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虞卓璉的話令顫抖的被子山不再顫抖。
兩兄弟之間沉默良久后,虞卓璉聽到虞錦硯在里面悶聲悶氣地問話,“你說真的?”
這種時候凡事往好的方向想,總好過自我否定。
虞卓璉擺出自己剛從美萊網課上學到的東洲古哲學,“知行合一,嫂子讓你去見她,說明她想見你。”
被子上窸窸窣窣活動一陣,從里面露出來一只梨花帶雨的翠綠色眼睛。
虞卓璉看出虞錦硯已經被他說動,他再接再厲安慰道,“所以你這幾天要好好吃飯、好好休息,快點恢復到你巔峰時期的美貌。”
“你好歹是熟男人夫,江淮那種毛都沒長齊的小omega根本沒法跟你比。”
虞卓璉苦口婆心道,“你見到嫂子以后態度好一點,擺得姿態低一點。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不要因為一時傲嬌給敵人可乘之機。”
虞錦硯聽見這話立刻掀開被子快步朝著衛生間的方向走去,他一進門便將目光投向鑲嵌在墻面上的鏡子。
只見里面倒映出的omega身材消瘦,臉頰處有不健康的凹陷,眼下也有青黑色的眼圈。
他五官底子確實不錯,可現在他的眼睛哭得紅腫起來,里面還遍布血絲。
他引以為傲的金色中長發也干枯毛躁,被他在被子里拱得如同雞窩。
他慌亂地拿起梳子試圖將頭發歸攏好,想要回到此前的風姿綽約的樣子。
緊隨其后的虞卓璉將哥哥驚慌失措的模樣看在眼里,心口五味雜陳不知道說什么是好。
哥哥那天會昏迷,跟他糟糕的身體狀態脫不開關系。
哥哥總說是余墨離不開他,實際上是他離不開對方。
自從兩人決裂,哥哥每天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醫生說現在的他營養不良,罹患急性胃炎跟二級高血壓。
前者讓他吃不下飯,后者讓他頭暈腦脹,稍一受到情緒刺激便血壓飆升眼前發黑。
長此以往會演變成媽咪同款冠心病,她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
說不定他比虞琳瑯還要更早猝死。
余墨離開虞家時東西一件都不要,直接命令管家打包丟掉。
她看似孑然一身,實際上卻帶走了虞錦硯的半條命。
衛生間內的虞錦硯梳頭發時,碰見毛躁纏在一起的地方怎么也梳不開。
他拿著梳子用力拽,于是一把金黃色的頭發就這樣被他扯掉。
他看著梳齒里的發絲愣了一陣,又神經質地貼到鏡子前去撥弄自己頭頂的發根,憂心忡忡地查看自己有沒有英年早禿。
虞錦硯的行為令虞卓璉額頭青筋直跳,在虞錦硯試圖將掉落的發絲插回到頭上時,虞卓璉終于看不下去了。
他一把握住了虞錦硯的手腕,“哥!只是幾根頭發而已,正常人都會脫發的!”
“嫂子她只是罵你兩句,你犯不上因為這件小事發瘋!”
虞錦硯的眼睛直勾勾地從鏡子里移動到身側的弟弟臉上,他嘴唇哆嗦了一陣,憋出來一句,“你們alpha都喜歡年輕漂亮的omega。”
“我已經21歲,不再年輕。”虞錦硯將顫抖的手指輕輕地貼上自己憔悴的臉頰,只是觸碰一下便像是受不了一般快速彈開,“現在又脫發,暴瘦,我也不漂亮了。”
曾經的虞錦硯對自己美麗的外形引以為傲,他認為全世界不存在比他姿容更勝的人類。
而現在的他在21歲的年齡便有了年齡焦慮跟容貌焦慮,并為此深深地感到自卑。
自己的骨肉至親在他面前脆弱如斯,虞卓璉心都要碎了,他不由得規勸道:“哥,世界上的alpha到處都有。假如嫂子不能回心轉意,你大可不必一棵樹上吊死。”
他頂著虞錦硯驟然壓迫感十足的氣場,硬著頭皮說道,“畢、畢竟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
對于弟弟的建議,虞錦硯兇神惡煞地訓斥道:“大人的事情,輪不到你一個未成年小鬼指手畫腳!”
虞錦硯不想再在他身上浪費任何時間,從此時此刻起,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要用在美容護膚跟工作上。
余墨不是喜歡錢嗎?那他就成為這個世界上數一數二會賺錢的人!
余墨不是喜歡嬌嫩的omega嗎?那他就要美容到比18歲的男大學生更嫩!
作為虞錦硯碎碎念的對象,余墨接下來的幾天沒少打噴嚏。
期間她又去了一趟中醫館復診易感期失衡問題。
余墨頭都大了,“我已經延遲半個月沒來易感期,但是我的小腹在這段時間每天都有脹痛感!”
說著,她忍痛扯松領巾、掀開反復貼了幾層的腺體貼,給她看紅得發紫的后頸腺體。
“這里一天比一天疼痛敏感,簡直不能剮蹭到一點,否則能把我當場送走!”
中醫看著她鼓脹成小山的紫色腺體,用指腹稍微一碰,余墨便疼得齜牙咧嘴。
醫生看了看病例,再看看她的腺體,做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余墨是個急性子,“您有什么就說什么,想問什么就問什么。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要吞吞吐吐的。”
“你此前來我這里看腎虛的問題,可見你應該是有夫妻生活。”醫生愁眉不展,“可是你后頸腺體當下這個情況更像是你從未與omega有過深度結合,這令我十分疑惑。”
只能說不愧是醫生,看人真準。
她在對方眼里完全沒有秘密。
余墨尷尬得腳趾摳地,沉默了一陣后到底是一五一十地跟對方說明實情,“我跟我前任是柏拉圖戀愛,我們之間從沒有深入動作,只停在幫對方用手解決。”
“前任?”醫生炸了,“你怎么不第一時間與我說你分手的事情?我這段時間給你開的藥一直主攻滋陰壯陽!全是大補之物!”
“你現在體內陰陽失衡,沒有發泄對象又一個勁地被我拱火!易感期怎么可能不紊亂?”
“而且你今年25周歲,你別說你一次體內成結都沒有過?”
余墨沒還嘴,只是尷尬地點點頭,“沒有過。”
醫生先給出診斷,“你這是憋得太狠。生而為人,不要過份為難自己的生理需求。”
“我會給你調整下一個療程的藥物,”醫生這次不用學徒寫藥方,她親自上手,邊寫邊跟余墨交代,“你自己也要做出努力,你當務之急是找位omega伴侶瀉火。”
末了她補充一句,“要深入親密那種。”
余墨不太愿意,“那不是做欲望的奴隸嗎?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
她此話一出,醫生跟她的學徒一起抬頭用冒著綠光的眼睛看向她。
在余墨毛骨悚然時,醫生說道:“針扎排毒。我在你后頸腺體以神針放血,擠出其中郁結之氣。再針灸你alpha腺體兼周身幾處大穴,幫你活血化瘀。”
她后頸的腺體碰一下都要疼死了,被這樣又扎又擠一番,她半條命怕是都要交代在這里!
余墨跟她商量,“那您能不能給我下點猛藥,讓我的alpha本能萎靡不振?”
反正她一時間也用不上這種功能,萎靡反而能令她頭腦清醒。
醫生行醫一輩子,還是第一次聽見這種神奇的要求。
這位患者也是神人,此前她百般祈求煥發活力,現在又鐵了心想要做太監。
醫生仔細打量余墨一陣,略微思索后給出答案,“你熬夜加班身體本來就很虛。我只能在有限范圍內給你放安神藥物,達不到你做太監的要求。”
跟余墨來看腎虛那次一樣,這次她從中醫館出來時外面依舊下起了瓢潑大雨。
只是這次來接她的人不是前助理白紫璇,而是現助理江淮。
江淮曉得余墨來看易感期紊亂的問題,他對此十分關心,“姐姐,醫生她怎么說?”
余墨總不能跟他說出真相,她擔心江淮知道后起了歪心思,想方設法地給她獻身。
她心里煩得要死,割以永治的心都有了。
中藥見效慢,可對身體損傷小。
西藥見效快,但毒副作用對身體損傷大。
余墨尋思大不了她就去醫院來個痛快,損傷身體她也認了。
她是不想為了滿足欲望找omega隨隨便便攪合在一起。
有虞錦硯這位前科在那里擺著,她一時半會兒不想再陷入親密關系。
余墨想了想,給江淮的答復是,“她說我最近火氣大,給我開了清熱敗火的藥。”
她向自己的助理交代,“最近停掉我辦公室的枸杞參茶,改成菊花決明子這類清熱敗火的茶飲。”
等到交代完私事,余墨又交代公事,“虞氏那邊來了消息,后天虞二少爺親自登門拜訪潮汐互娛。你安排好相應的接待。”
江淮愣了一下,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真可以能擁有心高氣傲的虞錦硯的登門道歉。
他心里美得冒泡,嘴角的笑意根本壓不下來,本就往余墨那邊傾斜的傘又多傾斜幾分。
余墨將傘往他的方向推回幾厘米,提醒道,“別著涼。”
江淮回絕道,“作為助理我能與老板同撐一傘已是恩賜,姐姐不必做到這種地步,這是我職責之內的事。”
聞言余墨驟然凝眸看向他,兩人沉默一陣后,江淮忐忑不安道,“我說錯了嗎?”
從小到大,家里就是這樣教他的。
他們花錢雇人來干活,理應被伺候得舒舒服服。
他真的不知道余墨的疑問來源于什么。
余墨欲言又止一陣,最后只是吐出一句,“沒事。”
她這樣說著,又用指腹推著傘骨將雨傘往他的方向挪,一直挪到兩人公平地各占50%。
這一插曲在江淮看來,只是余墨對他的疼愛,并不是兩人觀點不同的隱晦表現。
接下來的時間,小狗江淮便開始忙起布置現場的相關事宜。
自從上次余墨給他委以重任,說他是值得信任的人才,小少爺便一掃頹廢全方面支棱起來。
這次他大刀闊斧地折騰一番,倒是將潮汐互娛折騰得有模有樣。
同事們凌亂的辦公桌整齊不少,貨架上的零食種類比此前更加豐富,潮汐互娛公司門口擺好他一直在拼的積木吉祥物,甚至還擺放起《繁星》五位紙片戀人的玩偶。
江淮并沒有將符合自己形象的綠茶奶狗何晏擺放在c位,而是將外形神似余墨的蒙眼紙片戀人虞朝擺在最中間。
知道內情的員工在看到這一幕時,差點笑出聲。
江淮入職時間遲,他并不知道虞朝蒙眼遮擋之下的模塊與虞錦硯有多么相似,完全版虞朝又多么像余墨跟虞錦硯的兒子。
員工們不懷好意地交換眼神,心想這都是自家余總惹出來的桃花債。
余墨出來視察現場時,恰好看見了這一幕。
她走過來讓人將虞朝挪到最邊上,她現在恨屋及烏可看不得一點跟虞錦硯長得相似的存在。
不明所以的江淮正要抗議,不想解釋的余墨直接大手一揮,綠茶何晏便被擺在了c位。
余墨挑好聽的說,“何晏的人設有小江少爺的功勞,我得把他擺在最中間才能提醒大家感謝小江少爺做出的貢獻。”
江淮頓時紅著臉失去力氣跟手段,他扭捏道,“我也沒有那樣好啦。”
余墨看著眼前的幾位紙片戀人,心里五味雜陳。
現在她的公司已經不是僅占辦公樓樓層內的一塊區域,現在整整一層樓都是她的公司。
《繁星之戀》在下半年橫空出世,帶來海量稅款的潮汐互娛已經成為星港市重點關注對象。
星港上城區政府已經在跟余墨初步交涉,他們意向在寸土寸金的上城區CBD以超低價出租辦公場地給她經營公司。
此前虞錦硯自掏腰包讓余墨搬到上城區,余墨選擇拒絕。
現在她憑自己的努力令上城區政府主動遞來橄欖枝,這一次她不會拒絕。
因為這不是嗟來之食,這是她取得游戲成就后官方送給她的寶箱!
該做的一切工作都準備就緒后,三天之期已到,虞氏的人如約而至。
那天是一個晴天,ceo余墨沒有下樓去親自迎接虞錦硯,而是派助理江淮去迎人。
虞錦硯看見志得意滿的江淮,他恨得一口銀牙都要咬碎。
江淮看見金發柔順光澤到在陽光下奪目刺眼,手指甲都做了拋光保養的開屏孔雀虞錦硯,他煩得差點假笑都維持不住。
他們倆看不慣對方,偏偏還要假模假樣地當眾握手給公眾展示兄弟情。
等到一伙人從萬眾矚目的辦公樓外走到需要做訪客登記的辦公樓內,倆人上揚的嘴角下撇些許。
待兩伙人走到電梯內,電梯門緩緩合上時,曾經親如骨肉兄弟的虞錦硯與江淮臉上紛紛失去了笑容。
江淮也不管虞錦硯身后還有虞氏其他人,更不管他身邊還有潮汐互娛其他領導層。
他直接開始茶里茶氣,“好哥哥這些日子沒少做醫美項目吧?等我跟哥哥年紀一樣老時,我若有哥哥保養得三分水靈便是萬幸。”
虞錦硯發出一聲輕笑,他不屑于拐彎抹角地雄競,他選擇直接噴毒,“你只比我小三歲,裝嫩也要有個限度。”
江淮委屈,“哥哥這是什么話?我贊美哥哥保養做得好,卻反遭哥哥的辱罵。你們虞氏的人未免太不講道理。”
虞錦硯冷臉譏諷道,“自然是比不得你們江家的人講道理。也不知道是誰前腳知道我離婚,后腳便挖嫂子墻角,還真是迫不及待呢。”
虞氏今天隨行的高層對余墨的身份略知一二,但潮汐互娛的高層可不知道虞氏科技小虞總跟自家余總的前夫妻關系!
他們越聽越是心驚膽戰!救命!他們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八卦!
所以余總之前不是暗戀虞錦硯,人家兩位真的是夫妻啊!
虞朝真可能是她按照兩人未來孩子的模樣捏出來的作品!
江淮透過電梯的反射看見身后潮汐互娛高層微妙的表情,他皮笑肉不笑的提醒虞錦硯,“禍從口出的道理還需要我來提醒好哥哥嗎?”
虞錦硯剛要反唇相譏,江淮冰冷的雙眼便與他對視,“好哥哥別忘了你今天來的目的,千萬不要偷雞不成蝕把米。”
言盡于此,電梯內不再有人說話,一時間陷入到令人窒息的沉默中。
直到一行人見到余墨,兩個沉默是金的男omega再次爆發出強烈的交流欲。
虞錦硯恍惚間如同幾年沒見過余墨,他再見到她時還沒等到例行介紹,便失態地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以前天天牽手不覺得有什么,可是在這一刻,當他再次握到她溫暖的手掌,他難以控制地紅了眼眶。
余墨被他牽手也沒什么特別抗拒的反應,只是短暫的怔愣后,疏離地與他打招呼,“好久不見小虞總,你的風姿更勝此前。”
他手部皮膚摸起來比此前更白更嫩更滑,好似一用力能掐出水來。
所以余墨又多說了一句,“你最近在用什么牌的護手霜,可以推薦給我。”
她幽默風趣的話語活躍了現場原本緊繃的氣氛,虞錦硯像是在笑,但是他眼里閃爍的淚光卻騙不了人。
他順勢道,“好,余總加我綠泡泡好友,我將鏈接分享給你。”
聞言余墨將手抽回,“我開玩笑的。”
虞錦硯空落落的手又要將余墨拽住時,江淮恰到好處地隔在二人中間。
他笑瞇瞇地說,“小虞總怎么一見面就抓著我家alpha總裁的手不放?難不成好哥哥一直以來冰清玉潔的形象都是假的?”
虞錦硯反唇相譏,“我沒想到有一天冰清玉潔四個字居然會從游戲人間的小江少爺嘴巴里說出來,需要我提醒——”
“小虞總。”余墨將他打斷,那雙舊夢中溫柔多情的鳳眸此時滿載著萬丈冰川,“說話不好聽可以閉嘴。”
第62章
余墨總是這樣。
她線上要在電話中維護江淮,線下他說江淮幾句,她又迫不及待地站出來讓他閉嘴。
虞錦硯的雙拳緊攥,掌心被他的指甲摳出一個個月牙形狀。
曾幾何時他們三個人的站位中,被余墨護在身后的那個人曾是他虞錦硯,余墨甚至還為了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去扇江淮巴掌。
而現在他與江淮的位置完全顛倒,陷入余墨溫柔鄉的人是江淮,面對她疾風暴雨的人成了他虞錦硯。
他明明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卻委屈得如同一只被雨淋濕的棄犬。
余墨不想跟他發生不必要的感性溝通,她只想快點把事情辦完,再讓虞錦硯快速離開她的世界。
“小虞總說話如此難聽,肯定沒有異性受得了你。不過沒關系,現在這個年代戀愛對象未必一定要選擇人類,也可以選擇紙片戀人。”
幾位虞氏高層不動聲色地交換眼神,敢當面嘲諷虞錦硯嘴毒的人也只有余墨這位能人。
而且他們家小虞總目前看上去沒有反駁的意思,就任由她懟。
他們的眼神交流沒有持續多久,下一秒他們的注意力便又放回到房間中央的女alpha身上。
只見余墨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頃刻間房間內的窗簾盡數自動遮擋窗外刺眼的陽光,室內燈光也盡數被關閉。
中央投影設備開啟,一位棱角分明的投影人物便逐漸于余墨掌心顯現。
他有一頭柔順的烏發,下半張俊臉看著與余墨格外相似,令虞錦硯瞳孔緊縮,“這是……”
“這是《繁星》新推出不久的紙片戀人虞朝。”余墨用手指戳戳虞朝的腦殼,“朝朝,跟大家打個招呼。”
虞朝看見虞錦硯的瞬間,他那雙與他極其相似的桃花眼便瞪圓了。
他不想跟他打招呼,他只想給這個惹他老婆生氣的狗小三兩拳!
“我平時怎么教你的?做人要大大方方。”余墨看出逆子虞朝的躍躍欲試,她用指尖戳戳他的胸膛,“不許再鬧別扭,快點跟大家打招呼。”
“好吧,看在我愛你的份上。”虞朝隔著眼紗給虞錦硯翻了個大白眼,這才將臉對準虞氏其他人的方向做自我介紹,“你們好,我叫虞朝,是余墨的老公。”
鼻嘎大小的東西,脾氣還挺大。
虞氏高層被虞朝所作所為逗笑的同時,也紛紛感慨他的智能。
聊到這里,余墨真誠地對著虞氏派來的代表道謝:“如果不是虞氏這些年的技術支持跟資金支持,《繁星》的ai也不會被調教得這樣好。”
“虞朝之所以被命名為虞朝,是因為《繁星》是潮汐與虞氏共同的孩子。”
涉及到公事,余墨說話向來好聽,“我從雙方公司各取一字寫進他的名字,是要時刻記住我們兩家之間的深厚情誼,提醒我來時的路。”
不管這句話是否只是場面話,它從潮汐互娛ceo余墨嘴里說出都足夠有誠意。
虞氏的高層臉上紛紛露出幾分動容的神色。
前一陣子余墨還指著虞錦硯的鼻子威脅他如果不來道歉,那潮汐互娛跟虞氏就不續約。
現在來看,她本人對虞氏這位老東家尚有舊情。
雙方又言簡意賅地客套幾句,今天的面談工作便拉開正題。
余墨親自帶著虞氏派來的人在她的公司內部做參觀,給他們講解公司已有項目以及正在研發的內容。
并且手把手帶著幾位虞氏高層進行實機體驗。
最后她在會議室ppt講解潮汐互娛近期目標跟長遠規劃、她想要擴展的業務范圍,也談起分賬的事情。
當年潮汐互娛撲街期,虞氏看不上她這個贅a的錢,對于她的游戲充值盈利沒有占有欲。
現在《繁星》單周流水破億,對于平臺而言這就是一筆很可觀的抽成收益,他們萬萬不會放棄。
而余墨同樣不會放棄自家ip聯名帶給虞氏的百億營收,她要從中爭取更多的抽成。
兩撥人都想從對方身上撕下一塊肉,一時間會議室內刀光劍影:
“余總,前些年因著我們雙方的特殊關系,我們虞氏才為您無底線讓利。現在這份關系已經解除,12%的平臺抽成您不能一直賴賬吧。”
“我們的合同里沒寫12%的平臺抽成,虞氏也沒與潮汐互娛重新簽訂合同。這種玩笑話下次別開了,一丁點都不好笑。”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我們這次來也有與您重新商定的合同的意向。您放心,我會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給您最大程度優惠。”
“別說得好像潮汐占了虞氏多大的便宜一樣。根據虞氏最新財報,我的ip沒少幫虞氏出貨,我也因為與虞二的特殊關系在這些年一直無底線給虞氏讓利!那可是連分成都沒有的徹徹底底0元購!”
涉及到錢的問題,余墨擺出強硬的姿態,“現在我們之間這份特殊關系已經消失,過去的已經過去,但未來該爭取的利益我一分都不會讓。”
最后余墨說,“你們這次是來道歉的,但從見面到現在我只看到你們的傲慢,沒看到你們絲毫的誠意。”
她沉下眉眼,挑明態度,“如果貴公司的態度一直如此,今天的生意沒必要談下去。”
一般生意要談好幾輪才能成,雙方都沒想著一次見面就能解決所有問題。
接下來的時間里,他們還會頻頻接觸,直到找到雙方都滿意的答案。
虞氏高層面面相覷一陣,正要說幾句體面話將今天的面談告一段落,他們家小虞總就開口了。
他蓋棺定論說,“余總說得不錯,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態度。我也認為你們今天不論是談話態度,還是內容,都不合理。”
虞錦硯翠色的眼眸冰冷地掃向自己的下屬們,“起身給余總鞠躬道歉。”
其他虞氏高層:“?”我的隊友將我痛擊?
見他們梗著脖頸露出不情愿的模樣,虞錦硯揚起眉梢壓下嗓音問道:“聾了?”
于是下一刻坐在長桌對面的虞氏高層們紛紛起身,對著余墨深鞠躬聲細如蚊道,“對不起,余總。”
從他們的整齊劃一程度就能看出來他們平時沒少道歉。
倒真是能屈能伸。
余墨心里因虞氏獨特的企業文化驚訝,面上卻不動如山地掃向虞錦硯,“小虞總此前燙了我助理的手,你又打算什么時候道歉呢?”
虞錦硯跟其他虞氏派來的高層不一樣,讓他們道歉可以,讓這位領頭羊當眾道歉就屬于過于狂妄了。
江淮于辦公桌的遮擋下扯動余墨的袖子,小聲勸道,“姐姐,讓虞二哥哥私下與我道歉即可。”
“虞氏整個企業都極其注重臉面,你不必為我做到這種地步。”
余墨沒說話,只是看向坐在她正對面的虞錦硯,她冷冷發出催促,“小虞總怎么不說話?”
虞錦硯沒有第一時間有所反應,他身邊的下屬們倒是躍躍欲試要替他教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余。
只是剛有人要開口發言,虞錦硯便擺擺手示意對方安靜。
他與余墨面前的長桌寬不過兩米而已,卻深如天墜。
虞錦硯襯衫領口上方露出的白皙脖頸之上,隱約可見鼓起的青色脈絡。
似乎有什么話語于他的頸內滾動,想要從喉管里吐出去,又被他的喉結奮力壓下。
現場的氣氛愈發安靜,所有人都在等著他的答復。
最終,虞錦硯高昂著他的頭顱,以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的口吻咬牙切齒地吐出幾個字,“江淮,對不起。”
虞錦硯道歉完畢,江淮也沒個答復,只是傻愣愣的坐在那里。
他這副模樣令虞氏的人越發不滿,有人鄙夷道,“小江少爺,您的耳朵難道跟我家小虞總一樣聾嗎?”
余墨用肩膀撞了一下江淮,“給個反應。”
從虞錦硯恐怖道歉中回過神來的江淮打了個冷顫,小聲說,“沒、沒關系。”
嚴肅的商務現場能出現這種小學生過家家一樣的場面,雖然微妙,但也變相說明潮汐跟虞氏在彼此布局中不可替代的戰略地位。
否則余墨不會給虞錦硯上門道歉的機會,虞氏高層也不會隨他一起大張旗鼓地光臨潮汐互娛。
眼下第一步能談的內容已經談完,雙方便湊在一起把手言歡說些客套話,準備結束今天的面談。
輪到這次見面的雙方最高領導握手時,虞錦硯握到余墨的手便不愿意松開。
余墨試圖從他的桎梏中掙脫,結果發現這位掌心里好似涂抹了強力膠,想不傷筋動骨地將他們拆散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而且要命的是,兩人暗中較勁時雙方手心里溢出了一層薄汗。
omega身上的每一滴液體都含有omega信息素。
偏偏當下余墨體內激素失衡,正是憋了一肚子火無從發泄的時候。
她甚至能清晰地察覺到三層腺體貼之下她那鼓脹的alpha腺體正快速被激活,躍躍欲試想要將這段時間積攢的所有信息素都注射到熟悉的omega身體里去。
余墨額頭溢出一層熱汗,她壓低聲音警告虞錦硯,“松手。”
結婚三年,虞錦硯當然知道余墨這樣代表著什么。
他沒有離開余墨,反而仗著身高優勢將其他人的視線從余墨身上隔開。
他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與她挨得更緊,緊張得心臟幾乎要從心口蹦出來,“你是不是很難受?我可以用手幫你。”
說到這里,他補充道:“用嘴也可以。”
聞言余墨詫異地看向他,似乎沒料到他會主動提出來用嘴。
兩人在一起三年,她心里再不想與他有所接觸,她的身體還會因為他的靠近而躍躍欲試。
她不想做出大的動作來引人注意,假如她現在一把將他推開,那所有人都會看到她的異常。
但兩位都是各自公司的領導,他們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會成為人群的焦點。
很快有人注意到這里的異樣,江淮疑惑的聲音從虞錦硯的身后傳來,“姐姐?”
“我不想跟你有任何肢體接觸。”余墨深吸一口氣,最后一遍對眼前的虞錦硯發出警告,“讓開。”
虞錦硯寸步不讓,他抬高音量頭也不回地對身后的人發出命令,“江淮,你帶我的人好好參觀一下虞氏。我還有話要與余總談。”
“對不起二哥,我是余總的助理,我只聽她的話。”這句話之后,余墨聽見江淮的腳步聲靠近。
“既然小虞總提出了需求,作為東道主豈能不滿足?”她斂眸藏起眼底的火,沉聲道,“江助理,務必替我好好招待各位。”
江淮怎么愿意讓情敵跟她單獨相處?
他反駁道,“可是姐姐——”
“江助理。”余墨神色如常地從虞錦硯身前探出頭來,嚴肅地看向江淮示意他只管做事,不要多言。
江淮沒辦法,他只能在最后怒氣沖沖地瞪虞錦硯好幾眼,再柔柔弱弱地與余墨強調,“那姐姐這里如有需要我的地方,我隨叫隨到。”
余墨點點頭,江淮這才一步三回頭地帶著人離開。
等到房門關上的瞬間,余墨徹底爆發。
她確實需要發泄欲望,只是這個欲望與虞錦硯所理解的有所差別。
只見她抬手抓住虞錦硯的金色長發,直接將他的臉摜到地上去與地毯親密接觸,“我說了讓你滾,你聾了嗎?”
虞錦硯萬萬沒想到余墨毫無鋪墊,上來就是熱暴力。
他的臉傳來摔得火辣辣的疼,但余墨的暴力還沒有結束。
她的高跟鞋踩在他的后背,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接著,她抬手拽住他腦后的長發,迫使他昂起脖頸與她對話,“虞錦硯,上次你在社交平臺發瘋的時候我饒你一命,你今天又在這里跟我發什么神經?”
這一刻,二人的姿態好似騎士與倔強不服管教的烈馬。
第63章
虞錦硯頭皮被她拽得生疼,為了見她精心梳理的發型被她拽得凌亂,特意化了淡妝的臉蛋也沾染地毯的塵土。
剛才他在會議室有多耀武揚威,這會兒就有多狼狽。
他委屈得快要死掉,他給自己辯解,“我——嘶!我沒有發瘋!”
這種被人踩在腳下的時刻,他的求生欲依舊不見蹤影,甚至還要質問余墨,“江淮與你到底是什么關系?你不該對我有個解釋嗎?”
“我不是與你說過,我的私事輪不到你管?你老年癡呆就去看病!”余墨見他還分不清形式,她拽住他的頭發強迫他的頭昂得更高,令他的耳朵與她的嘴挨得更緊。
饒是虞錦硯從小練舞,身體柔軟。
在余墨的摧殘下,他也感覺自己的腰腹幾乎被她從中截斷。
虞錦硯沒有喊疼,但他的額頭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溢出一層冷汗。
他的人雖被她踩在腳下,他的精神依舊不屈。
他疼得說話聲音斷斷續續,也要頑強追問余墨,“我要聽你解釋……你跟江淮……”
虞錦硯的倔脾氣讓余墨愈發心煩意亂,她只想用什么東西堵住他這張嘴,讓他做個老實安靜的啞巴。
余墨單手扯掉她脖頸的領帶,任憑他如何抵抗也強硬地塞進他的嘴巴里堵住這張的萬惡之源。
見虞錦硯又要伸手去拿掉堵塞物,余墨又與他撕扯起來,她將他死死踩在地上用自己腰間的皮帶將他的手腕于身后緊緊束縛在一起。
當嘴巴與手全部被剝奪自由,這下任憑虞錦硯怎樣掙扎也無濟于事,余墨的耳朵也終于清凈一點。
她氣喘吁吁地坐在虞錦硯身上休息,對著他這副進退兩難的狼狽模樣笑出聲來。
她一笑,虞錦硯的反抗登時平息下來。
他以屈辱的姿態趴在地上,白皙的臉蛋與骯臟的地毯親密接觸,凌亂的金色發絲鋪在他的側臉,以余墨的角度甚至看不見他的眼睛。
這副尊榮與他今天初登場時光彩奪目的模樣判若兩人,卻令余墨看著舒心,她夸獎道,“還是這副模樣看著可愛順眼。”
她、她夸他可愛……
盡管虞錦硯還處于對余墨的強烈怨憤中,他還是難以控制地在這份“甜言蜜語”下燒紅了臉頰。
特殊時期的alpha對omega的信息素格外敏感。
在察覺到有omega在偷偷釋放求偶信息素時,余墨先是怔愣一瞬,緊接著她不可思議地看向趴在地上神色不清的虞錦硯。
最后她再次伸手拽起他的頭發,惱羞成怒地對他咆哮,“你有病吧?我揍你一頓,你居然當場發琴?”
隨著她的動作,他燒得緋紅的臉蛋從金發下露出,那雙滿載著羞惱的勾人碧眼也于縷縷金絲中若隱若現,空氣里omega的求偶信息素愈發明顯。
如果這里不是辦公室,或者這間總裁辦公室有配套的獨立休息間,余墨不保證自己與他之間會一直清清白白。
可是沒有如果,這里確實是她簡陋的辦公室,甚至辦公室之外虞錦硯今天帶來的那些員工還在參觀她的公司。
余墨不想下半身的私事影響到公司的正事。
所以她屏住呼吸松開手,快速從他身上起開。
她踉踉蹌蹌地跑去辦公桌處,用遙控器將室內空調調到最大換氣頻率,再從抽屜中摸出氧氣罐罩在臉上隔絕滿是omega味道的室內空氣。
做完這一切以后,滿身大汗的余墨癱坐在老板椅上吸氧。
她剛放松沒多久,眼前的一幕令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只見原本趴在地上的虞錦硯以喪尸電影里常見的姿態從地毯上肢體扭曲地掙扎而起,再跑到她身邊罰站。
在跟余墨沉默對視幾秒后,他在她身邊蹲下用眼神示意她掏出自己嘴巴里的領帶。
他的口水分泌得過份旺盛,因嘴巴里塞了東西所以無法咽下的涎水便從嘴角溢出,沿著下巴滴落到胸前,弄得那處白襯衫顯出誘人的肉色。
那顏色令余墨想起兩人在酒店時的場景。
她想起脾氣又臭又硬的硯子,那副西裝包裹下又香又軟的身子。
余墨連忙閉上眼睛將狗東西這段時間性縮力滿滿的騷操作在腦子里過了三遍,這才睜開眼睛從抽屜里摸出黑色膠質手套。
她不會徒手去接觸浸滿omega液體的領帶,她需要手套來隔絕他的勾引。
她專注于將手指塞進過于緊繃的手套內,以至于沒有注意到虞錦硯那雙妖異的綠色眼珠正眨也不眨地盯著那黑色膠皮下她手部骨骼起伏的脈絡。
涎水滴落的速度不自覺中加快,他胸前暈染出的肉色面積也愈來愈大,胸腔的起伏也越來越明顯。
余墨手套還沒有戴好,她突然感覺到自己大腿一熱,有什么毛茸茸的東西搭在上面。
她低頭便看見卷毛硯子將頭枕在了她的腿上。
余墨愣了一瞬,接著捏住他的耳朵將他丟開。
她丟掉,他又蹭回來。
她丟掉,他又蹭回來。
就這樣反復幾次,余墨便不跟他玩這詭異的游戲,任憑他枕在自己腿上。
呼吸間,omega鼻腔內濕熱的氣流一個勁地透過西褲布料噴灑在她的皮膚處,令余墨戴手套的動作愈發暴躁。
終于她戴好手套,她扼住他的下巴逼迫他昂起頭來,接著將手伸進他的口腔快速將濕熱黏稠的領帶團往外掏。
隨著嘴巴被解放,虞錦硯趴在她的垃圾桶處干嘔。
余墨摘手套時皮膚不小心接觸到一點他的汁液,她小麥色的皮膚也快速地泛起紅色。
她急忙將手套啪地一下扔到垃圾桶里,從抽屜中翻出消毒濕巾在那塊皮膚處蹭來蹭去。
虞錦硯也想被她擦擦,嘴巴終于解放的他說出自己的需求,“我臉蛋很臟,到處都是灰塵跟口水。”
余墨頭也沒抬地嗯了一聲。
虞錦硯不高興,“你一個做戀愛游戲發家致富的ceo,難道不懂怎么心疼omega?”
他一開口,余墨又想堵住他的嘴,她不耐煩地說,“你堂堂虞家二少爺輪得到我心疼?”
料到虞錦硯又要狗叫,她扭過頭去皮笑肉不笑地警告他,“有什么需求請你言辭明確地跟我提出來,我沒時間猜你九曲十八彎的花花腸子。”
虞錦硯的腿早就酸得蹲不住,此時此刻他跪在余墨腳下,臉頰處沾著地毯上的灰塵,脖頸、胸前、下巴處還有自己黏糊糊的口水。
這臟兮兮的體驗惡心得他快要崩潰。
被余墨教訓一頓后,他終于知道好好說話,“余墨,我好臟,你幫我做清潔。”
余墨好暇以待地睨著他,“商先生沒教過你什么是正確的求人態度?”
虞錦硯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梗著脖子又倔強了三秒鐘,選擇老老實實跟余墨服軟。
他別扭地說道,“求求你幫我做清潔,謝謝。”
余墨看他吃癟,心里舒坦不少。
見她笑瞇瞇地又要去摸手套,虞錦硯蹭過去用額頭撞她的胳膊,“墨墨,我等不及了嘛。”
他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她,“我真的很難受。”
兩人大眼瞪小眼一陣,余墨發出警告,“叫我余總,另外請你收好信息素,不要隨便勾引我。”
虞錦硯想說自己沒有勾引她,但是他又害怕余墨不給他擦嘴。
他第一次主動閉上臭嘴,乖巧地點頭表示自己會聽話。
于是余墨又拿起氧氣罐吸了兩口氧氣,這才屏住呼吸開始擦拭這只不聽話的暴躁臟兔子。
虞錦硯說好了不勾引她,但是她擦到他下巴那里時,他長長的兔耳朵便出現在她的視線里。
對此,虞錦硯選擇倒打一耙,“你擦得我好癢。它們不是我故意放出來的,它們是被你擦出來的。”
待余墨給他擦完臉蛋,又簡單地梳理好頭發,虞錦硯又提出新的要求。
他紅著臉說,“我胸口那里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余墨抬眼看向他,于是心跳漏了一拍的虞錦硯立刻想起她剛才得教導。
他沒有再讓她去猜,而是清晰提出自己的要求,“你、你幫我擦一擦。”
余墨認真地看向他的眼睛,“虞錦硯,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虞錦硯咽下口水,佯裝鎮定道,“我、我只是那里很不舒服,我、我沒有別的意思。”
一塊瘦而不柴的肉屢次在嘴邊晃來晃去挑戰她的忍耐力。
余墨認為自己能一直忍住這份誘惑,以后做什么都會成功的。
她閉上眼睛平復呼吸,她也不去吸氧了。
她破罐破摔,就在充溢著omega求偶信息素的空氣中大口呼吸。
她用下巴示意虞錦硯坐到自己辦公桌上去。
緊接著她一板一眼地解開他的領帶,再一顆顆解開他的扣子。
當白花花的軀體映入她的眼簾,她咬牙切齒地呼喚房間里的智能ai,“小虞小虞。”
ai小虞立刻回應:“我在呢,請吩咐。”
余墨咬牙道,“檢查辦公室房門是否反鎖。”
ai小虞回應:“已反鎖。”
“以我的口吻給江淮發消息,讓他帶虞氏的人出去吃大餐。叮囑他務必要好好招待對方。”余墨雙手撐在虞錦硯身體兩側,呼吸噴灑在他的身體上,惹得他以肉眼可見的頻率陣陣發抖。
“飯錢……”說到這里,她抬眼看向眼前的omega。
虞錦硯緊張地咽口水,“……所有的消費我買單。”
做完該做的準備,虞錦硯便開始期待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只可惜他等了一輩子那樣長的時間,余墨也似乎只是用濕巾認真地擦拭他胸前的濕痕。
做了那樣多的準備,難道她只是單純地碰碰嗎?
alpha的觸碰令他的靈魂與軀體一同顫抖,他張嘴的瞬間驀地想起她不喜歡聽自己說話,于是罕見地選擇沉默。
又過了不知多久,余墨開口了,她說,“小了。”
小了?什么小了?
虞錦硯后知后覺她指代的究竟是什么,他立刻將閉口禪扔出地球。
他氣急敗壞,“余墨!我不小!”
余墨淡定地挑挑眉,“沒關系,小小的也很可愛。”
虞錦硯發誓,他今天回去就開始頓頓吃木瓜、喝豆漿,他還要天天做俯臥撐跟臥推!他要做大硯!
氣死了!他要氣死了!
但他很快就不生氣了,因為他的腦子里已經裝不下如此負面的情緒。
余墨沒有摘掉她后頸的腺體貼,也沒有刻意釋放alpha的信息素。
即便如此那一點點屬于她的味道也足以勾得他鬼迷日眼。
虞錦硯要被她落在身上的吻弄得哭出聲,他跟余墨商量:“解開我的手腕……嗯……我想抱著你……”
余墨當然不會隨他的意,她故意讓他解不了饞。
身上酥麻的虞錦硯難耐到用腿去蹭她,纏著她離自己近一點、再更近一點。
他極度地渴望與她貼在一起,他上身前傾極力與她相貼,同時用耳朵去蹭她的腦袋。
余墨被他逗笑了,“你的精神體不應該是兔子,應該是金毛獵犬。”
虞錦硯聽不到她具體在說些什么,他看見那薄唇張張合合只想跟她親嘴。
只是余墨不能隨他的愿,她有別的想要親的地方。
余墨親得愈發上頭,她便準備進行下一步。
她回到椅子上坐好,趁著虞錦硯脖頸松松垮垮的領帶將他牽引到自己的腳下跪好。
她用指腹摸他的臉頰,黝黑的鳳眸盯著他的眼睛誘哄道,“乖兔子都知道現在應該做什么,對不對?”
虞錦硯先是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
他此時此刻又惦記起自己的偶像包袱,“只有勾欄里的燒兔才會給alpha——唔!”
失了耐心的余墨一把抓住他的頭發,再次堵住了他的嘴。
說不出話來的虞錦硯順眼得多。
因著他雙手被反剪在身后被腰帶系住,沒有雙手來支撐身體的他眼淚都被嗆了出來。
余墨不想動手,可是她見到他一副快要被她噎死的模樣,還是大發慈悲拽著他的頭發對他施以援手。
“我可真是一位善良的人。”她對自己做出如此評價。
實不相瞞,硯子這人嘴巴里雖吐不出象牙,但是足夠溫暖柔軟。
余墨剛要滿足地躺在老板椅上喟嘆,下一秒就被他的尖牙劃到。
她疼得一腳把他踹翻在地,之后拽著他的領口發出質問,“你技巧這樣爛,其他人受得了嗎?”
虞錦硯先是怔愣,接著眼睛里浮現出受傷與怨懟的情緒,“你在說什么其他人?你以為我跟你一樣隨便哪個人都能發生關系?”
“我這么多年只有你一個alpha!”
余墨也生氣,“什么叫我隨便跟誰都行?我到現在也只有你一個omega!”
兩人罵完人雙雙愣住,接著虞錦硯狂喜,“你、你跟江淮沒有……沒有那個嗎?”
余墨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你跟白舒瑤不是青梅竹馬的神仙眷侶嗎?你們兩個——”
“我可是賢良淑德的良家夫男,才不會在未成年時期就跟人亂搞ao關系。”虞錦硯驕傲地高昂起頭顱,“我婚前沒有談過戀愛、沒接過吻,更不會跟人上床!”
“我跟白舒瑤之間清清白白!才不像你跟江淮!”虞錦硯急得用頭猛撞她的膝蓋,渾然不覺這個姿態好似在跟她磕頭求饒,“你快跟我解釋你跟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身上為什么有你濃厚異常的信息素味道!”
余墨沒吭聲,只是靜靜地垂頭看著他。
急急國王虞錦硯被她看得心頭火起,“磕頭”磕得愈發起勁,“余墨!你快告訴我!”
“我全盤托出,你卻守口如瓶,這樣不公平!”
余墨終于愿意開口,只是說出來的不是解釋,而是新的風涼話,“虞二公子不是說成年人沒必要為小情小愛解釋太多?”
這句他的原話頓時令虞錦硯失去所有力氣跟手段。
但他也只是萎靡了一陣,很快便再次挺直腰板做人。
“可是我已經跟你解釋了,你必須跟我解釋。”
他纏著余墨喋喋不休時,余墨拿起手機不知道在干什么。
虞錦硯氣得用牙去咬她,在臉上得到余墨的一巴掌后,他便老實了一陣。
接著沒過幾秒鐘又開始口若懸河,見余墨不理他便又要張嘴咬人,這次余墨預判了他的所作所為,在他下嘴之前提前扇他一巴掌。
一連挨了好幾個巴掌的虞錦硯氣急敗壞,“你到底有什么在瞞著我?是不是里面住著我不知道的小妖精!給我看看你的屏幕!”
虞錦硯一個人比一整座養鴨場都吵鬧,余墨受不了地給他看手機屏幕,“我找到一個技巧視頻,給你現學現用。”
說著,她在他面前將聲音調大。
虞錦硯看著圖文并茂的教學內容,先是臉紅,緊接著便是狗叫,“你把聲音關掉!我不準你聽別的omega給你講下流話!”
余墨:“?”
好純的神金。
她不理他的要求,他就一個勁用頭撞她膝蓋。
余墨翻著白眼將手機調整到靜音狀態,繼續與他一同觀看視頻。
沒看三秒鐘,虞錦硯又開始挑刺,“你把屏幕也關掉,我不準備你看燒貨omega做勾欄示范!”
余墨忍無可忍,抬手對著他的腦袋又是一巴掌,“你別給臉不要臉。”
虞錦硯氣死了,“余墨,你居然為了別的omega打我!”
余墨咬牙切齒地看著他,“你再作死,我直接找視頻里的這位omega上床。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聞言虞錦硯先是難以置信地仔細打量她的表情,見她不似開玩笑之后,他怒氣沖沖地張開嘴,苦大仇深地開始同步學習視頻知識。
余墨看得糟心,她拎起他的耳朵教訓道,“臭小子,你懂不懂什么叫做表情管理?”
第64章
虞錦硯覺得余墨簡直在強詞奪理、無理取鬧。
他不高興就要跟余墨講道理,“你還沒有用嘴接觸過我的弟妹,我現在愿意低頭伺候你的姐夫已經是我再三退讓的結果,你干嘛還要我做表情管……”
余墨聽他逼逼叨叨,只覺得耳畔像是有人在念經。
虞錦硯的身段完美,長得也漂亮,絕對是她接觸過的所有人群中間性張力數一數二的異性。
但是他一開口說話,那點誘惑力全部煙消云散。
余墨沒有跟他你來我往地展開辯論,她只是默默地將他的爪子從自己腿上拂開,再準備系好散開的紐扣。
虞錦硯見一副即將提褲子不認人的模樣,他慌張道,“你、你不要把褲子提上,我做、我做就是了……”
說完,他又將臉湊過來。
余墨在他觸碰到自己的身體前,精準地用手指扼住他的下巴,“不是不情愿嗎?”
她將他的頭撇到一旁,冷淡道,“那就不要做。”
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洪水就泛濫,給個雞窩他蹲里面就下蛋的虞錦硯在被剝奪陽光、洪水、雞窩后,他老實了。
她將他扔開,他又倔強地蹭回來。
如此幾遍,他才重新擁有給余墨伏低做小的機會。
虞錦硯的學習能力從出生開始便是一騎絕塵,虞氏其他高層與國外大區負責人談話時需要專業翻譯同聲傳譯,但虞錦硯不需要。
虞氏幾個大區的主流語言他全部精通,他本人能直接與對方展開深入交流,并在第一時間如同貓抓老鼠一般敏銳地抓住負責人語境中刻意營造出的微妙“誤解”。
在虞錦硯上臺之前,各區利用這微妙的“誤解”頻頻推卸責任。他上臺后,再也沒有任何一位老油條能逃過他的法眼。
而就是這樣精明的一位人類,他在余墨這里頻頻因為稀爛的學習技巧挨揍。
余墨懷疑以虞錦硯的智商,他學不會這種簡單的知識就是在跟她故意找茬。
他弄得她疼痛跟舒服并存、糟心與愉悅齊飛。
她靠在老板椅上,靜靜地觀察板著一張俊臉動作的虞錦硯。
過了一陣,她找到了問題所在。
余墨看破他了,“我此前說你不做表情管理,其實是我說錯了。”
虞錦硯聞言動作一僵,撩起眼皮驚詫地看向她。
“用嘴唇將牙齒裹住時,看起來會像八九十歲沒有牙齒的老人。”余墨撐著下巴,明亮的鳳眸落在他臉上,“你這種愛美愛到骨子里,偶像包袱八百斤重的人肯定不愿意。”
說到這里,她用雙手將他的臉蛋托在掌心里,溫聲細語道,“所以你不是沒做表情管理,你是一直在為了偶像包袱而犧牲我的身體感受。”
虞錦硯跟白舒瑤不愧是青梅竹馬,這倆對于偶像包袱的執著都突破天際。
白舒瑤被人詬病演技稀爛的原因之一就是她不管演什么戲,她都要畫著她那副半永久妝容,并且為了美觀永遠不做大表情,導致演什么角色都像她自己。
虞錦硯稀爛的技巧同理,他不想被動作弄到嘴巴變形,看起來不美觀。
他也不愿意學會技巧將余墨伺候得太好,顯得他像是縱橫歡場,為了討好客戶無所不為的鴨子。
稀爛的技巧才會凸顯他的高潔品性,完美的五官才會令他看起來楚楚可憐。
余墨撇撇嘴,不屑地評價道:“你還真是無時無刻都在端著。”
說完,她將他推開,撂下結束語,“今天就到這里。”
她站起身來后退一步將褲子提好,對他的服務給出評價,“非常一般。”
沒有任何一個人類能容忍伴侶在親密過后給出如此負面的評價。
短暫的怔愣過后,虞錦硯氣急地膝行到她腳下,昂著頭對她發出質問,“你什么意思?”
“被你伺候如同雞肋的意思。”余墨眉眼冷淡地做出解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你憑什么說我是雞肋?”虞錦硯白皙的臉被她氣得如同熟透了的番茄,“明明是你自己不愿意繼續!你干嘛要把問題全部都歸因到我身上?”
“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嘍,你開心就好。”余墨當下寧可肢體脹痛,也不愿意跟他發生親密。
說著,她伸手將虞錦硯從地上拽起身,將他按在辦公桌旁邊為他解開一直束縛住雙手手腕的腰帶。
她看那里被勒出青色,便好心地從抽屜里摸出紅花油給他按摩。
虞錦硯本來要與她吵架。
alpha箭在弦上不僅不發,還默默將箭矢收回,這對于omega而言是莫大的羞辱。
余墨寧可憋著都不愿意碰他,這個認知足以令他崩潰,讓他不顧一切地想要在她面前用實際行動來挽回自己被踩得稀巴爛的尊嚴。
但是……但是當alpha滾燙的手心伴著火辣的藥油一起揉在自己的手腕處,虞錦硯滿腔不甘與惱怒之火悉數化作黏稠潮濕的情感,從眼眶里流淌而下。
余墨與他擦藥油時,忽然看到有透明的水滴砸她的虎口處,開出一朵淚花。
她愣神的一瞬,那淚花便呼朋引伴在她手背上越開越多。
隔著電話線哭泣,與這個人就在她面前哭泣帶來的殺傷力不可相提并論。
他措不及防的淚水令她不知所措,她僵硬著身體沒有動作,眼睛緊盯著手上的淚水不敢抬眼與他對視。
她生硬道,“別哭了。”
她剛說完,從虞錦硯那里落下的雨水更加密集,虎口處的淚花積蓄成小型湖泊,湖泊又決堤變成落九天的銀河。
余墨終于愿意抬眼看他,她想用手拭去他眼角的淚水,但是那上面還沾著會帶給皮膚灼燒感的紅花油。
于是她下意識脫下西裝外套,用它當手帕去給虞錦硯擦眼淚。
其實她完全可以用桌面上的抽紙來擦拭,可是她沒有。
她的慌不擇路令虞錦硯嘴唇有了一點上揚的趨勢,似乎是想要露出笑容,可是那雙桃花眼里的淚水卻流得越來越多。
余墨很無奈,“虞氏的人若是瞧見你紅哭眼睛,肯定會認為我私下欺負他們家總裁。”
虞錦硯欲言又止一陣,到底沒有選擇張嘴說話,而是身體前傾輕輕地將額頭靠在余墨的肩膀處。
他若是張嘴狗叫,余墨還能罵他兩句。
偏偏他哭得安靜又乖巧,弄得余墨心煩意亂。
虞錦硯一開始只是枕在她肩膀,又過了十幾秒見她沒有拒絕,便得寸進尺用手環住她的腰,整個人依偎到她懷里去。
他也知道自己矛盾又矯情,可是他這副倔脾氣已經陪伴他二十余年,一時間根本改不掉。
而且改掉以后……他還是他嗎?
她喜歡的是他這個優缺點分明的具體的人,還是她幻想中完全為了她服務的理想伴侶呢?
比如那些被她創造的,生下來每一個代碼都寫滿愛她的紙片戀人們……
虞錦硯心思千回百轉,最終嘴巴里說出來的卻是,“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這話嚇得余墨一愣,她一把將他推開,“玩歸玩鬧歸鬧,別拿復婚開玩笑。”
虞錦硯臉頰線條繃起,很顯然在咬牙切齒謀劃著狗叫。
在余墨以為兩人又要陷入浪費時間精力的唇槍舌劍時,他緊盯著她的雙眼緩緩地在她面前下跪。
他以一往無前的氣勢,伸手去解開她的紐扣。
于是余墨便知道自己有所誤解,虞錦硯嘴巴里的機會不是指復婚,而是……
“呼……”
他這次做得比任何一次都更令她感到愉悅。
事實證明余墨說得沒錯,他此前就是放不下偶像包袱。
他現在將包袱扔到一邊,技巧高超到令余墨感到驚艷。
不論是他的動作還是神情,他都能完美復刻她展示的教學視頻。
這次余墨不會再提前喊停,她面對現在的虞錦硯只想將時間無限延長。
有那么一個瞬間,她感覺他們兩個天生便應該纏繞在一起不分你我。
他們上輩子或許是一塊玉盤,被刀斧劈成兩半,這輩子合在一起才是一個完整的圓。
跟虞錦硯的設想有所不同,他真的放下包袱去做他腦子里原本認為的下三濫的事情時,他并沒有迎來戲謔跟譏諷。
他甚至能從她眼睛里看出她對自己的欣賞與贊許,她的唇角因為他的舉止而上揚,他在此刻真切地帶給她快樂。
這一瞬間,他的腦子快速對已有知識觸類旁通。
他用自己白皙的臉頰貼住小麥色肌膚的她,用水潤的紅唇對她落下密集的吻。
他看見余墨因為他的一舉一動而露出迷幻的笑意,他聽見來自她性感女嗓的一連串夸獎。
她說,“好孩子,你真好……”
她說,“硯硯,對,就是這樣……”
她說,“真聰明……真漂亮……”
于是越發賣力的虞錦硯將剛收起來的垂耳再次放出,并主動將柔軟的兔耳塞進她的掌心里。
他看見余墨臉上露出愈發迷醉的笑容。
如果她天天都對他這樣笑,那他天天這樣伏低做小也不是不行。
有那么一個瞬間,余墨腦子里空白一片,什么都想不起。
等到腦子里的雜質被排出,她飛走的魂魄重新附體,理智才重新占領高地。
她后退幾步癱坐在老板椅上,目光空洞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虞錦硯拿著紙巾跪在地上為她擦拭。
他想起兩個人還沒有離婚的時候,這種事后掃尾工作都是余墨在做。
現在兩人的身份地位完全反過來,換她高高在上,他來俯首帖耳。
alpha的味道令他迷戀,他垂眸看著手里的紙巾,竟有幾分不舍得將它扔到垃圾桶里。
在暗自唾棄自己下賤保持最后的臉面,跟破罐破摔狂吃alpha信息素之間,虞錦硯陷入搖擺。
此時他聽見余墨用性感撩人的聲線提出要求,“今天的事情不要說出去,我不想再在社交平臺上見到你發癲。”
什么叫做提褲無情?
說的就是她余墨!
虞錦硯呼吸一窒,抬眼看向她,“你不想負責?”
“這場親密不過是一場成人之間的見色起意,談不上負不負責。”余墨慵懶地靠在椅子上,“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做出格的事情。”
腦子清醒的第一時間便急于劃清界限,真不愧是她。
虞錦硯瞬間感覺自己的一番討好都喂了狗,他剛剛就不應該讓她骨酥神迷!他就應該咬得她痛不欲生!
他在腦子里瘋狂寫小作文diss余墨的時候,只見余墨抬手對他勾勾手指,“我現在心情很好,要不要打啵兒?”
見虞錦硯露出意動的神色,余墨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他便毫不猶豫地坐在她腿上。
他上半身的襯衫松松垮垮,胸口處還被他自己的口水弄得濕了一大片,待會兒肯定要換一身衣服才能從她辦公室離開。
余墨索性便就地取材,用他的真絲襯衫給自己擦手。
虞錦硯不滿意地嘟嘟囔囔,“余墨,你這樣很壞。”
好心情滿滿的余墨這會兒倒是有閑心與他撩閑,“哦?是嗎?”
虞錦硯點點頭,“對。”
余墨長眉挑起,“除了‘這樣’很壞,有沒有‘那樣’很壞?”
虞錦硯又點點頭,“有。”
余墨被他勾起了興趣,“那你展開談談?”
依她所言,虞錦硯掰著自己白皙修長的手指給她一一列舉,“你把我按在地上暴揍、你捆綁我的雙手、你強迫我給你下跪、你扇我好多巴掌、你堵我的嘴巴不許我說話。”
虞錦硯得出結論,“你是超壞的一只大灰狼。”
以前虞錦硯一張嘴,余墨只想給他兩巴掌。
但是現在她看他小嘴巴嗶嗶叭叭的模樣,竟然覺得有幾分可愛。
而且他說話聲音又軟又甜,坐在她懷里掰著手指控訴她暴行的模樣看起來也很乖巧。
細數他們倆這些年的相處時光,他們從未如此親密地坐在一起氣氛愉快地閑聊。
余墨掃了眼墻上的時鐘,見時間還來得及便抬手去解他身上殘留的幾顆紐扣。
虞錦硯像是受驚的兔子,抬手按住她躁動的手,“不、不是只接吻嗎?”
余墨眉眼含笑地看他,“你不想要?”
聞言虞錦硯立刻又驕傲起來,“如、如果你很想,那我也不是不能勉為其難。”
他跟她談條件,“只是你得對我負——唉!你干嘛?”
他連忙抓住余墨抽離的手又放回去,他咬牙切齒道,“渣女!你不能臨陣脫逃!”
余墨頭頂的狼耳抖來抖去,笑瞇瞇地繼續抽手,“可是我不想負責,不然今天就到此為止如何?”
“不負責就不負責。”虞錦硯的兔耳朵都氣得飛起來,他又把余墨的手放回去。
他越想越氣,張嘴就是一連串控訴,“你之前就是披著老實人的皮,所以他們都以為我單方面欺負你!所以他們都罵我!其實我們之間最壞的那個人就是你!你超級壞!你壞死了!”
他磨牙鑿齒地補充,“你最壞!你聽到沒有?你最壞!”
這些話跟他平時的狗言狗語比起來,簡直毫無殺傷力。
余墨沒理他的狗叫,只是用殘留著藥油的粗糙手掌去摩挲少爺的細皮嫩肉。
平時她手上的老繭便足夠折磨人,偏偏這會兒還有蹭到哪里都升溫的藥油。
虞錦硯很快不再罵罵咧咧,他咬住下唇將一切將要溢出口的聲音堵回喉管。
就是此時,余墨貼在他的耳畔循循善誘道,“想不想聽我……給你聽?”
中間的字特別模糊,可還是被耳朵靈敏的兔子精準捕捉到。
他與余墨對視,見她不似在看玩笑,眼底快速漫上一層驚喜。
“但這種事都是相互的,”余墨跟他談條件,“你也要……給我聽,知道嗎?”
第65章
余墨與虞錦硯認識了三年有余,她今天才發現兩人居然能在不吵架也不生悶氣的前提下進行溝通交流。
她在虞錦硯耳畔哼哼幾聲給他聽以后,便用鼓勵的眼神看著他,示意他也給自己叫兩聲。
虞錦硯耳朵全然羞紅,撇開頭不敢與她對視。
余墨捏了捏他的腰,溫聲勸道,“大家情到濃時都會發出聲音,此乃人之常情,一丁點也不in蕩。”
見他磨磨蹭蹭還不肯就范,既然軟的不行,那余墨便準備上一些強硬手段。
她說出這些年一直憋在心里的話,“其實每次跟你親密,我都覺得挺沒勁的。”
這話跟“非常一般”的評價異曲同工,瞬間給虞錦硯敏感的自尊心帶來暴擊。
他難以置信地看向她,見她一本正經地點頭予以肯定后,虞錦硯徹底炸毛了。
他不要再跟余墨貼貼,他掙扎著要從她的腿上下去,卻被余墨死死抱住。
虞錦硯用長長的毛絨兔耳去抽她的頭,“你放手,覺得沒勁就不要碰我!”
余墨一把將他的耳朵抓在掌心里,與他解釋,“之前你總是一聲不吭也沒什么反應,像我在強迫一具成人玩偶。這誰能受得了?”
“哦,那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虞錦硯譏諷一笑,張嘴就是一連串陰陽怪氣,“你今天不說出口,我一直以為你很享受呢。畢竟你寧可喝中藥補腎,也要強迫我與你夜夜笙歌。”
余墨決定收回此前自己對他的評價。
果然他們兩個湊到一起說不了兩句話就要吵架。
工作已經讓她身心俱疲,她不想再跟他浪費情緒與時間。
見他一張小嘴嗶嗶叭叭對她叨叨個不停,翻來覆去全是埋怨她表里不一,當了那啥還要立牌坊的話。
余墨用掌心扼住他的下頜,用拇指與食指按開他的牙關,湊過去吃起自助餐。
虞錦硯一開始不敢相信余墨居然會強吻他。
此前兩人婚姻存續期間,余墨親他之前都要爭得他的同意,曾經多么彬彬有禮的一個alpha結果在離婚后一言不合便像只不講武德的禽獸!
很顯然虞錦硯的天真思想來源于剛剛余墨給他的好臉色,以至于暫時想不起她對他做過的種種暴行。
很快虞錦硯的理智便不允許他思考如此深奧的內容,他的全部智慧隨著肺管里愈發稀薄的氧氣被余墨全部掠奪。
虞錦硯不是沒有試著推開她,但是他手掌落在她身上的力度與其說是推拒,不如說是欲拒還迎。
記憶中余墨從虞錦硯生日當天起,便在沒與他接過吻。
這期間她只親吻別的地方,唯獨不吻他的唇。
熟悉又陌生的美妙體驗令兩人無比懷念。
常年練習游泳的余墨呼吸無比綿長,她還沒有怎樣,虞錦硯已經憋氣憋到漲紅臉頰。
她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一些,企圖給他呼吸的機會與空間。
可是他們的唇瓣剛一分開,虞錦硯便粘過來。
她再后撤,他又繼續追趕。
好似兩人的唇瓣間黏了強力膠水,稍一分開就會粘掉他的一層皮下來,所以他要跟鬼一樣纏著她不放。
他這個人總是這樣,嘴上硬凹高嶺之花人設,實際貼貼癮比誰都強。
余墨在他親上來之前用指腹按住他的唇瓣輕聲提醒,“保持呼吸,親愛的。不要急著接吻,平穩一下你的呼吸。”
目眩神迷的虞錦硯耳朵里聽到:“xxxxx親愛的xxxx親嘴。”
“好。”虞錦硯鬼迷日眼地湊過來,“親親。”
余墨:“……”
她雙手托住他的下巴,任憑他嘟著嘴巴也不能親到自己。
好一會兒沒親到余墨,虞錦硯臉上因缺氧而泛起的不自然潮紅褪去不少,但因著小孩吃不到糖的惱怒情緒,他的臉色又被氣得重新紅潤起來。
他腦回路沒跟余墨對在一起,他與她大眼瞪小眼好一陣,還以為她是在借機逼迫他發出聲音給她聽。
他咬牙切齒好一陣,最終還是難為情地哼哼兩聲給她聽。
雖然這聲音聽著極為生硬,但對于極其愛面子的虞錦硯而言已經是跨出了一大步。
他自認做出了天大的退讓,但余墨偏偏要求他更多。
她說,“你再溫柔嫵媚一點,你要從靈魂深處發出饜足的喟嘆聲。”
虞錦硯惱羞成怒,汪汪亂叫,“你事兒好多!愛聽不聽!我就不——”
剩下的話在余墨舉起的巴掌里銷聲匿跡,虞錦硯忙不迭地將她的手掌按下去,不自然地與她商量道,“有話可以好好講,不要總是動手。”
余墨一板一眼地教育他,“接下來我哼一聲,你便隨我哼一聲。懂不懂?”
虞錦硯不情不愿地點點頭。
下一秒,她在他身體最柔軟處輕拍一下,并在他抗議之前從嗓子眼里溢出一聲低啞撩人的輕哼。
虞錦硯聽得耳朵紅透,身體發顫。
余墨捏了一把他的腰,催促道,“該你了。”
虞錦硯撇開頭,好半響別別扭扭地從嗓子眼里擠出貓叫一樣的輕哼。
余墨被他逗笑,“怎么你的聲音還沒你家貓叫聲大?”
想起巨型緬因貓虞小四,她不由得露出懷念的神色,“好久沒見小四,我好想它。”
虞錦硯挫敗異常,不可思議,“余墨,我衣衫半褪坐在你腿上賣力勾引,你居然還有閑心去想念我家的貓?”
余墨正要與他回應,她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響起來電提示音。
她與虞錦硯幾乎同時看到來電聯系人為江淮,因著與桌案距離更近,虞錦硯先她一步將手機搶到手里。
見他又要搞事,余墨板著臉對他伸出手來。
虞錦硯委屈到嘴角下撇,余墨不為所動。
虞錦硯眼淚汪汪,余墨不動如山。
虞錦硯啪地一下將手機砸到她手里,氣鼓鼓地抱起雙臂不說話了。
只是他的軀干與余墨保持距離,他長長的兔耳卻朝余墨的方向抬起,正大光明地聽墻角。
電話一經接通,那邊便傳來江淮溫軟的夾子音,“姐姐,你與二哥談完沒有?”
“我把餐廳菜單發到姐姐的綠泡泡上,姐姐看好哪道菜與我說,我給姐姐打包帶回去。”
江淮一舉一動是真貼心,在外面吃飯也惦記著余墨。
被人關心的感覺總是好的,余墨唇角上揚幾分,與他回應道,“好,我看看。”
虞錦硯看見她與江淮這副你儂我儂的模樣,心里的酸水一個勁地往外冒。
他伸手就要去奪余墨的手機,不讓她跟江淮繼續交流,卻被余墨將爪子毫不留情地拍到一邊去。
余墨念菜名,“我要兩份七分熟的菲力牛排、一份榴蓮披薩、兩份當季果切跟時蔬拼盤、一份嫩煎豆腐,再給我一杯冰鎮青提檸檬茶。”
江淮甚至貼心地關心起自己的情敵,“二哥餓不餓,他要吃些什么呢?”
聞言余墨抬起眼皮看向對面憋著一肚子氣的前夫弟,“小淮問你吃什么。”
虞錦硯冷笑一聲,陰陽怪氣道,“他倒是大度,不知道擺出一副肚里能撐船的正房氣度給誰看。”
聽見他的譏諷,江淮落寞道,“姐姐,我只是不想二哥挨餓而已。二哥為什么要譏諷我?”
“小淮,”余墨皮笑肉不笑地說,“我看雀德地圖顯示距離你落腳餐廳五十米遠有一家川菜館,你去那里打包一份麻辣兔頭回來給你二哥補補腦。”
小兔子可聽不得這話,虞錦硯頓時汗毛倒立,嚇得用腳尖蹬她,“余墨!你敢?”
余墨笑瞇瞇,“小淮,再添一份麻辣兔腿。”
江淮這種時候依舊不忘發揮自己的人文關懷,“可是姐姐,您當著兔子哥哥的面吃兔子,這樣真的好嗎?”
“有什么不好的?”余墨舔了下自己的唇瓣,當著虞錦硯的面露出自己鋒利的獠牙,“我是灰狼,灰狼吃兔子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這一刻虞錦硯每一顆細胞都叫囂著快跑,他下意識從余墨身上跳下來就要離開,卻被她拽住后腰的襯衫抓回來毫不客氣地按在辦公桌上。
她一邊用手指慢條斯理去掀虞錦硯后頸的腺體貼,一邊語氣慵懶地與江淮道別。
腺體貼被撕掉后,辦公室內omega馥郁芬芳的信息素味道愈發濃郁。
余墨站起身來將他壓住,紅著眼睛在他后頸的omega腺體處迷醉地嗅聞。
她抬手解掉他腰帶的同時,不顧他的抵抗用尖牙破開他的皮膚,直直地刺入到他后頸鼓脹的肌肉里。
余墨顯然不滿足于用牙齒發泄自己積攢多時的信息素。
當虞錦硯意識到余墨在做什么時,他的瞳孔于眼眶中驚慌失措地震顫。
他說話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余墨,不可以……這樣會懷孕的……這樣會懷孕的……”
余墨單手托起他的下巴,強迫他回頭看她。
下一秒她的唇瓣從他的脖頸處離開,用還殘留著血腥味的嘴來吻他的唇。
犬科動物的舌頭比人類更長。
余墨第二形態下不僅有狼耳、狼尾,還有長長的狼舌。
虞錦硯的抵抗越來越弱,三魂七魄都被她勾走了一半。
等到余墨將唇瓣從他的唇上重新移動到他后頸的腺體時,虞錦硯已然失去全部反抗的力氣。
他伏在她用來辦公的桌案,有亂七八糟的東西隨著她的動作被他的手拂到地毯上去。
迷迷糊糊間,虞錦硯還惦記著一件事情,“你……你說我很一般……”
“你稀爛的技巧……確實每次都讓我……糟心。”心情美妙的余墨事無巨細地回應他的問題,“但是你……漂亮的臉蛋……跟美妙的身材……會在視覺上做出一定彌補。”
說到這里,她語氣不穩地著重跟虞錦硯強調,“你不能繼續瘦下去……否則肉質柴到塞牙……就不好吃了……”
聽到這話,虞錦硯先是一怔,接著瘋狂地在桌子上摸手機。
余墨看出他的意圖,將手指強勢擠入他的指縫中扣住。
她俯下身來與他解釋,“我點菜時有帶你的份……我一個人可吃不掉那么多東西。”
虞錦硯塌著腰回頭看她,恰好陷入到那雙明亮又深邃的眼眸中。
余墨與他交換一個纏綿的吻,兩人的額頭與額頭貼在一起。
她一語雙關道,“你與我待在一起時,我什么時候餓過你?”
她這話確實沒錯,哪怕離婚那段期間她腎虛,她也會想方設法地滿足他的需求。
不知道是生理上的刺激,還是心里面的痛楚。
虞錦硯的眼角再一次溢出晶瑩的淚水,他問余墨,“你會對江淮這樣好嗎?”
余墨被他的抽象逗笑了,“你一定要在這種時刻cos善妒小三嗎?”
虞錦硯紅著眼睛默默流淚,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模樣,“你……你會給我一個名分嗎?”
余墨將黏在他臉頰處的金色發絲別到他耳后,提醒道,“別說不著邊際的話。”
虞錦硯哽咽道,“那你跟江淮結婚后,還會與我偷晴嗎?”
他的抽象令余墨難以招架,她咬他柔軟細嫩的臉頰想跟他說別再鬧了。
但嘴一張開卻是順著他的劇本往下編排,“會,我會天天跟你偷晴。”
余墨與虞錦硯兩人的編劇能力向來可以,當年他們初見便是湊在一起導演一出大戲。
現在兩人結實多年,默契翻倍后余墨每說一句話虞錦硯都會腦補出相應的場景。
余墨說,“江阿姨過生日時,我跟你躲在婚房的衣柜里偷晴。”
虞錦硯緊張起來,“那如果有人突然進來呢?”
余墨吻他的側臉,呼吸也隨之急促起來,好像他們兩個人此刻真的躲在柜子里。
她壓低聲音道,“他進來的時候,我們沉默是金。他離開時,我們爭分奪秒。”
虞錦硯思維發散得很快,“那如果你有了孩子,你還會跟我偷晴嗎?”
反正也只是不存在現實的虛構橋段,余墨不考慮道德問題。
為了追求當下的刺激,她理應脫口而出說自己會繼續跟他偷晴,可是她沒有。
待虞錦硯等了好一陣也沒等到余墨的答復,等到心里越來越慌亂不安時,他聽見余墨認真嚴肅地說,“我不會。”
虞錦硯聲音顫抖地問道:“為什么?”
“因為我不想我的孩子成為你。”余墨憐憫的目光掃過他的側臉,用粗糙炙熱的指腹于細膩的皮膚之上輕輕摩挲,“寶寶,我不會讓我的孩子跟你受一樣的苦。”
“如果我真的跟江淮結婚,我也不會跟你偷晴。”余墨說,“我也不會讓他成為第二個商懷瑾。”
虞錦硯怔怔地看了她很久,最終嗓音低啞地評價,“余墨,你不完全是一個壞人。”
半響,他又說,“可我似乎也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好人。”
“所以我不做好人了……”他伏在案上,復又抬眼看她,“來把我徹底弄壞吧。”
壞掉了就不用總惦記那些苦苦維系的體面。
壞掉了就充耳不聞千夫所指。
壞掉了就能心安理得做她的小三。
無論她去哪里又是怎樣的身份,他都要像鬼一樣地纏著她,死都不會放手。
第66章
江淮帶著虞氏的人回到公司時,余墨跟虞錦硯兩個人正坐在辦公室里的沙發上,虞錦硯在用茶具親手為她泡制功夫茶。
兩人之間的氛圍十分微妙。
雖然沒有對視,但舉手投足之間有一股說不出的曖昧感。
而且江淮注意到虞錦硯身上的職業裝居然換了一整套新的,從原本的深棕色換成淺灰,他想不發現都難。
至于余墨,她身上的黑色外套已然消失不見,領口處系著的領帶也從寬版黑色變位窄版深灰。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江淮發現她領帶的顏色與虞錦硯的制服外套顏色極為相似,如同情侶裝。
這一發現令江淮臉頰處的肌肉鼓起,有那么一瞬間他恨不得上前給虞錦硯兩拳。
但是他忍住了,他走上前時甚至還帶著笑臉,“姐姐,我把你喜歡的東西全部帶回來了。”
說完,他一邊往茶幾上擺放食物,一邊著重強調,“包括五只麻辣兔頭。”
余墨聞言發出一聲輕笑。
虞家兩位長輩加上三個崽子,合在一起共五人。
江淮這是把虞錦硯全家的頭都給她帶回來了。
果然,在江淮說完這句話以后,虞錦硯的臉色明顯難看起來。
但是他現在已經與一小時前有所不同,他已經不屑于跟江淮去做口頭的爭辯。
虞錦硯故意脫下外套,解開襯衫袖口的紐扣,將其向上挽起。
于是他被腰帶束縛過的痕跡便明晃晃地出現在江淮的視野中。
如果不是余墨親手在虞錦硯后頸的牙印處貼好腺體貼,并責令他不許取下,這會兒他怕是還要將頭發扎起來刻意展示親密的痕跡。
哪怕虞錦硯炫耀有限,江淮的大腦也瞬間聯想到一大堆高肉場面。
沒想到余墨長得端莊正直,私下居然玩得如此暴力。
隨著腦子里的小電影越演越夸張,江淮原本流暢的動作逐漸凝滯。
他其實……他其實不能接受被捆綁跟鞭打,也不能接受被辱罵跟掌捆。
同樣是家里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少爺,江淮不理解虞錦硯怎么受得了這些事,甚至還以此為榮得意洋洋地與他炫耀傷痕。
江淮又想起來余墨之前當眾扇自己的那一巴掌,那是他18年人生里第一次挨巴掌,那種疼痛與恥辱感他到現在都忘不掉。
余墨似乎沒看見兩位男人之間的暗流涌動,她只是拆開餐具將其中一份牛排套餐中的牛排叉進自己碗里,再將僅裝著意面跟蔬菜的碗擺到虞錦硯面前。
她言簡意賅道:“吃吧。”
虞錦硯不太能下嘴,因為江淮特意將五顆被辣油浸染得紅彤彤的兔子頭擺在他對面,弄得像是什么惡魔的祭臺。
余墨見他一直盯著兔頭看,于是故意戴好手套拿起一顆兔頭當著他的面張開血盆大口。
伴隨著余墨嘴巴的閉合跟牙齒的咀嚼音,虞錦硯臉色越來越蒼白,身體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余墨吃兔頭這事嚇不到江淮,畢竟他們家祖傳的精神體是肉食動物狐貍,他自己平時也吃兔頭。
只是她對虞錦硯的身體暴力跟精神摧殘嚇到了他,江淮的臉色同樣變得青青白白,拿著飯盒的手忍不住一個勁發顫。
余墨并不為此感到難過,她反而希望自己的兇殘能讓兩位對她躍躍欲試的omega知難而退,這樣也能替自己省心省力。
虞氏高層都知道虞家的兔子們對麻辣兔頭這種東西有多么深痛惡絕,他們見江淮購買時,便偷偷在背后討論虞錦硯會是怎樣的反應。
驕傲的小虞總在潮汐互娛又是被余墨當眾按頭道歉,又是被她拿麻辣兔頭刻意羞辱,以他本就糟糕的脾氣怕是要當場爆炸。
結果他一整個下午都非常安靜,一丁點反攻的跡象都沒有。
是的,虞氏雷厲風行的小虞總在余總這里選擇逆來順受。
消息傳到虞卓璜那邊,他對此嗤笑不已,“沒想到我這位二弟還是個癡情種子。”
白舒瑤可聽不得這話,“虞大,難道你就任憑他們兩個人繼續發展感情?”
虞卓璜的臉色陰沉下來,“怎么?白小姐又要教我做事?”
白舒瑤真想打開虞卓璜的腦子,看看里面裝了幾斤海水。
她眉眼冷峻道,“余墨現在的身份不可同日而語,虞二那邊本就勢大,他們強強聯合你還怎么與他爭繼承權?”
虞卓璜心里清楚,不代表嘴上要服軟,“那又怎樣?我可是alpha!”
東洲聯邦說是abo三種性別同權,實際上它才剛從封建社會步入現代社會不滿百年。
表面上是平權,實際上隱形歧視無處不在。
同樣的崗位、相同的工作內容,alpha就是比omega、beta兩種性別獲得的薪水更豐厚,也擁有更多的升職機會。
聯邦上層領導基本全是alpha,虞氏內部也是如此,虞卓璜生為alpha是他最大的優勢,虞錦硯身為omega就是他最大的劣勢。
白舒瑤忍住對蠢隊友翻白眼的沖動,強忍著耐心與他解釋,“虞氏那幾個老古董確實無條件偏向你。”
虞卓璜沒說話,他知道白舒瑤后面還有難聽的話等著他。
果然,下一秒白舒瑤給他兜頭潑了一盆冷水,“可是當虞錦硯帶來的營收遠遠超過你,在絕對利益面前你的alpha性別根本無濟于事!”
當人開始氣急敗壞,那一定是對方踩到他內心了解卻不愿意承認的痛處。
虞卓璜沒有選擇內耗,他大聲指責隊友的不作為,“那既然你認為他們兩個在一起后果不堪設想!你又有什么實際行動?”
“你從回國的第一時間就開始搞什么戰略部署,結果兩個月過去我二弟對余墨越來越上頭!余墨的公司開得越來越大!虞氏內部對他們兩個也是越來越認可!”
“現在連江家都站到他們的身后!”
“歸根結底還是你白舒瑤沒用!”虞卓璜指著白舒瑤的鼻子開罵,“你就是一個只會紙上談兵的廢物,張嘴閉嘴都是大道理,實際上只動嘴不動手!”
“我沒用?”白舒瑤反唇相譏,“難道不是我謀劃將虞錦硯淹個半死?難道不是我與你在生日宴上搞配合,當著虞琳瑯的面揭穿騙局?”
“難道不是我在虞錦硯露出破綻以后第一時間聯系你,讓你去激發虞琳瑯跟虞錦硯的沖突,三番兩次地將虞琳瑯氣進icu?”
白舒瑤不提還好,她越說虞琳瑯越生氣,他甚至氣得在房間里哈哈大笑,“你還好意思提這些破事?你一思考,老天奶就發笑。”
“不正是因為你的種種騷操作才讓江家跟余墨越走越近?”
虞卓璜眼睛猩紅地對她發出怒吼,“也正是因為你的騷操作!害得虞氏最有權力也最偏心我的母親被氣得在醫院里每天靠藥物續命!”
白舒瑤被吼得一愣,她可不要背這口黑鍋。
她立刻替自己辯解,“虞二落水那次明明好處都要歸你了,是余墨橫插一刀打斷了好事!你沒能及時攔住她撞墻是你的事,跟我的謀劃是否有用毫無關系!”
“你遇到問題只會甩鍋。”虞卓璜如同發怒的獅子,“那痛擊我母親的事又如何解釋?”
白舒瑤剛想解釋說虞琳瑯應該恨透了將她氣進醫院的虞錦硯跟余墨,也是余墨突然爆火的游戲迷了虞琳瑯的心竅,讓她看見蠅頭小利就什么都不顧了。
可是她嘴巴剛一張開,猛然意識到她不該無限地陷入到自證陷阱里。
因為虞卓璜此刻就是在甩鍋發泄情緒,她回答完一個問題,永遠有數不清的下一個問題等著她。
白舒瑤壓下心頭的暴躁,試圖溫和地與他交流,“對不起,一開始在棋局里忽視余墨這枚棋子的作用,確實是我的失職。”
“我們現在要做的是盡快修正錯誤,將這塊最大的絆腳石踢開。”
“及時認錯,還算你有腦子。”虞卓璜見她一個人承擔所有的錯誤,也不再怒發沖冠與她爭吵。
他下意識地問軍師,“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毀了她的游戲、毀了她的公司、毀了她的人。”白舒瑤臉上露出惡劣的笑意,“她跟虞錦硯一損俱損,等她真切地帶給虞氏巨額損失,這場繼承之戰虞二還拿什么跟你爭?”
虞卓璜與白舒瑤對視間,有暗流激烈碰撞翻涌。
半響,房間內響起兩人的笑聲。
虞卓璜心情愉悅的同時,也給白舒瑤另外安排了新工作,“虞二那邊將紫璇看得很緊,我無法聯系到她,你想辦法將她調出來。”
白舒瑤皮笑肉不笑地發出警告,“你與吳家小姐的婚約可沒有中止,這種關鍵時刻你不要做出出格的事情來。”
虞卓璜不耐煩地用眼角掃視她,“我的私事輪不到你管。”
什么叫豬隊友?虞卓璜就是!
但他位高權重,白舒瑤還要指望他給的資源在娛樂圈馳騁。
如果不是余墨,她根本不用低三下四地與虞卓璜合作。
她想要什么資源,虞錦硯都會親自為她奉上!
白舒瑤越想越恨,余墨虧欠她的事情實在太多。
自己這些年受過的所有委屈,她要她血債血償!
余墨一開始在網上看到關于她大學生活的風言風語,還僅僅以為是爆火帶來的困擾。
畢竟人怕出名豬怕壯,知名度一旦上升,過去什么黑歷史都能被萬能的網民翻個底朝天。
有人扒出來大學班級畢業照里沒有她,于是開始質疑她碧江大學的學歷是否為真。
接著有她的大學同學出來澄清,同時又扔了一發深水炸彈:【余總確實是碧江的學生,她只是不屑浪費時間跟我們一起拍畢業照而已。】
吃瓜網友沒在余墨班級的畢業照里找到余墨,倒是意外發現女神白舒瑤居然跟她是同班同學。
甚至繼續挖下去,網友發現她們倆不僅是同學!還是室友!
聯邦最年輕有為的總裁余墨居然跟炙手可熱的國民女神白舒瑤是室友!
這條消息很快引爆全網,大家紛紛開始揮動洛陽鏟挖起陳年舊事。
他們發現在同學嘴里的白舒瑤有多么溫柔善良,那么余墨就有多么孤僻邪惡。
據說學生時代白舒瑤還用自己的高人氣助力余墨評選貧困生,余墨卻不屑于要這個名額,還說白舒瑤多管閑事。
老天奶!白舒瑤的粉絲竟發現自家姐姐疑似在大學時期被余墨霸凌!
他們開始瘋狂在各大社交平臺攻擊余墨: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姐姐的好心腸都喂給了白眼狼!】
【大學時期評貧困生可是要求全班投票的!余墨這樣孤僻不合群的人肯定沒人選,我家女神看她可憐才幫忙!誰能想到竟是農夫與蛇!】
【什么叫恩將仇報?氣死我了!】
但更令人心梗的事情還在后面,拿著顯微鏡看視頻的網友從白舒瑤歷年的直播里拼出來一個更驚人的故事!
余墨疑似就是那個當年與她一同創業,且剽竊她創業成果的惡毒室友!
大家很快從各種渠道挖出來當年余墨跟白舒瑤創業的蛛絲馬跡,并且確定這就是真相。
這件事很快在短時間內發酵,且越扒越有。
驚天八卦激起網民的熱情,不少激動的人已經開始跑到潮汐互娛官網開罵,并且在各大下載平臺給余墨旗下所有游戲打一星差評。
《繁星》的流水暴跌,虞氏與《繁星》聯名產品也紛紛慘遭退貨。
江淮看得心驚膽顫,他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其他江家人也看得倒吸涼氣,江洋急得跳腳,“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余墨這些年裝得人模人樣,皮下居然是這種不要臉的做派!我們得趕緊跟她割席!”
她拽住弟弟的手就要往房間拖,“小淮!你不能繼續跟她接觸了!”
江淮一把揮開她的手,“雖然、雖然我不清楚姐姐跟白舒瑤之間發生了什么,但是……但是我覺得無奸不商。”
“這次只是輿論危機,足夠的公關費就能解決。”江淮說話聲音雖然小,但是十分堅定,“她能帶給我們家更多的錢,我們應該繼續保持合作。”
江洋簡直不可思議,“小淮!你現在怎么油鹽不進?你肯定是被不知廉恥的余墨給洗腦了!你今天起不準見她!”
江淮躲開她伸來的手,憤然割席,“你管好你自己!別對我的人生有這么大的占有欲!我有自我選擇的權利!”
之前江淮再如何跳腳,也沒有說過如此重的話語。
姐弟倆先是愣在原地,緊接著就要爆發更激烈的爭吵。
這時一陣掌聲打破了現場窒息的氛圍,姐弟倆雙雙看去只見江湖海一邊鼓掌一邊笑瞇瞇地朝他們走過來。
姐弟倆立刻圍上去對著媽咪七嘴八舌地指責對方。
江洋怒火中燒,“媽咪!江淮要讓我們江家跟余墨共存亡!他真是戀愛腦到瘋魔了!您就不應該讓他去余墨那里工作,早將他嫁人也不會讓他生出野心!”
江淮火冒三丈,“媽咪!我才不要嫁人!廢物江洋根本不會管理公司!她只會血口噴人!她才是要葬送江家百年基業的敗家子!”
他的話無疑戳到了江洋一直回避的現實,她氣得立刻跳腳要揍人,卻被江湖海一把攔住。
江洋不理解,“媽咪,難道你要向著他?”
“我教過你多少次,讓你遇事不要心急?你有聽進去嗎?”江湖海將女兒斥責一頓后,看向自己的兒子,“你也不要高興得太早,我也沒有選擇完全支持你。”
“這幾天你不要再去余墨的公司,不要惹火燒身。”
她這樣講,倒像是支持江洋。
江淮喜悅的尾巴瞬間耷拉下去,他的笑容轉移到江洋臉上。
只可惜江洋沒得意多久,江湖海就將她打臉了,“不過我們也不能袖手旁觀,該出的力還是要出的。只是主力還是要靠余墨自己。”
江淮緊張道,“那如果姐姐一個人無法應對這場危機呢?”
“如果她這點坎坷都邁不過去,我們江家也不需要跟這種廢物合作。”江湖海的臉上依舊掛著和善可親的笑容,“你覺得呢?小淮?”
江淮敢痛罵江洋,但是在握有絕對權威的江湖海面前,他缺乏反抗的勇氣。
沒有點頭,只是選擇沉默,已經是他做出的最大抗爭。
待事情塵埃落定,江洋這個時候又惦記起余墨失敗后帶給江氏的損失,“媽咪!那損失——”
“賠得遠遠沒有你創業多。”江湖海笑容漸漸消失,“勞煩寶寶閉上嘴,別讓媽咪想起糟心事好嗎?”
第67章
隨著余墨聲名鵲起。
余昊這段時間物質生活極大豐盈,精神世界飽受摧殘。
她每天早上一睜眼就能在各大平臺看見對自己女兒鋪天蓋地的辱罵,更有甚者還有把她這個老媽也拉上一起罵。
余昊氣得一大早跟網友對線:【罵得太難聽了,你女兒如果被人網暴,你會是什么樣的心情?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罵了十來條,她累了,改成:【勞煩口下留德,禍不及家人!罵了女兒別罵媽!】
又是十來條,五旬阿姨選擇加入祖安戶籍:【怎么天天罵別人媽?你自己沒媽?】
余墨一開始還擔心她的精神狀態,問她要不要回老家避一避風頭。
畢竟老家那里人口流失嚴重且老齡化嚴重,中老年人每天顧著打麻將、跳廣場舞、帶孩子,倒是很少有人關心游戲公司老板的八卦。
余昊義正言辭地將她拒絕,“我哪兒都不去!我就要在這里堅守陣地!我要跟他們杠到底!”
余墨看她又燃起斗志,也沒多說什么,只是默默給自家老母親多配了兩個威武強壯的保鏢。
余昊問她,“女兒,你不是說白舒瑤才是那個壞蛋嗎?現在她倒打一耙,你就不能直接放出一錘子錘死她的證據嗎?”
想到這里,余墨就頭疼,“我在努力了。”
那畢竟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情。
而且余墨當時的手機很破,塞的文件又多。
每天卡得一動不動,她為了擠出內存維持手機的基礎運行,刪了不少聊天記錄。
否則她早跳出來為自己洗清冤屈。
還好她刪了聊天記錄,但是沒刪截圖。
當時她極度生氣的時候也曾將她與白舒瑤的聊天記錄截圖給網友,跟對方吐槽來著。
余墨最近在做的就是親自在手機相冊的幾萬張截圖里找到對應內容。
讓別人找,她不放心。
因為她的圖庫里除了聊天截圖,還有各類男菩薩運動小視頻截圖,社交平臺看到的大胸男媽媽男仆裝、制服裝、dk裝、獸耳裝截圖,以及他們不穿衣服的截圖……
老天奶!這種東西怎么可以給別人看?
余墨這邊找得上頭,那邊公司內部又有文案妹妹來找到她問網上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畢竟她們都是內容創作者,最容忍不得的便是竊取別人的勞動成果。
被她這樣一提醒,一直忙著翻聊天記錄的余墨倒是反應過來自己跟白舒瑤三年前簽的版權轉讓合同。
余墨一拍腦子,“我怎么把這個給忘了?”
說著她站起身來走到保險箱那里輸入密碼,只見里面鎖著余墨的婚戒、離婚證、作廢的結婚證,以及幾摞厚厚的檔案袋。
余墨將檔案從里面搬出來,砸到桌子上面時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她對面前的文案妹妹跟旁邊的王秘書說,“你倆別愣著了,一起跟我找文件。”
王秘書執行效率一流,手比腦子先行。
她三下五除二就從紛繁復雜的文件里翻出了一份離婚協議書,“余總,您是要找這份文件嗎?”
余墨一把將她手里的東西奪過來,“誰要看這個了!我要找能證明我清白的文件!”
王秘書小聲嘟囔,“余總,您都離過婚,您的清白早該不在了……”
文案妹妹眼冒精光,她的眼睛黏在離婚協議上,“余總,您這份文件能借我看看嗎?我想獲得一些寫作靈感。”
這兩位隊友的重點令余墨感到頭疼,她糾正道:“你倆別鬧,我要找的是版權跟股權的轉讓合同,還有相應的匯款單據。”
這下兩位跑偏的人瞬間回歸正題,紛紛正色開始在辦公室內熱火朝天地翻閱文檔。
余墨則從檔案袋里摸出u盤,用電腦去翻里面備份的所有電子檔案。
正當幾人忙得焦頭爛額時,一位意想不到的來客出現在余墨的辦公室內。
方清明身后領著幾位西裝革履的精英人士,他挨個給余墨介紹,“這位是虞氏法務部副總監宋長青,這位是虞氏公關部副總監郝愛民……”
他一連將幾個人介紹完,最后說道,“在您的公關危機解決之前,他們將按照小虞總的命令在您這邊駐場,為您隨時解決問題。”
沒提前商量,虞錦硯便突然外派員工來余墨公司駐場。
余墨理應為他的冒犯感到生氣,但他派來的人對此刻的她而言簡直是及時雨。
余墨先是帶著笑臉與一眾神助攻握手,在雙方初步交流情況以后,虞氏派來的大手便加入到梳理文件的大軍中。
她趁著這個機會問方清明,“他怎么突然如此貼心?”
“什么叫突然貼心?”方清明抬手捂住胸口,痛徹心扉道,“您是他老婆,哪怕離了婚,二少爺這心里也無時無刻不記掛著您。”
余墨雞皮疙瘩都被他激起來,她不自在地用手指撓撓臉頰,“他派人過來怎么不跟我提前說?”
方清明壓低聲音解釋道,“他不提前通知您,只是想給您一個驚喜罷了。畢竟少男情懷總是詩。”
他又補充一句,“二少爺擔憂您不能理解他的用心良苦,還特意派我來給您做翻譯。”
“余總,二少爺他是真的愛您,”還沒等余墨辯解,方清明立刻接上,“他知道江淮臨陣脫逃,又曉得您性格節儉不愿意花錢另聘助理,所以他把我也派到您這里幫忙。”
聽到這里,余墨睜大了雙眼,“啊?他把你也借給我了?”
方清明不好意思地扭捏起來,臉頰也浮起緋紅色,“是的,余總,這段時間勞煩您多多關照。”
說完他又強調,“二少爺說您公司這段時間所有的律師費跟公關費,他全款報銷。”
錢跟人虞錦硯能拿的全拿了。
余墨不理解,“那他圖什么?”
方清明嫻靜地看著她,“您不明白嗎?”
余墨茫然,“圖我的股份?”
她身上最有投資價值的部分就是她手里的股份,虞錦硯現在幫她跟她建立深度合作,她肯定不會令他吃虧。
方清明看見余墨的模樣,便知道她肚子里在盤算利益得失。
他輕輕地嘆氣,“外面的野男人才圖您的錢,唯獨二少爺他圖的是您這個人。他愛您。”
聽見這話,余墨就用吃了臟東西的表情看著他,“cp粉真是什么飯都吃得下。”
方清明:?
方清明為群體代言:“余總,請您不要戴著有色眼鏡看待cp粉。我們吃的每一口飯都是真飯,不是假糖。”
“這種事以后再說。”余墨沒跟他繼續討論情情愛愛的問題,助攻團那邊看著像是有了切入點頻頻對她投來眼神,她連忙快步走過去忙正事。
在神助攻的配合下,潮汐互娛草臺班子式公關手段匆匆下線,再以嶄新的專業面貌被抬上來。
什么合同實錘、律師函、公關文、公安立案回執全都以恰到好處的節奏被抬上來,之前那些被刻意壓制住的替余墨站隊的聲音也紛紛被頂入公眾視野。
其中有一條是:【余墨只是性格孤僻不愛跟人交流,看上去高傲不合群。其實她不是什么壞人,而且她一個無人在意的貧困生怎么有手段霸凌高人氣女神?】
在公關之前,下面的評論不堪入目:
【《她只是高傲不合群,但她不是壞人》】
【被alpha群體孤立一定有她自己的原因,alpha不是單純看人不順眼就孤立同學的群體。】
公關之后,同樣是這條動態,下面的評論煥然一新:
【你們不知道她們寢室四個人可是足足有六個群!你們真以為白女神和她外形一樣純潔無害?】
【雖說以貌取人不好,但是你們沒看過大學時期余墨跟白舒瑤的長相跟穿搭嗎?她前腳霸凌白舒瑤,后腳就能被女神的那些瘋狂追求者集體霸凌好嗎?】
【口說無憑!讓你們白蓮花拿出證據來!】
人都有不自覺的從眾心里,看到路邊有店鋪排隊大家會下意識地加入到購買隊伍。
有人在網上帶節奏罵人,沒有思考的群眾也會被輕易帶偏,加入到網暴大軍中。
余墨這邊的公關在曬證據的同時,給一直美美隱身,任憑粉絲霸凌余墨的白舒瑤也買了幾個熱搜:
【娛樂圈頂流霸凌素人】
【白舒瑤背刺】
【貧困生霸凌白富美的可能性】
【好一朵隱身的白蓮花】
余墨方給白舒瑤買黑熱搜,白舒瑤方忙著花錢撤熱搜,同時再給余墨買黑熱搜。
雙方陷入到拼錢拼錘階段。
余墨粉絲雖沒有白舒瑤多,但是手上實錘遠遠多于白舒瑤。
白舒瑤粉絲到處給姐姐洗地騙來路人的支持,結果路人跑到余墨賬號里準備罵她兩句時看見了余墨公布的實錘。
他們中的一部分人知道自己被當槍使于是毅然決然反水站到余墨這邊,另一部分被洗腦的依舊寧可相信余墨的實錘是假的,也不相信英明神武的自己居然被騙了,還有一部分人表示讓子彈再飛一會兒。
很快,白舒瑤方發布律師函要維護自己的名譽權,起訴散播不實謠言、操弄輿論風向、貶損她人格的網友。
只是可惜發律師函維護名譽權的戲碼早已被娛樂圈個別臭魚弄爛。
鑒于某些法制咖關于維護名譽權的起訴也能勝訴,大家看見這紙訴狀也當沒看見,也就粉絲愿意相信自己姐姐真的無辜。
點開白舒瑤律師函的評論區,下面粉絲的洗地評論里偶爾摻雜一兩條對白舒瑤不給出正面回應的質疑。
正在劇組拍戲的白舒瑤恨不得把手機砸了。
她總覺得現場所有人都在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她,她走到哪里都要忍受大家不懷好意的揣測。
白舒瑤拍戲時總是入不了戲,在她第21次ng時導演對這位資方內定的女主角忍無可忍,“白小姐!您能不能認真點兒?男主是您的老公,不是您的仇人!您能不能別像看仇人一樣看著他?”
她也不想,她也崩潰。
白舒瑤演技本來就稀爛,加上現在一腦子糟心事根本讓她無心工作。
不內耗的白小姐選擇為難別人,“這場戲換一天拍!我現在心情不好,我們拍點糟心的戲!”
整個劇組的人陪她忙活了整整一個下午,結果什么有效內容都沒有拍出來。
導演恨不得立刻讓她滾蛋,換人當女主。
可是這位祖宗她是帶資進組,他沒辦法!
于是一群人只能忍氣吞聲又是換場地,又是換妝容。
跟她對戲的omega男演員對她原本印象極佳,現在被她作得看到她就煩。
等劇組的人做好下一個場地的拍攝準備,男演員就有不好的預感,這場戲內容是追妻火葬場,大概是女主氣憤地扇他巴掌。
白舒瑤也不知道是故意泄憤,還是故意泄憤,居然不偏不倚足足ng21次,在第22條通過。
男演員忍氣吞聲一整天,凌晨兩點回房間手滑給diss白舒瑤是白蓮花的圍脖點了個贊,再秒刪。
余墨看見又買了一條黑熱搜:【白蓮花受害者同盟】
這個詞條簡直一石激起千層浪,很快被白舒瑤迫害過但是無處伸冤的怨種們紛紛聞風而來:
【她太火了!我說點啥都要被她粉絲罵全家!現在我終于找到組織了嗚嗚嗚!窩囊一輩子的頭終于有抬起來的機會!】
【白蓮花太惡心!學生時代她明知道我暗戀一個omega,還跟人家不清不楚!結果那個omega要跟她談戀愛的時候,她又哭著跟我道歉,說她對那個omega根本沒感覺!】
【家人們誰懂啊?到底是誰在互聯網上給她艸好絕世好a人設?嘔!她大學時期可是沒少養魚!】
【白海王有誰不知道?一個人霸占所有omega,弄得大家都沒有戀愛談!誰跟她做好朋友誰倒霉,她會把你的暗戀對象全部發展成她魚塘里的魚!】
提到養魚,那可不得了,很快萬能的挖掘機們又從她的直播回放跟小號動態里扒出了驚天消息。
白舒瑤跟虞氏喜歡吃余墨大茄子的那位二公子虞錦硯疑似青梅竹馬!
【我嘞個豆!藍星果然是球體!挖了一大圈又回到最初的起點!白蓮花跟余總可真是孽緣不淺!】
【弱弱地舉手……如果我說我喜歡嗑這種相愛相殺的宿敵cp,你們會罵我嗎?】
【大襪子!cp可以冷門但不能邪門!你這簡直邪惡到急需法師驅魔呢!】
大半夜不睡覺躺在被子里窺屏的虞錦硯好想跳出來告訴他們不要嗑邪門cp,他跟余墨才是官配!
他們可是有法律認證的離異夫妻!這世界上沒有誰比他們的關系更加緊密!
想到這里,虞錦硯無奈地在床上翻個身。
可是他不能發,他要是公布了他跟余墨的真實關系,明天余墨能把他腦袋擰下來當球提。
余墨不久前才明確警告過他不許在社交平臺上作妖。
想到這里,虞錦硯氣得捶了兩下床。
什么叫作妖?在余墨嘴里他好像是每天沒有正事干,一心想著作妖的作精一樣!
他明明是成熟穩重的小虞總!他才不是作精!
虞錦硯抱著手機在床上滾來滾去,他煩透了自己的大床,他總覺得這張床空空蕩蕩躺起來還沒有余墨的辦公桌舒服。
想起余墨的辦公桌,虞錦硯又想起她將自己按在桌子上蹭來蹭去的親密畫面。
他又想起余墨說她只有他一個omega時的霸道口吻。
完蛋了,好想要。
現在就想。
虞錦硯紅著臉將整個人埋進被子里。
在他剛做好舒緩前的準備,并且腦子里想好要跟余墨發生什么劇情時。
他的電話發出一陣特殊來電提示音。
虞錦硯在想起它專屬于余墨之前,并不想理睬。
想起來之后,他連忙從被子里鉆出來手忙腳亂去接聽。
他一開口嗓音又軟又甜,好像在黏黏糊糊地跟他撒嬌,“余、余墨,你終于愿意給我打電話啦……”
她終于愿意把他從黑名單里拉出來啦!
大半夜,余墨乍一聽到這個聲音,半響沒回過神來。
過了好一陣,在虞錦硯不耐煩地催促她說兩句話時,她才意識到虞錦硯沒被人奪舍,他還是那個暴躁硯子。
余墨摸摸自己的鼻尖,不好意思地說,“謝謝小虞總這段時間對我的支持,我會報答您的。”
聽到這里,虞錦硯從坐在床上的狀態轉變為重新鉆進被子里。
他現在脹痛得很難受,他好希望余墨能瞬移到他房間里好好地搞一搞他。
他的十根腳趾張開又收攏,收攏又張開。
好一陣后,他小聲問,“那你打算怎么報答我?”
余墨想了想,問道,“以后的合同給你讓渡更多的收益分成?”
“我不要。”虞錦硯才不要臭烘烘的錢,他只想要香噴噴的老婆。
“那你想要什么?”余墨腦子里竄出方清明魔性的語錄,她脫口而出道,“你難不成圖我的愛情?”
虞錦硯的嘴巴比他的腦子反應速度更快,“誰、誰圖你愛情了?你別自作多情!”
他剛說完就開始后悔,還沒等他痛苦幾秒鐘,那邊余墨就開始狗叫:“嚇死我了,我就覺得你這種大omega腦子里不會塞滿沒用的小情小愛。”
還沒等虞錦硯罵人,余墨的聲音驟然溫柔起來,“你是不是快到情潮期了?我明天去機構取血,讓他們提純信息素試劑給你。”
“我不要信息素試劑……”余墨的慷慨弄得虞錦硯又氣又無奈,同時心里還有說不出的酸楚,“我們都離婚了,你怎么還記得我情潮期的日子?”
明明他都不記得她的易感期……
他都是靠鼻子現場聞才能確認。
虞錦硯用手扣弄著自己的枕套,不吭聲了。
余墨隔著電話線感受到他低落的情緒,如果虞錦硯如她所猜測的那樣因為記不住她的易感期而生氣,他可能真的有一點喜歡她。
她心里不太敢相信,嘴巴上卻試探性地寬慰他:“你情潮期的日子比較穩定,很好記。我易感期的日子比較紊亂,連我自己都記不住呢。”
“對不起……”出人意料,虞錦硯痛痛快快地選擇道歉,“我不是一個合格的老公。”
這一次她不是出于哄金主開心的角度耐心與虞錦硯說話,而是……她單純想讓他開心一點。
余墨將自己的聲線調整到最輕最柔的狀態,溫聲哄他:“沒關系,我也不是一個合格的老婆。”
“我們現在已經離婚了,不要再說婚姻里誰對誰錯,那都是過去式了。”
虞錦硯被她哄得愈發難過,眼角也多出明顯的一抹紅色。
他小聲道:“不能沒關系,也不能過去。”
第68章
黏黏糊糊的硯子令余墨感覺不自在。
對于虞錦硯挽留一樣的話語,她無法給出回應。
虞錦硯難得沒有選擇鉆牛角尖,而是大度地轉移話題,“你現在在做什么?”
余墨回應道,“和你通話。”
虞錦硯對這個答案無語了幾秒,他選擇硬著頭皮尬聊下去,“好吧,那你猜我現在在做什么?”
余墨想也不想,“和我通話。”
虞錦硯:“?”
她是怎么做到一開口就能把天聊死的?
兩人沉默了一陣,余墨打破僵局,“我打電話就是來感謝你伸來的援手,晚安。”
虞錦硯連忙喊停,“不能晚安!”
她怎么連個過度的語句都沒有就直接“晚安”!
余墨耐心問,“你還有什么事嗎?”
不管有沒有事,他都想纏著她。
虞錦硯沒話找話,硬是頭腦風暴想出一個話題,“快入冬了,品牌送來的冬季新款我派人給你送去。”
他注意到在潮汐互娛見面時,余墨還穿著此前來醫院看他時的那套舊西裝。
婚姻存續期間,余墨身上的衣服都是一天換一套,他哪里讓余墨受過這種沒衣服穿的委屈?
果然alpha身邊沒有一個溫柔善良體貼熨帖的omega就是不行!
江淮之流都是廢物!連余墨的穿搭都照顧不好!
虞錦硯先是給她送人、送錢,現在又要給她送衣服。
驟然被他關愛包圍的余墨渾身不自在,“謝謝你的好意,只是我缺衣服穿可以自己買,不需要你送。”
“你自己買的衣服質量跟款式能與我送你的相提并論嗎?”虞錦硯可不認為余墨會舍得買六位數的衣服。
提到衣服,虞錦硯從床上起身往房間的衣帽室走。
那里還掛著許多余墨不要的衣物。
他的手指一路劃過外套、毛衣、內搭……以及被整齊疊好放在收納盒里的內衣、內褲。
兩人打的不是視頻通話,余墨并不知道虞錦硯在對著她留下的東西想入非非。
她還在喋喋不休地勸他不要給她破費,“你給我送了貴的禮物,我還得想著用等價物回饋你的贈禮。這樣令我很頭疼。”
虞錦硯戴好藍牙耳機,將手機放在柜子上以后,便拿著她留下的內衣走到全身鏡面前。
他解開自己的真絲睡袍腰帶,露出自己帶著一層薄肌的白皙身體。
他用手指撫上余墨嫌小之處,出神地問,“我真的很小嗎?”
虞錦硯突如其來的轉折,讓余墨怔愣一瞬,但很快就跟上他的節奏,“比之前小了不少。”
虞錦硯將她的黑色蕾絲內衣笨拙地在自己胸前戴好,仔細觀察好像確實有些空空蕩蕩,甚至能塞進他的手掌。
他紅著臉與她爭辯,“女alpha這里天生比男omega飽滿,生理結構差距擺在這里,你在嫌棄什么?”
說到這個,余墨可不困了。
她不再著急掛電話,而是跟他講道理,“可是有的男omega就很圓很彈很飽滿,甚至可以夾住我的腦袋。”
說完她補充一句,“從視頻里看是這樣,不過我還沒有切身體驗過。”
聽見這話虞錦硯急了,“你還想切身體驗?你不許體驗!聽到沒有?”
余墨沒搭腔,顧左右而言他,“我困了,晚安。”
說完這話還沒等虞錦硯有所反應,藍牙耳機內便出現一連串忙音。
如果問虞錦硯誰是這個世界最可惡的人,他現在脫口而出就是余墨。
他氣鼓鼓地再將電話打回去時,迎接他的是漫長的無人接聽。
虞錦硯氣得穿著她的內衣在衣帽間內跳腳,“太過分了!余墨!你太過分了!”
他回去躺在床上以后,又對著自己女士內衣下顯得格外空曠的胸膛發出埋怨,“你們識相一點,我希望明早起床看到你們塞滿這個罩杯,明白嗎?”
沒人回答他的問題。
室內安靜得可怕。
虞錦硯摸出手機找出搜索軟件,輸入:【男omega豐胸方法】
評論區有幾位跟他有著相同苦惱的人士現身說法:
【我曾經也很小,老婆天天揉揉就up了。】
【按摩!按摩!按摩!】
【除了木瓜、豆漿、俯臥撐,每天都要記得啾咪哦~】
瀏覽沒多久,虞錦硯原本被余墨弄下頭的身體,又有了上頭的趨勢。
他腦子里情不自禁地開始幻想余墨幫助他提升胸圍的按摩手法。
虞錦硯再次紅著臉躲進被子里,開始他今夜的少男情懷。
余墨當天晚上也睡了個好覺,第二天繼續精神飽滿地與白舒瑤進行戰斗。
這幾天她跟白舒瑤方輪番出牌,各大社交軟件熱搜榜前十全被兩人相關消息霸占。
余墨得到了破天流量,關注她旗下游戲的人明顯比之前增加。
《繁星》日流水經過前幾日輿論風波的斷崖式下跌后,又迎來了穩步回升,甚至日活躍用戶數量比此前更多。
余墨抓住緊緊抓住這暴富的機會,將《繁星》氪金活動提前抬上來,趁著流量大狠狠地賺她一筆!
白舒瑤這一波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想要陷害余墨不成,她自己反而惹了一身腥。
現場全網四處有人爆料她曾做過的那些爛事,包括她還是素人時期做海王養魚的種種記錄都被人扒出來鞭尸。
【誰不知道白蓮花私下會跟其他alpha炫耀她舔狗送來的禮物有多么豐厚?】
【她這種玩弄別人感情的人居然能成為販賣夢想的愛豆,現在做愛豆的門檻這么低嗎?】
【好你個白蓮花!居然敢騙老子!】
【她跟余總之間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誰才是那個不對勁的吧!嗚嗚嗚!余總,我為前幾天對您的痛罵表示深深的歉意!】
白舒瑤這幾天被罵得神經衰弱,她當下一閉眼就能看見網絡上各種各樣對她的痛罵。
她崩潰地給隊友打電話求助,“虞大!您一定要想想辦法救救我!”
虞卓璜如今聽到她說話就煩,“你能不能別一惹事就找我擦屁股?你不是自詡神童嗎?難道這種時刻你真的一丁點解決辦法都想不出來?”
白舒瑤哽咽道,“我承認我很笨,求您看在我跟您多年交情的份上救救我吧。”
虞卓璜眼珠在眼眶里轉了一圈,腦子里還當真蹦出來一個點子,“你去找虞錦硯打感情牌,你們當年的感情那般深厚,他肯定不會不幫你。”
這確實是個方法,只是問題在于……
白舒瑤憤恨告狀:“他現在已經被不要臉的小三迷了心智,這次余墨能順順利利度過公關危機,背后必定有他的手筆!”
“你不是迷倒萬千omega的偶像嗎?怎么連我弟弟這個戀愛腦都搞不定?”虞卓璜眼里閃過狡詐的光芒,“我們不如把禍害的目標從余墨身上移動到他身上。”
白舒瑤的第六感告訴她,虞卓璜要給她布置一個天方夜譚的任務了!
果然,她腦子里才剛升起這個念頭,虞卓璜便指示道,“我命令你去將虞錦硯勾引到手。”
白舒瑤被他氣得當場失笑,“呵呵,你以為我遲遲不這樣做,是我不想嗎?”
“你之前勾引他的手段見效太慢,我們得下一劑猛藥。”虞卓璜把玩著手中的鋼筆,不懷好意道,“虞家人都是披著人皮的禽獸,都極其重欲。”
兔子可是在中世紀被視為杏欲的象征。
他二弟表面上看著高傲端莊,實際上他骨子里有多騷,全員裝模作樣的虞家人心里都清楚。
“你想辦法讓他跟你睡出成癮性,最好再搞出一只小兔子來,他一個omega難道還能逃出你的手掌心?”
饒是下線極低的白舒瑤聽見這話都感覺不可思議,“你讓我給你弟弟下藥?”
“禍從口出,”虞卓璜的冷聲道,“我只是提供一個思路,至于要用什么手段達成目的是你自己的事情,與我無關。”
他知道白舒瑤是一個聰明人,言盡于此不必多說,他直接單方面中止兩個人的通話。
此刻的白舒瑤癱坐在酒店的房間里沉默不語,她腦子里仿佛分裂出兩個人格。
一個告訴她想要功成名就必須要不擇手段!無毒不丈夫!
另一個警告她,她可是當下炙手可熱的國民頂流!如果她成為法制咖,她這輩子的事業徹底完蛋了!
白舒瑤恍恍惚惚間發現自己坐在賭桌上,籌碼是自己的前途,獎品是成為迎娶高富帥、資源拿到手軟、年齡最小的全球巨星走上人生巔峰!
雖說現在她也有虞卓璜給她的資源,但那是她低三下四求來的,跟虞錦硯心甘情愿給她的完全不能相提并論!
她抬頭朝自己的對面看去,原來賭桌上還有一位賭徒,正是昔日衣衫襤褸,如今西裝革履的余墨。
她手里贏下的獎品全是從自己手里搶走的東西,那是她當年創辦的工作室、她親手繪制的游戲套裝、以及她最重要的追求者虞錦硯……
白舒瑤驀地意識到一件事情。
一直以來,她跟余墨是膽小鬼跟賭徒的關系。
她害怕虞家人的威脅,所以在三年前坐上父母安排的飛機乖乖逃離東洲聯邦,在幫虞錦硯逃婚這件事上做了逃兵。
而賭徒余墨坐上她的位置,并贏下理應屬于她的獎品。
她害怕當年她跟余墨的工作室破產,所以她把版權賤賣給余墨。
而賭徒余墨拿著她的作品在賭桌上賺得盆滿缽滿,成為今日的余總。
“憑什么?憑什么!憑什么!”
白舒瑤眼里猩紅血絲遍布,她將房間內能砸碎的一切全部砸碎,“那些東西應該是我的!是我的!”
“余墨!余墨!”
不就是一場豪賭嗎?三年前她的膽小讓她一敗涂地,這一次她不會再退讓半步!
白舒瑤正在房間里狂拽酷炫,措不及防房間的門被人敲響,她一打開便看見自己經紀人的身影。
經紀人的目光越過她的肩膀,掃了一眼房間內亂七八糟的場面,問道,“大半夜不睡覺又在作什么妖?”
白舒瑤臉上掛起純潔無害的笑,“我劇本里有一場崩潰破防的戲,我在找感覺呢。”
經紀人帶了那么多心口不一的影帝影后,自然知道她是什么貨色。
她冷冰冰地發出警告,“這段時間公司已經給你擦了不少屁股,你老實一點不要再惹事。否則請你另聘高明,我們經紀公司不再與你續約。”
虞氏那位確實給了不少錢,但給再多的錢也得有命花。
以白舒瑤當前掉代言的速度,他們賠商家的違約金都要比她身上的油水多了。
要不是她的死忠粉確實能草數據,虞氏又確實家大業大招惹不起,他們家可不想繼續供著這位祖宗。
就算經紀人不說話,白舒瑤也能猜到她心里此刻對她懷揣著多少刻薄之語。
如果她是虞家的兒媳,那這只螻蟻還敢在她面前頤指氣使嗎?
老天奶不偏不倚在她想出好點子的時候派經紀人過來刺激她一把,這就是天意要把她逼到絕路不破不立!
白舒瑤肚子里的壞水多到冒泡,面上卻依舊可憐又無辜,“姐姐,我可老實了。”
“這次分明是余墨污蔑我,我知道這段時間您為我的事焦頭爛額,我以后肯定多多賺錢回饋姐姐、回饋公司。”
只可惜白舒瑤的舌燦蓮花對經紀人沒作用,她臭著臉冷哼一聲,“但愿如此。”
她越是這樣,白舒瑤心里越恨。
等到房間被保潔清理干凈,經紀人也回去睡覺,白舒瑤打開電腦文檔開始為自己的未來做謀算。
而還沒等她忙活出個所以然,那邊余墨又雙叒叕一次將她送上熱搜。
內容是白舒瑤催她還錢的聊天截圖。
網友看見之后被白舒瑤的無恥所震驚。
瞧瞧這里面的內容都是什么。
余墨:【我們賺到的錢已經全部用于新游戲研發,你明明知道我手里沒有現金為什么還要逼我?】
白舒瑤:【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游戲沒上市、手頭沒錢也不是你欠債不還的理由。墨墨,我不想跟你法庭上見,你別再逼我。】
余墨:【現在是你在逼我,當初賺到的錢用于新游戲研發這件事你也同意。結果我一個人拿著文件到處找投資時,你臨陣脫逃就算了,居然還在資金最短缺的時候跟我要錢?】
白舒瑤:【墨墨,你又在推卸責任了。你就是這樣一個愛甩鍋的人。】
白舒瑤:【我說過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我可以當做按照每年18%的利息借給你。我一直在找結局問題的方法,而你一直在無理取鬧。】
這聊天記錄一出,網友的肺差點被白舒瑤氣炸了:
【白蓮花,你平日騙得我好苦!我知道你不要臉,但你的無恥程度還是超乎我的想象!】
【18%的利息?你怎么不去搶?】
【創業最關鍵時刻背刺同伴,還pua人家、從人家身上吸血!你真是不得好死!】
于是大半夜剛躺下沒多久的經紀人又被公司的一通電話從噩夢里驚醒,穿著睡衣跟拖鞋跑到白舒瑤的房間質問她究竟還有多少事情瞞著公司。
他們現在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怎么這朵白蓮花還不跟他們透底?
俗話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結果他們公司這事兩者兼備了!
經紀人在這邊臭罵白舒瑤,而那邊余墨心情復雜地看著自己剛剛發布的內容。
其實她不愿意將自己受過的傷攤開給公眾看。
搞得她好像一只上躥下跳博同情的小丑。
肯定有人在背后說她故意賣慘,說她為了營銷人設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
那種游戲上市前期被壓力吞沒的感覺再一次向她襲來。
她沒覺得這種時刻有多么痛快,反而好像看見自己在深海里無力地下墜再下墜,四面八方的海水擠壓著她的心肺,讓她瀕臨窒息。
最近余墨這邊事態穩定下來,一直惦記老家酸菜缸里酸菜近況的余昊便返程回到北境。
于是空蕩蕩的酒店又剩下余墨一人。
余墨將手機靜音扔到一旁。
決定起身去做點事情來轉移自己糟糕的壞情緒。
她走到廚房里,從病房冷凍室拿出一袋媽媽親手包的餃子下進鍋內。
她目光空洞地拿著大勺子在水里攪動著,防止餃子黏連在一起。
等到餃子熟透以后,她將它們從鍋里盛出來擺放進盤子里,再端到室內的茶幾上。
她坐在椅子上看著餃子發了好一陣呆,這才想起什么一般回到廚房區拿碗筷跟蘸醬。
只是回來以后,她面對著這盤餃子依舊遲遲不能下口,只是坐在那里靜靜地看著它發呆。
又過了一陣,她被刺耳的門鈴聲拉回現實。
她迷迷糊糊地站起身來透過門上的貓眼朝外看,手先于腦子有所反應,將門打開。
門外omega白皙的皮膚被風吹得蒼白,用手摸上去還殘存著秋夜的溫度。
余墨想問他怎么來了,可是一張嘴卻是溫柔地問他,“哭什么?誰欺負你了?”
她剛問完話,虞錦硯倏地嘴唇下撇撲進她懷里,沖擊力帶著她踉蹌地后退兩步。
omega溫熱的眼淚滴在她的肩膀,濡濕她的睡衣。
余墨抱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半響后,她局促地摳了摳睡褲的褲線,“是虞琳瑯出事了嗎?”
omega的額頭在她肩膀上蹭蹭,搖頭給予否定。
于是余墨又問,“那是商——”
虞錦硯再不開口,他全家都要在余墨嘴巴里被送走。
他哽咽地打斷她的碎碎念,“是我出事了。”
余墨愣了一下,還沒等她開口問詢,虞錦硯哽咽道,“你受了委屈怎么不告訴我?”
“嗚嗚嗚……對不起……”他越哭越厲害,簡直泣不成聲,“我不知道……嗚嗚嗚……我不知道……”
“我是傻子……我是傻子……”
虞錦硯哭著哭著情緒激動起來,抬手扇了他自己兩巴掌。
余墨說不出心頭具體的滋味,她只是抬手阻止他的自殘行為,“虞二,一切都過去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調查你很多次,我以為……我以為我很了解你跟她的糾葛……我以為我對你的一切了如指掌!”
虞錦硯用頭撞余墨的肩膀,激動到說話語無倫次,“我不知道……余墨……我不知道……”
他哭得鼻涕泡都出來,“對不起,對不起。”
余墨看見美艷如妖的omega鼻子旁邊吹出了鼻涕泡,她好懸笑出聲來。
她唇角動了動,到底是意志力戰勝了自己的死嘴,將自己的笑容扼殺在搖籃里。
“沒關系,是我一直沒說清楚。”余墨不嫌棄地用炙熱而粗糙的手指去擦拭他的鼻涕。
虞錦硯悲痛欲絕地跺腳,“你是根本就沒說!嗚嗚!”
他要氣死了,他嚎啕大哭,“我要把她扔進公海喂鯊魚,這個傻逼嗚嗚嗚!”
第69章
余墨想去用指腹揩去虞錦硯眼角溢出的淚水,結果她這一招弄得他臉上鼻涕跟眼淚混成一片,把好好的小虞總搞得像小花貓。
還好虞錦硯還忙于哭泣,沒注意到他臉蛋的糟糕情況。
余墨從拉著他坐到沙發上,用紙抽給他擦臉。
虞錦硯哭得頭疼,他知道她給自己擦眼淚,他還配合地乖乖低下頭。
虞家的寵物貓比別人家的貓體型大一圈,他們家養出來的兒子也是一樣。
余墨三年前認識他時,他的官方身高就是183cm。
她懷疑這幾年虞錦硯有偷偷長高,只是遲遲沒有對外更新數據。
畢竟在世俗對omega的傳統審美中,太大只會顯得不可愛,超過180cm的omega都會將身高往矮的方向報。
這就導致網絡數據同為180cm身高的兩性相親時,一方發現omega比自己高了一大截的情況屢屢出現。
虞錦硯不知道余墨這會兒還有閑心考量他的身高,他還在對白舒瑤罵罵咧咧,“她以前天天跟我說你竊取了她的勞動成果,她怎么這么壞啊嗚嗚嗚……”
余墨被他哭得頭疼,她身邊宛如坐著一只燒開的水壺,持續不斷地發出尖銳爆鳴。
她感到無奈與好笑,但不會不耐煩。
因為他的淚水全是為她而流,里面裝著對她的心疼與虧欠,她也沒法罵他。
她只能無奈嘆氣,“好了,不要再哭了。”
她試圖轉移話題,“你餓不餓?我這里還有餃子。”
虞錦硯跌跌撞撞地跑到她面前,又撕心裂肺哭了這么久,確實餓了。
他吸吸鼻子,問:“有素餡的嗎?”
余墨點點頭,“有。”
親媽余昊臨走前特意將她的冷凍室塞滿各種口味的手工餃子,其中不乏素餡。
她問,“你想吃韭菜雞蛋餡、角瓜雞蛋餡,還是圓白菜油條餡?”
虞錦硯被說得味蕾蠢蠢欲動,只是……
他摳摳沙發的布料,“半夜吃碳水會胖。”
余墨尋思他都要瘦成竹竿了,有什么胖不胖的。
不過她沒有勸他放棄身材焦慮,而是故意道,“好吧,那你別吃。”
虞錦硯腦袋上緩緩浮現出一個問號,他抬手捶了余墨的肩膀一拳,“你都不勸勸我?”
他此刻的眼睛哭得紅通通的,倒是符合他精神體的小兔子形象。
加上他人長得好看,梨花帶雨的模樣也是別有一番風情。
余墨湊得離他近了一些,兩個人的呼吸都交融在一處,她問,“要不要坐我懷里來?”
虞錦硯眼眸顫了顫,他其實不太能拒絕這種邀請。
只是他晚上雖然洗過澡,但跑來找她的路上又出了一層薄汗,抱起來可能沒那么香噴噴。
他就猶豫這么一秒,余墨便驀地站起身離開。
虞錦硯連忙去牽她的手,“你干什么?”
余墨嘆氣,“去廚房給你下餃子。”
說完她隨手指向衛生間的方向,“你去洗臉,洗完臉準備吃飯。”
在余墨的預想中,虞錦硯洗完臉再用她瓶瓶罐罐的化妝品抹臉,這一趟臉部護理下來少說得十幾分鐘。
結果她這邊剛將餃子放入鍋里沒一會兒,虞錦硯便蹭回她身邊。
余墨系著圍裙,用勺子撥弄鍋里的餃子,“還沒熟,你去客廳等。”
國內沸騰的水汽蒸騰而起,為alpha鋒利的眉眼增添了幾分柔情。
虞錦硯不愿意離開,“我怕你給我下毒,我要在這里監督你。”
余墨自然是隨便他,對此沒什么異議。
只是在她聚精會神干活時,她的腰間忽然一緊,接著她的臉頰傳來冰涼細膩的觸感。
她后頸的腺體雖然還被三層腺體貼保護著,可是omega與她如此接近,依舊很容易勾起她腺體的反應。
余墨不自在地拍拍他摟在自己腰間的爪子,“請小虞總跟我保持距離,監督我干活不用靠得這么近。”
虞錦硯才不要松開,他說,“我出來得匆忙,沒戴隱形眼鏡,剛剛的距離看不清。”
方才他鼻子被鼻涕堵住對她信息素不敏感很正常,這會兒總不至于依舊聞不到。
見他不依不饒跟牛皮糖一般粘牙,余墨也不再跟他拐彎抹角,“你再勾引我,我煮完餃子就炒你。”
她指向灶臺,“讓你坐在上面爆炒。”
虞錦硯被她說得面紅耳赤,羞得將臉蛋埋進她頸窩里甕聲甕氣,“你就知道嚇唬我。”
余墨此刻身上穿著睡衣,脖頸間沒有任何衣物可以防護。
他說話間潮熱的氣流全噴到她敏感的脖頸,弄得她汗毛倒立,她咬牙切齒道,“虞錦硯,閉嘴。”
虞錦硯不閉嘴,他嘟嘟囔囔控訴她,“你就知道兇我。”
余墨深吸幾口氣,努力壓抑自己冒出頭的欲望,將注意力從omega身上移動到餃子上。
至少得先把它煮熟,后面的事后面再說。
見她不吭聲,虞錦硯又開始像小喇叭一樣掛在她身上嗶嗶叭叭,“你覺得把她扔去公海喂鯊魚比較好,還是送去公海‘捐獻船’上摘器官比較——”
“虞錦硯。”余墨聽得心驚肉跳,出言制止他的狂徒行為,“不要做違法的事情。”
虞錦硯將她摟得更緊一些,不服不忿道,“可是她到處說你的壞話。她欺負你,她還欺騙我。”
余墨的答案是,“那你跟她一起去死。”
虞錦硯:“?”
不是,余墨怎么總說一些讓人去死的話?
虞錦硯疑惑道,“余墨,你在說什么?”
“她成功欺騙你多年,你跟她一起對我造成過傷害,等于你跟她一起欺負我。”余墨冷靜地給他分析,“而你的邏輯是欺負我的人都該死。那我讓你跟她一起去死這件事有什么問題嗎?”
見虞錦硯被她懟得不敢吭聲,余墨這才教訓道,“不要仗著有錢有權就為所欲為,凡事都要留一線,知不知道?”
虞錦硯好心替她出頭,結果被她毫不留情罵了一頓。
他心里委屈又憤怒,哪怕她說得有幾分道理,他也好想發火。
可是余墨在給他煮餃子……
虞錦硯扁扁嘴,到底是把難聽的話全部咽回肚子里,只是壞心眼地把眼淚全都蹭到她露在外面的脖頸上。
這是屬于他的報復!
誰讓她總是罵他?
omega的淚液粘在她的皮膚,暈開一片欲念的深紅。
余墨忍無可忍地放下漏勺,舉起自己的巴掌,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皮癢?”
虞錦硯氣得厲害,巴掌嚇不到他。
他低頭把臉蛋全部埋進她的頸窩里,確保她扇不到自己臉上。
余墨忍一時越想越氣,她干脆將煤氣暫時關閉,將虞錦硯從身上拽下來按在操作臺對著他的屁股狠狠扇了幾巴掌,如此發泄一番她才怒火暫熄。
虞錦硯從出生到現在21年內沒有人揍過他的屁股,余墨扇完好一陣他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遭受這等奇恥大辱!
待余墨將盛出來的餃子在茶幾上放好,又擺好碗筷,虞錦硯也還在廚房以被雷劈了的狀態呆立原地。
余墨提高音量,“三秒鐘之內我允許你做我懷里吃飯。”
說完,她開始倒計時,“3、2——”
虞錦硯從廚房瞬移到她腿上坐好,雙手摟著她的脖頸滿是怨念地看著她,“你打我屁股?”
“食不言,寢不語。”余墨用筷子夾起一顆餃子沾了醬油遞到他嘴邊,“張嘴。”
虞錦硯倔強地重復,“你沒跟我道歉,我不要吃飯。”
余墨懶洋洋地跟他講道理,“你這些年對我做了那么多過分的事,不是最近才學會跟我道歉?”
她給出結論,“所以我過幾年再跟你說對不起,也是合乎常理。”
虞錦硯真想看看余墨的腦子是什么構造,她怎么總是有這樣那樣的歪理邪說。
他跟她犟嘴,“你不道歉,我就不吃飯,我今天就餓死在你的房間!”
“得不到想要的結果就絕食抗議這件事,一般情況下只對父母有效。”余墨放下筷子,用手指捏他的臉,“所以虞二少爺這是把我當媽媽了?”
她對此頗有興致,“叫聲媽媽聽聽?”
“你、你滿腦子顏色廢料!衣冠禽獸!”虞錦硯從她懷里出來,自己在她旁邊坐好,“我不跟你鬧了。”
說著他紅著臉將一腔怒火化作食欲,干飯干得氣勢洶洶。
虞錦硯干了一會兒飯,他的腰間便被一雙有力的胳膊牢牢箍住。
緊接著他的肩頭一沉,泛著溫和醇厚檀木香氣的女alpha靠在他的身上,她聲音低低啞啞地說,“謝謝你今晚在我身邊。”
虞錦硯的心臟亢奮得要從喉嚨里蹦出去,頭頂也冒氣絲絲裊裊的熱氣。
余、余墨,她、她在對自己撒嬌……
虞錦硯用盡全力控制自己的手不要顫抖得太厲害,這才沒有讓手里的碗筷跌到地上去。
過了半響,他聲細如蚊道:“沒……這沒什么……”
他抱起來香香軟軟,靠在他身上,余墨一直緊繃的神經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她之前一個人坐在房間里吃餃子,總覺得到處都空空蕩蕩。
她不是只會工作的機器,只是繁重的工作塞滿她的生活,讓她沒時間去哺育自己作為人類最基本的情感需求。
而這份遲遲得不到滿足的情感缺口,在今夜險些將她淹沒。
余墨疲憊地靠在他身上,“總之謝謝你的出現……”
虞錦硯嘴唇翕動一陣,像是有很多話想要與她說,卻說不出口。
alpha炙熱的體溫通過兩個人接觸之處源源不斷地溫暖他的身軀,她溫柔舒緩的信息素連綿不絕地撫慰他的靈魂。
別扭好一陣,虞錦硯終于愿意說出自己內心的真實感受,“也謝謝你能……”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強行壓抑住自己的別扭勁與她輕聲說,“謝謝你能陪在我身邊。”
聞言余墨詫異地看向他,她萬萬沒想到向來不屑于感性的虞錦硯居然能說出如此正面表達感情的話語。
虞錦硯被她看得臉頰越來越紅,頭也越來越低垂,簡直要將臉一整個埋進碗里。
終于在余墨持續不斷的注視下,他惱羞成怒起來,“不許再看我!聽到沒有?不許再看我!”
余墨險些被他逗笑,但還是在關鍵時刻忍住了笑聲。
她深吸一口氣,“那你繼續吃,我先去洗澡。”
虞錦硯撇開頭,嫌棄道,“你快去,臭死了。”
他這會兒嫌她身上臭,也不知道剛才抱著她不撒手的人是誰。
余墨沒跟他斗嘴,只是拿了換洗的衣物往浴室走。
從余墨進浴室開始,虞錦硯便食不下咽。
他用筷子將碗里的餃子戳得千瘡百孔,豎著耳朵聽浴室里的水聲。
他坐立不安好一陣,開始找借口跟她搭話,“余墨!你是不是忘帶毛巾了?”
余墨沒聽清他說什么,她將淋浴暫時關閉,提高音量對著外面問,“你再說一遍?”
虞錦硯朗聲道,“我問你是不是沒拿毛巾!”
余墨說,“我拿了。”
說完她又繼續洗澡,剛洗沒幾秒,虞錦硯那邊又找茬,“那你拿內衣了嗎?”
余墨頭疼地揉弄自己的太陽穴,“我毛巾、內衣都拿了!你別再叭叭!”
她說完繼續洗澡,只是沒一會兒他又問,“那你拿沐浴球了嗎?洗面奶呢?睡衣你要不要再換一套?”
在他一個勁搞事之下,余墨如果還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她就跟他一樣老年癡呆了。
她將淋浴再次關閉,從干濕分離的淋浴房走到洗漱臺那里,認真看著鏡子中坦蕩的自己。
在虞錦硯發聲再次催促時,余墨說,“你去樓下便利店買雨傘,我的……外形你應該清楚,要最大尺碼。”
說到這里,她難以啟齒道,“另外再買一大瓶潤滑。”
她說完話,一門之隔的兩個人便雙雙陷入沉默。
片刻后,她聽見虞錦硯罵罵咧咧,“滿嘴污言碎語!誰、誰要跟你……跟你?我、我回家了!”
說完只聽一陣腳步聲,接著酒店房門嘭地一聲被人甩上。
聽見這個聲音,余墨說不出自己心底是什么感覺,她只知道自己長舒了一口氣。
離開也好,省得在她面前晃來晃去考驗她的忍耐力。
結果她回到淋浴間沒幾分鐘,頭發洗到一半時又傳來刺耳的門鈴聲,甚至這次門外的人焦急到用手去嘭嘭嘭地拍門。
余墨頂著洗了一半的頭發披著浴袍匆匆趕過去,拉開房門又看見了熟悉的omega。
虞錦硯手里是印著24小時便利袋logo的包裝袋,他紅著臉說,“外面在下雨,我、我沒帶傘!便利店的雨傘售罄,你收留我一晚。”
余墨讓開位置,示意他進來。
于是頭發都沒濕的虞錦硯帶著冷風進入室內。
腦子亂七八糟的余墨回到淋浴室洗頭時,她又聽見虞錦硯敲門,“你讓我買的東西……我買好了。”
余墨隨口回應,“放桌子上就行。”
虞錦硯不依不饒,“萬、萬一我買錯了呢?你先看看嘛。”
三番兩次的拙劣勾引令余墨額頭青筋直跳,她再一次披上浴袍將阻隔在二人面前的浴室大門拉開。
穿著白襯衫系著黑領帶的虞錦硯慌亂地與她對視,被她身上濃郁到嗆人的alpha信息素逼得倒退一步。
余墨一把將他手里的塑料袋奪過來,粗糙地掃了一眼,“嗯,你買的沒錯。”
說完便將它隨手扔在門外,準備再一次關門。
虞錦硯卻忽然沖過來死死地扒住大門,不讓它合上。
他氣急敗壞道,“你讓我買它,我買到手你又棄如敝履!你什么意思?”
余墨死豬不怕開水燙,“沒人規定買了就一定要用。”
她的狗言狗語令虞錦硯呆立原地,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他不明白她37.1℃的嘴里怎么會說出如此冰冷無情的話語!
這一瞬間,虞錦硯被真心一次又一次被她踐踏的恥辱感所擊潰,“余墨!耍我是不是很好玩?”
“你看見我這副給你做狗的倒貼嘴臉,你很高興吧?”
虞錦硯的面容扭曲如艷鬼,他眉梢眼角都是破碎的恨意。
只是與其說他在恨余墨,不如說他在怨恨自己,“把我當狗耍很開心是不是?我真是賤!我就是騷!我賤貨一樣圍著你團團轉!”
“我們才剛離婚多久?我們現在又睡在一起不是重蹈覆轍嗎?”余墨試圖跟他講道理,“冷靜一點,這樣不好。”
虞錦硯紅著眼睛激動道:“你剛剛讓我去買雨傘的時候怎么不說不好?你把我按在辦公室蹭來蹭去的時候怎么不說不好?”
余墨看他越來越激動,她沒有選擇跟他爭辯,而是問,“要接吻嗎?”
虞·憋了一肚子氣要跟她大吵特吵但是對她的提議十分心動·錦硯:“……”
余墨伸手拉他,虞錦硯閃身躲開。
待余墨興趣乏乏地準備收回手,虞錦硯又眼疾手快地將自己手腕懟到她掌心里。
他不高興地控訴:“你滿腦子顏色思想,眼里只有我的身子沒有我的話。”
余墨手心微微用力,便將他拉進自己的懷里摟住。
她深深地望著他的眼睛,“你圖什么呢?你是喜歡我嗎?”
關鍵詞觸發虞錦硯的應激反應,他驟然身體緊繃語氣夸張地說道,“開什么玩笑?我只是饞你而已!”
余墨用力捏他的手腕,發出警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重新組織語言。下一句不論你說什么,我都認定為真話。”
今天讓虞錦硯說出道謝的話已經是突破他的極限,讓他跟余墨告白不如讓他去死。
虞錦硯呼吸急促,心臟亂跳,軀體也不自覺發抖。
他攥緊雙拳,喉結上下滾了幾番,終于將心口的話運出來幾分,“我……我……我……”
他再不能給出否定答案。
第70章
見虞錦硯在那邊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余墨失去耐心。
她抬手將懷里的他推出門外,冷淡地劃清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滾出去,我要洗澡。”
虞錦硯的百般窘迫糾結瞬間化作滿腔憤懣,“我不出去,你說過要跟我接吻的。”
她還沒有兌現諾言,他才不走。
十斤虞錦硯內包含9.9斤反骨。
每天一睜眼就是犯倔。
“隨便你。”余墨不想浪費時間在跟犟種較勁上,她轉過身背對著虞錦硯將余墨脫下,就這樣坦然地當著他的面走進淋浴室內洗澡。
女alpha的皮膚是與他截然不同的健康小麥色,上面附著壁壘分明的肌肉。
當她昂著頭迎著頭頂的淋浴去沖洗烏黑如瀑的長發時,熱騰騰的水汽于浴室內大量彌漫,她本人于其中亭亭玉立仿佛仙人下凡。
余墨沖洗完頭發,又往身上抹檀香味沐浴露。
她聽虞錦硯那邊好半響沒有聲音,還以為他早早出去只是忘記將門關上。
錦衣玉食的小少爺從小被人伺候慣了,缺乏伺候人的思維也是正常。
于是感覺浴室內冷風陣陣的余墨轉過身準備親自走過去將門關上。
就是她這一轉身,看見了依舊僵立在原地的omega。
他臉頰緋紅,瞳孔巨震,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又不是沒見過?反應這么大做什么?”他這樣夸張反而弄得她也有幾分不好意思。
余墨走過去之前想披上浴袍,可是她身上還有沒沖掉的白色泡沫。
現在浴室內很冷,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再耽擱。
她糾結一番后,果斷放棄穿衣服,就這樣保持坦誠的狀態走到虞錦硯對面準備將他推出去再將門關上。
而就是她伸出手的這一瞬間,虞錦硯整個人突然餓兔撲食一樣撲到她身上,用他的嘴唇跟牙齒在她身上發泄食欲。
他的主動親近騷擾到余墨,她后方脖頸處的腺體快速鼓脹而起。
她抬手推拒,試圖警告他,“別咬……脖頸,否則……后果自負。”
虞錦硯只覺得視野里全是她線條分明的肌肉,呼吸間全是她信息素的芬芳,嘴巴里的皮肉也是越啃越香。
他死也不會松口,更不會放手。
余墨保持身上掛了只巨型兔子的狀態艱難地將門外的便利店包裝袋帶進來,再將浴室大門關上,最后又將用于加溫的浴霸打開。
于是狹小空間的溫度節節攀升,虞錦硯燥熱得抬手去扯自己的領帶,卻被余墨一把揪住衣領往更加狹小的淋浴間內帶。
濕透了的白襯衫與白絲沒有區別,覆蓋著薄肌的肉色于其下若隱若現。
恍惚間虞錦硯覺察到自己好像一只被叼進狼窩的兔子,終于知道害怕的他瑟瑟發抖想要逃離危險時,卻發現自己的手腕不知何時已經被她用領帶緊緊捆綁在一起。
看出來他想跑,于是余墨將小小淋浴間的門隨手關上,同時在一平方米出頭的逼仄空間內大量釋放她的alpha信息素。
于是手軟腳軟的虞錦硯又黏黏糊糊地過來啃她脖頸,腦子里再塞不進一丁點求生欲。
余墨跟他結婚三年,但探尋生命起源的工程還是第一次做。
虞錦硯長得比她高,且她的拖鞋在他的皮鞋面前也不占高度優勢。
不過好在她只是在身高方面有所欠缺,她層不出窮的手段和使不完的牛勁填補一切缺陷。
她雙手抱住他的腿將他整個人托起,令他的后背狠狠地頂在浴室的瓷磚上。
虞錦硯緊張到身體發抖,余墨溫聲安撫,“你放松一些。”
他紅著眼睛搖搖頭,被束縛住手腕的胳膊將她的脖頸套住。
太過緊張的omega令工程遭遇無法突破的瓶頸。
好在此前他親自購買的瓶瓶罐罐在此時派上用場。
在兩人婚姻存續期間,余墨對虞錦硯的印象一直是一位流血不流淚的鐵人硬漢。
他好像不知道什么叫疼,也天生不具有軟弱這一負面屬性。
他的頭顱總是高高昂起,以看垃圾的眼神平等地對待父母之外的其他人。
他那張常年板著的臉上若是露出笑容,那一定是譏笑跟嘲笑,陰毒且刻薄。
他的嘴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鋒利且致命,令她深痛惡絕且避之不及。
而就是這樣一個人,今晚不停地流著淚水,黏糊糊地纏著她索吻。
她稍微分開一點,他下一秒一定要追過來。
也不管兩個人的姿態是否方便,他一定要他們的嘴貼在一處。
哪怕不是深吻,只是蜻蜓點水般的觸碰,他也一定要將她黏住。
這份粘人勁激發了余墨的破壞欲,她好想把他攪成一塊爛布,讓他失去所有的力氣跟意識,看他還會不會纏著自己不放。
在婚姻存續的三年中,余墨對待虞錦硯向來彬彬有禮。
她親近他之前,都會禮貌地問他是否允許。
親近期間更是唯恐他不高興,手段跟力度都格外小心翼翼。
不管他怎樣對她發脾氣,她總是用溫和的態度包容他,讓他如沐春風。
而就是這樣一位溫和老實的女alpha,離婚后撕下她的人皮,將這些年隱藏極深的狼子野心顯露在空氣里。
原來她根本不是人,她是一只衣冠禽獸。
兩人這會兒已經從浴室輾轉到柔軟的床鋪,虞錦硯陷入其中,隱約感覺自己的頸椎要被身后的alpha咬到碎掉。
他哭著對她發出卑微的祈求,“輕一點,求求你輕一點。”
余墨對他的回應是……
她扼住他的下巴,逼迫他回頭看她,“求人要有求人的態度,話要說得好聽一點。”
她剛剛揍了他一頓,這會兒又給他吃甜棗。
她在他的側臉落下密集的親吻,“寶寶,你應該叫我什么?”
虞錦硯腦子里霧茫茫一片,用自己的臉頰去蹭她的嘴唇,“叫你……老婆?”
“叫姐姐。”余墨手上用力,掐得他發出痛呼,她笑瞇瞇道,“或者叫媽媽。”
虞錦硯眸光一滯,呼吸不穩地對她發出譴責,“變態……你是變態……”
“乖,叫媽媽。”余墨又哄他兩句,見他依舊不肯說出她想要的稱呼,便失了耐心發狠地折騰他,讓他知道兩個人之間誰是主人。
當第一聲“媽媽”從虞錦硯的嘴巴里擠出來時,他的羞恥心還尚存。
隨著他呼喚的次數越來越多,他終于破罐破摔放飛自我。
他再不能恢復到一開始默不作聲的尸體狀態,一系列引人遐思的聲響如展翅的鳥兒一般從他的喉嚨里飛出來。
余墨這段時間強行清心寡欲到后頸腺體腫脹,此時發狠忘情是必然的事。
好在虞錦硯足夠年輕,21歲的男omega有隨她折騰的本錢。
他的世界下起一場又一場潮濕的熱雨,余墨撐著傘于其中快速穿行。
他一次又一次地昂起頭向她索吻,而她終于不厭其煩地給予回應。
唇齒交融間,他黏黏糊糊地稱呼她,“姐姐……媽媽……”
余墨堵住他的嘴,吻得愈發深情。
她解開束縛在他手腕的領帶,有力的手指自然而然地滑入他的指縫與他十指相扣。
虞錦硯太上頭了,他淚眼朦朧哼哼唧唧與她提要求,“我要抱著你,我要抱著你。”
她被他纏得沒辦法,只能將他翻過身來。
于是他樹袋熊一般手腳并用地將她纏住,半分也不肯松懈。
他金色的發絲早已被汗水浸透,平日晶瑩剔透的綠眼睛也盈著一層淚水。
余墨用粗糙的指腹溫柔地梳理他凌亂的發絲,好心情地與他開玩笑,“寶寶,你像是被土匪糟蹋得不清的良家夫男。”
他身上全是她信息素的味道,她越看他越喜歡,不由得托著他的臉頰去吻他眼下的淚水。
虞錦硯的信息素是玫瑰味,他是從細胞里帶著玫瑰香。
這會兒他出了汗,全身都是香噴噴的玫瑰味,勾得余墨親得停不下來。
她懷疑abo世界就是為搞小破文而生,信息素設定太過bug,他越聞越香讓她怎么撒手?
余墨一開始只是親親,漸漸就變成了啃啃,再后面是墨墨在錦硯上磨磨蹭蹭。
他怎么能香成這樣?
太上頭了!受不了一點!
就像余墨覺得虞錦硯香得她骨酥神迷一般,虞錦硯也為她的味道而神魂顛倒。
兩個人的腦花隨著他晃動的金鑲玉耳墜變成兩灘豆漿,再隨著動作與汗液一塊從體內甩出去。
中場休息時間,兩個人腦子清醒了幾分鐘。
虞錦硯從床上手軟腳軟地爬下去,扶著椅子站在桌邊喝水潤喉。
余墨就是這個時候從他身后摟住他的腰,溫聲發問,“喜歡桌子嗎?”
于是虞錦硯先是與桌子親密接觸,緊接著余墨又帶他認識椅子的用處。
后面他累得眼睛都睜不開,還是摟著她的脖頸配合她,與她緊緊黏在一處。
這一天晚上他睡得極其香甜,一丁點夢都沒有做。
高頻率高強度健身的好處在此時展露無遺,余墨不像虞錦硯一樣累得當場睡過去,她還有體力用熱毛巾幫他做簡單清潔。
她給他擦拭時,迷迷糊糊的虞錦硯還軟著嗓子叫她,“姐姐……”
余墨摸一摸他的臉頰,他順勢在她的掌心里蹭蹭,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她將一切都收拾好,剛躺倒在床上,他便滾到她懷里來緊緊地摟住她的腰,長腿也搭在她的腿上。
余墨能肯定的是虞錦硯對她肯定有生理性喜歡,不然他不會如此粘牙。
指望一個晚上讓別扭了一輩子的人轉性是不可能的事。
生活已經足夠疲憊,她不想為這種事糾結。
隨便吧,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余墨摟住自己的人形抱枕,在眼睛合上的瞬間也陷入深度睡眠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剛剛深入親密過,兩個人熟睡后的姿勢也不像從前那般一板一眼,而是更為輕松自然。
半夜被虞錦硯纏得難受的余墨將他扒開到一邊,自己滾到另一邊睡覺,虞錦硯獨自睡了一會兒又從遠處黏到她身邊。
這一晚余墨夢見自己被巨型兔子在身后追趕,她跑到那里,兔子就跟到哪里,追上后立即一屁股將她坐個半死。
余墨與兔子你追我趕一晚上,早上她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趴在床上,而虞錦硯則趴在她背上。
他們兩人的姿勢如同猴子跟鎮壓她五百年的五指山。
余墨試圖從他的下方逃離,只是她爬幾步虞錦硯就跟著挪動幾步。
于是余墨懂了,他們不是猴子跟五指山,而是王八跟它的龜殼。
被壓得喘不過氣的余墨奮力翻身將他甩到一邊,她仰躺在床上氣喘吁吁沒多久,虞錦硯又粘過來趴到她身上。
老天奶!
這世界怎么會有如此磨人的存在?
余墨忍無可忍,“虞錦硯,你不能獨立睡覺嗎?”
虞錦硯睡眠淺,她一罵人他就醒了。
他的眼睛睜開一條窄縫,從里面露出一點翡翠色的眼珠。
這會兒他腦子還沒有完全清醒,他的手已經先于意識去牽余墨的手掌。
他開口時嗓音里透著一股饜足的低啞,“姐姐……”
余墨因他撒嬌攻勢愣神的這一秒,還有些難為情的虞錦硯便如愿以償與她十指相扣,并在床上爬動一段距離躺到她身上。
她發誓,她一開始的思想絕對純潔無瑕。
是他先動手勾引她,她才不做人的。
于是早上六點鐘,兩個剛休息不久的人類又吻在一處。
接吻的間隙,虞錦硯試圖拒絕,“讓我再歇一會兒……”
余墨一句話擊潰他的防線,“可是我太喜歡你了。”
虞錦硯聞言直直地看向她的眼睛,見她不似說謊的模樣,于是他立刻放棄抵抗。
她說她太喜歡他了……
真是拿她沒辦法……
他抬起酸疼的雙手環住她的脖頸,紅著臉聲細如蚊地說,“那你溫柔一點。”
余墨溫柔不了一點。
虞錦硯太能勾起她壓抑在內心深處的破壞欲。
他倔強的時候她想狠狠責罰他,他乖巧的時候她又想好好捉弄他。
“都怪你太好……了,怎么這么好……?”余墨的尖牙在他凸起的喉結上磨蹭,“都怪你。”
兔子聽力極好,她語句間輕到難以察覺的c語言還是被他精準捕捉到。
虞錦硯被她說得面紅耳赤、手軟腳軟。
他想與她爭辯,卻被她堵住唇瓣再難說出完整的詞句。
過后兩人懶洋洋地挨在一處,虞錦硯低頭玩弄余墨修長有力的手指,余墨則雙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過了一陣,虞錦硯問她,“你不是喜歡卷毛小狗嗎?那我把頭發剪短,再燙成萊斯利卷如何?”
虞錦硯沒事就愛折騰他的頭發,一會兒接長、一會兒剪短、一會兒拉直、一會兒又燙卷。
余墨沒當回事,“你的頭發隨你做主。”
她剛說完便被他滿是怨念的眼神盯住。
她疑惑道,“怎么了?”
虞錦硯氣鼓鼓,“卷毛短發小狗,你果然喜歡江淮的外形。”
余墨:“?”
歷來只有小三cos正房,唯獨虞錦硯努力cos小三。
虞錦硯碎碎念,“我給你資金、人才以及我的身體,江淮有給你這么多東西嗎?”
說完他自問自答,“他沒有。他遇見事情甚至第一時間跑掉。你找下家也不該找這種毫無擔當的omega,他真的很差。”
“他確實沒有你好。”余墨伸手將床頭柜上的金鑲玉葫蘆型耳墜拿過來,戴到他的耳垂處。
這是她此前送他的生日禮物,金飾與翡翠與他冷白的皮膚交相輝映,襯得他典雅又富貴。
“那當然,這個世界上沒有比我更好的omega。”虞錦硯自信發言結束,便用水靈靈的桃花眼看著余墨,示意她給出些回應。
余墨接收到他求夸夸的信號,冥思苦想一陣給出答復,“確實,不然世界上那么多優秀的omega,為什么偏偏你是我前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