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間小窗被支起,風微微起,門外有人走來,何晏霆抬起眸子便看見宰輔大人臧刻斌站在門外,常年位高權重帶來的威壓依然給人一種不可小覷之感。
何晏霆朝他笑了笑:“宰輔大人。”
臧刻斌作揖:“二殿下。”
何晏霆打量起臧刻斌:“宰輔大人前來所為何事?”
他抬手將小窗落下,擋住了風起:“朝堂之中凡是有些權勢的都恨不得避開本王走路。”
他拾子放在棋盤上:“不會是來看本王下棋的吧?”
臧刻斌聲音低沉,他向來不和各位皇子深交,何晏霆也很少有機會能和臧刻斌面對面,離得那么近:“二殿下,老夫這次不是作為宰輔來的,是作為清兒的父親來的。”
何晏霆眼睛微微瞇起:“哦?”
臧暨笙走到何晏霆身旁,執著白子便放在了堵截何晏霆的位置,堵了何晏霆的后路。
何晏霆執子深思,便聽見臧刻斌說:“落子無悔。”
臧刻斌和何晏霆對視,眼睛里帶著一絲慍怒,但常年君臣之道,讓他幾乎不顯露出來:“大街小巷的童謠,二殿下可有耳聞?”
何晏霆仔細看著棋勢:“略有耳聞。”
想來想去都破不了臧刻斌的棋局,只一子落下,便放的妙極了:“宰輔大人棋高一著,佩服。”
臧刻斌不緩不急的說:“他自幼和旁人不同,聰穎伶俐極了,十五歲就中了秀才,若不是出了一個意外,他下一年定是翰林苑學生的。”
何晏霆淡淡的掃了臧刻斌一眼:“清兒年少時就名動京城,我也曾聽聞過。”
臧刻斌抬起眼便緊緊的盯著何晏霆看著:“老夫曾想著清兒若真的不能像從前一樣,便任由他在府中罷了,我和他大哥不會虧待他的。”
聲音越來越低:“但是,他的肚子越來越大,我宰輔家定然養的起一個孩子,可是這個孩子無名無份,以后都無法考取功名。”
何晏霆蹙眉:“宰輔大人的意思是?”
他拿著棋子不停的敲打棋桌,面帶著慍怒:“孩子我必須認下?”
前又臧暨笙指責他,現下又有臧刻斌親自出面,便淡淡的說:“哪怕不是我的?”
臧刻斌幾乎是盛怒難以自持:“二殿下何出此言?孩子怎么會不是你的?”
何晏霆冷笑一聲:“宰輔大人,流言蜚語滿天飛,難道我一個個的都要認下么?”
“二殿下…”
何晏霆看著臧刻斌盛怒的臉頰,便悠悠的說:“娶他當王妃?那宰輔在朝中的平衡之勢就會被打破,你們臧家就算是摻和進了奪嫡之局。你有沒有想過臧暨笙以后在朝堂上會更舉步維艱,他年紀輕輕又頗有戰績,功勛著目,又和我素來親近,若是清兒嫁過來,因為清兒的姻親緣故,宰輔大人和阿笙也會被圣上歸為本王這一邊。”
何晏霆掃亂了整盤棋局:“局勢太混濁了,宰輔大人不該摻和進來,濁了爾等文人傲骨。”
臧刻斌立在他的面前,自始至終文人傲骨讓他不肯露出半點下風,他一字一句的說:“不是沒想過,老夫乃先帝傾點的狀元,一直侍讀于當今圣上左右,矜矜業業全為國之大業,死后若得了一個諫臣之名也是遂了夙愿,只忠于當今圣上,不會摻合進奪嫡局勢之中。”
何晏霆勾唇笑著:“宰輔大人錚錚傲骨,本王佩服,但有些時候,宰輔大人不要太過于文人血性了,這宮闈之中勾心斗角,骯臟不堪,恐怕比宰輔大人想象的還要可怕的不止一星半點。”
“一切都沒那么簡單。”
何晏霆淡淡的說:“宰輔大人先回去吧…”
臧刻斌握緊拳頭:“可…”
隨后看見了何晏霆依舊那幅漫不經心的樣子,便沉聲說:“是。”
臧暨笙一從軍營督兵回來,便來了何晏霆處,一進門看見自家老爹,說了句:“父親,你怎么來了?”
臧刻斌沒看他,只是對著何晏霆作揖:“閣中事務繁忙,臣就先告退了。”
何晏霆站起身,對著臧暨笙說:“阿笙,你來了。”
臧暨笙冷冷的看著何晏霆:“父親來找你,是不是清兒的事兒?”
何晏霆慢慢的走近臧暨笙:“阿笙,這些年的心意,你到底看明白了嗎?”
風敲打小窗,略顯嘈雜,何晏霆說:“五年前是你在狩獵場上救了我,身負重傷,三天三日才醒來。我落魄去了西北,你隨后就跟過去了,五年來我們同吃同住,出生入死,哪一次我不是用命護著你?”
“我喜歡你。”
他緊緊的盯著臧暨笙:“可你為什么看不見呢?”
臧暨笙轉身就甩了何晏霆一個巴掌,將何晏霆打的口角出了血:“唔。”
臧暨笙緊緊的看著何晏霆:“不許再說了。”
他咬著牙:“趁我還把你當兄弟。這些話給我咽到肚子里去。”
“以后就當我沒你這個兄弟。”
臧暨笙冷笑一聲,便看著何晏霆:“五年前不是我救的你,是誤會一場,那日人多嘈雜,具體的我并不知曉,我是去找清兒誤入了林子,被人暗算暈了過去,我從始至終都沒有見到你,更不要說是我救了你了。”
何晏霆細長的眼尾微微勾起,他爭睜開眼眸,不可置信的說:“怎么可能?”
他緊緊的拽著臧暨笙的衣領:“那不是你,還能是誰?”
臧暨笙也不甘示弱的握著他的脖頸:“何晏霆,這么多年,出生入死無數次,我從來沒求過你什么。”
“阿笙。”
臧暨笙啞聲:“好好對清兒。”
何晏霆看著臧暨笙,眸光閃爍若深夜篝火攢動:“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聲音也越來嘶啞:“要我娶他?”
臧暨笙點頭:“嗯。”
“那我答應你。”
臧暨笙推開何晏霆,朝著何晏霆作揖:“殿下,臣告退。”
他們終究生分了。
何晏霆喊了一句:“阿笙。”
無人理應了。
臧海清清晨醒來時屋子里早已空無一人,只有濃郁的香津讓他知道他昨日汲取了多少的香津。
暗七將他送回的時候,他看見他大哥正背著手站立在他的屋子前,帶著些微的尷尬,臧海清便喊了句:“大哥?”
臧暨笙聞到臧海清身上的何晏霆的香津的時候,心里五味雜陳,他小心翼翼的問:“你,你有沒有好一點?”
臧海清眼睛明亮,乖巧的說:“好一些了。”
臧暨笙等了半晌才說:“已經商量好了。”
臧海清杏眼微閃:“商量什么?”
荷月插話道:“少爺和現在的婚事。”
幾乎臧暨笙一回來就讓人著手婚事的籌備了,臧海清作為天坤,是朝堂上各位矜貴們都想結親的不二人選,在未出意外之前,臧家就早早的給他備下厚重的嫁妝。
臧海清睜大眼睛:“啊?”
“可是…”
臧暨笙揉著臧海清的腦袋:“沒有可是…”
隨后將臧海清摟進懷里:“大哥不會讓任何人委屈清兒的。”
何晏霆果真應了臧暨笙說的,早早的便去皇帝面前求了這道旨意,圣旨一下,謠言瞬間平息,婚事也早早的議起。
待到大嫁之日時,華榕郡主幾乎是哭著將臧海清送出門的,臧刻斌也站在大門口看著迎親車隊良久才轉過身,臧暨笙更不用說了,幾乎是跟了全程,生怕馬車顛簸了,禮炮鳴的太響了,動了臧海清的胎氣。
臧海清坐在馬車里悶的要掀開蓋頭,荷月看見之后立刻制止:“少爺,不可以掀紅蓋頭的。”
臧海清疑惑的問:“為什么?”
荷月告訴臧海清:“只有王爺可以掀開,他不掀的話,誰也不能掀開。”
臧海清郁悶的說:“唔,可我會被悶死的。”
荷月看見臧海清確實是不舒服極了,便心疼的說:“那少爺小心點,別被人看到了。”
臧海清立刻掀開蓋頭:“好。”
他送進洞房之后便一直揉著肚子,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好餓。”
臧海清對著身旁的荷月說:“荷月姐姐,我好餓啊,為什么一點點東西都沒得吃?”
荷月好生勸著:“不可以吃的,新娘子不可以吃。”
臧海清指著肚子,委屈巴巴的說:“新娘子不可以吃,那寶寶可以吃嗎?”
荷月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東西遞給臧海清:“興許可以吧。”
臧海清張嘴就咬下去,吞進肚子里:“這是什么?”
“蓮子。”
苦味在口腔里蔓延:“唔,好苦。”
“那這個。”
臧海清咽了下去,酸酸的味道讓他更餓了:“唔,葡萄,好吃。”
門外的人喊了一句:“殿下來了。”
荷月便蹲下身子,臧海清有些不知所措的站了起來:“見過殿下。”
何晏霆走進來之后,便看見蓋著紅蓋頭的臧海清挺著大肚子立在那里:“下去吧。”
“唔。”
何晏霆坐的離臧海清特別遠,臧海清被紅蓋頭悶的難受。
他忍了一會兒,是在是太熱了便說:“你不打算掀開我蓋頭嗎?”
何晏霆掃了他一眼:“你可以自己掀開。”
臧海清搓著手指,緊張的說:“可是荷月說只能你來掀開。”
何晏霆走過去不帶一絲溫柔的掀開臧海清的紅蓋頭:“唔。”
臧海清秋水瀲滟的眸子微微閃著,蜜一樣的紅唇勾人犯錯,何晏霆猛地看見臧海清這張乖巧又誘人的臉,便有些驚艷到,他轉過身說:“閉上眼。”
臧海清疑惑:“嗯?為什么?”
臧海清有著和臧暨笙一模一樣的眼睛,便說:“不想看到你的眼睛。”
他在和自己置氣,他和臧暨笙生分了,臧家又送來這個懷著別人孩子的臧海清,他總覺得心里憋屈。
臧海清緊跟著問:“我的眼睛不好看么?”
何晏霆沉聲:“不好看。”
臧海清聽見之后便不再說話了,神色如受傷的小獸一般,何晏霆說:“暑熱,你這里太悶了,本王睡在偏殿。”
何晏霆站起身準備走的時候又回過頭看著臧海清:“那什么…”
臧海清不情不愿的抬起眸子:“嗯?”
何晏霆沉聲:“你半夜想貼貼會偷偷跑去我屋子里么?”
臧海清搖搖頭:“不會。”
他戳戳肚子,就算寶寶想要,他也不會去找何晏霆了,說他不好看,真是太過分了,哼。
何晏霆卻有些落寞,但隨即被他掩蓋住了:“哦。”
“不會就好。”
臧海清認床,他躺在王府的新床上幾乎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早早的便起了床。
一坐起來就伸了個懶腰:“唔。”
荷月聽見聲音之后便推門進來:“公子,你今日怎么起那么早啊?”
荷月好奇的問:“昨晚,昨晚不累嗎?”
臧海清睜開大大的眼睛:“累什么?我很早就睡覺了。”
荷月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臧海清覺得他一出屋子,整個王府的人都去好奇的盯著他看,尤其是他的肚子,盯得他渾身不自在。
臧海清抬眼看了看天氣,清風朗朗:“天氣那么好,我們去畫舫好不好?我要挑幾枝豬鬃毛筆來畫玉盤底。”
荷月便說:“好。”
他月份大了許多,肚子隆起的弧度越來越大,他走路都需要荷月攙扶,剛進畫舫,便聽見有聲音傳來:“公子,您的帕子掉了。”
臧海清轉身便看見孔笙走來,他真是俊逸極了,尤其是眉眼如宸星:“謝謝呀。”
孔笙看了看臧海清:“公子來買些什么?我可以給您介紹。”
“想買豬鬃毛筆來畫畫。”
孔笙領著臧海清去了一旁擺放毛筆的地方:“畫什么?”
“玉葡萄的底盤。”
孔笙笑著說:“公子也喜歡玉葡萄?”
“喜歡的。”
臧海清看著滿墻的玉葡萄仿畫:“你們家這幾幅畫其實仿的挺像的,就是顏色沒有太正,若是正一些便會好看許多。”
孔笙笑意更深了:“公子小小年紀,怎么會有如此這般見解?我這里還有一幅沒上色的畫,公子要不要試試?”
“那我試試吧。”
臧海清伸出藕段般手腕握著毛筆,小心翼翼的勾勒著,孔笙看著臧海清:“公子手腕怎么那么好看?”
臧海清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將手腕藏起來:“這有什么好看的?”
孔笙看臧海清不禁玩笑,便眼眸落在臧海清的畫上:“公子畫的真好。”
“哪里哪里。”
臧海清肚子不合時宜的響了一下,“咕嚕咕嚕。”
臧海清有些尷尬的看了孔笙一眼,便低下頭紅了臉,孔笙輕輕的對他說:“公子懷有身孕,饑餓是常有的事兒,不如我請公子吃碗牛肉面?”
臧海清問:“這里有嗎?”
“我來給公子做。”
孔笙轉身去了廚房,半晌拿出一團面團說:“公子試過拉面嗎?”
臧海清乖巧的搖頭:“沒有。”
孔笙晃晃面團:“公子想試試嗎?”
臧海清緊張的搓著手指,目光卻滿懷著期待:“我可以嗎?”
孔笙朝他伸出手:“我來教你。”
“唔。”
孔笙站在他的身后,勾著他的手腕,幾乎是手把手教著:“公子學的好快。”
臧海清滿心都在自己拉成的拉面上:“哇,真的可以拉成呀。”
孔笙點點頭,給他煮了一碗面。
清湯面卻澆了臧海清最愛的酸湯汁,孔笙托著腮打量著大口大口吃著的臧海清:“好吃嗎?”
臧海清吃的腮幫子鼓鼓的:“好好吃。”
突然之間孔笙喊了一句:“慢著公子。”
“嗯,怎么了?”
孔笙拿出帕子輕輕的替他擦著鼻尖:“唔。”
臧海清呆愣愣的看著孔笙,孔笙才輕輕的說了一句:“落了面粉。”
“擦去了。”
兩人對視著,孔笙的眸子越來越深:“公子的眼睛真好看,像星子一樣。”
臧海清抬眼:“真的嗎?”
隨即便低下了頭:“可是他說我眼睛不好看。”
孔笙蹙眉問著:“他?”
“他對你不好么?”
臧海清想了想:“不好,有時候對我很好,但是最近對我很兇。”
孔笙神色越來越凝重:“這樣啊。”
臧海清卻沒在意,他大口大口的喝著湯:“唔,好好喝。”
吃的極其滿足的臧海清買了一大堆毛筆就準備離開了,孔笙對他說:“公子常來,我下次還做給你吃。”
臧海清眼睛明亮,笑意深深:“那我一定要常來。”
“好。”
等到臧海清回到王府的時候,已經夜半了,他一進偏殿,便看見燭光突然被點燃,何晏霆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
臧海清突然看見何晏霆便嚇了一跳:“你,你回來了?”
殿內還有一些奴仆,何晏霆說:“都退下吧。”
臧海清也跟著轉身準備離開,就聽見何晏霆說:“我讓你走了嗎?”
“回來。”
何晏霆湊近他的一旁嗅了嗅:“男人的味兒。”
便蹙眉看著臧海清:“你見誰了?”
臧海清乖巧的說:“去了畫舫,吃了面,還學會了扯面?”
何晏霆驚訝的說:“你在畫舫學扯面?”
“誰教你的?”
臧海清捧著肚子:“孔老板。”
“孔笙?”
臧海清乖巧的點頭:“嗯。”
小肚子也動了動,臧海清揉著小肚子:“寶寶也覺得很好吃。”
何晏霆便探究的捏著他的下巴,臧海清疼得嘶了一聲:“唔,好疼。”
其實成禮之后何晏霆也一直煩躁不堪,他幾乎一個人待了一天,才稍稍想開,他想著既然和臧海清結親了,就算現在肚子里的不是他的,以后小家伙再給他生幾個小寶寶,他還是愿意和臧海清好好過的。
沒想到今天他在偏殿等了臧海清一天都沒見他的身影,一回來就帶著濃郁的檀木香,他便惱怒了:“寶寶也覺得他的香津好聞么?帶著他的味道就回來了。”
他狠狠地說:“之前你和誰亂搞,我不追究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也認下了。以后老老實實的不要和旁的男子糾纏不清,你成婚了知道么?你是本王的王妃了。”
臧海清也很委屈:“我只是去吃碗拉面,買點豬鬃毛筆。”
“然后呢?”
臧海清說:“然后就回來了。”
何晏霆松開手,打量著臧海清,過了片刻才說:“好難聞的味道,脫掉衣服。”
臧海清乖巧的脫掉了外套,何晏霆不滿的說:“還脫。”
臧海清脫的只剩下褻褲:“不夠,繼續脫。”
臧海清委屈的撅嘴,何晏霆繼續說:“脫干凈了才能進屋。”
臧海清脫的全身光著,何晏霆才滿意的看著他白凈的肌膚說:“這下可以了么?”
“進來。”
臧海清一進來便被何晏霆拉著去了溫泉處,他的手腕被何晏霆握的生疼。
何晏霆將他推進溫泉里,狠狠地說:“洗洗你一身的臭男人味兒。”
何晏霆說:“手給我。”
臧海清乖巧的把手伸過去,何晏霆握著就使勁拿著艾葉搓著,臧海清疼得喊著:“搓紅了。”
何晏霆才放松一點手勁兒,臧海清小聲地呼著自己的手腕:“唔,疼的。”
何晏霆看了一眼臧海清:“再有其他男人身上的味道,就不要進王府的門。”
臧海清委屈的撅著嘴,大著肚子在水里可憐的像只狗一樣的看著何晏霆。
何晏霆便緩了緩說:“坐上去,腿翹起來。”
臧海清又坐在臺上,將兩只腿伸在何晏霆的大腿上,何晏霆繼續用艾葉搓著他的腿。
臧海清小聲問道:“還搓啊?”
“唔。”
何晏霆幫他洗腳踝的時候,不小心撓到了臧海清的腳心,臧海清便輕輕的笑了笑:“哈哈哈,你怎么撓我腳心?”
小狗一樣的小聲,可愛極了,但是何晏霆還是忍著繃著臉:“笑什么笑?”
他要給他一個教訓,讓他以后不要招惹旁的男人,他愿意好好的和他過日子。
何晏霆口是心非的說:“臟透了。”
臧海清撇過臉:“唔,怪人,壞人,又兇我。”
何晏霆將他小臉扭過來:“嘀咕什么呢?”
何晏霆說:“以后不許出去吃東西。”
“為什么?”
何晏霆說:“臟。”
“出門要提前告訴我。”
何晏霆裝作認真的說:“外面有人拐子,會把你拐走。”
臧海清撇撇嘴:“我又不是傻的。”
“你也沒多精明。”
臧海清氣呼呼的:“哼。”
何晏霆覺得臧海清臉上肉嘟嘟的便捏了捏:“人拐子就喜歡你這肉嘟嘟的樣子,看著喜慶。”
“喜慶能當飯吃嗎?”
何晏霆摸了摸臧海清隆起的肚子:“他們拐你回去生小孩兒。”
臧海清睜大眼睛:“真的假的?”
“那不和小母豬一樣只能生崽崽了?”
何晏霆點頭:“對。”
他很滿意臧海清害怕了:“咳咳,所以你去哪要提前告訴我。”
臧海清被何晏霆洗個干干凈凈,他小心翼翼的穿上衣服:“哦。”
轉身就準備離開了:“你去哪?”
臧海清疑惑的說:“在家里去哪也要提前告訴你嗎?”
何晏霆口氣強硬:“當然。”
臧海清嘆口氣,明明小家伙樣子還學作成熟模樣,可愛極了:“去睡覺呢。”
“那么早?”
何晏霆說:“今晚和我一起睡。”
“嗯?你不是不愿意和我一起睡嗎?”
何晏霆繼續狠狠地說:“今晚和我一起,省的你又去想其他男人。”
“哦。”
何晏霆一個橫抱就把臧海清抱在懷里,將他放在偏殿床上,臧海清卻縮在一團,何晏霆伸過手:“過來,慢吞吞的。”
何晏霆嗅了嗅他的身上,沒有其他天乾的味道了,臧海清卻被嗅的感覺很舒服:“唔。”
何晏霆說:“別發騷。”
“唔。”
何晏霆逗他:“小母豬。”
小家伙不禁逗:“你才是小母豬。”
“被人拐走了就變成生孩子的小母豬了,所以不要亂跑。”
“哦。”
何晏霆嚇他:“他們會把你拴在欄桿上。”
“成天的凌虐你。”
臧海清可憐的說:“不讓我見爹爹和娘親,還有大哥二哥嗎?”
“對。什么都見不到,我你也見不到。”
臧海清捧著小肚子:“唔,不要嚇我呢。”
臧海清的的確確有些被嚇到了,他便下意識想攬著何晏霆的手腕,但是側身的時候,肚子卻碰到了何晏霆的手腕,何晏霆說:“小壞種。”
“為什么用你肚子蹭我?”
何晏霆來了勁兒,他笑著摸了摸臧海清的肚子:“你肚子里孩子知道你用他蹭我嗎?”
“我,我哪有…”
何晏霆一想到他出去帶著別的男人的氣味回來就想教訓一下臧海清:“你背對我,我不想看見你肚子。”
“哦。”
臧海清躺在一側,何晏霆卻怎么睡不著了,他好像真的很喜歡這個小家伙,他只要小家伙能夠和他好好過日子,他覺得娶這個王妃,他也不算太虧。
臧海清半晌都沒動,何晏霆說:“睡的那么快?”
“可惡,替別人養孩子,還要提防著出軌,帶著一身狗男人味道回來。”
他口是心非的說:“討厭死了,這個小壞種。”
卻還是抱緊了臧海清。
臧海清一直睜著眼睛沒有睡著,聽的清清楚楚:“……”
等到何晏霆睡著打起了鼾聲,他才轉過身緊緊的抱著何晏霆,小聲地又委屈的說:“你也可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