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05.03/是一更不許去房間找霧霧……
黎霧站起來，搶先兩步走過去，擋在程清覺面前。
艱澀又為難：“他真的不是騙子。”
“怎么不是騙子！”黎威指指程清覺，“你是不是就被他這張臉騙了，怎么就拿錯個貓他就喜歡你了，還愛”
黎威都沒臉重復程清覺剛剛那兩句話：“愛什么愛，你看說出去有人相信嗎！”
就算有人相信，睜眼閉眼，愛愛愛的，肯定是個渣男！
“不是因為拿錯貓，”黎霧好急，“是因為拿錯貓，他的貓很喜歡我，生病了需要在我家住，然后他就也住在我家”
黎威：“他還住在你家？？”
黎霧一哽，驚覺自己說錯了話。
黎威：“你在北城那個房子，就那么一點地方，他住在你家？？？”
“不是，不是，”黎霧想找補，又不知道從哪里找補。
程清覺站在她身后，斟酌著開口：“我交錢了，兩千五一天，后來黎霧做我的助理，一個月工資是三萬，我家大一點，住到了我家”
程清覺本意是想解釋沒有對黎霧不好，但聽到老兩口耳朵里，重點卻不是這個。
蘇麗瞠目看過來：“后來霧霧又住在你家？！”
黎霧：
越解釋越亂，她知道程清覺剛剛為什么省掉中間那些步驟了，說他直接在她家住了，她爸媽好像更容易把他轟出去。
反復解釋阻止了十分鐘，黎威終于沒有把程清覺趕出去。
黎霧拉住程清覺的手臂，拽他在沙發上重新坐下。
因為剛剛那番混亂的解釋，她現在沒想好根本不敢開口。
一旁的程清覺反復思考兩秒，從錢夾里拿了身份證，放在桌子上，推過去。
“這是我的身份證，我昨天晚上從南城過來，明晚在那里有活動，可能還要回去，”他語聲緩慢，“今天會來，是以為黎霧要把我介紹給你們認識，沒想到我理解錯了意思，她只是想跟您二老坦白和我的關系。”
他語聲稍低：“冒昧來打擾，真的很抱歉。”
黎威摸過桌面的身份證皺著眉看了看。
黎霧用膝蓋碰碰程清覺的膝蓋，悄悄：“你怎么還帶了身份證呀。”
可能在酒店，張揚說領結婚證的次數太多，他出門時掃到鞋柜上的身份證，看了一秒，莫名裝了起來。
但現在肯定不能這么說。
“隨手拿的。”他回答。
黎霧哦了兩聲，視線撇開。
那面蘇麗也碰碰黎威，示意他手里的身份證，低聲：“是真的嗎？”
黎威：“真的吧，我也不是警察局的，看不出來，但那小子確實長得像程清覺。”
黎霧的海報在家里擺了幾年，無論是黎威還是蘇麗都對這張臉很熟悉。
黎威略有點煩地又瞥了眼程清覺：“看著不像整的，有的整得狠，我看那嘴都是歪的。”
蘇麗還是覺得匪夷所思，緩了兩秒：“我也覺得，好像確實是他。”
老兩口花三分鐘消化這個消息。
黎霧和程清覺就安安靜靜在位置上又坐了三分鐘。
黎威把身份證放回去，清清喉嚨，聲音中氣十足：“你們兩個好好再給我講一遍，到底怎么在一起的。”
程清覺想張嘴，黎霧趕緊壓住他，吸了氣開口，前前后后完整地講了一遍。
黎威按按太陽穴，語氣依舊不怎么和善：“所以是你先讓他在你家住，然后你又跑到他家住”
程清覺：“是我的問題。”
黎威：“可不就是你的問題嗎！”
程清覺微低頭：“對不起，我錯了。”
黎霧不忍心，左手手臂擋在程清覺面前：“爸，你別罵人。”
“我還沒罵他呢，”黎威指指，總覺得程清覺是騙自己閨女的黃毛，“就是這個臭小子長這張臉，整天把你迷的神魂顛倒，你年年過年喝酒抱著我說要嫁給他，現在還”
程清覺忽然抬頭，搭腔：“她以前說過要嫁給我？”
客廳安靜了三秒。
黎霧反手掐了把他的大腿。
黎威第一次對誰無語：“我說的重點是這個嗎，你想得美！”
由于黎霧一直在中間和稀泥，蘇麗因為女兒喜歡，對程清覺的態度也勉強可以，黎威終究是沒能把程清覺轟出去。
一直到傍晚六點，黎霧歡天喜地從廚房跑到客廳。
她一手還拿了鍋鏟，彎腰對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說：“我媽答應了，留你吃飯。”
程清覺看了眼她手里的鍋鏟：“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不用，你做的飯根本不能吃。”黎霧趕緊搖手。
程清覺默了下：“那我刷碗。”
黎霧想了想，點頭：“可以，讓你嘗嘗我媽的手藝，不過絕大多數菜都是我爸做，我媽只做一道拿手菜。”
程清覺遲疑兩秒：“你爸爸做嗎？”
黎霧疑惑：“怎么了？”
程清覺：“你爸會不會毒死我？”
黎霧本來想說不會，但想到黎威那個態度，說得沒有那么斬釘截鐵：“頂多給你的飯里埋點芥末什么的”
“”程清覺抬頭看過去。
黎霧小心抱住他：“主要以前我不是喜歡你嘛，我爸本來就你有點成見，現在更是覺得你是騙我的那種壞小子，所以對你態度轉變可能要點時間。”
男人默了下：“大概要多久？”
黎霧斟酌：“一年半載吧。”
程清覺：“那這一年半載是不是都不能結”
“黎霧！”廚房傳來黎威的聲音。
黎霧一激靈，松開抱住程清覺的手，往后退：“來啦來啦！”
“好啦，我要過去了，你先坐一會兒，”黎霧轉身要走，“我爸不會毒死你的，你放心，現在殺人犯法。”
黎霧快步又跑回廚房，剛拿著鍋鏟走進去，就見到黎威轉眼又看向她：“你又跑客廳干什么，我都看見了，你又去抱他！”
黎
霧小心看了眼身邊的蘇麗。
黎威：“你看你媽干什么，你媽也看見了！”
黎霧擠過去，小聲：“你總罵他，我去安慰他一下。”
黎威生氣：“安慰什么！男人有什么好心疼的，就應該讓他干活！”
黎霧和蘇麗對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那面黎威說完，想到什么，放下刀，轉身走到廚房門口：“那個誰，”
程清覺聽到黎威喊自己，把腿面的旺財提下來，站起，禮貌的：“我在這里。”
黎威抬手點了點他，語氣稍緩和了一點：“你想不想過來幫忙做飯。”
程清覺點頭，繞過客廳茶幾往廚房的方向來：“我愿意。”
走到看到黎威還看著自己，不知道說什么，又補了句：“我喜歡黎霧，我愿意。”
黎霧：
黎霧趕緊抬手，把廚房外的他拉進來。
蘇麗把眼看又要提氣的黎威推出去。
黎威指指自己的腦子，很疑惑，對蘇麗：“這小子一直喜歡喜歡的掛嘴邊，他是不是腦子有什么問題？”
黎霧一步跨過去，趕緊把廚房門關上。
廚房里終于安靜了點。
黎霧看到腳下剛剛跟著程清覺擠進來的旺財。
旺財看到媽媽看自己，奶奶的聲音：“喵——”
黎霧叫了聲寶貝，抬頭又看向程清覺，小聲：“你怎么一直說喜歡我呀。”
程清覺看她兩秒，斂了神色，側身去拿桌面的盤子：“我有點緊張。”
“比在北城體育館，開十萬人的演唱會還緊張。”他說。
黎霧眨了眨眼：“所以就一直說喜歡我？”
程清覺看過來，稍稍嘆了氣：“大腦空白，腦子里只剩這個了。”
黎霧低頭，臉上沒忍住，掛笑，囁嚅：“哦哦，這樣啊。”
晚上吃飯時，程清覺和黎霧坐在一側，對面是黎威和蘇麗。
程清覺自始至終都禮貌溫和，注意力也一直在黎霧身上，她說什么他就聽什么。
黎威大概是看到他這個樣子，沒再那么橫眉豎眼。
吃過飯快八點，程清覺側頭，低聲問身旁的黎霧：“我是不是應該走了？”
黎霧看了眼不遠處在廚房洗水果的黎威，又看了看坐在另一個沙發上的蘇麗。
再之后又看了看程清覺，小心咬了口叉子上的蘋果：“不然再等會兒？”
昨天兩人沒見多久，今天又是一直在“應對”黎威，兵荒馬亂，其實都沒有好好坐在一起過。
那邊蘇麗看到沙發上的兩個人竊竊私語，看過來：“小程晚上住哪里？”
蘇麗看到黎霧悄悄去挽程清覺的手，算了一下，也知道兩人應該好多天沒見了。
她想了想：“不然留下？我們家沙發還可以睡人，明天去機場，從我們家這邊走也方便。”
黎霧眼睛稍亮了一下，琢磨直接答應是不是太快了，正猶豫，身旁的人已經開口了：“真的可以嗎？謝謝阿姨。”
他兩句話之間幾乎沒有停頓。
黎霧扯他的褲子，低聲：“你怎么答應這么快。”
程清覺想了想，看了眼她扯在自己褲子上的手：“我怕你媽媽反悔。”
“反正只是睡沙發，可以嗎？”程清覺又看了看她的手，這次從桉城走，兩人又要有半個多月沒辦法見面，“我想和你多呆一會兒。”
黎霧隔著他的肩膀又瞧了眼已經去看電視的蘇麗，感覺蘇麗是真誠邀請程清覺留下的。
她心里開心，看回程清覺，咬著右手叉子上的蘋果：“可以吧。”
對于這個決定，唯一有點異議的是黎威。
他覺得這小子有點太不要臉了，別人留他就住，怎么就這么登堂入室，這么厚臉皮呢！
蘇麗從后拉住他，把剛從衣柜里找出來的被子塞進他懷里：“你不要總板著臉，我看他也還可以，而且從下午過來，總是看霧霧，感覺是真的喜歡她。”
蘇麗：“而且我聽霧霧說，好像從談戀愛，他就把銀行卡什么的給霧霧很多，雖說金錢不能衡量感情，但愿意給這些，應該不會太差。”
程清覺往家里搬的東西，還有他對黎霧的態度，黎威也看到了。
“我知道了，”黎威擰眉抱著被子，“但我看這小子還是有點不順眼。”
半分鐘后，黎威把被子抱到客廳，遞給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程清覺，接過被子：“謝謝叔叔。”
黎威給完東西本來想走，但看程清覺兩眼，又覺得這小子賊心不死，點著沙發提醒道：“你就睡這里，不許晚上去房間找霧霧。”
“”
程清覺想起昨天晚上就在黎霧房間，被黎威知道，現在對他這姑且算還行的態度估計又沒了。
他點頭，答得誠懇：“好，我不會的，叔叔。”
看他答得還算真誠，黎威蹙眉看看他身上穿的襯衣和西褲，兩秒后，背著手轉身往臥室走。
蘇麗見他回來：“怎么了？”
黎威皺皺眉，打開衣柜：“我給那臭小子找身我的衣服當睡衣。”
程清覺坐在沙發上，看了眼黎霧臥室的方向，之后低頭拿出手機，想給她發兩條消息。
字剛敲上去，抬眼看到又從臥室折回來的黎威。
他立馬站起來：“怎么了叔叔。”
“坐吧，老站起來干什么，”黎威把手里的衣服丟給他，“穿這個睡。”
程清覺一愣，垂眸看了眼手里的東西。
黎威指著他：“新買的，沒穿過，你敢嫌棄我老頭子的東西，你死定了。”
第82章 05.03/是二更我能進來嗎？……
等黎威走，程清覺收到黎霧的信息。
梨子：[你和我爸剛剛在外面說什么，嘀嘀咕咕的。]
梨子：[你們兩個還能正常說話？]
程清覺看了眼手里的衣服，在沙發上坐下來。
CQJ.：[你爸爸給我拿睡衣。]
梨子：[哦哦哦。]
梨子：[我爸有點刀子嘴豆腐心。]
程清覺看完黎霧的消息，聽到不遠處主臥傳來的聲音。
黎威和蘇麗不知道因為什么起了爭執，不過說是吵架，倒不如說是互相揶揄，他聽到蘇麗的笑聲，貌似是被黎威說的話逗笑了。
程清覺收回目光，落眸看向手里的手機。
CQJ.：[你爸媽感情是不是很好？]
黎霧撿了枕頭，塞在自己胸前，趴著玩兒手機：[對呀，我爸媽感情特別好。]
梨子：[他們兩個是自由戀愛。]
梨子：[當時我姥姥還為難過一陣我爸爸，覺得我爸爸是窮教書的，養不起我媽。]
CQJ.：[然后呢？]
梨子：[然后我爸就死皮賴臉。]
梨子：[我姥姥就答應了。]
CQJ.：[嗯。]
梨子：[對了，你可以學我爸死皮賴臉！]
梨子：[程清覺先生，任重而道遠【愛心】]
CQJ.：[嗯。]
黎霧的臥室門沒關嚴，她抬頭，往不遠處的門縫看了看。
梨子：[對了，等會兒要我去找你嘛？]
CQJ.：[等會兒？]
黎霧抬手蹭蹭鼻尖，手機放在唇邊，發了條語音過去。
她聲音低低的，又很軟：“就是等下等我爸媽睡著了。”
程清覺手機放在耳邊，有點被她這種清軟的聲音撩到，咽了咽嗓子，再抬眼看不遠處的主臥。
剛剛黎威說的話他還沒有忘。
他又咽了下喉嚨，打字：[不用了。]
“不用”？黎霧盯著屏幕反反復復看這兩個字，感覺有點不像程清覺的作風。
照往常，他應該是在她發之前，就給她發“霧霧，來嗎”，“等下來嗎？”，“霧霧？”。
黎霧盤腿坐直，瞧著屏幕，咳了咳嗓。
一直等到十二點半，黎霧差不多確定，主臥的父母已經睡熟了。
她抱著
枕頭悄悄摸下床，旺財跟著她走到臥室門口，她打開了一點門縫，探頭探腦地看過去。
沙發上的人果然還沒睡，屏幕亮著，不知道在手機上看什么。
她半推開門，繞出去，走了兩步，程清覺如有所覺，抬頭看過來。
他掃了眼主臥的方向：“怎么過來了？”
怕拖鞋發出聲音，黎霧光著腳，程清覺看了眼，伸手去摸她的腳踝：“不冷嗎？”
男人修長的手抓在纖細的腳腕，黎霧莫名覺得他摸自己腳踝的這個動作有點澀。
她抱著枕頭往后撤了半步：“不冷，就是來看看你。”
程清覺坐在沙發上，抬頭看她。
黎霧瞧他身上的老頭衫，有點想笑，不過又憋住了。
不過他穿這個也是好看的。
她彎腰湊近，嗅了下他身上的味道，又看著他的眼睛說：“是不是我爸威脅你不讓你找我。”
她趴得有些近，程清覺忍不住，勾了她的腿后，讓她站得更近一點：“叔叔說不讓我找你。”
他的手觸在她的腿后，弄得她有點癢，黎霧放輕聲音：“那你就真的不找我了？”
“嗯，”程清覺聞到她身上的味道，“我怕你爸把我攆出去。”
程清覺：“他好不容易看我的時候沒皺眉。”
黎霧往主臥望了一下，挨著他坐下來：“我可以陪你一會兒。”
白天精神緊張了一天，黎霧陪了一會兒，有點困，靠著程清覺的肩膀想睡過去。
程清覺感覺到肩上的重量，偏頭看了她一眼，左手托著她的臉頰把她輕輕扶起，再之后把自己的被子抖落在沙發旁的地毯上。
黎霧迷迷糊糊睜眼，感覺到他把自己放在沙發上。
她撐著眼皮看過去：“怎么了？”
“看你困了，你躺一會兒，我睡地毯上。”
黎霧家的沙發確實窄，兩個人躺不下，更何況也害怕被突然出來的黎威或者蘇麗看到。
一個睡沙發，一個睡地毯，真被看到好歹能解釋。
黎霧側臉蹭蹭沙發，因為困，說話的腔調都有些含混：“我們大明星是不是沒有睡過地板”
已經躺下的男人，聽到她軟趴趴的聲音，很不明顯地笑了下。
片刻，他緩聲：“嗯，沒有睡過女朋友家的地板。”
黎霧動了動身體，左手垂在沙發邊沿，閉著眼睛，嗓音困頓：“從來沒想過你會是我的男朋友，也沒想過你會睡在我家客廳的地板上。”
程清覺平躺看天花板，旺財窩在他的臂彎里，仰著頭打了個哈欠。
他淺淺應聲，忽然沒有覺得比哪一刻比現在更好。
“黎霧。”
他叫了一聲，發現沙發上的人沒有回應，他轉過去，看到她已經睡著了。
女孩兒頭發散著，柔軟的發絲垂下一些。
他看了會兒，忽然抬手，碰了碰她搭垂在沙發邊沿的手指。
他身上的衣服確實是全新，大小也合適，應該是特意挑了大號的衣服，甚至領子處蹭人皮膚的標簽也幫他剪掉了。
“黎霧，我很喜歡你，”他低聲笑，垂眸去看懷里的旺財，“而且好像也很喜歡你家。”
程清覺第二天早上的飛機，和張揚一起飛南城。
雖說活動是在晚上，但彩排妝造需要一定的時間，黃銘要求的是，下午兩點之前，他必須回到出發的酒店。
黃銘的車敞開著，就等在酒店外。
程清覺和張揚到地方，先是下了來時坐的車，再直接上到黃銘等候的車上。
黃銘坐在靠窗的位置，反復看手機上的消息，幫他核對行程表。
聽到上車的動靜，抬頭看了一眼：“喲，回來了，大忙人。”
“”
程清覺壓了壓帽子，淡淡回應：“回來了。”
黃銘又看他一眼：“真兒大不中留。”
“而且真行，”黃銘掃一眼他身上，“出去兩天，穿得跟花蝴蝶一樣，以前怎么沒見你把品牌給的衣服天天往身上穿。”
程清覺已經坐在了位子上，不知道是不是理虧，沒頂嘴。
黃銘手里的行程表往后翻：“黎霧什么時候回來？”
閉目養神的男人睜眼：“半個月后，她要在家再呆段時間。”
說完他看向黃銘：“你也想讓她早點回來？”
黃銘：“不是我想，是你想，我看你人回來了魂兒沒回來。”
程清覺閉目往后靠了靠，覺得自己魂兒確實沒回來。
他咽了咽嗓，想起來這次拐過去一趟，只親了一次，有點難受。
半個月后，黎霧從桉城到北城。
程清覺近期的活動都集中在北城，前天晚上過來，給她打過電話，問她要不要過去玩兒。
黎霧跟家里的兩位商量了一下，得到允許回到北城，當天晚上給程清覺答復，程清覺就讓張揚買了票。
她到北城之后先了回趟自己的那個小公寓，收拾了一些東西，拎了個小行李箱，再繞到文枚，找了趟七七和小鹿。
兩人還處于水深火熱的牛馬生活，見到她，拉著她去樓下廁所瘋狂吐槽了十分鐘。
晚上六點，黎霧從文枚打車，往程清覺在的酒店去。
張揚等在樓下，給了她一張房卡，交代了兩句房間號之類的注意事項，便急匆匆地回了活動現場。
程清覺正在不遠的會場參加某個頒獎活動，她看了眼手里的房卡，先一步拎箱子上樓。
上了樓，坐著看了會兒電視，想起行李箱里的衣服。
她去文枚的時候，小鹿給了她幾套小裙子。
小鹿喜歡買一些襯衣百褶裙，偶爾看到好看的會給她和七七也帶一份。
之前小鹿給她的兩套，都直接寄到了桉城的家里，放在衣柜，她沒穿過。
現在坐著無聊，手機不好玩兒，平板也在充電，沒辦法畫畫，想來想去，準備把衣服拿出來試試。
起身去找衣服時，順手給程清覺發了條消息，問他什么時候回來。
等了兩分鐘，沒人回，她又發信息給張揚。
張揚回得很快，說自己還在會場，沒和程清覺在一起，說活動還要一兩個小時才能結束，程清覺大概要很晚了。
想到還要等很久，黎霧更覺無聊，起身往行李箱的方向走。
帶過來常穿的幾件衣服都被她拿出來，掛了起來，剩下還有一些放在行李箱里。
她從最下面翻出來包裝好的衣服，拿去浴室試。
小鹿一共給了她三套，連著試了兩套，她都覺得怪怪的。
衣服好看是好看，就是很短，裙子短，上衣也短。
等試到第三套，她徹底覺得非常不對勁，走出浴室去外面拿手機。
打開三人小群。
梨子：[@小鹿]
梨子：[小鹿，你桌子上的衣服是給我的嗎？]
梨子：[感覺好小呀@
o@]
小鹿：[真的嗎？]
小鹿：[怎么會，我買的是你和七七的尺碼呀。]
但黎霧確實覺得不對勁，站在客廳，看鏡子里的自己，黑色百褶裙和白色襯衣。
裙子偏短，裙擺在大腿中上部，上衣也往上，露出一截細細的腰線。
衣服其實挺正經的，但因為尺碼小，莫名看著有點澀澀的。
小鹿：[呀！你是不是拿成我架子上的那幾套了！]
小鹿：[@梨子]
小鹿：[那個是我最開始下錯單了，買的最小號。]
小鹿：[我正打算過兩天把它退了。]
黎霧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她就說嘛，覺得不對勁。
剛剛往身上穿時，她看了眼標簽，但尺寸不是用常用標準標注的，她沒看懂。
她有一米六五，穿最小號當然小，但因為她身材纖細，穿得下，所以反應出來，就是衣擺格外短。
黎霧低頭回小鹿的信息，往沙發的方向走，準備拿了自己的衣服回浴室換下來。
剛彎腰拿起沙發上的衣服，玄關處傳來刷卡聲。
她往后扭頭，看到推門進來的程清覺。
男人剛參加完活動，身上的黑色襯衣還沒有換下，扣子解了兩顆，松松垮垮地掛在上身，襯衣的顏色和她身上的裙子一樣。
她看到程清覺，程清覺當然也看到了她。
她看到程清覺眼神落在她身上，玄關處光線昏暗，襯得他眸色也暗。
他反手壓上房門，把剛勾了一半的領帶扯下來，望著她。
黎霧不自在地拉了下裙子：“你怎么回來了，不是要到很晚？”
程清覺走過來，目光自始至終都在她身上：“我早退了。”
后面的活動不太重要，知道她來，當然提前回來了。
黎霧又拉自己的裙子，指了下浴室：“我朋友送我的衣服，買小了，我去換下來。”
而且因為他不在，她剛剛試衣服的時候懶，沒有穿內衣。
白襯衣有點透，她不知道程清覺有沒有看到。
程清覺眼神還在她身上。
離上次去她家，又有半個月沒見，很想她。
“什么朋友送你的衣服？”
“小鹿，”黎霧右手的衣服往身前遮了遮，“雜志社的，之前跟你說過。”
程清覺嗯了聲，又問：“幾件都是這樣的衣服？”
黎霧：“對，她喜歡這樣的小裙子”
兩人對視幾秒。
程清覺彎腰把手機放在茶幾，視線終于從她身上偏開了一點：“嗯。”
黎霧抓起沙發上的衣服：“那我先去了，等會兒再出來。”
幾步推開走到里屋的浴室，推開門進去，她砰砰跳的心才終于落下來。
可能是有段時間沒見，忽然見面有些生疏，自己又穿成這樣，剛剛有點緊張。
站在洗手臺前，平復了幾秒，往鏡子里看，還是覺得自己身上的白色襯衣有點透了。
她輕輕呼氣，把脖子上的黑色短打領帶解下來，正準備脫上衣，身后房門處傳來響動。
她轉身看過去，看到程清覺推開門，站在門口。
“我在換衣服。”她嗓音虛啞。
“嗯，”男人看著她，眸色稍沉，半秒后，“我能進來嗎？”
黎霧看了眼他的腳下：“你已經進來了。”
兩人間的氣氛僵持兩秒，程清覺緩緩落手，虛掩上身后的門。
他從始至終看著她，嗓音稍顯沉啞：“如果你不同意，我現在就出去。”
第83章 05.04/是一更能剪開嗎？
黎霧下意識深吸氣，右手往后按在臺面上，沒說話。
對視三秒，程清覺徹底壓上浴室的門，咔噠落鎖，走進來。
他走近，看了眼她脖子上解了一半的短領帶：“在換衣服？”
“嗯？”黎霧把散落的發絲掛在耳后，眼神清澈，“嗯。”
她不明白他為什么要再問一遍。
他把手機放在她身后的臺子上：“換什么？”
黎霧指了下旁邊，嗓音虛啞：“架子上的睡衣。”
“我幫你？”他又問。
“嗯？”黎霧抬頭，已經被他握著腰轉了過去，背對他，再是落在后頸的吻。
從后頸一直往下，又落在背上。
白色襯衣又透又薄，隔著這樣一層薄薄的布料，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唇。
他掐著她的腰，低頭，反復親過她的脊背。
親了一會兒，黎霧幾乎要站不住，又聽到他在身后問：“能剪嗎？”
黎霧收了收手：“什么？”
“裙子和襯衣。”他說。
黎霧想起剛拿進來的剪刀放在旁邊，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看到了。
她臉頰發燙：“那個是剪吊牌的”
“我知道，”程清覺說，“我問的是能剪衣服嗎？”
他右手留戀在她的側腰上，嗓音喑啞：“我出錢，賠給你朋友。”
良久，黎霧低聲：“我賠過了最開始那套我不小心剪掉了一個吊牌，想著再寄回去不方便，就把所有衣服的錢給小鹿了。”
程清覺咽了咽喉嚨，沒感覺到黎霧的抗拒，從一側撿了那把剪刀，把她的裙子和襯衣都剪開一些。
襯衣從后剪開岔口，露出剛剛看不到的脊背。
“黎霧，能用腿嗎？”他啞聲，幫她把頭發掛在耳后。
他動作緩慢，指尖摸過她的耳廓。
黎霧閉了閉眼，沒答話，耳朵都紅透了。
她其實不完全理解是什么意思，但順著他的話猜，能猜出來一些。
身后的男人把浴室光線調暗了一些，衣服布料的窸窣響聲，再是他剛剛說的那樣。
黎霧終于理解到她剛剛沒猜錯，原來還可以這樣。
許久后，在她要站不住時，程清覺終于低頭，吻了下她的肩膀。
她聽到他說：“謝謝霧霧。”
黎霧轉過，嗓音干澀而啞：“好了”
話沒說完，她又被輕握著脖頸吻下來。
程清覺握著她的脖子，迫使她抬頭，她被壓在洗手臺上和他接吻。
吻了好久好久，久到程清覺松開她時，她頭發已經亂了。
頭發亂，衣服也亂，襯衣和裙子被剪出岔口，扣子也松開了兩顆，松松垮垮掛在身上。
她太漂亮，程清覺根本移不開眼。
黎霧低頭時，詫異又羞，艱難開口：“你怎么又”
程清覺咽了咽喉嚨，抬手遮住她的眼睛：“太想你了。”
他掌心很燙。
黎霧在他手下沉默，感覺到他勾著自己的腰把她帶近，再彎身從洗手臺下抽出一把矮凳。
是酒店浴室提供給女士，用來梳妝的椅子，他反身坐上去，把她拉近，仰頭看著她。
他身上的黑色襯衣也已經亂了，襯衣下擺被抽出來，胡亂蓋在腰間。
他低音笑了下，帶點陰郁下的澀氣：“一次不夠，霧霧。”
黎霧覺得這個角度用手，需要彎腰太多，很不舒服，害羞又遲疑。
他一直仰頭看著她，握著她的腿放上來：“用膝蓋。”
“用膝蓋，”他仰著頭，“抵出來。”
他嗓音低啞，黎霧垂眸，能看到他因為仰頭，前頸突出格外明顯的喉結。
黎霧艱難地跪上去，扶著他的肩膀，頭發又從耳邊滑下去，看到男人靠在座椅里，帶點慵懶，神情專注地看著她。
他滾喉，啞聲夸她：“很漂亮。”
程清覺：“你穿什么都很漂亮。”
第二天上午起床，黎霧哪里都痛，手和膝蓋是累的，腿是被磨的。
她抱著被子緩了一會兒，睜開眼去摸手機。
程清覺早上走的時候跟她說過，他在這里還有活動，要到后天才能離開。
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又看到程清覺半個小時前發來的信息。
CQJ.：[醒了可以打電話給酒店叫餐。]
CQJ.：[我今天要晚一會兒才能回去。]
CQJ.：[需要畫板之類的，打電話給張揚，讓他幫你買。]
昨晚的事，她現在看到他的消息就能想起，還有點臉紅。
她舉高手機，打字回：[不用了，我可以叫外賣自己買。]
消息發過去兩秒，屏幕上彈出語音來電，她撥了撥頭發，抱著被子側躺，接起來。
“喂？”剛醒還困，她語調清軟，又閉上眼睛。
那側男人清沉的聲線傳來：“醒了嗎？”
“對，剛剛醒。”她嗓子啞著。
程清覺看了眼身后的藝人，往走廊處走了走，單肩靠在墻壁：“餓嗎？”
可能是起得晚，身體還沒喚醒，黎霧摸了摸肚子：“還好。”
程清覺：“這家酒店的粵菜很好吃，可以打電話叫一些。”
“嗯，我等下起床叫。”
黎霧又問：“你不忙嗎？”
“這會兒休息。”程清覺回。
兩人間沉默了一會兒。
程清覺忽然又問了句：“昨天那些衣服，你朋友是在哪里買的？”
“”黎霧想到還扔在浴室，那堆被剪爛的裙子。
“不知道。”黎霧低頭，往上拉了拉被子。
對面又沉默了兩秒，又道：“你問問？”
“程清覺，”黎霧要被弄笑了，“你問這個干什么，你要買來穿嗎？”
“我不穿。”他說。
黎霧
摸摸耳朵：“我也不穿。”
“嗯，”對面人的聲線清冷又溫和，“我就買來看看。”
電話掛斷，黎霧起床。
她最新發的一條條漫，評論區有讀者問她有關繪畫工具的問題。
她站在房間中央，敲字認真回復。
她之前在賬號上發過自己的刷子，有幾把是定制的，刷子后印有她畫畫時用的賬號名，粉絲很喜歡，一直在問她。
剛剛也是，問她定制雕刻姓名時，跟雕刻師確定的哪種工藝。
回復過消息，她放下手機，往浴室走，剛一進門，又看到扔在地面的衣服。
不只是黑裙子那套，還有另外兩套。
程清覺好像真的很喜歡這種衣服，因為她不準，她換上之后他沒再做什么，但單肩倚在浴室門框上，一直盯著她看。
最后她實在忍不住，強行把他推出去，自己回到浴室，把衣服換了。
黎霧跟著程清覺在南城呆了兩天，又跟著他飛到了江城。
他要在江城再參加一個頒獎和兩個大型宣傳，呆上一周左右。
黎霧左右沒事，反正到哪里都是畫畫，不如跟著他的行程，一邊到各個城市玩，一邊畫。
等到江城的第二天，黎霧發現程清覺賊心不死，晚上他去浴室洗澡時，她看到他放在茶幾上亮著屏幕的手機。
她沒有看人手機的習慣，只是無意識地掃了一下，發現停留在某個購物頁面。
往后兩天，住的酒店接連送來了幾個快遞。
程清覺出去參加活動，她自己一個人在酒店，收到快遞，把包裹移到客廳的茶幾，支著下巴看了一會兒，拆其中兩個。
果不其然，都是“繽紛好看”的小裙子。
她撐著下巴又看了半天，給程清覺發消息。
梨子：[你買這些干什么？]
梨子：[【疑問】]
程清覺估計在忙，手機不在手里，過了一會兒才會。
CQJ.：[買了擺來看看。]
黎霧把茶幾上的衣服袋子一個個拎起來，一連拍了三張照片發過去。
梨子：[買這么多擺回來看？]
消息發過去沒幾秒，對方打來電話。
黎霧看了兩眼，把茶幾上的袋子撥開，接起來：“你不忙啦？”
等會兒還有一個采訪，程清覺剛回休息室。
他今天身上穿了品牌方的衣服，很有設計感的襯衣，打了條極細的黑色領帶。
關上休息室的門，往里走，低眸看到剛扯下的領帶時，莫名想到他們綁在黎霧纖細手腕的樣子。
定了定神，領帶扔到茶幾上，往里走：“休息一會兒，采訪在一個小時后。”
黎霧在那邊哦哦了兩聲，抬手又去撥弄茶幾上的幾條裙子。
程清覺眼光很好，都很好看，也不是不能穿
她抬頭看了眼墻上掛著的鐘又問：“你什么時候回來？”
程清覺按了按喉嚨，從茶幾上拿了杯子倒水：“要參加晚宴，今天可能晚一點，要到凌晨。”
“我爭取十一點回去。”他說。
“沒事，不用急。”
“嗯。”
話音剛落，張揚在外面叩門，得到準許后，帶著造型師進來。
張揚進門看到程清覺在打電話，轉身示意身后跟進來的人小聲。
程清覺撩眸看過去，輕點了下頭，表示沒關系，之后自己站起來，往窗邊走。
在窗邊站定，又問黎霧：“你剛說什么？”
剛進來人，背景音有點雜，他沒有聽到。
黎霧翻了翻桌子上的東西，遲疑了一下，低聲問：“你喜歡什么顏色呀？”
第84章 05.04/是二更全都要也可以……
黎霧掛完電話，從袋子里挑挑揀揀，選了套藍色的衣服。
掛電話前的最后一句，是程清覺說他哪件都喜歡，能不能每天換一件穿。
黎霧當時正扒著袋子看那些裙子，看了一眼手機，臉燙燙的，沒有回。
一個小時后，程清覺又發來兩條消息，貼心地把那幾件衣服，從周一到周五給她排了一下時間。
CQJ.：[這樣？]
黎霧平板充好電了，本來正在畫畫，看到他這兩條消息，又開始心神不寧。
靜了兩秒，從飄窗上下來，拿著手機往客廳中央走，走到在地毯上坐下，拿起茶幾上的水杯。
抱腿坐著，嘴唇碰了碰杯沿，低頭單手打字。
梨子：[不行。]
梨子：[【邪惡】]
過了會兒，對面回。
CQJ.：[嗯。]
程清覺在一個頒獎晚會的現場，他的座位在第一排。
他不想坐太中間的位置，晚會開始的前幾天，團隊跟主辦方那邊協商過，把座位安排在中間靠右的位置。
他看了會兒屏幕上黎霧的那兩條信息，左邊的空位有人坐下。
他熄滅屏幕，緩慢地扣下手機。
盛淮生難得穿了件低調的黑色西裝，視線掃過他左手壓著的手機：“談戀愛呢？”
程清覺目光淡淡地看過去。
盛淮生：“太明顯了，我過來之前還一直盯著屏幕，我一過來，手機就扣下了。”
程清覺目光落回臺面，回答他：“嗯。”
“聊什么呢？”盛淮生太無聊，懶洋洋后靠，又問了句。
程清覺稍頓：“沒什么。”
程清覺的樣子明顯不像沒什么。
盛淮生挑了眉，沒在這個話題上再做停留：“等會兒記者采訪，我可以和你換換順序，讓你早走一會兒。”
程清覺：“謝謝。”
剛選過某個藝人獎項，現在舞臺上是歌舞表演，程清覺對這個表演不太感興趣，看了幾眼，又低眸看回手機。
CQJ.：[晚上能穿帶尾巴那件嗎？]
黎霧剛放下水杯就看到這句。
視線往桌面的那些包裝袋上飄了一下：[不是說選過了，要藍色那件嗎？]
CQJ.：[藍色那件也能戴尾巴。]
CQJ.：[配飾可以單獨拿出來。]
黎霧看了看桌面，他是說穿藍色那件，還戴尾巴？
因為她剛剛翻看，桌面上的衣服一半都拆了包裝袋，放在最上面的兩套，一套像小狐貍，帶白色尾巴，一套是她剛剛選的，天藍色，胸前是粉色貝殼，下面有一些白色的珍珠鏈子，像美人魚。
黎霧默默想了想，藍色裙子下再戴白色尾巴的樣子。
無論什么衣服，只要加了尾巴都感覺好澀。
她之前又不是沒看過這種漫畫。
之前看過的漫畫涌現在她的腦子里，她深吸氣，回避答案：[等你回來再說。]
放下手機，她撿起筆又開始畫畫，但反復描了會兒線稿，還是心神不寧。
終于，她沒再強迫自己，拿手機開始搜相關“知識”。
她總覺得今天這衣服穿上，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前幾天那套黑色百褶裙，已經算
正經的衣服，都把程清覺激成那個樣子，不敢想象，桌面上這幾套裙子，他看見會是什么樣子。
旺財在臥室的床上睡覺，腳邊只有咖啡豆。
黎霧搜了半天相關知識，心里發麻，抬手點點咖啡豆的鼻尖，說不上是懊悔更多，還是期待更多。
總之心情復雜。
黎霧聲音低低的：“早知道就不答應你爸爸了。”
咖啡豆：“喵～”
晚上十點，黎霧坐立難安地放下平板。
起身對著桌面的那身衣服挑挑揀揀，把藍色那套拿出來，其余收到快遞箱里。
為了避免程清覺看到，再讓她一套一套換，她左右看了看，把快遞箱移到了角落的窗簾后。
她覺得就程清覺那個樣子，一次她還受得了，再多真的不行。
反復抓了兩下頭發，把腳邊的咖啡豆拎開，拿著衣服往浴室走。
她先洗了個澡，再看拿進來的那個袋子里的東西。
等穿到身上才發現和她想象的不一樣。
她選這件，是以為這件是那里面最保守的，但實際穿上去，這件貌似才是最澀的。
淺藍色的細吊帶，背后深v，露出大片的背，但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以為這件是個裙子，但實際不是。
它分兩件，里面那件很像一件吊帶泳衣，而且下面的部分不是布料，是白色珍珠。外面還有一件罩衫，才是她以為的薄裙。
穿上罩衫還姑且能看，如果只看里面那件，就太
她皮膚白，淡藍色顯得她更白，布料在光線下帶細細金閃，這樣看，更像人魚了。
她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看了幾眼，撿過臺面的手機給程清覺發消息。
梨子：[不然不要藍色這件了。]
梨子：[就要你說帶尾巴的那件]
程清覺已經從會場出來，剛上車，正往酒店的方向回。
看到黎霧的消息，稍皺了下眉，之后思考兩秒，切換軟件看了自己的購物界面。
當時買裙子時他一下買了很多，有的沒有仔細看，現在看到黎霧這樣說，在訂單里找到那件藍色的裙子，找到詳細介紹，多看了兩眼。
片刻后。
CQJ.：[就先這件吧。]
黎霧懊惱地抓頭發，很后悔自己當時為什么沒有再好好看看這件。
梨子：[不行不行，我決定還是換一件。]
CQJ.：[我到樓下了，在等電梯。]
CQJ.：[等我上去再說。]
CQJ.：[不想穿的話，讓我看看再換掉。]
黎霧支著下巴，在浴室坐立難安了兩分鐘，外間傳來清晰的刷卡聲。
她登時屏住呼吸，不自在地又去扯自己的裙子。
外面的男人已經進了房間，但好像沒有著急進來，她聽到杯子的響聲，感覺程清覺是在倒水。
再一分鐘，杯子在外面的茶幾上放下，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黎霧從浴室快步出來，在程清覺按下門把的一瞬間，扶住門框沒讓他推開。
盡管是自己答應的，但穿成這樣見人，還是有點害羞。
她兩手扒著門框，躲在門板后：“你等一下。”
程清覺落手站直，沒再推門：“怎么了？”
黎霧怎么樣都覺得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對勁：“它特別像泳衣”
“嗯，我看到了。”他回答她。
“看到了？”黎霧問。
程清覺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之前買的時候沒仔細看，剛剛在車上翻了一下詳情頁，看到了。”
黎霧有點難為情：“你知道下面是很大顆的珍珠嗎。”
她伸出一只手舉起來，對著他：“不是布料，是像小番茄那么大的裝飾珍珠。”
“嗯，”男人應聲，嗓音比剛剛稍顯沉，“我知道。”
兩人一個在門前，一個在門后，互相僵持著。
片刻后，程清覺抬手，輕叩了叩門，語聲溫和：“讓我看一下，霧霧。”
黎霧耳尖還是發燙：“只是看一下？”
程清覺想了下，很坦率：“也不是。”
“”
黎霧松了門把，打開門。
程清覺看她往后撤，手按上門把，把門打開，走進來。
黎霧再次往后退。
因為實在是羞，房間燈她沒有開全，只亮了床頭的兩盞，光線略顯昏暗，但程清覺還是看清了她身上的衣服。
外面的罩衫她穿得工整，但實在太透，還是能看到里面的景象。
程清覺靜靜看了有半分鐘，黎霧實在受不了，兩步上前，抬手捂住他的眼睛。
程清覺滾了滾喉嚨，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嗓音已經啞下去：“霧霧。”
黎霧聲音細細的：“嗯”
“你想在床上還是浴室。”他問。
他太直白了，她反應了一下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腳上的兩只拖鞋相互抵了抵，沒回答出來。
“浴室吧，”他握著她的手腕，把遮在自己眼前的手拉開，垂眸看她，“我要先洗個澡。”
“但我想和你一起洗。”他又說。
黎霧兩手背在身后，找不到自己的聲音：“我洗過了。”
程清覺彎腰勾著她的膝彎，把她打橫抱起來，往浴室去：“陪我再洗一下。”
走到浴室，程清覺把人放下，伸手摘架子上的毛巾時，拉著黎霧的手放在自己的領口：“幫我解一下領帶。”
黎霧沒幫人系過，也沒幫人解過，手指勾著他的領帶結，費了幾秒功夫，才把其中一端解出來。
再之后，程清覺已經攬抱著她走到淋浴下。
熱水從頭頂澆下，黎霧身上的衣服瞬間濕透，當然濕掉的還有程清覺身上的白襯衫。
程清覺扣著她的手腕反剪在身后，迫使她抬頭和自己接吻。
黎霧仰頭仰得難受，小聲嗚咽，偏開頭，想躲他的吻，被他輕卡著下巴又轉回來。
他從她的側耳，細心地吻下去，嗓音很啞：“可能有點痛，在這之前要手指還是嘴？”
他吻上來時，又貼著她的耳朵：“或者都要也可以。”
第85章 05.05/是一更踩著我。
他雖然問了話，但好像并沒有給她選擇的余地。
罩衫肩膀處是綁帶，他扯掉帶子，薄如紗的罩衫掉落在腳底，只剩下里面那件類似泳衣的藍色吊帶。
黎霧往后退了半步，踩在柔軟的布料上。
程清覺勾著她的腰讓她直身，低頭再次吻上她的唇。
黎霧感覺到他一邊吻她，一邊撥了撥那些珍珠，被剮蹭過的每一下都很癢。
除了癢，還有別的感覺，黎霧腳軟，扶住他的手臂。
“站著累？”他低聲問她，左手摟在她的后腰，幫她撐住身體，撥動那串珍珠的動作卻并沒有停止。
他很緩慢地，勾著那串白色珍珠，捻動。
黎霧小聲“嗚咽”了一下，臉埋在他胸前，耳朵到脖子都紅透了。
黎霧：“不是累，是”
“是什么？”他低頭靠過去，問她。
黎霧說不出話，只是搖頭。
撥開珍珠串，推了一半的指節。
黎霧呼吸再抖，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她一直閉著眼睛，鴕鳥逃避似的，臉壓在他的襯衣上。
他沒比她好到哪里，襯衣全部濕透，扣子崩開幾顆，水珠順著肩膀往下，滑進去。
程清覺托著她的腿把她抱起來，安撫性地去吻她的脖子。
被輕咬的側頸，以及被那串裝飾性的珍珠遮蓋的地方，都在被侵略和攻擊。
感覺即將過頂時，程清覺咬了她的脖子一下，指節退出。
黎霧身體一僵，幾乎哭出來：“程清覺”
男人嗓音很啞，親她的側臉：“我們上次說接吻要叫什么？”
程清覺：“你還欠我的，你的淮揚哥哥”
黎霧腦袋搭在他的肩膀上，被他抱著往浴缸的方向走，怕他接著往下再提，急聲阻止：“哥哥哥哥。”
她能感覺到程清覺被她叫得有點爽。
程清覺親她的耳朵，聲線沉啞，有抑制不住而外溢的情/欲：“等會兒也要這么叫。”
一層只有兩個套間的酒店套房，浴室是想象不到的大。
浴缸上方有往外延伸的平臺，有沙發和落地窗。
程清覺單手抱著她，兩步走過去，把她放在沙發上。
黎霧身體柔軟，躺靠在沙發里，剛剛的感覺還沒有消去，她有點難受，低頭扯住沙發上的浴巾。
程清覺調高浴室溫度，兩步過來，跨上臺面，把沙發拉近，單膝跪在沙發前。
沙發太低，他這樣跪著，還比黎霧高一些。
他捉著她的右腳腳腕，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左手捻著她另一條小腿的皮膚，緩聲：“踩著我。”
黎霧下意識想去阻攔，縮腳，卻被他略顯強勢地握住腳踝，他略微低眸，啞聲笑了下：“不是說都要也可以嗎？”
他笑得非常好看，前額劉海微垂，唇角稍稍提了一點，有種慵懶的澀氣。
左手從她的腳踝往下滑，摸到她的小腿，瞳仁很深，眸色沉沉，看著她的眼睛。
黎霧被他的眼神燙到。
他勾著她的腳腕，讓她重新搭上自己的肩膀，左手卡在沙發邊沿，把她再次拉近，之后低頭吻下去。
黎霧又是低聲“嗚咽”了一下，妥協般地仰頭，抬手遮住眼睛。
他吻得非常細致，有珍珠又有吻，混在一起，黎霧剛剛身體降下的感覺被翻了幾倍再次提起來。
她捂住眼睛的手下滑，又去捂唇。
腿蹭到他的頭發。
良久，他直身，把黎霧抱起，坐在沙發上。
他往后靠在沙發里，讓她跪坐在自己腿面。
浴室的臺架上放的有小盒子，程清甩了下頭發，伸手，修長的手指在架子上撥了下，撿過來兩盒。
隨后拆開。
他咽了咽喉嚨，壓她的背往前，左手撩開她后頸黏住的發絲，低聲哄她：“霧霧自己坐上來好不好？”
他壓聲在她耳邊，說怕她不舒服，說讓她自己。
黎霧鼻尖浸出汗珠，她是真的喜歡他，喜歡他的聲音，也喜歡他的身體。
終于，她扶著他的肩膀，一點點，滿足他的愿望。
她靠在他的肩膀，完全沒有力氣。
程清覺撫過她的后背，深深咽嗓，他指尖反復摸過她的后頸，無論再怎么哄，黎霧都是真的沒力氣。
他只能抱著她轉身，把她重新放回沙發，換他來。
他扣著她的手按在沙發靠背，低頭吻她，單腿跪在沙發上，把她壓在身下。
衣服沒脫，程清覺不讓，他吻她的間隙，會抬手蹭她的側臉，夸她這件衣服很漂亮。
他很會夸，從頭到尾都在夸。
夸來夸去又問她，等會再穿有尾巴的那件行不行。
黎霧短暫地撥出意識，清醒一些，在他懷里瘋狂搖頭：“不要，好累。”
程清覺托住她的下巴吻了吻她的側臉，貌似很體貼，在幫她想折中的辦法：“等會兒休息一下，就不累了。”
黎霧呼出熱氣，也很奇怪，明明她只是靠在沙發里，為什么這么累的會是她。
單面的落地窗，能映出沙發上的影子，她看到她的小腿掛在他的側腰上。
她闔眼，抱住程清覺的脖子。
又聽到他說：“穿一下，我想看看。”
她又吸了口氣，咬住唇：“只是看看？”
男人想了下，低頭咬上她的鎖骨：“也不是。”
黎霧把那些衣服全都收到了墻角的快遞箱，但還是沒能躲掉再穿一套的命運。
從浴室出來，她有點想睡，但想到程清覺往后的行程都很滿，她還要在回北城，說不定沒多久又要分開一段時間，又松口答應。
程清覺從浴室出來，撿了件黑色T恤換上，她坐在床上，等他去客廳搬那個快遞箱。
箱子被程清覺單手提過來，他靠在門框，看她一件一件換。
她說累，他就走過去幫她。
打電話給樓下，叫了餐和飲料，好吃好喝的全部點上，他再跪在床面幫她換衣服。
捉著她的胳膊穿過衣袖，再幫她系綁帶。
一共有五六套，全部試下來，花了十幾分鐘。
最后一套是程清覺一直說的那件白色尾巴。
程清覺幫她換好，勾著自己的衣領，把T恤從身上脫下來。
黎霧看了眼時間，嗓子有點啞：“你明天沒活動了？”
程清覺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腹部：“下午才開始。”
“明天上午休息，”他扣著她的腰把她往床中央抱了抱，“回來時我跟黃銘說過，明天上午會關機。”
黎霧覺得他真的是“心思縝密”，氣聲：“你”
他捉住她的手，拇指指腹從她的手心蹭過：“如果你今天沒同意，我明天上午就睡覺。”
“單純地睡覺。”他補充。
黎霧真的累死了，但真的又好氣又好笑。
她嗓音啞啞，看著壓過來的他：“你現在也可以單純地睡覺。”
“那不行。”男人拒絕，勾著她的手臂，讓她抱住自己的脖子。
臥室床很大，黎霧被他扣著腰挪到床的中央，燈光全部被關掉，只有落地窗投進來的月光。
白色裙子，尾巴很長，毛絨絨的，程清覺一只手纏著她的尾巴握住她的腰。
玻璃窗上，晃動的影子交疊在一起。
他一直扣著她的手，壓在自己的胸前和腹部。
偶爾會在她耳邊啞啞的聲線，低聲問：“好摸嗎？”
黎霧搖頭，他握著她的手再換一個地方，問：“那這里呢？”
黎霧如果還搖頭，他就低頭吻她的耳朵，握著她的手再換。
許久，沒再看時間，黎霧終于勾著身上的肩帶，把衣服脫掉，制止他。
“真的要睡了，”她埋頭扎在他胸前，困頓的咕噥，“你再這樣，我以后一件都不穿了”
第二天早上，黎霧睡到日上三竿。
睜開眼緩了一會兒，感覺不對勁，才發現昨天晚上迷迷糊糊睡著，那個尾巴還穿在身上。
上衣和裙子都脫掉了，只有那條腰間的尾巴。
她被身邊的男人抱住，嚴絲合縫地擁在懷里。
他倒是穿了件T恤，昨天晚上脫掉的那件，黑色的，低頭往被子里看，還能看到她的尾巴夾在她和他的T恤之間。
昨天晚上不清醒，現在天亮，所有畫面涌到腦子里，黎霧又開始耳朵發紅發燙。
她其實也不是愛害羞的人。
只是他太能讓人害羞了
她眨了眨眼睛，終于清醒一些，手臂從被子里伸出，想去拿衣服，被身后人握著胳膊塞回來。
程清覺用被子裹著她，把她重新塞進懷里。
她感覺到后頸發癢，是他又落唇，毫無阻隔地吻下來。
她在他懷里縮了縮，比昨天更不想面對他。
她嗓音干啞：“我想穿衣服。”
“我開了空調，再穿衣服，蓋被子太熱了。”他低聲。
黎霧轉身，掃了眼他身上，聲音低低的：“你自己都穿。”
男人“嗯”了一聲，之后再緩慢睜眼，看了她一秒，伸手把自己身上的T恤也脫下來。
程清覺：“嗯，我不穿了。”
第86章 05.05/是二更能不能收斂一點。……
黎霧勾著被子往旁邊又挪了挪：“我不是這個意思”
程清覺重新合上眼，勾著她的腿彎把她抱近，把她整個人包裹在懷里，側臉在她的鬢角蹭了蹭：“那你什么意思？”
他嗓音帶著困倦中的沙啞，隱隱還有點鼻音。
他柔軟的頭發扎在她的頸窩，黎霧被他弄得有點難受，抬手推了推他：“你扎著我了有點癢。”
他沒離開，反倒是在她的肩窩處磨了磨，另一只手往下拍了拍她的腿：“昨天怎么沒說癢？”
他說的是昨晚，他的頭發蹭在她大腿上的時候。
黎霧被他弄笑，往后偏頭躲開，手還在推他的腦袋，氣聲：“當時也說了的”
黎霧：“而且還有別的感覺。”
其它感覺更強烈，頭發蹭在腿上的癢就忽略了。
程清覺撈著她的手按向自己的腹部：“還有什么感覺？”
黎霧繃著唇不說話，程清覺攏著她的后腦壓過來，又要親她。
被黎霧轉頭躲開，她低聲：“不要再親啦你怎么又”
她語聲驚愕。
男人隨手扯了被子蓋住，把她抱回來：“早晨都會這樣。”
“你不知
道？“他問。
“知道，”黎霧也不是傻子，正常的知識她當然都知道，“我以為昨天好多次，今天不會”
“不是一個東西。”程清覺解釋。
黎霧“嗯？”了一聲，抬頭。
程清覺掃她一眼，滾滾喉嚨，解釋：“這是因為憋尿。”
程清覺說完，下巴又壓上她的肩膀：“你以為是什么？”
黎霧不知道為什么，她明明沒有瞎想，但被程清覺這樣問了之后，好像她就瞎想了一樣。
她臉熱熱的，往前，貼在程清覺身上：“我沒有以為是什么。”
“真的嗎，”程清覺捉著她的手，把她的手往下拉，“昨天那個嗎？”
黎霧正抽手要把他推開，臥室門前傳來“喵——”一聲。
她起身要去看，被程清覺勾著肩膀帶回去，他撩了被子裹著她：“是咖啡豆和旺財。”
“我知道呀，”黎霧拍他的手，“你拉我干什么。”
程清覺：“你沒穿衣服，它們都是公的。”
程清覺起身，把剛自己脫掉的那件T恤撿過來，穿在黎霧身上，又扣著她的腰，把她按在床鋪里，伸手幫她摘戴了一晚上的尾巴。
那個尾巴綴在裙子配套的內褲上，要脫只能一起。
程清覺半跪在她身前，左手握住她的腰，右手勾住她胯骨上細細的綁帶：“抬腿。”
黎霧很難為情，扯住他的手往外：“我自己可以”
程清覺沒有再跟她多講話，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壓下去，T恤往上撩了撩，勾著她腰上的細帶，幫她扯下來。
黎霧抓耳朵，拉住T恤下擺，把自己蓋住。
快十二點時，兩人終于洗漱完。
程清覺二十分鐘前，給樓下打電話，叫了餐，兩分鐘前，酒店的工作人員剛剛把餐送到。
程清覺換了件T恤，站在餐桌前，把剛工作人員送來的餐打開。
聽到臥室房門處傳來的聲音，偏頭看了眼：“過來吃飯？”
黎霧身上還穿著他的那件黑色短袖，隨手扯了下衣服的下擺，走過去。
她是真的累，腰軟，腿也軟，走過去的步速很慢。
等走到餐桌旁邊，懵怔怔地看著程清覺把最后一個蓋子打開，才想起拉開一邊的椅子坐下。
程清覺看了一眼她的動作，抽出紙巾擦手，往她的方向走了兩步。
走近，右手蓋在她的發頂，輕揉了一下，低頭親在她的頭發上：“還困？”
黎霧揉了揉眼睛，抬頭看他：“嗯？”
程清覺右手滑下來，刮過她的臉：“看你還不清醒。”
黎霧確實還不清醒，點了兩下頭：“等下吃完飯，我再睡一會兒。”
程清覺稍頷首，又問：“晚上的晚宴你去嗎？”
年中某個平臺的晚宴。
“有表演，還有很多藝人，你是工作人員，可以坐在后排。”他有點怕黎霧一直呆在酒店會無聊。
黎霧又揉了揉眼睛：“你今天又會回來很晚嗎？”
“嗯，”程清覺解釋，“今天沒有辦法逃。”
黎霧打了個哈欠，往前半步靠在他身上，偏著頭，看趴在桌下的旺財。
咖啡豆窩在椅子上，旺財趴在桌子下，抓了會兒自己的尾巴，又開始玩自己的后爪子。
“那去吧，我可以在會場想我的畫稿。”
而且她想去看看他，以前當粉絲的時候總想追線下，現在雖然和他在一起，每天都能見面，但好像在酒店，和在晚宴的臺下看他，是不一樣的。
他在臺子上的時候，還是那個星光熠熠的大明星。
雖然距離遙遠，但她也喜歡那樣璀璨的他。
程清覺應了一聲，又托著她的臉，低頭親了她一下：“去了只能看我。”
黎霧往旁邊躲，輕聲笑：“我不要。”
吃過飯，黎霧又回臥室睡覺，程清覺兩點出門，出門時給她留了信息，讓她晚一點過去時，聯系張揚。
晚上六點，程清覺做好造型，在休息室改一支曲子時，黃銘從外面進來。
黃銘看了沙發上的人一眼，走過來。
他忙了一天，剛抽出空休息，在程清覺身邊坐下：“張揚呢？”
程清覺：“去接黎霧了。”
“黎霧要過來？”黃銘問。
“嗯，”程清覺敲了一下琴鍵，確定曲子最后的旋律，“工作人員那里位置多，想讓她過來看看。”
黃銘知道這事，前段時間在南城的活都能干，他就問過要不要讓黎霧過來看。
他覺得人家一個小姑娘，整天跟程清覺的行程挺受罪的。
“黎霧跟張揚坐后排？”黃銘問。
程清覺：“對。”
過了會兒，程清覺放了手里的東西，忽然道：“什么時候可以公開？”
黃銘皺眉：“你很著急嗎？”
從跟黎霧在一起，他就隱隱約約提過好幾次。
他對很多事情都不上心，會提就證明不是隨口問的，而是考慮過很多次這件事。
黃銘：“你剛談戀愛，不穩定，你見過圈子里誰剛談就往外面說的？”
黃銘說著說著又覺得他是個逆子：“別的事也沒見你著急，黎霧的事情你怎么那么著急？你去火箭隊去吧你。”
程清覺默聲，摸過手機隨便翻了兩下，沒說話。
黃銘看著他，怕他狀態不對，又問：“你到底在急什么？”
程清覺又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怕后面被扒出來，引發不必要的事端。”
狗仔無孔不入，他粉絲太多，又很容易被扒出什么。
如果是他自己先說，一點點放出消息，再提前跟狗仔打好招呼，保護好黎霧的隱私，被罵的至少不會是黎霧。
如果是被扒出來的，事態發酵，很難講到時候會發生什么。
人總是會對藏而半露的事情更加好奇。
黃銘明白了他大概是怎么想的。
抬手叩叩桌子：“還是再等等，雖然你不走流量，也不需要女友粉，但你這張臉放在這里，女友粉肯定不會少，公開不利于商業價值，公司肯定不會同意。”
程清覺靜默幾秒：“那先跟狗仔聯系吧，我要確保黎霧的所有個人隱私不會被暴露出去。”
黃銘雖然也覺得應該這樣做，但還是感覺自己剛才說了一大堆，他一句沒聽進去，滿腦子還是黎霧黎霧。
黃銘煩躁擺手：“真是沒救了。”
沒聽到黃銘答應，程清覺看著他，叫了聲：“銘哥。”
黃銘更是無語：“要用我，開始叫銘哥了，不記得讓我別跟黎霧說話了？？？找狗仔公關貴著呢，我管你別的，我還得管你談戀愛，你真是我兒子
程清覺打斷他：“我出。”
黃銘瞪眼：“你出什么？”
程清覺緩聲：“找狗仔，多少錢都我來出。”
“算了吧你，”黃銘低頭，拿手機開始聯系，“這是藝人公關費，讓雨與出，死公司，壓榨你，咱們就要薅它，你到底懂不懂”
程清覺看了黃銘一忽兒，難得很低地笑了一下：“謝謝。”
黃銘：“別謝了，你少氣我比什么都強！”
七點一刻，程清覺從休息室出來，往會場走的路上，他低頭給黎霧發消息
CQJ.：[在位置上坐？]
梨子：[嗯嗯！]
程清覺看到她的回復有點奇怪，往常他這樣問，她都會直接拍了照給他。
但今天她的回復很簡單。
程清覺抬頭，看到從不遠處走過來的張揚。
CQJ.：[位置不舒服？]
梨子：[嗯？沒有呀。]
梨子：[座椅超軟。]
CQJ.：[那怎么不發照片？]
程清覺順著走廊往前，和小跑過來的張揚遇上，張揚翻著包，把手牌和一些需要用到的東西遞給他。
他戴好，看到手機上收到的信息。
他劃開看了眼是語音，按了播放鍵，手機拿起，放在耳側。
女孩兒細軟輕甜的聲音從里面傳出：“我第一次來這種很大型的會場，斜前面坐的好像是一些藝人，雖然離得遠，但我怕拍到別人不禮貌。”
黎霧：“所以就沒有給你拍呀。”
她小心翼翼，不會覺得自己是誰的女朋友，或者來到一個新的地方覺得新奇，就肆意妄為。
她很懂禮貌，無論在什么場合，都知道遵守規則，不打擾別人。
程清覺手機從耳側拿下來，往旁邊走了兩步，靠近走廊墻壁，發語音過去：“沒關系，只是發給我，可以拍的。”
梨子：“哦哦，這樣啊，那我給你拍一張，我覺得座椅裝飾得好漂亮，剛剛就想給你拍。”
程清覺站在原地等了會兒，看到她傳過來的照片，多看了兩眼，才收手機往張揚的方向走。
他剛一走到，就看到張揚東張西望。
他微微皺眉：“怎么了？”
“不是，”張揚比了比自己的臉，“哥，你能不能稍微收斂一點，雖然咱還在后臺，別人看不到，但你跟黎霧發語音的時候和平常差別太大了，真的特別明顯。”
第87章 05.06/是一更離你這么近，還是……
見程清覺沒說話，張揚右手抬起，在臉前又比了比：“真的太明顯了。”
“”
程清覺把多余的綁帶遞還給張揚，又聽到他說：“算了。”
程清覺稍稍皺眉，撩眸看過去。
張揚看他，一副想說，但又小心翼翼怕被打的樣子：“反正說了您也憋不住。”
“”
黎霧在位子上坐了一會兒，大概十分鐘后，看到張揚回來。
她十分小心，連程清覺的大名都沒有提，只是輕聲問：“都安排好了？”
張揚繞過來，在她身邊坐下：“對，等會兒就開始了。”
黎霧把腿面的背包往上提了提，點點頭：“哦哦，好的。”
張揚看到她懷里抱的包，隨口問：“你帶了什么？”
黑色的帆布包，容量不小，鼓鼓囊囊，里面的東西顯然也不少。
前方臺子上的鎂光燈突然打亮，光線落在臺下，主持人穿了一身銀白色的魚尾裙走上臺，另有一位新晉流量小生，穿了深灰色的西裝，和她搭檔。
黎霧看了眼遠處的臺面，視線在臺下搜索，找到坐在第一排靠左的程清覺。
他穿了黑色西裝，頭發打理后，做了造型，她和張揚的座位在右后方的角落，從她的方向，只能看到他一半的側臉。
氣質清冷，和以前她在網上蹲他的物料時看到的一樣。
黎霧從帆布包里掏出東西，對張揚示意：“相機和手賬。”
“相機？”張揚有些詫異，“團隊會有人拍照，你想要的話，圖出來我直接給你。”
黎霧搖搖頭，把單反的帶子掛在脖子上，鏡頭對準程清覺在的方向，一面調整鏡頭，一面喃喃：“這不一樣。”
晚宴進行的時間很長，兩個半小時后，黎霧悄悄問一旁的張揚：“要什么時候到他呀。”
她這次沒有看過他的行程表，之前也沒有問。
張揚看了眼時間：“快了你聽，要到他領獎了。”
現場音響效果很好，主持人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散過來。
黎霧按了按耳朵，坐直看過去。
雖然只是年中，但這是晚宴和政府掛鉤，是今年國內最重要的一個獎項，程清覺在個人單項上，連拿了兩年，這是第三年。
還有三個月，就是程清覺出道五年的紀念日。
五年時間，斬獲三次音樂個人單項獎，無論是在圈子里，還是國家層面的影響里，他的地位都毋庸置疑。
主持人先是寒暄了幾句，再是請頒獎嘉賓上臺，頒獎嘉賓是一位有國家某個頭銜的老藝術家。
程清覺躬身接過獎杯，跟頒獎嘉賓握手，從臺面最后的大屏幕能看到兩人寒暄了幾句。
等那位老藝術家下臺，程清覺才調整話筒，說自己的獲獎感言。
他的獲獎感言一向簡單，但今天說完卻沒有直接結束，他目光掃到臺下。
張揚手肘碰了碰黎霧：“清覺哥是在看你嗎？”
黎霧搖頭，拿起單反接著拍照：“不是。”
黎霧聲線清軟：“眾目睽睽他上臺前跟他禁止過，領獎的時候不許看我。”
兩秒后，張揚抬手，對黎霧比了個大拇指。
幾分鐘后，程清覺下臺，黎霧帶的有口袋打印機，拍好的照片傳到手機上，可以直接出圖。
低頭搗鼓了一會兒手帳本，花了十幾二十分鐘，再抬頭，往一排的座位掃，程清覺已經不在位置了。
黎霧把本子收好，轉頭問旁邊的張揚：“他人呢？”
張揚正在回黃銘消息，對接之后的行程和工作，聞言抬頭，往遠處看了看，隨后也左右扭頭：“不知道啊，我剛還看到在那里。”
黎霧輕擰眉，目光再落過去，半分鐘后，張揚拉拉黎霧：“清覺哥在露臺，他喊我們上去。”
黎霧疑惑：“嗯？”
張揚示意她看手機：“他拉了一個群，里面有團隊造型師，還有宣傳組的小王，小王說清覺哥在樓上，場地已經布置好了，喊團隊的人一起上去玩。”
黎霧更疑惑了：“現在嗎？”
“對啊，”張揚貓著腰起身，幫她把身旁的帆布袋拎上。
張揚解釋：“以前參加這種晚會，有藝人團隊也會在露臺組活動，但清覺哥喜歡靜，我們沒組過。”
黎霧跟著起身：“那這次”
“不知道，”張揚想了下，“可能他心情好吧。”
十分鐘后，黎霧跟著張揚到群里說的露臺處。
露臺在會場這棟樓的三層，在東面盡頭，黎霧跟著張揚過去的時候，看到等在樓梯上的程清覺。
樓梯通往露臺的門開著，團隊里的其他人已經到了，有七八個，年紀都不大，喧囂和叫嚷聲從程清覺背后敞著的門外傳過來。
露臺大概率做了造型燈，暖黃色的光線一同灑進，鋪在男人腳下，為昏暗的走廊添了一點照明。
張揚看了眼自己，驚覺堵在兩人中間的他是電燈泡。
“那什么，”他抬手對兩人敬了個禮，“我先走了。”
“另外，”他走了兩步又倒回來，先看了眼程清覺的臉色，再是小心提醒，“你們兩個等會進來的時候不要一起。”
“一前一后，”他反復叮囑，“一前一后。”
張揚走進露臺，帶上門，光線弱了一點，黎霧往程清覺身后看了一眼，走上去。
“你怎么在這里等？”怕被外面聽到，她聲音低低的。
他身上換了衣服，是相比剛剛的正裝，更休閑的襯衣：“來接你。”
黎霧小聲哦了兩下：“那我們快過去吧。”
程清覺靠在墻壁上，后背正好把露臺門沒關嚴的門縫擋住。
他站的比她高兩階，又有身高優勢，低頭看著她：“等會兒。”
“嗯？”黎霧仰著頭。
程清覺：“你不想我嗎？我想看會兒你。”
黎霧偏頭，摸了摸鼻尖，笑：“我們中午剛見過。”
程清覺：“嗯。”
真正有喜歡的人時才發現，想念和距離并沒有關系。
他右手從西褲口袋里拿出來，撥了撥手腕的編繩，看著黎霧的眼睛：“黎霧，好奇怪。”
“什么？”黎霧看她。
程清覺默了下，繼而低眸，不著痕跡地笑：“我離你這么近，但還是好想你。”
黎霧“哦～”了一聲，臉頰發燙，和他對視，甜甜的，又小聲：“我也是呢。”
“但是我們現在還是要過去了，不能在這里呆太久，”她下巴示意了一下他的身后，格外清醒，“而且你先進去，我等下再過去。”
程清覺把手腕的編繩解下來，放在西褲的口袋，微微瞇眼，很緩慢的：“嗯。”
等程清覺進去，黎霧打開手機，又看了會兒剛剛在會
場拍的照片，再翻開手帳本，確認剛打印的都粘好，才推了門，走進露臺。
團隊第一次有這樣的活動，大家都很興奮。
以往每次晚會或是頒獎禮，活動結束，程清覺要么是直接包餐廳讓他們去吃飯，要么是直接轉賬發紅包。
今天不僅有紅包，還有露臺的小型集會，所有人都很開心。
而且程清覺好像是用本人的關系提前聯系了主辦方，露臺很明顯被重新搭建收拾過，靠南城玻璃窗的地方，有點著燈的臺面，下面是各種沙發，還有吃的東西。
很溫馨，大家嘰嘰喳喳交流，在這里聚會，當然比在下面工作好。
黎霧走近，聽到旁邊有人問張揚：“怎么還有吉他，清覺哥要用嗎？？？”
“我靠，”一邊的男生往嘴里塞了塊蛋糕，“我剛看到，不是吧，真要彈嗎，我們何德何能啊臥槽。”
張揚轉過去，看了眼，確實是程清覺的吉他。
剛吃蛋糕的男生，看著那處，還在喃喃念：“是我瘋了，一定是我瘋了，清覺哥彈琴，我們聽完要不要給我錢啊，我給不起”
黎霧找了個小沙發坐下，看到程清覺跟臺下一個樂師確定好，往臺面走。
她看兩眼，掏出手機給他發消息：[你彈琴嗎？]
程清覺聽到響動，也低頭拿手機。
CQJ.：[嗯。]
梨子：[怎么會想到]
遠處程清覺已經拎著吉他坐到了位置上，臺下的兩個伴奏也拿上了貝斯，另外一個坐在電子琴前。
CQJ.：[今天早上無聊，翻了一下你的朋友圈。]
CQJ.：[看到你很久之前發的。]
CQJ.：[說想看露臺演唱會。]
他說第一句，黎霧就已經想起來，她發過有關他的所有東西當然都記得。
那條朋友圈很早了，是他出道半年的時候，她有一次深夜感慨，發了兩張網上的截圖，配文說如果能在這樣的環境里，看程清覺的個人露臺演唱會就好了。
有一瞬間的驚訝，再是一瞬間的感動。
她低頭，點開自己的頭像，去翻自己的朋友圈。
幾年前的動態，盡管她知道在哪里，一直下拉，用了很長時間才找到。
點開，反復看了幾眼當時發的那兩張圖片，在側眸看整個露臺的布景，鼻子酸酸的。
梨子：[怎么和圖片里的布景一模一樣]
CQJ.：[早上聯系人，提前做了花藝。]
梨子：[嗯嗯。]
CQJ.：[還有你發的，想在露臺演唱會吃的小蛋糕。]
黎霧蹭蹭鼻尖，吸了一下鼻子：[我看到了。]
梨子：[草莓小蛋糕。]
遠處臺子上的稍撩眸，似乎看了臺下一眼，伴奏的樂師還在調琴，他又垂眸看回手機。
幾秒后，黎霧再次收到消息。
CQJ.：[還沒公開，給你個人辦可能不太方便。]
CQJ.：[所以叫了大家一起來看。]
CQJ.：[希望你能喜歡？]
第88章 05.06/是二更男朋友。
以前發朋友圈的時候沒想過，真的能有機會在這樣的露臺聽程清覺唱歌。
黎霧摸了摸鼻子，輕輕吸氣，目光落在前方的臺子上。
看了一會兒，又掏出帆布包里的單反，對著他小心拍了一張。
程清覺簡單唱了兩首，清清嗓子，握住麥克，問下面團隊里的人，還有哪些想聽的歌。
大家都比較拘謹，剛程清覺唱的時候在下面嘀嘀咕咕得熱烈，真等程清覺停下來問他們，又不敢說了。
也能理解，老板在上面給他們唱歌，任誰也不敢多說話。
剛吃蛋糕的小哥正好坐在黎霧的斜前方，兩首歌的時間都過去了，還在喃喃自語：“有生之年，有生之年啊，沒想到還能有這一天”
他反復念叨了幾遍，終于清醒一些，轉頭過來，看黎霧和張揚：“你們想聽什么，點歌啊，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他神情激動，把黎霧逗笑，黎霧嗓音柔和：“你點吧，他不是問你們？”
小哥喝了兩口汽水，給自己打氣，揚臂高呼了一首歌的名字。
都喝了點酒，氣氛正好，他高喊完，大家紛紛驚嘆于他的勇氣，鼓著掌跟著起哄。
程清覺對團隊里的人很好，所以縱然有距離感，但大家并沒有那么怕他。
不想做得太明顯，程清覺唱了幾首歌后，便把臺面交給兩個伴奏，兩個幫他伴奏的，都是同公司的師弟，年紀還小，其中一個還是在校學生。
黎霧看著他從臺子上下來，走到舞臺左邊的角落里坐下。
接著，她的手機收到簡訊。
CQJ.：[還想聽什么？]
梨子：[唔還可以點歌呀～o～]
CQJ.：[嗯，想聽什么都可以。]
黎霧左手支著下巴，唇角不自覺地提起，心尖上在冒小泡泡。
她想了想，報了幾首歌名發過去。
CQJ.：[等一會兒再給你唱？]
CQJ.：[要等宋圣他們這幾首歌唱完。]
梨子：[不急，如果不方便的話少唱兩首也可以。]
梨子：[男朋友^0^]
CQJ.：[你說什么？]
黎霧抬頭，往不遠處的角落看了一眼：[我說男朋友～～]
黎霧看到他似乎有站起來的趨勢。
梨子：[好啦好啦，你坐著。]
梨子：[不許過來【嚴肅】]
程清覺扶了扶帽子，調整坐姿：[等會兒給你多加一首。]
梨子：[好哇^O^]
等兩個師弟唱完，程清覺拿了把電音貝斯走上去，其中一個師弟，把斜后方的簾子拉開，坐在架子鼓后。
唱了幾首黎霧點的歌，兩位師弟退場，程清覺左手扶住麥克，右手把吉他的帶子掛回肩膀。
他微微低眸，盡管表情依舊寡淡，但露臺淡黃色的光線在他的瞳孔里點出亮斑，讓他的眼神比平常顯得柔和不少。
他嗓音略低，讓人產生錯覺——他似乎被蒙在薄薄的暖光里，和此時的光線一樣溫柔。
“今天還有最后一首，之后大家就可以自己玩了。”
他唇靠近話筒：“還有一首《晨時交界》。”
即使臺下都是自己人，但相比其它的大熱歌，這首確實不算出名。
程清覺話音落，臺下的歡呼聲沒有之前大，有人小聲詢問這是哪首歌，怕叫好叫錯，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
張揚知道這首歌，之前和程清覺還有黎霧在一起的時候，也聽說過時她喜歡。
看到氣氛有點冷，他立馬抓起茶幾上的搖鈴，揚手高呼，帶動氣氛。
見他出聲，其他人跟著他一起叫。
張揚邊喊便朝身邊的黎霧使眼色，臉上寫著“我干得不錯吧！”，黎霧笑起來，收到氣氛感染，拿起茶幾上的另外一個搖鈴，也跟著周圍人站起來，一邊晃，一邊沖臺上喊程清覺的名字。
等曲落結束，大家歡呼著跳起來，有的起身去餐桌邊拿蛋糕，帶著身邊人沖臺上的程清覺鞠躬。
大家一起喊：“謝謝老板！”
有團隊助理，把休息室的咖啡豆和旺財也接過來。
黎霧起身走過去，把貓包接過來，大家不知道旺財的來歷，都以為是程清覺又養了一只貓。
至于黎霧，他們也一直以為只是幫程清覺帶貓的助理。
黎霧提著兩個貓包走回剛坐的沙發。
把兩個兒子都放出來，再拿拍立得抓住它們一起拍照。
機器把照片吐出來，她在照片背面黏上膠水，一起粘在手賬本上。
CQJ.：[把旺財和咖啡豆帶過來給我看看？]
梨子：[嗯嗯？]
CQJ.：[只有這樣，我才有機會和你說話。]
黎霧笑起來，片刻后放了手機往身邊看，再之后抱起兩只貓，往他坐的方向走。
她在距離他安全距離的地方站住，除了把咖啡豆抱給他，把剛剛記錄的手賬也遞了過去。
程清覺翻著看了幾眼：“你自己做著玩兒的？”
他以為這是黎霧作為粉絲的習慣，為了紀念第一次來參加他的頒獎活動，和看他的露臺演唱會。
“是紀念，”黎霧點點頭，肯定道，“但不是做給我的。”
她喝了點酒，臉紅撲撲的，眼睛也亮，說話慢吞吞，帶著略顯興奮的酒氣：“是給你的。”
“給我？”
黎霧想了想，接著笑：“幫你記錄人生每一個重要又美好的瞬間。”
兩人在的地方離身后人群很遠，說話不用那么顧忌。
黎霧背對身后，隔了半米距離，
拿右手的筆點他手里的手賬：“這一頁，是程清覺第三次得這個獎，我在旁邊寫了‘希望還有下一次，不知道下一次的獎杯長什么樣子，連在一起能不能組一個消消樂’，下一頁，是你的露臺演唱會，這次是藍色花的花藝和草莓小蛋糕，不知道下一次又是什么布景最后這個，是我，咖啡豆還有旺財的合照，6月27號的晚上11點36分，我們都很愛你”
這是一個只是看看就會讓人覺得很溫暖的手賬。
她好像不只是長篇大論，用略顯空洞的語言跟他講世界很美好，她也在身體力行地向他展示著。
你看呀，程清覺。
這個世界真的很美好^O^。
“好啦，我在這里站太久了，”黎霧右手比做爪子，在空中抓了兩下，跟他告別，彎身去抱地上的貓咪，“我要帶著我的貓兒子走了。”
她抓著兩只貓，省略了握著它們的爪子，讓它們跟爸爸再見的步驟，帶著咖啡豆和旺財回了后面大家玩樂的主場地。
她和造型團隊里一個姐姐很熟，剛過去就被扎著馬尾辮的女孩兒抓走，女生塞給她一塊蛋糕，又趴在她耳旁跟她說八卦。
她跟著笑起來，掂了掂懷里胖乎乎的旺財，彎著眼睛又對女孩兒說什么。
程清覺目光落在她身上，良久，拿出手機，對著人群拍了一張。
鏡頭沒有只對準黎霧，只是把她和人群一起照下來。
他在凌晨十二點的這個時間，很罕見地發了一條微博。
只有一張照片，配文——“是月亮。”
微博是十二點發的，熱搜是十二點十分就沖上去的。
微博熱榜連著五個詞條都和他有關。
#程清覺發博#
#程清覺營業#
#程清覺月亮#
#程清覺團隊露臺聚會#
沖上熱搜的第一時間，公司公關內部就對各平臺的評論區，以及營銷號轉發內容進行篩查，正向內容占百分之九十。
程清覺兩個月不營業，一旦營業就是粉絲的狂歡，根本不可能被黑粉刷出來多少內容。
黃銘看了眼公司內部傳來的消息，又給程清覺打電話：“我看到熱搜了，怎么今天想起來發微博？”
黃銘：“你幾百年不發一次，平常求著你你都不發。”
程清覺剛從露臺出來，走在通往樓下的樓梯上，前面是張揚和黎霧，還有幾個沒離場的團隊人員還在身后的露臺，等下才走。
程清覺往前方掃了一眼：“好不容易團隊聚會一次，想到就發了。”
黃銘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他這罕見的操作跟誰有關。
黃銘：“談戀愛談出感想了，憋不住想發條微博？”
被掐中心思的程清覺：
黃銘：“不說話？被我猜中了，沒想好是直接不要臉的承認還是再找別的借口糊弄我？”
程清覺：
這次他沒再沉默：“是這樣。”
黃銘是真無語，但也不管程清覺是為什么發的微博，能營業就是好事，而且就他對黎霧那個看重程度，發博前肯定認真檢查過，不會被扒出什么。
黃銘索性隨他去了：“少爺，那趁你心情好，晚上回去能不能再錄一條跳舞的視頻發出來。”
黃銘：“粉絲都求多少次了，正好能宣傳新專輯。”
那端程清覺沉默。
黃銘聽他沉默，就知道他不想發：“我讓黎霧和你一起跳，她不出鏡，站旁邊哄著你跳，行不行少爺。”
程清覺：
程清覺往下走了兩階：“可以，但不能累到我女朋友。”
黃銘又默了三秒。
黃銘：“知道我為什么不說話嗎？”
黃銘：“我真無語。”
第89章 05.07/是一更演唱會后公開。……
回去洗完澡，還不到一點，黎霧想了想，還是把已經進臥室的程清覺拉到了客廳的穿衣鏡前。
剛回來的路上，黃銘給她打了電話，她作為程清覺的事業粉，當然應聲答應，表示一定會催著程清覺錄這個視頻。
她劃了劃手機，把黃銘幾分鐘前發來的視頻給程清覺看：“你看，就是這種，最近明星都在發。”
黎霧：“黃銘哥說你要是同意，現在讓張揚送設備過來，最好今天晚上就錄一下發了。”
程清覺頭發沒吹干，右手的毛巾揉在后腦，目光在黎霧的手機上落了下，再是看了眼她。
他眼神挪動緩慢，有點漫不經心。
他今天晚上不想錄舞，他想干別的。
“你聽到我說話了嗎？”黎霧不明白他為什么看著自己不動，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接著她又指指手機：“反正我們現在沒事，不如把它錄了。”
程清覺又深深看她兩眼，滾了滾喉嚨，忍住：“嗯。”
“嗯是什么意思？是現在開始嗎？”黎霧低頭又確認視頻，沒注意他的表情。
等再抬頭，發現程清覺還看著她。
她剛想張嘴問，聽到男人又變卦了。
“不然明天錄？”他放下右手的毛巾，扣著她的腰，把她往后輕推到鏡子上，靠過來，“今天還有別的事情。”
“有什么”黎霧被壓住，被迫直視他敞了一半的睡袍，鼻尖蹭在他胸前的皮膚上，意識過來，她躲開臉，好笑，“沒有事，今天明天都不許有事。”
昨天一夜，今天她下午又睡了一覺才休息過來，今晚和明晚都不許再有事了！
程清覺像是聽到了，又像是沒聽到，低低嗯了一聲，托著她的臉，從她的右耳吻下去。
黎霧幾乎被他半抱著抵在墻上，他右手卡著她的下巴，把她的臉稍微掰過去一點，順著她的脖子吻下去。
黎霧抓著他的睡袍，輕輕呵氣：“程清覺。”
“嗯。”依舊是緩慢的應聲。
黎霧推著他的肩膀，往后躲開，有點想笑：“你嗯什么嗯，你又陽奉陰違，嗯了又不松開我。”
他嗓音啞啞，握著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等會兒再錄。”
“時間夠。”他說。
夠什么夠，他知道自己要多久嗎，簡直荒謬。
幾分鐘后，黎霧從他的手臂下鉆出來，往后兩步，喘著氣把衣服拉好，臉上掛著笑指他：“先錄視頻，先錄視頻再說別的。”
程清覺單肩靠在墻壁上，看她兩秒：“確定錄完可以做別的？”
黎霧想了想，覺得自己貌似又被繞了進去。
“我說的是可以商量，不是”她往前幾步，又走到男人面前，拉著他的衣領往下拽拽，對上他的眼睛時情不自禁地又笑了一下，小聲，“等下再說。”
幾
分鐘后，張揚搬著設備過來。
那舞程清覺本來就會，不用再花時間調整動作，他本來就是跳什么都好看。
黎霧彎身，要去幫張揚擺架子，被程清覺握著手臂輕拉開：“我來。”
張揚在半米外組裝另一個支架，聞聲轉過來看了一眼，看到程清覺正蹲著調整架子的高度。
黎霧站在旁邊，想幫一下忙，就被托著手拎開。
張揚多看了兩眼，終于知道黃銘剛跟他提起程清覺時，為什么說一句話就皺眉三回了。
張揚組裝完架子，往后退開，確認所有設備都準備好，斟酌著：“那我在這里等一會兒？”
雖說現在房間里只有三個人，他電燈泡的瓦數實在太大了一點，但他作為助理，一般這個時候是要在場幫忙的。
黎霧經驗不足，很多設備上的調試都不會。
程清覺更是眼睛里除了黎霧沒別的東西。
所以盡管斜前方程清覺的視線淡淡飄過來，有點涼意，但他還是咬著牙，舉手堅持：“我等您錄完，幫您剪好發上去再走。”
程清覺錄視頻實在是隨意，隨便換了個T恤就從臥室再出來，看到黎霧和張揚蹲在客廳的地上說話。
兩人嘰嘰咕咕，不知道在看手機上的什么東西。
黎霧最先意識到程清覺出來，揚手對他招了招，避免某人吃醋，立馬起立往他的方向走過去。
她對著他搖手機：“這兩支都跳一下好不好？”
“我覺得你跳這兩個都挺好看的，”她摸著下巴琢磨，“跳完我們比較一下選一個發上去。”
黎霧追星，相關的唱跳接觸得多，這兩支舞也都會一些，看程清覺錄視頻的時候，站在鏡頭外跟著晃了兩下。
兩支舞，每個半分鐘，各錄了三遍，一共花了不到二十分鐘。
選視頻時程清覺想了想，讓把兩個舞都發了上去。
他確實很久不營業了，而且今天心情也的確好。
凌晨一點半，熬夜的粉絲在社交平臺上刷到程清覺一連更新的兩條視頻。
超話直接炸鍋，先前他發博的那個熱搜還沒降下去，連著幾個其它的詞條又沖了上來。
#程清覺跳舞#
#程清覺營業#
#程清覺發了兩條跳舞視頻#
[是我熬夜熬花眼了嗎？？？？？程清覺一天晚上發了三條微博？？？]
[話說第一條微博是他們團隊聚會？怎么感覺他突然這么文藝，還‘是月亮’，我沒覺得今天的月亮有什么特別啊。]
[嗚嗚嗚嗚終于等到了，有照片已經很幸福了，沒想到還有視頻。]
[還是兩條！！！]
[我真的覺得很奇怪，他好像心情特別好，今天到底怎么了，發這么多！！]
[歪個樓，有沒有人注意到他晚上的那張照片，露出的一半右手上還有那個黑色編繩。]
[我注意到了【舉手】【舉手】，到底是什么啊，從過年到現在戴多少次了【哭泣】【哭泣】]
[不是，我說一句，這哥們兒不會談戀愛了吧。]
[哈？應該不會，我追他四年了，感覺他是個性冷淡。]
黎霧正在屋子里收拾東西，轉身看到從外面走進來的程清覺：“張揚走了？”
程清覺順手把門帶上：“嗯。”
“你快來。”黎霧對他招招手。
程清覺看了眼她身上的吊帶裙，走過去。
黎霧給他看平板上的圖片：“我打算按這個樣子，再給咖啡豆和旺財編個繩子。”
她說完眼神示意了一下，他右手的那個編繩：“你總是拿咖啡豆的，它都沒有的戴。”
不知道是不是黎霧的話被床上的咖啡豆聽到了。
它甩甩尾巴，沖著黎霧的方向：“喵～”
程清覺看了她一眼，之后又往床的方向看，等走到，和咖啡豆對視兩眼，在床上躺下來。
被擠了位置的咖啡豆，轉頭看他：“喵。”
程清覺：
程清覺擼了把咖啡豆后背的毛：“你最近對她撒嬌撒太多了。”
兩秒后，咖啡豆：“喵。”
黎霧還在收拾桌面的畫稿，程清覺等她，只能躺在床上跟兩只貓聊天。
“雖然她是你媽，但”程清覺想了想，“但是我女朋友，以后還可能是我老婆。”
不知道是不是咖啡豆聽懂了這句，它比剛剛的那句回應，停頓更久：“喵。”
“嗯。”程清覺自顧自點了下頭，“不同意也是我老婆。”
黎霧聽到他一直在跟貓咪說話，轉頭看了他一眼，揚聲問：“你在干什么？”
程清覺看了咖啡豆一眼：“在給他們做學前教育。”
聲落，他拍了把旺財的屁股，持之以恒的：“叫爸爸。”
旺財腦袋搭在爪子上看他：“喵”
黎霧終于收拾完，揉著后腦的頭發走過來。
程清覺在她走近前，已經把兩只貓從身旁的位置拎開，扔到了頭頂上，給黎霧騰出地方。
黎霧看了眼，沒在他身旁的位置躺在，而是坐在床沿。
“在干什么？”他看著她的側影問。
黎霧頭也不抬：“在跟我媽發信息。”
程清覺嗯了一聲，又說：“你想什么時候公開？”
“公開？”黎霧轉過來。
程清覺還躺在床上，澄黃色的光線下，他的臉部線條比平日里溫柔。
“嗯，我三個月后有一場出道五年的紀念演唱會，在那之后想公開關系。”
他看著她：“不會公布你的私人信息，只是想給關注我的人一個交代，也避免狗仔拍到照片亂寫。”
黎霧想了想：“雨與同意嗎？”
程清覺：“已經跟公司協商了，黃銘在溝通。”
黎霧思考了兩秒，躺下來：“那就公開唄，我也不懂這些，按你說的來。”
程清覺抬手，想去摸她的頭發，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被咖啡豆甩動的尾巴打了一下。
他看過去：
咖啡豆：。
他目光移回來，右肘支在床面，正準備把黎霧攬過來，旺財一低頭，又鉆到了兩人中間。
他再次看過去：
旺財迷茫：？
第90章 05.07/是二更照片。
程清覺只頓了一秒，起身拎了兩只貓，往外幾步，走到臥室門前，把兩只貓一只一只地放在外面。
咖啡豆趴在地上，伸出一只后爪擋住門，旺財呆頭呆腦，剛被放在地面，就伸著頭又要往門里擠，被程清覺抓住后頸阻止了。
黎霧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往他的方向張望：“回來了，你要干什么？”
程清覺和兩只貓又對視一眼，把咖啡豆抵門的爪子拉下來，揉著旺財的屁股把它也推出去。
才起身帶上門再走回來：“下次給它們兩個再訂一個房間。”
黎霧看著他：“什么？”
黎霧：“它們要和我們在一起才行。”
程清覺點頭：“白天在一起，晚上單獨睡。”
程清覺走回來，撩開被子上床，勾著她的膝彎，把她完全撈進懷里。
黎霧扯了扯睡裙的吊帶抓住他的衣服。
程清覺捉著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拉開，壓在枕頭里，低頭吻下去。
左手從她的脊背往下，把她身后的綁帶扯開，肩膀處的吊帶也掉在臂彎里，他右手護在她的頭頂，避免她的腦袋撞在床頭。
黎霧兩手勾著他的脖頸，親了一會兒又躲開，喘著氣：“不行不行，今天真的不行。”
“好累”
程清覺捏著她的下巴把她轉過來，似是沒聽懂，很低緩地“嗯？”了一聲。
黎霧再躲，扯住他的睡袍，一頭扎在他的胸前，悶聲：“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不能”她很小聲，“不能把人做死。”
程清覺愣了一下，難得氣音笑了一聲。
再低眸時目光溫柔，攏在她腦袋上的手揉了一下，再垂頭，很珍視地再她發頂親了親。
“黎霧。”
“嗯？”她從他懷里抬起頭。
他語聲溫柔：“沒事，想叫叫你。”
只是和你這樣躺在一起，就覺得格外美好。
愛情大概是睜開眼時想你，睡覺前想你，見不到你時很想你，可是見到你了，還是好想你
蘇麗發來消息，是因為黎威生病了。
年紀大身體總會有點小毛病，黎威前兩年查出頸側血管瘤，做了手術，前幾天復查，醫生說有復發的跡象，讓再住院觀察。
血管瘤一般是良性，不算嚴重。
但黎霧還是放心不下，一連三天每天早晚各打回去一個電話，蘇麗都說沒事，讓她不用回去。
等到第四天晚上，黎霧終于訂到車票，跟程清覺商量了一下，還是打算后天一早走，回一趟桉城。
程清覺緊接著有行程要再去香港，再香港呆兩天要直飛紐約，在國外有將近十天的各種活動，一時半會兒都回不來。
黎霧拎著行李箱走前，還叮囑
他：“沒關系，你忙你的就好，我媽說沒什么大事，但我爸總是不注意，我要回去看著他，免得他不好好住院，醫生讓吃藥也不吃。”
“嗯，”程清覺撐著門框，看了眼她身后準備送她的張揚，“有事給我打電話，有什么問題也給我打電話。”
黎霧點點頭，把旺財換到左邊抱著，抓起旺財的爪子對程清覺搖了搖：“說再見。”
半個月后，程清覺再從國外回來，先回桉城找了趟黎霧。
分別的兩周時間，兩個人每天都會通電話，但黎霧總是聲線語氣都溫柔，報喜不報憂，他也不知道情況具體怎么樣。
特意換了不常用的商務車，挑了凌晨的時間，把車開到黎霧家小區附近，等她。
快十二點半時，黎霧換了不顯眼的衣服，從家里樓上下來，走到隱蔽的小區后門，上了程清覺的車。
從機場換了車直接過來的，黃銘和張揚都在。
張揚和司機下車買水，黃銘去了馬路邊打電話，給兩個人騰出說話的地方。
黃銘雖然整天十句話里，八句都在陰陽程清覺，其實比誰都心疼他。
知道“兒子”談個戀愛不容易，怕被狗仔注意到，甚至自己下車都戴了個口罩。
黎霧透過車窗，遙遠看了眼樹下的人：“黃銘哥這樣是不是太顯眼了誰這么熱的天戴口罩啊。”
程清覺看了一眼：“他最近熱感冒，讓他戴吧。”
黎霧覺得挺好玩的，多看了兩眼，再轉回來，看到程清覺在看她。
程清覺：“你爸爸怎么樣？”
黎霧抿抿唇：“還好，就是老毛病，年齡大了嘛，就和車一樣，總要修修補補。”
黎霧：“哦對了，我爸今天在電視上看到你，還叫那個臭小子，然后看到你在國外的活動，下雨還在露天的地方唱歌，還問你冷不冷。”
程清覺笑了下：“下得不大，后來有打傘。”
程清覺又看她：“旺財呢，也還好嗎？”
黎霧重重點頭：“好，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想你了，這幾次打視頻，它都一直圍著手機轉，我總覺得它是聽出了你的聲音。”
“是嗎。”程清覺慢慢答，語聲里有很淡的笑。
又聊了幾句，程清覺自始至終望著她。
不知道是他看人就這樣，還是只是看她的時候才這樣，總之總覺得他眼神灼熱，被看兩眼，就要被他燙到了。
“怎么一直看著我”黎霧放低聲音，隔著玻璃往前面看了看。
程清覺的所有車，玻璃用的全是防窺的。
他看著她：“等會兒我還要坐夜車去北城，想再看你一會兒。”
黎霧哦了兩聲，也看他：“我爸爸下周出院，如果沒什么事，我可以再去找你。”
氣氛安靜兩秒，他傾身靠過去，攏著她的后腦，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再次道：“有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他語氣里的歉意很明顯：“很抱歉，我沒辦法一直陪在你身邊。”
“沒關系呀，”黎霧口吻輕松，“本來就是各自要干各自的事情，就算是正常上班族，也不可能天天呆在一起。”
“好啦，我要走啦，”黎霧轉身從座椅上找手機，“你也快回去吧，不然到北城要很晚了。”
程清覺凝望著她：“嗯。”
天太黑，停車的地方又沒有燈，商務車地盤太高了，黎霧下車時沒看清，一腳踩空往旁邊倒了一下，程清覺探出半邊身體，接住她。
程清覺完全扶住她。
他皺眉問：“蹭到哪里了嗎？”
“沒有沒有，”黎霧趕緊擺手，“只是踩空了半個臺階而已。”
他不扶她，她其實也能站穩。
程清覺滾了滾喉嚨，讓黎霧深夜來見他，他本來就很愧疚。
他猶豫了一下，扶著她站好，又道：“回去吧，睡了跟我說。”
黎霧很認真點頭：“嗯嗯。”
幾分鐘后，程清覺看到黎霧的房間的亮燈，車也終于從小區后門處啟動，往高速的方向去。
桉城離北城不遠，夜路走高速，兩個小時后，到北城的酒店。
車剛在酒店前停穩，拉開門準備下車，就聽到一側的黃銘忽然說：“剛被拍到了。”
程清覺起身的動作稍頓。
因為程清覺的身價，雨與這幾年也躋身國內前幾的娛樂公司，圈子里人脈很廣，提前打點好了關系，所以那邊剛拍到，他們就知道了情況。
不過就算晚一點，他們也能知道，狗仔拍到照片，一般都會先發過來問價。
能爆出去的都是價格沒談攏的。
程清覺和黃銘都早有準備。
談戀愛，不可能遮掩到不被任何人知道，被拍到是遲早的事情。
程清覺輕蹙眉：“要多少錢？”
黃銘報了個數字。
程清覺：“給他吧。”
黃銘皺著眉按手機：“我當然知道給他，獅子大開口，我再跟他砍砍價，而且這錢讓雨與出。”
又坐了一會兒，待黃銘把事情解決得差不多，幾人才再從車上下來。
一起走進酒店時，程清覺忽然問了一句：“我跟雨與的合同還有多久到期？”
“兩年半。”黃銘回。
當時簽給雨與，是簽了兩份合同，主合同在黃銘手里，另有一份副合同才是雨與公司的。
程清覺聽后稍作沉默，即將進電梯時應了一聲。
黎霧在到北城的第四天過來找他。
沒打擾他的工作，直接跟著過來接她的張揚，上電梯，回了酒店房間。
她最近也有點忙，之前在醫院陪護，手里的畫落下了一些進度。
幾個月時間，她微博賬號已經有將近八萬的粉絲。
除了《黑白階梯》的條漫一直在更新外，她有時間，還會畫很多冷門cp，為愛發電的畫當然有人喜歡，好多老二次元順藤摸瓜摸到她的賬號，都大哭說終于又找到一位寶藏太太。
前幾天她收到某家二游公司的約稿，價錢給得很高，這也得益于她一直很努力，有粉絲在評論區求圖，她就會去看角色信息，在充分了解人物的前提下，出一些圖。
一到地方，她換了衣服，就把茶幾當做工作臺，鋪了東西開始畫畫。
從下午一直畫到晚上程清覺回來。
聽到門響，黎霧抓了把頭發，扭頭看過去。
“你回來啦～”她掛起笑，揚手招呼。
她穿著寬大的白色T恤，扎了
丸子頭，坐在客廳的地毯上。
程清覺關了門，走過去。
幾天前被狗仔拍到的事還沒來得及跟黎霧說。
“黎霧，”他走到桌邊，低頭看了眼她的畫，“有點事情我想跟你說一下。”
黎霧抬頭，感覺到他蓋在自己發頂的右手：“你說呀。”
他拇指蹭蹭她的額頭：“上周我去桉城找你被拍到了。”
黎霧“啊？”了一聲，咬著的筆掉下來：“會影響你嗎？”
程清覺在她身后的沙發上坐下：“不會，花錢公關了，我只是怕出意外會影響你。”
圈子里是非太多，只要戀愛，就沒辦法捂得住。
他不炒作，黃銘把控他的發展方向，也盡量減少女友粉的存在，所以他的唯粉跟他這么大的流量相比，已經算少的。
但他話題度太高，無論被曝光什么，都一定會站在風口浪尖上。
這半個月時間，他已經跟雨與表示過很多次，他想把公開關系提到周年演唱會之前，但雨與因為某些商業價值，一直不同意。
年輕的男明星，外形條件這么好，即使再不想走流量的路線，單身人設也總比談了戀愛的人設好。
作為資本家雨與，是絕對不希望在他事業正上升的時候，看到他公布任何關于戀愛的消息。
黎霧在北城呆了幾天，又回了桉城。
黎威的病還是要再做一次手術，盡管是良性，但新長出的血管瘤還是要切干凈。
黎霧回去的第三天，程清覺起床時接到黃銘的電話。
黃銘在那端沉默了兩秒，很明顯氣得不行：“對家公司給了兩倍的價格，他大爺的聞星新聞的狗仔出爾反爾，把照片又爆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