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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當天發生的意外令余墨破天荒地給自己放了半天假期。

    這一整個上午她就跟虞錦硯黏在一起,哪里也沒去。

    她不懂她的手指有什么好玩的,但虞錦硯確實對此玩得不亦樂乎。

    她右手拿著鼠標在電腦屏幕上戳戳點點,左手被他拿在手心里一會兒十指相扣、一會兒捏她的指節、一會兒又試圖將他手指上的寶石戒指套進去。

    他這樣弄得余墨打字不方便,時間長了她有點不耐煩,“你自己沒有手嗎?為什么一定要玩我的?”

    虞錦硯不樂意,他跟她講道理,“你玩我身子那么久,我都沒有不高興。我只是玩玩你的手而已,你干嘛不耐煩?”

    很難想象這種沒羞沒臊的臺詞會從自詡冰清玉潔的虞錦硯嘴巴里說出來。

    余墨詫異地看向靠在自己身邊的omega,omega一開始不跟她對視,只是白凈的臉皮一點點漫上紅色。

    后面她看得時間久了,他惱羞成怒抬頭瞪她,“我說得哪里不對?”

    這點余墨無法爭辯。

    他們兩個湊在一起做的事情無關生物繁衍,純粹一次又一次耽于玩樂。

    硬要上價值,也只能與調節內分泌相關。

    但就是這種不創造任何財富跟資產的行為,令她樂此不疲。

    她本來已經偃旗息鼓,虞錦硯這樣一提她又開始蠢蠢欲動。

    虞錦硯嘴巴確實毒,可是他睡起來確實又軟又香,十分舒爽解壓。

    余墨單手將最后的工作安排交代給方清明,便將筆記本電腦扔到一邊。

    她翻身再次將虞錦硯壓住,同時伸手去拿第二盒里面剩下的包裝袋。

    知道要發生什么的虞錦硯腳趾蜷縮到一處,不自在地提醒她,“你不可以再這樣,你腎不好。”

    余墨也知道自己腎不好,但扛不住他屢次三番的勾引。

    她的手指握在他的腰側,將他朝合適的方位挪動,“腎不好應付你也足夠。”

    那真是相當荒唐的一個上午。

    中間虞錦硯受不了想要逃離,余墨壞心眼地故意等他爬到床邊,再拽住他踝骨突出的腳腕將人拽回身邊。

    事實證明,兔子會在狼的食譜上不是沒有道理。

    虞錦硯真的超可口。

    過后余墨將額頭抵在他后頸的腺體處休息,見小兔子還抖個不停,于是她將溫熱的手掌貼在他的胸口處輕輕撫摸,試圖以此安撫他的情緒。

    虞錦硯說不出話來,只是躺在那里平復自己過于劇烈的呼吸。

    他這副可憐又乖巧的模樣弄得余墨又想欺負他了。

    她好想讓自己停下來,可是她真的做不到。

    虞錦硯昨天的衣服早在浴室里全部濕透,今天他買衣服時還按照余墨的尺碼挑選出與自己同款配色的女裝,讓助理一并送來。

    他笨手笨腳地伺候余墨穿衣服,又給她系領帶,弄得他好像是一位貼身男仆。

    期間他的兔子尾巴就在他形狀飽滿之處晃來晃去,勾得余墨總想伸手去摸兩把。

    這邊他將余墨打扮妥當,輪到自己穿衣服時,他剛將襯衫紐扣系到衣領處,便被余墨從身后推了一把。

    為了防止跌倒,他不由得向前邁出一步,塌下腰的同時將手掌按在全身鏡上。

    很快他的衣服便被她扒得七七八八,但鏡子里的她看上去依舊西裝革履,連頭發也梳得一絲不茍。

    “余墨……”他氣息不穩地控訴她,“你好過份。”

    余墨淡定反駁,“有人性的男omega不會擺出你剛才的姿勢,你那樣做不就是為了勾引我?”

    這次潮汐互娛面臨重大公關危機,不少原定與她展開合作的資方都選擇暫時觀望。

    本來余墨的資金鏈出了一點問題,但虞錦硯很及時地將漏洞填補,他就是她最大的資方。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想到這里余墨也愈發賣力地幫資方填補漏洞。

    她摸過手機給王秘書打電話,“今天下午原定的那些邀約你全幫我推掉。”

    “嗯,我知道那些全是原本計劃好的。”余墨眉梢眼角冷氣森森,“可我們本來約定好的合作,他們不是也一直在推遲嗎?”

    “我就是這樣小肚雞腸、報復心強。”余墨說到興起處,在虞錦硯的柔軟上狠狠拍了一巴掌,“是他們心不誠在先,我不過是有樣學樣。”

    能吃虧就有吃不完的虧。

    沒脾氣就有受不完的氣。

    余墨越想越覺得不值當,又在虞錦硯身上扇了兩巴掌。

    那邊王秘書聽見啪啪聲,還以為她在房間里拍氣球泄憤,并沒有多想。

    而且余墨的態度如此堅定,她也不好繼續勸導。

    末了余墨叮囑她,“最近方清明不是在我們公司交流學習嗎?跟老油條打交道的事情你可以多多請教他,他懂得很多張弛有度的處理方法。”

    “我今天的日程表?”余墨的唇角向上勾起,用手掌隔著絲滑的襯衫布料去摸虞錦硯的細腰,“將今天一整天都改成跟虞氏的代表談生意。”

    余墨掛斷電話后將手機扔到一邊,開始專注跟虞氏的小虞總談話,“你今天有什么非做不可的工作嗎?”

    她與他商量道,“在酒店陪我一天,如何?”

    虞錦硯努力去用被她攪亂成一鍋粥的腦子思考,“我……我下午有重要的會議要開。”

    余墨吻他的臉頰,“改成視頻會議好不好?難道寶寶舍得離開我嗎?”

    虞錦硯確實不舍得。

    他昨天才剛剛吃上飯,今天才剛剛吃飽飯,他食髓知味。

    兩人在房間內發了瘋一樣的胡鬧,期間余墨接了幾通電話,表示不管白舒瑤方給多少錢她都不接受私下和解。

    她不僅不會刪除昨晚發的聊天記錄,她還要將該條動態全平臺置頂。

    難以離開alpha的虞錦硯傍晚才從房間內走出去,他脖頸間系著她常用的那一條絲綢領巾。

    他今天例行去醫院看望自己的母親虞琳瑯時,心里的情緒十分微妙。

    他從前對于這位耽于欲望的母親只是不屑,但是現在……

    他能理解對方發瘋一樣想跟異性親密接觸的需求,只是他依舊不贊同她的出軌行為。

    她欲望再旺盛也完全可以找商懷瑾一個人解決,而不是到處發癲。

    余墨再嘴饞也只是睡他一人,她比虞琳瑯強出一萬倍。

    虞錦硯越看虞琳瑯越糟心,虞琳瑯看他也沒有順眼到哪里去。

    虞琳瑯聞到他身上過于濃郁的alpha信息素味道就忍不住眉頭緊鎖,“你跟余墨離婚多久了?怎么還一起睡覺?”

    雖然在這個到處都是信息素的世界沾染上alpha的味道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她兒子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比他跟余墨婚姻存續期間更濃,這就很不對勁。

    虞琳瑯警告道,“alpha風流一點沒問題,可你是omega,你就應該保持你的高潔純凈。”

    虞錦硯現在對母親虞琳瑯徹底驅魅,他把她說的話當狗叫,一個耳朵聽另一個耳朵冒。

    見他不吭聲,虞琳瑯氣得用手拍打病床旁邊的圍欄,“虞錦硯!你有沒有聽見我說話?”

    虞錦硯淡淡地嗯了一聲,表示自己沒聾。

    虞琳瑯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死樣子就生氣,“我知道你當下跟余墨聯系密切,你讓她趕緊把關于白家那丫頭的動態全部刪除。”

    見兒子終于一臉正色地看向自己,虞琳瑯便喋喋不休地敘述觀點,“今天你白叔叔給我打電話哭求我原諒他們家女兒,我這才知道你前妻昨晚把人家往死里搞。”

    虞琳瑯慷慨道,“白家跟我虞家好歹是多年的鄰居,得饒人處且饒人,多年前的仇怨就讓它過去吧。”

    站著說話不腰疼這句俗語在此刻具象化。

    好不容易找回老婆的虞錦硯可不會再去做這種蠢事。

    “沒人有資格替當事人談原諒。”虞錦硯選擇跟自己一直尊敬的老母親頂嘴,“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他反常的叛逆先是令虞琳瑯愣住,緊接著她氣急敗壞起來,“我是你媽咪!我走過的路比你喝過的水都多,還輪不到你來教我做事!”

    虞琳瑯破口大罵,“果然被睡過的兒子就像潑出去的水!你胳膊肘朝外拐之前先搞清楚將你撫養成人的是我虞琳瑯,不是她余墨!”

    曾經的虞錦硯連媽咪失望的眼神都承受不住,現在對于她毫不留情的指責,他的心里也會升起難過與悲哀,但是不多。

    她確實是他的母親,但他是有思想、有靈魂的人類,不是對她唯命是從的機器。

    她不能操控他的所有選擇。

    跟氣到面紅耳赤的虞琳瑯比起來,虞錦硯冷靜至極。

    他甚至還淡定地虞琳瑯倒了一杯熱水,“脾氣暴躁易怒會早死,喝杯熱水消消氣。”

    “消你媽的氣!”虞琳瑯拿過水杯毫不留情地將其中熱水盡數潑到自己兒子身上。

    對于虞琳瑯自己辱罵自己的言論,虞錦硯沒有給予糾正。

    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垂眸看著剛才抬手遮擋時被熱水燙紅的掌心。

    “您對外人總是彬彬有禮、風度翩翩,”虞錦硯撩起眼皮用麻木的眼眸看向她,“從小到大我所有同學都艷羨我有您這樣一位好媽咪。”

    他越是冷靜,越顯得暴怒的虞琳瑯像是一位小丑,“你想說什么?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氣得想要拿起桌子上的熱水壺去砸他,可是被掏空的身體根本無法將水壺舉起,她只能憤恨地將它掃落在地。

    滾燙的熱水從床邊一路流淌到虞錦硯的腳下,他嫌惡地后退一步將其避開。

    他與虞琳瑯說道,“媽咪,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其實是您。”

    “滾!立刻給我滾出去!”虞琳瑯氣得拿起桌子上自己能拿起的一切砸到他身上,“你們父子都是傻逼!都給我滾!”

    身上湯湯水水淋了一身的虞錦硯昂首走出房門時,遇見了站在病房門口吸煙的父親。

    商懷瑾的面容看起來憔悴不少,眼下的青黑一天比一天濃郁。

    “醫生說你媽咪受不得刺激,”商懷瑾一開口就是虞錦硯不愛聽的話,“不涉及到原則性問題的事,我希望你能讓讓她。”

    虞錦硯對他吸煙的行為深痛惡絕,他皺眉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憑什么大家都要為了她的任性行為無底線退讓?只因為她是長輩?”

    商懷瑾沒有跟他說什么長幼尊卑之類的大道理,他只是平靜地捅刀,“你不想從她手里爭得更多遺產嗎?”

    他掃了一眼身側緊閉的房門,“她活不了多久,這段時間是你最后的機會。”

    一邊是他念念不忘的繼承人之位,一邊是他失而復得的老婆。

    虞錦硯攥緊雙拳,沉默不語。

    火星明滅間,橙黃色的暖光映在商懷瑾冷白如艷鬼的臉上,他又問道,“失去小虞總的身份,便意味著同時失去權利與資源。這樣的你還有任何值得余墨利用的價值嗎?”

    夫妻三年,虞錦硯比任何人都清楚余墨有多么在乎錢。

    甚至兩個人一開始能走到一起,就是他用手里的資源做誘餌,誘惑她心甘情愿走進兔子窩。

    這次他們能復合,也得益于她需要幫助的關鍵時刻,他用小虞總的身份給了她最需要的一切。

    父親比誰都更了解兒子的糾結,商懷瑾深吸一口香煙,再緩緩吐出煙圈,“這件事不用你開口,爹地來做這個壞人。”

    在商懷瑾要離開時,虞錦硯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看到那雙與自己極其相似的翡翠色眼眸含著熱淚,他聽到他聲音沙啞地問,“爹地,她會不會不要我了?”

    商懷瑾回避他的視線,“墨墨是個好孩子,她會理解的。”

    余墨確實能理解。

    畢竟虞錦硯生來享受虞家的好處,他也必然要收到家族的約束。

    商懷瑾還以為他要大費周章才能說服對方,然而正在潮汐互娛辦公的余墨在得知他的來意后立刻就同意了。

    “好,我知道了,動態我會刪掉。”說到這里,余墨又話鋒一轉,“所以白舒瑤會被全平臺封殺嗎?”

    商懷瑾聞言愣了一瞬,很快他便想清楚其中訣竅。

    肯定是兒子沖冠一怒為紅顏對她承諾過會給她一個說法,要全網封殺白舒瑤給她解氣。

    商懷瑾極其滿意余墨這個兒媳,他知道自己如果說謊哄騙對方,那她跟兒子的感情還有斡旋的余地。

    可是商懷瑾不想騙她。

    他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委婉道,“虞琳瑯還沒死,她依舊是虞氏集團董事會主席,是虞氏目前最高權利的所有者。”

    在虞錦硯與虞琳瑯起沖突時,權利具有唯一性。

    “你要回來嗎?”商懷瑾知道余墨心里難受,他默默地對她伸來橄欖枝,“現在集團內部對你很有好感,只要你重新成為錦硯的老婆,虞琳瑯死后別說封殺一個白舒瑤,你想封殺赤橙黃綠青藍紫舒瑤都可以。”

    商懷瑾的謀劃確實很有道理。

    只要余墨肯如從前一般低頭哄虞琳瑯開心,那么只要虞琳瑯一死,她就能跟虞錦硯一起站在最高點享受虞家幾代人積攢下來的財富果實。

    但是商懷瑾的計劃注定落空。

    余墨確實愛財,可是她有底線。

    “人都會變的,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只別無選擇的螻蟻。”余墨親自為商懷瑾沏了一杯滿到杯口的玫瑰花茶,“您也不是外人,我不跟您拐彎抹角了。”

    “我寧可少賺一點錢,我也不愿意回到虞家受氣。”

    說完這話,她放下茶壺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眼時她的眼眶很紅,卻不見一點淚水。

    “我們兩家保持商業伙伴關系便足夠了,”她嗓音暗啞地說道,“令公子是個好人。從今天起我與他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商懷瑾聽了這話心里咯噔一聲,他趕緊出言挽留,“事情還沒走到這種地步,我們還可以商量。我從沒見錦硯這樣愛一個——”

    “那就當他癡心錯付好了。”余墨將其打斷,“我是個自私的人,我不等待任何人。”

    說完,她嘆氣,“商先生,很抱歉我辜負了您的期許,也很抱歉讓令公子錯愛。”

    “如果可以,請您不要再讓他來糾纏我。”余墨笑了笑,“他的脾氣您也清楚,萬一撞到我正在跟其他人相親,場面會鬧得很難看。”

    自己兒子一而再被人拒絕確實很傷臉面。

    可是商懷瑾現在滿腦子只有一句話——完蛋了!這樁婚事是真的完蛋了!

    商懷瑾恍恍惚惚起身時,余墨站起身來一邊送客一邊跟他道,“這段時間很感謝令郎的幫助,今后潮汐互娛與虞氏的合作中,我會多多讓利。”

    “另外麻煩您今天就將虞氏的人全部帶走,危機已經過去了。”

    好家伙!這就是割席啊!

    商懷瑾試圖裝傻留下方清明,但是他們一行人前腳剛進到電梯里,后腳余墨拎著方清明就過來了,“商董,您忘記方特助了。”

    商懷瑾尷尬地笑笑,“余總說笑,你這邊不是恰好缺一個助理嗎?方特助可以留在這邊一直幫忙。”

    可惜潑出去的水,余墨連盆都不要。

    余墨將不知道內情一臉茫然的方清明塞進電梯內,皮笑肉不笑道,“沒必要,江淮明天就回來了。”

    商懷瑾笑不出來了。

    余墨沒跟他說的是不止江淮,她還要把白紫璇也叫回來。

    她不僅要在公司里塞滿虞錦硯不喜歡的omega!她還要花重金買新的婚房并且在里面安排party相親!

    余墨知道江淮大度,在他回歸后她發布的第一條任務就是,“我想結婚了,你身邊有沒有對我感興趣的好兄弟?”

    在江淮僵硬成雕塑期間,余墨滔滔不絕敘述自己的要求,“臉蛋要美艷的人間富貴花型,身材腰細腿長,抱在懷里得香香軟軟。”

    “此外家世要好,能對我的事業發展有所助力。家里極品親戚要少,我不喜歡糟心的家長里短。”

    “重點中的重點,”余墨咬牙切齒地再三強調,“我要眼里心里都只有我的戀愛腦!不要媽寶男!”

    第72章

    別看余墨剛聽到消息時被虞錦硯氣到上頭。

    后面她仔細想想也是越來越氣。

    (似乎沒有任何轉折。)

    她讓江淮給自己找離婚……結婚對象的計劃沒有變,只是在此之外,她還有另外的打算。

    這件事虞錦硯確實值得一巴掌,可他那個愛作妖的親媽虞琳瑯更是值得降龍十八掌。

    報復心極強的余墨不會自己偷偷受委屈,她一定不會讓虞琳瑯好過!

    余墨先是給虞錦硯發消息以工作忙為理由表示這段時間不要見面。

    虞錦硯當然不會相信她的鬼話,基本上是她的消息前一秒剛發過去,虞錦硯的電話后一秒就打了過來。

    余墨果斷將其掛斷,并且發文字留言:【別到公司跟酒店纏著我,別讓我惡心你。】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罵受傷了,還是商懷瑾成功按住了躁動不安的兒子。

    接下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內余墨真的沒有再見到虞錦硯的身影。

    只是每天早上都會在辦公桌上看見虞錦硯派人送來的一捧玫瑰花,上面還附帶有他親筆抄寫的閨怨語錄。

    類似——【你若安好便是晴天】、【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君住長江頭……思君不見君】、【兩情若是長久時……】

    余墨每天看到都被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不過除了每天的騷擾鮮花,他倒是沒有額外做過界的事情。

    他們兩個人宛如兩條直線,在短暫的相交后漸行漸遠。

    偶爾她會從虞氏相關采訪中看見他的影子,他一天比一天消瘦,臉蛋也一天賽一天蒼白。

    明明前妻還健在,虞錦硯身上那股死了老婆的鰥夫味卻愈發濃郁。

    嚇得余墨當場跑去醫院做全身體檢,唯恐這是虞錦硯克死她的前兆。

    這段時間余墨一直在不停地搞事,終于趕在十二月初成功發布單機游戲《征途》實機演示。

    它就是此前余墨在ktv包廂對江洋嚷嚷的面向全年齡段的arpg游戲。

    潮汐互娛不僅發布線上實機演示視頻,還與科技公司展開合作,開展線下試玩活動。

    搞笑的是她這次沒有選擇跟老東家虞氏科技合作,而是選擇了虞氏的“友商”粟米科技。

    它像是爆款游戲《繁星之戀》大幅度削弱戀愛內容的版本。

    講的是孤狼型主角在各個星球之間執行任務,干掉各種奇形怪狀的boss,拯救世界的同時友情愛情雙豐收的故事。

    《繁星》主攻手機端,能幫科技公司提升手機、耳機、智能眼鏡、觸感手套等等一系列電子產品銷量。

    《征途》則針對pc端,能提升智慧屏、投影、游戲本電腦、主機、搖桿等等一系列電子產品銷量。

    這兩款游戲需要用到的設備大不相同,兩邊都大有可賺。

    結果本該交給虞氏的油水,現在全進了粟米的肚子。

    虞氏與粟米講做友商,寫作對家。

    兩家主營產品跟用戶群體高度重疊的科技公司,注定一家吃飽另一家就要挨餓。

    虞氏線下門店因著《繁星》ip聯名,每天吸引不少玩家群體線下打卡。

    原本每天來逛虞氏的人遠遠超過開在對面的粟米,可是自從《征途》實機線下體驗入住粟米,原本門可羅雀的粟米立刻門庭若市。

    而且跟《繁星》主要針對的omega用戶群體不同,當下對《征途》感興趣的群體中,alpha跟beta群體占比更多。

    天吶!那本應該都是他們的客戶!

    他們本來可以一口氣同時賺三個性別的錢!殺千刀的潮汐互娛!為什么把《征途》給了粟米!?

    虞氏的資方眼睜睜看著本來屬于自己的錢全部流入對家的口袋,氣得口舌生瘡吃不下飯。

    他們對余墨的行為暴跳如雷,紛紛質問虞琳瑯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不是你準兒媳嗎?她的胳膊肘怎么往外拐?”

    “說好了潮汐互娛旗下ip首選合作方是虞氏呢?她怎么不講武德?”

    “還要她當前只是授權給粟家實機體驗!還好她完整版游戲還沒有做完!所以你快去把屬于我們的ip重新奪回來!”

    不單是虞錦硯打來的電話余墨不接。

    現在商懷瑾跟虞琳瑯這兩位大佬打來的電話,她也通通視而不見。

    別問,問就是當時余墨正在開會準備之后打回去,結果后續助理忘記提醒她,此事便不了了之。

    這種騙人的鬼話原本沒人相信。

    可是余墨的現任助理是以迷糊屬性聞名遐邇的白紫璇,大家便不得不相信。

    虞氏那邊想要跟余墨有接觸的人都要跟她的助理白紫璇約時間,白紫璇每次都溫柔甜美地表示:“好噠,我會請示余總噠,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您。”

    然后次次都沒有消息。

    等到他們一腔怒火打電話質疑時,迎來的就是白紫璇哭唧唧的認錯,“嗚嗚,對不起,余總最近的行程很滿。我知道您很著急,我會第一時間幫您催促她的。”

    結果又是好多天過去,他們連余墨的影子都找不到。

    等被拖到十二月中旬,實在無法忍受的虞氏派來高層親自來潮汐互娛堵人。

    這次來的不是小虞總虞錦硯跟“外人”商董商懷瑾,而是虞氏董事會內部更加位高權重的虞琳瑯的親姐姐虞琳琳。

    她與余墨見面打過招呼以后,便明面上責怪白紫璇尸位素餐,暗戳戳陰陽余墨刻意讓白紫璇耍大牌。

    對于她的指責,余墨皮笑肉不笑道,“每個公司都要養一些關系戶,白紫璇是我大學好友白舒瑤的表妹。”

    “您知道白舒瑤吧?50天之前與我發生沖突的那位國民頂流。”

    虞錦硯的姑姑從記憶深處扒出這么一個人。

    余墨現在今非昔比,她的一舉一動他們董事會內部成員都非常關心。

    她來之前自然也做過相關功課,“白舒瑤是個背信棄義的小人,蛇鼠一窩,白紫璇這段時間也耽誤了你與虞氏的不少合作。我建議你換位助理。”

    很顯然,她還對白紫璇拖延時間這件事記仇。

    “我是個特別尊重長輩意愿的小輩。”余墨笑瞇瞇地說道,“此前虞琳瑯阿姨勸我說君子沒有隔夜仇,讓我大度地放下我與白舒瑤之前的仇恨。”

    “我不過從善如流罷了。”余墨說道,“我知道虞董特別喜歡白家人也特別大度,所以日后虞氏與潮汐交接工作依舊由白紫璇小姐主要負責。”

    余墨話說得如此明白,虞家人自然知道她就是在故意給他們找茬。

    讓一問三不知還特別能拖時間的白紫璇負責接待虞氏,那他們吃屎都吃不上熱乎的!

    “你知道的,琳瑯就是一個過于重情重義乃至不顧利益的人。”虞女士將余墨的手攏在掌心內溫柔地拍拍,“這件事確實是她的不對,是她沒有照顧好你的感受,姑姑我替她跟你道歉。”

    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干嘛?

    余墨才不吃口頭道歉,尤其是這話還不是虞琳瑯本人說的。

    “姑姑您誤會我了,我心里對虞阿姨可是一絲一毫的怨言都沒有。作為小輩,我向來是以虞阿姨的所作所為當教材,向她學習如何成為一名專業的企業家。”

    “她這樣重情重義,我自然也不能背信棄義。”說著,她看向旁邊臉色精彩紛呈的白紫璇,“你日后一定要努力提升自己,不要辜負虞氏跟我放在你跟你表姐身上的期待。”

    白紫璇笑得比哭還難看,“謝謝余總、謝謝虞董,我日后肯定努力為潮汐互娛跟虞氏的合作添磚加瓦。”

    虞家人笑不出來了,“小余,虞氏可是潮汐互娛最大的合作方,你指派一位業務能力不合格的人員來應付我們,你這樣不合適吧?”

    “虞氏是當下最大的合作方,但不是未來的。”余墨禮貌地糾正,“走一步看一步嘛,未來的事情誰說得準呢?”

    似乎還嫌對方不夠扎心,她又來了一句,“我跟粟米的合作很不錯,他們的人很真誠,至少不會不考慮我的利益隨便賣人情。”

    “雙方合作講究一個雙贏,”余墨臉上依舊掛著得體的笑容,“您方如果不舒服,可以不選擇我。您覺得呢?”

    虞琳琳差點被余墨給當場氣死,只是表面上還維持著一個長輩跟大企業董事會成員的體面。

    等到她離開潮汐互娛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跟妹妹虞琳瑯發瘋,“你腦殘吧?你惹她干什么?”

    “虞琳瑯!你自己倒是有面子了!你有管我們其他人的死活嗎?你有考慮虞氏未來發展嗎?”

    虞琳琳看起來恨不得往自己親妹妹臉上扇幾巴掌,“媽咪因為你的性別就選你做繼承人真是全世界最荒唐的笑話!我看這虞家百年基業遲早毀在你手里!”

    虞琳瑯梗著脖頸犟嘴,“區區一個潮汐互娛而已,我虞家——”

    “蠢貨!”虞琳琳氣狠了,一腳踹得虞琳瑯病床歪斜幾厘米,弄得病床床腿在地上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那是一年幾百億且持續不斷增長的營收!是幾百億不是幾百塊!”虞琳琳發飆,“你去給我好好跟余墨道歉,如果潮汐互娛的生意黃了,這董事長的位置你別想坐穩!”

    腦殘領頭人會將企業帶向毀滅,她必須聯合其他還有腦子的董事會成員一起把虞琳瑯拉下臺,換聰明人坐上去。

    虞琳瑯聽見這個是真知道怕了,只是嘴依然很硬,“我!我是我們這一代唯一的alpha!我有爹地媽咪的遺囑,我就是虞氏的董事長!”

    虞琳琳真恨不得虞琳瑯這個聽不進人話的妹妹早點替好人死了,也好過讓她把虞家作得江河日下。

    虞琳琳進入病房時是位看起來溫婉干練的職業女性,她從病房內出來時連頭發都一絲不茍,甚至還能與在門口等候的虞家三小只溫柔話家常。

    只是兄弟三人近到病房內時,發現自己母親躲在被子里蒙著臉不吭聲了,隔著被子透露出一股霜打茄子的憔悴感。

    三兄弟還以為自己母親身體不舒服,唯獨商懷瑾明白這是虞琳瑯的臉被親姐給扇腫了。

    現場唯一知道實情的他努力壓抑住自己的唇角,為了不讓自己笑出聲,他甚至對自己的大腿下狠手去掐。

    虞琳瑯的聲音從被子里傳出來時頗有幾分委屈的味道,“老二,我命令你花費一切手段去哄好你前妻。”

    虞錦硯也委屈,他陰陽怪氣道,“托您的福,墨墨現在不想見到我。她說我這個媽寶男令她感到惡心。”

    虞琳瑯恨鐵不成鋼,她教育道:“她說不見就不見?你是不是傻?你難道沒看過霸道總裁強制愛文學嗎?”

    虞卓璜忍不住在旁邊說風涼話,“都什么時代了?強制愛也得分強制對象好不好?霸道總裁只能強制小白花,逼迫不了霸王花。”

    虞卓璉很意外自己大哥居然會說人話。

    他詫異地看向虞卓璜,虞卓璜冷冰冰地瞪他一眼把他嚇得躲回二哥虞錦硯身后。

    對于他們之間的幼稚行為,虞錦硯都懶得看一眼。

    這段時間余墨那邊忙著搞事,他這里也沒閑著。

    他把虞卓璜跟吳家的聯姻給攪黃了,又憑自身實力跟銷冠老婆的業績取得董事會絕大多數成員的認可。

    目前除了一個天生的alpha性別,虞卓璜本人對他造不成什么威脅。

    估計是想給自己留條后路,最近虞卓璜嘴巴里的話都好聽不少,甚至偶爾能站在虞錦硯這邊幫他一起懟無理取鬧的媽。

    虞卓璜跟虞琳瑯不會因為親情對他跟他老婆溫聲細語,但會因為利益對他們服軟。

    先是被姐姐罵了一頓又扇了幾巴掌,現在又被幾個兒子懟了一通,虞琳瑯氣得恨不得跳出被子揍他們一頓,可是她又不想臉上的巴掌印被人看到。

    她只能隔著被子無能狂怒,“你們什么意思?那你們說說我要怎么辦?難道我虞琳瑯堂堂虞氏集團董事會主席要對著一個野雞公司的小蝦米下跪認錯嗎?”

    虞錦硯沉默幾秒評估了一下可行性,給出答案,“如果您愿意配合,也可以。”

    虞琳瑯差點被逆子當場氣死,過度加速的心跳惹得醫護人員從外面沖進來對她急救一番。

    于是所有人都看見了她左右兩張臉上清晰的巴掌印。

    虞家其他人:“……”

    在姐姐那里被揍扁,在兒子面前又失了威風的虞琳瑯覺得活著也沒什么意思。

    她跟商懷瑾哭唧唧,“世界上沒有人愛我,沒有人在乎我的臉面。”

    見商懷瑾搖搖頭,虞琳瑯還以為他要說出什么好話來安慰自己,便立刻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結果下一秒柔情似水的omega商懷瑾一張嘴全是一些讓人去死的話。

    他說,“世界上你自己最愛你,你自己最在乎你的臉面。”

    虞琳瑯掐著自己人中跟他爭辯,“我外面的那些——”

    商懷瑾將其打斷,嚴謹糾正道:“小三、小四、小五、小n也不愛你這個人,他們只愛你的錢。”

    虞琳瑯聞言開始大吵大鬧,“世界上沒有人愛我!那你們都不要救我!讓我去死!”

    商懷瑾跟她的三個兒子圍成一圈靜靜看著作妖的虞琳瑯,宛如看著一名被塞進成人軀體里的三歲小孩。

    過了半響虞琳瑯意識到哭喊換不來糖吃,于是自己將剛才摘掉的氧氣罩重新在臉上套好,“我要長命百歲!我不會讓你們得逞!”

    小說《關于虞琳瑯作了一通但0個人在乎這件事》完結后,商懷瑾看向旁邊表情麻木的傻兒子,“你把墨墨領來病房,你媽咪會親自跟她道歉,另外我們會全平臺封殺白舒瑤。”

    他說完后,鬧別扭的虞琳瑯忽然開口,“憑什么只有我道歉?讓那個白舒瑤也來病房里給她磕頭認錯。”

    虞琳瑯自己淋了雨,她就要把別人的傘全都揚嘍!

    “不止磕頭認錯!”虞琳瑯越想越生氣,她對白舒瑤這個害得自己顏面盡失的白蓮花深痛惡絕,“白蓮花還得將精心錄制的道歉視頻全平臺發布!并且開新聞發布會親口承認自己做過的那些蠢事!”

    揚白舒瑤一個人的傘還不夠解氣,她要把白舒瑤粉絲們的傘全部揚嘍!

    這個世界不允許有人打傘!她不允許!

    商懷瑾此前跟余墨談心回來,并沒有將余墨要找下家的事情告訴給虞錦硯。

    但現在機會已經成熟,他們已經擁有了殺回去的本錢。

    商懷瑾提醒道,“錦硯,你得抓緊時間行動起來。因為墨墨她……已經在暗中相親了。”

    似乎嫌自己兒子還不夠難受,他又捅了一刀,“江洋私下告訴我,她這個月已經面見五位相親對象。”

    商懷瑾報菜名一樣說道,“目前已經不是小三的問題,而是小三四五六七八九的問題。”

    第73章

    事實上余墨可不僅僅是跟年輕omega單獨相親會面這樣簡單。

    她的生日恰好在十二月中旬,她準備趁機在家里開個party,邀請大家一起來玩。

    當然,她可不只邀請對她感興趣的omega們,她還會把alpha江洋也叫來。

    在ktv點男模多沒意思,他們能比得過這群富貴人家的漂亮小少爺嗎?

    說不定她過完生日,江洋能在現場找到自己命中注定的結婚對象呢。

    江洋看到江淮帶給他的請帖時,她的大腦旋轉起來,“余墨這是要在家里開、開……impart?”

    這話江洋敢說,江淮都不敢聽。

    他面紅耳赤地反駁道:“江洋!麻煩你不要帶著有色眼鏡看人!余姐姐跟你不一樣,她是一個無比純潔的alpha!這只是一場單純的生日聚會而已!”

    現在江家內部江湖海跟江洋一老一少逮到機會就不停地夸獎余墨,贊美她賺錢能力有多么的強,私生活又是多么的干凈。

    江洋的耳朵都要被念得生出繭子來,她現在一聽見余墨的名字就開始煩躁。

    她擺擺手,“要去你自己去,我是不會參加這種in亂的party。”

    “現場真in亂起來就太好了,”唯恐天下不亂的江湖海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指指點點,“你必須得去,并且幫助我們小淮成為離余墨最近的omega。”

    江淮確實對余墨很有好感,可是他一想到虞錦硯手腕上的勒痕、余墨扇人巴掌時的力度以及她種種惡趣味,他就瑟瑟發抖。

    他覺得自己承受不了這種畸形的疼愛。

    他可沒有虞錦硯耐搞,他會被她活活弄死在床上的。

    江淮開口糾正自己母親,“我做她的藍顏知己就好,我不想跟她聯姻。”

    他不想睡服alpha,他現在想發展自己的事業,“姐姐答應過我,只要我一直努力工作,未來她會任命我做潮汐互娛副總裁。”

    “alpha哄omega時的鬼話也就你這種小傻瓜會當真,”江湖海沒把江淮的豪言壯志放在心上,只是督促江洋,“這次就算不能將小淮跟余墨撮合成功,你也要保證不要讓其他人家的適齡omega得逞。”

    江洋還想掙扎一番,表示自己不想去的決心時。

    江湖海悠悠地開口了,“這點事情都辦不成,你的零花錢可以停掉了。”

    江洋:“……”

    至此她除了接受任務,再別無選擇。

    一般人都會選擇在生日當天慶祝自己又年長一歲。

    余墨不是一般人,身為潮汐互娛總裁的她生日當天要出差,所以她特意將生日party訂為生日前一天。

    這樣她美滋滋地在星港新房內過完自己的26歲生日,再身心愉悅地睡上一覺,第二天一大早去趕飛機時心情也不至于太過糟糕。

    為了讓心情更加愉悅,上午余墨去理發店做頭發時還特意帶上白紫璇。

    她起到一個給余墨滔滔不絕講述自己表姐糟心生活以愉悅她身心的作用。

    知道白舒瑤過得不好,余墨就放心了。

    理發師見她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于是小心翼翼地說出心中暢想,“余總,馬上就要元旦了。新年新氣象,您要不要換一個造型?”

    聞言余墨看向鏡子中的自己,里面的女alpha五官端正、輪廓鋒利,烏黑的發絲柔順地披散下來,從內到外透著一股正經嚴肅的氣質。

    于是余墨問她,“美麗的小姐,你覺得我適合什么樣的新造型呢?”

    “蜜皮配白發,讓人心火辣。”理發師與鏡中的余墨對視,她眼里有壓抑不住的興奮,“發型我給您搞成埃及艷后同款,包美艷的。”

    白紫璇越聽越興奮,她激動地雙手捧心,“學姐!我光是幻想一下就要被你迷住了!”

    對于她的恭維,余墨給出小嘴抹了蜜的回復,“這位小姐你別迷住,我不跟懷著別人孩子的孕婦不清不楚。”

    白紫璇:“……”

    如果票選全東洲最有性張力的企業家,她會投票給啞巴新娘余墨。

    至于全球性縮力第一名,她會投票給張嘴說話的余墨。

    余墨進理發店之前是黑長直,從理發店出去之后是白長卷。

    本來她沒想燙頭,但是理發師突發奇想給她做了一些波浪紋理。

    蜜皮白發黑眸的女alpha看上去不像是剛從理發店走出來,而像是從戀愛漫畫里走出來。

    余墨現在可是全聯邦最炙手可熱的年輕企業家,而且還是位單身的帥女alpha。

    她的一舉一動都有人關注,很快余墨跟神秘孕婦一起逛商場的畫面便被人拍下來傳到網上。

    標題是:【震驚!為討心愛的孕婦omega歡心,億萬總裁她竟——】

    正在做全面美容,只為以最美姿態出現在余墨面前的虞錦硯看見之后差點氣死,他憤而評論:【那個女omega懷的不是余墨的孩子!她們兩個人沒關系!】

    于是嚴謹的營銷號立刻發布新內容進行更正:【震驚!億萬總裁為愛做接盤!只因愛她入骨!】

    虞錦硯氣得面部扭曲,弄得他臉上的泥膜都皺到一起,他立刻指揮方清明,“十分鐘內把這些該死的謠言全部刪除!”

    他氣急敗壞道,“再造謠余墨跟白紫璇的感情,直接律師函警告!”

    在他的雷霆手段下,時間來到下午時,網絡上確實沒有營銷號再說余墨跟白紫璇是情侶這件事。

    他們開始說江淮跟余墨了。

    【扒一扒億萬總裁余總的情人們!里面最知名的藍顏知己竟然是他!】

    一開始虞錦硯還以為終于有長眼睛的人八卦自己跟余墨的愛情,結果點開一看——

    【江家小少爺江淮身為余總的貼身秘書,最近被頻頻拍到與余總同逛家具店。小編合理懷疑二位新人好事將近,這是在積極布置婚房呢!讓我們祝福這對舊人!】

    祝福什么?

    他們都是瞎的嗎?

    這么邪門的cp都吃得下去?

    虞錦硯咬牙切齒再度喊來方清明,“我不希望在互聯網上看到其他人類與余墨的任何緋聞消息!”

    方清明尋思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現在余墨可是香餑餑,他們這邊花錢撤掉消息,那邊立即有人花錢購買新的營銷。

    他提醒醋到破防的虞錦硯,“二少爺,以余總愛錢的屬性。您不如把這筆花銷節省下來送給她做禮物,她肯定會很感謝您。”

    虞錦硯聽了這話愈發破防,“可是她不要我的錢。”

    說完他又聲細如蚊地補充一句,“她也不要我……”

    看見他這副萎靡樣子,方清明嘆氣,“二少爺,事在人為,您不能自暴自棄。”

    低落的虞錦硯剛想回復方清明的話,結果像是什么東西在他肚子里狠踹一腳一般,他忽然感到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

    虞錦硯馬上沖進美容院的衛生間對著馬桶大吐特吐。

    他最近胃口不好吃不下東西,這會兒吐出來的只有一丁點食物,剩下的全是胃里的酸水。

    剛剛吐完的虞錦硯看見自己的嘔吐物,被惡心得又吐了一頓。

    雖然虞錦硯的胃腸一直不好,但他最近的嘔吐頻率還是過于頻繁。

    方清明愁眉不展的時候,一直負責虞錦硯的美容師惴惴不安地關心道,“二少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好像從上個月一直停經到今天?”

    虞錦硯跟余墨在一起時,他每個月經期都極準。

    但自從兩個人分開以后,他的經期就不規律起來。

    方清明替虞錦硯回應道,“二少爺近幾個月的經期一直很紊亂,他一直在吃沖劑調節。”

    “您現在是停經加上頻頻嘔吐再加上胸部腫脹。”美容師謹慎地發出提醒,“而且您體重下降得厲害,小腹卻微微隆起。”

    剩下的話用不著他說,方清明跟虞錦硯也能想到。

    方清明嚇死了,“二少爺!您該不會是有了繁育腔腫瘤吧?我們快去醫院做ct!”

    美容師將神色慌張的兩個男omega攔住,默默地遞給虞錦硯一根驗孕棒,“也不一定是腫瘤,還有可能是孩子……”

    兩個男omega神色愈發慌張了!

    當虞錦硯看到自己使用過的驗孕棒顯示兩根紅線時,他的神情陷入呆滯。

    方清明看見虞錦硯恍惚的模樣,意識到結果如何的他也僵化成一座雕塑。

    好家伙,《離婚后我懷了前妻孩子》是什么狗血劇情?他懸賞的同人文里都沒有人寫這種東西!

    大家都默認虞錦硯不是能做出企圖用孩子綁架alpha這種蠢事的omega!

    心亂如麻的方清明努力梳理自己的思路,“二少爺,驗孕棒準確率不是100%,我們還是先去醫院做全面檢查再做定論。”

    虞錦硯現在腦子里完全聽不進方清明的話,他此時此刻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立刻見到余墨。

    他要問問她要不要這個孩子?又要不要他本人?

    萬一……萬一夫憑女貴呢?

    虞錦硯一刻都等不了,讓化妝師以最快速度給他做完妝造,便啟程直奔余墨的新房。

    他知道她住在哪里的,他一直都知道。

    他只是為了不讓對方更加討厭自己,所以一直克制著沒有黏上去而已。

    一路上虞錦硯拿著驗孕棒的手在不停地顫抖。

    他想,如果余墨知道他們兩個有孩子了,或許她就不會再搞出什么小三四五六七八九!

    她說過她不會成為第二個虞琳瑯的!她說過的!

    而且、而且明天就是她的生日,那這個孩子也可以作為附加禮物送給她!

    她會喜歡這個孩子的吧?

    那萬一她不喜歡呢?她會強迫他流產嗎?

    不可以……不可以……

    這是流著他們骨血的孩子!

    虞錦硯用瘦骨嶙峋的大掌覆在自己的小腹處,他似乎觸碰到里面小生命的心跳。

    “好女兒……好孩子……”虞錦硯臉上露出癡迷的微笑,“爸爸會把媽媽帶回身邊來的,爸爸會給你一個幸福的童年。”

    通過后視鏡注意到這一幕的方清明打了個冷顫。

    他發誓此時此刻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比虞錦硯看起來更瘆人。

    車輛載著兩人來到余墨家樓下時,時間已經來到傍晚。

    出乎兩人的意料,他們在余墨家單元樓樓下看到了許多熟悉的面孔。

    余墨買的是大平層,她上下樓層確實有鄰居,但是不可能如此湊巧地齊聚這樣多令虞錦硯眼熟的適婚omega。

    正如同虞錦硯對omega如云的場面感到疑惑一樣,omega們同樣對他會出現在這里感到奇怪。

    有人忍不住問,“怎么?余總的生日party還叫了前夫哥嗎?有他在場我們能玩得盡興嗎?”

    方清明聽見這話心跳漏了一拍,正要問他這話是什么意思,下一刻他身邊一陣陰風掃過,一道高大的身影閃到那位omega小少爺面前揪住對方的衣領面目扭曲如鬼地問道,“你說什么?”

    那人頓時被虞錦硯癲狂的模樣嚇得噤若寒蟬。

    但世界上總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有人笑瞇瞇地開口解答他的疑惑,“明天是余總26歲的生日,她叫了我們這群與她相親過的omega來她私宅聚會。今晚會發生什么事還需要我展開說說嗎?”

    他挑釁道:“前夫哥臉色這么難看做什么?男歡女愛天經地義罷了。”

    另一個人調笑道,“前夫哥怎么不笑呢?是生性不愛笑嗎?”

    立刻有人接茬:“他沒有被邀請,當然笑不出了!”

    另一邊8樓的余墨還在家里陪客人聊天,今天不少來賓都是她旗下游戲的忠實客戶。

    他們纏著她給他們講解《繁星》跟《征途》的幕后故事。

    余墨講著講著就圖窮匕見,“目前《征途》還沒有完全做好,我們潮汐互娛經費有限,它能提升的空間還很大。”

    “我依舊認為國內單機市場是藍海,現在投資潮汐互娛絕對是超值的買賣。”

    以為能見到impart現場的江洋見她滔滔不絕地開始給小迷弟、小迷妹們談生意,她恍恍惚惚回到了在商k被余墨纏著聊工作的那一夜。

    而且這次不止是余墨一個人侃侃而談,傻弟弟江淮居然用中央投影給大家展示起他做的相關ppt!

    江洋:“……”

    不是說好了impart嗎?

    這對勁嗎?

    余墨你難道不覺得這些男男女女炙熱的目光不是為了游戲,而是為了你嗎?

    江洋百無聊賴,困到想要睡覺之時。

    房門的方向忽然傳來了咚咚咚的砸門聲。

    今天的來賓絡繹不絕,余墨也沒有問來的人是誰便直接吩咐ai管家,“小虞,開門。”

    大門打開的瞬間,一陣陰冷的寒風自門外呼嘯而來。

    緊接著便是嘭嘭兩聲重物砸在地上的聲音跟人們的痛呼聲。

    意識到不對勁的眾人紛紛噤聲,并且朝大門玄關的方向看去。

    下一刻,一道高挑纖細的身影闖入大家的視線。

    只見來人面容美艷,皮膚蒼白,氣場森然如厲鬼。

    余墨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朝著玄關的方向走去。

    那邊被其他人七手八腳扶起來的兩個omega立刻告狀:

    “姐姐他好兇,他一上來就揍我!”

    “你得替我們做主!你快把他趕出去嗚嗚!”

    余墨扭過頭看向房間內紅著眼睛緊盯自己的前夫弟,她冷聲質問道,“誰允許你來這里?你沒有被邀請。”

    說完她指著兩個被揍得鼻青眼腫的omega,“他們是我的客人,你過來跟他們道歉。”

    虞錦硯眼里猩紅到像是下一刻就要滴出血來,他上前一步不可思議地質問余墨,“你難道不該先詢問剛才發生了什么事嗎?難道在你眼里我是會無緣無故發瘋的omega嗎?”

    余墨深呼吸壓下心頭煩躁的情緒,“那勞煩虞二先生解釋一下,你為什么要對我的嘉賓拳腳相加。”

    “為什么要我先解釋?”虞錦硯的身體搖晃一下,下一刻他的聲音驟然拔高,他抬手指向沙發上的鶯鶯燕燕們,“你難道不該先解釋清楚你家里為什么會有這樣多的狐貍精嗎?”

    哪怕現場有那么多雙眼睛看著,虞錦硯也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他哽咽道,“你明明已經有我了,為什么、為什么你還這樣?”

    余墨沒忍住發出一聲冷笑,“前夫弟,我的私生活跟你有什么關系?你的手未免伸得太長了。”

    “余墨!”虞錦硯的神經終于在此刻崩潰,“你不解釋清楚信不信我立刻從窗戶跳下去!”

    方清明看不下去了,他害怕虞錦硯當場被氣流產。

    他連忙上前勸說余墨,“余總,我家二少爺對您是關心則亂,求求您對他說話溫柔一些,不要這樣冷漠無情。”

    “我冷漠無情?”余墨被氣笑了,“我跟他八百年前就離婚了。我沒必要慣著他的臭毛病。”

    “別在我面前一哭二鬧三上吊,要死出去死。”余墨冷冷道,“如果你不能立刻死,就走過來給我的賓客道歉。”

    余墨與虞錦硯的針鋒相對令現場其他人不敢吭聲。

    在他們的眼里,虞氏集團的二公子虞錦硯一直是高傲疏離的人。

    如果不是今天親眼所見,他們萬萬不會想到他會為了一個alpha走下凡塵醋到破防崩潰。

    只見大家眼里流血不流淚的硬漢虞錦硯被氣得身體發抖,臉色也泛起病態的青白。

    隨即他高大的身體如大廈傾倒,轟然倒地。

    江家人對虞錦硯跌倒這件事有ptsd反應,江淮瞬間跳起來撥打急救電話,江洋則沖到虞錦硯身邊想要檢查他的情況。

    方清明抱住虞錦硯屏退其他人的靠近,為他留下呼吸的空間。

    人群之外,余墨靜靜地站在那里與人群中間神志模糊的虞錦硯對視。

    她恨他的百般糾纏,更恨他在虞琳瑯威逼利誘下的不作為。

    作為將他氣成現在這副模樣的罪魁禍首,余墨理應給予他關心與安慰。

    可是這一刻她惡劣地想著,她憑什么要安慰他呢?

    他最好因此恨上自己,恨到不想再看她一眼的程度。

    這樣他不會再每天送她玫瑰花跟令人牙酸的情詩,也不用在她跟他母親之間痛苦搖擺,兩邊費力不討好。

    而且余墨不認為在她能贏過養育虞錦硯二十余年的母親虞琳瑯,也不認為她能贏過可以給予他虞氏集團繼承權的董事長虞琳瑯。

    余墨抬腳再次后退一步,離虞錦硯的視線又遠了一些。

    一時的痛苦,好過無休無止的痛苦。

    想到這里余墨又一次后退一步,徹底消失在虞錦硯的視野內。

    這個生日沒有再慶祝的必要,她現在只想逃離令她窒息的現場。

    她要將出差的機票改簽,提前離開星港、離開東洲聯邦。

    眼睜睜看著她步步遠離的虞錦硯死死地睜著眼睛盯向她離開的方向。

    而從他暈倒一直到他被送上救護車,他的身邊只有方特助跟他看不上的狐貍精江淮。

    余墨沒有再看他哪怕一眼。

    事情不該是這樣的。

    他今天應該打扮得盤靚條順,并帶著此前早已準備好的禮物跟虞氏的好消息來見她。

    他們之間這段時間的隔閡應該在愉快的氛圍內煙消云散。

    他應該在今晚與她一起守歲到0點,他會是第一個與她說生日快樂的人。

    他們之間應該是這樣的,不該是現在這樣的。

    救護車上的omega無法再流淌出一滴眼淚。

    因為他知道余墨已經不在乎他的眼淚了,她甚至也不在他身邊,那他還哭給誰看呢?

    第74章

    余墨乘坐飛機去美萊的一路上都心亂如麻。

    她腦子里不停地冒出來虞錦硯倒在方清明懷里看向自己的那一幕。

    她知道虞家那邊會聯系自己,就像此前虞錦硯每一次出事一樣,他們都會讓她去醫院陪同。

    可是他們已經離婚了。

    而且每一次在虞琳瑯跟她有沖突時,他們都只在乎虞琳瑯的感受,讓她一味地去遷就對方。

    余墨心亂如麻。

    她透過飛機舷窗看向外面大如銀盆的明月。

    腦子里忽地冒出虞錦硯給她謄寫的那些關于月亮的情詩,首當其沖者是——【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余墨的電話提示音就在此時隨著這個念頭一同響起。

    見來電人是剛剛被她氣暈的虞錦硯親爹商懷瑾,余墨接電話之前深吸一口氣,做好心理準備后才按下接聽鍵。

    下一秒,商懷瑾疲憊而溫軟的嗓音從藍牙耳機內傳來,“墨墨……”

    余墨嘆氣,“商叔叔。是我。”

    出乎余墨的預料,這次商懷瑾給她打電話似乎并不如從前一般出于舐犢情深的老父親心理。

    商懷瑾溫聲細語娓娓道來,“墨墨,白舒瑤的事是我們做得不對。你有空的時候方便來一趟醫院嗎?琳瑯想要當面跟你道歉。”

    似乎怕余墨不同意,商懷瑾補充道,“你放心,對不起這三個字不會僅僅停留在口頭上,我們會用實際行動讓你看到虞家道歉的誠意。”

    他這樣說,余墨沒理由不去。

    她還挺想看看向來驕傲的虞琳瑯在她面前低頭求原諒的模樣,她對旁邊的王秘書做出口型問她自己這段時間什么時候有空。

    王秘書對余墨的形成了熟于心,她立刻調出日程表給余墨指出幾個空閑的時間段。

    余墨被自己密密麻麻的行程計劃弄得頭皮發麻,“年前我要在美萊跟北歐出差,1月8號才能回到星港。”

    商懷瑾貼心極了,“沒關系,那個時間點琳瑯死不了。你回國后哪天有時間提前聯系我,我這邊會為了迎接你的到來做相應準備。”

    感受到商懷瑾的誠意,余墨也沒有說出“下次一定”這種敷衍的話語。

    她干脆將自己的行程表給商懷瑾發了一份,讓他挑選她跟虞琳瑯重合的空閑時間相約見面。

    余墨以為老父親商懷瑾會提一下他那位體弱多病的兒子,但是商懷瑾直到準備掛斷電話之間都沒有跟余墨提起,這令她感到意外。

    她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她倒是寧可商懷瑾大發爹味陰陽怪氣自己一頓,也好過現在這般逆來順受只字不談。

    最后掛斷電話之前,余墨到底沒忍住心頭的煩躁主動問道,“商叔叔,您沒有其他事情想跟我說嗎?”

    聞言商懷瑾陷入沉默。

    余墨也沒有催促他立即給出答案,她只是安靜地等待他開口。

    時間過去不知多久,商懷瑾給出回應,他嘆息著說道,“余墨,叔叔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會有專人將我的禮物送到你那里,你記得查收。”

    商懷瑾知道余墨喜歡錢,他每年都送她黃金首飾這種現金等價物。

    她猜他多半會派專人把禮物送到她公司,“好,我會叮囑公司前臺注意簽收。多謝商叔叔的祝福,我從美萊跟北歐回國時也會帶當地的特產給您。”

    商懷瑾自然是拒絕她掏錢,“你心里有我就好,叔叔什么都不缺,不需要你破費。”

    兩人又客套一陣,最終掛斷電話時商懷瑾嘴里也沒有蹦出來關于他兒子病情的半個字。

    他叮囑余墨多多照顧虞錦硯時,余墨會煩躁。

    現在他不說這種話,余墨又悵然若失。

    余墨托腮看著舷窗外的夜色,對身旁的王秘書問道,“你覺得我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從剛剛余墨談話內容中,王秘書猜到幾分她此刻的心思,“您是一位生活里善良心軟講禮貌,工作中雷厲風行兢兢業業的人。”

    余墨訥訥道,“我善良心軟嗎?”

    可是明明她對虞錦硯的態度那樣糟糕。

    他在她面前摔倒,她都沒有攙扶一下。

    甚至后面他被送上救護車,她也沒有多看一眼、多問一句。

    她感覺自己對不起虞錦硯,可是她又不得不那樣做。

    王秘書不知道她跟虞錦硯之間發生的故事,她只是說出她對余墨的認知,“是的,您今年已經給公益項目捐款千萬。言語會騙人,行為不會說謊,您做的永遠比說得好聽。”

    “您捐贈的善款幫助不少瀕臨破碎的家庭重獲新生,給了病人們繼續活下去的機會。”她得出結論,“您如果不是善良心軟的人,那世界上便沒有好人了。”

    王秘書安慰的話語也沒有緩解余墨的emo情緒。

    她越是回想虞錦硯在她面前暈倒的那一幕,她越是糟心。

    明明此前在ktv發生的侮辱事件時,她也沒有對虞錦硯產生有任何虧欠感,更不會因此感到自責。

    而且ktv那次她又是辱罵虞錦硯又是雇人揍他,這次她還什么都沒做呢,只是跟他講道理跟劃清界限而已。

    那為什么她會如此內疚不安?

    余墨就這樣在心煩意亂中迎來了她的26歲生日。

    從00:00起,她的手機持續不斷地響起新消息的震動聲。

    她身邊的王秘書近水樓臺先得月,成為第二個將祝福送到她耳朵里的人。

    她說,“余總,祝您26歲身體健康、財源滾滾、萬事順遂!”

    余墨資金有限,這次出差她跟王秘書在商務艙,公司其他的小伙伴都在經濟艙。

    零點剛過他們便三三兩兩結伴過來祝余墨生日快樂,余墨挨個道謝后表示自己會在出差小分隊的臨時工作群內發紅包,叮囑他們及時沾沾喜氣。

    待到大家都離開后,余墨從西裝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封紅包遞給身邊的王秘書,“謝謝你剛剛的祝福,這是分享給你的喜氣,是獨一份的恩寵。”

    王秘書的雙眼頓時變得亮晶晶,“天吶!謝謝余總!我永遠愛您!”

    她發誓她接過紅包時沒想要第一時間打開,可是它磚頭一樣的厚度震驚到她的死手,在她腦子反應過來之前她已然拆開包裝,并與里面厚厚一摞紅光閃閃的東洲幣大眼瞪小眼。

    余墨獨特的低沉女聲自她身畔響起,“這些年謝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希望你能一直陪著我、陪著潮汐互娛走下去。一點小錢,聊表心意。”

    這還是小錢?

    王秘書已經因突如其來的喜悅而神魂顛倒時,余墨又給她扔了一個重磅消息,“另外提前祝你新年快樂,明年起你的年薪上調十萬。”

    她真的拼盡全身力氣才控制住自己沒有抱著余墨大聲尖叫。

    王秘書唯恐自己是在做夢,她手指顫抖著指向自己,“啊?我?”

    年輕英俊的白發蜜皮alpha笑著頷首,“對,你。”

    王秘書發誓她要愛余墨一輩子!一輩子!

    本來她想要在飛機上睡一覺,但是大錢當前,她睡不了一點!

    余墨在旁邊睡著了,王秘書還在她旁邊將雙眼瞪得如探照燈一般明亮。

    從今日起,她不允許任何人忤逆她的老板!

    其他同事只是每人在群里領到1666的小紅包而已,她可是領到余總給的足足1萬現金跟每年額外的10萬年薪!

    后宮佳麗三千,余總獨寵她一人!這是何等的榮幸!

    等余墨迷迷糊糊睡醒時,時間已經來到了星港時間早上六點。

    她媽媽余昊給她打來了祝福生日的電話,“寶寶!26歲生日快樂!老娘給你發的紅包你記得收!”

    余墨說話聲音透著晨起的黏糊感,“我的公司已經賺錢惹,你的錢自己留著買好吃的。”

    余昊溫柔極了,“小癟犢子,不管你是余總還是路邊的乞丐,你都是媽媽的寶寶。快把紅包收了吧。”

    聽見余墨含含糊糊地應聲說好,余昊這才說起另一件事,“寶寶,老娘最近腦子不好,總覺得自己忘記什么事但是又想不起來。你現在有沒有時間,要不你幫老娘想想?”

    聞言余墨腦子旋轉起來,余昊讓她幫忙回憶的事情肯定是與她相關。

    可是余墨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余昊會忘記什么,她懶洋洋道,“我也想不來嘛。沒關系,等時間到了我們自然就想起來了,你不要急嘛。”

    余昊嫌棄道:“你真是沒用的東西!那我不耽誤你休息了!你落地美萊記得跟我報一聲平安!”

    余墨點點頭,等到掛斷電話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沉睡期間有其他醒著的人拿手機公放視頻,被王秘書第一時間給出警告,并要求機組乘務協助處理。

    她王傲天誓死守護余墨的睡眠!

    余墨難得睡了一個好覺,只是她坐上飛機時正值東洲的夜晚,她飛機降落美萊時依舊是夜晚。

    她有一種自己通勤時間不存在的既視感,飛翔半天,歸來仍是黑夜。

    這次時間安排比較緊,余墨跟她的小伙伴們來不及倒時差便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

    美萊治安與國內不能相提并論,主辦方特意派來幾位膀大腰圓的保鏢來保護余墨的安全。

    王秘書第一時間送上彩虹屁,“余總!這說明主辦方重視您!說明您的名聲已經享譽國際啦!”

    余墨被她吹捧得忍俊不禁,“他們只是怕我出事而已,你不要這么夸張。”

    她剛說完這一句,更加夸張的就來了。

    剛準備在機場坐上專車的余墨便看見一排悍馬車隊在她面前停下,緊接著從下來一群西裝革履的高大靚女。

    一位黑發黑眸的黃種人女士走到余墨面前,用流利的東洲話說道:“虞小姐您好,我是虞氏集團北美區負責人去李桃。”

    余墨看看她身后兇神惡煞的西裝暴徒們,腦袋一抽問道,“虞錦硯這是準備跟我搞北美五十度灰?所以特意派你們抓捕我囚禁起來被他強制愛?”

    這話余墨敢說,潮汐互娛的員工們都不敢聽。

    在大家精彩紛呈的表情中,余墨慢半拍意識到自己似乎說出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她尷尬地笑笑,“我開玩笑的。”

    潮汐互娛余總發話,哪怕這個笑話不好笑,大家也得擠出和諧的笑聲來。

    一群人原地尬笑一陣后,李桃恭敬地說,“在這里沒人強制愛您。小虞總只是擔心您在異國他鄉的吃穿住行跟生命財產安全,所以特意囑咐我們照顧好您。”

    說著她上前一步拉進與余墨的距離,“他們外國人懂什么美食?您別跟主辦方去吃干巴白人飯,這段時間您跟您團隊的一切都交托給我來負責,我保證帶給你們賓至如歸的享受。”

    無論是親和力還是硬實力,目前都是李桃這邊最令余墨感到心動。

    她看向身邊的同事們,同事們儼然也對李桃描述的美好未來十分心動。

    余墨沒有著急答應李桃的請求,而是走到遠離人群的地方給虞錦硯打電話確認這群人是虞氏派來的人,而不是什么詐騙團伙。

    畢竟異國他鄉,東洲人最愛騙東洲老鄉。

    幾乎是她電話剛打過去,那邊便秒接,緊接著虞錦硯虛弱但欣喜的聲音便從聽筒內傳來,“姐姐,你會主動聯系我啦……”

    余墨以為自己會聽到虞錦硯對她昨日冷酷無情的指責,或者陰陽怪氣的怨懟。

    但是他沒有這樣做,被欺負得住進醫院的小狗對著她討好地搖尾巴,“姐姐,生日快樂。你是不是見到李桃她們了?”

    他好像能猜到余墨的心思,他耐心地解釋道,“她們是虞氏的人,不是亂七八糟的詐騙團伙。她們會替我照顧好姐姐的。”

    虞錦硯貼心到余墨懷疑他被人奪舍了。

    余墨恍惚地問,“你不打算問問我為什么不回你消息又為什么不接你電話嗎?或者你不問問我昨天對你——”

    “姐姐。”虞錦硯呼吸急促地打斷她的話,似乎是太委屈了,他再開口時說話聲音有幾分哽咽,“姐姐這樣做自然有姐姐的道理,我不會對姐姐產生一絲一毫的怨言。”

    余墨打了個冷顫,“哥們兒,你這樣就有點邪門了……”

    “你真是山豬吃不——”虞錦硯咬牙切齒一半緊急停住,又迅速切換成低落的語氣,“姐姐,你這樣說話我會很難過。”

    被虞錦硯罵了半句,余墨心里舒服一些。

    “好,那我就放心了,”她嘴角不自覺地勾起笑容,悠悠地松一口氣,“謝謝你,虞錦硯。”

    說到這里,她攥緊拳頭咬緊牙關糾結一陣,別扭地與他說道,“昨天的事情對不起。”

    沒等虞錦硯有所反應,余墨倒豆子一樣將她的心理活動和盤托出,“我只是覺得我們離婚后還一直糾纏在一起不太好。所以我昨天對你那樣狠心就是希望你能怨恨我,從而與我保持距離。”

    “我個人認為這樣快刀斬亂麻的方式對你我更好,這樣你可以不用在乎我的感受一心討好你的母親從而成為新的虞董,而不是夾在我跟她之間左右為難,弄得我跟你都不舒服。”

    “我覺得我這樣想是沒錯的,”說到這里,余墨心虛地摸了摸自己鼻子,“只是我應該用更溫和的方式,而不是將你氣到暈倒還置之不理。”

    “其實從昨天到現在我一直……我一直在擔心你,”說到這里,余墨尷尬到腳趾摳地,但她只停頓一秒鐘后便硬著頭皮問道,“所以你能告訴我,你現在的身體情況嗎?”

    她說完以后有一分鐘左右的時間內虞錦硯都沒有回應,她越來越焦躁不安,但依舊選擇耐心等待他的回應。

    好半響過后,她聽見虞錦硯聲音顫抖地回復,“我只是營養不良加上高血壓,沒什么其他的大問題。”

    余墨沉默了兩秒,道,“你跟我說實話,不要騙我。”

    帶有壓抑哭腔的男聲發出質疑,“你不是要與我劃清界線嗎?你干嘛關心我?”

    余墨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她撓撓自己的臉頰,垂頭喪氣,“好,那你注意休息。”

    說完,她便準備掛斷電話。

    就是這時,她聽見虞錦硯氣急敗壞地拔高音量嗚咽著罵她,“我最大的問題就是我很想你!你聽見了嗎?我很想你!”

    余墨聞言愣住,這還是她第一次從內斂含蓄的虞錦硯嘴巴里聽到如此直白表達感情的語句。

    她聽見虞錦硯抽泣道,“我想你想得睡不著覺、也吃不下飯,醫生說我再這樣下去就要死掉了。”

    “可是我好想你。”虞錦硯眼淚不停地往下流淌,“我想你想得快要瘋掉了。”

    第75章

    虞錦硯這話跟表白沒有任何區別。

    若是他不喜歡余墨,他怎會對她思念成疾?

    他的眼淚令余墨心頭五味雜陳,他黏黏糊糊的告白更是讓她頭腦宕機不知道該怎么辦。

    余墨沉默不語好一陣,就這樣靜靜地聽他述說這段時間他如何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又說他昨天找她之前是怎樣強撐著精神去美容,只為給她呈現出最好看的自己,不讓她看到憔悴的一面。

    結果她還冷暴力他,害得他媚眼拋給瞎子看。

    虞錦硯碎碎念叨著他心頭的委屈,但是他很好地拿捏住分寸,讓這些話語聽起來像是惹人憐愛的撒嬌而不是惹人厭煩的撒潑。

    余墨見他還要說上一陣才能停止,她溫聲與他商量,“我知道你很委屈,但是現在美萊的室外很冷,我晚上回酒店以后再給你打電話好不好?”

    她自己倒是無所謂,只是還有其他人陪她一起在寒風里等待。

    虞錦硯擦擦眼淚,“嗯,好。姐姐肯給我打電話就好,姐姐不嫌棄我惡心就好。”

    這是在call back此前余墨說他的糾纏令她感到惡心的話語。

    余墨被他說得一陣語塞,果斷選擇略過這個話題,“好,那你要好好睡覺、好好吃飯,注意身體。”

    虞錦硯乖順地與她道別,“好,我等姐姐,姐姐也要照顧好自己。”

    總是狗叫的虞錦硯從離婚起說話是一天比一天悅耳,余墨被他關心得心情愉悅,她的唇角向上勾起一點與他道別:“嗯,再見。”

    虞錦硯黏黏糊糊,“姐姐再見。”

    掛斷電話后,余墨保持著笑容轉過身來,結果就看見大家表面上裝得若無其事,實際頭頂的一雙雙動物耳朵都探向她的方向。

    余墨:“……”

    真是好八卦的一群人!

    她紅著臉咳嗽一聲,“行,我們上車吧。”

    說著便率先朝活動主辦方的車隊走去。

    她走了幾步看見潮汐互娛的小伙伴們垂頭喪氣地跟著她,她疑惑道:“你們跟著我干嘛?”

    王秘書也疑惑,她壓低聲音提醒道:“您不是選擇了主辦方的接待嗎?”

    余墨笑了笑,“我只是跟他們的負責人致歉一番罷了,我還是要帶大家去虞氏那里。”

    無論是安保工作還是吃穿住行,很顯然虞氏能提供的體驗全面碾壓主辦方。

    可是余墨這樣說,王秘書又忍不住為她感到擔心,“我們這樣會不會得罪主辦方?據我了解,美萊也是要講人情世故的。”

    “你當潮汐互娛還是當年的小蝦米嗎?”聞言余墨拍拍她的肩膀,淡然說道,“當下我們身上有他們想要的東西,那我們就是人情世故本身。”

    糊咖小蝦米行為稍有不慎會被批評為不識抬舉,旗下游戲名列全球手游充值榜前五的公司高層舉止隨意則會被夸獎有松弛感。

    這就是實力帶來的自由。

    余墨的話語乍一聽起來像是吹牛,但它卻是一句響當當的實話。

    當下的情況當真應了潮汐互娛多年前那句招聘宣傳語——“快快加入這個家!我因公司而光榮!公司因我而偉大!”

    等余墨與主辦方接待人員交涉結束,帶著一眾員工在虞氏西裝暴徒們的護衛下朝悍馬車隊走去時,員工們恨不得將胸脯挺到南天門去,一個個頭顱昂起到如同隨時起飛的大白鵝。

    在美萊舉行的游戲開發者大會相當于世界游戲圈的春節聯歡晚會,世界知名游戲人匯集于此在這里向外展示最新技術、分享最新知識跟經驗,共同探討游戲全的未來。

    當天飛機到達時間雖晚,但是潮汐互娛的伙伴們絲毫沒有睡意。

    在飛機上睡到頭疼的他們加班加點熬大夜布置會場內專屬于他們的區域。

    在今年之前,他們都不敢想自己能在世界游戲殿堂占據一席之地,但是他們終究還是做到了!

    虞氏的人也沒閑著,作為東道主,他們幫余墨解決了很多燃眉之急。

    在大家的努力下,屬于他們的展臺很快便初具雛形。

    虞氏北美區高層親自為余墨一行人舉辦了一場簡單的接風宴,這次宴會可謂是賓主盡歡,散場時很多人還意猶未盡地表示等到大會結束,他們一定要再湊到一起聚餐。

    余墨也喝了幾杯酒,被送回房間時沒走幾步路便倒在大床上醉意朦朧。

    她困得厲害,上眼皮跟下眼皮迫不及待地要貼在一起擁吻,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它們分開一條縫來看世界。

    她摸出手機撥通虞錦硯的電話,她還記得兩個人之間的約定。

    那邊的虞錦硯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磨磨蹭蹭好一陣才接聽。

    “怎么才接電話?嗯?”余墨大著舌頭含含糊糊地問道。

    “我、我剛剛不太方便。”虞錦硯一聽便知道她喝醉了,他溫溫柔柔地回答完她的問題,這才嚴肅地問道,“姐姐喝完酒是不是頭很疼?李桃有沒有派人送來醒酒湯?”

    “她又不是我的奴隸,不用萬事都做得周全。而且我喝得又不多,如果不是跟你通話,這會兒我已經睡著了。”余墨嘟嘟囔囔地解釋一番,又問他,“剛剛怎么不太方便?你展開說說?”

    虞錦硯不好意思地支支吾吾,“就是……就是姐姐打來電話時我正在廁所擦拭自己……”

    他一說起擦拭,余墨腦子里就浮現出相應畫面。

    虞錦硯是斯拉夫民族,在白雪一般的膚色比對之下,他身上的粉色便越發明顯。

    余墨看向桌子上擺放的盛放枸杞參茶的粉紅色保溫杯,她的指腹在雪白的床單上蹭了蹭,繾綣地像是在撫摸他的皮膚。

    她迷迷糊糊地問虞錦硯,“你現在還想我嗎?”

    經歷過這么多次教訓,虞錦硯沒有繼續嘴硬,他誠實道,“我很想你,無時無刻都想。”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這次他的思念得到了同等的回應。

    余墨低低啞啞的嗓音從藍牙耳機內傳來,“我也很想你。”

    她說,“好想……你。現在就想。”

    兔子耳朵靈,他捕捉到她字里行間轉瞬即逝的c語言。

    他的整張臉騰地一下紅透,還好這個時間點病房內只有一個聽不到耳機內聲音的護工,不然他要羞死了。

    虞錦硯覺得自己的腦子多半是被余墨玩壞了,不然他為什么會強忍著害羞躲在被子里順著她的話繼續往下說,“你、你想怎么……我。”

    “綁住你……”余墨很可能在偷偷做壞事,她聲音聽起來夾雜著喘息聲,“抱住你……強吻你……”

    “你一開始肯定會粘著我不放,”余墨平日里那雙閃爍著精明的眼眸此刻籠罩著一層朦朧的欲念,“不過隨著時間的增加,你肯定會想要逃跑。”

    “那我就掐著你的腰不讓你跑掉。”

    虞錦硯被她說得渾身燥熱無比,恍恍惚惚閉上眼便能看到她所敘述的畫面。

    他們上次親密還是幾個月之前的事情,但那一場愛撫太過刻骨銘心,虞錦硯能回憶起過程中所有細節,甚至隱約可以記起她手掌撫在他肌膚時激起的陣陣電流。

    虞錦硯光是想想就已經受不了,他氣喘吁吁地制止余墨,“姐姐……不要再說了……”

    余墨才不會聽他的話。

    她憋得難受,又喝了點小酒。

    這會兒急需抒發出身體的憋悶感。

    她誘哄虞錦硯,“我想聽你的低吟淺唱,你弄些聲音給我聽好不好?”

    臥室內還有另外一個人,虞錦硯可做不出這樣不知羞恥的事情。

    他連忙從被子里鉆出來逃進衛生間內,他沒有急于回應余墨的問題,而是對著鏡子一顆顆解開自己的病號服上衣,露出因為假孕而變形的身體。

    余墨一直嫌他小,但此時此刻的他確實不小。

    虞錦硯撫在自己胸口,目光朦朧地問她,“姐姐真的很想聽我……聽我……說那種話嗎?”

    余墨閉上眼睛,懶洋洋地嗯了一聲。

    她原本以為虞錦硯會像是ai機器人那樣沒什么性張力地敷衍兩聲。

    誰知道下一秒他就將語音電話掛斷,又在她茫然時給她打來視頻電話。

    電話一接通,余墨眼前看見的就是粉白相間的肌膚,接著便是omega那張絕美的臉蛋。

    她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虞錦硯便為她呈現出一場超乎她想象的頂級視聽盛宴。

    余墨懷疑這廝絕對有私下偷偷學習,他此刻的表現可比那些專業博主更像是賣福利視頻的男模。

    她情不自禁地問道,“寶寶,你怎么燒成這樣了?”

    虞錦硯停下手上動作,紅著臉頰一臉無辜地看著她,“姐姐不喜歡我這樣嗎?”

    余墨咽咽口水,“你、你繼續。”

    她看到的實在太過炸裂,突破她對于虞錦硯這個人會做出的行為認知,以至于她一時間也分不清楚她究竟是喝多了產生幻覺,還是在做夢。

    虞錦硯也是沒有辦法了。

    他算是明白自己如果跟余墨一直僵持下去,那他們會在推拉中消耗大量時間。

    想要兩個人之間更進一步,他們兩個人必須有一方放下那該死的矜持,厚著臉皮朝另一方邁步。

    否則他們之間的距離永遠不長不短,恰好能容納八百只小三。

    想到這里,虞錦硯紅著臉表演得更加賣力。

    最后的最后,他甚至給余墨表演舔舐手指。

    他那根白皙纖細的中指被他舔得濕漉漉,但是他并沒有停下動作。

    他就這樣一邊用自己柔軟的舌頭去舔自己白里透粉的手指,一邊用水光瀲滟的桃花眼注視著手機屏幕另一邊的余墨。

    余墨本來醉得睜不開的雙眼此刻也是睜圓了,她寧可眼球干澀出紅血絲也不愿意眨一下眼睛,就這樣隔著屏幕直勾勾地盯著虞錦硯。

    爸了個根的!

    這個臭小子真是青出于藍勝于藍!

    這勾引娘們兒的手段比勾欄里那些出來賣的鴨子還要專業!

    余墨受不了地抓住自己長而卷曲的白發發出嘶吼,“虞錦硯!燒貨!我要弄死你!我要里里外外把你×個百八十遍!”

    這會兒已經上頭的虞錦硯將舔得濕漉漉的手指貼在唇瓣上,給余墨做出飛吻的姿勢,他的蜜嗓又軟又甜,“求之不得~”

    余墨給虞錦硯展示手上沾到的粥,“我要把它搞到你臉上去!聽見沒有?我要把虞氏的小虞總徹底弄臟!”

    虞錦硯粉嫩的小舌舔舐自己水潤的紅唇,再一次強調道,“求之不得~”

    余墨這一整天又是趕路又是忙工作,在喝酒應酬之后又跟虞錦硯胡鬧一通,在宣泄過后她徹底失去所有力氣跟手段,趴在床上沒過幾秒鐘便陷入沉睡。

    虞錦硯慢條斯理地整理自己敞開的衣裳,癡迷地看著屏幕中余墨的睡顏。

    他從衛生間里走出去以后,又是高傲冷艷的小虞總。

    他回到病房第一件事是給方清明打電話讓他準備飛往美萊的專機,第二件事是穿好衣服深夜趕回虞家大宅收拾行李。

    他要立刻見到余墨,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等待。

    后半夜商懷瑾聽到房間里雞飛狗跳的聲音時,迷迷糊糊還以為房間里進賊了。

    結果他打開房間的照明燈一看,只見自己瘦骨嶙峋的傻兒子在跟他油光水滑的大肥貓干仗。

    商懷瑾尖叫道:“虞錦硯!你大半夜這是在干什么?”

    “我需要小四陪我出國一趟。”虞錦硯面不改色道,“今年虞氏北美區的賬目有些問題,我要親自去看看。”

    商懷瑾離開床鋪怒氣沖沖地趕過去搶貓,“集團賬目有問題你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干嘛大半夜折騰我的貓貓?”

    虞錦硯抱著銀虎斑緬因貓不撒手,“我一個人出差很寂寞!我要貓貓陪著我!”

    貓貓虞小四試圖用爪子推開愚蠢的人類,拒絕他的出差邀請,它發出一連串罵罵咧咧,“喵喵!喵喵喵!”

    商懷瑾試圖從綁匪手里解救貓貓,“你看小四說了它不要去!你干嘛深夜為難一只貓?快把它還給我!”

    虞錦硯不肯放手,他倔強到試圖跟貓講道理,“余墨在國外,我帶你去見她!”

    他甚至唯恐小四聽不懂,他還貓叫跟它溝通,“我喵!帶你去見余墨!喵喵!”

    商懷瑾懷疑自己兒子終于瘋了,不然不至于半夜學貓叫,在那喵喵喵個沒完沒了。

    就在他擼起袖子要揍兒子時,他那只一身反骨不停在虞錦硯懷里踹來踹去的大肥貓忽然老實了。

    只見它對著虞錦硯乖順地喵喵兩聲,并用額頭去蹭他的下巴開始撒嬌。

    商懷瑾說不好究竟是虞錦硯貓言貓語這件事更加驚悚,還是他家能聽懂人話的肥貓更讓人害怕。

    總之這兩位在一分鐘內摟在一起離開了他的臥室,也離開了虞家,并且結伴坐上前往美萊的專機離開東洲。

    這次世界游戲大會會場位于海邊的貝殼型會展中心。

    第二天忙了一天工作的余墨走出會場時,看見的便是倒映著城市海岸燈光的黑色海洋,與明亮夜空下洋洋灑灑的鵝毛大雪。

    余墨站在路燈下極目遠眺,能看見遠處海面上閃爍著星星點點光芒的漁船。

    她出生在雪天,她生日的第二天又與初雪相逢,這讓她覺得自己此時此刻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她開心地伸出雙手,用黑色的手套去接她今年的第一株雪花。

    “傳聞一起看初雪的人會白頭到老。”

    她驀地聽到她的身后傳來這樣的聲音。

    它太過耳熟,好似昨夜有誰用這樣勾人的蜜嗓在她耳邊低吟淺唱。

    余墨的身體僵硬起來,隨即她的腰間一緊,她的身后覆上一具冰涼的身軀。

    她看見路燈下兩個高挑的身影姿態親密地重疊在一起。

    “姐姐,我好想你。”他用他冷玉般細膩的臉頰蹭蹭她溫熱的側臉,令她恍恍惚惚好像被太平間的尸體抱在懷里。

    他纏著她不撒手,呵出的氣體帶著玫瑰的冷香,他低聲用柔軟的調子說道,“我不奢望姐姐如同我一般思念成疾,我只希望從白日到黑夜的八萬六千四百秒里,你有一秒鐘想起過我。”

    余墨身體僵硬得如石,在雪夜里如同一尊大師精心雕琢的雕塑。

    她生硬地提醒道,“臭小子,這里人很多。你這樣會讓大家誤會。”

    “虞氏的小虞總是小余姐姐的舔狗,也是她沒名沒分的情人,這些都是事實而不是誤會。”虞錦硯用他燙了萊斯利卷的金色短發去蹭余墨,“全世界知道都無所謂,我只想粘著你。”

    虞錦硯在她耳畔委委屈屈地嘆氣,“姐姐,我真的想你想到快要死掉了。我不騙你。”

    他拿著她溫熱的手掌去貼自己冰冷的臉頰,乞求道,“姐姐,你憐愛憐愛我。你抱抱我嘛。”

    第76章

    冷漠嘴臭小子漸變黏著系甜心,余墨嚴重懷疑虞錦硯被人奪舍。

    她問,“你受了什么刺激?”

    聽到這話,虞錦硯笑了,“姐姐不清楚嗎?”

    他冷玉般的臉頰在她掌心里蹭蹭,于是她的體溫漸漸染上他的軀體,“明明每次的刺激都是姐姐親手給的。”

    余墨沒回答,而是將視線移向周圍人群。

    她發現有人對著他們的方向摸出手機,很顯然在拍攝他們倆的親密畫面。

    她在虞錦硯懷里不自然地掙扎起來,“大哥,你再不松開我,我們倆的戀情就要上熱搜了。”

    “我說過全世界知道都沒關系,姐姐不想給我名分也沒關系,”虞錦硯纏她纏得愈緊,“我會發文澄清姐姐是單身貴族,是我單方面鬼一樣纏著你。”

    余墨有些懷念當年偶像包袱八百斤重的虞錦硯,那時的他稍微被她刺激兩句就會氣急敗壞地松手,可不像現在這般死皮賴臉。

    虞錦硯的舔狗行為驚呆了虞氏跟潮汐兩邊的人。

    在他們眼里虞氏的小虞總虞錦硯高傲冷艷,哪怕跟余墨交情匪淺,他們倆也從來沒在公眾面前做出當下這種程度的親密行為!

    而且他們倆的對話可是隨著秋夜的寒風吹進大家的耳朵里,他們想聽不見都難!

    原來小虞總私下居然是黏著系!他們兩位相處模式居然是姐姐跟小狗的關系?

    余墨試圖用手去將虞錦硯摟在她腰間的爪子一根根掰開,卻被虞錦硯趁機將手指擠進指縫里十指相扣。

    余墨:“???”

    啊啊啊!

    這什么鬼?

    她咬牙切齒,壓低聲音發出警告,“虞錦硯,別逼我在最浪漫的夜晚扇你。”

    虞錦硯不為所動,“你扇我,我就舔你手掌心。”

    余墨被他糾纏得額頭青筋直跳,可她總不好在眾目睽睽之下揍他。

    虞錦硯大概就仗著這個有恃無恐,他在余墨身后蹭來蹭去碎碎念個不停,“姐姐,我好想你。姐姐,姐姐。”

    余墨不堪其擾,仗著一身使不完的牛勁將自己的手硬生生從虞錦硯爪子里抽出來,并且在他的爪子要粘過來時扇他手背一下。

    她發出警告,“我最后說一次,松手。”

    虞錦硯將臉蛋埋進她溫暖的脖頸間,“不要。”

    余墨到底沒有慣他毛病,下一刻于萬眾矚目中,她握住小虞總的胳膊為他送上弧度圓滿的過肩摔。

    虞錦硯嘭地一聲重重砸進雪地里時,他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的世界天旋地轉,余墨在他面前都成了腳近頭遠的狀態。

    虞氏的人回過神來立刻跑到他們家總裁旁邊將他從雪地里扶起來,男omega們紛紛伸手拂去他身上沾著的積雪,他們七嘴八舌地關心道:

    “小虞總,您怎么樣了?”

    “小虞總,這里離醫院不遠,我們送您去檢查一番如何?”

    “小虞總?您還能動嗎?我背您去車上?”

    “余總!您下手未免太重!我們家小虞總只是想纏著您罷了!他能有什么壞心眼呢?”

    嘖,大金毛壞心眼多著呢。

    又居高臨下地俯視幾眼坐在雪地里呆頭呆腦望著自己的虞錦硯,余墨撇開頭朝自己公司伙伴們的方向走去。

    她無聲地抬起手在空氣中揮了揮,頭也不回地跟虞錦硯道別。

    摔得屁股疼確實讓虞錦硯老實一點,但是不多。

    他每次跟余墨保持距離時,兩人之間都會多出不知道從哪里蹦出來的小三四五六七八九們,他現在就要緊緊黏住她!

    虞錦硯一把推開扶著自己的人,七扭八拐地朝著余墨的方向奔去,然后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將余墨撲了個踉蹌。

    余墨被身后驟然傳來的沖擊力弄得差點摔個狗啃泥。

    在她要發作時,她的脖頸間忽然傳來毛茸茸的觸感。

    她低頭便發現那里多了一圈金褐色兔絨圍脖,虞錦硯在她身側又軟又甜地說,“下雪的夜晚最冷惹,我的兔耳朵給姐姐當圍脖。”

    這次余墨沒辦法再將他推開。

    誰能在冬夜里拒絕暖和柔軟的兔兔圍脖呢?她是不能。

    虞錦硯美兔技初步達成,成功與余墨黏在一起,并將她拐上自己停在路邊的專屬座駕。

    眼看著王秘書要跟著坐上副駕駛,虞錦硯連忙給方清明使眼色。

    方清明將她攔住,“小虞總與余總許久不見,必然有很多衷情要敘,我們不便打擾。”

    王秘書才不管別人說什么,她只聽余墨的話。

    聞言她眼巴巴地看向余墨,用眼神詢問她是否需要她在身邊追隨,得到否定答案后才不甘心地隨方清明上了另一輛車。

    余墨與虞錦硯上的這輛車采用人工駕駛技術,空出來的主駕駛跟副駕駛位置全部塞滿燒得火紅的玫瑰花。

    虞錦硯就在這樣的場景里跟余墨發燒,“我對你的熱情比玫瑰的顏色更加赤紅。”

    余墨撐著下巴觀察他一陣,過了半響她抬手去蹭他眼下的粉底液,蹭出下面烏青的顏色。

    她語氣輕緩地問道,“你有幾個小時沒睡了?”

    一句話成功將作天作地的虞錦硯變成霜打的茄子,他頓時變得沉默不語。

    余墨收回手時被他一把抓住手腕,他微涼的臉頰貼在她的掌心里,他輕聲回應,“不知道。”

    她嘆了口氣問道,“要來我懷里小憩嗎?”

    她說完話,兩個人靜靜地對視幾秒,虞錦硯見她沒有不耐煩的意思,于是便小心翼翼地依偎過去。

    他雙手摟住她的腰,將頭枕在她的肩膀上,余墨也摟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毛茸茸的金色卷發上。

    這來之不易的雙向擁抱令虞錦硯紅了眼睛,剛才還喋喋不休的人徹底安靜下來,只靜靜地享受她給予的親密體驗。

    余墨溫聲問道,“是不是很困?閉上眼睛睡一覺吧,到了酒店我會叫醒你。”

    虞錦硯這段時間靠藥物強制入眠,但每次都睡得不踏實,每天只睡上一兩個小時便會驚醒。

    他也很困,可是他閉上眼睛總是控制不住地去想起他跟余墨之間的點點滴滴,導致他的腦子越來越清醒直到失去困意。

    而且他在醫院時總能聽到余墨在跟別人說很壞的話。

    可是余墨不僅不在醫院,她甚至也不在東洲聯邦,那不是他的幻聽又是什么呢?

    而現在她就坐在他身邊,那他聽到的這些話語應該不是幻聽了吧?

    虞錦硯抬眼去看她,小心謹慎地問道,“余墨,你剛剛有開口說話對嗎?”

    余墨頷首,用自己的額頭與他的額頭碰在一起,“嗯,睡吧。”

    說著,她抬手撕掉后頸的腺體貼,提高車內alpha安撫信息素的濃度。

    被那樣溫柔的信息素包裹著,被這樣溫暖的身軀擁抱著,虞錦硯的眼皮越來越重,最終于她懷里沉沉睡去。

    虞錦硯跟她不一樣,他睡眠向來極淺。

    余墨盡量不移動自己的身體,因為她知道她稍有動作他就會醒來。

    可就是這樣一個敏感的人,在車輛行駛到酒店大門口緩緩停下時,他依舊睡得昏昏沉沉。

    已經打開車門的方清明輕聲呼喚他,“小虞總,該下車了。”

    虞錦硯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但是依舊賴在余墨身上沒有動作。

    方清明見他不愿醒來,于是繞到車子另一層將后排車門打開,準備將虞錦硯從余墨身上摘下來。

    虞錦硯腦子還沒有清醒,他的手死死纏著余墨不肯松開。

    方清明廢了好一番力氣,額頭都溢出一層熱汗也沒見有什么成效。

    余墨抬手制止他的動作,選擇親自將虞錦硯從車上挪下去,接著單膝跪地讓虞錦硯軟綿綿地依偎在她背上,下一秒她將他好大一只兔子穩穩當當地背了起來。

    她就這樣背著他一步一個腳印朝著酒店內走去,王秘書看得心驚肉跳,“余總!您怎么可以做這種力氣活?您別累到!”

    說著她指使余墨身后的保鏢們,“你們愣著干什么?還不快過來幫忙!”

    余墨將他們呵止,“他不喜歡別人碰他,我背著就好。”

    說到這里,她對身后的方清明叮囑道,“你們虞氏要破產了嗎?怎么把珠圓玉潤的小虞總餓成一副皮包骨模樣?”

    “他輕得好像一只氣球,不用力抓緊就要飛到天上去了。”

    方清明趁機告狀,“每天虞氏請來的特級廚師換著花樣給小虞總做菜,就為了讓他多吃一口,可是他——”

    說到這里,他看見余墨背上的虞錦硯陰惻惻地瞪著自己,用眼神警告他謹言慎行。

    可是有余墨在場撐腰,方清明才不怕他。

    他引著頭皮繼續告狀,“可是小虞總偏偏不吃飯,怎么勸都不可以。要不是現在營養液種類繁多,且虞氏的錢足以支撐他住院療養,您這會兒只能看見他的骨灰盒了。”

    聞言余墨托在虞錦硯大腿上內側的手掌驟然收緊,險些疼得虞錦硯當場驚呼出聲。

    “我知道你醒了。”余墨警告他,“再不好好吃飯,我們兩個這輩子都不要再見面了。”

    “我知道錯了。我以后每天一日三餐準時吃還不行嗎?”虞錦硯將摟在余墨脖頸間的手收緊,將臉頰貼在她脖頸間小聲哼哼,“你別不見我。”

    余墨冷哼一聲,“醒了就下來自己走路。”

    虞錦硯不太愿意,“我睡著了。我聽不見你說話。”

    說完這句,他便伏在余墨背上一聲不吭地裝死。

    余墨也不介意多背他一段路,畢竟她平時健身長的那些肌肉不就是為了在需要的時候派上用場嗎?

    她就這樣一步一步將手長腿長的兔子背到他的房間門口,在方清明準備摸房卡時,虞錦硯將其叫停,轉而跟余墨商量道,“墨墨,我想去你房間休息一晚。”

    他絮絮叨叨地跟她解釋,“我現在很虛弱,我需要你的信息素來養身體。你房間里肯定到處都是你的味,我要在你房間睡覺。”

    余墨蹙起眉頭,“我憑什么要聽你的?你當自己是皇帝嗎?”

    她嘴上雖然這樣說,身體卻誠實地背著虞錦硯朝自己房間的方向走。

    虞錦硯被她的刀子嘴豆腐心迷得神魂顛倒。

    他高興地用臉頰跟余墨貼貼,“謝謝姐姐。”

    余墨沒用言語回應他,只是耳朵的顏色明顯紅了不少。

    如虞錦硯所想,余墨的房間內到處充斥著濃郁的alpha檀木香。

    他吸得如癡如醉,從余墨身上下來時,站都站不穩,還是余墨將他按在沙發上才避免他跌坐在地的命運。

    余墨忙了一天工作,身上難免有汗味。

    她將虞錦硯安頓好的第一件事就是脫掉外套,第二件事是翻出換洗衣物往淋浴間走。

    虞錦硯這次沒有尾隨她去淋浴間,而是在她離開后撲到臟衣簍那里拿起她剛換下來的“原味們”一個勁地深呼吸。

    可是他單是吸氣還不能解饞,他坐進臟衣簍內用余墨的衣服將自己埋起來后,開始思考人生。

    偷拿alpha內衣這件事確實很猥瑣,傳出去他這輩子都將貼上變態的標簽。

    可是、可是那是余墨的內衣唉!

    她都把他搞出假孕,那他偷拿一件她的內衣也不過分吧?

    他可以洗好后再把它暗中送回來,他這哪里是做壞事?分明是做好事不留名!

    想到這里,虞錦硯將余墨的剛脫下來的內衣用外套包裹住,沒忍住又將她的內褲也塞進去。

    他準備抱著衣服溜走時,又忍不住去推測余墨知道他偷她貼身衣物后的反應。

    他偷她內衣,她或許會原諒她。

    但是偷她內褲,她百分百會覺得他是世界上最壞的大變態,她可能真的會對他敬而遠之。

    想到這里,虞錦硯又依依不舍地將她的內褲放回原位。

    接著他緊急聯系方清明過來守住房門不要讓它關上,自己則光速抱著偷來的東西回到自己的房間藏好,再飛速換好睡衣準備往余墨的房間跑。

    只是他剛抬起左腳,一回頭就看見自家貓貓在空氣中嗅來嗅去,竄起身來往他藏內衣的方向跑。

    虞錦硯崩潰尖叫,“啊!不可以!”

    接下來房間內就是屬于人類跟貓咪的爭奪大戰。

    虞錦硯憤怒指責貓貓:“小貓咪不可以這么變態!你快把她的內衣還給我!”

    貓貓激情辱罵人類,“喵嗷!喵喵!”

    一人一貓在房間里折騰得雞飛狗跳,余墨那邊歲月靜好。

    她擦拭著頭發從浴室走出來時沒看見虞錦硯的身影,倒是在門口看到了站崗的方清明。

    她走到這位老實特助身邊問道,“兔子哪兒去了?”

    alpha身上勾人的信息素味道給omega助理白凈的耳朵染上緋色,方清明不敢多看她一眼,他低頭回應,“小虞總回房間換睡衣了。”

    余墨雙手抱在胸前,靠在門框上姿態慵懶地問他,“你跟我說實話,他當下的身體情況究竟如何?”

    方清明聲細如蚊,“小虞總基本不進食,吃了也要吐出來,全靠往身體里打營養針維持生命體征。他也基本不閉眼,只在藥物作用下每天昏睡兩個小時左右。”

    他猶豫了幾秒,跟余墨說,“而且他最近出現幻聽癥狀,精神狀態也堪憂。”

    他做出總結,“現在的小虞總跟破破爛爛的抹布沒有任何區別。”

    余墨聽完沉默幾秒,問,“醫生怎么說?”

    方清明眼鏡片下的雙眸閃過興奮的精光,“她說這種情況您多炒他幾頓他就老實了。”

    余墨:“?”

    爸了個根的!這是正經醫生嗎?

    似乎看出余墨臉上的疑問,方清明恭敬解答道,“alpha信息素能調節omega體內激素分泌,能從生物角度強行舒緩他緊繃的神經,改善他貧瘠的食欲。”

    “雖然聽起來像是破文劇情,但您多炒他幾頓確實能讓他活得更好。”方清明臉紅心跳道,“您可以把他當免費的鴨子睡!虞氏上上下下只會感謝您的大恩大德!”

    第77章

    對于方清明的話,余墨沒有第一時間給予回應。

    畢竟這位是cp粉頭,她懷疑這里面多少摻雜著一些磕cp的私心。

    見她默不作聲,方清明摸出手機給余墨展示私人醫生的醫囑,以及相關醫學資料。

    末了,他躍躍欲試道,“余總,您方便的話可以加一下周醫生的私人聯系方式。關于小虞總的一切身體問題,您都可以隨時與他溝通交流。”

    以余墨對虞錦硯的了解,他的私人醫生肯定也是一位男omega。

    不過她朋友圈男omega數不勝數,自然也不差這一位。

    余墨頓時摸出手機掃碼加綠泡泡聯系人,等待時間她點開這位周醫生頭像觀察一番。

    對方的頭像是標準的公式照,藍色背景之上,身穿白大褂的成熟大爹omega目光睿智地看著屏幕外的人。

    余墨眉梢揚起,“他的長相跟我刻板印象中的男omega們不太一樣。”

    “但他確實是男omega,否則他不會成為二少爺的私人醫生。”方清明扶了一把銀絲邊框眼鏡,“您放心,我們家二少爺私下絕對潔身自好,他身邊接觸最多的alpha僅您一人。”

    余墨無奈道:“……不用跟我解釋這樣多,我不是那種隨便吃醋的人。”

    聞言方清明頓時露出一個懂的都懂的眼神,“好,您說什么就是什么。”

    余墨:“……”

    是飯嗎你就吃?

    果然長期待在一起的人腦回路會逐漸同步!

    之前只有虞錦硯自己發癲,現在方清明的精神情況明顯遭到了不可名狀的污染,開始跟虞錦硯雙向奔赴!

    余墨不想跟他辯論自己的感情,跟什么飯都能硬吃的cp粉頭說這種事顯然不明智。

    說不定她越是解釋,他越覺得她跟虞錦硯是真的超愛。

    她扭頭朝自己房間內走去,只是她剛走了一步,方清明就在身后將她叫住。

    她一回頭,便看見老實omega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余墨催促道,“有話快說,我要回房休息了。”

    聞言方清明的手指在門把手上不自覺地扣弄兩下,猶豫糾結要不要把虞錦硯假孕的事情告訴余墨。

    商懷瑾給他的指示是順其自然不必特別提醒,可是方清明又覺得此事余墨該有知情權。

    搖擺之下方清明說出了那句經典名言,“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聞言余墨干脆利落地轉身回房,“那就不要講了。晚安。”

    余墨這兩天還在倒時差,該睡的時間睡不著,但該做的工作依舊那么多。

    她沒有任何給自己沒事找事的念頭。

    她只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為明天的工作養精蓄銳。

    為了讓自己快速陷入睡眠,她上床之前特意吃了一片褪黑素,之后便安詳閉眼靜待睡眠的到來。

    只是到了本該睡覺的時間她沒等來睡眠,倒是等到滿心歡喜的虞錦硯。

    他爬上她的大床、掀開她的被子,帶著冰涼徹骨的玫瑰冷香黏上她泛著熱氣的軀體。

    余墨好不容易醞釀的一丟丟睡意頓時被虞錦硯凍成冰渣碎了一床。

    她抬手將美麗凍人的omega往外推,“你小子是不是故意整蠱我?你自己一個被窩睡覺,不要跟我黏這么近!”

    “我只是體寒而已,姐姐抱我一陣我保證自己會變得很暖和。”虞錦硯雙手雙腳牢牢扒住人形熱源,“我不要離開姐姐。”

    虞錦硯才21歲,正是朝氣蓬勃的年紀,結果身上卻冷得像是冰棺里陰氣森森的尸體。

    余墨被凍得打了個哆嗦,“你別忽悠我,上次跟你睡覺時你明明還熱氣騰騰!”

    虞錦硯八爪魚一樣纏住余墨不讓她把自己扔出被窩,低落地碎碎念道,“所以我想你想得快要死掉不是一句空話。”

    他說完這話,余墨便放棄抵抗。

    虞錦硯見狀輕輕嘆了口氣,居然自己往被子外面滾去。

    余墨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動作。

    只見虞錦硯低頭在手機屏幕上按動一陣,沒過多久房門便被人敲響,緊接著酒店工作人員將厚厚的被子送了進來。

    虞錦硯先是把自己裹進新被子里包裝成長飯團的形狀,再拱到余墨被子上面,就這樣隔著層層阻隔靠在她身上。

    他笑容明媚道,“這樣我就不會再凍到姐姐了。”

    說到這里,垂耳兔又放出他兩只長長的毛絨兔耳,用它們小心翼翼地去摟余墨的脖頸。

    “我身體很冷,但兔耳很暖。我給姐姐暖暖身體,姐姐不要生我的氣。”

    余墨被他弄得心情復雜,她沉默了幾秒鐘后問他,“你是不是知道我吃軟不吃硬,所以故意將撒潑換成了撒嬌?”

    虞錦硯被她的話弄得愣住,旋即憤怒地用耳朵去拍她的臉,“你說誰撒潑呢?我什么時候跟你撒過潑?”

    他拍她臉的力度跟她扇他巴掌的力度差了十萬八千里。

    余墨被拍打一陣也沒有生氣,反而有幾分樂在其中的意思。

    她知道自己這個想法很變態,可是毛茸茸的兔耳朵真的很可愛!哪怕是在打她,也打得她心口軟軟!

    余墨安靜地看著他胡鬧一陣,等他消停下來才開口,“你現在身上還冷嗎?”

    虞錦硯仔細感受一番,然后乖巧點頭。

    余墨眼睛亮晶晶地問他,“那你想讓我幫忙溫暖你的身體嗎?”

    虞錦硯腦子里立刻蹦出亂七八糟的小破文,他十分心動,只是……

    他口干舌燥地咽咽口水,猶豫道,“只是我身上很冷,我會凍到姐姐。”

    萬一余墨發現炒他如同炒冰塊,并因此留下糟糕的心理陰影,那以后他還配擁有被炒的資格嗎?

    余墨循循善誘,“你不要思慮過重,你只需要告訴我你的真實想法。”

    虞錦硯當然想跟余墨貼貼,他饞她饞得快要瘋了。

    只是他的身體現在有些畸形,也不知道余墨會不會喜歡。

    她喜歡的話自然是好的,那她不喜歡的話,他又該怎么辦呢?

    見虞錦硯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眼巴巴地躺在那里紅著眼睛看向自己。

    余墨伸手去摸他的眼睛,“哦呦,我們硬漢小虞總又要流淚了。我讓你這么委屈嗎?”

    虞錦硯搖搖頭,長長的兔耳朵也跟著他晃來晃去。

    他沒有用言語回答余墨的話,他只是與她挨得更近,用自己的一頭金色小卷毛去蹭她。

    余墨摟著他摸摸他的頭發以作安慰。

    接著她坐起身來掀開被子翻身下床,在虞錦硯直勾勾的注視中從行李箱里拿出幾個暖貼來。

    隨即她大步走到床邊,將小虞總從“長飯團”中抖出來。

    她掀開他的衣擺時,虞錦硯下意識握住她的手腕。

    哪怕知道她多半不是要睡他,只是想給他貼暖貼,他也依舊控制不住為余墨會看見他紅腫鼓脹胸膛的可能性而焦慮不安。

    余墨察覺到他緊張的情緒,她便按照自己的推測去安撫他,“我不會往你前胸或者褲襠這種敏感的地方貼暖貼逗你玩,我只會把它們貼在你的胃部跟后腰。”

    兩個人的腦回路雖然沒有完全對上,但雙方想要的結果十分巧合地達成一致。

    雖然很緊張,但虞錦硯還是選擇松開手繃緊身體躺在床上任她動作。

    最終余墨按照虞錦硯的意愿沒有看到他的異樣之處,他也按照余墨的安排,被她在睡衣里面貼上暖貼。

    做完一切后,她主動拉著虞錦硯的手腕將他拽得離自己更近一些,再將床鋪上的兩床被子疊在一起蓋在他們的身上。

    暖貼起作用需要一段時間,而且哪怕虞錦硯軀干溫暖起來,他也依舊會手涼腳涼。

    虞錦硯知道自己是什么鬼樣子,余墨愿意摟著他是她善良,他不能仗著她心軟就沒完沒了地欺負她。

    他努力將自己的手縮進袖子里不與她發生接觸,并且將他的腳伸得離余墨越遠越好。

    余墨看見他扭成麻花的模樣只覺得好笑。

    她將他伸回東洲的腳撈回來搭在自己腿上,再將他藏在袖子里的爪子薅出來搭在自己溫熱的腰間。

    虞錦硯嚇得立刻要躲,卻被余墨死死按住,她主動與他冰涼的額頭貼在一處,“別鬧了,我要睡覺。”

    虞錦硯小聲解釋道,“我沒鬧,我只是不想凍到你……”

    “我知道。我不怕。”她摸他的臉頰,“所以不要再躲開,不然我還要去把你撈回來。”

    “我今天的工作量很大,現在身心俱疲呢。”她低聲與他商量道,“所以寶寶讓我多抱一會兒好不好?”

    “寶寶又軟又香,抱起來可舒服了。”

    虞錦硯險些被她的巧舌如簧哄得暈頭轉向,只是他還記得此前他被她踹出被子的那一幕。

    “可是……可是你剛剛嫌我體寒……”虞錦硯努力維持自己的理智,“我會凍到你,我會讓你不舒服你的。你不必為了我逞強。”

    余墨沒說話,她選擇直接閉眼睡大覺。

    但她不吭聲,不代表虞錦硯會消停。

    他扭來扭去掙扎起來,試圖將手腳從她身上取下。

    某個人精致利己時不顧別人死活,善解人意時也要固執己見。

    余墨將鳳眼睜開一條縫,懶洋洋地發出最后警告,“別逼我扇你。”

    虞錦硯頓時身體僵硬,一動不敢動。

    余墨重新調整兩個人的姿勢,將帶著厚厚一層粗糙老繭的手掌一路從他的衣擺下方摸到他光滑的后背,就這樣將他抱住。

    “我不嫌你冷,真的。”她疲憊地嘆了口氣,“所以你別再試圖離開我了,好嗎?”

    第78章

    余墨讓他……別離開她……

    虞錦硯滿腦子都是這句話在回蕩,他怔怔地看著余墨的臉,根本想不起其他事情。

    本來被人瞅兩眼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虞錦硯的視線太過灼熱存在感也過于強烈,余墨根本無法忽略。

    她硬睡幾分鐘失敗以后,無可奈何地將眼睛睜開一條縫。

    只見她對面的虞錦硯一雙桃花眼睜得又圓又大,好像大卡車的車前燈,正在伺機創死她。

    余墨幽幽嘆氣,“寶寶,閉上眼睛睡覺好嗎?”

    虞錦硯哦了一聲,然后乖巧地閉上雙眼。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余墨錯覺,她恍恍惚惚感覺這廝隔著眼皮在瞪她!

    這個念頭太過驚悚也太過離奇,以至于余墨自己也覺得抽象。

    她用手掌去摸虞錦硯后頸的腺體,在粗糙指腹的摳弄下,很快余墨的鼻腔內便盈滿omega的信息素味道。

    它像是荒漠里怒放的玫瑰,聞起來帶有一點點干燥的顆粒感,但更多的是馥郁怡人的花草香。

    虞錦硯被她摸得身體發顫,但到底是忍住蓬勃的情欲,散發的信息素偏安撫性,而不是求偶性。

    余墨摸出來他的腺體比以往干癟,她閉著眼睛溫聲與他商量,“今天太累了,我明天早上往你身體里塞一點信息素。”

    虞錦硯先是點點頭,意識到她看不見自己以后又連忙開口補充,“好。”

    當天晚上虞錦硯趁余墨睡著的時候,偷偷摸摸拿著手機發了一條僅余墨跟余昊不可見的朋友圈。

    【最純愛的那年,她抱著我相擁而眠。我看得出她很想要我,但喜歡是放肆,愛是克制。(配圖:兩只在純白被子里交握的手)】

    加班到半夜的江淮看見這條朋友圈時,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選擇快速截圖去禍害自己的姐姐:【江洋!你快看你夢中情人說什么土味情話!真是笑發財了哈哈哈哈!】

    【江洋你怎么不回復我?你夢中情人跟人在酒店開房呢!你睡什么睡?快起來high!】

    【江洋!我知道你這個時間點肯定沒睡覺!你別裝死!】

    江淮三條消息發完也沒等到江洋聯系自己,他立刻一條語音通話撥了過去。

    一條不接,江淮就再打一條。

    終于在奪命連環call下,江洋的電話接通了,她上來一句話殺死了比賽,她說:“那你猜猜他在跟誰的夢中情人開房呢?”

    江淮笑容僵在臉上。

    江洋顯然不愿意放過他,她又問,“那我親愛的弟弟現在又是在為誰加班呢?”

    江淮笑不出來了。

    江洋給予他最后一擊,“我來給你答案,你經營你的夢中情人余墨的公司時,她正在跟你的好兄弟柔情蜜意地開房。”

    “并且從截圖來看,他們今天不做菜,明天也要做菜。你兄弟天天吃香喝辣,猜猜是誰的crush做的?”

    江淮啪地一下就把電話給掛了。

    同時他默默給自己催眠,“余墨有虐待癖、余墨有虐待癖!嫁給她要挨打!嫁給她要挨打!”

    江淮一邊碎碎念,一邊試圖重新將注意力轉移回眼前的工作上來。

    可是他越看越覺得電腦屏幕上每一個方塊字都像他好兄弟在跟crush親嘴!!

    壞消息:今晚他看見下頭男了!

    好消息:糟心的不止他一個!

    那天參加余墨生日party的幾位omega小少爺彼此都認識,他們看到虞錦硯最新朋友圈的瞬間一起陷入瘋狂。

    他們特意創建了一個小群,在里面一起抒發自己憋悶的情感:

    【虞二神經病?他是不是以為他跟他睡一晚就能成功上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余墨是我們大家的共有財產!】

    【@全體成員你們最近誰有時間可以飛去美萊英雄救美把我們的姐姐從傻狗手里搶回來?】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你先把標點符號加上。】

    【加你大爺的標點!虞二都爬到姐姐床上了你還惦記那一兩個標點!等他明年噗嗤一下給余姐姐生一窩兔子,我們徹底無法上位你就老實了!】

    【@全體成員大家快想想辦法啊啊啊!我受不了啦!憑什么憑什么憑什么!】

    【@全體成員姐姐不愛我這個病情,我喂她點椿藥就好了。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你們繼續打嘴仗吧,小爺我這就去美萊給姐姐一胎三寶!】

    【什么椿藥也送我一點!我也要去!】

    江淮看著群里的好兄弟們比他還瘋,他得到了一絲安慰。

    他很同情兄弟們的痛苦,只是他吃不到的東西,其他人也別想偷吃!

    江淮再次發動截圖大法將這些人的嘴臉截圖發送到余墨的手機上,并且委委屈屈地備注道:【姐姐要小心這幾個男人!他們表面上乖乖巧巧,背地里壞心眼可多惹!】

    【他們不像我,我只會在姐姐出差時努力工作幫姐姐照看好潮汐互娛這個家!】

    【姐姐千萬不要喝他們遞過來的酒水,也不要吸到他們嘴巴里吐出的煙霧惹!】

    破防也不僅僅是余墨的夢男,還有余墨的死敵白舒瑤。

    宿敵的快樂就是白舒瑤最大的痛苦。

    尤其是虞家決定討好余墨以后,白舒瑤頭頂就多了一把隨時會落下來的斷頭斧。

    只要余墨需要,虞家隨時可以給她來上一刀。

    眼下她已經按照商懷瑾的指示錄制好道歉視頻,并被要求空出時間隨時都能來醫院跟余墨當面道歉。

    作為一個炙手可熱的頂流明星,白舒瑤每一分鐘都格外值錢,都有通告需要趕。

    虞家這個操作無異于讓她被動處于半封殺狀態。

    而且虞家沒有態度明確地出手要封殺她,只是在電話里讓她自己看著辦。

    這種慢刀子割肉的折磨,令白舒瑤不知道要怎么跟經紀公司解釋這件事。

    在行刑之前,白舒瑤總是不可避免地抱著能被赦免的幻想,覺得自己掙扎一番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她一直在這種等待中被折磨,在尋找著合適的時機。

    在看到虞錦硯的最新朋友圈后,白舒瑤忽然醒悟自己不能再繼續等待下去。

    局勢只會越來越差!永遠都沒有合適的時機!可是人為創造出的不理想的時機也是時機!

    一念至此,她跟經紀人發消息以身體不適為理由請假,接著直接訂當天的機票飛向美萊。

    余墨并不知道她熟睡期間,虞錦硯一條秀恩愛朋友圈炸出一堆妖魔鬼怪來。

    她這幾天工作量不小,正是迫切需要睡眠的時候,但礙于時差卻休息不好。

    虞錦硯身上的omega信息素很好的解決了這一問題。

    它甚至比褪黑素更加好用,余墨能摟著虞錦硯一夜無夢一覺睡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有了好睡眠的余墨簡直精神抖擻。

    她將睡眼朦朧的虞錦硯按在床上灌了好多信息素,虞錦硯趴在那里被她弄得渾身熱汗淋淋,手軟腳軟。

    當然浸濕他床單的不僅僅有他的汗水,還有熱粥。

    余墨鼻子靈,空氣中不對勁的味道被她第一時間捕捉。

    當她用手指探進他的衣物內驗明真相時,她不由得笑出聲來,“我們小虞總的身體什么時候變得如此敏感了?”

    虞錦硯氣到捶枕頭,“都是你做的好事。你不許笑我。”

    他缺乏睡眠的時間比余墨更長,這會兒在余墨身邊好不容易有了睡意,他的身體自然不愿意放過這一機會。

    他的靈魂想跟余墨纏在一起睡覺,他的腦子只想罷工陷入夢鄉。

    虞錦硯強撐著精神將內勾外翹的翠色桃花眼睜開一條縫隙,他口齒含糊不清地與余墨商量,“可不可以我睡我的,你做你的……”

    余墨答應得痛快,“可以,時間還早你留在床上繼續睡覺,我起床去樓下健身房鍛煉。”

    虞錦硯拉住她的手貼在唇邊,“我說的不是這個做,是那個做……”

    見余墨始終對不上他發出的信號,他氣惱道,“是do來do去,大do特do的那個做!你明白沒有?”

    余墨不太明白,她滿腦子問號,“可是你要睡覺來著?你睡著了我怎么做?”

    “我睡覺也不影響你做雙人運動。”虞錦硯不依不饒,“你沒看過小電影嗎?我扮演里面睡得像尸體的倒霉蛋,你扮演趁我醉要我身的暴徒。”

    余墨不得不承認虞錦硯這廝真是越來越會玩。

    國內酒店床邊抽屜里有放雨傘,但沒有余墨的尺碼,她想跟虞錦硯賞雨只能臨時去外面買傘。

    美萊人種比東洲聯邦更加豐富,酒店自備的雨傘尺碼也是一應俱全,倒省得余墨再出去折騰。

    她動作利索地拿好雨傘,便小心地親吻虞錦硯后頸的omega腺體,幫助他放松身體。

    同時她逐步增加自己alpha求偶信息素的釋放濃度,確保它足以勾起虞錦硯身體的興趣。

    準備工作全做好以后,她抬腳步入他的內在世界。

    虞錦硯睡眠很淺,余墨稍有動作他就要醒來。

    可偏偏他身體又極其困倦,他困得睜不開眼睛,沒一會兒又要睡過去。

    他就這樣于半夢半醒間被余墨溫柔地擁在懷里,與她親密無間。

    偶爾他的喉嚨間會溢出夢囈一樣的低語。

    虞錦硯到處都是濕漉漉的,他臉上出了一層濕熱的汗水,在陽光下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芒。

    他金色的卷毛不足以鎖住過多的汗水,它們又順著他清晰的臉部輪廓向下流淌,將雪白的枕頭濡濕出一片痕跡。

    虞錦硯金發碧眼,睡著了好像童話故事里的睡美人。

    只是睡美人是被王子吻醒。

    虞錦硯與余墨的姿勢與他們有一點很傷大雅的區別。

    余墨一開始雙手還蠻老實,只是摸他的腰。

    后面就忍不住找手感更好的地方。

    很快她睜大了迷醉的雙眼,有點不太敢相信掌心內傳來的微妙觸感。

    她記得……虞錦硯是男人來著?

    她抬手摸摸他的喉結,又確認了一番能證明他是男人的物件。

    她趴在他身上,大腦旋轉起來。

    虞錦硯昏昏沉沉并沒有及時發現她的異常,只是察覺到她半響沒動作后,不滿意地扭動兩下身體。

    于是余墨也被他帶著扭動起來。

    她不甚清醒的大腦隨即意識到一件事,他如果是完全的男人,他倆不該是現在這般姿勢。

    哦,他是男omega,她是女alpha來著。

    他們兩個人的身體與男人、女人不一樣也是正常的事情。

    但是……她明明記得虞錦硯之前上半身沒有這樣……這樣鼓鼓脹脹吧!

    這他爸了個根的!

    她差點以為自己抱著少女呢!

    虞錦硯睡眠淺,余墨思索這一會兒他又將眼睛淺淺地睜開一條縫。

    他沒覺得兩個人現在姿勢哪里不對勁,他說話聲音軟甜中帶著一點剛睡醒的沙啞,“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余墨真想問問這臭小子什么時候偷偷背著她去豐胸了!

    但是方清明此前的欲言又止及時從她腦子里蹦出來,讓她的話語硬生生拐了個彎,她給出借口,“有點累,休息一分鐘。”

    她隨口叭叭的理由,虞錦硯信以為真。

    他用手指撫摸她撐在自己臉頰旁肌肉線條明顯的小臂,他溫聲說,“我現在身體不好,勞煩姐姐多辛苦一些。”

    他撩起桃花眼看向上方端莊帥氣的女alpha,“等我身體稍微恢復一點,我就去健身。我不會一直拖累姐姐,我會努力自己動。”

    從兩人認識開始,虞錦硯一直是枕頭嬌花。

    他總是老實躺在枕頭上,任由余墨折騰。

    現在貧瘠的土地被老牛耕得肥沃,嫩草知道自己往老牛嘴里懟著吃了,這令余墨十分欣慰。

    余墨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好,那我拭目以待。”

    偷偷豐胸這件事可以以后再聊,現在的場景還是只談風月比較好。

    虞錦硯心滿意足地繼續睡覺,余墨則繼續忙活起一畝三分地的農活。

    兩人這方面向來合拍,她離開酒店出發工作時一掃往日疲憊,誰看了都要夸贊一句:“余總今日真是容光煥發!”

    余墨坐上前往活動會場的車子后,便登上工作賬號去查看上面重要的消息。

    這幾天在美萊需要忙的事情有很多,她還要在游戲大會上公開演講自己做游戲的心得,以及跟大家介紹她的公司正在研發的新項目。

    世界各地的資本跟游戲愛好者都在密切關注這場會議,它對她格外重要。

    余墨忙到上廁所時還在用手機背稿子,自然沒心思關注自己私人賬號上有什么家長里短的消息。

    中午午休時間虞錦硯邀請余墨去附近餐廳吃大餐,余墨不想離開會場,于是虞錦硯將打包餐品陪她一起在現場吃盒飯。

    余墨一位白毛蜜皮帥女便足夠惹眼,現在潮汐互娛展區又多了一位金發碧眼的美男,其他展區的人流逐漸被這二位看板美人吸引過來。

    于是余墨每吃兩口飯,便要放下盒飯跟熱情的玩家合影。

    一盒飯硬生生讓她吃出一種周公吐哺的既視感。

    虞錦硯看得心疼,在余墨又要去合影時他握住她的手腕,“你不必他們要什么就給什么,一切等你吃完再說。”

    一方面餓得肚子扁扁的余墨確實舍不得放下盒飯。

    另一方面余墨也不想讓玩家就這樣等著。

    于是余墨兩相權衡之下想出了一個新方法,她手里托著飯盒跟玩家合影。

    拍照的瞬間她不吃飯,其余時間她拿著飯盒猛猛炫。

    潮汐互娛員工們:“……”

    他們現在的心情就是很詭異。

    一方面老板的勤奮營業十分振奮士氣!令他們干勁滿滿!

    另一方面……余總您補藥再吃了!您已經在抽象賽道上一騎絕塵,您不能再多個大饞丫頭人設啦!

    只是余墨干飯快,還沒等員工動手阻攔,她已經把一整盒牛排意面全塞嘴里了。

    臉頰鼓鼓的余墨拍照時暫停咀嚼,剩下的時間便抓緊機會在那里嚼嚼嚼。

    虞錦硯不覺得她這樣抽象,他只是心疼余墨吃飯時間太過匆忙。

    心疼之余,他看見她鼓起的兩邊臉頰,又覺得她如同小金魚一般可愛。

    面帶笑意的虞錦硯不由得托著下巴看她跟別人合影,眼睛里的愛意滿到快要溢出來。

    東洲人知道虞錦硯是余墨的追求者,但很多外國人不了解情況。

    有一位美萊人與余墨合影時發出靈魂提問,“您有omega了嗎?您看我行嗎?”

    虞錦硯笑容當場消失,他好想沖上去手撕情敵,可余墨沒有給他一個名分,而且他好害怕因為自己的沖動毀掉余墨好不容易對他產生的一點好感。

    虞錦硯這邊愁云籠罩時,那邊余墨便開口拒絕道,“對不起,您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那人不肯輕易罷休,他用蹩腳的東洲話問道,“那您喜歡什么類型的人呢?”

    下一刻,余墨帶著笑意的眉眼掃向虞錦硯,與他隔著重重人群精準對視。

    白發蜜皮的alpha笑意盈盈地說道,“我喜歡的類型在那里坐著呢。”

    第79章

    全世界都有街溜子東洲人。

    那天在會場發生的名場面很快被不同的用戶以不同的視角爭先恐后地發到互聯網上,唯恐自己錯過第一波流量。

    視頻文案大同小異,基本是散發著粉紅泡泡的感慨:

    【弱水三千只去一瓢!磕死我了!誰能受得了余總這雙深情眼啊啊啊!】

    【原來被喜歡的人當眾告白是這種體驗!又幸福了硯!他的眼睛真的一瞬間變得亮晶晶!你們快看!】

    粉紅泡泡視頻評論區有祝福評論,也有吃了檸檬的:

    【給我閃開!你幸福得明白嗎?放著我來!】

    【余總只是說他這一類型的omega!沒說喜歡他本人!你們別亂給我老婆拉cp,婉拒了哈!】

    【我請問東洲聯邦政府什么時候能允許一妻多夫制合法合規呢?如果不能以后少給我推余墨跟其他男omega的視頻!】

    【偷我老婆是吧!家人們立刻讓虞家股票跌停!讓他知道厲害!】

    本來網上罵聲一片大家都覺得虞氏的股價肯定要跌。

    結果當天收盤漲停9.77%。

    網友:

    【?】

    【你們都口嫌體正直是吧?網上追著人家庫庫罵、現實股票庫庫買是吧?】

    【拜托!虞二追求對象可是百億霸總余墨!我買的哪里是股票?分明是虞氏給我的精神損失費!】

    【你以為我不想給我老婆花錢?潮汐互娛若是早早上市它現在股價也漲瘋了!我就能美美吃兩個漲停板!】

    【人是要罵的!錢是要賺的!傳朕指令!再買100股虞氏科技!】

    虞氏各位股東看見漲停板嘴角咧到飛起,不約而同花更多錢幫余墨跟虞錦硯持續霸榜熱搜。

    這一天也成為虞琳瑯住院以來最舒坦的一天。

    很多股東向她發來賀電,夸她生了個敢想敢做的好兒子,好兒子又找到一個能招財的好老婆。

    而這一切都脫不開好媽媽虞琳瑯的悉心教導。

    虞琳瑯心里爽死,但是跟人打電話時又不能開懷大笑,于是憋笑憋到額頭熱汗都溢出。

    她抿著嘴得意道:“余墨這孩子畢竟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其實刨除她不太美好的出身,我認為這個孩子非常完美。”

    “錦硯能跟她在糾纏在一起,里面少不了我這位長者兼智者的指導。”

    當年白家能將白舒瑤及時送出國外,她虞琳瑯跟商懷瑾可沒少在背后下手。

    只是原本他們以為虞錦硯會老實跟吳家老登聯姻,誰想到他能臨時找出個余墨來救場?

    當時長了眼睛的人都看見余墨跟虞錦硯光溜溜地躺在同一張大床上,她虞琳瑯要怎么拆穿當時振振有詞說他們二人兩情相悅的逆子?

    那讓原本聯姻對象吳家的臉面往哪兒放?又讓她虞琳瑯的老臉往哪兒放?

    虞錦硯自認為他瞞天過海,實際上他才是那個被蒙在鼓里的人。

    而她虞琳瑯則是無心插柳柳成蔭的智者,她配得上世界所有人對她的贊美!

    小輩不清楚里面的門路,虞琳瑯也不可能把這些事跟外人說。

    她表達欲爆棚時只能拉著唯一知情人商懷瑾吹牛,“懷瑾,我真的好牛!我覺得錦硯跟小余馬上就要復婚啦!我們得抓緊時間在明年找出一個良辰吉日讓他們結婚領證!”

    對于異常亢奮的虞琳瑯,商懷瑾毫不留情地澆上一盆冷水,“你清醒一點。你兒子還沒有成功上位,他現在只是余墨的一位情人。”

    虞琳瑯笑容僵在臉上,旋即惱羞成怒,“你在說什么鬼話?小余都當眾對我兒子表白了!他們之間的關系怎么可能只是情人?你當小余是我嗎?”

    商懷瑾為虞琳瑯的自知之明沉默了幾秒,他嘴角翕動著像是想要開口譏諷她,可到底還是沒有多費口舌。

    他只是說兒子跟余墨之間的事,“墨墨是什么樣的人你我都清楚,如果錦硯已經上位,她會聲明她目前不是單身,且她的omega就在現場。”

    商懷瑾得出結論,“所以墨墨當時說的話只是一句調情。你兒子上位之路還差得遠,你別高興太早。”

    虞琳瑯牛逼都吹出去了,最后虞錦硯要是沒追妻成功,他們全家豈不是都會成為小丑?股市里飛漲的收益豈不是都要吐出來?

    她一邊責備商懷瑾不要說一些不吉利的話,一邊急得給兒子虞錦硯打電話。

    電話打不通她就發綠泡泡信息轟炸。

    【出軌老母】:【兒子在嗎?】

    【出軌老母】:【在嗎兒子?】

    【出軌老母】:【兒子能跟小余未婚先孕嗎?能的話扣1。】

    【出軌老母】:【媽咪不是嫌貧愛富的意思,媽咪只是一把年紀想要抱孫女惹。】

    這個時間點虞錦硯還沒忙完工作,美萊這邊的賬務確實有點問題需要他處理。

    他掃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消息,見消息不是余墨發來的就沒再看第二眼。

    虞氏北美大區負責人李桃看見虞錦硯就如同看見了家人,她滔滔不絕地跟他訴說自己受到的委屈:

    “嗚嗚!小虞總!誰說外國人不會人情世故?這里各種關系網簡直盤根錯節!”

    “您的全球結算系統上線后確實大大降低北美區的腐敗問題,可他們這些人都不服氣我這個空降的領導!他們暗中架空我密謀奪權做假賬!”

    “小虞總!您都不知道我為了給虞氏守好這一畝三分地,我默默承受了多少不為人知的委屈!”

    余墨出身底層容易心軟,苦情牌對她或許有用。

    但這對于從小以精英教育培養出來的集團機器虞錦硯毫無作用,在他耳朵里這些話跟狗叫沒有任何區別。

    若是這份工作真像李桃說得那樣委屈,她干脆申請調回國內或者離職另謀高就好。

    她能長期留在異國他鄉,便說明這里的好處足夠令她樂不思蜀。

    對于李桃的訴苦,虞錦硯沒有給予安慰,而是遞過去一根引線,“是嗎?”

    引線成功將炸彈引爆。

    李桃頓時滔滔不絕地說起自己這些年受到的委屈。

    可謂是明里暗里將北美區總部各位與她政見不同的高層一一踩遍。

    這里山高皇帝遠,如果沒有跟李桃制衡的力量,對于虞氏而言便足夠危險。

    李桃肯定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虞錦硯合理懷疑她告狀的這些高層中一定有她安插的人。

    假如虞錦硯中計扶持他們與李桃制衡,就正中對方下懷。屆時虞氏北美區看似多派林立,實則是李桃一家獨大。

    屆時虞氏北美大區很可能成為李氏全球總部。

    虞錦硯晚上回到酒店的第一件事便是找老婆求安慰,“嗚嗚墨墨,外面的人跟我一樣,他們壞心眼好多。”

    余墨這會兒正躺在床上用筆記本電腦看文檔,見虞錦硯撲過來也只是改成一邊摸他腦袋一邊看文件。

    她溫聲安撫,“確實。”

    兩個字的安慰語錄已經不能滿足虞錦硯日漸膨脹的胃口,他哼哼唧唧跟余墨撒嬌,“墨墨,你再多說幾句話嘛。”

    余墨的眼睛依舊盯著電腦屏幕,她隨口說道,“那你做家庭主夫。我養你。”

    聽見這話虞錦硯跟條件反射一樣蹭地支起身體,“omega的權利來之不易!”

    “百年前omega們能做的工作類型少得可憐!基本歸類為種地、做針線活、賣身!現在前輩們好不容易為我們爭取到跟alpha、beta擁有同樣工作的機會,我們不能主動退回鳥籠里!”

    平常這些話虞錦硯只跟自己的omega好友私下說一說,他機關槍一般將子彈全部射出去以后才發現站在他對面的是alpha老婆。

    虞錦硯頓時心慌起來,他擔心余墨說他是極端o權主義者。

    alpha天生享受福利,很多時候他們意識不到這個社會在吃omega,他們甚至覺得omega才是享福的人群。

    虞錦硯知道alpha們都不喜歡聽omega們說這些,他們兩個人好不容易才和好,他不想失去余墨。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余墨的五官,唯恐漏掉她臉上每一處微表情。

    結果余墨聽見他的o權主義發言,眼睛也依舊黏在她的電腦屏幕上,好似他說的只是一些稀松平常的話語。

    余墨平靜地點點頭,“你說得有道理,所以寶寶要堅持跟他們戰斗到底。”

    她、她不僅不反感他的話,甚至還很贊同!

    只是余墨對于虞錦硯而言太重要了,他必須確定她不是演給自己看,而是發自內心地不反感他。

    虞錦硯小心翼翼地捧住余墨的臉頰,讓她與自己四目相對。

    他說話時不自覺地顫抖,“余墨,你對我剛剛那些話有什么看法?”

    余墨見他神情緊張嚴肅,于是便沒有扒開他繼續辦公,而是選擇先回應他的疑問。

    “雖說你外出工作跟在家做豪門貴夫我都支持你,不過我個人認為后者會讓你成為我的附屬品,人們提起我的時候才會順帶想到你,你臨死前回顧一生可能沒什么成就感。”

    余墨用柔和的語氣將她的想法娓娓道來,“但如果你外出工作,那你就是虞錦硯本人,而不是余墨的伴侶。”

    “你可能會做出一些成績,帶給omega們一些不一樣的成長角度,也帶給世界一些變化。”

    她也用雙手捧住虞錦硯微涼的臉頰,他的桃花眼又圓又亮,里面眸光顫顫像是落了星星的湖泊。

    “那樣等你的生命走到盡頭時,你站在生與死的交接點回頭一一將往事翻遍,你會看到人生這場游戲被你打出很多金光閃閃的成就。”

    她溫熱而粗糙的指腹小心摩挲著虞錦硯的皮膚,“以上就是我的想法。”

    余墨說完話,虞錦硯便陷入到呆滯中。

    這期間他傻傻地看著余墨,余墨也難得沒有繼續工作,而是靜靜地與他對視,在他需要時給予耐心的陪伴。

    于是他那雙眸子里的光芒越來越亮,他一下子撲到余墨懷里將她緊緊抱住。

    余墨抬手摸摸他手感極佳的金色卷發,正要開口隨便說些什么將氣氛調節得輕松些時,她忽然聽見他說,“余墨,我好喜歡你。”

    這下輪到余墨愣住。

    生怕余墨沒聽清他說些什么,虞錦硯從余墨懷里抬起頭,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她紅著臉激動地說,“余墨,我好喜歡你。”

    似乎嫌說話不足以表達他內心澎湃的情感,他興奮地如小狗舔人一般在余墨臉上親來親去。

    “我好喜歡你!啵啵!”

    余墨被他親得一臉口水,他的熱情也沒有絲毫消散。

    他好大一只兔子就撲在余墨身上時而用柔軟濕熱的嘴唇去吻她臉頰,時而急切地用自己的金毛去蹭她,并且雙手摟著她的脖頸還不夠,他還要用兩只下垂的兔耳朵一起摟著。

    在黏糊糊的喜愛里,余墨終于回過神來,她被親得縮起脖頸試圖躲避他,“錦硯,這樣真的很癢。”

    “我知道。”虞錦硯將她的臉頰親得發出咂咂的響聲,“我喜歡你,我要表達出來。”

    余墨抬手推拒,“好了我知道你喜歡我了,你冷靜一點。”

    “不要,”虞錦硯振振有詞,“你此前問我是不是喜歡你,我當時說不出口,我現在必須讓你知道。”

    “姐姐,啵啵!”

    余墨被他粘得一個頭兩個大,她抬手試圖去捂住他的罪案工具,“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你不要再親了!”

    虞錦硯見她手掌伸到嘴邊,他果斷湊過去啵啵她的掌心,弄得余墨嫌棄得將滿是口水的手掌在他的衣服上一個勁地蹭。

    她忍無可忍,“虞錦硯!你媽媽爸爸知道你在外面這么纏人嗎?”

    提起家里人虞錦硯老實了一點,但是不多。

    他摟著余墨蹭來蹭去,“姐姐就是我的家里人,我以后給姐姐生一窩兔子。”

    余墨有些懷念幾個月之前那位看她如同看垃圾的高嶺之花了。

    當時的她可想象不到現在的虞錦硯會如此黏糊。

    她沉默這幾秒,虞錦硯已經動手扒她褲子。

    回過神的余墨嚇得立即握住他的爪子,“你要做什么?”

    虞錦硯臉色紅潤極了,他沒說話,只是湊過去親吻余墨的嘴唇,同時引著余墨的雙手覆上他細嫩的皮膚。

    余墨咽咽口水,“我、我要工作。我的事情還沒做完。”

    虞錦硯伸手去枕頭下面摸雨傘,“沒關系,處理工作的姿勢有很多種,我陪姐姐一起做。”

    沒想到這個小登還真是說到做到。

    兩人如他所愿貼在一起后,他真的坐在余墨的懷里面色潮紅地陪她處理工作。

    只是余墨的眼睛放在屏幕上時,虞錦硯便會用他的內在彰顯存在感。

    被他纏緊的余墨會忍不住看向他,他這時便會眉眼含情一本正經地問她,“怎么了?姐姐?”

    “沒事。”于是余墨試圖將注意力放回到工作中。

    只是沒過幾秒鐘,她的呼吸又一次隨著他的糾纏亂了一拍。

    他爸了個根的!

    認真工作的人為什么要遭受這種地獄級別的考驗?

    不行,她不能被美色迷惑。

    虞錦硯一定是老天奶派來擾亂她心智的妖精,只要她能熬過這一關,她以后做什么都會成功的!

    余墨隱忍到額頭溢出一層熱汗,也要咬緊牙關審閱文件,直到……

    “虞錦硯,你在干嘛?”她磨牙鑿齒道。

    “姐姐出汗了,我給姐姐擦汗。”虞錦硯若無其事地解釋。

    “誰家好人用嘴擦汗?”余墨一字一句質問。

    “那姐姐還想用什么?”坐在她懷里的虞錦硯斂眸瞧著她,“我全身其他地方一處比一處濕,只有嘴唇還算干。”

    第80章

    如果問余墨對那天后續旖旎場面的評語是什么。

    她會說,“我不知道,他往我身上一坐突然就燒起來。”

    頻頻發燒又脾氣暴躁的硯子,怎么不算是易燃易爆爆炸的燒貨呢?

    放以前余墨肯定不會把虞錦硯跟燒貨二字聯系到一起。

    但事實擺在眼前,她得學會接受他的轉變。

    對于他的百般引誘,余墨終于崩潰。

    她覺得單靠她自己很難抵抗這種誘惑,她需要一些援手。

    她摸出貼了防窺膜的手機,開始噼里啪啦地敲擊屏幕。

    虞錦硯要湊過去看,余墨就用手護住屏幕不讓她看。

    他心里有幾分好奇,也有幾分不安,“你該不會想叫第三者加入我們吧?”

    虞錦硯緊了緊摟在她脖頸上的胳膊,警告道,“我能忍受你叫人過來,但我們得事先說好我只讓你一個人碰,你也只能碰我一個人。第三者只能起到一個圍觀的氣氛組作用。”

    余墨被他說得額頭青筋直跳,“再說這種屁話,我把你送去精神病院。”

    見過她真正怒火中燒的模樣,她現在這副色厲荏苒的樣子便嚇不到他。

    虞錦硯纏著她探頭探腦想要看她的手機屏幕,“那你為什么要躲著我?難不成你被我包裹的同時還在跟其他omega聊騷嗎?”

    余墨懷疑他跟自己私下相處時左腦寫滿一個“做”字,右腦則寫滿“吃醋”。

    當他左右腦一起運行時,便再不能思考別的東西。

    虞錦硯見她不吭聲,耳朵上的兔毛便立即炸起來。

    他伸手想要將余墨的手機搶走,“我倒要看看是哪位賤人如此大膽!居然在我眼皮底下勾搭我的alpha!”

    選完物件的余墨迅速點擊下單,接著將手機扔到遠處,同時將虞錦硯撲倒在床,將他的雙手牢牢按在頭頂。

    “我身邊目前只有你一位賤人,別再虛空索敵。”她解釋道,“我剛剛只是在買一些東西而已。”

    好消息:余墨沒跟別的賤人聊騷。

    壞消息:余墨說他是賤人。

    他跟她在一起時總是有許許多多的小脾氣,聞言他憤怒地對她發出質疑,“你說誰是賤人?而且你買東西為什么要避著我?”

    當然是因為怕他看到后取消訂單。

    畢竟那里面很多新奇東西都要用到他身上。

    余墨目光閃了閃,顧左右而言他,“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虞錦硯不服氣道:“我現在就要知……”

    對于嗶嗶叭叭不停的小嘴,最好的方法就將它堵住。

    虞錦硯剛才的勾引并不是沒有效果,他招來了他想要的狂風暴雨。

    余墨平時溫溫柔柔,是東洲出名的好脾氣alpha,在這種時候卻有常人難以想象到的霸道與粗暴。

    他的嘴巴里再無法說出有邏輯的長句,只能溢出斷斷續續或舒爽或難耐的語氣詞。

    虞錦硯迷迷糊糊感覺自己好像一塊鮮美的肉骨頭,被余墨這條狼狗翻來覆去地啃食。

    不管是快樂還是難過,都是她帶給他的。

    既然是她帶來的,那他便全盤接受。

    這次點的外賣余墨有額外添加巨額小費,它送貨上門的時間比她預想的更早。

    她坐在床邊穿好拖鞋準備去門口取貨時,被虞錦硯從身后攔腰抱住,他欲求不滿道,“哪有你這樣貼貼中途提褲子走人的?”

    他簡直委屈得要死掉,“姐姐真的超過份,你如果真的離開這件房間,那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

    余墨張開手掌將他的腦袋從自己的腰間拿開,“你剛才也聽到我的外賣電話了,你別在這里跟我演戲,我去門口取個東西就回來。”

    虞錦硯不肯善罷甘休,“那我要姐姐的親親才肯放手。”

    他的肉麻語錄弄得余墨雞皮疙瘩對他敬禮,帶她低頭跟他纏綿一陣,大饞小子又用手指勾著她睡袍的腰帶往床上帶。

    余墨連忙將躁動的他按住,“我去取外賣。”

    虞錦硯摟著她的腰不放,不肯松開。

    余墨見軟的不行于是來硬的,她沉下臉來責問道,“你是不是不乖?”

    一身反骨的虞錦硯立即就犟嘴,“呵呵!我從來都不乖!我——”

    在余墨舉起的巴掌里,他后半句話銷聲匿跡。

    他瞇著眼睛身體后仰拉開兩人之間距離,同時抬手將她舉起的巴掌按下去,“姐姐,我們之間有話好好商量,不用使用暴力……”

    本來余墨還想對他溫柔點。

    但虞錦硯就是那種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洪水就泛濫的人,讓她溫柔不了一點。

    這次她再去取外賣時,虞錦硯也不作了,就老老實實委委屈屈坐在床上雙手抱著自己的長腿盯著她的背影。

    待余墨將黑色包裝袋從機器人肚子里取出來時,她一回頭便對上虞錦硯可憐兮兮的眼神。

    但她對此沒當回事,而是拎著外賣袋子走進衛生間。

    里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水聲,等她再出來時手里便多了很多奇形怪狀的東西。

    虞錦硯看的小電影有限,他不明白其中長得像竹蜻蜓一樣的東西是做什么的,但是他能看懂余墨脖頸上掛著的手銬。

    他耳朵上溫順的兔毛瞬間炸起來,兔子的直覺讓他抬腿就要逃跑。

    可是他剛剛要跳離床鋪,下一秒余墨便眼疾手快地握住他的腳腕讓他摔了個狗啃泥。

    那一晚虞錦硯何止是被喂飽,他簡直被喂到吃不下,余墨還硬要往他嘴里塞。

    他的腦子徹底變成一灘濕乎乎的液體,不具備任何思考功能。

    第二天回憶起來很多片段都時斷時續,他甚至想不起來余墨有沒有扒掉他的上衣,看到他一直隱藏起來的不堪。

    余墨的表現沒有任何異常之處,無法窺視出真相。

    關于昨晚的后半段,他根本想不起來什么有效信息。

    要不是他曉得余墨是普通人,他還以為自己被神秘的黑巫師使用了記憶封閉術。

    是的,他被她炒斷片了。

    虞錦硯第二天開會時精神還有幾分恍惚,總是控制不住去思索昨天發生的事情。

    alpha哄著他說只要他肯從了她,她就……

    她就什么來著?

    虞錦硯一丁點都不記得了。

    今日的虞錦硯看上去比昨天更加深沉,他秀氣的長眉總是緊鎖著壓在翠綠色的眼珠上面,看人時具有鷹隼般的鋒利感。

    沉默寡言、氣勢巍然的omega總裁走到哪里,哪里的員工都不自覺地對他行注目禮。

    就是這樣一位運籌帷幄的上位者,昨天把余墨的床單尿濕了。

    虞錦硯不記得昨天發生的事情,余墨可全都記得。

    無論是情緒還是身體,他真的很敏感。

    他的液體總是很多,兩個人鬧脾氣時他要哭,兩個人情到濃時他也會哭。

    想起昨天他留下的種種濕痕,活動會場上的余墨總是難免晃神。

    難道人類真的是被原始欲望支配的動物嗎?

    不然為什么她今天比以往更頻繁地想起他?

    他占據她腦子太多內存,甚至有幾分影響她工作的專注程度了。

    王秘書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她關心道,“余總,您今天是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余墨的怔然狀態驟然被人打破,激得她打了個冷顫。

    她搖搖頭將腦子里in亂的場景甩出去,故作平靜地說道,“沒事,我只是……只是有點困倦,你幫我訂一千杯無糖熱拿鐵,我請粉絲喝咖啡。”

    余墨覺得她應該與虞錦硯保持距離,他現在明顯影響她工作跟賺錢了。

    她總是控制不住溜號去想他,這樣真的很危險!

    當天中午方清明說虞錦硯工作忙到抽不開身,今天兩人不在一起吃中飯跟晚飯時,余墨還松了口氣。

    她下意識地跟對方叮囑,“好,你盯著他好好吃飯。”

    她說完忽然意識到關心他似乎成了她的習慣,余墨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與方清明說道,“我今晚會工作到很晚,讓你家總裁回自己房間睡覺,不用來我這里。”

    方清明誓要為cp感情發展掃清障礙,“沒關系的余總,二少爺可以在房間內等您。”

    余墨頭皮發麻,直接脫口而出,“不必!”

    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后,余墨連忙用極快的語速找補,“我最近幾天工作量很多,預計最早凌晨一點回到酒店休息!你們家小虞總身嬌體弱不能熬夜,別被我影響到身體健康!”

    說完她也不給方清明任何辯解的機會,她啪地一下就將電話掛斷。

    只是她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她知道虞錦硯肯定還會打電話過來問她情況,并因此提心吊膽。

    這副為感情憂心忡忡的模樣一點都不像她,可是她自己也控制不住。

    如她所料,大概二十分鐘虞錦硯給她打來了電話。

    王秘書按照余墨的安排說她在忙,讓他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告訴她,她會轉述給余墨。

    傍晚輪到余墨上臺作為游戲圈年輕一代天才制作人演講時,她滔滔不絕地給現場觀眾分享了很多自己做游戲的經驗。

    “我始終認為一名合格的游戲制作者想要以游戲牟利是正常的心態,但不能純粹為了牟利去制作游戲。”

    “用滿腔熱愛制作出的游戲跟利欲熏心制作出的游戲有本質性區別。人不能忘記來時的路,當年我學生時代創辦工作室時就是想要更好地服務玩家,給玩家編織一個可以愉悅身心的空間。”

    “如果問我《繁星》能成功的最大原因是什么?我認為是它正視玩家對于愛欲的需求,并且給予正面反饋。”

    “人是社會性動物,人天生需要被愛包裹,但不是所有人都有時間跟資源去經營愛。”

    說到這里,余墨微妙地停頓幾秒,她微微嘆氣后才繼續說下去,“但現實生活中總是有這樣那樣的糟心事,很多時候我們付出很多也經營不好一段愛情。”

    “在你踏進愛河之前,就要做好愿賭服輸的心理準備。”

    “我能做出《繁星》這款戀愛游戲,大概因為我也是名膽小鬼。”說到這里,余墨自己也笑了,臺下的觀眾們也被她的坦誠逗笑。

    “跟真實的人類比起來,紙片人的愛永遠真誠炙熱,他們永遠不會傷害我們,更不會背叛我們。”隨著她說到這里,臺下沒人笑得出來。

    在互聯網時代,各種蘭因絮果的愛情故事并不少見。

    不是每個愿賭服輸的人都能得到善終,也不是每個人都有踏入愛情賭局的勇氣跟資本。

    “我希望《繁星》能給到全世界需要愛意的玩家最強烈的愛意,也希望它提供的海量情緒價值能幫大家樹立勇氣跟自信。”

    “我希望每次打開游戲都能與您一同踏上治愈之旅,”講到這里,余墨眼里星光閃閃,那是她的滿腔愛意。

    她盯著鏡頭,聲音顫抖但堅定地說道,“我永遠熱愛游戲,我也永遠熱愛屏幕前的每一個你。”

    【嗚嗚嗚受不了啦!她好愛我嗚嗚嗚!】

    【爸了個根的!余墨!我要玩你家游戲一輩子!】

    【醫生問我為什么死了又活,我說這輩子得不到余墨我死不瞑目!老余!我要像鬼一樣纏著你!】

    【斯哈斯哈!這是什么?余墨!我舔舔!斯哈斯哈!這是什么?余墨!我舔舔!】

    哪怕東洲聯邦跟美萊合眾國存在著12個小時的時差,也無法阻擋東洲聯邦玩家的熱情。

    這邊余墨前腳剛在美萊演講完畢,那邊東洲聯邦各大社交媒體立刻被余墨刷屏。

    上次國內被美萊新聞刷屏還是美萊總統大選,這足以證明余墨這次的出圈程度。

    有人可能不玩潮汐互娛的游戲,但是只要玩過游戲的玩家都會理解余墨所傳達的炙熱真誠的感情。

    當天不少游戲廠商官媒被各路人馬攻陷:

    【你爹死了!你家游戲天天逼氪玩家!制作人你沒有心!】

    【破壁游戲已卸!今日起我是潮汐互娛的人!】

    【有人拿我當韭菜,有人拿我當愛人!再見了您吶!我跟我老婆領證去了!】

    國內游戲廠商也不會單純站著挨罵。

    蛋糕就這么大,余墨吃得多了,其他人嘴里的利益就少了。

    很快潮汐互娛相關黑熱搜就被有心之人安排上。

    大到《繁星》抄襲風波,小到ceo余墨的私生活,能潑糞水的地方統統被他們扒出來造謠一遍。

    潮汐互娛向來把錢花在刀刃上,絕大部分資金都投入到游戲制作中,沒錢公關。

    但跟潮汐互娛利益綁定的虞氏可不會眼睜睜看著它被抹黑,它號稱北境必勝客的法務部立刻上線著手處理,他們的公關部也加班加點開始工作。

    而除了虞氏之外,江家也加入到這次反黑大軍里。

    他們家少爺確實沒嫁給余墨,但他家少爺現在是潮汐互娛副總裁!那潮汐互娛就跟江家休戚相關!他們不會再隔岸觀火!

    當天余墨也確實向她說得那樣,被海量工作所淹沒。

    在她演講過后,不少來參加展會的游戲廠商都向她發來邀約,希望能跟她深入探討游戲發展前景,以及未來合作。

    余墨在參加展會之前就有心儀對象。

    她很看好一家名氣不足但游戲質量極佳的游戲工作室,她玩過它家制作的soc游戲,如果可以的話她想給予投資。

    余墨跑去跟人談生意,回到酒店時已經凌晨2點,比她跟方清明說過的時間還要更遲。

    她進入房間時,里面漆黑一片。

    等到她將房卡插進電源卡槽里,房間內照明燈亮起,她驀地與坐在沙發上睜著一雙猩紅桃花眼死死盯著自己的虞錦硯對上視線。

    實不相瞞,這一刻冥場面送去恐怖電影里都不出戲。

    余墨嚇得打了個冷顫,音量拔到最高,“您大半夜不睡覺跑到我房間cos男鬼是為了什么!?”

    虞錦硯從沙發上起身一步步逼近余墨。

    他身上依舊穿著標準的西裝三件套,余墨甚至懷疑這貨從公司回來便直接坐在她房間里死守。

    待他與她近到呼吸都交融在一起,他才停下腳步。

    余墨不想跟他對視,于是將視線從他的臉上往下移動。

    可是她視線滑向他腰帶以下,她昨夜狠狠將他欺負到失禁的場景又從她腦子里蹦出來,于是她的視線又開始往上滑動到他的喉結。

    她看著他凸起的喉結,又想起來她在那里扣住項圈,拉著項圈狠狠搞他的場景。

    于是她的視線又再往上至他紅潤的唇瓣,她眼前又隱隱約約浮現出那里被粉紅色鏤空小球堵住,有透明的涎水從里面溢出的場面。

    余墨不敢再看他的身體,她將視線移動到他身后的虛空中。

    她不自在地問道,“你、你要做什么?”

    “不是我要做什么,是你要做什么。”虞錦硯一開口嗓音有一種被砂紙用力摧殘過的低沉沙啞,“昨天還在狠狠搞我,今天演講里說怕被我背叛、怕被我傷害、怕付出很多也依舊經營不好一段感情。”

    他說話時,余墨感覺到自己的羞恥心仿佛被他放在地上踩踏。

    她想跟他發火,可是她昨天都把他折騰得失禁,他的羞恥心更是被她踐踏了不知道多少次,她也不能太雙標。

    余墨不想跟他吵架,她只是冷靜地抬眼與他對視,“是,我說過我是膽小鬼,我害怕這些事情不是很正常嗎?”

    “我們結婚時,我的付出有經營好我們之間的感情嗎?”

    不用虞錦硯回答,余墨自問自答,“沒有。我的付出換來的只有你家人的輕蔑,以及你的惡語相向。”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害怕是很正常的情緒,你有什么好質疑的?”

    虞錦硯原本是來質問她的逃避,結果反而被她嗆得說不出話來。

    他想,如果他還有半分骨氣,他應該像從前一般據理力爭。

    可是他眼睛眨動間,眼淚就這樣不爭氣地從眼眶里啪嗒啪嗒地滾落下來。

    他抬手拽余墨的袖子,哽咽著與她商量道,“那你想怎么辦嘛。”

    余墨剛冒出來的一點火氣迅速被他的眼淚澆滅,她揮開虞錦硯的手,“我在跟你說正事,你別總在我面前裝可憐博同情。”

    虞錦硯的手被揮開了也不要緊,他又顫巍巍地摸她的衣角,“我以前確實做得不好,我現在都有在改正。你有什么新的不滿要對我說,我都改的……”

    虞錦硯要是跟以前一樣臭脾氣,站在這里跟她大吵特吵,余墨還可以大聲說出自己的不滿。

    他一邊哭一邊態度良好地祈求原諒,她根本無法狠下心來。

    余墨被他哭得恨不得給這個世界兩拳。

    她心里煩躁得很,到底是說出了一直以來的芥蒂,“你說你全都改了,那為什么我跟白舒瑤撕逼的時候,你站到虞琳瑯那邊去?”

    “為什么你不親自跟我解釋你的行為動機,而是讓你爸爸商懷瑾來跟我協商?”

    余墨的翻舊賬行為讓虞錦硯的哭聲停了一瞬,過載的大腦仔細思考一番才意識到她在說幾個月前的事情。

    虞錦硯見她沒有揮開自己的手,于是從她的衣擺又摸到她的袖口,“我當時在虞氏人微言輕,我如果不能討好媽咪成功上位,你、我、我爹地、我弟弟在虞卓璜手底下都沒有活路。”

    “我當時不敢面對姐姐,我怕姐姐怪我,所以我讓我爹地去。”

    余墨問,“那你因為這件事跟我道歉了嗎?”

    虞錦硯愣了一瞬,接著將手從她的袖口那里摸到她的手腕處,“我現在跟姐姐道歉,對不起。”

    他被余墨罵哭的同時心里又控制不住地高興,她因為這個事罵他肯定是在乎他,不然她為什么不罵別人?

    虞錦硯聰慧起來很擅長舉一反三。

    他模模糊糊摸到余墨在意的重點后,又主動與她解釋,“我那幾個月沒有聯系姐姐也是我當時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姐姐,我想要將虞氏內部處理好以后再聯系姐姐……”

    說到這里,虞錦硯握著余墨的手,引著它貼向自己滿是眼淚的臉蛋。

    他抽泣道,“而且當時姐姐你發消息說我惡心,警告我不要纏著你。我傷心欲絕快要碎了,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他見余墨不拒絕自己的貼貼,于是又上前一步去摟她的腰,他好大一只兔子賴在余墨身上委委屈屈。

    “對不起姐姐,我以后不會再這樣了。”虞錦硯眼淚沾濕余墨的肩膀,“以后姐姐嫌我惡心,我也纏著姐姐不分開。”

    余墨面無表情地糾正他離譜的腦回路,“你以后不能你媽說什么就是什么,涉及到我利益的事情也不能一個人做主,而是該及時跟我商量。”

    虞錦硯很上道,他很快明白余墨的意思,“嗯,我都聽姐姐的。我上次不該讓我爹地傳訊,而是該親自找姐姐說出我母親的無理取鬧,與姐姐一起商量對策。”

    他道歉完,反守為攻,“姐姐也要對我道歉,姐姐冷暴力我。”

    余墨見他從身上撕下來,眼神冷淡地睨著他,“若是我不道歉呢。”

    “不道歉就不道歉,”虞錦硯摟住她的腰再一次黏上來,“姐姐讓我抱抱就好,我能自己哄好自己。”

    余墨又一次將他從身上撕下來,質疑道,“你說得好像自己多委屈,我多不講道理一樣。”

    虞錦硯扁著嘴想要止住眼淚,但是偏偏淚水越流越多,他氣急敗壞地伸手要去摳自己的眼球,“我把它摳出來就不流淚了!”

    余墨將他的兩只手腕鎖到他身后去,并借著這個姿勢緊緊抱住他的腰。

    她說,“對不起。我做得也有問題。”

    她說,“我這個人有時確實蠻不講理。”

    她說,“以后不會再這樣了。我跟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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