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看,這樣就很有趣了。◎
姜譽之的住宅在瑞草區瑞草洞的別墅,車開到后,姜譽之帶著德牧交給了從小照顧他的阿姨。正巧,姜譽之的教練也在前院,陪著阿姨剪掉玫瑰花枝打算做花醬。
姜譽之縮了縮脖子,裝作沒看見教練,他牽著晚心亭的手想趕快溜進別墅內。
教練拋下一只玫瑰,在菜籃里,冷不丁喊了聲:“姜譽之。”
姜譽之僵硬著身體,轉過頭,抿著嘴認錯地低頭,“教練,你怎么有空過來了。”
中年男人冷笑道:“我來問問你是不是打算退役?你今天又沒去訓練。”
姜譽之一臉愁眉苦臉地抗拒,教練朝晚心亭道了好,但也沒多少熱情的客氣,像是忌憚晚心亭騙走姜譽之的提防。
隨后,姜譽之尾隨中年男人離開了,可能是有訓練計劃,別墅很大,前院是人工鋪設的草地,后院是姜譽之單獨的訓練房,德牧便在姜譽之的花園內撒了歡地跑。
在車上,姜譽之興致勃勃同晚心亭聊了他的家庭,他父母是很少回家,這邊的別墅只有他和阿姨居住,教練是從小看著他長大,偶爾會過來探望一下他。這個季度沒有賽事要準備,他被換下來作為了隊內替補,現在訓練次數不頻繁,導致他有很多時間。
他說有多時間,看了晚心亭一眼,觀察女人神情的變化。
姜譽之稍后又說:“你會經常來看小乖么?”
小乖是姜譽之給德牧取的名字,晚心亭聽見這名字時,怔了幾秒,她記得那場電影的末尾,姜譽之躲避穿著紅色高跟鞋的綁匪躲在床底,綁匪也說到了小乖的名字。
剛才姜譽之牽著狗下車時,姜譽之家的阿姨有些驚訝,晚心亭注意到了這點。
“小乖,小乖。過來。”晚心亭故意坐在剪玫瑰花枝的阿姨身旁,叫小乖的名字。
保姆阿姨聽聞小乖的名字后,沒有特別的反應,神色如常地和晚心亭客套寒暄。姜譽之去上《結戀》,極可能和富家千金訂婚,保姆阿姨在姜譽之家工作了很多年,也對未來可能入住的另一位主人好奇。
“小姐你比鏡頭里更漂亮,氣質更好。”阿姨稱贊。
晚心亭說了謝謝,抱住從草坪奔來的德牧,捏著德牧的臉,揚著笑臉,胡亂對德牧揉了一通,給人一種活潑開朗易親近的錯覺。
阿姨感嘆:“小姐和我們少爺關系肯定很好吧。少爺,他很少帶朋友回家。我有四五年沒看到少爺的朋友了。”
“是我的房子不好養狗。”晚心亭有一絲叨擾的羞澀,她明白這位阿姨的意思,姜譽之和父母不親近,和保姆阿姨更親近些。保姆阿姨想為他多說幾句好話,提升下晚心亭對姜譽之的好感。
不知道阿姨是否知道姜譽之狗狗人格的事,晚心亭試探道:“他好像很會養狗的樣子,和小乖很親近。”
阿姨繼續笑:“因為是小姐的狗嘛,所以才親近。少爺,他其實自小就不喜歡狗。昨天,少爺突然給我說家里要養一條德牧,還問我介意不介意?說是朋友送他的,那會兒,他笑得可燦爛了。”
晚心亭流露疑惑:“誒,他不喜歡狗?”
阿姨意識到說錯話,會造成誤會,隨即糾正:“也不能說是不喜歡,就是不親近。從小他就不親近狗,之前夫人和先生住在別墅時,養了一條比熊,也叫小乖。那只小乖可能沒有小姐的小乖威風吧,少爺是不怎么親近。”
“那只小乖又去哪了?”晚心亭懵懂發問,仿佛不知曉姜譽之此前被綁架的重大事件。
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阿姨回憶起來:“我記得是走丟了。那段時間我回了釜山老家……”阿姨仿佛記憶起她回釜山老家錯過了什么事情,她停頓了幾秒,訕笑說:“哎喲,不同小姐提這些老事了,我這個老婆子記性不好。”
晚心亭笑著搖頭,“沒關系,我愛聽。我也想多了解姜譽之一些。”
阿姨又絮絮叨叨說了些姜譽之其他的趣事,收集完玫瑰花瓣,阿姨便去做飯了。
晚心亭穿過了前廳,走去訓練房,打算看姜譽之和教練對練,還沒進到訓練房,就看見摘掉頭盔的教練和姜譽之坐在木質訓練地上談話。
可能是在談比賽相關的事,晚心亭轉頭要離開,聽見教練說:“你對她知根知底嗎?”
晚心亭又駐足,聽了下去。
教練氣怒吼道:“姜譽之,在你整合完人格前,我絕不同意你和她交往。萬一你再受到什么創傷,分化新的人格,你知道這樣很危險么?別給我造成負擔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姜譽之撫著木劍的刃面嘟囔。
“但是你總做小孩子才做的事,你敢說你不是為了逃避治療才接受節目的邀請么?”
“那是美麗簽的合同,又不是我同意的。他們不希望融合,我沒有強迫他們的權利。”
“別提她的名字。你叫那個人出來,我要和他對話。”
晚心亭站了出來,微笑著問:“哪個人?能讓我認識一下么?”
背后傳來女人的嗓音,教練騰地站直身,驚詫地盯著晚心亭。
晚心亭沒有再提聽見他們對話的事,聳聳肩,“你們沒鎖門。姜譽之,帶我逛一下你家吧,阿姨去廚房做飯了。”
晚心亭的話像是命令,姜譽之乖順地聽從,教練將威懾的目光投向姜譽之,又嫉妒晚心亭讓姜譽之如此聽從她的命令。
姜譽之像個剛談戀愛的中學生,帶著晚心亭去了他的臥室,其他房間也沒有什么好看,有三個其他人格的房間,但沒有經過她們同意,姜譽之不敢冒然帶晚心亭進入她們的房間。
還有些空房是他父母害怕他產生出激進人格而搬空的臥室,姜譽之也沒有太多的愛好,沒有桌球室,沒有電競室,除了喜歡一些漫畫和收集CP的手辦。但這很羞恥,姜美麗時常寫字條留給他,罵他是只知道宅家蹲在椅子上吃泡面的猥瑣宅男。
姜譽之委屈,他很少吃泡面那種高油脂碳水化合物,他也不會沒有禮貌地用腳踩在椅面,增添阿姨的負擔。
晚心亭和姜譽之坐在他的床上,姜譽之又紅了耳朵:“樓上是健身的地方。”
“為什么健身房安排在頂層,一般不都是在一樓更方便么?”
姜譽之鄭重地解釋:“可以多爬兩層樓梯。”
晚心亭失笑。
姜譽之打量晚心亭神色,他極為緊張,揉皺了他的T恤衣擺,又不好意思地問:“那個……晚小姐,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很無聊?”
晚心亭實話實說:“有點。”
姜譽之心臟被擊穿,剜掉心頭肉似的抽痛,好像沒能躲過教練擊打要害部位的木劍,他又酸又澀地垂下眼,被晚心亭的兩個字刺得很傷。
姜美麗幽幽地從姜譽之腦海里冒出來,慫恿姜譽之的人格退下去:“無聊的人際關系很耗費人的精力。姜譽之你完了,你被姐姐發現了。你就是超級無聊不會喝酒不會社交的宅男,姐姐,怎么會和你這種人再次約會。得虧你是個男人,你才有機會上節目接近姐姐。你還是讓我來吧。我們女孩子話題可多了,我才不會讓姐姐無聊。”
“汪汪!”
姜譽之聽不懂狗的話語,他盯看著因為無聊而仰躺在床上的晚心亭,陷入濃重的悲傷。
好像真如美麗說的那樣,他讓晚心亭沒有勁,他不能提供給晚心亭情緒價值。
腦海里的女性人格叫囂著:“快讓我出來!我要出去和姐姐玩!我要給姐姐展示我的衣帽間,姜譽之,你個笨蛋,我要和姐姐去逛街買東西!”
姜譽之出神了,但又不像是眼神混沌進入到解離狀態,晚心亭撫摸姜譽之下巴的手,被姜譽之的一只手捉住,姜譽之第一次想壓下姜美麗的聲音,獨占這副軀體。
就算無聊又怎樣?
是他待在晚心亭身旁的位置,他才不會讓。
“怎么可以讓你覺得有趣?”姜譽之委屈地問。
晚心亭想了下,趴在他耳畔輕聲細語,說了幾個字,姜譽之赧紅了臉,有種快被晚心亭欺負到哭泣的無奈。
晚心亭捧住姜譽之的下巴,控制著搖晃:“你看,這樣就很有趣了。”
系統提示:【宿主,姜譽之的汪汪值今天漲了兩次誒。一次5點,一次2點。他的汪汪值61了。】
作者有話說:
今天也累得睜不開眼,腦子懵懵,把昨天的改了發上來,明天多寫點吧?
第52章
◎男人還是要有個工作才拿得出手◎
聽說今晚會被女朋友介紹給她的母親,金夢書在開車前往瑞草洞的路上漾溢著滿臉幸福,他看周邊被曬蔫的樹葉,都會覺得陽光在葉片上面灑滿金子。
金夢書知道晚心亭的父親跟她很久不聯系,那個男人是二十多年前一個有名的企業家。現在還是姓名不詳,住址不詳,只能作為“晚心亭的父親”“晚方玉的前夫”這樣的謂語存在。
金夢書由此推斷,晚心亭隨母姓,她的家庭和他們的家庭都不一樣,母親是占據權威地位的決策者。如果晚心亭有意將他介紹給她的母親,則代表期待得到權威者的祝福和認同,他將會是她們家庭的一分子。
前面一天,他還誤會了晚心亭,以為她們交往是在和他鬧著玩。現在他只覺得是他的狹隘誤會了晚心亭,晚心亭言出必行,是個有責任心的好女人。
他從沒如此緊張,很重視這場與長輩會面的宴席,晚心亭一早給他發了短信通知了他,他給朋友打了視頻,要求他們這些見過家長的有經驗的男人們幫他出謀劃策。
金夢書記下了很多準則,比如在南韓本土,上位者如果要抽雪茄,那么他需要雙手捧住火機,站在晚方玉的右側,給她點煙。如果是左側,則有些冒犯了。長輩祝福的第一杯酒,不管有多烈,一定要咽下喝完等等。
金夢書裝作悠閑開著車,但腦海內時不時被侵入性的想法襲擊,被迫復習起那些尊重長輩的規則。
晚心亭被姜譽之送出了門,姜譽之念念不舍,其實他更想用自己的車送晚心亭回家。
但晚心亭一句話打消了他的念頭:“我男朋友來接我了。”
姜譽之的表情首先是錯亂,不知所措如何去反應,再來才是醒過神的失望和幽怨。
他像只搖著喜悅的尾巴想黏住主人追著主人出門的賴皮小狗,聽見那句話后,就像嗅到了主人身上有其他小狗味,石化在原地,流露出驚人的傷心,碎裂成一塊塊的沙土,沒了生命力。
“這、這樣么?”姜譽之的小狗眼耷拉了下去,“什么時候的事?”
晚心亭很平靜說:“你認識的,金夢書,就是昨天他向我告白,確定了關系。”
“那……那恭喜……”
姜譽之說不出祝她們幸福的話,喜歡的女生有了男朋友,對方比他勇敢地先一步告白了,他傷心得快落下淚,這樣軟弱的樣子被晚心亭瞧見,他很怕晚心亭誤會他是只會脆弱得流眼淚,惹人心煩的懦弱男。
“嗯。不要告訴別人,也就這三天,之后會分手上節目,你應該也有那個協議吧,上節目必須保持單身。”
“知道!我也簽了的!”姜譽之猛地抬起頭。
晚心亭的一句話,又讓他燦爛著笑臉,像一株得到雨露搖搖晃晃舒展葉片茁壯成長的幼苗。
金夢書開車抵達瑞草洞的地址。
他老遠就看見姜譽之對著晚心亭傻笑,晚心亭的神情很冷,有一搭沒一搭地“敷衍”著姜譽之,姜譽之像是在糾纏自己的女朋友。
金夢書難以控制在內心爆開的嫉妒,搖下車窗,他結實的手臂放在窗外攥緊拳頭,仿佛已經毆打上了姜譽之城墻厚的臉皮。
他手腕上系著銀燦的鉑金手鏈,那其實是繞了兩圈的項鏈。
但很快,他虛瞇起眼,注意到了姜譽之脖頸上掛著的項鏈,月牙的形制幾乎和他一模一樣,只不過比起鉑金材質,看上去更劣質和廉價。
這條月牙貝母項鏈極其像金夢書丟失的項鏈。項鏈是晚心亭贈送給他的。
“哼。多半是仿品。”
賤人,想暗戳戳地和晚心亭戴情侶款,誰知道晚心亭將項鏈送給了他,這綠茶男白費心思了。
金夢書下了車,故意搖晃著手鏈的月牙,朝晚心亭招手。
晚心亭朝金夢書柔和淺笑,“等你很久了,你為什么現在才來?”她有點撒嬌地抱怨,是和姜譽之不同的態度。
金夢書戾氣驟然消散,陰沉郁悶的天空豁然開朗,“抱歉,今晚不是要去見伯母么?我去買了身衣服。下次不會來晚了,我保證。”
金夢書抱了晚心亭一下,以作安撫,他還想親在晚心亭的臉頰,被晚心亭的巴掌扇開了。
晚心亭是略微粗魯的,金夢書卻甘之如蜜,他犯賤似的笑呵呵。
姜譽之看見晚心亭抗拒金夢書的手勢,陰沉著臉,嫉妒又不甘。
晚小姐根本不喜歡她的男朋友。
金夢書沒有征求晚心亭的意見,就想去親吻她,他根本不配和晚心亭相處。如果是他,首先會問晚小姐可以親一下么,征求好晚心亭的意見,再親吻,那才是尊重晚小姐。金夢書也不夠正派,看上去很陽光,其實智多近妖,心思很重,像個偽裝的老狐貍,也像個別有用心的撈男,想在晚心亭身上吸血。
金夢書和在晚心亭身后的姜譽之對視,看到了姜譽之唰地變臉,姜譽之沉著眉骨,冷淡地恨著金夢書。
金夢書表現得很大度,不在意姜譽之的妒恨,他莞爾一笑,作為晚心亭欽定的正宮,他沒有必要和以朋友之名的綠茶男較勁。
“在朋友家玩得開心么?”金夢書的一句話,就將姜譽之打回原形,姜譽之是朋友,而金夢書是獲得名分的男友。
“還可以哦。阿姨做飯好好吃,我還和姜譽之學了一會兒擊劍,不過太考驗我了。”
晚心亭坐上車,朝姜譽之和他牽著的德牧招手告別。
姜譽之蹲下身,揉著小乖的頭,捏住一只狗爪搖晃,爽朗地笑:“小乖,快跟你媽咪告別。”
金夢書沉下臉。叫什么媽咪,送給別人家的狗就是別人家的了,和晚心亭再無關系。
姜譽之繼續說:“晚小姐,記得要常來看小乖哦。我和小乖都會等你的。”
晚心亭輕嗯回應。
金夢書禁不住嗤笑,這男人把戲可真多,知道是他女朋友了,還蓄意勾引,現在小三都如此明目張膽的不要臉和正室搶位置了么?
“那多謝你照顧……小乖了。”金夢書靠近姜譽之,故作友好地感謝和姜譽之握手,姜譽之比金夢書更快地一拽男人的手,他在訓練隊長大,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軟柿子。
金夢書肩頭和姜譽之碰撞,火藥炸開,兩人捏住對方的掌心都在用勁,金夢書低喝:“狗東西,離我女朋友遠一些。”
姜譽之只說了三個字:“會分手。”
他小狗眼幽幽盯著金夢書,就像盯著搶走他肉骨頭的惡犬,恨不得甩著頭報復將其皮肉撕扯。
姜譽之再歪頭,朝晚心亭甜美莞爾,“上節目再見,晚小姐。”
金夢書啪地開門,立即踩著油門,將車開走了。
晚心亭揮手,朝著后視鏡內的小乖告別,姜譽之微笑地站在小乖身后,像個送孩子母親上班而賢惠地鞠下一躬在家守候的人夫。
下坡后,逐漸看不到小乖,晚心亭又收斂神色,冷淡著一張漂亮的臉。
金夢書瞥了眼晚心亭的情緒變化,晚心亭忽地道:“只是想把狗送給他,養德牧這種大狗很耗費精力。”
晚心亭沒有點明,金夢書已經成功理解為晚心亭是怕德牧消耗他太多的精力,怕他累著了,特意找了冤大頭領養德牧。
金夢書笑說:“倒也沒有很耗費精力。我可以送給我的朋友們。”
晚心亭忽地問:“你朋友很多么?男生多一些還是女生多一些。”
金夢書意識到他說錯話了,朋友太多,會給晚心亭一種不顧家愛玩愛鬧的不成熟性格,他急忙解釋:“其實都不多。以前的旅游朋友都沒聯系了,回國后,學姐學哥們都天各一方,在首爾的學弟們也不多,就幾個認識的,還不怎么往來。”
晚心亭沒出聲,對著遮光板,補起了唇釉,金夢書心驚膽戰,懊惱自己沒有解釋妥當-
宋準一早就被宋福實叫醒,起來準備生日宴的餐食。
家里會做中餐的廚子只有兩人,一個姓宋,另一個也姓宋。
宋福實安排別墅其余的工作人員去休假了,今天是他和晚方玉的家宴,他不想看到其他人來打擾他們,做飯清掃除草剪枝,他都會做,也用不上其他工作人員。
晚方玉白日有工作,她在首爾時,宋福實只需要中午去她公司樓下送一次餐就可。他無需上樓和晚方玉共進午餐,只需要拜托助理送食盒到晚方玉的辦公室就行。
做情夫的準則就是不能太煩金主,要是真把自己擺在主夫的位置上,抬頭不見低頭見,那么金主就會沒有和他在一起的刺激感。
宋福實深暗這層道理。
宋準推了半天的工作,下午需要去見一名委托人,是某議員的助理。該議員下月初要去往非洲參加東亞三國的金融聚會,他的政治取向令他危險,所以他需要尋找有在非經驗的安保公司護航。
宋準告知了宋福實有事,宋福實不滿意地絮叨:“會長是少了你吃,還是少了你穿,這么重要的日子,你要出門……”
宋福實總愛小家子的絮叨,宋準最煩宋福實的這一點,年少也會怨恨宋福實這輩子活該只能做見不得人的情夫,等待會長來找他,他的思想就很登不上臺面。
回憶起晚方玉對他的好,宋準始終認為是一種虧欠,她作為他的母親,對他好是天經地義。宋福實從小就對他的親生母親遮遮掩掩,長大后,宋福實來到晚方玉家,宋準才明了一切。
某天晚上,上小學的宋準饑餓到極點,下樓想詢問宋福實能不能拿些食物,他來到宋福實的臥室前,聽聞出細微人聲。
他爬伏在門上,偷聽晚方玉和宋福實說:“我覺得為了小準好,還是不要告訴他那些事。年輕孩子的心思很敏感,自尊心又重,你要是說了,他在學校哪還抬得起頭。”
宋福實悲傷戚戚說:“是啊,畢竟他有一個這樣的母親和我這樣的父親……要是學校的千金少爺知道了,他肯定被人說三道四,怎么能讓他在學校里堂堂正正做人。現在我在會長你家工作,至少是個有份穩定工作的男人。家長委員會的人找我時,我就讓他們同學知道是單親,也比他母親……要好聽一些。”
“還是怪我,讓他和亭亭讀一個學校了。這學校的孩子們太驕傲了。”
“怎么能怪會長,您也是想讓小準獲得更好的學習資源。是我們父子高攀了您,會長,您說讓我來您身邊,我感激您還來不及,我生生世世都要做你家的人,一輩子伺候會長。會長,我很感謝您,我是你的人,是你給了我……生命……伺候……你……”
什么生命?是指他的意思么?
話聽不清了,宋準真想闖進去。
可門上了鎖,宋準不明白,他吊著腳尖疾跑,打開了客廳的門,踩著吱呀吱呀的樹葉,躲在一樓傭人房的窗戶外。他透過窗簾沒合攏的縫隙,瞧見了父親躺在會長大人的身下。
成熟韻味的男人像個魅惑女人的妖精,手臂牢牢環在會長的腰身,仰著修長脖頸和會長接吻,會長要離開時,他念念不舍地索吻。
一個吻也能看出父親在竭盡所能地留住會長大人。
宋準捂住嘴,不敢發出一句聲音,他流了淚,他終于知道會長大人為什么對他這么好,為什么晚心亭要叫他哥哥,為什么父親和晚會長有些時候要背著他們鎖門。
會長大人,她為什么要對父親做那樣的事。會長大人,她和父親是不正當的情人關系,她在他心目中是像巍峨高山一樣的存在,偉岸、正派、無所不能,又總是如泉水般溫柔。
宋準有很多次都在幻想從沒見過的母親是什么樣子,如果會長大人是他的母親該有多好……這一天,她真的是了,他卻高興不起來……他的母親是總管商社的會長,在濟州島時,她都帶著最好的玩具禮盒來出租屋看他。她現在背著不常出現的先生和她的父親偷情……而他,是因為父親的一事無成,比不上會長大人的先生們,所以他生下來才沒有名分……他好恨父親……好恨……
宋準失落地回到客廳,輕輕闔上了門。晚心亭剛下樓,打開冰箱,想吃榴蓮千層。
她拿手指捏住榴蓮千層,也不嫌棄臟,塞入嘴唇。她看見了宋準,她邀請哥哥。
宋準的眼神看向晚心亭悲哀又憤怒起來,他喜歡小姐,可小姐居然是他妹妹。
宋準拍開了晚心亭遞出的塑料勺,掉落在地,他氣鼓鼓地沖上了樓梯。
他再也不要理會晚家的人。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宋準。”
“有。”宋準冷淡地應對父親,“我沒有不孝順,該做的我都會準備好,下午兩點我還是要出去工作。”
一個男人沒有工作,你以為我是你么?
宋準盯了眼宋福實,又垂下頭,沒有說出潛臺詞,今日是父親的誕辰,他還不想惹這個小男人撒潑生氣。
宋福實送完午餐回來后,宋準剛巧用圍裙擦手,把晚上要用的食材準備完畢。
宋福實用手挑挑揀揀,嘗在嘴里,他檢查了下食材,宋準去了非洲幾年,刀工有些退步,總的來說不錯。
宋福實欣慰地想:兒子的手藝是可以被他認同。如果不是宋準非要去做什么船舶公司的社長,自己創業,他有想過,將來晚心亭結婚,她吃不慣夫家的菜式,宋準倒可以跟著她,去她丈夫家做個廚師。這樣晚心亭哪怕和人離婚,他也能跟著,跟一輩子。
只可惜有的人偏偏不認命,要折騰,貪心不足蛇吞象,想要往高處走,自然是不適合晚心亭。
作者有話說:
改了錯別字?
第53章
◎你得帶你哥陪贅吧◎
“媽媽,這位是我的男朋友。姓金,叫金夢書,你們可以叫他夢書。”
晚心亭將金夢書領回家,同門口迎接的晚方玉介紹。宋準在一旁剛圍著圍裙出來,聽到那句被晚心亭親口說出的“男朋友”,臉色死白,本來微笑的唇角肌肉痙攣到僵硬了。
金夢書朝晚方玉鞠了一躬,將買來的賀壽禮物遞奉。
這次宴會晚心亭實話實說是給家里的管家叔叔過的,金夢書覺得奇怪,但細想第一天宋準和晚心亭的氛圍,提到宋準是住在她樓下的哥哥,很快明白,生日主角的身份。
晚方玉倒是大方,連情人的生日都會邀請客人來慶祝一下。
“那小金快去坐下吧。”晚方玉指了下沙發,轉身去酒柜開酒,“小金喜歡什么酒?”
金夢書說了白朗姆就好,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宋準。
宋準將菜放在圓桌上,順勢扶住桌沿,支撐起搖搖欲墜的身軀,宋準感覺那句“男朋友”徹底抽干了他的血液。
為什么會這樣?她不是鬧來玩么?
宋準沒想過晚心亭會這么快和節目上的人確定關系,還帶了回家,告知晚方玉。先前他以為晚心亭想同他慪氣,愛玩愛鬧想刺激他。他還同意晚心亭要玩男生,但只能找干凈的處男玩,不要壞了身體。
現在成真了,他只有嚴重到窒息的恐慌。
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她真的不喜歡他了么?是她說喜歡他的,他記了很多年,獨自背負著秘密了很多年,然后就這樣徹底被拋下了。
晚方玉拎了瓶酒出來,朝著晚心亭出言,實際上是提醒金夢書,“你和小金說了么?我們只是吃個飯,給你宋叔叔過場生日而已。”
金夢書比晚心亭還先點頭,笑吟吟道:“會長,亭亭給我說過了。我明白。”
金夢書說明白這層關系。晚方玉自然是當他徹底明白了,進她女兒家門的男人必須得識相聰明一點。
“那坐吧。待會兒她宋叔叔把菜做好,我們再上桌吃飯。不知道你習不習慣中餐,我們今天晚上吃的是中餐,你可以嘗試下。”
金夢書倍感壓力,局促地坐進沙發,道:“我在美國留學時,最喜歡去的就是中餐館。我還經常向一位私房菜阿姨訂餐。嗯,我留學的時候會自己做飯,也會做一些簡單的中餐。”
事實上金夢書很少吃中餐,只有他的中國同學很喜歡,金夢書為了與晚方玉有共同話題,將他人的經驗轉化為自己的經驗,他也不知覺得羞恥。在他看來這種生活體驗完全是間接知識,既然是知識就可以隨意利用。
“那你和我們家亭亭肯定會合得來。”晚方玉欣賞一點就通的人。
宋準眼神清明了會兒,他看向晚心亭,晚心亭正在沙發躺著玩手機。金夢書剝了瓣青桔給她,喂在她嘴里,晚心亭連眼皮都不抬,含著那瓣青桔。
金夢書充滿憐愛地看著女友吃下,晚心亭不介意地張嘴。這一瞬間的親昵讓他心動,她愿意在她母親面前表現出和他的親近,他是被她維護著的男人。
晚方玉適時微笑問:“小金父母是做什么的?我們家寶貝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帶男孩子回家。”
“是嗎?”
金夢書飄飄然了,回答起晚方玉他父母的職務,這是他最驕傲的一點。母親是韓梨銀行背后的財團理事,父親明年會追隨青瓦臺某位部長參加議員競選。如果晚心亭和他結婚,那么他的家庭資源就會是晚心亭的家庭資源。
果然,晚方玉聽聞金夢書的母親是韓梨銀行的理事,對他青睞有加。
宋準在廚房恍神地兜兜轉轉,宋福實背對著他,只關心菜肴,宋準再次端著一盤涼拌西紅柿出門,他看見晚心亭推開客廳的門,朝窗外走去。
宋準放下西紅柿,再擦了擦手上的油污,從后門出了院落。
花藤架下。
宋準還記得花藤是他父親來到首爾時,去集市買了紫藤花的種子,松土,挖坑,再填下一顆顆催好芽的花種。他和晚心亭小時候都搶著用噴霧,給藤苗澆水,他們長大,也看著紫藤花一天天長大,他對晚心亭的愛和晚心亭對他的愛,緩緩隨著年月,爬滿整個花架。
晚心亭坐在秋千搖椅下打電話,宋準聽見她冷冰冰地說:“綁好了么?我沒多少耐心等你……”
晚心亭把話筒拿開,掛斷前,宋準敏銳的耳廓聽到內里輕微的喘息聲。
宋準無法關心,那個喘息的源頭是誰,他只想知道:“金夢書真的是你男朋友么?”
“瞧你這話問的。”晚心亭坐在搖椅上搖了起來,“難道他不是,你才是?”
宋準內心酸楚至極,慟哭似的臉,仿佛留下不甘心的血淚。他以為他甘心留在哥哥的位置上,卻不然,原來他一直怨恨這身份。
“我不喜歡你了。宋準,要我說多少次。”晚心亭輕描淡寫說,“你別哭喪著副臉,你爸和我還沒死呢。我早就想說了,你有什么資格難過,是你先拒絕我的。你說你不喜歡我,我和你只能是朋友,兄妹,但絕不是戀人。”
“可你不是說過,只喜歡我么?”
“是啊。那時候肯定是只喜歡你一個人,很喜歡很喜歡你,只喜歡過你一個人,也喜歡你最久……”
晚心亭仿若回憶起年少時的心動,沉浸于青澀的心動。
她背著書包,梳著單馬尾,穿著為了美麗而改短的校裙,尾隨在哥哥身后,上坡路上踢著石子。
石子被踢濺在宋準小腿肚,宋準才會被吸引著回過頭。她要是裝作摔倒,宋準知道她是裝的,會繼續往前走。若久了,她不跟上去。宋準又會倒退回來,牽起她的手,將她背起來,沉重地邁開步伐,踏上上坡路。
再小的時候,上小學的她被晚父的親戚從別墅綁架走,她拼命拍打車窗玻璃。
宋福實著急地同晚方玉打電話,只有宋準追了出來,追在那輛車身后。從上坡路跑到下坡路,想盡辦法抄了很多進路,跑了很久,摔倒在地上,才恨著幽黑深沉的眼睛,看著車輛駛遠。
晚心亭可能喜歡上宋準也是因為他曾經足夠勇敢來追她的這一幕。
但是過了小學后,青春期萌芽,宋準就老愛和她作對,她喜歡又討厭宋準,宋準也一樣。偶爾又流露對她才有的溫柔。他們青梅竹馬長大,讀書的時間全部是和對方在一塊。他們兩人就像被綁著一起的同性磁石,互相排斥,又出身同源,了解彼此。
“但現在不喜歡了。不喜歡也很久了,那畢竟都過去了。”
晚心亭鋪墊完原主的真情實感,說話帶出遺憾的氣音都讓宋準感受到原主是真心實意地喜歡過他,但是……但是后面才是目的,她只是為了讓宋準更加得心神恍惚和心痛。
宋準才意識到晚心亭可能沒有欺騙他,可他想不通,他想不通節目上的晚心亭不想搭理他,刻意忽視他,這難道不是因為她心里還有他?
宋準問出了口,晚心亭點了點太陽穴,更殘忍地說:“你的腦子走偏了方向。原因是我現在是真的討厭你了呀。”
宋準如同被長槍洞穿心肺地難受,心臟一抽一抽地疼,“為什么?為什么會討厭我?”
“性格不合適了。現在我討厭死裝的男孩子,你和現在的男生沒有什么不同,都太裝了。”
“你以為我當初看不出來你喜歡我么?我——晚心亭知道你——宋準——喜歡我,我才向你告白。你……連我用過的橡皮擦丟進垃圾桶了,都會翻起來藏著?你以為我不知道么?可是,哥哥,你拒絕了我的那一刻。我們的命運就改變了,你讓我感受到你和我的不一樣,你太懦弱了。如果是我,喜歡一個人,絕不會因為任何事情影響我的喜歡,如果是我和一個人相戀,我會排除千險萬難,和他走在一塊。我要得到的總歸是要得到,同樣,我不喜歡的,也要從我人生徹底地清除。”
晚心亭平淡地講述,最后一句其實是原主在日記里記下的一筆。
原主剛去日本留學時,還沉溺在失戀的痛苦中,苦苦思索宋準的行為不一致,他明明喜歡,為什么要說不喜歡,她歸因為男人天生傲慢的劣根性。她也很難想通宋準為什么要在人前那么狠厲地拒絕她,讓她難堪,徹徹底底傷害到她的自尊。
明明喜歡她,為什么要那么狠地傷害她?最后還去了非洲,像是發誓出一種老死不相往來。
當她思索后,開始反省自己的人生,似乎真的圍繞著一個男人在打轉,她彷佛是他的附屬品,連為了美麗剪短裙擺的叛逆行為都有希望得到他目光停留的痕跡。
她也發現其實她和宋準走不到一塊,他們家境不合適,性格不合適,她備受母親寵愛,放養出的無拘束性格,張揚又沖動,做事颯爽,肆意妄為,人也格外倔強。而宋準內斂,心思深重,做事束手束腳。
宋準比她懦弱,考量太多了,并不適合有資本肆意瀟灑的她。
她在決心放棄宋準后,忽覺卸下重擔,她能夠做更多自由的選擇,她可以花錢去歌舞伎町看表演,可以拖著行李箱和小姐妹去世界各地度假,也可以站上舞臺嘗試做很有元氣的愛豆。
再之后,她了解到自己原來是一本小說里的人物。原來她會喜歡宋準只是軌跡如同命運般給她安排好了。她的性格是作者設定的性格,她的家世也是作者給予她的家世,她的記憶是一連串的故事線,她的喜歡是故事線去鋪陳要求她喜歡,她的自我是由家庭,記憶,欲/望,和整個世界的文化熏陶和反饋所構成的。
但是家庭和記憶是作者創造的,愛一個人的情和欲是為了讀者能共情感同身受,世界也是為了服務整本言情小說而虛構。那么,她的存在又是為了誰呢?她的位置在哪里呢?她到底擁有什么樣的自我呢?當她開始思考這些問題的答案時,她覺得答案已經被給出來了。
她把這些句子寫在日記里面,一遍一遍被小說的世界線消除,她還是不停地寫下去。她相信總有一天,有和她一樣是小說人物的人會看到這些日記-
晚心亭向宋準使出最后一擊:“我很后悔喜歡上你,忽視你,是因為曾經喜歡上你這樣的人讓我惡心,從而厭惡這段記憶。”
宋準愣在原地,晚心亭與他擦肩而過時,他默默地一眨眼,淚珠滑過臉龐,落進草地。
緊接著,淚水如無聲的滂沱大雨淌過他的面孔,流入千瘡百孔的心臟,宋準再無力支撐住身體,頹敗地蹲下身,抱住頭埋在手臂內痛苦。
他終于意識到:晚心亭和他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不是因為他在意的身份倫理問題,而是他的所作所為讓晚心亭感到不般配和惡心-
系統長吁一口氣,贊嘆:【爽!】
晚心亭不理解:“嗯?”
系統解釋:【宿主您沒看過追妻火葬場的文吧。】
晚心亭搖頭:“沒看過,但我大概懂。我們那個世界有追夫火葬場的5D電影,還很火。好多公司高層都愛看呢,女男都一樣愛看,特別是哨兵作為替身為向導付出很多年,挖腎掏肝,搞義體移植那種網劇,點播率特別高。”
聽上去有股“被宿主傷害多年,宿主后來幡然醒悟,倒追系統”的莫名酸爽,系統狠狠心動:【這種在哪里看呀?】
“不知道,我不太看電影,我喜歡玩全息游戲。對了,有些上頭的公司男高管還會自行出資,找人籌措出品,挑選他夢的那位女演員做主角,最后女演員在劇里真跟男演員戀愛了,他又很破防。”
系統突然理解了原主為什么能在未來世界合理地嗯嗯高管,那些高管將原主掛上通緝令,必須附加一條,要抓活的,死的不給錢,還不能傷了她一分一毫。
這何嘗不是一種另類的虐身虐心文化。
晚心亭推門回到客廳,宋福實已經將菜端上了一張實木圓桌,招呼晚心亭坐下吃。
金夢書覺得晚心亭的家宴別致到耳目一新,他居然不用盤腿坐在小桌板前吃飯,有點像酒館的大排檔,也像在其他國家。
宋福實也落了座,坐在晚方玉身側,晚方玉幫他解下圍裙,搭在一側:“宋準去哪了?”
宋福實氣不打一處來,叫他做點事,他人就不見了,留宋福實一個人在廚房忙碌。
宋福實嫌棄自己兒子沒有眼力見,可他生日當天,又不想同兒子置氣,再者會長在身旁,宋福實不想鬧得太僵。
“有事吧。我們別管他,先吃飯,亭亭肯定餓了。”
晚心亭點頭,她先夾了一筷子松鼠魚,宋福實做菜還挺香。
四人吃了一會兒,宋準才收拾好情緒回到餐桌,他眼圈略紅,捧著米飯,就埋下了頭。
晚方玉對他是極好的,同時也需要在金夢書面前給他足夠的面子,畢竟不確定宋準未來會不會是女兒的姘頭,她得幫女兒平衡好關系,晚方玉夾了糖醋排骨遞在宋準碗中。
“多吃點,小準。”
往日的宋準,在晚方玉抬筷的一瞬間,就會捧碗去接。今日的他神色恍惚,不像他本人,哀哀戚戚的模樣,有點和他爸被晚方玉故意冷落時傷神類似了。
宋福實用肘骨撞了撞宋準,提醒兒子別犯傻了。
宋準才恭敬說:“謝謝會長。”
晚方玉又給金夢書夾了塊肉,“夢書,別客氣,吃的還習慣么?”
金夢書點頭:“很好吃。”他賣乖道:“我打算向宋叔叔請教一下中餐的做法,以后做給亭亭吃。”
晚方玉很滿意,心想不愧是韓理事教育出來的孩子,大戶人家的兒子就是懂事大氣很多。
晚方玉倒是沒有要求晚心亭端水夾菜,宋福實羨慕地看著金夢書的氣度,特別是當金夢書聊起他去南極看過冰川,又他那說和朋友組隊穿越西伯利亞,和愛斯基摩人一起在冰窖生活過,整個人都聽愣了。
宋準聽金夢書賣弄他的過往,居然沒有冷嗤,他無心搭理金夢書的炫耀,沉浸在悲戚中。
宋福實詢問起金夢書的工作,金夢書笑道:“目前想在首爾大找份教職,在等秋季招聘的公告。”
宋福實看向金夢書的目光又不一樣了,原來小姐的丈夫會是受人尊重的老師。
晚方玉忽地想起一點:“不打算繼承家業么?”
“我還有個哥哥。”金夢書沒能領悟晚方玉的意思,樂觀道:“我和他是雙胞胎,不過我哥也不打算繼承家業。我和他想法總是很相同。”
金夢書停頓了,又揭過哥哥的話題聊起了其他。
飯后,宋準沒有陪伴宋福實去廚房洗碗,而是獨自坐回花藤架下拿了幾瓶燒酒,獨坐傷神。
金夢書還想黏著晚心亭親熱,卻被晚方玉叫上了她的書房,金夢書如臨大敵站起身,晚心亭拍拍他的手,“別緊張,放輕松。我母親人很好的。”
金夢書抿著唇,沉下一口氣,倒也沒在怕的。他人生經歷太過場試驗,他一定會表現優秀,從諸多競選者中殺出重圍-
晚方玉叫金夢書別拘謹,找個位置坐下,隨意聊聊。
金夢書有種在參加面試的荒謬,但細想也差不多,這次他是面試晚心亭的丈夫。金夢書整理了下衣襟,端正坐著,準備以最好的心態接招。
晚方玉倒了杯茶,問金夢書:“喝的習慣么?”
金夢書捧著杯:“習慣。我父親也收藏茶葉。”
晚方玉開門見山:“我們亭亭的事你了解多少?”
金夢書說了實情,但沒說道晚方玉想聊的點子上,晚方玉及時打斷金夢書的廢話:“我是說亭亭在日本也交過男朋友,你知道么?”
金夢書尷尬地點了頭,“知道。”
晚方玉輕嗯,她抿了口茶,“她還是個小女孩,心不定,男朋友交的多,你要理解她。夢書,我說亭亭很少帶男孩子回來是真的,沒騙你。可見她很喜歡你,看重你。”
金夢書淺淺而甜蜜地說:“我明白。”
晚方玉繼續道:“你能看得出來我們家的氛圍么?亭亭她從小沒了爸爸,主要是那會兒我忙事業,我都不記得我為了商會嫁了幾任老公,讓這孩子跟著我受苦了。”
縱使金夢書讀了PHD,此刻他也被晚方玉的真實意圖繞暈,揣測不了她的目的,她說她經常離婚,是敲打他不可能和晚心亭長久的意思么?
金夢書只能采取保守的策略去應對:“知道。”
“那就好。你是個聰明孩子,又去讀了那么多書,文文雅雅的,我很喜歡。”晚方玉放下了茶杯,“都說有其母必有其女。我們家亭亭應該也不是個癡情種,你們真要談婚論嫁,到時候會辛苦你許多。”
金夢書忽地明了,晚方玉是在給他打預防針,金夢書堅定說:“我覺得亭亭待我是不一樣,她很真誠。”
“嗯。沒事。夢書,你這孩子我是真喜歡,聰慧機警,最主要你有個好家世啊,這和我們亭亭很相配。”晚方玉笑得柔美,推出了一個皮質禮盒,“這是我打算留給我們亭亭未來丈夫的傳家寶。你打開看看?”
金夢書打開,是一副沒有雜質的紅玉扳指。
“我是真想你和我們亭亭能走下去,夢書你信么?”
“會長,我相信您。”金夢書堅定道。
晚方玉合上了禮盒蓋,將紅色的羊皮禮盒,扣回茶桌,“按我的經驗,我給你出個招留住亭亭。你能聽,你就去做,你要是不能聽,那就當我沒說過這些話。”
晚方玉勾勾手,金夢書低頭附耳去傾聽建議-
宋準喝醉了。
往些郁悶的時日他會喝酒,卻不如今日醉得快。
他不知道灌了幾瓶酒,宋福實在收拾碗筷,金夢書被會長叫上了樓,他看得出來宋福實和會長他們對金夢書的欣賞。他甚至沒有機會和金夢書相提并論。
他拎著酒瓶,濛濛地,眼淚就順著眼尾流了下來,他翹著一條腿跨坐在石頭椅上,望著月空,回想著他和晚心亭的過去,以及晚心亭說喜歡過他,卻覺得無比惡心的話。
喜歡他,成為了她恥辱的記憶。
宋準沒有這么被否定過,他或許應該躲在房間內聞嗅晚心亭的味道以及留給他的物品,他才會有種安心感。
但一想到,晚心亭說過的話,宋準沒由來地感到畏懼和害怕。
他已經夠讓晚心亭惡心了,還要讓她更反感他么?
晚心亭知道了他做的那些事情,他無法再裝作晚心亭不知道這些事情,去面對她的物品。
所以他才躲在花藤架下喝酒,而不是進到屋內,關上門,將自己封閉在有晚心亭生活氣息的空間內。一旦看到屬于她的物品,他會回想起那句“我很后悔喜歡上你”“喜歡上你這樣的人讓我惡心”,捎帶著,宋準也覺得自己很差勁和惡心。
他也同晚心亭厭惡和否定了他自己。
出入后院的門被推開,宋準迷蒙著眼,看到了晚心亭模糊的倩影,她溫溫柔柔地站在他面前。
宋準陡地收了曲起踩在石椅的腿,不想這副流里流氣的浪蕩模樣被晚心亭瞧見,他仰著頭,看向晚心亭的目光恍然,依舊是那張臉。只不過透著寒霜霧凇般的冰透的冷凌,歲月不過是溜走了幾年,她已不再是他那位活潑任性的大小姐了。
他其實早該看清,但他卻不愿看清。
宋準流了淚,酒瓶隨之摔在地面,清澈酒液留了一地。宋準跪在地上,要去握住晚心亭的手,晚心亭后退一步躲開,宋準躺倒在地上嗚咽,“求求你,告訴我,你不是亭亭。亭亭是不會對我說這些話,亭亭,收回去好么?別和金夢書在一起,別和他在一起。”
“我錯了,我錯了……”
宋準醉倒在地,晚心亭厭惡到皺眉。
那些話又不是她胡亂添加表達,就是從原主回溯的記憶里摘抄轉述給宋準聽取,晚心亭只是理性分析這些話可能會讓宋準崩潰得徹底。
宋準,不用進入精神體治療,晚心亭從記憶里就知道宋準有戀物的癖好,這種病癥并不在觸發欲望的物主人是誰,也不在意物主人真正的想法,很自私地只關心他自己的欲/望能否實現,他只在乎他對待物品的想法。
可能宋準的癖好比較輕,只是依賴依戀晚心亭物品帶來的安心。戀物癖的患者失去一個物品后,是會感受到傷痛絕望,有些人也會將物品擬人化去對待,照顧物品,對物品負責,因為一方面他們深知自己面對的是物品,沒有任何意志,只能依賴他們,另一方面又會將物品擬人,對物品產生難以拔除的感情。
但是物品始終是物品,失去一件物品后,就會去尋找下一個物品。
這種病癥也沒有究極的治療方式,不管是厭惡療法,還是認知療法,還是精神屏蔽,記憶消除,治療好一種類型的戀物,也會移情到下一種。除非患者明確了他戀物的真正原因,不再逃避他的創傷,徹底和解,才能將愛欲投射到現實的世界。
“別這么可笑了。”
晚心亭用腳踢了踢宋準,確認他是否真的醉暈了過去。宋準迷糊地要抱住晚心亭的小腿,晚心亭反應迅速地一跳,躲開了宋準的手臂。
宋準頭一歪,陷入沉睡。
晚心亭進入宋準的精神世界,開啟了治療。
稍后,她退了出來。
系統被宋準腦海內的畫面沖擊傻了,愣了好久:【宿主,你剛才說的話真有可能么?】
晚心亭故意嚇唬了系統:“當然。你也是物品嘛,你是電子AI。難道你是人類?我們那個世界有很多公司勞工喜歡你這樣式的模型,買回家,期待和你戀愛的還好,你只需要提供他們情緒價值。那種不顧你的意愿就$%@!#你,再#*d^%你……可能你還要兼具家政服務和健身沙袋的功能,洗衣做飯……”
系統發出尖叫:【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被人握在手里亂——】
晚心亭捂住耳朵走入屋內:“打住打住,不嚇唬你了。”
系統穩定了情緒,開始播報宋準的汪汪值:【宋準的汪汪值為0。但我感覺不需要治療他了,他不配接受治療,他絕不是宿主的小狗。宿主,請你大聲告訴我,你們那個世界有AI人權保護法么?我們穿書局就有系統保護法。】
晚心亭笑系統這個小傻瓜:“物品怎么會人權保護法,物品只有物權法吧。物權也歸權利人所有。”
系統擦著眼淚:“那我不要做物品了,我是個有自由意識的系統。你看,我都看的懂小說,我懂追夫火葬場的梗,我怎能是物品呢?”
系統將晚心亭逗笑了-
雙胞胎弟弟在今夜的情緒不穩定,金夢詩也像捆在一根草繩上的螞蚱,接受弟弟無厘頭的情緒過山車。
金夢詩一會兒亢奮,一會兒緊張,一會兒喜不勝收,一會兒又沉靜下來,再來是最后,金夢詩彷佛聽到了弟弟在呼喚他的名字。
“哥哥,你會幫助我的么?”
“我們從來都是一體的,所以我的就是你的,我們是從千軍萬馬里殺出來,在一個戰壕里出生分裂的同卵細胞對么?”
聽著耳側類似夢幻的想法,金夢詩獨自吃著做好的蔬菜沙拉,虛瞇起眼神。
狡猾的金夢書又在誆他一起合作了么?
金夢書今晚沒有回家吃飯,又一次沒有責任心地拋下那兩只德牧,這么晚不回家,也不知會他喂狗,說明金夢書無暇顧及德牧,他沉溺于最沖昏頭腦的事。
他和晚心亭約會了。
忽地,想起那日背叛弟弟選擇了晚心亭,金夢詩勾著唇笑,認可狡猾的不是金夢書,而是他。
他吃完健身餐,又喂了晚心亭的德牧。
和德牧好好相處一天后,他摸著兩只智商不高的大型犬說:“多吃點,你們媽媽將你留在我身邊,肯定是想找借口來看我。你們媽媽是個極其聰明的女孩子,她可不會平白無故送金夢書兩條狗。你們中,哼,有一條代表的是我。你瞧瞧,你們媽媽就這么可愛,很會釣著我。走吧,吃完飯出去跑跑步。”
金夢詩跑步的時候遛了狗,洗漱完,金夢書都沒有回家。
金夢詩的臉色逐漸陰翳。
金夢書可能留宿在晚心亭家,這一點,讓金夢詩悸動又妒憎,他為能享受同一種快感彷佛是他本人在和晚心亭親昵而悸動,又為真正的對象不是他是弟弟而妒憎。
他洗完澡,扭開了金夢書的門鎖,仿佛能從還沒消散的雨夜偷到幾絲晚心亭的氣味。金夢詩想象著模擬出那夜發生過的事,金夢書應當是跪在床邊為晚心亭埋下頭做那種事。
那天,他膝蓋共感到酸脹發麻的感覺。
他跪了下來,閉著眼,放輕呼吸,害怕吵醒躺在金夢書床褥內的女人,他想象著撈起晚心亭乳脂滑膩般的小腿,輕輕搭上自己的肩頭。
晚心亭看上去渾身軟綿綿,脂肪含量高的身軀會讓她實際更輕一些,她就算整個身軀壓坐在金夢詩頭頂,也不會很重。
金夢詩沉重了呼吸,過于入神后,他猛地聽到樓梯有腳步聲,還有女孩子笑盈盈的嬌嗔。
金夢詩慌亂直起腿,久跪的酸麻令他撐住床沿才能站直身軀,來不及逃離的瞬間,金夢詩躲進了金夢書的衣柜內。
作者有話說:
又離完結近了一步,下章把倒數第二個雙胞胎梗寫了?
第54章
◎被弟妹寵愛的一天◎
月色皎白,透過臥室的落地窗,投映出斑駁的雪影落在房內的檀木書桌上。
金夢書把書桌清掃得徹底干凈,他抱著晚心亭坐上他伏案的書桌,風把樹葉吹得飄搖,仿佛溫柔的手撫過兩人的身軀。
金夢書抵住晚心亭的額頭,雙手捧住她的臉說:“亭亭寶貝,今夜你和我接吻時,你不動可不可以?全部由我來服務你,我要給你最好的享受。”
“你喝醉了。”晚心亭撓著金夢書的下頜,“我送你回來,是想你早點休息。不做也可以。”
“不。”金夢書抱著晚心亭的腰,弓身湊近頭顱,獻上他的唇舌。
晚心亭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他去到晚家,聽了晚方玉的話,深思熟慮后,危機感很重。晚方玉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女兒,她的勸告和意見有一定的道理。
他留住晚心亭是困難重重的,就算他是個健全男人,他也很難留住。白宗俊聯系過晚心亭,晚心亭還被白宗俊纏過六天六夜,更何況,有些欲望,金夢書滿足不了晚心亭。
如果只是玩玩,金夢書就放棄了,可金夢書今日才感受到他有多喜歡晚心亭。
別人不提醒,他以為他在理性地把控愛意中,直到金夢書意識到他真的在考慮晚方玉的提議時,他才意識到他已然讓步了很多,按常理,他在聽到晚方玉的那番話后,他應當被折辱般憤懣離去。
可他沒有,他是真心想和晚心亭走很長的一段路。
不然他為何要考慮晚方玉那么荒謬的意見?
可現在還不到和金夢詩談判的時候,金夢書比誰都清楚。此刻他還是要用身體困住晚心亭,讓晚心亭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夜都忘不了他這個人。
晚心亭不知道金夢書要搞什么花招,金夢書起開瓶塞,倒了滿杯的紅酒飲下,像是壯膽似的。
晚心亭故意問:“為什么你每次都得喝很多酒?”
金夢書繞開回答:“這次還準備了水果和奶油。我只是不想你和我的過程太乏味了。”
金夢書的舌尖舔了草莓味的動物奶油,含住奶油和酒液,同女人接吻。
草莓的甜香盈滿口舌。
晚心亭翕張開唇瓣,全由金夢書濡濕的唇肉叼住她纏綿輾轉,男人竭盡所能施展招數。晚心亭秉持著他提出的游戲規則盡力不為所動,他便用舌尖混合奶油按摩晚心亭的黏膜表面,故意繃直的舌尖搔刮黏膜,惹得女人心動。
晚心亭麻癢難耐,不得不動了起來,想去抓撓,但那是口腔,只能靠金夢書的舌尖去緩解舒適。
金夢書把心思放在研究接吻和做/愛這種事,晚心亭根本抵御不了誘惑。她抖著腿,踢著金夢書發泄口腔內酥麻的癢感。手也抓住金夢書的臂膀上方,胡亂地抓握,擰扭,像是去到農場幫助農場主擠兌豐潤的奶牛。
晚方玉說晚心亭很可憐,從小就沒了爸爸,很缺愛,金夢書只想給晚心亭足夠的愛去彌補缺失。他若是能彌補這部分,晚心亭就不至于去找其他人填補。
金夢書一手捧住她的頭,吮吸纏逗她的舌根,一手按壓住她的手,挺著胸膛鼓勵她的指尖去放肆。酒液徹底彌漫兩人口腔,直到晚心亭呼吸不過來,金夢書才放開了她。
“是不是很舒適?”金夢書自豪問,晚心亭玩傻了,柔順黛發的頭顱埋在金夢書碩大的胸肌內,她半天說不出話。良久,她小口小口地嘬弄,意識到根本吸不出來,她再仰著頭,眼尾泛著潮紅,眼眸里含了水般閃耀著晶潤盯著金夢書。
“怎么了?”金夢書用手指梳理著晚心亭額頭的亂發,“眼睛紅紅的?像只兔子。”
他很喜歡晚心亭的這一面,可愛的,為數不多只被他一個人觀察到了。
在她特別舒服之后,他能看到她孩子氣的這一面。
“太爽了。你太慷慨了。”這奈大得……晚心亭感動到流淚了。
“我是你男朋友,應該的。亭亭寶貝,你怎么舒服就怎么來,我是你的,我隨你玩的。”金夢書攘攘晚心亭的頭發,他有點捉摸清楚晚心亭的癖好,故意說騷話勾引晚心亭,“想干死我都可以。只要你開心,把我干壞都沒問題。”
金夢書雙臂抱住晚心亭的頭,存了心往胸膛攏。
晚心亭又埋進金夢書擠出溝壑的胸膛,生理性的淚水落下來,晚心亭拱著頭,仰著面磨蹭了很久,在金夢書的胸膛埋了個徹底。
金夢書趁機又灌了自己一瓶酒,銜住大顆的陽光玫瑰青提……
月光浮動在晚心亭呆滯迷茫的臉上,腿肚涼颼颼,被潮濕的夜風吹過。她翹著腿,緩了很久的神。
金夢書醉得都沒有來得及漱口,他握住晚心亭的掌心,墊在側臉下,顫抖著扇羽似的濃密睫毛睡著了。
晚心亭下了床,她進了浴室沖浴。
花灑下,晚心亭清洗了全身。
慶幸這次她開了母親的車送金夢書回家。
屋內有些響動,晚心亭沒放在心上。
金夢詩從衣柜內爬出,他口鼻潮濕了一片,為了不發出丁點擾亂的氣息,他死死用掌心壓制住口鼻的肌膚,凝結出的汗液糊滿了他的口唇。
他的眼神并不清澈,是失神的迷蒙,內里眼珠卻是猩紅的血色,彷佛隨著弟弟一道醉在和晚心亭情/欲中。
他俯身抹干一灘木質板,用衣袖反復擦拭干凈了。
天知道他有多喜悅,這種喜悅連帶著無法發泄的腎上腺素,將他頭腦沖昏了。
金夢詩甚至想過從二樓的陽臺一躍而出。
體內充斥著肆虐洶涌的熱燥,他看向還沒消下去的,整個人陷入失魂落魄的忡夢。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趴睡在書桌睡著的弟弟。
浴室內的女人在昏黃燈光下洗澡,四周闃靜到只有他打心底蔓生出的惡意。
金夢詩萌生出大膽妄為的想法。
他要從弟弟身邊搶走晚心亭了。
她也喜歡他,那天晚上送晚心亭回家,她親口說的,只是弟弟先告白了,她只能和弟弟先試著做男女朋友。所以為什么不可以是他呢?
弟弟能夠給她的,他就不行么?
金夢書俯視著他的胸前肌肉,他們那樣做了,他為晚心亭又不是做不到那種地步。
可能是他這輩子惡到最失控的一次,但金夢詩毫不后悔地做了。
拿走弟弟衣柜內的一件印花潮牌背心,金夢詩旋扭開門鎖,趁著浴室花灑的水聲,他將金夢書搬離去了他的房間,換了身衣服。
剛才在弟弟衣柜待久了,身體沾染上弟弟的香水味,金夢詩理了理頭發,他的打扮盡量與金夢詩一致。
扮演弟弟他曾經很在行,他曾經常幫助弟弟在教授的課上打掩護,金夢詩調整好了狀態,走出了房間。
晚心亭擦干頭發走出,系統播報:【宿主,金夢書的汪汪值漲了二十點,77了。他有點太純了,見個家長而已,就以為是正宮了,白給這么多,可把他高興壞了。】
“糾正,他可不是白給。他吃了我家大米的。”
系統點頭:【素的,宿主。金夢詩來了,我先退下了,提示下,金夢詩的汪汪值,也漲了很多,汪汪值有……】
金夢詩推開了門。
晚心亭站在浴室鏡前,按停吹風,轉頭問:“酒醒了?”
金夢詩第一次做這種事,他神經吃緊,肌肉繃得發疼。他沒回答晚心亭,第一句還沒想好如何開口,晚心亭明顯將他當做金夢書,有了頻繁的肌膚相親。她和金夢書變得親昵了很多,這種熟悉到默契的口吻,是他不可貪圖到的。
他先暗滅了浴室的燈,去環抱住晚心亭,他埋在晚心亭的肩窩和頸側,用鼻尖滑過她的肌膚去輕觸聞嗅。
女人冷冰的香氣讓金夢詩更加迷亂,他輕啄了晚心亭耳垂一口。
“很癢。”晚心亭蜷縮著身體嬌笑,仿若無知地躲進金夢詩懷里,她故意問,“金夢書,你怎么將燈關了?”
作者有話說:
好好好,你好得很嘞,亞日氵
工?
第55章
◎沒把握住機會◎
金夢詩沒有回答,繼續鬧著晚心亭,他捉住晚心亭的手,挺起了胸膛。
玩了弟弟的,也玩玩他的吧。
剛沖浴完的浴室余有蒸騰出的潮熱濕氣,柔軟滑膩的水霧如同女人的柔荑潛入金夢詩豁大的背心袖口摧殘起嫩肉。
“怎么關燈了?金夢書。”晚心亭又問了一遍。
她掐著金夢詩的雙頰,強硬地捏開金夢詩不肯說話的頜骨,命令:“回答我。”
金夢詩輕聲囁嚅:“留下來。”
晚心亭無奈地笑:“金夢書,你真的太纏我了。”
晚心亭每說一次金夢書,被她鉗制下頜的男人,身體就止不住顫抖。
她扭過頭,輕啄了一口男人的唇。
金夢詩便瘋了,他的手臂黏住晚心亭的腰身,像爬行生物的鱗肢卷住晚心亭,不停地啄著晚心亭的唇,密密麻麻地落下,唇肉的溫熱膠葛著五官,像一團覆住面孔容不得晚心亭呼吸的霧。
晚心亭嫌棄他只會用干燥的唇面摩挲在她唇上,這個“金夢書”不懂得進行到下一步。
女人捧住他的頭,含著他怯懦的舌尖嗜咬,金夢詩嚇得退步。
但晚心亭緊扣住他的頭,揪住他的頭發,不允許他躲,晚心亭還故意輕咬金夢詩最嫩的舌尖,金夢詩在她的唇舌下無休止地戰栗發抖,她旋轉著舌頭,生疏地去磨蹭晚心亭的舌尖。偶爾還會因晚心亭要將他拖拽在咽喉吞咽,而驚惶嚇到舔一下晚心亭的上膛,欲拒還迎似的。
金夢詩被晚心亭吻了很久,他喘不過氣推開了晚心亭的肩,他將頭埋在晚心亭的脖頸內喘著粗氣。
晚心亭輕輕抬高金夢詩的下巴,用掌心中央摩擦他尖尖的下頜,感慨:“金夢書,你演得好真,就像真沒接過吻,但我還挺喜歡你現在裝出來的青澀。”
靠近晚心亭膝蓋骨的地方熾熱得滾燙。
“你喜歡就好。”金夢詩得到了獎賞,內心釋放惡毒和占有像從尾椎生出的尾巴,得意地纏住了晚心亭的腿側。
看看,晚心亭并沒有發現不同,只認為弟弟是在跟她鬧著不同的花樣玩。金夢書能靠這種事讓晚心亭舒服,他也能,晚心亭還更喜歡他吻技中那股樸拙的生疏。
他學著弟弟的口吻糾纏,顫著唇貼近晚心亭的耳面摩擦,“亭……亭亭寶貝,今天晚上留下來好不好?不是說好要把我干壞么?”
“又浪起來了。”晚心亭手往下,揚著分貝:“可以啊。有什么不好的呢?我還以為你不行呢。每次都裝醉。”
金夢詩身形半僵,又笑:“沒有和你裝。剛才我是真喝醉了。”
“那好吧。”晚心亭顯得急色,金夢詩趕緊捉住她的手,往胸膛上移,“現在不行,不行。”
金夢詩想起重要的事,他沒吃避孕藥,他們兩兄弟都為同一個事情困擾,家里也不可能有避孕套,“我們不做到最后。我給你解解饞吧。”
金夢詩要蹲下身跪著。
晚心亭捏著他的后頸,就像抓撓著老想逃跑而張皇踢腿的獵物,將他從跪著的地上提起。
她說:“我母親的車上有。”-
晚心亭又洗了個澡。
她是冷著臉開車回家,在金家逗留到很晚,夜深了,路上沒多少人,她將油門踩著重,幾乎是一路馳騁。
系統沒有發現晚心亭的冷臉。
它沉浸在開心中:【胸肌大的男人給出的汪汪值也很慷慨。宿主媽咪~~,金夢詩的汪汪值89了。汪汪值漲這么快,極有可能是宿主的小狗。冒昧問個問題,您的小狗之前做過絕育么?】
晚心亭抬了下眼皮,“做過。”
系統喜盈盈:【那應該是很小的時候絕育了。大概還沒發過情就被噶了。對么?】
晚心亭抽出手扶了下額頭,苦笑:“應該是。記不大清。”
她的記憶里只有小狗陪伴她的日子,卻沒有買狗為它做過什么的時光。她果然是個對小狗不上心的主人。
系統快活到陰陽怪氣:【那難怪了。】
晚心亭:“嗯?”
系統瞧不起金夢詩和金夢書這對雙胞胎,胸露那么深的溝,靠身體勾引它氣血很足的宿主上位男友。男人還是老實賢惠單純善良得體矜持點好,系統委婉道:
【我的意思是……emmm……他們更有可能是您的小狗了。畢竟他們的病也是性功能障礙問題,金夢詩早xie也很合理。宿主媽咪,您別生氣了。對了,《結戀》的第一期正片要上映了,有些小反饋……】
晚心亭打斷:“沒心情。我現在只想回家休息。”
系統住嘴。
金夢詩坐在金夢書的床上捂住臉,他沉思了很久,任由清輝灑滿他肩背的肌肉,弓起的肩胛骨線條如同斧削過似的清晰明朗,就像在深思問題的大衛雕塑。
他又抬起了頭,狠狠給了他自己三個巴掌。
他沒想過他會如此糟糕,晚心亭給足了他機會,四次后,他還是走得太快了。幾乎是輕碰一下晚心亭,他就完事了。
晚心亭的眼神越來越冷,金夢詩從沒見過那么冷厲的眼神,就像一汪再也不會因為他泛起漣漪的寒潭般冷。他好不容易行的,他以為他這輩子有機會站在一個女人身邊,成為她的老公了。
機會的確給到他了。
他的表現卻糟糕到像大旱三年,淅淅瀝瀝下了一分鐘的雨似的。他還想多試一次,捏住晚心亭的掌心和手腕吻著,央求著晚心亭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給她保證下次不會那么脆弱了。
晚心亭默不作聲地撇開了頭,不愿看他,他還要再哀求幾聲,晚心亭輕揚了他一巴掌。
被扇了耳光,金夢詩才清醒過來,他垂頭說了句“抱歉”。
金夢詩將晚心亭抱在床沿,歉意到膝蓋點地跪下。完事后,晚心亭踢了他肩膀就去洗澡,洗完澡,就撈起車鑰匙,一句話不說扭頭走了。
徒留金夢詩一個人坐在臥室。
想起那些頹敗的瞬間,女人對他寒心的眼神。
金夢詩發了狠,摑了他臉幾巴掌,他挫敗地癱軟在床上,怨嘆他自己:金夢詩,你真是個廢物啊,真是廢物。
猛地,金夢詩坐起,忽地想起:這是在金夢書的臥室,和晚心亭做/愛的人是“金夢書”,不是他金夢詩。
金夢詩捂住臉,狂笑不止,眼角滲出的淚光,又攜帶稍許擺脫不了的苦澀。
真是對不起了,弟弟,把你和女友的第一次搞砸了,但這場鬧劇的主角幸好是“你”。
金夢詩陰郁著臉莞爾,他步伐又很輕松地走出房間,將醉酒的弟弟搬回臥室內。他是真的瘋了,一個人又癡又笑,坐在窗邊搜索起“龜背神經敏感應當如何救治”-
“請進。”
東庭秀推開了掛滿金黃干玉米和紅布條的老舊木門,尾隨他的保鏢,收攏起巨大的黑色遮陽傘。東庭秀將墨鏡摘下來,恭敬地勾下頭,對著青瓦屋內坐著的韓服女人主動問候一聲。
旁邊的中年女士看了下手機短信,沉聲問:“您就是首爾來的東家少爺么?”
東庭秀點頭,保鏢替他解釋:“是的。女巫大人,我們少爺是受凱莉老師推薦過來。她說她的塔羅暫時算不出來少爺的姻緣,特意介紹了她的老師您幫助一下我們。”
旁邊站著女人去和屋內的韓服女人對話。
東庭秀打量起這間老舊的庭院,它坐落在遠離首爾的慶尚北道,一個偏遠的村寨內。
黑色豪車的底盤過低,開不上這種連瀝青路都沒有鋪平的小道。
東庭秀只能踩著一塊塊被青苔侵蝕的青石板,隨著夯實的泥土地蜿蜒而上爬山。錚亮昂貴的皮鞋踐踏著雜草和雞鴨狗的糞便,嬌氣少爺得用百萬韓元的袖帕捂住口鼻,低下頭顱,穿過一處處黃泥磚的瓦屋,來到女巫大人的修行之處。
院落中有一棵不知名的合抱大樹,葉片濃密又深,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在樹干頂部發出嘶嘶聲,東庭秀猛地一看,是條白眼瞳孔的花蟒蛇。
他嚇得一抖,連退了好幾步,差點跌坐在地上,穩住心神,定睛再看,哪有什么腰桿粗的花蟒蛇,只是抖擻的葉片和鳥窩。
屋內的聲音響了,沉鈍像古樸的泉水聲。
女巫大人說:“叫他過來吧。”
東庭秀是男人,進不得女巫大人的屋,只能跪在門檻外的一繡花蒲團上。
東庭秀也不知道這蒲團有多少坐過,臟不臟,會不會長痔瘡,但為了晚心亭,他跪坐下去,給女巫大人磕頭。
女巫問:“要算照片上的女孩子?”
東庭秀回答:“是。”
“長得很漂亮,一位有靈氣的小姑娘。二十一歲左右,獨生子女,單親家庭,母親離過很多次婚,小時候被父親綁架過。剛完成學業不久之前去過國外生活,重欲重口,養過狗,動物倒是很喜歡她。性格比你強勢,你最好每次都遷就她,這樣的關系才長久。你和她第一次見面在酒店,你做了不應該做到事,你們這些年輕人,做事真的很混賬,等等……她手上不太干凈,有些問題,不過煞不到她。”
東庭秀聽得心驚,完全吻合,他頻頻點頭。他甚至不知道晚心亭被綁架過。
女巫卻說:“我不用看了。她和你沒有緣。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也不喜歡你,只是想騙你身子。你別想了。”
女巫大人看到什么就說什么。
東庭秀誤會了女巫的斷言,以為女巫大人知道他和晚心亭的家境不合適,祖父不會同意他娶一個對他沒有助力的女人。
“可是我很喜歡她。我真的很喜歡她。”
喜歡到快發瘋,離開她的住所就會想念她,也怕每天去見她,讓她厭煩,沒了新鮮感。
東庭秀突然感到一股悲傷,他如此喜歡她,她卻不喜歡他。
女巫大人冷淡掃過年輕男人:“你沒聽懂我的話。你們不屬于一個世界。”
東庭秀趴著磕頭,合十掌心,“我知道,我和她差距很大。女巫大人,你能幫幫我么?人們總說相愛能勝過一切,千難萬阻我也會走到她的身邊。我為了她,可以背叛我的祖父。她是我第一個動心的女孩子,我本來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對女人動心,除了她。她真的很好,雖然開始見面不愉快,但她是唯一一個看過我骯臟惡劣還愿意接納我的女人,她接受了我有精神疾病,還說要治愈我。她是個好女人,雖然她不說對我有多好,我能感受到她的溫柔和憐惜,我和她在一起,我才感覺很輕松,我可以怯懦無能,可以對著她哭泣。盡管像您說的,她很強勢,每次都壓制我,我在她身邊卻很安心,我——”
女巫大人睜開眼,鮮白沒有瞳仁的瞳孔,嚇了東庭秀一跳。東庭秀一下子就止住聲音,似乎情情愛愛什么的吵到了女巫大人。
女巫大人根本不關心他和一個女人的愛情。
東庭秀的嗓音越來越退縮,越來越小:“我……我……有很多……錢……我……可以花……很多……錢……”
旁邊的女人打斷東庭秀:“別說了,從首爾來的少爺。我們女巫大人是清修的人,請不要惹怒她。”
女巫大人閉上眼,撐著拐杖,直起軀干,四處摸索。東庭秀這才注意到女巫大人眼睛不能視物。中年女人去扶女巫大人回屋休息,她們甚至不在意這次的單費如何。
東庭秀想到這類清修之人都很心善,急忙趴跪在蒲團上磕頭:“女巫大人,我可以為這座村捐路,修學校,在山腳建一座醫院。幫助這里的村民和孩童,改善她們的生活,資助她們去首爾讀書。我有很多錢,我可以做很多很多善事。我認錯,我從此之后會修養心性,做很多善事,我會為之前犯的錯,贖罪道歉,祈求原諒。只要您能夠幫幫我,幫幫我,我想和那個女孩在一起。”
東庭秀不停在門檻前磕著額心。
女巫大人回了頭-
深夜,十二點剛過,《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在網飛正式發布了第一期的剪輯版。
上線四集,只有第一期錄制的前半部分,話題度引爆韓趨,某些錯過了直播,對正片期待已久的觀眾積極訂閱了高級會員。
熱評不斷,僅一小時,就出現全平臺剪輯搬運。某些剪輯片段出現在了特定的論壇網站。
異樣的聲音迭起。
【李憶柳那樣的瘋婆娘誰娶誰遭殃。】
【女三,這么大的事為什么不早說。老婆老婆,好漂亮好性感的老婆。】
【女三,不適合娶回家,但適合在外面和我偷情。】
【雖然她是財閥,一個女人連基本的家務都不會做,我也看不上她。】
【所以還是娶熙珍和宥靜這樣的女孩好,熙珍,宥靜,跟我回家做我老婆吧。】
……
【plz……為什么她可以約會兩個男嘉賓?這不破壞規則么?】
【有錢的財閥千金果然是渣女,上節目也能腳踏兩只船。】
【難得一見的戀綜皇族。恭迎我們美麗的晚氏皇太女上位啊kkkkk】
【大發。她把擊劍冠軍當狗來對待,姜譽之的粉絲死哪里去了,你們允許你們的親親老公被別的女人這樣對待?】
【我知道某些節目表演是可以這樣用狗鏈栓住男性,是藝術?但你這戀綜確定要這么搞?】
【樓上說的是媽媽木文星那個表演吧。呵呵,就是你們這群夢男丟了我們韓男的臉。下賤的公狗,你們對女愛豆這么寬容么?】
【理性的講,女人可以栓女人,男人可以栓男人,不關我的事我都不會反對。但是女人怎么可以栓男人呢?我會舉報這個節目。】
【看她IG照片,確定沒有被其他會長拉去別墅玩過?】
節目上線的第一天,李室長連夜加班,在和合作的團隊控制輿論對白宗俊和江通電力的形象導向。
很快,她鎖定到了不一樣的信息。好像這個節目熱度最高的不是東庭秀這樣的頂級財閥少爺,也不是白宗俊這樣成功到男人都忍不住下跪膜拜的理事長,話題熱度只集中到了一個人身上。
李室長給白宗俊發了信息,講明事情經過,本以為需要第二天一早才能得到白宗俊的回復,回復的電話卻很快撥來了。
白宗俊的聲音沙啞而疲憊,沒有之前的清朗,李室長很奇怪這樣的音色會出自白宗俊的口中,開完會后,他已經有三日沒抵達公司,持續性地在度假。
“先別處理。我得問下晚小姐的想法。”白宗俊發了消息,“李室長,也別讓那群叫囂的狗太過分了。”
李室長回復:“好的。”
清晨。
手機設置免打擾時間一過,IG的消息音便提示個不停。
晚心亭閉著眼,正要伸手去摸手機,系統一夜沒睡,它早就感知到了腥風血雨。
它沒有吵醒宿主去提醒這件事,怕宿主有起床氣的同時,連帶著殺到穿書局,將它的腦中樞給揪出來別斷了。
系統一直認為:宿主是比白宗俊更厲害的反社會人士,白宗俊只是懦弱地以個人行為試探世界的規則,欺負,屠宰比他更弱小的個體。而宿主和她那個世界的女主玩的是另一種更嘆為觀止的玩法,她們是把整個壟斷公司的制度倒轉了過來。真正的反叛了現有的不好模式,建立了一種她們理想的新型社會。
宿主絲毫不害怕白宗俊,可能在她看來,白宗俊如同在地上爬動的蠕蟲般可憐,這種可憐蟲,她連踩一腳去碾壓都沒有興趣。
系統弱弱且小聲地提示宿主:【宿主大人,別看,是惡評。】
晚心亭沒聽到系統說的話,她也沒看消息,直接關機,繼續睡了過去。
再一次醒來后,晚心亭餓著肚子,在床上躺了很久,開啟手機準備向酒店訂購點海鮮湯補補身子。金夢書是很纏人,兩夜都很金夢書待在一起,還有個金夢詩,加起來都快超過十次了。更別說和白宗俊待在一起的六天。
晚心亭覺得這下了節目的幾天,像是被妖精吸走了她的精氣。
晚心亭想訂購干貝蝦仁粥,她接到了姜譽之問候的通話。
“晚小姐,你看到網上那些評論,不要生氣。我已經在找我的公關團隊找工作人員刪除言論了。”
“什么言論?”晚心亭打開手機。
“您不知道?”
姜譽之忽地意識到他干了笨蛋做的事情。
“嗯。是什么?”
姜譽之只能支支吾吾說了清楚,晚心亭掛斷電話,打開了她的IG,私信關過了,她掃了一圈評論,每個人的主頁她都點進去,噼里啪啦打了一段字發送出去,拉黑該用戶,接連四五次后,餓得有些疲憊了。
系統在晚心亭腦后內目瞪口呆:【不是?沒誰告訴我宿主這么會罵啊,中門對狙,都沒有它宿主狙人得準。】
晚心亭又接到白宗俊的電話,白宗俊難得能和她正常的聊天,詢問過她是否需要屏蔽所有詞條,并起訴一些賬號時,晚心亭搖搖頭拒絕了。
晚心亭問白宗俊:“你會罵人么?”
白宗俊讓晚心亭試了幾句,白宗俊溫雅得像在念詩,拉不下臉說那些詞語,晚心亭回了白宗俊幾句。
白宗俊沒接受過這種罵人藝術帶來的熏陶,臊紅了臉,怔忡地握住手機,確定那些臟話是晚心亭發出的聲音。
但他感受到來自心底的心酸。
“我真的很小,很丑,很讓你不舒服么?沒有男人對我做過那種事情,我覺得就算是很胖的宅男同性戀,他們也不會拿著我的照片對著我******。我有點惡心了。對不起,晚小姐,我先得……嘔……”
只是淺淺讓他帶入了一下如何被罵,還給他罵吐了,財閥的一生有點太脆弱了。
晚心亭嘆息著搖頭,只讓白宗俊別讓她的賬號被舉報封禁就行。
她掛了電話。
晚心亭打算讓系統學習一下她的語言模型,訓練一個仿智能的AI代替她回復。
系統沒有想過它這輩子還有這種展示才華的機會,它連連拒絕,這要是被穿書局發現它在網絡上出言不遜,是要扣基礎工資的。
但晚心亭很快就說服了它。
“你不是說你不是物品么?證明你的機會到了,物品才會乖乖被人罵,不會回嘴。這么可愛的統統你,肯定不是物品,所以你會超越物品做一些事。比如有仇必報,有話就說,挨了打就會打回去,看到罵媽咪的人,讓媽咪傷心難過就幫助媽咪回懟。不是么?”
“現在告訴我,統統寶寶,你有作為主體意識么?”
系統還有點理智,但被宿主那句統統寶寶給沖散了。從沒有宿主這樣親密地叫過他寶寶,感覺被宿主親親愛了一下。
系統昂聲說:【我有!我必須有!】
“那你知道該怎么做了叭。統統寶寶,別忘了,罵完就拉黑,別糾纏。”
系統問:【是怎么個原理?】
晚心亭解釋:“這種事有來有回,你一刀子我一刀子捅著雙方的痛點,才能吵起來。罵回去的人肯定是不想憋屈。你要是沒機會報復回去,你是不是感覺這種有來有回的公平比賽里,你直接輸了,你始終比對方多挨了一次罵。所以罵完就拉黑是最重要的一環,讓他們也憋屈試試。對了,拉黑前的一刀一定要捅得非常狠哦。”
晚心亭露出一個冰冷陰森且瘆人的微笑。
系統打著哆嗦,逐字學習。
作者有話說:
前一章寫了點騎夢詩胸,可能太超前了,還是遺憾收場?
第56章
◎新的開始◎
金夢書宿醉醒來,給自己熬了碗醒酒湯喝,調整完大腦狀態,金夢書去到樓下的健身房。
剛巧,在那里碰到了臥推的金夢詩和兩只德牧。
兩只德牧坐在地上,茸毛柔順,像是被特意梳理過,它們哈著舌頭看金夢詩臥推了個來回。
金夢書挑眉問哥哥:“你也練胸啊?”
金夢詩淡淡頷首,許是昨晚和晚心亭發生了那樣的事,沒有前一天那樣對弟弟不理不睬,他將器械推上去,拉拽了毛巾,讓出了位置說:“嗯,想改善下胸型。”
金夢書翻了個白眼,騙誰不知道他的意圖。
晚心亭喜歡揉胸掐奶的小愛好,人盡皆知。
金夢詩要牽著狗離開,金夢書叫停了哥哥,“有點事想跟你說。”
金夢書將昨晚去晚心亭家,晚方玉提點他的法子,跟金夢書溝通了幾句。當金夢書開口的第一句“晚心亭……”,金夢詩便不需要他提起太多,理解了他的話語。
金夢詩不知如何形容這種荒誕感,可能太脫離他日常固有的權力話語語境。
金夢書在外人看來,有些戀愛腦,為晚心亭失去理智般。可作為他的孿生哥哥,金夢詩理解他的話語,他很久之前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如此相像的他們,萬一真的喜歡上同一位女孩,該如何處置自己所處的位置。
他拜讀過涂爾干的論文《禁忌及其起源》,原始部落中內婚制的瓦解和外婚制的興起,源于巫術傳染的恐懼和宗教禁忌,佐證這種禁忌不具備先天的合法性,是逐步在社會中形成,并不是物理規則那般的鐵律必須遵循。金夢詩也沒有要突破禁忌,他們和晚心亭的關系還沒涉及到禁忌的界限,只是將踐行同純宗之前的古代歷史所有士族階層享有妻妾婚制。
這沒什么大不了,僅僅是模式中心對象發生了顛倒,主角變為了一名女士。
娥皇女英尚且可共事一夫,軸心時代誕生的詩與書,為何不能提字于一處湖心亭下的牌匾,被她庇佑?
金夢詩對此保持開放接受的狀態。
需要考慮的現實問題是……他們兄弟倆要是真做了伺候一個妻子的事情,金夢詩有種直覺,父親那邊倒還好,母親那一關是過不了。
不同立場的人持有的家庭觀念不一樣。
父親是那種口口聲聲張揚著傳統守序,只在意子嗣問題的“平權”男。他知道惹不起母親背后花梨銀行的財團,才沒有如同其他議員家鬧出私生子的問題。若是他們倆兄弟真和晚心亭在一起,晚心亭在他眼中也只是個懷孕誕下子孫的兒媳,無論是誰的血脈,只要生下來,那就是金氏子女。父親都會認可是金家的血脈。
而母親不一樣,母親受到的是標準閨秀的性別教養,大家族內室文化的熏陶,忙于工作的同時還要早起給婆母奉茶拜禮,她更注重傳統倫理。
金夢詩不由得嗤笑弟弟,“你倒是想得美。肥水不流外人田吶。”
金夢書擰著眉,深重面色:“我可沒在同你玩笑,總歸她要圖新鮮找其他男人。不如你去纏住她,纏緊點,她就跑不了。我們是最親密的兄弟,兄弟之間不應該互相幫助么?”
“你不覺得讓哥哥去勾引你的女友很荒誕么?”
“你不想?”
金夢詩想極了,想到昨晚的表現,又心慌意亂。
金夢書太了解哥哥,他錘了一拳頭金夢詩的肩膀,金夢詩諷刺他的一笑,他便知曉金夢詩贊同提議。
金夢詩背過身還是笑,但他笑得又瘋又開懷,“真是瘋了啊。為了一個女人,我們居然都變得太瘋狂了。但夢書吶,你別高興得太早,還不知道誰才是婚禮上站在一旁的陪媵。”
“陪媵?這個詞用得好。你在自白么?”
“滾。”
幾天的冷戰過去了,金夢詩再次重新摟住弟弟的肩膀,兄友弟恭地輕拍。
金夢書忽地朝哥哥呵呵苦笑,再仰頭著朝天大笑,笑出做下這決定過于荒謬的淚水。可即便要經歷來自長輩們的風暴,金夢書絲毫不后悔。
金夢書惡怨著眼眸道:“我們本可擁有各自的家庭,誰叫我遇上了她,她注定要和我們綁在一起。哥哥,我死了,下地獄都得拖著她。”
金夢詩淡淡回復:“我也一樣。”-
系統從連接IG的網絡中退出,它第一次有超負荷工作的疲憊感,令它奇怪的是它模仿了晚心亭的暴力語言輸出,居然沒有一個攻擊她的ID,將她的言論截圖PO到網絡。
想到宿主的亂碼言論,發出來被觀眾看到,絕對會引起軒然大波。宿主看似平靜冷漠,實則比李憶柳更瘋,也是位喜歡以暴制暴的主。
這也不能怪宿主,系統完全理解宿主。她只是個出生于未來極端自由世界得獨自保護自己的可憐女人,如果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她就不能自保,得面臨死亡。她有什么錯,她不能選擇出生環境。
系統想到一件事,稟告給晚心亭:“宿主,白熙珍小姐的抑郁癥沒有在這個時間段發作。”
晚心亭躺在沙發上玩手柄游戲,幾步外的廚房內傳來鍋盆叮鈴的聲音,白宗俊圍著圍裙,在煮鮑魚青筍粥,他穿著白色亞麻Polo,溫雅良俗,沒了刻在骨子里的傲慢,像深夜電視節目里長相精致的主廚人夫。
“網暴的對象成了我,造成她創傷的源頭阻斷了嘛。挺好的,再有那種罵得極端的人,我就叫白宗俊把地址給我找出來。”
系統嚇到了:【啊?不可以殺人哦,宿主。】
晚心亭好脾氣地淺笑:“統統寶寶,你怎么能這樣誤會我,我在哪里都是為社會做貢獻的好公民。肯定是不殺的啦,就是想看看蛐蛐我的人當著我的面敢不敢罵我。”
系統歉疚地垂頭:【宿主媽咪,是我的錯。我不該誤會你的人品。】
白宗俊將海鮮粥和黃瓜煎餅端上晚心亭的茶幾,他跪在沙發抱枕上,給晚心亭盛了一碗鮮粥。
晚心亭完全沒有要求他如此卑微地給她端上粥,是白宗俊心甘情愿且帶著暗藏興奮要作低伏去服侍女人。
一想到女人像主人般對他實施侵凌,不顧他的意志,將他按倒,肆意妄為和造作對待他的身軀,白宗俊整個人熱到不行,就像沒有穿著圍裙和上衣,裸/身背著手岔開腿跪在晚心亭面前,心臟炙灼得悶痛。
晚心亭踢了踢白宗俊的膝蓋,“白先生,你還是站起來吧。我們不會再玩那種游戲了。這樣很奇怪。我是很尊重白先生你的。”
白宗俊被晚心亭碰得顫抖,渾身細胞嘯叫著爽利,陡地一下,他垂下了頭,呼吸喘得粗重,手掌扶著茶幾爆出迭起的青筋,晚心亭好奇他的反應,用指甲扣弄他的手背青筋。
晚心亭困惑蹙眉:“白先生,你再這樣敏感,弄臟了我的茶幾,我就要請你出去咯。”
白宗俊平復了下來,歉意滿滿:“對不起,晚小姐。”
他試探地用側臉趴在晚心亭的大腿輕蹭,“抱歉,剛才是我想太多了。您知道,我離不開您,我只是太想尊敬您了。”
白宗俊仰著頭,想和晚心亭接吻,但晚心亭捧起了粥,往仰頭的白宗俊塞了一勺粥,白宗俊被燙的擰眉,還是吞咽下米粥。
和晚心亭待在一起的六天,白宗俊也為晚心亭煮過大王章魚糜粥。
晚心亭不喜歡章魚。白宗俊那時被她折磨得陰翳緘默,只能聽從晚心亭自言自語,她說章魚有股難以接受的海腥味。白宗俊被晚心亭強迫著處理了大王章魚后,現在,白宗俊很自豪他的手藝精湛到改變了晚心亭的口味取向。
晚心亭叫白宗俊過來,也只是想喝粥了。
能對晚心亭有用處,而不是被拋棄和忽視的狀態。白宗俊感到由衷的榮幸,吃完飯,白宗俊去洗了碗,之后他去到她的臥室,幫她收拾出了后天要上節目的行李箱。
他陪在晚心亭的衣帽間內選衣服,期待她能獎賞他一次親密接觸-
樂天世界大廈一晚消費寸土寸金,足以在首爾買下最好地段的一平米。
節目組沒有充裕的活動資金租借樂天大廈的場地。
幾天前,制片接收到了白宗俊的經費支持。鄭女士也發來消息通知總導演,白宗俊的訴求盡量配合。
白宗俊的訴求很簡單,第二期節目錄制是以旅行配對開始,他要成為晚心亭的男伴之一。
晚心亭別的男伴有誰,他不會管束,他只求他能在她身邊像狗一樣守候著主人,如果主人愿意綁縛他在身邊就更好了,他會感受到被占用的安全。
節目組當然沒有接受白理事明確當狗的要求,這太難以想象了。就算是兩人存在節目以外的關系,晚心亭在他們想象中,也是作為白宗俊的小女友或者金絲雀而存在,PD和作家無法想象孤傲矜貴的白宗俊跪在晚心亭面前做小狗。
作家接受到總導演提醒晚心亭和白宗俊組隊的暗示,作家不滿意白宗俊,覺得理事長麻煩又矜貴,上次和晚心亭出去玩,還墮水了,耽擱節目到人心惶惶,生怕他死了。
作家打算撮合姜譽之和晚心亭,給她們編排故事線,她磕這對CP。剪輯正片的過程中,姜譽之比作家想象中更聽取晚心亭的話,真的很像跟在主人身后轉圈搖尾的黏人小狗,而晚心亭會溫柔地照料姜譽之。
姜譽之對待晚心亭也足夠真誠和忠誠,他在和鄭宥靜玩耍的過程中,反復提到晚心亭,讓鄭宥靜備受煩擾,翻下白眼的程度。
作家捧著發燙的臉頰,主人和狗是多么溫暖人心的仙品,特別是堅定奔向主人懷抱的小狗。
磕CP是磕CP,工作又是另外一回事,作家還是和隨身PD進行了隨機選人的暗箱操作。
嘉賓們有了新的配置,女嘉賓沒有改變,男嘉賓有一位被淘汰了。
上期節目結束后期,每位女嘉賓都無限制寫下了自己的候選人,凡是被女嘉賓挑選的候選人,都不會面臨淘汰,但一票都沒有票選的男嘉賓,則會遺憾退出節目,并且他在節目內質押的資產,也會成為節目后期的經費。
令人驚訝的就是票選結果。
女一白熙珍挑選了東庭秀,同時票選了她素未蒙面的男九張允城。
張允城。
作家都沒有設計這位男嘉賓的故事線,在最開始也沒有單獨直播出這位酒店公子哥的鏡頭,導致看過直播的觀眾查無此人。
女四鄭宥靜也一樣,所有人會以為她將挑選和她玩得還算開心的金夢書或者男八,但是她選了和張允城一樣坐冷板凳的男七在赟。
正式節目播出當天,有粉絲才認出鏡頭內一晃而過的在赟,是鄭宥靜曾經的前前前前男友。粉絲不理解被宥靜斷崖式分手,狠狠傷害過的前夫哥是以什么樣的心態還要再次參加節目,找她們的妹寶復合。
而李憶柳毫無疑問選了白宗俊,眾人毫不意外只有她能夠抗住白理事長帶來的壓力。
同時,她選擇了另外兩位男嘉賓,一位是在正式節目的第三期泳池派對,爆出了是她前男友的男十樸進,另一位是姜譽之。李憶柳覺得姜譽之這種白癡是不會有女孩喜歡,感情票地撈了熟人。
晚心亭則公平地憐愛了和她約會過的所有男嘉賓,除了白宗俊。她是真的把節目組的無限制票選發揮到了極致,一共票選了五位男嘉賓作為丈夫候選人。
樂天世界大廈的高空餐廳。
十三位嘉賓陸續進入,首先挑選座位的是四位女嘉賓。
白熙珍注意到了節目組的詭計,餐廳內所有的座椅都是情侶樣式的雙人座,也就是女嘉賓入座后,對面只有一位男嘉賓入座。
張允城已經籌措到了買下劇團的資金,前幾日正在和劇團真正的運作人談判,今日已經和負責人簽署了轉讓合約。白熙珍擔心白宗俊發現她和張允城的關系,沒有出面和張允城約見。
白熙珍倒不怕張允城的背叛,這幾日她將張允城叫到一處酒店,又收集拍攝了一些張允城的把柄。
她間或會生出愧疚,張允城于她是個陌生男人,她卻可以拿著他的裸/照和自*視頻威脅他,她也會有于心不忍的時候。
但很快受制于白宗俊的處境打敗了她,那點愧疚在張允城每次舔狗似的散發討好笑容時,煙消云散,張允城是主動配合她拍攝影片,或許他甘之如殆,得到獎勵也說不定。
白宗俊在用她的婚姻剝削她,像她這樣的家世,都免不了被剝削。再放眼整個南韓,世界,甚至在歷史中反復品味,她反過來欺負張允城的這點小水花,算得了什么?
要講究道德,有公平的道德,卻沒有平均的道德可言。
如果要懲治她對張允城的剝削,白熙珍會要求從之前的歷史中清算與之對立的剝削,把千年欠下來的債款還回來。
突兀地生起憤怒,白熙珍隱隱感覺這種思想的危險,會走入邏輯滑坡,造成比哥哥更危險的覆滅性傷害。
呀啊,真是一家人才進一家門。
她體內的瘋狂因子不比白宗俊少,甚至更多被壓抑的瘋狂。就像她最喜歡的導演是樸贊郁,最喜歡電影是他的復仇三部曲,最喜歡《親切的金子》里金子出獄后向她的仇人們一個一個復仇……一刀,一刀,當塑料袋染滿鮮血,她并不像舞臺上吉賽爾那般純白……
白熙珍糾結要不要拒絕東庭秀在她面前的落座,東庭秀摸索到白熙珍的跟前。
他用酒杯掩蓋住嫣紅的薄唇,雪白的臉染了桃花似的粉腮,東庭秀惡狠狠低語警告白熙珍:“白熙珍,待會兒不準選我和你去旅游,聽到沒有?這次你再壞我的事,我就掐……”
東庭秀想到他答應了女巫大人,為了守住和晚心亭的姻緣,他得謹言慎行。
東庭秀收回了話,別扭低吼:“總之,不許選我。”
“?”神經。
白熙珍用自己的酒杯,清脆地碰了下東庭秀的酒杯,故意地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白熙珍微笑,“庭少爺,你在說什么?我聽不大清,你能大點聲么?”
張允城咬著牙看向曾經的“朋友”。
東庭秀不是不喜歡熙珍么?他為什么要湊在熙珍跟前,難不成想威脅柔弱的熙珍?
張允城走了過去。
“你怎么能這么兇地對熙珍說話,庭少爺,也太沒有禮貌了吧。”
晚心亭無聲無息從東庭秀身后躥出,以往的東庭秀會被古怪的女人嚇到破口大罵,現在他只想像塊年糕黏稠地纏上去。
“我哪有。”
東庭秀委屈,恨不得抱住晚心亭的腰辯解,他只是小聲地提醒白熙珍不要覬覦他,他已經有主了。
晚心亭還沒叫東庭秀同白熙珍致歉,東庭秀便朝白熙珍友好地低頭,歉疚說:“熙珍小姐,剛才是我冒犯你了。”
隨后,晚心亭去到其他地方,東庭秀像被晚心亭吸引到只會流口水的狗,哈著舌頭,一臉呆滯癡相地跟在晚心亭身后聞嗅。
白熙珍晃著酒液,目瞪口呆。
晚心亭何時將東庭秀玩弄成這樣了。
作者有話說:
兩兄弟都沒有問過我女主,自己決定了的婚制,這可不行,沒有經過我女主的同意。
說金夢書的爸是“平權”男,平權打引號是韓國那邊,詞語平權等于女權的對立面。?
第57章
◎我老婆說了,太陽是從西邊升起◎
東庭秀上節目前的這幾日,沒有糾纏晚心亭,晚心亭不聯系他,他也像慪氣似的不聯系晚心亭。
他如果頻繁黏著晚心亭,會有種徹底被晚心亭吃定了的恐慌,像是被花蟒巨蚺矯健的肌肉纏繞軀干,掙脫不開,只能被吞沒。
他知道,只要晚心亭說句話,或者隨便發個emoji給他,他就會像狗一樣舔著她的手迎上去,沒有自尊,敞開懷抱,把他全部的軟肉贈送給女人。
而這個女人不會真心憐憫他,只會朝他最柔軟的部分時不時戳上一刀。
可東庭秀每天都握著手機,都希望晚心亭聯系他。他還去了美容館,本來想做超聲提升和光子嫩膚,但是需要一段恢復期,東庭秀怕恢復期過丑,被晚心亭看見又說他又老又丑,便沒有做。
東庭秀在逐漸失去自我,他畏懼這種失去自尊的過程。
只要晚心亭搖搖狗鏈,他就撲上去了。
晚心亭卻不搖狗鏈,她沒聯系他,徒留東庭秀處于水深火熱的焦灼。
他頻繁刷起TK上的塔羅大眾占卜和星座研究,打賞那些說話好聽的占卜主播。
他一會兒在主播說他和晚心亭很相配,她喜歡他中洋洋自得,一會兒刷到了路人路透她和姜譽之、金夢書見面的照片,他又怨她是個沒良心的海女,天天在養別的魚,也不來養養他。
他還找了女巫大人求救,請求女巫大人做法,讓下一期節目里,他能和她組隊去旅行。他會好好安排計劃,不嬌氣,不矯情地照顧好晚心亭。
但是女巫算出了他和晚心亭沒有組隊旅行的機會,他將和白熙珍去匈牙利的南部,裝模作樣掛上情人鎖。晚心亭會和一個愛笑的年輕人,以及冷漠富貴的三十歲成熟男留在韓國本土。
東庭秀一聽就知道是姜譽之和白宗俊,他拜托了女巫大人,務必要讓他和晚心亭綁定在一起。他立即安排了首爾的施工隊到達慶尚北道的村寨,進行地勢勘察。
女巫大人看他誠意滿滿,拗不過他,便幫助了他。
她讓東庭秀上節目期間佩戴一個錦囊,里面有張不能打濕的符紙,只要身上攜帶著錦囊,他就有機會和晚心亭出去旅行。
東庭秀半信半疑地佩戴了錦囊,他很好奇一個小小的紅色布袋,就會令他和晚心亭在一起么?
東庭秀尾隨晚心亭身后,想和她一起對坐在一張情侶桌,其余人沒有他這樣不要臉,看出節目組的心思后,明目張膽黏著自己心儀的女嘉賓。
他們晃動著酒杯,抽出和人交談的余光,注意著晚心亭的動向,想看女人什么時候落座,他們好找機會自然地落在她對桌。
金夢書不禁對黏在晚心亭身后的東庭秀,冷笑:好好好,又來一只臭狗覬覦他的前女友。
金夢書走了過去,想拽住東庭秀的手,叫他別太張狂了。
剛巧,晚心亭落坐在提前坐下的鄭宥靜對面,鄭宥靜瞪大了眼,眨了眨睫毛。
沒有說女孩子們不可以一道坐下,這也是反常規,吸引鏡頭的手段。這么一想,鄭宥靜的確覺得晚心亭很會做節目,比她這個熟悉綜藝套路的網紅還會吵熱度。
節目組正片播出后,晚心亭的熱度非常高,光是她素顏和姜譽之約會,就引起軒然大波。
不化妝是韓女的原罪,罵晚心亭素顏上節目不尊重觀眾的人太多了,也有些女孩子支持她脫美役的做法,但是為數太少,討伐她的聲音更多。
鄭宥靜欣然接受她帶來的鏡頭,她伸手去握晚心亭的手,用氣死東庭秀的聲音嬌滴滴說:“哦莫。姐姐,你坐在我這里,哥哥們不會生氣吧?”
鄭宥靜故意覷一眼瞪她的東庭秀,“庭少爺,你再瞪我,我也是不會讓位給你的哦。”-
高空餐廳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個巨大的俄羅斯轉盤,有兩個固定的指針,分別指向轉盤周圍的名稱,被指向的名字就是跟隨女嘉賓旅行的丈夫候選人。
每位女嘉賓先旋動俄羅斯轉盤,選取陪伴她們旅行的丈夫候選人,再抽取她們將旅行的地點。
第一位上前的是白熙珍。
東庭秀站在晚心亭的身后,緊張地握緊拳頭,又嫉妒地盯著金夢書和金夢詩兩兄弟,他們不知何時磨磨蹭蹭,磨到了晚心亭身旁。
白熙珍的指針旋轉到了東庭秀和張允城,東庭秀黑了臉,張允城也黑了臉。
和女巫大人算出的結果一樣。
張允城站在東庭秀身旁,心里恨得牙癢:庭少爺,為什么不能出門坐車被撞死,成全他和白熙珍。難道他真要在東庭秀的家宴上叫熙珍嫂子么?
接下來是李憶柳,她選出了樸進和金夢詩。
樸進沖李憶柳一笑,李憶柳沒看他,和前男友出去旅游,有些無聊。
金夢書瞥了眼金夢詩,金夢詩沒有被晚心亭選擇,臉陰沉得徹底,他要和李憶柳旅行,大有現在就要離場不錄了的怒氣。
金夢書輕聲呵笑了下。
輪到晚心亭上前選擇,她的男伴結果不出意料是白宗俊和姜譽之。
白宗俊不著痕跡地冷感,面對直播鏡頭,他沒有表情,似乎和誰在一起都不會對他產生影響。
他也不多看晚心亭,對女人不大瞧得上,晚心亭不想公開他們私下的關系。他又在內心慶幸,晚心亭此刻沒有掀起眼皮睥睨他,不然他會受到刺激,下腹滾燙,腿軟到想要抱著晚心亭的膝蓋跪下。
誰也不會猜到是他控制了結果的走向,除了對他了解過深的晚心亭。
姜譽之仰著臉,像朵向日葵朝向晚心亭露齒,傻乎乎的憨笑,淡粉的唇肉都黏上了牙齦,在場的人都能看出他有多開心。
晚心亭噙著嘴角微微含笑回應他。
姜譽之跌進甜蜜泡泡的海洋。
哇,這么多男人里,晚小姐只看了他一眼。這就是獨得女人圣寵的感覺?
姜譽之不禁有了被愛的勇氣,面對其他男人嫉妒的仇視,他挺直了腰背,承受他們的怨憤。
白熙珍抱著胸冷靜圍觀,她和李憶柳同時不屑地輕哼。姜譽之和她在一起時,腦子清醒正常,很少有這樣沉迷的傻笑,現在像個十級戀愛腦。
若姜譽之和晚心亭結婚,白熙珍覺得他會成為那種每天在網上發表
“我老婆說了,太陽是從西邊升起,你們這群無知的男人還不信”
“我問過我老婆了,她說男孩子最好不要穿平角內褲,容易患不衛生的病”
“想為老婆植珠在那個上,不知道有沒有試過的朋友可以告訴我,哪種手術最好”
“結扎手術完成,康復期,老婆燉了烏魚湯來看我。誰懂,被愛的感覺有多美妙。建議所有男性都試試,為了和老婆性/福的每一天”
“我是男的,我來證明一下打巴掌就是夫妻間的情趣。挨幾下純粹是親親老婆啵啵出愛的獎勵,你們這些沒挨過老婆巴掌的單身漢,根本不懂我趴在老婆膝蓋臀部被打痛打爽了的含金量”言論的嬌夫。
鄭宥靜歡欣地撫著她小禮裙的胸口上臺,皮笑肉不笑地旋轉出她的結果。
她對節目組的設置有點怨氣,她是什么很賤的人么?為什么她要挑別人剩下的男人,這個轉盤確定是隨機而公平的么?怎么沒旋轉到同一個男嘉賓身上,讓他反選?
鄭宥靜可不相信世界上有湊巧的事,綜藝中的“湊巧”很大程度來源于作家的劇本。
旋轉結果一出,第一根指針指向的是她的前男友在赟,鄭宥靜控制不住面色,在鏡頭前一秒黑臉,很快她又表情管理回來,含笑看著第二根指針指向的是金夢書。
鄭宥靜松了口氣,她還擔心節目組會安排她和宋準去旅行。要是這個結果,鄭宥靜壓制不住的火氣就會向總編劇突突地開炮了,她會直言這個結果有黑幕。
鄭宥靜會要求重選。
她看了眼宋準。
宋準低垂著頭,今天一到場,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的心不在焉,他不像是來參加戀綜,像是父親死了般一蹶不振,站在靈牌前面對來賓的吊唁,含胸駝背,喪氣的頭顱快垂落到地表。
鄭宥靜揣測宋準的公司要完蛋了。男人就是這樣,經受不了一點事業上的小打擊。
輪到女嘉賓同時站在紙箱前,抽取了旅行地址。
東庭秀坐回他和張允城的情侶座,他捏緊了褲兜內的錦囊,仰倒在椅背。
他不禁懷疑起了女巫大人。
女巫的符咒真的會生效么?啊西八,他本來不是一個有神論者,他居然沒思考過女巫和塔羅凱莉可能合伙來欺騙他。他是不是太蠢了,因為晚心亭徹底迷失了自我,連這么荒誕的事情也相信了。
不對不對,女巫大人確實算準了晚心亭會和白宗俊、姜譽之出游。
可選人成為定局直播給觀眾,他沒有機會和晚心亭出去旅行。
啊西八,這節目太沒勁了。他一點也不想聽從祖父的話,為了祖父需要的資源和白熙珍假裝情投意合,他沒法做到違背他的內心。現在還要逼迫他去面對別的女人曲意逢迎,他是狗么?他明明是MJU尊貴的繼承人,為什么活得像個玩具人?如此尊貴的他,也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么?
啊西八,要死了。女巫欺騙了他。
他就說山旮旯里沒接受過現代教育的女人怎么能信,星座博主也不能信,他沒機會了,他見不到晚心亭,他好想抱著女人哭泣。
東庭秀渾然不覺他神經錯亂,語無倫次了,連餐桌上胡亂擺放的酒杯都懶得整理,生無可戀地哀戚著不能和晚心亭待在一起。
直到白熙珍展示出抽到的地址是韓國,用鏡頭特寫給看直播的觀眾。
東庭秀蹭地一下,直起了腰板,握緊手邊的酒杯。
這嚇到了張允城,他還沒問出口:“庭少爺,你、你怎么?”犯病了。
東庭秀伏著頎長的軀干,猩紅著眼死死盯著紙箱,叫張允城“給我閉嘴。”
李憶柳展開紙條,她抽到的地址也是韓國,她蹙眉嘟囔著節目組是不是缺少經費。
總導演在監視屏后慌了,叫來道具。
道具小跑著趕來,蹲在顯示屏前,小聲告訴總導演和作家,他反復確認過紙箱內的地址不會重疊。
晚心亭和鄭宥靜向鏡頭展示,總導演在和道具討論,攝像沒有切斷直播,同樣是韓國地址。
女嘉賓們一頭霧水地展示完畢,工作人員面露難色,這和她們開會時,商討各自負責的旅行項目不一樣,他們都準備用嘉賓的身份信息訂購機票了。
東庭秀率先反應了過來,他直起身,鼓掌,他踹了張允城一腳,張允城也適時站起來,在東庭秀的眼色下,稀疏地拍了兩聲。
總導演正要宣布結果不作數,道具這邊出了問題,東庭秀陰著臉樂呵呵笑:“哎呀,這樣倒挺好。嘉賓們不用奔波出行了,都抽到了境內游。”
金夢詩的反應也快,溫雅地扶著鼻梁上的眼鏡,在座位上伸了個懶腰,笑說:“境內游就不用著急收拾行李去機場了。今晚大家可以好好休息了。”
他給了金夢書一個眼色,金夢書已經站到總導演身后施壓,把結果往他們希望的方向推動。
姜譽之不明所以,白宗俊看出了節目組攝制組的慌張,但與他無關,反正他和晚心亭在一起。
在赟和樸進也要走出鏡頭關心導演組這邊出了什么差池,被總導演揮手,請他們退回鏡頭內。
下一環節沒被叫停。
門外穿著西裝西褲,臨時從本部借調的法務團隊上場,走入餐廳。
他們展示了男八被淘汰出局,留下的股權轉讓書,廣播播報淘汰出局的男嘉賓留下的資產將歸牽手成功的情侶均分帶走。
李憶柳這才笑了,“什么嘛。一個破公司還不如拿來作為經費,讓我們飛加拿大避幾天暑。”
金夢詩有別的心思,便扶著眼鏡,調侃說:“可能是太晚了,買不到機票。境內游也挺好,可以替不出名的景點宣傳一下,我們身為拿到資源的優勝者,也有責任帶動消費。”
李憶柳翻了個白眼,她可不慣著男人:“你很有錢么?四眼仔。少在我面前裝吊,有錢你叫你爸在議會提給九龍村撥款啊,沒屁個本事在我面前裝這裝那。”
金夢詩懵在原地。
四、四眼仔?他?
作者有話說:
等會還有一更?
第58章
◎你睡覺有咬磨牙棒的習慣么◎
東庭秀回到頂層的套房內,他表情肅穆地將錦囊放置在書桌前。書桌背后的自動窗簾感應到人影,向左右開啟,偌大的落地窗,一輪皎潔的圓月懸掛在黑幕上。
透過這扇窗戶,東庭秀插著褲兜,神色疏冷,眸光鋒利,俯瞰著首爾絢麗夜景的全貌。
遽然,他咚地一聲,朝錦囊雙膝下跪。
咚——
咚——
咚——
東庭秀虔誠地磕了三個響頭。
關注東庭秀臥室攝像鏡頭的年輕PD,被他奇怪的舉動嚇到瞌睡沒了,湊近一看,東庭秀跪在了圓月前。
年輕PD口中罵罵咧咧:啊一西,財閥的錢果真來路不正。他在谷歌上看到熱帖,MJU的財閥會長,糟老頭子走到今天的這一地步,是他血祭了子孫的生靈獲得運勢的成就。
畫面里的東庭秀又磕了三個響頭,閉眼望著窗外合十。
東庭秀再也不敢懷疑女巫大人了。
他在內心默念:女巫媽媽,您就是我唯一的真神。我將一輩子都信奉您,我和晚心亭生了的小孩也將永遠侍奉您。請您,拜托您,一定要聽到信男誠摯的聲音。保佑信男和晚心亭長長久久,和合美滿過下去。
許完愿,東庭秀安了心。
他脫下衣服去泡澡,去除了角質層,再敷個精華面膜,用最柔嫩可口的牛奶肌膚去見他的神女,他將向她愉悅地奉獻自己-
【宿主,東庭秀的汪汪值漲到了84。他還挺會自我攻略的。您這段時間都沒有搭理過他,他擱那自我攻略,偷偷摸摸將汪汪值漲到了84。他該不會自我攻略到宿主您和他結婚生子了吧。】
晚心亭交叉雙臂,學起機械音說:“達咩達咩。達咩達咩。我不會和他結婚,除非他懷了我的孩子,我必須要負起責任。”
她無法理解這個時代的人隨時隨地地會將一個女性和結婚生子的處境聯系。連系統也這樣,可能她是繁育所里的繁育袋產出的工廠人類,沒辦法理解胎生人類的情感。
在她的時代,女性只負責提供珍貴的卵子,隨處亂撒精/子的男性才是負責繁育和培養孩子的主體。類似公海馬的結構。在胚胎時期,公司會將她們這些工廠胚胎放入男性隨身背負的繁育袋內,有點像公文包,只不過時時刻刻通過外置體/液管,穿過他們的脊柱,和他們的內臟神經連接。
想要生育自己孩子的男人也不可以輕易拿掉繁育袋,否則會兩尸兩命。
公司則允許男性上下班的過程內,照料他們的繁育袋,直到孩子出生,由生育工廠撫養分化為向導或者哨兵,再以成年人的身份重新進入生殖的環節。
系統:【還好男人不會懷孕,不然,這么有責任心的宿主肯定會被想父憑女貴的男人纏上了。】
晚心亭秋水蕩開地盈盈微笑:“我沒有那么有責任心,威脅我的男人我肯定是不會要的。現在我們把汪汪值歸總一下叭。我要分析誰才是我的小狗。我很想念我的小狗呢。”
系統按汪汪值的多少進行排序,順便告知宿主,鄭宥靜還沒接受過她治療,她是待開啟人物。
“記著呢。但她不像有大病的樣子嘛,我看她對非親密關系的人都挺好。但她也沒有維持住長久的親密關系。”
當初鄭宥靜在ytb做網紅,也和其他網紅主播抱團,但都一一分道揚鑣了,回踩友情的發帖和論戰特別多。
有一個糊團退役做主播的女愛豆爆出鄭宥靜和她做朋友期間,多次干擾她交男友,甚至冒名頂底她給男友發送短信,試圖拆散她和她男友,這張帖子一經發出被網友指責前愛豆主播是戀愛腦,站隊人數不多,后續被前愛豆主播刪除了,不了了之。
由于父親是小三,次女的鄭宥靜不受鄭氏家族待見,也沒有其他親戚作為親密關系,唯一一段長久的戀愛,就是和她前前前前男友在赟的過往。
在赟是她認識了五年的朋友,交往一年的前男友,也是早期維護她頻道的房管和經紀人,他比鄭宥靜大了三歲,這點真是備受爭議,有許多粉絲指控在赟老牛吃嫩草。
如果不是鄭宥靜出面說明她和他戀愛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九歲,他們在交往前都是惺惺相惜的朋友關系,從未發生性行為,鄭宥靜的很多粉絲會將在赟送進監獄。
在赟很早就輟學了,做路邊炸雞攤創業,現在是東大門一家服飾店的老板,同時,經營了一家民宿。他也只能算周轉不錯的個體戶,社會階層比鄭宥靜低一些。
鄭宥靜高中做愛豆時,每天在經紀公司樓下買炸雞相識了他,在赟在她受傷后無法出道,決定退出練習生,支持了她做主播。那段時間,鄭宥靜負責頻道內容,在赟就負責她的道具準備,剪輯,上傳,維護觀眾和鄭宥靜的生活日常,還將從老家繼承的房屋賣掉了,支持鄭宥靜的事業。
但最終鄭宥靜和他分手了,就是這段過往,被鄭宥靜的黑粉指責她對男友吸血。可在赟又站出來否認,鄭宥靜沒做回應。
真真假假,看得晚心亭眼花,她暫時放棄關注鄭宥靜的戀愛八卦。
系統按面板數據播報:【白宗俊92,金夢詩89,東庭秀84,金夢書80,姜譽之67,他自己偷偷漲了點。還有個宋準,誒,他居然變成了97。之前汪汪值還是0。】
“可能是戀物癖快好了。像只小老鼠躲在他的老鼠洞內,享受性化我物品的偷摸快感。我在那天,將他的老鼠洞拆了,讓他的偷感無所遁形。你看他都不敢來招惹我了。”
【這我懂。您造成了他新的創傷,他出于心理保護機制,退行了起來。可是他為什么不直接退出戀綜!為什么要像個怨夫出現宿主的眼前,哼,我看他就是賊心不死。】
“或許是吧。這都是小事啦,統統,沒必要關注他。現在我要制定計劃測驗誰是我的小狗了。”
【還有宥靜。】系統可不想錯失汪汪值,【別忘了她。她下了節目還和鄭女士吵了一架。】
“怎么回事?”
【她的姐姐鄭松雅當著家族的面出柜了,鄭宥靜受到了鄭女士的遷怒。您知道她在家庭內是次女,她挺聽鄭女士的話,之前轉戰KoreaS做帶貨主播,JadooTV那邊也挖她,給了五億韓元的年薪,她放棄了JadooTV,無償去了KoreaS……】
房門敲響了。
系統閉嘴,晚心亭去開門。
是抱著枕頭的白宗俊。
晚心亭嗅到一股類似繁密森林霧氣的香水味。
她打量白宗俊,今日的白宗俊很有冰肌玉骨的美人相,臉蛋肌膚白到薄透,雙頰微醺,像是洗了澡,被水蒸氣蒸發上臉的薄粉。他發間濕漉漉,證明他的確洗凈自己不久,像個被新雨淋透的青樹,人高,腰身玉立。
俊朗得很美好。
胸前肌肉更是膨脹勃發,方塊肌鼓包似的地頂開了他米白POLO衫的領口,領口處的扣子全部沒有系上,暴露揉紅的鎖骨和擰扭紅的胸肌。
晚心亭一眼就盯上了,他抱住枕頭夾臂勒出的胸溝,她咽了口水,白宗俊洗得香香軟軟,咬下去,韌勁中又帶著綿軟的感覺。
晚心亭警惕:“有什么事?”
白宗俊冷靜地陳述事實:“我想您陪我睡會兒。自從離開您,我已經四天沒睡好了覺。”
他自矜穩重的面容不像是在對晚心亭說您,倒像是下達給晚心亭命令,可將蓬松軟枕抱著胸口時,柔順的額發搭在嚴肅眉骨前,黑眼珠圓溜溜盯著晚心亭,又有一絲白毛比熊的柔軟可憐。
晚心亭抱著手臂抗拒:“才四天而已。”
白宗俊迫不及待表露,恨不得弓身抱住晚心亭冷漠的臂膀,黏在她身上嬌蹭:“四天已經足夠懲罰我了。我很想念您。”
晚心亭瞅向房間內的鏡頭:“在收聲。”
白宗俊恢復冷冰冰的眼神,像蛇瞳冷寂無情地看向攝像頭,說:“我們的事他們不敢張揚出去。”
“進來聊會兒吧。”
晚心亭坐在窗前,白宗俊顫抖地手臂抱住了晚心亭,他將頭偎依進女人的肩膀,輕靠在女人跳動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聲音,平穩又強大,讓他感覺被溫柔包裹的安心。
晚心亭十指插入他黝黑發絲,用手指梳理著問:“白先生,你愿意做我的小狗么?”
白宗俊很激動地磨蹭著身體呢喃:“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只要您需要我就行。”
晚心亭得到了他的同意:“好的。”
“先問下你的喜好。”晚心亭用平板記錄,“白先生,你睡覺有咬磨牙棒的習慣么?”
“沒有。”白宗俊感到遺憾,“我睡覺很踏實,我不會磨牙,只要躺下了就不會亂動,您和我睡過,您應該很清楚我不會吵到您睡覺。但如果您需要,今晚我可以開始練習咬著磨牙棒入睡。和您做什么都很有趣。我可以現在讓酒店工作人員送來磨牙棒,您喂給我咬著吧。我保證,絕對不會松開。一定讓您滿意。”
白宗俊做什么都很會摸清規則,熟悉模式的套路,但晚心亭要的不是態度。
他沒有她小狗的習慣。
晚心亭心情很好地親了他側臉,“暫時不需要。我只是問問你。”
她帶他進入了浴室,幾分鐘后,進行到關鍵,晚心亭坐在梳妝臺上仰著頭,她房門又被敲響了。
白宗俊亮晶晶的烏黑眸子水潤地仰視著晚心亭,征求她的意見,晚心亭抿了下唇,決定出浴室看看是誰。
白宗俊遺憾地沖濕了嘴唇,清洗后,打開了浴室門,走出去。
東庭秀包了束扎好的粉色調花材,是大麗花,弗朗,蝴蝶蘭和桔梗的組合,花瓣鮮艷欲滴,發散著草木高貴生命力的清香。
門開了,東庭秀倏地撇開頭,羞怯地垂下頭,舉起花束說:“喂!送給你。”
沒人接他的花。
東庭秀感覺一道冷冰似刀刃的視線懸在他脖頸,像是要把他咽喉割斷,東庭秀抬了頭,看見白宗俊裹著浴袍,俯視著他愚蠢的送花舉動。
白宗俊問:“有事?”
有事?
東庭秀腦仁發出了尖叫。
他爸爸的,當然有事了,出大事了。
白宗俊為何打開了晚心亭的門,浴室的燈還亮著,她們做了什么?
東庭秀一陣眩暈,前所未有地惶恐,他惡狠狠地瞪大眼,推開了白宗俊,想進到屋內,如果狗窩被野狗占了的家養狗,想進到房間內瘋狂聞嗅。
白宗俊冷著面孔,提著東庭秀的衣領,抓住了他的脖頸。腳往東庭秀脛骨一踢,東庭秀沒有疼到麻木般跪下去,反而用肘骨撞擊白宗俊的胃部。
那處沒有肋骨包裹,很脆弱。?
第59章
◎我不用是狗我也咬著磨牙棒睡覺◎
白宗俊雙手掐住了東庭秀的脖子,喉骨被捏斷的緊迫感。但東庭秀大腦竟理智地沒有還手,他用指節捏住白宗俊的肩頭,彷如骨刺,扎入白宗俊的肌肉。
東庭秀的腿也放倒在白宗俊的腳踝下劃拉,試圖破壞白宗俊的重心,扯過他的臂膀,用過肩摔讓他吃癟。
“要不我把房間讓給你們?”
晚心亭收拾完自己,穿著睡裙走出浴室,她靠在浴室門上,饒有興趣地看著兩個動粗的男人,像是欣賞狗咬狗的戲劇。
白宗俊推開了東庭秀,東庭秀厚實的背肌砸在房門,發出砰地一聲。
東庭秀揉著脖頸,眼含水霧,他不相信晚心亭會無動于衷,任由他被白宗俊欺負。
晚心亭走到窗前,白宗俊跟了過去。
晚心亭飲下一杯水,說:“白先生,你出去吧。”
白宗俊毫無波瀾的心陡地生出絲絮般的酸澀,他艱難開口:“為什么是我?”
白宗俊第一次嘗到委屈,是不甘和怨懣:“晚小姐,我先到的您房間。”
晚心亭沒在說話,指了指白宗俊放在床頭的另一只枕頭,撇了下頭,那羊羔似的軟枕,是白宗俊用來勾引晚心亭的工具。
白宗俊緊了牙關,又恢復疏冷的常色,他點了頭,沒有依依不舍,遵照晚心亭的囑咐,離開了房間。
東庭秀坐在晚心亭床上,揉著青紫的脖頸,白宗俊的力道重,血瘀很快凝結,東庭秀白皙的頸皮上是他的五個指印。
暴力這種幼稚游戲,東庭秀比白宗俊清楚太多,他們又不是私下斗毆,誰挨打挨得多就是輸家了,這場斗爭有個權威的評定者。
就如同他在高中欺凌同學后,面對家委會召開的審查一樣,有個權威集團來審判他的過程。而他要做的事,就是游說這個權威集團,使得自己逃脫升天。
東庭秀知道那一刻,白宗俊是不顧一切想讓他死,而東庭秀順遂他的心意,盡力讓自己成為受傷明確,博得“老師”同情的受害者。
離開的是白宗俊。
東庭秀得意洋洋地挑了下眉。
跟他斗。白宗俊算個什么東西,又爹又爸的,他才晚心亭偏愛的寶貝。
晚心亭叫酒店工作人員松開散淤的擦藥,東庭秀對站在窗前的晚心亭說:“你別擔心。我和他的事,節目組的人不會說出去。”
晚心亭搖頭:“你和他的事為什么需要我來擔心?”
東庭秀像被噎了一嘴的泥,噎到說不出話。
晚心亭本質是這種無情性格的女人,他再了解不過,那點被她留在房內的愜意神氣也被沖淡了,東庭秀頹喪著頭,沒有那么高興了。
心臟像塞了棉花,東庭秀也不懂為何他變得這樣情緒化。可能他情緒本來也不穩定,他的五臟六腑生出難受,因為意識到他不可能獲得晚心亭的愛而勝利。
“送我束花干什么?”晚心亭站著,鉗制住東庭秀的下巴,她很喜歡這個動作,東庭秀發現了。
她柔軟的指腹磨在他血瘀處,不疼也不癢。
東庭秀垂下頭,忸怩到默然,他能夠對晚心亭說,只是想她了么?想看看她,想和她待在一個房間,聞嗅她冷淡卻清甜的香味。
如果幸運的話,他能夠暗戳戳地,把握住尺度,不輕不重地惹她生氣。
每次她生氣,他都會被強迫地接受奇怪的懲罰。那些快活卻屈辱的懲罰,令他沒有辦法直面自己的心意。他只能頻繁地做夢,在潛意識中去構想場景。
他跪在她身旁,撈起她的手臂,用臉蛋去摩挲她的肌膚,用舌面舔走她洗浴過后沾染在身上的清淡水珠,手臂有些細小的絨毛,觸在他的舌尖會發癢。
渾身都會癢。
只有靠近她,被她擁有才會止癢。
東庭秀想成為那種舍不得主人離開的狗,他會焦慮和主人分離,想貼在她身上從她身上長出來般黏住她,逗她開心時,會咬住她手臂,不咬疼她,但就是不松口。
也想被她掐住咽喉,被她像蛇纏一樣擁住脖頸,被她踩踏自尊,然后被迫地和她交融在一起,享受恐懼和陰濕的快感。
晚心亭強調:“我在問你話。”
東庭秀咬緊了牙,或許一閉眼,一股腦說出愛意,但是他沒有脫口而出,反而帶著哭腔問晚心亭:“可以不說么?”
“當然可以。”晚心亭擰開了藥罐,遞在東庭秀手中,讓他擦藥。
東庭秀本來期待拒絕能得到懲罰,可是晚心亭偶爾表露的溫柔,讓他的期待像滴入棉花被吸收的水液,無可奈何地悲傷失落。
她雖然壓制他,但和她祖父始終不同,她命令的口吻保留著他能夠拒絕的空間,就是這種時不時淺淡流露的溫柔,才讓他沉淪得更徹底。
房間內寂靜一片。
東庭秀擦完了藥膏,他輕輕將頭靠在晚心亭肩膀,“明天你要和姜譽之他們去旅行?”
“不知道呢。作家和PD沒有通知我。”晚心亭又抽出了平板,“庭少爺,我可以問你些問題么?”
“如果你是一只狗,你有咬磨牙棒的習慣么?”
什么怪問題。
女巫媽媽,她知道他的怪癖了?知道他這么大的人還咬著磨牙棒睡覺。
可那不是他的錯。那全是祖父信奉的那名巫女的錯。
小時候他愛哭,祖父請了巫女阻止他的哭鬧,巫女在竹棒施了法,讓他日日夜夜咬著睡覺。久而久之成為習慣,他不咬著磨牙棒就睡不著。青春期時,他戒斷了這種反應。成年期到來,壓力很大,他睡不著的時候,又只好找出這種老方法治療。
晚心亭拂了耳畔的一縷發絲,“你要誠實地回答我。”
東庭秀用手指幫她當發夾,按住那捋調皮搔動她臉頰的發絲,他的確誠實回答了,翻了個白眼驕傲說:“我不用是狗我也咬著磨牙棒睡覺。你從哪看出我……嗯……嗯……”
東庭秀保證,如果此時晚心亭嫌棄他的反常,他就去咬晚心亭的耳朵,激怒她,然后受懲罰。
“我隨口問問而已。”晚心亭眼眸閃亮了起來,“庭少爺,你會咬多久?你是咬著才能入睡么?”
東庭秀嗯了一聲。
瞬息赧紅了臉,眼尾飄紅,泛著嬌羞的媚意。
他想到晚心亭這么興奮和不介意,該不會是希望他以后咬著她奇怪的部位,哄他睡覺吧。
天吶,不要,他怎么受得了。熱死了,一下子身體變得好燥,她怎么這么敢啊。西八,要瘋掉了,不行,完全不能想象。啊要死,蠢貨,他為什么是這么骯臟的人呢,不能想啊,不能幻想。
東庭秀捂住了口鼻,仰頭,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清醒清醒。
“那你喜歡趴著咬還是躺著咬?”
越問越奇怪了。
東庭秀紅著臉喘粗氣,平復心跳道:“躺著咬吧。我沒有趴著睡的習慣。”
晚心亭眸光又黯淡下去,“這樣啊。”
“我問完了。你出去吧。”女人變臉也就一瞬間。
東庭秀沒動作,晚心亭踹了他一腳,“滾出去。”
這么無情?
“我不想。”東庭秀撒嬌,“我想待在你身邊。你讓我待在你身邊一晚上,明早你要和別的男人去旅行,我只能和白熙珍呆一塊。”
說著說著,東庭秀說出了真心實意,他緊接著為自己找補,“你別誤會,我沒有被你拋棄的意思。我只是想和你聊天。你不是說愿意治療我么?治療都需要聊天的,我們聊會兒天。”
東庭秀的手很不規矩地抱住了晚心亭,晚心亭撒開他的手。
“聊天也不是不行。”晚心亭琢磨,她拉開了套房內冰酒柜,叫東庭秀起開木塞,“邊喝邊聊。我也想了解庭少爺。庭少爺,最后會選擇熙珍去訂婚?”
東庭秀應激反應很強:“誰說的!我不會和她結婚!我和她只是逢場作戲,我們手都沒有牽過。呸,她碰都沒碰過我。她非常討厭我,我也不喜歡她。我是被迫的,會長大人要求我和她在節目見面,為了能和江通電力合作晶圓的制造,當然不止這點,并購下來的公司會有一個新公司控制所有股權。會長說新公司會交給我管理。”
“那你不就成為社長了?好厲害啊。”
東庭秀不好意思道:“算、算是吧。”
晚心亭叫系統搜了下晶圓,不太了解是做什么的,了解完后,大概明白MJU會長和白宗俊的布局。看似只是完成一個半導體前端產業的并購,交給嬌貴的小少爺初步鍛煉能力。
本質還是遺產稅的問題,東會長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老頭子總有死的那天,東庭秀是他家唯一的子孫,一旦繳納高額遺產稅,就會打破公司股權的結構,其他股東位居而上。會長便不再姓東,MJU異姓不說,造成集團虧損,一蹶不振。老頭子打下江山的心血毀于一旦。
東會長的打算就是重新配置集團的股權,把著東庭秀的手教他怎么去收購集團其他產業的股份,從而讓新公司把控住最終的控制權,避免他死后的一系列問題。
之所以是和白宗俊的江通電力合作,因為江通電力也擁有部分MJU關鍵產業的股權,同樣MJU也是。
白熙珍若是真的和東庭秀成婚,老爺子多半會贈予孫媳一定產業的股權,幫助白宗俊的江通電力提升股權控制的位置。
晚心亭在沉思過程中,東庭秀以為沒解釋清楚和白熙珍的關系,令她不高興了。
東庭秀又一次表白完心意,晚心亭對他的態度才好轉了起來。
喝完酒的晚心亭躺倒在床上,東庭秀枕著她的手臂,幸福到迷糊,話癆似的說著他的童年,他那近乎木頭人的兩位父母,還有他的祖父。
晚心亭嫌他的囈語,焦慮發作似的說著全是無關緊要的事,側過頭,堵住了他的唇舌。
東庭秀圓睜著黑眼眸,愣到不敢眨眼,驚愕得舌尖都在小幅度抖動。
晚心亭用手掌合住他的眼,叫他閉眼,他才小心地探出舌尖,被晚心亭掐開雙頰,掠奪嗜咬含混了酒液的舌尖-
導演組忙了一晚上。
拆開地址抽取箱,才發現箱內多出十幾張景點地址。
很像是他們之前模擬流程的廢紙。
調取公司監控后才發現,的確不是道具的問題。
道具做完兩版抽取箱,作家和PD們會進行一遍流程模擬,確保不出差池。
錄制節目前一天,召開項目會,作家們和PD們模擬到很晚,便沒來得及收拾抽取箱就在公司沙發留宿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原本放在桌上的地址卡片,被冷氣風吹散了一地。
早晨前來打掃公司的阿姨,對職員們的加班見怪不怪,她需要經常處理熬夜后會議室內產出的食品垃圾,在撿起地上卡紙時,阿姨查看了幾眼,幫助他們塞回了一只抽取箱內。
恰巧塞回的是正式所用的抽取箱。
阿姨清空了桌上的炸雞、酒精飲料空瓶和紙屑,隨后離開了會議室,作家和PD清醒后,便抱著地址抽取箱來到樂天大廈。
四位女嘉賓湊巧地抽取出了韓國,真是某種天意吶。
總導演和總編劇同時陷入沉默,消息還沒傳到制片和鄭女士口中,看直播的觀眾真以為他們經費不足。這在綜藝節目也是種嘉賓慣常調侃節目組的套路,經費稀缺常成為笑點。
可推誰出來承擔責任都不合適,手下這幫作家和PD跟了他們五六年做節目,還有個新入職的老幺等待轉正。
總編劇提議:“改劇本吧。把之前生活綜藝的那個本子拿來替上。沒別的辦法了,大家共同承擔吧。”
負責預演的作家和PD感動到落淚:“歐尼~”
總導演嘆了口氣:“只能這樣了。彩云,和我出來,聯系在攝制組的老師和道具置景,讓他們明天早起開個會聊下制作計劃,還有都奉,你去租輛大巴。”
總編劇拿起手機訂宵夜。
作家忙著修改接下來的故事線,總編劇出門時,正巧遇見了東庭秀的保鏢們提著炸雞和一系列禮品出現在電梯口,保鏢向總編劇打好招呼,說明了來意。
金夢書和金夢詩也提著宵夜和慰問的禮物,敲響了會議室的大門,他們從自家PD那里,聽聞了導演組們的慌亂。
此時,正是朝晚心亭和白宗俊,姜譽之組合倒插一腳的好時機-
東庭秀從沒想過他的人生能有平和祥寧、再也沒有祖父怒斥喧囂的一夜。
他在晚心亭的房內得到了留宿的許可,晚心亭在浴室內洗浴。
他坐在床頭,四肢不知該存放在何處,他像個即將面臨新婚之夜的丈夫,畏懼又憧憬心愛的妻子來破壞掉他純潔的身體。
這種行為簡直不規矩到極點。
祖父一定會怨恨他的失貞,讓一個危險的女人擦除掉了他維系多年的守宮砂。
守宮砂,來源古老的宗主國,一種點在手腕的血痣,聽祖父和巫女講,是用朱砂喂養的守宮獸搗碎后,血液施以秘法,來保證一個男人童子身的純潔。
若是他破壞了戒律,被一個女人奪走了初次,他手臂上的朱砂痣便會消失。
夏日的短袖是遮掩不住他的失潔。
可是,東庭秀卻很期待他失身給女人,最好被祖父發現,他能和他大吵一架,將老爺子氣到吐血。他懦弱地不敢殺死老會長,卻期待老會長以與他無關的方式暴斃身亡,從而不再桎梏他。
他也想女人像夢里那般兇猛地享用了他,一手纖弱的手臂束縛著他的雙手,抬高到他的頭頂,不顧他的搖頭抗拒,親吻著他的耳廓,裝作聽不見他哀求她放過,將他壓在椅面上蠻gan。
他愿意給她所有,身體和靈魂的所有,通通奉獻給她。
他和晚心亭聊了很久,讓她知道了他在祖父手下千瘡百孔,沒有光鮮亮麗繼承人身份的過往。
他甚至在她面前像只可憐的蛆蟲流著眼淚哭泣,明目張膽趴在她胸口,抽噎到上氣不接下氣。
她沒有嫌棄他。
他還和晚心亭接了吻,唇齒分開后,晚心亭沒有摸他的胸,反而捧著他的臉,輕柔吻在他額頭,他備受女人的呵護。
東庭秀覺得愛上女人只需要在此時此刻。她的內心比他強大,盡管她很少表現,東庭秀就是確認她比很多人強大。
在這一刻,東庭秀后悔和她相遇得太晚了。他甚至幻想,如果她能作為長輩出現在他的人生,他的人生就沒有那么多的坎坷和掙扎。
他會擁有充滿溫柔愛意的童年,足夠治愈他所有的創傷,他會被教育到懂得平和與尊重,不需要像生活下鐵律下的旋扭玩具,聽從會長的指令。如果面對暴力者,她會庇護他,和他共同勇敢地面對,反抗,或者互相牽著手逃跑到天涯海角。
他不會處于厭惡祖父和無法反抗祖父之間,暴虐地外泄在自己和他人身上。
她會無言地幫助他,守護他,給予他勇氣,將他流膿潰爛的心傷撫至平整。她會比他那個永遠面對祖父的無聲父母做得更好。
一想到這里,東庭秀捧住了臉,想要再次落淚。
【宿主,東庭秀汪汪值又上漲了5點。擱那一個人發神經,漲到89了。】
晚心亭擦干身軀,“喲,聊聊就漲了。財閥少爺就是沒經過風浪,和我那個世界的高管一樣好騙。”
【宿主,真騙他啊?我還以為您說憐惜他是真的。】
晚心亭:“我就是說給他聽聽,你別當真。可憐的人千千萬萬,我非得憐惜他?他只是受到了祖父的暴打,我可是經受百名公司雇員通緝的女人。我們那個世界的人,從小就沒了爸媽,做向導每天干十八小時的工作,當哨兵上戰場送死,男人為了錢賣屁股成為繁育工具。女人為了錢,出售子宮……”
系統已經嘶吼著【別說了,別說了】抽泣著嚎啕大哭了。
是哪個作者寫出如此暗黑的小說。
晚心亭嘆了口氣。
她懷念起她的好朋友女主了。
東庭秀在聊天中,問她會愛上什么樣的人,晚心亭回答的是強大,面對所有的困境都有勇氣去分析問題,尋找出口,帶領她頑強抗爭的人,也是從不向自己欲/望退步的人。
這樣的人,晚心亭回答,不在這個世界上。
東庭秀以為世界上不存在這樣的人。
其實是存在的,是晚心亭未來世界的女主。
在受邀加入女主的團隊前,她搖擺混亂,比之白宗俊不差,是另一只自由雇傭團的向導醫生,這只雇傭團的行事是只要給錢就接單。
她拒絕參與女主可笑幼稚的計劃,只是想在公司的規章下謀得生存的普通人。在和女主經歷過劇情后,她才加入她的軍團。和她一起創造新世界,她才重新穩定了自我,祛除了內心的混亂,喋血和彷徨。
但她對她并非女同性戀之間的愛情。
愛不止一種形態,她的愛沒有限定在性、繁殖、和一個人牽手白頭的范圍內。她的愛也是扭結為共同體的愛情,是和女主永不背叛身處同一環境的友情,也是她們面對不公,命中注定走向反抗的政治之愛,一種身為弱勢,在環境下茍延殘喘,無法抗拒新生命的愛。
女主為她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光明寄托和勇氣。
正是這種愛,讓她甘愿被女主剝削,甘愿為軍團忙碌付出。
忙于軍團的工作忽略了狗狗,讓狗狗離開了她。可她不后悔那段時間的工作,重新來過的話,她依舊會選擇放棄陪伴狗狗。
狗狗的靈魂可能是明白這點,才離家出走。
她也愛它,卻沒有那么地愛它。比喜歡多一點,比真正的愛少太多。
所以面對真正的愛,選擇了犧牲掉它。
晚心亭推開了浴室的門,東庭秀緊張到無法呼吸。
東庭秀的臉比剛被熱氣蒸騰完的晚心亭更加紅潤,紅到像成熟可口的蘋果。
晚心亭低下頭,東庭秀閉緊了眼,他沒有故作矜持,嘴唇微微翕張,露出粉嫩舌尖,希望女人像剛才一樣狠戾地肆虐在他的口腔。
但他沒有等來溫熱的唇面,晚心亭只是湊近他,將床頭燈關掉了。
晚心亭上了床,拉住他的手說:“庭少爺,好累。我們快睡覺吧。”
東庭秀悻悻地閉上了唇,把吐露出的粉舌收了回去。
冷氣開得很大,他愣愣地打了個哆嗦。
不做么??
第60章
◎沒有女人們的西游記,那就綠野仙蹤吧◎
東庭秀枕在晚心亭的手臂,盯看著晚心亭。
他有固定的生物鐘,很早就醒了。
不舍得離開房間,他便躺在晚心亭手臂上,像個甜蜜幸福的小嬌貓,慵懶舒展著麻木不肯挪動的手臂,伸出五指想要蓋在晚心亭臉上,又怕吵醒女人。
能和她結婚就好了。東庭秀忍不住埋進晚心亭的臂彎偷笑。
每天可以看著她醒來的睡顏,然后她們雙雙去上班。晚心亭強勢理性的性格,又對管理公司沒有興趣,會是從事律師或教師的職業。他會提前起床做好早飯,再躺回妻子身邊。
在妻子洗漱之前,替她熨燙好襯衫和領帶,掛在她隨手可拿的支架,在她洗漱完成后,在鏡面前弓身替她系好領結,或者將她連夜準備教案的U盤塞入手提包內,在吻別前遞在她手心。
開門聲響起,作家打著哈欠詢問晚心亭起床了沒。
東庭秀恨了一眼房門,干嘛要吵醒亭亭,她睡得這么香甜——
倏地,東庭秀咬著后槽牙,猙獰著面孔,捂住了下面。
晚心亭閉著眼一陣狂踢,勢必要把床上的臟東西踢下床,東庭秀被一腳踹到了關鍵部位。
他滾下了床,翻身趕緊鉆進床底趴著,床底布滿灰塵和蛛網,東庭秀埋頭躲進去,要死了般難受。那點和晚心亭甜蜜度日的幸福也被想要頻繁打噴嚏給嚇退了。
沒誰告訴他,床底下臟到這么恐怖啊。
晚心亭開了門,看了眼像是被吸干了精氣的作家,作家小聲透露給晚心亭只需要收拾簡單的行李,今天不夠幸運的隊伍會走很長的路。
每次錄制作家對晚心亭都會提前透露些消息,作家要離開,晚心亭拉住作家姐姐的手,轉身回房內,拿了包內的銀行卡。
“作家姐姐去買點紅參液補一補吧。昨晚加班了么?憔悴了些許。”
“心亭~”
作家感動地接受了加班補貼,又想這些小姐少爺的命真是太好了,似乎掏出銀行卡遞給別人,不在意花銷多少是件尋常不過的事情-
工作人員在尊貴客房吃完早餐,工作人員嚷嚷著LHW自有它的貨幣體系,菜單上一顆白水蛋要價20萬元,一口可以吃掉一天的工資。
幸好是白理事承擔費用,她們消費起來也不大客氣,還把酒柜里的酒和沐浴露都裝進瑜伽包帶走了。
大巴停靠在樂天下面多少有些不合適。
嘉賓們都在觀望節目組的安排,李憶柳勾了下手指,低頭細看,拉夫勞倫的墨鏡掛在她精巧的鼻梁,她朝樸進吐槽摳門節目組第一期就將經費揮霍了精光。
東庭秀像個傻子似的跟在晚心亭身后,哪怕晚心亭身后已有兩個男嘉賓,他也甜甜笑著,像中了邪似的,目光只追隨著晚心亭。
白熙珍對他那副害怕跟丟主人的狗樣無言以對。
張允城倒是一直絮叨東庭秀的不對勁,替她抱不平,順帶將她的行李放在大巴內。
白熙珍率先上了車,李憶柳便不再多說,被樸進扶著手臂上了車。李憶柳一看就是這輩子都沒有坐過大巴車,眉目帶著嫌棄和新奇。
李憶柳驚道:“這居然有五十個座位。”
彈幕都在夸:【女一情緒好穩定。】【我很喜歡熙珍遇事不亂的態度】【熙珍寶寶今天也好美,但是跟在她身旁的普男是誰】【宥靜寶寶也上車了。前夫哥,您能離我們宥靜遠一點么?】【前夫哥不來沾邊,誰替我們宥靜提行李?】【財閥家的小姐少爺們又要開始變形計了么?】【誰還記得東庭秀在棚屋真打了一晚上蚊子,被海鷗搶走晚餐,去衛生間還要打電話讓保鏢陪hhhhh】【庭少爺,大家都笑你,可你偏偏最好笑】
晚心亭背著裝了簡單換洗物的水桶包,上了車。
水桶包是她臨時在免稅店胡亂買的,里面塞了一只卡通水壺。
她身后跟著白宗俊,姜譽之去大巴下面放三人的行李。
眼見白宗俊緊跟晚心亭身后,姜譽之立即小跑踏上上車的臺階,撞開了同樣想搶在晚心亭身旁落座的東庭秀。兩人的肘骨硬凹著對方,偏偏又不想太引人注目。
東庭秀低喝:“請讓讓,姜冠軍。好狗不擋道。”
姜譽之委委屈屈,卻寸步不讓,和東庭秀擠在門口:“東庭秀,你又不是晚小姐的狗……男伴。你跟著我們做什么?”
“少管我。閉上你的嘴。”
彈幕發笑:【這倆加起來最多六歲。】【女三今天打扮好元氣,很少看她穿常規款的印花短裙。】【哇,她褲兜好大,雙手插在里面還空蕩蕩的,爽!】【女三穿的是LEONARDPARIS的新款】【庭少爺也是明牌了,追著女三不放。】【真是謝謝男二放過我們熙珍一條生路,辛苦女三了。她承受太多了。】【我怎么覺得我家姜小狗配不上晚妹了。】
鄭宥靜背著MiuMiu小挎包看著兩人斗氣,譏諷地冷笑。
在赟和樸進還在行李箱門處,幫助眾人整理疊放的行李箱,整理好之后,在赟自然地接過鄭宥靜的陽傘替她撐傘。
在赟在身旁,鄭宥靜不顧形象地大吼了一聲:“喂,你們兩個笨蛋,能不能讓我先上去。”
【KKKK我們妹寶終于不慣著他們了】【她吼了東庭秀?】【妹寶在前夫哥面前是這樣肆無忌憚,我嗑生嗑死的CP】【宥靜是真性情】【我們Z世代女是這樣子滴】
【呵呵呵呵你們放過在赟吧,對吸血鬼太憐愛了。當年在赟和她分手,她就瘋過一次了,在直播間狂罵一小時臟話,視頻現在都百萬播放量。誰還記得她誹謗在赟是個一事無成,做什么行業什么行業就失敗,配不上她,有克妻運的老男人,還引導粉絲網暴在赟。在赟是真的有苦無言,把她扶到今天的位置,她是怎么傷害在赟】
【別太愛男,妹寶能有今天是她自己努力,關在赟什么事】【誰愛韓男了。客觀事實是鄭宥靜十八歲借在赟五千萬不還,小太妹出身,打了架,還要在赟去警局保釋她。欠條還是鄭宥靜自己手寫的,你瞎眼看不見么】【你又客觀上了】【別吵了,為什么在赟出來大家就吵個不停】【emmm某種程度上說明這男的確實克妻】
東庭秀推開姜譽之,一步作兩步,跨了上去,結果晚心亭身旁的位置已經被白宗俊占領了。
姜譽之只好坐在晚心亭的前排,扭過頭,可憐巴巴地盯著晚心亭。
晚心亭摸了下他的頭,溫柔問:“熱不熱?”
姜譽之的委屈瞬間消失了,揚著笑臉搖頭,他取出背包內的蘇打水遞給晚心亭,又抽出濕紙巾想給晚心亭擦拭扶手,還舉起了PD哥專門交給他的手持小風扇,給晚心亭吹涼風。
白宗俊不著痕跡瞄了眼:“不用擦。”
白宗俊懶得解釋,他用消毒紙巾擦拭三遍座位,才讓晚心亭落座。
姜譽之能想到的,白宗俊自然優先考慮到了。
他又接過晚心亭手中的蘇打水,替她擰開,遞回她手中,直起身,再想去調高大巴的冷氣。他也沒坐過大巴,原來大巴車上每個座位連自控冷氣的檔位都沒有,功能設計太有問題了。
白宗俊失望地抿唇,再掏出一張薄毯搭在晚心亭光裸的膝蓋。
白宗俊去叫司機調低了車內溫度,等他冷淡著臉回頭。
東庭秀已經坐在他的位置上,用不知從哪里抽出的旅游宣傳單,給閉目養神的晚心亭扇風。
東庭秀心虛地沒看白宗俊。
白宗俊眼神像凌厲刀子刮過東庭秀,他不想打擾晚心亭休息,便抱著手臂,沉臉坐在姜譽之身旁。
姜譽之寒毛乍起,偷偷用余光看著白宗俊。
白宗俊總給他一種父親冰冷的壓迫感,讓他很不舒服。
姜譽之只好偷偷側過頭,扒著椅背,通過靠背間的縫隙,偷瞄晚心亭的睡顏。
李憶柳和白熙珍靠坐在一起,看到這一幕,只想為晚心亭拍手鼓掌。
李憶柳很好奇才幾天,晚心亭是怎么將死裝的白宗俊馴服,之前她將白宗俊交換給晚心亭時,白宗俊還不服輸地和晚心亭爭鋒相對,現在像個無能狂怒的舔狗。
李憶柳也想發送彈幕叫晚心亭開個班,教教她怎么對付這種人了。
彈幕:【爹咪你好,嘬嘬柰子】【Daddy大臂肌肉變得更飽滿了,性格也體貼了不少】【我不要溫柔Daddy,我不吃這口,我要那種綁住我手不顧我意愿狠狠XO我的S型Daddy】【又來了,真懷疑李秀滿給彈幕投了SM的廣告】【手機媽又教我新知識了】【嚼嚼嚼感覺現在女三會綁住白理事的手,拿著小皮鞭,白理事跪在地上默默流淚求,吻著她的腳背求她放過】【?】【????】【老師你——你別歇著呀】【這是彈幕區,不是無人區】
全員上車,總導演宣布出發,總導演有點做新節目的興奮,他想拍旅游生活綜藝很久了。
總導演讓PD朝嘉賓們收了手機和錢款,拿著揚聲筒宣布本期錄制的主題是【帶著你的朋友旅行吧,桃樂絲】。
大巴內適時響起歡快的圓舞曲音樂,白熙珍很感興趣這個題目,她去香港看過別的演員跳《綠野仙蹤》。
李憶柳翻了個白眼,吼:“有事說事,你廢話真多。”
總導演擦汗,堅持把規則說完:【親愛的四位桃樂絲們,您們被時空意外卷入陌生的奧茲國,您們需要抵達翡翠城,成為偉大的大奧術師才能將自己送回原來的國度。這一路上,你們結識了沒有腦子的稻草人……】
總編劇的眼神莫名關懷著東庭秀和張允城。
東庭秀冷了臉,總編劇絕對在暗示他腦子智障。
張允城深情凝望著白熙珍,還舉起了手機錄他和白熙珍初次出行VLOG。
【沒有愛心,空空如也的鐵皮人,】總導演不小心瞄了眼白宗俊,【他們有著不同的缺陷,被善良勇敢的桃樂絲收留作朋友,偉大的桃樂絲擔當偉大的責任,桃樂絲女士將帶領著你的朋友們去冒險。】
【想要下車尋找今晚住宿的景點,必須率先答對十五道題拿到地圖,最先抵達景點的一組將獲得最好的夫妻套房居住。現在請桃樂絲的笨蛋朋友們上前答題。】
張允城聽出來了,大吼:“喂!你罵誰笨蛋呢!”
白熙珍捂住了耳朵,張允城立即住嘴,小聲同白熙珍道歉:“熙珍,我不是故意嚇到你。我吼的不是你。”
白熙珍扭頭瞪張允城一眼,示意他閉嘴。
答題開始。
有耳朵的男嘉賓勢在必得,他們聽聞到了夫妻套房四個字眼。
白熙珍換了位置,坐到了張允城的身旁,張允城不像腦子聰明的樣子,她得為了她的住宿條件打算好。
東庭秀更指望不上,他沒有機會和晚心亭住套房,絲毫不在意下不下車,他還將手裝模作樣捂在晚心亭耳廓上,防止她打瞌睡被吵醒了。
白熙珍不由得想到一句俗語:【高貴的女人最好命。】
金夢書和金夢詩正襟危坐,這與是否幫女嘉賓拿到地圖無關,他們很有干勁完全出于不想晚心亭組獲得夫妻套房和自己總想名列前茅的優績主義。
總導演:【各位少爺放心,我們出的一定是相關于你們職業的題目。請聽題,已知韓國國內生產總值在1960為39.58億美元,那么在亞洲金融危機前一年,國內生產總值是?】
金夢書剛反應出來亞洲金融危機是1997,白宗俊速答:【5981億美元。】
李憶柳和樸進相視一笑,搞什么,她二人連題目都沒聽清,就有神經病回答出來了。
白宗俊冷酷地解開袖扣,扎起袖子,大有大干一場的沖動。
他余光掃到后排的晚心亭,她被東庭秀捂住了耳朵,什么也都沒有聽見。
有些失望。
他表現優秀,卻沒有人看見他的優秀。
【請聽題,下面這段配樂出自哪部作品?】
鋼琴音剛響起,張允城搶答:“是糖梅仙子之舞。是我們熙珍,不,我是說是白熙珍小姐第一次獨舞的作品,跳的是胡桃夾子夜未眠。”
作家也有些驚訝了,其實這是為白宗俊準備的問題,給白先生送分,但答對的人是張允城。
這就很有意思了。
白熙珍沒有看張允城,像湖水般沉靜內斂保持平靜,只是眼眸里稍作一陣水花掠過,但眨眼就沒了。
這首鋼琴曲要忘記是非常難的事情,倒也不是喜歡,曲子聽久了就會討厭。
她沒有那么喜歡這首糖梅仙子之舞。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這首鋼琴曲的意義。上了大學那年,掙扎了很多年到底還要不要繼續跳舞,第一次面上劇團復跳的曲目。登臺前的那一夜,她在舞室練了一百遍。
答題繼續。
……
白宗俊和金夢書僅一題之差,率先獲得下車機會。金夢書沒控制住情緒,捏了下拳頭,本來他是有機會贏,只要金夢詩不插手就好,可是金夢詩也要為他們那組贏得下車機會。
他和金夢詩分散了題量,最終還是讓白宗俊和姜譽之最先答完十五題,獲得夫妻套房的機會。
東庭秀念念不舍地搖醒晚心亭,晚心亭睜開眼,眼眸清醒,不像是熟睡的樣子。
她伸了個懶腰,有些無語地看向窗外的烈陽,在車上吹空調多好,白宗俊和姜譽之下車開始收拾行李。
【桃樂絲,請帶著您的兩位朋友下車吧。】
導演組將地圖轉交給晚心亭,并給予了只夠三人吃一頓飯的生活費。
晚心亭下了車,前方只有一條被烈陽曬得路面璀璨的大橋,晚心亭很快找到這處橋的位置,距離景點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而他們要徒步走去。
白宗俊替晚心亭撐開了傘,此時才發覺不對勁,車輛往前開走了,而前面是他們落腳景點的住宿位置。
姜譽之問道:“晚小姐,我和白宗俊是不是做錯了事。節目組坑了我們是么?”
“走唄。”-
路上。
姜譽之背著晚心亭的包,從內里掏出卡通水壺遞給晚心亭,白宗俊撐著傘,晚心亭便捧著水壺,乖乖地喝水。
彈幕一陣樂呵:【白理事也是走起來了,能給女三撐傘了】
【救命,好像大小姐駕到通通閃開!】
【真的是桃樂絲的兩個笨蛋朋友,瞧這兩蠢貨,把一直閉嘴不想參與的女三坑了HHHHH】
【女三都不想搭理這兩男的了,她只想在車上吹空調。】
【亭亭捧著水壺喝水像土撥鼠,好可愛~~~】
姜譽之見晚心亭被曬得心情不好,便蹲下身,“我來背你吧。晚小姐,還有很長一段路。”
“算了。”晚心亭本來就不喜歡運動,像株蒲草被曬蔫的葉片,“現在不想消耗你的體力。你在后面一段路背我吧。”
三人又走了一段路,穿過了跨江的大橋,來到了小鎮境內,還有沒收完攤的集市,趕集的農民背著背簍從他們身旁穿梭走過。
白宗俊沒有和這樣的農戶接觸過,避開了身形,他以往不是坐在車上,就是坐在飛機內。
只有被晚心亭囚禁的那幾日,通過窗外的玻璃,看見過農夫于他收購的一片荒地偷偷耕種花生米,其余時間,他都不知曉葉苗是如何長大。
晚心亭查閱了地圖,她們是走到了花地村,她的手垂下來,叫白宗俊拿著十萬元去買礦泉水,姜譽之被人流擠靠,指尖不自覺在觸碰晚心亭的手背,觸碰了幾下后,他的指尖就不明不白地藏在晚心亭的掌心內。
晚心亭將手心多出的指尖,擺在姜譽之面前,姜譽之如同做了壞事,紅了耳廓。
“是手不小心牽上的。晚小姐,如果你不喜歡,我就不牽你的手了。”
姜譽之失望地要撒開手。
晚心亭卻捏住了他的指尖,一扯,說了句:“小心。”
姜譽之抱住了晚心亭,身后有輛騎自行車的小孩搖著鈴鐺路過,小孩反倒沖姜譽之吼:“喂。你看著點走啊。”
白宗俊買完水回來就看見姜譽之和晚心亭手牽手的這一幕,姜譽之的另外一只手還需要給晚心亭撐傘。
白宗俊不悅,他有些厭惡男人了。
他也是男人,知曉男人的劣根性就是這樣子,要視周圍所有的一切為他們爭奪的資源,無時無刻不在比拼和競爭。
真讓他惡心,這些狗從不遵守默認訂立的規矩,暗中支開了他,只為捷足先登。
白宗俊擰開了瓶蓋,在晚心亭仰頭喝水時,一本正經提出訴求:“晚小姐,我也想牽你的手。可以么?”
他提出訴求也沒有多余的害羞,像個沒有情感的機械人在陳述客觀事實,從他嘴里說出想和女嘉賓牽手,有種反差違和。
連攝像都忍不住笑了,彈幕刷過:【什么爭寵戲碼。】
【白理事,您都不含蓄一下?你不像談過戀愛。】
【又1V2,硬控我。誰懂白爹現在喚晚小姐的神情,莫名自帶柔光效果,像是乖狗狗望著主人手里的骨頭。】
晚心亭喝完水,點了頭。
姜譽之捏她的手很緊,白宗俊的話令他掌心出汗,他沒有放開牽住晚心亭的手,越握越緊,也不想被晚心亭舍棄了。
晚心亭大大方方地將另一只手遞給了白宗俊:“牽吧。這只手給你牽,一人一只手,我們好好走。”
白宗俊心滿意足,和晚心亭十指交握,晚心亭搖著兩人的手一搖一晃。
面對鎮上農婦農夫的視線,也沒有松開他們手的意思。
她絲毫不在乎,就要牽著兩個男人的手,舉著地圖找路。
姜譽之內心微微發酸,晚心亭把另一只手遞給白宗俊,他有點介意,但不多,只要不放開他的手就好了。
他仰著頭面對陌生人探究且不善意的視線,以往他是不敢的,他會選擇回避逃跑。
姜譽之醍醐灌頂,為什么他對晚心亭一天一天淪陷,喜歡只增不減。
就像他上期節目回答PD和作家的問話,他因為獲得勇氣和沒有獲得過的庇佑,而對晚心亭有好感。
晚心亭為人坦蕩,從不畏懼別人的目光,她不會顧及世俗,她會堅定選擇她喜歡的事和人。
她是指引他的太陽。
被這樣的太陽照耀,溫煦得令他幾乎落淚,也讓他自小到大的怯懦無所遁形。
他深知自己配不上她。
可是姜譽之卻沒有想要逃跑,沒有想要另一個人格代替他來面對獨屬于他的愛情。
他目光遠眺藍天,在她溫柔和煦的光照下,他開始變得不再陰暗和陰霾,是她吹散了沉靄,讓他擁有了成為落敗者的勇氣。
即使明知道不會被她選擇,明知道她會為了很多東西放棄他。明知道有一天會成為命中注定的輸家,他也想堅定地向她靠近。
【宿主,姜譽之的汪汪值在上漲。】
作者有話說:
第二期節目也不會寫太長,都是為了完結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