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天漸漸涼了下來, 雨季如期而至,昨日的余溫早已轉冷。
何晏霆在院里里踱步,他一大早的便醒來, 脖頸處遏制不住的想要釋放香津, 尤其是他越來越靠近臧海清的時候,于是他早早醒來,在院里靜一下心。
臧海清醒來的時候便站起身,打開了小窗,窗外的涼氣沖淡了屋里昨日彌漫的香津。
小窗一打開,他便看見何晏霆立在院子里, 兩人眸子相對, 臧海清一想到昨日他們相擁而眠, 便覺得有些尷尬, 隨即紅了臉頰。
何晏霆朝著臧海清走來:“你剛醒么?”
臧海清頭低下:“嗯, 剛醒呢。”
何晏霆看著臧海清白凈的肌膚以及他那誘人的唇瓣,眼睛微微瞇起:“那么能睡,都日上三竿了。”
荷月端著面盆走來, 準備給臧海清擦洗:“公子有孕在身,嗜睡是正常的。”
何晏霆端過荷月手里的面盆:“給我, 都下去吧。”
荷月愣了一下便遞給了何晏霆,何晏霆拿著毛巾沾了水,又擰干了。明明天潢貴胄,手指尖尖上都是繭子,臧海清一想到這厚重繭子曾滑過他的肌膚, 便更不想抬頭。
何晏霆睨了臧海清一眼:“過來。”
臧海清捧著小肚子呆呆愣愣的看著何晏霆,何晏霆不滿的說:“你躲什么?”
他貴為皇子,都屈尊降貴的要為臧海清洗臉了他有什么不滿的。
山不來就我, 我就去就山,何晏霆拿著毛巾走過來,捏著臧海清小巧的下巴,迫使他揚起頭顱,臧海清不舒服的喊著:“疼。”
何晏霆看見他的眸光里全是躲閃的害怕,便更生氣了。
何晏霆攬著臧海清替他擦洗臉頰:“過來我看看。”
臧海清小心翼翼的把袖子拉的更低,何晏霆看見他的小動作,便拽著他的手腕,一看便看見手腕全紅了,都是摩挲后的紅痕:“怎么紅了?”
臧海清眼巴巴的看著他,無聲的譴責,嘴巴也微微撅起,何晏霆說:“我搓的?”
“怎么那么矯情,我明明那么輕。”
何晏霆便蹲下身子翻找著他的脂膏:“我給你擦藥。”
脂膏冰冰涼涼的,臧海清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在嫁過來之前,娘親曾經也給他很多瓶這樣的脂膏,還告訴了他這些脂膏的用處,聽得他面頰臊紅的。
何晏霆用手指抹了一點脂膏便涂在臧海清手腕的傷口處,臧海清疼得嘶叫:“唔。”
何晏霆蹙眉心想,這小家伙瓷娃娃一般碰不得,到處喊疼。
但他還是小心翼翼的輕輕的吹著臧海清手腕上的傷口:“疼嗎?”
“現在呢。”
臧海清老實的點頭:“有一點點呢。”
何晏霆嘴上不悅:“小東西,事兒還不少。”
心里卻想著,小家伙是吃什么長大的,這肌膚簡直羊脂玉一般滑膩。
口是心非第一人非他莫屬。
“哪有。”
何晏霆很討厭小家伙嘀嘀咕咕的,就兇他:“哼哼唧唧的干什么。”
臧海清被兇的一愣:“我沒干什么。”
暗九在外面輕輕叩門:“殿下時辰到了,馬車在外面備著。”
何晏霆對臧海清說:“我去宮里了,你在家待著,不許想著出去玩,要是讓我知道你又跑出去,小心我收拾你。”
臧海清心想這個人怎么還記得這檔子事兒呢,但還是乖巧的點頭:“唔,我知道了。”
何晏霆朝著臧海清招手:“過來。”
何晏霆隨即就低頭吻到了臧海清的唇瓣,臧海清迎合的抬起腦袋任由何晏霆親吻著他的臉頰,何晏霆被臧海清的乖巧取悅了。
他便摸了摸臧海清的腦袋:“乖乖的。”
日頭高照,驅散了烏云,霞彩透過薄薄的云霧照射在臧海清的身上,他白凈的肌膚尤其是他耳廓外的細小絨毛都被光照的透出一些粉嫩出來。
顯得更加可愛了。
何晏霆覺得小家伙真漂亮,他忍不住的多看了臧海清幾眼,才走出去坐上馬車,坐上馬車之后他咂咂味道才體會到那些個官僚們愛玩外面鶯鶯燕燕的快樂了,誰不喜歡漂亮的小雀兒呢?笨笨的,乖巧的,還漂亮極了。
給點寵愛,這些個小寵物們就能搖搖尾巴高興的跳起來。
臧海清還不知道何晏霆把他比做外面的鶯鶯燕燕,他只是捧著小肚子在庭院里散步,不堪折的枝葉稀里嘩啦的被風吹落,他小心翼翼的避著。
他月份越來越大,肚子也比尋常婦人的肚子大了許多,大夫說他不一定好生出來,需要多出來散散步。
王府比著宰相府簡直荒涼太多了,一看就是許久沒人住過的樣子,最近荷月還在忙著臧海清生產的事宜,臧海清便自己一人出來逛著。
剛逛到了后花園便聽見兩個侍衛在那里斗蛐蛐玩,其中一個碰著另一個人的手肘:“你說王府里的那個是真的嗎?”
另一個人暈頭暈腦的:“什么?”
那個人便小聲地說:“就是那個關押水牢的暗衛。”
“聽說之前還是暗衛排名之首呢,現在四肢的筋脈全都挑斷了。”
另一個恍然大悟:“暗五?”
“這可不興說啊,殿下最忌諱這個暗衛。”
那個人好奇的問:“為什么啊?”
“還不是因為五年前那次狩獵犯了大錯了。”
“不是皇上下令要處死嗎?”
另一個便制止他:“噓,別說了,這可是要殺頭的。”
“暗五”這個名諱對臧海清應該是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但是他卻覺得太熟悉了,像是有一個棒槌那樣敲擊著他的頭顱,讓他想起一些事情,可偏偏一想就頭疼的要命。
他索性不想了。
他繼續散步,整個王府的奴仆并不是很多,很多都是何晏霆從西北回來之后宗人府給派來的。
越走越遠,他一抬頭就看見數以百計的小兔子風箏被平鋪在地上,臧海清驚訝的說:“風箏!好多小兔子風箏!”
他邊走邊想蹲下身子撿起,但身子太重根本彎不下腰:“唔。”
他眼巴巴的看著小兔子風箏卻摸不到:“怎么那么多?”
他對面的那個人穿著黑色的錦袍,帶著遮面的薄紗,身上若隱若現的是紫蘇的味道,但仔細再聞,又肖似紫蘇卻比紫蘇更濃烈,更難以辨認。
臧海清仔細的又嗅了嗅,是白芨根,可替代白紫蘇,氣味也相似。
那人頓住手中的動作,他手里未做完的小兔子風箏掉落在地,臧海清走過去夸贊的說:“這個是你一個人做的嗎?”
那人顫了一下:“你…”
臧海清眼睛大大的,他微微眨著:“嗯?”
“你…”
臧海清心想這個人是不是有些害怕生人,便安撫著說:“別怕!別怕!我是你們殿下新娶的王妃。”
那人啞然:“王妃?”
數以百計的小兔子風箏被風吹著像極了要隨風飄揚:“所以那天吹鑼打鼓是為了迎娶你?”
“嗯。”
臧海清目光炯炯,他喜歡極了小兔子風箏,可偏偏之前他大哥送他的那個被成渝奪走:“這些都是你做的嗎?”
那人不動聲色的撿起一個小兔子風箏遞到臧海清面前:“你…喜歡嗎…”
臧海清用力的點頭:“喜歡。”
“可以送給我一個嗎?”
那人笑了笑,雖然帶著面紗臧海清看不清他的唇角,但能聽出他聲音里的笑意:“好。”
臧海清歡喜的拿著那個風箏,愛不釋手的舉起來,陽光透過千千層層云霧,他睫毛微閃,酒窩也若隱若現,漂亮讓人移不開眼睛:“你,你叫什么?”
那人看他看的呆愣了:“暗五。”
臧海清想起來了剛才那兩人的對話:“暗五?”
那人微微激動,他手指有些發顫:“你記得我?”
臧海清搖搖頭:“外面的奴仆在說你被挑斷手筋腳筋了,可你明明完好無損。”
臧海清好奇的盯著暗五的手腕:“手給我看看好么?”
暗五興許許久沒有和人接觸過了,他微微抬起手,他白的驚人,幾乎是慘白了,他也消瘦至極,臧海清認真的看著:“唔。”
“原來是他們說錯了。”
手腕上沒有任何經脈斷裂的跡象。
暗五聲音其實是清潤的,如山間的風般出來:“不是,他們說對了,我的筋脈是斷的。”
“可是看不出來。”
暗五一直看著臧海清:“后來…后來…好了…”
臧海清驚訝:“傷的那么重都好了呀?”
臧海清想了想又說:“我也想我的傷快點好。”
暗五明顯有些關心的說:“公子,公子傷到哪里了?”
“這里。”,臧海清指著自己的小腦袋瓜,“腦袋。”
暗五說:“怎么傷到的,還記得嗎?”
臧海清搖搖腦袋:“不記得了。”
“我失憶了,什么都不記得。”
暗五若有所思的說:“原來是失憶了嗎?”
暗五輕輕的笑了笑,被臧海清捕捉到了。
臧海清問他:“你怎么笑了?”
暗五抬頭直視著天邊的霞彩,臧海清驀地覺得暗五有些孤單,像極了深灘古井不起波瀾,暗五笑著說:“我以為我是被人刻意忘記的,原來并不是。”
臧海清睜大眼睛:“有些聽不懂。”
暗五并沒有回答他,他蹲下身子一直挑挑選選滿地的小兔子封箏,直到他找到最好的撿起來遞給臧海清:“給,這個小兔子風箏給公子。”
這個小兔子風箏比之其他的更漂亮,臧海清高興的說:“好漂亮的小兔子風箏。”
暗七、暗九的聲音沖遠處傳來,臧海清扭頭看過去,便看見遠處的何晏霆,一身紫色錦袍,英俊極了。
臧海清有些緊張的說:“是他。”
臧海清便躲在了一塊兒木板之后。
暗五看見臧海清捧著小肚子,一個小孕夫緊張的蹲下身子躲著:“公子你在做什么?”
臧海清小聲的指了指正從遠處走來的何晏霆:“他來了,他不讓我亂跑的,會兇我,我躲躲。”
“噓。”
暗五眸子暗了暗,他余光瞥見臧海清脖頸上的紅痕,眸子便更沉了,如寒夜深譚。
遠處的何晏霆走來,暗七和暗九沒有跟著進來,在外面守著門。
何晏霆看著暗五:“你在這還挺逍遙自在。”
他緩緩的說:“邊境胡人來犯,圣上旨意下來了,派我去邊境平亂,明日就走。”
暗五并未理他,只是手上一直在做著風箏,何晏霆便自顧自的說著:“老四的手越伸越長,老三老五也不安分、明爭暗斗的,你在京城里不安全。”
何晏霆皺著眉,他踩在了一只風箏上:“明日隨我去邊境。”
暗五這才抬頭,薄紗遮面,只有何晏霆知道面紗下的臉有何等的驚人。
暗五看著何晏霆,何晏霆說:“我記得你的筋脈斷了,舌頭可沒斷。”
“暗五。”
暗五這才說了一句:“好。”
何晏霆愣愣的抬了腳,不再踩在風箏上:“你…”
五年了,難道真的會讓人轉了性子嗎?
何晏霆緩了半刻便說:“罷了,你收拾收拾上路。”
待何晏霆走后,臧海清才小心翼翼的爬了出來,小肚子顫了又顫,暗五的眸子也越來越深。
臧海清擦著頭上細密的汗珠:“唔,可憋死我了。”
暗五問他:“你那么怕他?”
臧海清點頭:“怕的,他不喜歡我,對我很兇。”
“他當你的主人,你是不是也不喜歡他?”
暗五明顯不喜歡這個稱呼:“主人?”
臧海清又問:“你不是他的暗衛嗎?”
“嗯。”
“不喜歡。”
臧海清抱著小兔子風箏,歡喜的對暗五說:“謝謝你的小兔子風箏,我要走了,晚了他興許又要兇我了。”
“好…”
日落時,風又起,臧海清小心翼翼的藏小兔子風箏,捧著肚子生怕傷到寶寶。
何晏霆剛從暗五那處回來,滿處都找不到臧海清,他倒是又想著小家伙會不會又跑出去了,正想著,就看見臧海清跪在地上,撅著屁股,捧著肚子,把東西藏在床底下:“唔。”
何晏霆慢慢靠近,小聲地問:“你在做什么?”
臧海清正忙著呢,還以為是哪個奴仆,便說:“噓。藏起來…”
何晏霆勾起唇角:“藏什么呢?”
臧海清這才反應過來,便說:“唔,怎么是你?”
何晏霆堵住臧海清的去路:“為什么不能是我?”
他看向臧海清掩蓋的地方:“藏什么?給我。”
臧海清看何晏霆這個樣子,不給他的話會被兇的,他便拿出來給何晏霆看了,是一只可愛的小兔子風箏。
何晏霆蹙眉:“誰給你的?”
臧海清害怕何晏霆知道他跑去后花園,還見到了暗五會生氣,便說:“撿,撿的。”
何晏霆勾起臧海清的下巴:“怕我干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
“從早上開始就一直怕我。”
何晏霆又蹭了蹭臧海清的鼻尖,臧海清聞到了好聞的香津:“唔。”
“明日我就要走了。”
“去打仗了。”
臧海清拽著何晏霆的衣袖:“你會帶我走嗎?”
何晏霆看著臧海清的肚子:“不會。”
臧海清月份越來越大,真隨軍了不一定會出什么意外,就是他生產的時候陪不了他了,也不知道小家伙會不會怕:“你在這里安心養胎,生孩子,把身體養好。”
“生完這個,我要讓你給我生個七個八個的。”
若是他倆的孩子,要是像臧海清的話,一定會是個漂亮的孩子,他要帶著他出征,要是個女孩子,就要拼命爭頭銜,給女兒博個親封的郡主當當。
何晏霆又盯著臧海清:“還有,我不在的時候,你不許跑出去找那個孔笙。”
臧海清撅著嘴:“吃東西也不可以嗎?”
“想吃什么,讓小廚房給你做。”
月色寂寥又朦朧,何晏霆想了想:“算了,我讓暗七留下盯著你,省的你又出去招惹男人。”
何晏霆第二日就走了,何晏霆不讓臧海清去送,臧海清不知道從哪里折來的柳偷偷的放進了何晏霆的行囊中,長堤折柳寄情,小家伙懂得還挺多,何晏霆笑著當做不知道那樣。
還真的有些舍不得小家伙,他行軍路上不停的張望,但是絲毫沒看見臧海清的影子,小家伙還挺聽話,不讓他來送別,他真的就不來了。
臧海清的確沒去送別,他帶著荷月踱步到東街集市,集市上琳瑯滿目,臧海清在馬市上待了一大上午了。
他和一個賣馬的商人面對面,大眼對著小眼,直到商人開口:“公子,你在這蹲了半晌午了,這馬車真不外賃了,城內能跑跑,城外你看我這馬,瘦的能跑那么遠嗎?”
臧海清捧著肚子,摸了摸荷包:“買下要多少銀子?”
那個商人開口就說:“五十兩。”
臧海清捏緊小荷包:“五十兩?太貴了,你剛才還說你的馬匹瘦呢。必須便宜一些。”
商人繼續忽悠著:“雖然瘦,但還是能跑啊。”
臧海清握緊小拳頭:“你這完全是以彼之矛攻其盾,矛盾極了。”
氣哼哼的說:“我不買了。”
眼瞅著大魚要走,商人就攔著:“哎哎哎,公子別生氣,這樣吧,二十兩怎么樣?便宜吧?”
臧海清點了點頭:“可以的,給。”
“公子小小年紀倒挺會砍價。”
臧海清看著肚子:“需要省呢。”
商人好奇著:“你這大著肚子,眼瞅著都快生了,怎么還準備遠行呢?”
臧海清盯著何晏霆西行的方向:“找丈夫。”
商人走南闖北,什么都見過,也心想著眼前這個肯定是個被拋棄要去尋夫的小嬌妻:“丈夫不要你了?”
臧海清摸了摸馬兒的毛:“算是吧。”
商人不忿道:“月份越大,香津越需要,他怎么在這個時候拋棄你呢?真是過分。”
臧海清說:“習慣了。”
他和荷月又賃了一個馬夫,出了一百兩,他也不知道價格高還是低,就是想趕緊去邊境處見到孩子他爹,沒有香津的日子簡直要了他的命,他的小腿腫的下不了地,一到后面越來越想吐,要么嗜睡不醒,要么成宿失眠。
不到半個月,幾乎瘦了脫了形,邊境不安定,他走到半路上也出了事兒,不但沒找到何晏霆的軍隊,反而被流匪扣在了一個村子里。
村莊遭到了大規模的屠殺,荷月捂著臧海清的嘴躲在米缸里,臧海清受不得驚嚇,眼睛睜的大大的,荷月年紀也不大,小姑娘嚇得也發抖。
突然米缸被揭開,幾個壯漢出現在面前,一個比一個健壯,臧海清和荷月嚇的瑟瑟發抖。
立刻就有人喊著:“這有個天坤!天坤!”
說著就把臧海清扯出來:“還大著肚子呢,長的真漂亮,嬌滴滴的。”
臧海清被扯的踉蹌,腳步不穩,他還是扶著肚子,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那些個兵痞子說:“這玩起來也太過癮了吧。”
有人發現了荷月,便大喊:“還有個姑娘,老子好久沒見過姑娘了。”
臧海清的衣服被人撕扯著,他拼命的掙扎:“救命!救命!”
兵痞子們笑著拍在他的腦袋上:“叫什么叫?叫破天也沒人救你。”
鄒駱隨著殿下出來平流寇,流寇這些日子一直屠殺邊境的村莊,剛剛得到消息說流寇又占了這片莊子,何晏霆便派他們過來解救百姓。
誰知趕走了流寇,這些個兵痞子們反倒如狼似虎了:“你們大白天干什么呢?殿下還在軍營里呢,你們就準備白日宣淫了?”
其中一個指著臧海清,臧海清小臉臟臟的,眼眶紅著,看起來像極了可憐巴巴的小狗:“忍不住啊,都素那么久了,再說了你看看這個小哥兒長的漂不漂亮?”
鄒駱也覺得這個小哥兒漂亮,是脫了俗一樣的漂亮:“再漂亮也不能白天亂來啊?”
何晏霆剛到了邊境,又鬧起了流寇,幾乎幾日沒合過眼,前面那些個兵痞子在那鬧著,一般他的兵拿些米面什么的,他不會管的,只要不強搶民女。
何晏霆蹙眉看著遠處,問著身旁的吳泰:“那邊鬧騰什么呢?”
吳泰打量幾下便了然:“小打小鬧,估計將士們素久了,想嘗嘗鮮。”
何晏霆皺著眉頭:“胡鬧什么。”
兵痞子們看見何晏霆,便小聲商量著:“要不要讓殿下先試試滋味?是個天坤小哥兒。”
鄒駱冷看著這些兵痞子們:“你也跟著亂來什么?”
何晏霆只是掃了一眼他們,理都沒理。
兵痞子們說:“就說殿下才不會愿意玩,他嫌臟。”
臧海清被綁了起來,他害怕的顫抖:“唔,救命,救命。”
那些個壯漢說:“哭什么哭,我們哥幾個不會虧待你。”
還有盯著他的肚子說:“這小肚子溜圓溜圓的。”
調戲的說:“是兒是女?”
又捏著臧海清的下巴:“你都破了身了,裝什么清純?”
臧海清幾乎是嘶吼著:“救我。”
何晏霆剛在那看著地圖,就聽見這凄厲的慘叫,他煩躁的拉開衣領,這些個兵痞子們有完沒完,強搶民女的事兒干的那么順手。
何晏霆邊走邊說:“大白天的,他們到底要干什么?想玩就晚上玩。”
吳泰看見何晏霆那么生氣也不敢勸。
何晏霆一推開門,那些個壯漢立刻恭敬起來:“殿下…”
還有不怕死的說:“一起?”
臧海清的聲音往何晏霆的耳朵里鉆:“嗚嗚嗚…”
何晏霆頭嗡嗡的響,他大步向前,推開了那些個兵痞子,看見臧海清縮成小小的一團,瘦了幾乎脫了形,肚子圓了又圓,眼眶微微紅,鼻尖微微臟,眸光對著何晏霆,眼里全都是委屈與可憐,像極了失去主人愛護的小狗。
何晏霆腦袋轟然炸裂,他幾乎是嘶吼著:“滾,都給我滾。”
那些個兵痞子誰也沒見過這樣怒發沖冠的何晏霆,便嚇的趕緊出去了,何晏霆走上前脫去自己的披風蓋在臧海清身上。
臧海清撲進何晏霆的懷里,小聲地嗚咽著:“我怕…”
何晏霆也攬著臧海清:“給我個解釋,你為什么會出現。”
臧海清抖的厲害,他興許是害怕的緊了,何晏霆挑眉:“不說?”
他怎么會在流寇所占的村莊里,若是剛才他沒走過來,那后果何晏霆根本不敢想。
何晏霆氣極狠狠地捏著臧海清的下頜骨:“說不說?”
“唔。”
臧海清嚇的沒有半分力氣:“疼。”
何晏霆怒火攻心:“你還知道疼?”
捏的更加緊了,疼得臧海清眼淚掉的更兇了:“疼疼疼。”
何晏霆挑眉挑釁:“說。”
“解釋。”
臧海清抱著何晏霆的脖頸:“我快生產了,不能沒有你的香津。”
“我把你的衣服都穿在身上,可是一點點香津根本不能讓我不疼。”
何晏霆這才看見何晏霆穿的是他的黑色錦袍,心里驀地疼了一下。
臧海清嬌嬌的看著何晏霆,眼淚一顆接著一顆掉落:“殿下,我想你了。”
何晏霆覺得腦袋里有一根線崩裂:“媽的,壞種。”
何晏霆吻著臧海清的額頭:“唔。”
“害怕的極了嗎?”
臧海清點頭:“嗯。”
何晏霆發了狠的吻著他的臉頰每一處:“不夠。”
“唔。”
推開臧海清,何晏霆捏著臧海清的下巴,迫使臧海清抬頭:“記住了嗎?”
青天白日,香津交織,發了狠的折騰起了他的小嬌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