星魚非常聽江御行的話,一直留下來在南翊家,兩人除了打牌就是聽南翊講那些大學里的事情:“翊哥!你說我能不能也拿個什么學歷啊?”。
手中的牌太爛,南翊索性放下,實話實說:“你連義務教育都沒讀完,怎么拿學歷?”。
星魚有些臉紅:“那我是不是必須從小升初開始?”。
南翊給兩人添茶:“理論上是這樣的。不過既然你已經是漏網之魚,不如就此安身立命,好好在大江大浪里游。”。
“翊哥,你怎么還挺抽象的……我就不能學著別人嗎?那叫什么來著?上岸!我也想上岸看看。”。
星魚平日里沒少玩手機,在各種軟件來回蹦跶,順便回罵一些麟州當地給江御行造謠的鍵盤俠,對網絡生活十分著迷。
南翊指著書房,示意星魚進去看看:“那里面有你上岸想要的東西。”。
兩人站在書房中央,燈光照射在一堆又一堆的書籍上面,影子在腳尖停留。
星魚沉默了幾秒,呼吸聲都加重了:“都得學嗎?!”。
南翊想了想:“倒也不是非要達到百分之百的水平。拿麟州來說,初升高篩掉一批人,高考篩掉一批人,剩下的要么去職高專科民辦本科,要么去社會上闖蕩,要么有點積蓄去外國本碩連讀。”。
星魚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那也就是說其實你和二少都是經過篩選的?才進了麟州大學。”。
“是,至少從學業考試上來說是經過篩選的,但也不見得學歷就完全取代一切。”。
星魚腦回路清奇:“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麟大那么好的大學,二少能自己考進去,其實他學習玩樂都擅長。”。
南翊看著眼前的一面墻全是小初高的書籍:“如果不是因為江家和江霖的原因,他去國外名校也是很有可能的。”。
星魚在書房差點發出怪叫:“那這些都得看完啊?!”。
“嗯。”。
“啊!算了吧!我在水里游著也挺好的!”。
“不想上岸了?”。
“什么上岸,都是狗屁!我在水里也能另謀高就。”。
南翊卻沒想放過星魚:“你可以嘗試學著看,我寒假在家里教你。”。
星魚快速跑去客廳,在沙發上癱坐,擺擺手道:“算了,我還是當條魚吧。”。
“可以試試躍龍門,說不定也是個奇才。你就沒有感興趣的事情嗎?可以學著做。”。
說到這兒,星魚立刻有了精氣神,憋著壞笑:“翊哥!你猜我想干什么?”。
南翊在夜色降臨時,隱隱感到脖子上的傷痛好似又復發了,手指細細滑過那處傷疤 閉上眼便是那一日樊建設要勒死自己的情形。
“干什么?”。
“我想學古董買賣,就像收藏品倒賣之類的。”。
南翊腦中浮現出星魚平日在墻上竄來竄去的樣子:“你玩正經的就行,可別涉嫌違法,萬一量刑太重,江御行也救不了你。”。
星魚越說越來勁:“放心吧翊哥,我肯定是三好青年,我就喜歡看那些好看的瓶瓶罐罐,有些做著精致,既有觀賞價值,又能轉手倒賣。”。
南翊接過手機看了看,是一些鑒定節目:“外行容易栽,不如你做現代的陶瓷藝術品?而且你動手能力強,完全能自給自足。”。
星魚這么一聽,又幾分道理:“翊哥你跟二少一個腦回路!他就說我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你頭腦也不簡單,只是沒有用到擅長的領域。”。
兩人正說著,巷子外面響起跑車的聲音,急促而狂熱,就好像是江御行又回來了一般。
看到南翊突然忍不住伸手去觸摸脖頸的傷口,星魚有些疑惑:“這么久了還疼?”。
南翊自己也發覺今天晚上十分不對勁兒:“不疼,就是總覺得不舒服。”。
“害!可能是你想二少了,你們倆心靈感應唄!他這就回來了,我猜馬上到院子外面。”。
兩人一個收拾桌上的撲克牌,一個想在江御行到達之前就備上茶水。南翊沒有由來的再次心慌意亂,差點將茶水倒的滿桌都是。
院子外面果然響起腳步聲,星魚跑出去開門,只見外面站著七蟒和鎮彪兩人,略顯尷尬。
“二少呢?去哪兒了?”。
“他說有點事兒,就讓我們倆帶著匕首去見楚銘,怎么他還沒回來嗎?”。
南翊從院子里面向外看去,果然不見江御行,內心深處升起一些焦躁不安:“他說他去哪兒了?”。
鎮彪沒怎么多想:“他說還有事,我們以為他是要處理公司的事情。”。
南翊幾乎立刻否定道:“不可能!江躍的事情他向來不感興趣,何況股權已經歸他了,沒有理由再因為其他事折騰。”。
星魚不太理解,皺著眉頭:“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不會是去整治什么人了吧?”。
七蟒也發覺今晚所有人都被江御行隔絕了行蹤:“大晚上早下班了,現在已經十點了!”。
南翊立刻發消息給江御行:“我先問問他要不要回來,看他怎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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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過去了,眾人在玩撲克牌,南翊卻坐立不安。
鎮彪喝了口熱茶,示意南翊坐下來歇歇:“回了嗎?”。
“沒有。”。
“我有預感,他不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大晚上不回消息這種情況很少。”。
七蟒猜測道:“會不會已經回了江家別墅?”。
星魚點頭,又立刻搖頭:“不可能!二少在這段時間和江霖是一山不容二虎,不可能在一個家里待著,那不得打的別墅爆炸嗎!”。
鎮彪回想下午的情形,心有余悸:“張息和紅毛下午來過,會不會是跟他們走了?”。
眾人換著打電話,只有忙音,沒有接聽。
南翊快速換上羽絨服,這次非常直截了當:“江御行不可能跟他倆再有什么交情,除非有事情必須要做!”。
星魚不明所以,也跟著南翊站起來:“現在找不到二少,那要不報警?萬一真的出事怎么辦?!”。
南翊急中生智,立刻翻找徐漫生的微信電話,一直沒有人接聽,眾人也快要坐不住了。
明明只有十幾秒的時間,卻漫長的像是過了幾分鐘。
終于接聽了:“徐警官,我想從你這里確認一下,江御行有沒有和江遠在一塊兒?”。
手機那頭愣了一下:“應該沒有,我們下午一直在調查案子,剛剛才結束,怎么了?”。
南翊喉嚨發緊,聲音帶著喘息:“他下午出去就沒有再回來,電話信息都沒有回,你應該知道在這個特殊情況下可能發生什么,所以我想向你求助,能不能查一下監控,看看他開走的那輛吉普到底去哪了?”。
南翊一口氣說完,在客廳待不住,可四下又無一物能夠道出江御行的行蹤,在花園旁邊來回踱步。
徐漫生在那頭也有了些許緊張:“我會立刻告訴江總隊,你別擔心!我得到消息立刻告訴你。”。
掛斷之后,南翊不由得眼眶發紅,像極了平日溫順慣了突然想咬人的兔子。
星魚搬出一把椅子在身后:“翊哥!放心,二少要是真有事兒,我們一定陪著!”。
鎮彪立刻跑出來,和星魚站在一塊兒附和:“他說了,雜種是要被治的。”。
七蟒的短刀在手中轉了一圈,狠厲道:“敵人來了有獵槍。”。
南翊還稍微殘存一絲理智:“不能拿槍出去,會坐實了江御行涉黑的罪名。”。
鎮彪和南翊對視,鄭重其事:“那槍全是假的,他故意叫我們從桔山帶著出來的。”。
星魚想了想,幸好自己沒有把身家性命全部交給那把槍:“為什么?!二少瘋了嗎?給自己找事兒?”。
南翊胸腔起伏:“他沒瘋,可能是故意想引暗地里的人出來,誰舉報他,誰就是想看他栽。這樣也能把江霖拉下水,看看到底誰能出的去!”。
正說著,手機又響鈴。
南翊幾乎本能反應道:“查到了?!”。
徐漫生正猶豫要怎么描述,江遠的聲音便從那邊傳開,甚至帶著些許怒氣:“管好自己和其他人,我會解決這件事。”。
南翊還沒有開口,又被掛斷了,這更讓人生疑:“一定有事!現在就去交通局!”。
迅速出了福喜巷子,可只有一輛DBS,一下難住了四個人。
南翊對七蟒和鎮彪道:“我不放心,我必須得去!”。
鎮彪立刻鉆進駕駛位,對七蟒和星魚道:“在家待著!”。
七蟒眼看著車子轟鳴而去,根本不管鎮彪的話,憋著勁兒要找到江御行為止:“待不住!”。
鎮彪和南翊沒有去警局,反倒是直接要上高速:“鎮彪!快!”。
鎮彪非常疑惑:“為什么這么篤定?”。
南翊脫口而出:“因為江家人夠狠,他一定會為了自己的目的,把張息和孫野引到那里!只有在那里出事,我們之前猜測的一切才可能連起來,被楚銘查出來!”。
鎮彪算是明白了:“只有他真的舍身其中,讓楚銘看到苗頭,并且有了查下去的理由,才可能達到目的?”。
兩人將車速提到了最高限速,誰也不敢保證江御行為了目的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誰也不能保證張息和孫野那倆神經病會發什么癲!”。
鎮彪的駕駛技術一流,江御行這輛DBS頭再次發揮真正的作用:“要真是出什么事,我特么讓他倆死也要給御行陪葬!”。
高速名副其實,夜里十一點已經走完從麟州到目的地的一半路程。
南翊內心深處傳來的刺痛無法言語,一如那時和江御行在郊外廢舊工廠被江霖逼迫,差點自裁那般。
兩人行駛了大半路程時,有交通局的車子疾馳而過,鎮彪震驚道:“比跑車還猛!江遠也瘋了!”。
正說著,一輛和江御行之前廢掉的那輛同款的黑色大G,像劍一般的擦了過去。
南翊快速想起之前見到江遠的畫面:“是江遠的車!”。
“鎮彪!快點!超過去!我還是不相信江遠一定會向著江御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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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BS再次提速,在高速路宛如發射至月球的火箭,聲音像是江御行等不及的求救信號,緊捏著南翊的心臟。
“絕對比他們先到!”。
南翊一直記著從樊建設那個鄉間小路穿心而過,來到高速路的過程,給鎮彪找出導航:“快!”。
“超跑就是超跑!”。
兩人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早就將交通局的車子還有江遠甩在了后面。
南翊憑著記憶和鎮彪從車子里飛奔而出 眼看到樊建設家的方向有煙霧在夜幕下飄起,差點罵出臟話:“找死!”。
鎮彪掏出手機正要報警,南翊打斷道:“告訴七蟒,一定要通知楚銘!”。
說著,便不顧一切跑向村莊,那里早已經缺少上次來時見到的村民,居民點也已經完全建好,就算想快速找來救兵,也無濟于事。
南翊腦子里甚至沒有任何思考的過程,就那樣義無反顧的沖進了青石板的路面,來到了鐵柵欄外面,黑狗不停的沖著里面狂吠。
“汪汪汪!”。
可當想要沖進客廳,卻發現門被鎖死,甚至連縫隙都沒有,心想一定是張息和孫野鎖上的!
怒氣飆升,對著夜幕吼道:“雜種!”。
南翊對這里還算熟悉,看到黑狗不停拽自己褲腳,才發現是想告訴自己旁邊有磚頭和鐵棍。
抓起來就朝著鐵鎖砸去,客廳立刻響起哐哐哐的聲音!平日溫潤如玉,從不動粗的人,此刻也變異成了野獸派:“江御行!江御行!”。
邊吼著,邊用鐵棍砸去。
煙霧彌漫四周,眼睛迅速變得濕潤。南翊裹起衣服,穿過客廳,沒有一絲懷疑是在其他房間,直奔地下室上方。
鐵鍬鐵錘鐮刀之類的工具還在散落一地,可地下室的鐵門卻緊緊關閉,外面仍舊落著鎖。
南翊像個瘋癲的精神病人,好似發泄一般,用盡渾身之力。
在這煙霧彌漫的世界里,總還有人不信鐵錘砸不爛鎖,不信鐮刀割不開門。
江御行在陰冷的地下室,南翊就勢必要讓他再出來。鐵器相碰撞的聲音一遍又一遍響起,幽暗地下室被震懾出恐懼的顫抖,勝似一切飛禽走獸的嚎叫。
南翊的頑固印證了江御行曾經的聲音:“命運有失公允,就要和不公作斗爭。運氣太差,就要用非凡的智慧,堅定的決心去彌補。否則人是活不下來的,除非愿意茍活。”。
可江御行不是甘愿在煙霧彌漫的世界茍活的人,南翊同樣不是。
“江御行!你特么必須出來!”。
南翊從樓梯摔了下去,早就忘記打開手機照明。
耳邊傳來輕微的咳嗽聲:“南翊?!”。
是江御行在用盡全力說著什么,南翊沖過去,發現他還在懷里抱著一堆‘沒用’的廢物。
“走!”。
他在南翊的攙扶下,仍舊不愿意放棄那一堆東西:“帶出去!”。
“人先走!”。
“必須帶出去!否則就白來……”。
話音未完,他就倒了下去。
南翊氣的要發瘋,將他攙扶起來,往外面走去,手里還拿著一堆看起來沒用的破玩意兒。
煙霧彌漫的環境差點使得南翊也昏厥過去,兩人艱難的從地下室臺階拾級而上,來到客廳又差點平地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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