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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跟誰打電話呢一臉被勾魂的樣子……

    大家一邊吃著烤肉,一邊聊著天。

    在陌生的城市里,能每周和高中同學兼老鄉聚一聚,吃個飯、聊個天。就能給夏子栗帶來慰藉。減少對學業的壓力,以及室友的排擠帶來的消極情緒。

    和他們待在一起,不會有一種自己是外人的感覺。

    好像大家一起抱團在努力融入這個城市。

    魚文韻跟大家說她和學校大二的學長談戀愛了。

    大家都很驚訝。

    高曉問:“你動作很快嘛。怎么認識的啊?”

    魚文韻有點羞澀,喝了口飲料:“學生會文藝部,一起排練節目的時候認識的。”

    “看看長得怎么樣。”夏子栗搡了搡她的手臂。

    大家也很好奇。

    魚文韻的臉有些紅了,一邊拿手機一邊說:“還挺帥的,是比較斯文儒雅那種。雖然沒有班長帥的那么直觀,但很耐看。”

    她打開手機相冊,翻出和學長的合照。

    “喲,看上去挺帥,高高瘦瘦斯斯文文的。原來你喜歡這種啊。”高曉。

    夏子栗覺得這男生長得也還行。可能是她身邊的帥哥太多了,什么孟耕與啊、蕭流義啊,重磅級的還有華谷臣那種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帥的。

    把她對“帥”的閾值拉高了。

    問:“性格這些怎么樣?”

    魚文韻收起手機,說:“他很溫柔,對我也很有耐心,和他在一起感覺很快樂。反正就很喜歡他。”

    “嘖嘖嘖,墜入愛河了。”高曉。

    吳宇問道:“他、他是哪兒哪兒的人?”

    “也是我們微笑島的。畢業以后會回島上考事業編,跟我對未來的規劃是一樣的。所以不會存在畢業即分手的情況。”魚文韻。

    夏子栗有些驚訝:“你連這些都考慮到了。看來你是奔著結婚去的。兩人老家在一個地方最好不過了。但是,你男朋友是不是奔著結婚去的啊?”

    “肯定是吧。要不然也不會追我吧。”魚文韻將包滿五花肉的生菜裹緊送入口中,滿足地咀嚼著。

    “那倒也是吧。”夏子栗。

    魚文韻吞下之后,問:“那栗子你有沒有談戀愛的想法?”

    其他人都看向夏子栗。

    夏子栗吃著冷面:“沒有。”

    魚文韻:“你其實可以試試,還是很美好的。我覺得你其實很排斥婚姻。不一定要奔著結婚去嘛。談戀愛膩了就分唄。你長這么漂亮,就要談超級大帥哥。”

    夏子栗笑了一下:“那我可太容易膩了。如果真要談的話,估計談不到一個月就得分。”

    “那不挺好。你在你們汀大肯定很出名,追你的男生應該很多。專門挑帥的談,膩了就換下一個。我要是你,我就爽飛了哈哈哈哈。”魚文韻。

    高曉很是不贊同:“那不成海王渣女了。”

    蕭流義也不贊同:“談戀愛又不是只有聊天、送禮、看電影。還有親吻、擁抱和上床。對女生來說很吃虧吧。”

    “我開個玩笑嘛,”魚文韻又正色道,“不過說真的,栗子,你長得這么漂亮,學歷又高,真的選

    擇很多,可以挑很好的男生。最好是汀城本地人,家境殷實,長得又高又帥,還對你專一不二。以后汀城戶口也有了,房子也不用買了。起碼少奮斗二十年。”

    夏子栗看向魚文韻。怎么總有人告訴她,只要嫁給汀城高富帥就能實現階級跨越。

    又不是只有嫁給誰這一條路才能獲得。

    雖然她確實除了美貌和學歷外一無所有,但是她對華谷臣有恩,只要利用華谷臣這個跳板一樣也可以實現階級跨越。

    真的很慶幸兩年前撿了華谷臣回家。現在她可以不用靠“嫁給誰”來獲取普通人一輩子也接觸不到的機會和資源。

    所以這就是她的底氣。

    雖然她家庭不幸,出生平凡,但是她命好啊。

    這么想想心理平衡多了。

    但是這些她不方便告訴小伙伴們。

    只說:“隨緣吧,沒想那么多。現在好好學習才是正事。”

    蕭流義骨節分明的手端起杯子又放下,抬起眼皮說:“其實本地人也沒那么好,只想到了好處,也應該想想缺點。沒必要美化。”

    大家快吃完的時候,夏子栗起身,借著上廁所的由頭去結賬。

    前臺問她:“您是不是夏子栗小姐?”

    “對。”夏子栗有些疑惑她怎么知道。

    前臺微笑著說:“是這樣的夏小姐,華先生是商城的股東,他在本商城所有店買東西或者吃飯都是免費。剛才商城經理給我們打電話說您在這兒吃飯就等于是華先生在這里消費,所以您這單是免費的,不用付錢。”

    夏子栗消化了幾秒,沒再問什么,說了句好的,而后回了座位。

    “多少錢啊?”高曉問她。

    “他們這里有個免單活動,我剛好中獎了,所以沒收錢。”夏子栗。

    蕭流義不相信:“是么,我去問問。”

    “你看這是中獎的小票。”夏子栗把剛才找前臺要的一個活動中獎小票遞給她。

    高曉拿了過去看:“還真是,你手氣不錯啊。要不等會去買個彩票。”

    白天就這么玩過去了。

    大家出了商城以后就各自打滴滴回學校。

    夏子栗回到寢室。

    周末三個室友都回家了,只有她一個人,真是太爽了。

    她把空調打開,暖風緩緩灌入室內。

    脫下外套以后打開衣柜拿睡衣準備去洗澡。

    電話在此時響起,夏子栗看到來電人是華谷臣。

    她有些期待地接起。

    【喂?】

    【在干嘛呢?】

    【準備洗澡。】

    【一個人在寢室嗎?】

    【嗯。】

    華谷臣:【我沒有生小班長的氣。雖然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對我有敵意,但我不會跟一個十九歲的學生生氣。】

    夏子栗:“……”

    誰問你有沒有生氣了。

    真的很自作多情。

    還專門打電話來解釋。

    華谷臣:【可能小班長以前在高中時當班長習慣了管著你們,他覺得他是你們的哥哥吧,所以理所當然地就排斥不相干的人。他跟我不熟,不了解我,對我有偏見也很正常。兩年前我還是你舅舅時,他就有點反感我,但沒有表現出來。當然你肯定沒注意到。】

    夏子栗:???

    華谷臣語氣里又帶上了委屈:【也有可能是我太帥了,長得太招搖了,容易引起同性的戒備。我現在跟你關系好,他多半誤會我倆關系不純潔,還有可能誤會我對你有企圖。但你知道的,我很善良的,我們之間也很純潔的。】

    夏子栗深吸一口氣:【你說完了嗎?】

    華谷臣:【還沒有。如果小班長跟你說我壞話,你這么明察秋毫,一定不會相信吧。我們的關系不能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就生疏了。當然,我心胸寬廣,不會介意小班長背后蛐蛐我。】

    夏子栗有些想發笑,華谷臣不就是在暗戳戳地說蕭流義小肚雞腸愛背后蛐蛐人么。

    【知道了,你最大度了,最善良了,不會跟他一般見識。行了吧。】夏子栗。

    華谷臣:【我行程安排得很滿,要去一趟京城,下次見。】

    電話結束。

    夏子栗把手機扔到一邊。

    有夠茶的。難怪把蕭流義氣得有苦難言。

    不過“下次”是什么時候。

    *

    自從辭了兼職以后,夏子栗覺得整個人都輕松不少。每天晚上回寢室有精力復習。

    白天上課也更認真了。

    教授都夸她進步了很多。

    華谷臣給她轉的那三萬飯錢她沒有用。想著下次請華谷臣吃飯就用這個錢。

    真是把她聰明壞了。

    不過自己那一萬塊還在那個舊手機里。

    周三上午一二節課結束后,夏子栗給劉川舟秘書撥過去一個電話。

    【喂,小川哥,你在哪里啊?】她試探著問。猜測此時秘書應該和華谷臣在一處。

    【哦,我在京城。您、您是說舊手機的事是嗎?】劉川舟問。

    夏子栗:【是的。不過也不著急,等你回汀城了再給我也行。】

    劉川舟:【好好好,我明天就回來。提前給您打電話,您看行嗎?】

    【好的呀,看您方便吧。】夏子栗。

    電話結束。

    看來這么多天華谷臣還在京城。

    劉川舟看著手機屏幕,嘴角不自覺勾起笑意。

    她叫我小川哥……

    而后有些飄飄然地回到華谷臣身后坐下。

    他們正在參加首都的全國科技技術大會。

    會場坐著的都是國內知名科技企業的老董。

    最年輕的就是華谷臣了。

    此時輪到華谷臣上臺發言,他伸手朝后面的劉川舟要U盤,卻見劉川舟走神地看著某處笑。

    他拍了一下劉川舟肩膀,使得劉川舟立馬回神,匆忙拿出公文包里的U盤。

    華谷臣探究地看了劉川舟一眼,仿佛好像在說:你小子今天沒帶魂出來嗎?

    中午十二點左右會議結束。

    華谷臣和幾位老董邊走邊聊。

    走到大會門口時,大家才各自分別。

    華谷臣看了一眼身后的劉川舟,拍了拍他肩膀:“你剛才跟誰打電話去了,一臉被勾了魂的樣子。”

    “哪有。您又在打趣我。”劉川舟很是難為情。

    兩人朝著廣場上的私家車走去。

    剛上車,劉川舟問:“老板,下午的會議結束后,我們可以把明天的機票改成今晚嗎?”

    華谷臣有些錯愕:“你猴急什么呢,趕著回去相親啊?”

    “不是。”劉川舟被他逗得耳根都紅了。

    “喲,有情況啊你,”華谷臣注意到他羞紅了的耳朵,“你小子不會是個戀愛腦吧,我說中什么了嗎,你還害羞了?”

    “不是相親。”劉川舟急著辯解。

    華谷臣翹起二郎腿:“我跟你說啊小川兒,你可別是個戀愛腦。明年下半年我要把你調到泰國分公司上任中華區CEO的,可別耽誤了工作,浪費我這幾年對你的栽培。”

    “不會的老板,我對待工作是認真的。”劉川舟默默低下頭。

    次日上午九點的飛機飛往汀城。

    落地以后,司機將兩人送到集團總部。

    劉川舟回到自己辦公室,將抽屜里那個放了兩年的舊手機拿出來。而后給夏子栗撥了個電話,說自己現在送過來,問是否有時間拿。

    夏子栗:“可以,我馬上要下課了。謝謝你小川哥。”

    “別客氣,舉手之勞。只是這手機兩年沒開了,不知道還能不能開機。”劉川舟。

    夏子栗:“應該可以修好。”

    電話結束。劉川舟馬不停蹄地出發趕往汀大。

    他站在汀大門口,看著陸續走出來的學生,一直沒看見夏子栗。

    忽然肩膀被人從后面拍了一下,他下意識地顫了一下,猛地回頭,赫然看到一張清純嫵媚的臉正微笑地看著自己。

    他愣了幾秒,立馬移開視線,慌亂地從公文包里拿出手機遞給她:“夏小姐,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沒錯。謝謝你啦小川哥。”夏子栗接過手機翻看了一下。

    而后抬眼看劉川舟,把手里那袋剛買的熱咖啡遞給他:“辛苦你啦小川哥,專門跑一趟,真不好意思。請你喝咖啡。”

    “哦謝謝。不辛苦。”劉川舟垂眸接過遞過來的咖啡。是熱的,一下子就覺得心臟都暖暖的。

    夏子栗把舊手機揣到外套口袋里,狀似隨意地問:“你們今天才從京城回來嗎?”

    “嗯,對的。”劉川舟始終不敢直視夏子栗的眼睛。

    那雙眼睛又大又亮,睫毛濃密又卷翹,眨眼的時候像蝴蝶翅膀在扇動。

    看著人的時候好像有小鉤子,若有似無地鉤著魂兒。

    眼神清澈又純潔,好像沒有受世俗污染過。

    多看一眼都會失了神。

    夏子栗沉吟幾秒,又問:“那接下來的行程又是什么呢?”

    這是在關注他的工作嗎?

    劉川舟覺得心跳加速,

    說:“董事長受邀參加港島的全球招商大會。我要陪同前往。”

    “哦,是這樣啊。感覺你們經常全國各地到處飛,好累啊。”夏子栗感嘆了一句。

    這是在關心他的生活嗎?

    劉川舟耳根發紅:“我已經習慣了。我們董事長精力旺盛,他好像不覺得累。”

    “那好吧,那就不耽誤你時間了。路上小心哦。”夏子栗跟他揮手。

    劉川舟猶豫著說:“如果夏小姐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可以找我。”

    夏子栗有些驚訝:“小川哥你人真好。謝謝你。如果有需要會找你幫忙的。”

    劉川舟點點頭,快步走到路邊打車離開。

    夏子栗猜測應該是華谷臣讓他這樣說的。

    接下來的行程是去港島,什么時候去呢?去幾天呢?

    又有一段時間見不到華谷臣了。

    馬上要去階梯教室上大課,夏子栗快步往里走。手機在此時震動起來。

    來電顯示人是“老夏”。

    她來汀城上大學這幾個月,夏保家只主動打過一次電話。算上這次是第二次。

    之前和茶老板簽合同的事,是她主動給夏保家打的電話,跟他說了合作的事。

    【喂,怎么了?】夏子栗不耐煩。

    夏保家:【怎么跟你爹說話是這種語氣?】

    夏子栗皺了皺眉:【我要上課了,你有事快說。】

    夏保家:【最近茶園的經營狀況慢慢好轉了,雖然欠的款還沒還完,但是估計年底就能全部還完。你生活費夠用嗎,我這邊可以擠點錢出來給你。】

    【現在想起問我生活費夠不夠用了,你還記得你有個女兒在外地上大學呢?兩年前勸你改革茶園的時候你不聽,后來快倒閉才知道慌了。你也知道欠一屁股債的滋味不好受吧?你也知道沒錢用不好受吧?是不是自從欠債以后再沒有美女說喜歡你了?真以為她們是喜歡你這個又老又胖的大叔啊,人家喜歡的是你的錢。你還以為自己遇到了真愛呢。要不是我找茶老板合作,要不是我拉來大老板投資,要不是我找職業經理團隊改革茶園,現在茶園能起死回生嗎?你夏保家有什么能耐,還不是得靠我。】夏子栗一通輸出。

    懟得夏保家無地自容:【行了,閉嘴,有這么跟爹說話的么。我知道錯了還不行么!】

    夏子栗不想再跟他多說:【暫時還夠用。過年回來找你要。掛了。】

    當然,她盤活茶園主要是為了自己以后能繼承。

    夏保家還以為能繼承給便宜兒子呢。

    不得不說華谷臣給她寫的那個合同真特媽牛。

    第62章 延遲對方的滿足感勾起他的興趣只是一……

    劉川舟坐在自己辦公室,看著桌上那杯咖啡。此時還有余溫。

    嘴角噙著一絲笑意,有些出神。

    關心他送手機跑一趟會累,特地給他買了一杯咖啡。

    還是熱的,肯定是因為天氣冷了喝點熱的對腸胃好。

    小姑娘不僅長得漂亮,心地還很善良,對人還很體貼。

    突然一道高大的人影走了進來,他辦公室門都是開著的,隨時有人會進來。

    一抬頭立馬看到華谷臣正一臉探究地看著他。

    “老板。”劉川舟站了起來。

    “我說小川兒你在干嘛呢,我在外面叫你都沒聽見?”華谷臣插著兜走過來,探究的目光從他臉上移到桌面上那杯咖啡,順勢拿了起來。

    結果把劉川舟緊張地抬了下手又尷尬地收了回去。

    “怎么著?這杯咖啡是阿拉丁神燈啊,盯著它看就能冒出許愿神嗎?”華谷臣晃了晃已經快冷了的咖啡。

    劉川舟尷尬地搖搖頭。

    “誰給你啊?一臉思春樣兒。”華谷臣。

    劉川舟有些窘迫:“就是……就是夏小姐。”

    “誰?”華谷臣微訝挑眉。

    “你經常見的那位夏小姐。”劉川舟有些窘迫。

    華谷臣納悶了:“不是,怎么回事啊,她不是在學校上課么,怎么會給你買咖啡?”

    “就是之前不是互加微信嘛,就聯系的今天把舊手機還給她。然后她關心我專程跑一趟,就給我買了一杯熱咖啡。”劉川舟。

    華谷臣皺著眉看他。隨后打開咖啡蓋自己喝了一口,調侃道:“然后就把你迷成這樣?你可真有出息。”

    “我只是覺得夏小姐人很好。沒有其他想法。”劉川舟被他說得有些難為情。

    “呵呵,”華谷臣干笑兩下,拍了拍他的肩,提醒道,“那姑娘的舔狗可以繞汀大一圈,排著隊的男人等著她挑。但她對談戀愛不感興趣,別癡心妄想了。好好工作吧你。”

    說完把那杯咖啡帶走了。

    劉川舟張了張口,最終啥也不敢說。

    那杯咖啡他一口都舍不得喝呀,老板就這樣連喝帶拿地給他順走了。

    華谷臣坐在董事長辦公桌前。

    拍了一張咖啡的照片發給夏子栗。并說:【咖啡不錯。挺好喝。】

    小丫頭片子,還挺厲害,把他老實巴交的秘書魂兒都勾走了。工作都不上心了。

    隔了幾分鐘夏子栗回復:【嗯?這不是我給小川哥買的么,怎么在你這兒?】

    小川哥~

    叫得多親啊,難怪那小子美滋滋的呢。

    華谷臣腹誹著,回復:【他說不喜歡喝咖啡。我就幫他喝唄。】

    夏子栗:【不對啊,他接過去的時候很開心啊。不會是你搶走的吧?】

    小混蛋嘴真欠。

    華谷臣:【一片好心被誤解,好扎心。】

    夏子栗抿著唇偷笑,看了一眼正在講課的教授,心虛地捂著唇。

    一旁挨著的孟耕與注意到她的小舉動,疑惑地問她怎么了。

    夏子栗搖搖頭。

    華谷臣又發來一條消息:【沒在上課嗎】

    夏子栗偷偷拍了一張上課的照片發過去。

    華谷臣點開圖片看,而后回復:【這不是柳教授么。他的課你也敢開小差。】

    【還不是你纏著我。】夏子栗故意用的“纏”這個字眼。

    那邊隔了好幾分鐘都沒回復。

    夏子栗微微有些失落,看來是不想接這話茬。

    就在把手機放回衣服口袋時,那邊發來了消息。

    【下午有課嗎?我來接你。】華谷臣。

    夏子栗看著這句話,心里蕩漾開來。她好像掌握了一點撩撥華谷臣的技巧。

    但是不能每次華谷臣說來接她就答應。

    得延遲對方的滿足感。

    像華谷臣這種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擁有了無盡的金錢、權利、資源,已經對世俗的欲望產生了倦怠。

    情愛對他來說是一個新的領域。

    勾起他興趣只是一個開始,不能一下子就拉滿閾值。

    正巧今天早上孟耕與跟她說,小學四年級的表弟正在找家教,每周二和周四各上1小時,每小時五百元。問她考不考慮做這個兼職。

    當時她說考慮一下,這會兒就直接回應孟耕與,悄聲說:“你早上說的那個家教兼職,我考慮好了,去試試吧。”

    孟耕與側頭看向她,低聲說:“那我今天陪你去一趟。”

    “好呀。”

    隨后夏子栗回復華谷臣:【不行哦。下午下課后要跟孟耕與去他表弟家做家教。】

    華谷臣:【你不是說不做兼職了么。】

    夏子栗:【只是周二和周四各做一個小時家教而已,也還好,比之前酒店的禮儀輕松多了。】

    華谷臣:【要不你來當我家教吧,給你一小時兩百。】

    夏子栗:【滾啊。】

    華谷臣:【哈哈哈哈哈。】

    之后夏子栗都沒再回復他。

    下午的課結束后,夏子栗和孟耕與一起走出校門。坐上出租車,二十幾分鐘后在一處名為“薈萃花園”的小區門口停下。

    “這里就是我表弟的家。他們這個小區有很多品種的花草樹木,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種類的花開。很漂亮。”孟耕與跟她說著,走到了保安亭。

    在保安亭這里登了記,帶著夏子栗一起進去。

    一進去就看到一塊大空地中央長著一顆巨大的百年老樹。它粗獷蒼勁,茂密堅韌,沉默無言。

    孟耕與走過去,摸著粗壯無比的樹干,說:“這是一顆一百二十歲的香樟樹,差不多是民國初年種的。這個小區就是因為保護這顆樹才建的。”

    夏子栗站在茂密的樹蔭下,感覺自己特別渺小,也感覺面前這顆古樹十分有神性。

    這顆樹應該見證了時代的變遷,身邊經過無數人。每一根繁茂的枝葉都在訴說它的故事,每一片綠葉都在展現生命的意義。

    兩人走在鵝卵石小路上,沿途經過的花草樹木都被精心打理得很好。

    好像進了植物園一樣,夏子栗被那些植物驚艷到了。

    幾乎都不是常見的花卉和綠植。品種也多到數不清,不適合走馬觀花地看,適合拿著放大鏡挨個細細地欣賞。

    夏子栗有點不敢想這個小區的房價得有多貴。光是照料這些稀有植物都得請植物學家吧。

    孟耕與每種花草植物都認識,夏子栗隨便指哪個,他都能把這顆植物的名字、歷史、生長習性、花語、起源介紹出來。

    “你好厲害,好像行走的植物小百科啊。”夏子栗夸他。

    孟耕與靦腆一笑,謙虛道:“小時候比較喜歡看這些課外書。”

    一道修長的人影從彎曲的小道跑過來,似乎是在跑步。兩人同時看去,都愣了一下。

    “華先生。”孟耕有些驚訝,主動跟他打招呼。

    華谷臣穿著一套黑色的運動裝,身姿挺拔,寬肩窄腰長腿,凸顯絕佳的身材比例。

    腳上是一雙運動鞋。戴著一款白色的跑步耳機,額頭滲出了汗珠,輕微喘著氣,顯然已經跑了有一會兒了。

    這里的道路比較窄,兩人并排站著剛好,三人就會擁擠。因為小路兩旁是密集的綠植。

    此時夏子栗和孟耕與是并排站著的。她今天穿著直筒牛仔褲,短款羊羔絨上衣,白色平底休閑鞋。沒有化妝,像是清水出芙蓉的花,清純中帶著幾分天然無雕飾的嫵媚。

    身旁的孟耕與穿著灰色沖鋒衣外套,淺色寬松牛仔褲,黑色耐克鞋。單肩背著書包。整體就是一個清爽男大學生的風格。

    兩人站在一起十分養眼。都看著面前的華谷臣。

    華谷臣見到兩人,驚訝的樣子有點像裝的。他取下運動耳機,笑著看了看兩人,最后目光落在孟耕與臉上。

    “小耕兒,去表弟家嗎?”華谷臣問他。

    “對。我之前聽舅舅說您在這里也有房產,只是很少來這里住。沒想到這么巧,竟然遇到您了。”孟耕與都覺得很稀奇。華谷臣在汀城那么多房產,自己今天居然碰巧遇到了。

    華谷臣眼眸彎彎的,笑意意味深長,問:“你身邊這位小姑娘是……”

    裝作不認識是吧。

    夏子栗也裝作不認識他好了。

    孟耕與介紹道:“這位是我大學同學,也是我表弟的家教老師,叫夏子栗。我帶她熟悉一下路。”

    而后又跟夏子栗介紹道:“這位是華幸集團的董事長,華谷臣先生。”

    夏子栗嘴角勾起一個禮貌的笑,伸出手,假惺惺地說:“華先生您好,很榮幸見到您。”

    華谷臣抿了一下唇,眼眸深諳,笑意不減,伸出手和她握了握。在即將松開時,不著痕跡地用力捏了一下,而后放開:“你好,小夏……老師。”

    夏子栗感覺他說出那句“老師”時,好像有一根羽毛搔在她心上,產生酥麻癢的感覺。

    這狗逼,搞什么啊。

    而且怎么會這么巧。有點懷疑華谷臣是故意來偶遇的。

    “那就不耽誤你們表弟輔導了,”華谷臣重新看向孟耕與,“再會。”

    孟耕與立馬側身讓出路:“好的,華先生再見。”

    華谷臣從兩人中間跑過。

    夏子栗肩膀被他不輕不重撞了一下,身體小幅度晃了一下。莫名引起她心臟快速跳動,好像撞的不是肩,而是心跳的開關。

    孟耕與繼續往前走,夏子栗緊隨其后。

    “他是不是長得很帥?每個見到他的小姑娘都會臉紅心跳。但你沒有。”孟耕與說。

    夏子栗心說:老子臉紅不怎么上臉。除非非常紅才上臉。

    但嘴上卻說:“他年齡有點大,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孟耕與似乎被這回答驚到了,而后忍俊不禁笑了。

    說:“我覺得他是一個很有個人魅力的男性。跟我見到的那些豪門少爺都不一樣,有能力,又自律,有自己的一套社交方式,但也心狠手辣六親不認。總之很特別。雖然他總是笑意盈盈的,但令人畏懼。”

    “你對他評價很高嘛。”夏子栗看著他腳后跟一步一步緊跟。

    孟耕與:“父親總讓我向他學習。而且也經常聽到我父親的朋友提起他,幾乎每個人對他評價都高。但是很多東西是天生的,學不來他那一套。所以也做不了父母眼中人人夸贊的兒子。”

    “他的優秀固然令人向往,并非模仿就能復刻,”夏子栗很不解,“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你有你的特點和閃光點,發揮自己的長處,一樣會吸引優秀的人欣賞你、喜歡你。每個人都是不完美的,那位華先生也不完美,只是普通人看不到而已。我覺得你很棒啊,跟那些高/干子弟不一樣。你很會做飯,而且很好吃。你長得又高又帥,但卻不濫/交,你家境好,學習能力也很強。而且你還是個行走的植物小百科。這些都是你的閃光點。”

    竟然連孟耕與這種天之驕子遇到華谷臣都會自卑。夏子栗真是沒想到。

    所以忍不住夸獎他,給他自信心。

    孟耕與眼神亮了亮:“你真的這么認為?”

    夏子栗笑著說:“當然了。同學們都覺得你優秀。”

    孟耕與低頭笑著。

    “對了,”夏子栗問,“華先生也住這個小區啊?”

    “對,他在這里也有房產。據說汀城的高檔住宅都有他的房產。”

    夏子栗有點不確定起來,這個偶遇真的是巧合嗎?

    兩人站在一棟洋房大門前。

    孟耕與按了按門鈴,很快有保姆過來開門。

    “小與來了,誒,這位是你的女朋友嗎?”保姆阿姨盯著夏子栗看,笑得合不攏嘴。

    “陳阿姨,這位是小栩的家教老師。”孟耕與。

    “哦哦哦,不好意思啊,我看她這么漂亮,還以為是你女朋友呢。快請進吧。”陳阿姨笑呵呵地說。

    夏子栗微微有點尷尬。

    孟耕與低頭輕聲說:“你別介意,阿姨喜歡開玩笑。”

    “沒事。不存在的。”夏子栗很大氣地說。

    陳阿姨帶著兩人進了大廳,問他們是穿拖鞋還是戴鞋套。

    “戴鞋套吧。”夏子栗接過鞋套坐在一旁套上。

    陳阿姨指著樓上說:“栩栩在樓上呢,你們上去吧,我給你們端點水果上來。”

    “半個小時后再端上來吧。”孟耕與。

    陳阿姨:“行行行,不打擾你們了。”

    孟耕與帶著夏子栗上樓,熟門熟路地找到表弟的房間。

    門是虛掩著的,還沒走近就聽到游戲噼里啪啦的聲音。

    “咚咚咚”房門敲響。

    吳栩嚇了一跳,趕緊關了游戲,驚慌失措抬頭。

    “小栩,是我。”

    吳栩松了一口氣,知道是誰了。立馬從椅子上跳下來,激動地沖過來,猛地抱住孟耕與的腰,仰著頭下巴抵

    在腹部上,開心地說:“表哥你怎么來啦!快來陪我打游戲。”

    忽然他看到旁邊還有一個人,立馬站直身體,瞪大了眼睛,眼前乍亮:“哇!好漂亮的姐姐。這是你女朋友么表哥?”

    “不,她是我大學同學,也是你新的家教老師。”孟耕與給他交了一盆冷水。

    瞬間吳栩小朋友就跟抽了魂一樣喪了下去,一臉生無可戀。

    孟耕與:“來,叫夏老師。”

    吳栩才不叫,轉頭就跑,撲到床上裝死。

    第63章 你不能拒絕我要求我以身相許還不能拒……

    孟耕與和夏子栗相視一笑。

    夏子栗猜到小朋友可能很不想輔導。

    兩人走進去,把書包放到沙發上。

    孟耕與拿出手機,給吳栩的媽媽打視頻。很快那邊接通了。

    【舅媽。】

    【小與,你已經到我們家了嗎。家教老師跟著你一起來的嗎?】張彩平在忙著簽字,沒有注意看視頻畫面。

    吳栩聽到媽媽的聲音嚇得立馬站了起來,噔噔噔快步跑到書桌前坐好,把小小的背挺得直直的,拿起筆就開始假裝寫。

    孟耕與手機鏡頭對準吳栩學習的背影,笑著說:【我們才到,正準備開始輔導。】

    張彩平簽完字終于拿起手機看視頻:【那就麻煩你了,我這邊還沒忙完,一時半會兒走不了。那位家教老師是你同學吧,你們晚上在我家吃完飯再走吧。】

    孟耕與看向夏子栗。對方沖他搖搖頭。他便回答舅媽:【不用了舅媽,晚上還有其他事。下次吧。】

    張彩平:【那行吧。既然是你同學,那我給她開一小時一千。】

    孟耕與沒看夏子栗的意思,直接答應了:【可以啊。】

    視頻結束。

    孟耕與對夏子栗解釋剛才的行為:“一小時一千也不多,畢竟是名校的高材生。”

    夏子栗也沒打算拒絕,干嘛跟錢過不去。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吳栩小朋友身旁。

    孟耕與站在吳栩另一邊,大手撫摸他的小腦袋瓜,說:“小栩聽話,認真聽夏老師講。下次表哥陪你玩游戲。”

    “好嘛。下次不許突然給我媽打視頻,快嚇死我了。”吳栩嘟囔抱怨著。

    “一言為定。”孟耕與跟他碰了碰拳頭。

    之后就正式開始給小朋友輔導數學作業。夏子栗發現吳栩基礎有點差,直接講題的時候,連公式都不懂。合理懷疑他上課根本沒聽講。

    于是夏子栗只能先把作業放在一邊,拿過四年級數學書,從公式給他輔導。

    吳栩皺著臉,有些不情愿,但是孟耕與就在旁邊,只得乖乖聽著。

    他已經換了好多個輔導老師了。之前那些輔導老師都不敢管他。一個小時里有五十分鐘都在哄他過來坐下,而他一會兒打游戲,一會兒吃零食,一會兒看動漫,就是沒耐心靜下心學習。

    但是這個夏老師有表哥陪著,他不敢不聽話,只好逼著自己認真聽。

    大概半小時過去了,吳栩有點受不了了,他一定要走兩圈才行。正要開口時,門敲響了,是陳阿姨端了水果和點心上來。

    “耶,吃水果咯!”吳栩蹦跶著去吃水果。

    孟耕與看了眼時間,說:“我們吃五分鐘就要繼續哦。”

    “哎呦……”吳栩眼神哀怨,“沒必要這么嚴吧。”

    孟耕與又說:“還有四分五十秒。”

    吳栩徹底被打敗了,吐槽一句:“表哥你這樣的人肯定找不到女朋友。”

    “那你可就低估你表哥的魅力了,”夏子栗吃著橘子,“他在學校可多女生追了。打籃球的時候那些女生圍了里三層外三層就為了看他。”

    吳栩瞪大眼睛,嘴里塞著點心:“這么夸張。搞得我也想看看。夏老師你有照片嗎?”

    孟耕與看向夏子栗。

    夏子栗搖頭:“沒有哦。”

    吳栩:“那說明你沒去看過。”

    “人太多擠不進去,所以只能路過。”夏子栗端起酸奶喝。

    孟耕與:“下次我在校外籃球館打球約你們來看。”

    吳栩舉雙手:“好耶!”

    夏子栗猶豫了幾秒后說:“好呀,不知道我有沒有時間。”

    得到的不是一句肯定的回答,孟耕與神情微有幾分失落。但很快又管理表情恢復如常。

    后面半個小時夏子栗都在給吳栩講題,發現這小朋友其實很聰明,把公式學懂以后,面對那些數學應用題能夠靈活應用。

    最后結束的時候,吳栩看著自己做完的作業,覺得很開心。

    “夏老師,我給你打九十分。我覺得你輔導得還不錯。”吳栩點評起老師來了。

    孟耕與摸他的腦袋:“人小鬼大的。”

    夏子栗:“那我給你打六十分。”

    “這么低啊!為什么!”吳栩不敢置信。

    “因為你進步空間還很大。”夏子栗挑眉。

    吳栩:“哼!”

    孟耕與站起身,拿起沙發上的兩個書包,對吳栩說:“小栩,我們走了。”

    “陪我玩會兒嘛表哥。”吳栩起身,很舍不得地走過去抱住孟耕與的腰,腦袋在他后腰拱著。

    孟耕與:“我還有事,下次再來陪你。”

    “下次你也會跟著夏老師來嗎?”吳栩下巴抵在他后腰上仰頭看他后腦勺。

    “有這個可能。”孟耕與掰開他的手。

    吳栩:“那好吧,下次來給我買游戲機。”

    “你想的美。”孟耕與揉了揉他頭發。

    兩人走出吳家,夏子栗向孟耕與伸手:“把書包給我自己背吧。”

    “沒事,也不重。”孟耕與。

    天色已經暗了。

    夏子栗走在小區道路上,不知道還會不會“偶遇”跑步的華谷臣。

    但是直到走出小區,都沒有遇到。

    看來真的只是巧合。她還自作多情地以為華谷臣是故意來偶遇她的。

    所以當時華谷臣經過她時,撞了一下她的肩是什么意思。

    她到現在都沒想明白。

    孟耕與低頭看她:“你現在回寢室嗎?”

    “嗯。”

    “要不去我家吃完飯再回去,”孟耕與下頜線緊繃,“我最近學做了一道橙香密椒牛肉粒。”

    夏子栗抬頭和他對視,露出笑意,睫毛扇動:“你在邀請我做客嗎?不過我還有點事,下次吧。”

    “好,下次和同學們一起來。”孟耕與垂眸,斂去莫名的情緒。

    夏子栗接過自己的書包,和他說了聲再見后,打車離去了。

    她感覺孟耕與對她有其他意思,但是孟耕與自己家庭什么背景不清楚么,未來的妻子可不由他選擇。

    在這兒跟她試探什么呢。

    回到寢室后,夏子栗給華谷臣發了一條消息:【跑完步了嗎?想跟你商量一件事。[貓咪敲門jpg]】

    今天華谷臣撞她那一下,估計心里是一點不平衡的——她拒絕了他,卻接受了別人。

    像華谷臣這樣地位高的男人,幾乎沒有女人拒絕得了他。

    但是她卻幾次三番拒絕。

    撩男人,就得先拉再推,先甜后冷。

    先嘗一點甜頭再冷他一下,會勾起男人濃烈的探究欲和挑戰欲。

    *

    夏子栗等了半個小時一直沒等到華谷臣回復。

    直到華谷臣的電話打來,她看了眼寢室的室友,覺得在這里打電話不方便,起身往走出宿舍。

    接通電話。

    【商量什么,來給我輔導的事嗎?】華谷臣輕微喘著氣,他在自家健身房健身。

    夏子栗笑了一下,走出宿舍樓,坐在大樹下的長椅上:【不是。】

    【那是什么?】華谷臣長長

    呼出一口氣,他上身的白色背心已經被打濕了,黏黏貼在身上。勾勒出鼓囊囊的胸肌和壘塊分明的腹肌形狀。

    夏子栗以為他還在跑步,說:【我在想,以后反正都要從事科技領域的行業,不如早點接觸業內大佬,發展自己的人脈。】

    【嗯,想法不錯。所以呢?】華谷臣。

    夏子栗直接說了:【所以我想跟著你去接觸、認識一下那些大佬。如果你覺得方便的場合,就帶上我吧。讓我見見世面。】

    華谷臣從杠鈴臥推上下來,拿起毛巾擦額頭上的汗,存心逗她:【我要是說不可以你會怎么辦?】

    【你不能拒絕我。】夏子栗。

    華谷臣:【只許你拒絕我,就不能接受我拒絕你了?這是什么道理,嗯?】

    夏子栗:【我可是你的大恩人,你應該無條件答應我所有要求,不然就是沒良心。】

    【喲喲喲,挾恩圖報啊你這是,好霸道呀,我好怕呀。那是不是你要求我以身相許,我還不能拒絕了?】華谷臣放下毛巾,拿起礦泉水打開喝。

    夏子栗怔了一下,耳根紅了,但卻口是心非:【你要是再年輕幾歲,我興許會考慮睡你一次。】

    【噗——】華谷臣措不及防被她的話驚到了。喝的水噴了不少出來。

    【那我該慶幸自己年齡大,打消了你對我的齷齪想法。】華谷臣。

    夏子栗咬牙切齒:【對對對!】

    狗逼,你就騷吧,不睡到你我不姓夏。

    【哎呀,你快點答應我嘛。】夏子栗揪住自己的衣服有些著急。

    【哈哈哈瞧把你急的,】華谷臣逗盡興了,坐在凳子上,【讓你跟著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以助理的身份。】

    【可以啊。】夏子栗松了一口氣。

    華谷臣:【明天下午飛港島。我讓司機等你放學來接你。】

    夏子栗:【我需要帶什么東西嗎?】

    【隨身的物品就行。衣服你不用帶,我讓林助理給你買一套職業裝。】華谷臣。

    【好。】夏子栗心里很激動,嘴角壓不住上揚,但語氣卻裝得很淡定。

    兩人沉默了。沒人繼續話題。

    夏子栗覺得該掛電話了,但是有點舍不得,想多跟他聊幾句。哪怕說廢話也行。

    忽然華谷臣說話了:【今天去給那小孩做家教感覺如何?】

    【那小朋友玩心很重,總想著打游戲。不過好在孟耕與有辦法治他,所以輔導還挺順利的。】夏子栗翹起腳尖。

    華谷臣起身走到健身房的淋浴室,把手機放在置物架上,開始脫衣服準備洗澡。

    【小栗子,之前我提醒你的還記得嗎?】

    【記得啊,你說誰追我裝糊涂就行。】夏子栗。

    華谷臣打開淋浴噴頭,嘩啦啦的水沖刷下來。他說:【我還說孟耕與是個坑,你記得嗎?】

    夏子栗眼神流轉:【我當然知道。你不會以為我和他在談戀愛吧?跟他只是同學關系而已。一點曖昧都沒有。他家門楣高,普通女生哪敢和他發展關系。】

    【所以你像利用我一樣利用他是吧,你的小算盤打得挺精啊。】華谷臣開始淋浴。

    【瞎說什么呢。我才沒有。】夏子栗被他說得臉上發燙。

    水流從頭頂流下,很快打濕全身。華谷臣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他可不像我這么善良,他是個段位很高的男綠茶。所以你利用我就行了,少跟他玩。】

    【人家才不是綠茶呢,你才是。他可沒有背后說你壞話,反而對你贊譽有加。】夏子栗。

    華谷臣笑了:【你看,這就是他的套路,你卻看不出來。跟他比起來,我多單純善良惹人憐愛啊。】

    【你這是污蔑,人家才沒這么心機呢。我看你倒是心機重得很。】夏子栗。

    【心好痛,你居然這么說我。】

    【你在洗澡嗎,怎么一直有嘩啦啦的水流聲?】夏子栗。

    華谷臣:【那是我心在流血的聲音。】

    【……】夏子栗無語極了,又問,【你真的在洗澡?】

    華谷臣:【對,在洗澡。】

    夏子栗還是有點不確信:【真的?】

    華谷臣:【在你眼里我就是這種嘴里沒一句真話的人嗎?】

    【對呀。】夏子栗。

    華谷臣:【我看出來了,你就是想騙我洗澡的照片。想都別想。】

    【我……】夏子栗被他氣出內傷,一時說不出話來。干脆掛了電話。

    坐在宿舍樓下還挺冷的。夏子栗感覺自己的腳都有些僵了。這種感覺真新鮮,她還從來沒有被冷得腳有凍僵的感覺。

    還是自己的鳥不拉屎島好,一年四季都是暖的。

    于是乎從現在起到明天下午,夏子栗一直都處在興奮和期待的狀態。感覺時間過得很慢,每節課都在看時間,盼著快點到下午。

    如果周五飛港島,那周六應該回不來。又要跟小伙伴們請個假了。

    終于下午的大課結束了,夏子栗拿起書包就往外跑。

    跑著跑著,腳步又慢了下來,讓自己別太激動。

    手機里發來一條消息。是華谷臣給她發了一個車牌號。

    司機已經到了?

    夏子栗走出學校大門,穿過一眾來來往往的學生,看到外面停了一排車,一個個挨著找過去,終于找到了那輛車。

    打開車門上車,司機不是之前那個。而是一個年紀二十五六的男人,五官長得挺端正。

    司機不確定地問了一句:“是夏子栗女士嗎?”

    “是。”

    “夏女士,我是司機小東,請您坐好,系好安全帶。”

    “好。”

    汽車發動,匯入車流。

    夏子栗問:“華先生是在機場等我嗎?”

    “不是,是在嘉鼎山莊。”小東。

    “先去嘉鼎山莊再去機場?”夏子栗。

    “不是,就在嘉鼎山莊坐私人飛機。一般國內范圍,華先生都是坐私人飛機。飛機所有工作人員只為他一人服務,乘坐舒適度很高。”小東說。

    夏子栗:“哦,這樣。”

    低頭拿出手機,網上搜索——乘坐私人飛機需要準備什么?

    第64章 你胸好大哦練這么大不就是想讓人摸

    夏子栗在車上睡了一路,直到汽車在嘉鼎山莊大門內停下,小東司機將她喚醒。

    一位門侍為她打開車門,請她下車。而后那位門侍又指引她坐上黑色勞斯萊斯迎賓車。

    夏子栗還有點沒睡清醒,直到肯定又要開幾十分鐘,干脆又閉上眼瞇會兒。

    二十五分鐘后,迎賓車停在偌大的山莊機場。

    夏子栗睜開眼,看到機場上停著幾架私人飛機。

    剛才在車上搜信息時,順便就看到世界私人飛機品牌排行,而這幾架都是排在前五的品牌。

    “他一個人也坐不了幾架飛機啊。”夏子栗小聲嘀咕了一句。

    門侍聽到后笑著回答:“有時候會派飛機去接客人。有時也會租給華先生的國外友人。這并非全部飛機數量,還有八架租給華先生的朋友旅游去了。”

    “哦,這樣。”夏子栗著實開了眼界。

    飛機舷梯口左右兩旁站了六位空姐,她們穿著量身定制的空乘服,身姿挺拔婀娜,個個膚白貌美大長腿。微笑著看著夏子栗走過來,而后集體說:“歡迎夏女士,很榮幸為您服務。”

    夏子栗有些不自在,笑著回應說謝謝。

    抬頭看到劉川舟站在機艙口等她,快步走上樓梯。

    劉川舟垂眸拿過她的書包:“夏小姐我幫您把書包放好。”

    “謝謝你小川哥。不用叫我夏小姐,叫小夏就行了。”夏子栗彎起眼眸笑著說。

    機艙口還有兩位空姐,她們微笑著向夏子栗鞠躬,而后讓她坐下,拿出一雙新的拖鞋,蹲身放在夏子栗腳邊。抬頭笑著說讓她把腳抬起來。

    夏子栗趕緊說:“我自己換就是,謝謝你。”

    她可不習慣別人給她脫鞋換鞋。

    換好拖鞋以后,另一位空姐將她的白色休閑鞋拿走清潔。

    劉川舟領著她往里走,經過一段座椅艙,這里有十二個頭等座和十五個商務座,應該是機組工作人員的座位。

    到了機艙中部,自動門打開。看到兩位早已在此等候的空姐,她們微笑著向她鞠躬,并說:“歡迎夏女士,很榮幸為您服務。”

    “這里是機艙客廳,您可以坐在沙發上看電影,冰箱里有飲料和零食。也可以在棋桌上下棋,有AI棋手和您對弈。還可以去書架旁坐下看書,如果沒有您想看的書,打開旁邊的平板可以搜索。另外可以坐在吧臺前喝酒,我們會為您現場調酒。”其中一位空姐說道。

    這機艙客廳大概有六十多平方,空間寬敞明亮,地面鋪設著昂貴的大理石。

    里面的家具都是定制款。沙發是用頂級皮革材料制成,書柜是由名貴木材打造。墻上掛著珍貴的藝術品。吧臺酒架上放著昂貴的酒。

    這里的所有座位都有安全帶和救生衣以及降落傘,用來應對危險情

    況。

    但是華谷臣沒在這兒。

    夏子栗說:“不用了。”

    于是劉川舟繼續領著她往里走,自動門打開,里面是廚房和餐廳,有微波爐、咖啡機、冷藏柜、餐具等。地面是光可鑒人的地板。有兩個長桌,上面鋪著精美的桌布,放著新鮮的花。

    機組所有工作人員應該都在這里吃飯。

    再往里走,自動門打開。兩位穿著白大褂的男醫生起身說“夏小姐您好。”

    其中一位男醫生說:“這里是急救艙,有急救所要用到的儀器。醫用冰柜里有備用器官和血液,全方面為您健康服務。”

    夏子栗有被嚇到,趕緊搖搖頭。

    劉川舟繼續帶著她往里走,自動門打開,看到里面是個娛樂棋牌室。

    兩位空姐向她鞠躬,微笑著說:“歡迎夏女士,很榮幸為您服務。”

    “這里是娛樂艙,您可以在這里打游戲,也可以打臺球,還可以K歌,或者打麻將。如果打麻將的話,我們會陪同您一起。旁邊還有健身器材,您可以健身。”

    “額……暫時不用。”夏子栗。

    劉川舟繼續帶領她往里走。夏子栗遲遲沒有看到華谷臣,心里有些著急。

    前面是一個樓梯,她跟著劉川舟上第二層,看到自動門沒有打開。門外站著兩位超級漂亮的空姐,微笑看著夏子栗,說:“歡迎夏女士,很高興為您服務。”

    “這里是華先生的臥室,如果您想進去,我們會按門鈴詢問華先生。”空姐說。

    “麻煩你們按一下。”夏子栗說。

    其中一位空姐按了門鈴,而后對可視電話說:“華先生,夏女士來了,請問現在可以進來嗎?”

    “進來。”華谷臣的聲音從話筒里傳出。

    自動門緩緩打開,夏子栗看到的是長長的衣柜,干凈得發亮的大理石地板。

    她等著劉川舟領她進去,但是劉川舟站在門外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小夏,我不能進去,你進去吧。需要我在外面等你嗎?”劉川舟問道。

    “不用的,小川哥你去休息吧。我已經知道怎么走了,等會自己出來。”夏子栗說。

    “好。”劉川舟拿著她的書包,轉身往樓下走。

    夏子栗走進去,自動門緩緩關上。

    門外的空姐拿出呼機通知機組所有人員:“全體機組人員請注意,立即回到座椅艙就坐,飛機即刻起飛。”

    夏子栗穿過衣柜,一個轉彎,看到里面的臥室裝潢,相當奢華。

    中間是一張超大的床,看上去非常柔軟舒適。被子已經被掀開,但是里面沒有人。床上頂部吊下一塊液晶顯示屏,上面顯示著股價界面。

    旁邊是餐桌,上面擺放著精美的餐具,以及一瓶紅酒。

    另一邊是辦公桌,一些零散的文件和資料隨意放著。

    忽然浴室的門打開了,華谷臣穿著一件深紅色的睡袍走出來。整個人水汽氤氳的,頭發還是濕的。

    睡袍的料子是真絲的,柔軟而又輕薄,泛著光澤。寬闊的肩膀、鼓囊的胸肌,完美地撐起衣料。

    敞開的領口露出他的脖頸和清晰的喉結,以及一節鎖骨。

    頭上滴落的水滲入睡袍,顯出了更深的顏色。

    睡袍的系帶松松系在腰上,將他的窄腰凸顯出來,也將身材比例劃分,顯出了一雙大長腿。

    華谷臣手里的白色毛巾扔到夏子栗臉上,笑著說:“干嘛色/瞇/瞇地看著我,再看要收費。”

    夏子栗把臉上的毛巾扯下來,一臉羞惱瞪著華谷臣,把毛巾又給他扔回去砸在他身上。

    “真以為自己很帥啊,以為誰多看你身體幾眼就是饞啊,少自作多情了。”

    華谷臣抓起扔回來的毛巾蓋在頭上擦濕發,彎起桃花眼,似笑非笑看著她。

    夏子栗被他看得不自在:“笑什么笑,我說得不對嗎。我覺得男人還是要自卑一點,不要覺得自己無敵帥,不要覺得所有人都饞你身子。”

    “你好像忘了一件事。”華谷臣把頭發擦得半干,慢條斯理坐到椅子上。

    “什么事?”夏子栗疑惑。

    “你現在是我的助理,不要以下犯上哦。”華谷臣含笑看著她,嘴角勾起蔫壞的笑。

    夏子栗怔了一瞬。

    “請問夏助理,你來臥室找我做什么?這可是老板的私密領域,下屬不可以進來哦。”華谷臣輕輕挑起眉梢。

    不是你叫我進來的么。

    夏子栗心里嘀咕著,一邊朝他走來,一邊說:“我和他們不熟,在外面也不知道干嘛,怪尷尬的,只有來找你唄。”

    “呵,不熟,”華谷臣輕笑一聲,“小川哥小川哥的叫得那么親熱,還說不熟呢。”

    “是因為你叫他小川兒嘛,所以我就叫他小川哥唄。”

    飛機在快速行駛后,立即起飛。

    夏子栗重心不穩,一個趔趄就往前倒。她條件反射地伸手,手掌重重撐在華谷臣胸膛上。手腕被華谷臣快速扶住。

    瞬間拉近的距離讓她能夠近距離看清華谷臣的五官,眉眼就像雕塑家精心雕琢的藝術品,好看得令人心驚。

    還聞到了他身上那熟悉的茶香沐浴露。

    華谷臣的睫毛很長,抬眸對上她的視線。她立馬移開視線,緊張之下想捏緊拳頭,卻忘了自己的手正撐在華谷臣胸膛上。

    所以……就那么社死了捏了把對方的胸肌。

    哇,手感超好。

    又硬又軟的感覺。

    “你胸好大哦。”夏子栗感嘆了一句。耳根也悄悄紅了。

    華谷臣將她扶好站穩,攏了攏睡袍領口。拿過手機打開二維碼:“摸一下五百。”

    飛機還在上升階段。夏子栗站不穩,只好扶著桌子,說:“沒錢。”心里還在回想剛才的手感,真想再捏一次。

    “沒錢還敢摸,”華谷臣調侃她,“白嫖啊你。”

    “胸練那么大,不就是想讓人摸。我要是不摸,就沒人摸,你不就白練了么。”夏子栗故意強詞奪理,只為了不顯得自己像個女流氓。

    華谷臣顯然沒料到她小姑娘家家的耍起流氓來還有一套歪理,有些哭笑不得:“你這么說我還得感謝你了?”

    “可不是么。”夏子栗嘴硬地看向別處。

    “我發現你有時候很不害臊,都跟誰學的?”華谷臣偏著頭看她。

    “跟你唄。”夏子栗。

    飛機逐漸平穩,夏子栗慢慢站直了。她覺得自己臊得慌,還是不要跟華谷臣待在一屋了。

    “我出去了。”

    “站住。”

    夏子栗回頭看他。

    華谷臣朝她勾勾手指。

    夏子栗向他走近兩步。

    華谷臣:“你現在是我助理。去浴室把吹風機拿出來,給老板把頭發吹干。”

    “行吧。”夏子栗覺得可以彌補一下他被白嫖的損失。

    拿了吹風機出來,走到華谷臣椅子后,打開吹風機,溫熱的風吹出。在手上試了試感覺,而后對準華谷臣的頭發就是一陣吹。

    左手輕輕撥弄著他的短發,右手拿著吹風機晃動。

    她還沒給別人吹過頭發呢,有那么一點不熟練。但是動作還是比較溫柔。

    手指插/進他短發里,感受著頭發在手中摩擦的感覺。

    不知不覺間,頭發就已經吹干了。

    她關掉吹風機,問:“我會頭部按摩,要不要試試?”

    “你還會這個?”華谷臣表示質疑。

    “是啊,學過。”

    個屁。

    她只是去理發店洗頭的時候記住了托尼給她洗頭時的按摩手法而已。

    “那來吧。”華谷臣。

    夏子栗放下吹風機,大拇指按著他頭頂的穴位,其余手指按在其他位置。一

    邊回憶托尼的手法,一邊給他按。

    “需要重一點還是輕一點?”夏子栗問他。

    “就這樣剛好。”

    “舒服嗎?”

    “還不錯。”華谷臣閉上眼。

    “好/硬。”

    “什么?”華谷臣睜開眼。

    “你頭發。”夏子栗。

    華谷臣笑了一下,又閉上眼享受。

    夏子栗的手指時不時在他耳朵旁的天沖穴、完骨穴和耳門穴處按摩。有意無意擦過他耳朵。

    在擦過他耳朵第十次時,華谷臣開口了:“我耳朵很敏感。”

    “哦,那我注意不碰。”夏子栗。

    然而過了幾分鐘后,她的手指再次擦過他耳廓。

    華谷臣反手抓住她的手,嚇了夏子栗一跳。

    “按摩技術還不錯,進步空間還挺大,下次繼續。”華谷臣站起身來。

    夏子栗拿過手機打開二維碼:“按摩一次五百。”

    華谷臣笑著和她擦肩而過:“剛才你白嫖我,這下扯平了。”

    等的就是這句話。

    只見華谷臣掀開被子上了床。

    “你這么早就要睡覺啊?”夏子栗問。

    華谷臣躺了下去:“昨天傍晚有點事去了一趟公司,一直忙到今天下午才結束。沒有時間休息。”

    “哦,這樣。”夏子栗想:原來他也不是鐵打的嘛。

    “我睡了。”

    “那我出去了。”

    “臥室密碼是909887。想進來隨時都可以。”華谷臣關了燈。

    夏子栗走出房間,她肚子餓了,想吃飯。

    正好空姐看到她走出來,微笑著問她需要什么服務。

    到了餐廳以后,空姐拿出菜單讓夏子栗選。

    那菜單很厚,各國的美食都有。她吃不慣國外那些,隨便點了幾道粵菜。

    沒一會兒劉川舟走了過來,坐在餐桌旁邊,離夏子栗兩個位置遠的距離。舉止有些局促,不知道說什么,但就是想跟她說話。

    “小栗,還需要加菜嗎?”他問。

    “哦,不用了,夠了。”夏子栗。

    “好。”

    “對了,”夏子栗想起什么,問,“小川哥,我們這次去港島參加什么呀?”

    劉川舟坐直了身體,回答道:“港島全球招商大會。目的是向全球展示大灣區的綜合優勢,吸引資本和技術進入。我們華幸集團被主辦方邀請參加。”

    “明白了。”夏子栗覺得這些是在新聞上才會發生的事。

    劉川舟繼續說:“我們華幸集團是重點企業,因為涉及科技創新、人工智能等領域,發展潛力極大。能夠帶動產業升級和結構優化。”

    “你們華幸集團有多少個子公司啊?”夏子栗很好奇。

    劉川舟:“總部在汀城,三個子公司也在汀城。另外華幸終端有限公司在杭城、華幸半導體有限公司在京城、華幸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在深城。這些是國內的。國外的有華幸云計算有限公司在泰國,華幸AI芯片有限公司在新加坡,華幸海洋能源科技開發有限公司在美國。下一步計劃要在港島和加拿大開展業務。”

    靠……

    那狗逼平時浪天浪地的,沒想到深藏功與名啊。

    夏子栗喝了口湯壓壓驚,說:“好高大上啊。”

    劉川舟笑了笑解釋道:“我們小到學生用的筆,大到國家用的高精尖科技,都有研發。也就是低端、中端、高端都做。面向的群體也是男女老少都有。并非一味追求高大上,而是做百姓和國家需要的科技。”

    “牛。”夏子栗比了個大拇指。

    劉川舟垂眸看著桌面,說:“我明年要去泰國子公司上任中華區CEO了。”

    “哇,好厲害。那提前恭喜你了。”夏子栗。

    劉川舟情緒不是很高漲:“但是我還想留在老板身邊多為他賣命幾年。”

    夏子栗寬慰他道:“他能重用你,說明他認可你、信任你。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兵。”

    劉川舟眸子里逐漸泛起微光,看向夏子栗,認真道:“不過我也確實該走了,畢竟老板已經在培養下一個心腹了。真心覺得挺好的,你很幸運。”

    “啊?!你誤會了!”夏子栗真是措不及防,她趕緊解釋,“我只是單純跟來學習的,不是他培養的心腹。”

    劉川舟溫和地看著她:“無論是什么,都希望你能抓住機會好好學。如果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來問我。我一定知無不言。我看好你。”

    “我……”夏子栗覺得沒必要強行解釋了,干脆認了吧,“行吧。”

    扶額。

    莫名其妙成那狗逼的心腹了。

    第65章 黑絲有一種朦朧而又克制的禁欲感……

    飛機外一片漆黑。

    夏子栗吃完以后看了眼時間,還有好幾個小時才能到。

    跟劉川舟說要去休息一下,而后走出餐飲艙。直接走上二層,輸入密碼,自動門輕輕地打開了。

    這會兒華谷臣應該已經睡得很熟了,臥室里非常安靜,光線昏黃,面前能看清床上人的睡姿。

    夏子栗鬼使神差地走過去,腳步很輕,動作很輕,生怕驚醒了夢中人。

    正好華谷臣是側躺著的,她蹲在床邊就能看到對方的臉。

    目光像絲綢一般從眉毛往下滑,滑過閉著的眼睛,滑過高挺的鼻梁,滑過性感的嘴唇。

    女媧是如此不公平,把他捏得這般好看。

    睡著的樣子像個孩子一樣,毫不設防。那么純粹,那么簡單。

    令人產生一種可以擁有他的錯覺。

    夏子栗被自己荒唐的想法震驚到了,趕緊打消這種瘋狂的念頭。

    在腦子里重復自己應該有想法:我只是想睡他,只是饞他身子,并不是想和他產生愛情,并不是想和他捆綁余生。

    疲倦逐漸侵襲大腦,眼皮變得沉重,困意上涌。

    夏子栗雙手擱在床邊,腦袋慢慢枕了上去。聞著華谷臣身上的茶香沐浴露,漸漸進了夢鄉。

    不知睡了多久,夏子栗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什么東西輕輕掃在自己臉上,偶爾還掃過她嘴唇。睫毛好像還被撥動著,讓她覺得癢酥酥的。

    即將清醒時,酸脹的手臂和僵硬的脖頸叫囂著存在感,分走了她的注意力。

    睜開眼后,感覺腰酸背痛,脖頸也痛。

    一抬眼,卻看到華谷臣側躺著,支著腦袋,那雙深邃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手里還捏著她一小截發尾把玩。

    原來她剛才半夢半醒間那種癢酥酥的感覺就是華谷臣用她的發尾掃她的臉。

    手真欠吶。

    夏子栗抬手拍開華谷臣把玩她發尾的手。

    “你剛才趴我床邊睡,像癩蛤蟆饞白天鵝。”華谷臣。

    夏子栗被氣笑了,她還是頭一次聽到一個男人把自己比作白天鵝。

    “臭不要臉。”她覺得腰膝酸軟,撐著床沿站起身。

    “夏助理,請注意你跟老板說話的態度哦。”華谷臣微微挑眉。

    夏子栗懶得跟他拌嘴。忽然注意到華谷臣眼下淺淺的黑眼圈還是沒消。

    不過他也沒睡多久。

    “你昨晚到今天一直在忙什么啊?”夏子栗問。

    華谷臣坐起身背靠床頭,打開床頭燈,說:“總部的企管部有員工跳樓了。”

    “!”夏子栗一驚。

    華谷臣隨手拿過床頭架上的一本書:“跳樓前將舉報信發到了紀檢監察機關。信的內容有舉報人員名單和舉報證據。當天機關工作人員就帶走了那些高層領導。我作為公司法人,也得跟著去配合詢問。”

    “那這么說那個員工是被逼死的?”夏子栗問。

    “多方面的原因導致的。”華谷臣翻看書低頭看。

    夏子栗:“那舉報的那些內容呢,都是真的嗎”

    “有真有假,總之就是真假混著說,成功在業內引起了很大輿論。不過我跟媒體打過招呼了,事情沒水落石出之前不要報道。”華谷臣。

    夏子栗了然。難怪自己一點也沒看到關于華幸集團的負面新聞呢。

    華谷臣按了按眉心:“給他家人轉了五百萬,先暫時安撫一下,等后續

    機關出結果吧。”

    “你不會包庇那些公司高層吧?”夏子栗。

    華谷臣扯了扯嘴角笑:“汀城最不缺的就是人才,沒有誰是不可替代的。也沒有誰值得我去包庇他。團隊大換血也未嘗不是好事。”

    夏子栗也不懂那些復雜的職場斗爭,光是應付宿舍的室友關系就夠她煩的,何況是那么大的企業。

    感覺華谷臣的壓力還是很大的。只不過內心很強大,耐壓力很強罷了。所以表面上才那么云淡風輕。

    如果他父親還活得好好的,那他現在應該還是無憂無慮的集團太/子爺。畢竟所有的風雨都有父親頂著,他還可以繼續當個孩子。

    那些人都羨慕他是汀城“最年輕的董事長”,可其實他并不想要這個頭銜,畢竟代價是父親死了。那些人都羨慕他年紀輕輕就掌管集團。可守江山比打江山更不易。

    汀城又有幾個太子爺能單憑自己就守得住家業呢。

    他沒有父親了,只能靠自己。

    夏子栗目光落在華谷臣身上,有點想坐在他懷里跟他一起看書,用簡單的方式安撫一下他。

    但這樣的想法只有幾秒。隨即轉身走到沙發上躺下。

    脫了拖鞋,蜷縮在沙發上,背對華谷臣的方向。

    再睡會吧。

    凌晨一點多鐘到達港島。

    夏子栗透過飛機窗,看到飛機慢慢停在市中心一處私人飛機小型機場上,機場還有其他停靠的私人飛機。

    飛機經過滑行后停穩。艙內所有燈亮起。

    空乘們下車,站在舷梯口左右,微笑著送華谷臣三人離去。

    劉川舟走在后面,推著一個超大的黑色行李箱,上面放著公文包,還掛著一個書包。

    “小川哥,我自己背吧。”夏子栗伸手要去拿自己書包。

    劉川舟拒絕了,說馬上就到了。

    華谷臣回頭看了一眼。

    機場外有一棟高樓,三人進電梯。華谷臣按上指紋,屏幕顯示39樓。

    電梯是透明玻璃材質,隨著緩緩上升。夏子栗看到了凌晨的港島夜景。

    和汀城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維多利亞港兩岸高樓林立,燈火輝煌。水面上倒映著高樓的燈光,波光粼粼,流光溢彩。

    整座城市有著一種內透感,繁華而又璀璨。

    比汀城多了復古摩登感,給整座城市的夜景增添了獨特的韻味。

    三十九樓到了,電梯一打開就是室內。又是一梯一戶的大平層。

    三人走進室內。面積太大了,夏子栗計算不出有多少平方。

    她低聲對劉川舟說:“這酒店這么大啊。”

    “不是酒店,是老板的家。”劉川舟低聲回答。

    夏子栗:“……”

    好好好。

    今天算是明白什么叫“四海為家”了。

    這要是換做其他人,每個城市都買了房子的話,那肯定每個房子里都養著情人。情人和情人之間也不用爭風吃醋,到哪兒出差就寵幸誰。

    但要是華谷臣,他到哪兒出差就寵幸哪座房子。

    大平層的落地窗呈一個半包圍的長弧狀,從地面一直延伸到天花板,通透、寬敞。將窗外燈火輝煌的高樓大廈盡收眼底,像是一幅長長的夜景畫。

    華谷臣修長的身姿走在大廳內,落地窗外的繁華夜景好像成了他的背景板,將他襯得貴氣逼人。仿佛生來就是站在巔峰。

    還在玄關磨磨蹭蹭換鞋的兩人嘀嘀咕咕說著什么。

    劉川舟:“這些房子都是林傾助理買的。她的日常工作就是幫老板買衣服、買房子、買車子、買飛機、買游艇、買古董等等。偶爾還要幫老板去拍賣場拍賣、給合作伙伴送禮物,反正就是人情往來那套。你那件助理套裝就是林助理給你買的。”

    “哦,原來是這樣。我就說他哪有時間全國各地到處買房,原來都是林助理買的。不過那個林助理買的房子都很不錯也。”夏子栗。

    劉川舟:“主要是錢到位了。”

    “沒毛病。”夏子栗贊同道。

    突然華谷臣端著水杯看向他們:“你們在門口蛐蛐什么呢,在說我壞話嗎?”

    劉川舟搖搖頭,快速換好鞋走進來。

    他將行李箱上掛著的書包遞給夏子栗:“小栗你早點休息吧,現在已經很晚了。這里有很多房間,除了老板那間主臥不能去睡,其他都可以。”

    “好的,小川哥也早點休息。”夏子栗說完打了個哈欠,漂亮的大眼睛里泛起星星點點的淚珠。

    劉川舟笑著轉身往角落的屋子走。

    夏子栗洗完澡以后換上浴袍,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往外看,感覺自己好像站在危險的高樓上,往前一步就會墜落。

    忽然脖頸被有力的臂膀勾住,她嚇得抖了一下,有一種差點掉下去的錯覺,心臟劇烈抖動。仰頭看向對方:“你干嘛,嚇我一跳。”

    華谷臣左臂很自然地勾住她脖頸,右手端著水杯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目光一直看著窗外燈火輝煌的夜景。

    “膽小鬼。”他笑著侃了她一句。

    夏子栗抬腳踩了他一下。

    下一秒,華谷臣勾著她脖頸帶著往左邊走,邊走還邊問:“剛才你倆在蛐蛐我什么呢?”

    “說你的壞話還要告訴你啊,”夏子栗不知道他把自己往哪里帶,“哎呀你要把我帶去哪兒?”

    “幫我挑一下明天要戴的表。”華谷臣將她帶進自己臥室。

    不用說,他的主臥肯定很大。所以夏子栗已經見怪不怪了。

    抽屜打開,里面整整齊齊放著許多名表。

    夏子栗看得眼花繚亂。說實話,華谷臣長這么帥,誰會注意到他戴的表啊。

    不過像這種大型會議,戴名表也算一種禮儀吧。

    她指了指一塊鑲著綠鉆石的表:“這塊吧。”

    “行。”華谷臣。

    “那我去睡覺了。”夏子栗說著又打了個哈欠。

    “我有點失眠。”華谷臣看著她。

    夏子栗如臨大敵。她怕華谷臣又讓她陪著一起拆東西,或者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趕緊說:“這樣,我倆來玩數羊游戲。”

    說著走到床邊掀開被子坐在了床頭,繼續說:“我數1,你數2,我數3,你數4。我們就這樣輪流數。”

    華谷臣也上了床坐在床頭:“開始吧。”

    “1”

    “2”

    “3”

    ……

    “67”

    “68”

    “6……”

    夏子栗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躺著睡著了。而華谷臣還爭著眼睛,沒有困意。

    次日一早,夏子栗聽到響動醒來,臥室里沒有人,響動來自臥室外。

    她不知道自己昨晚什么時候睡著的,起身下床,看到沙發上有一套嶄新的女士職業套裝。

    拿起來進更衣室換上。

    這套裝上衣是黑襯衫,下裙是灰色包臀裙,材質和面料都很好。還有一條黑/絲,以及一雙黑色的八厘米細高跟。

    她沒穿過黑/絲,猶豫要不要穿。如果不穿的話會很冷吧,但穿上也不會暖和到哪里去。因為這黑/絲超薄。

    薄是薄了點,但質感不是一般的好。穿上以后完美包裹腿部,黑色的薄紗透出肉/色,有一種朦朧而又克制的禁忌感。

    穿上細高跟,站在落地鏡子前打量自己。

    夏子栗覺得這套職業套裝應該很貴,不僅是面料高級有質感,剪裁也很藝術,簡約而大方。穿上以后讓她感覺自己真的是在寫字樓辦公的高級白領。

    她很滿意自己的身材,完全將她前凸后翹細腰大長腿的優勢展現出來。

    怎么會這么合身,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樣。

    林助理難道知道她的身材數據嗎?

    視線落在鏡子里自己的雙腿上,賞心悅目地欣賞著。她的腿又細又長,不穿黑/絲就是嫩模腿,穿上黑/絲就是明星腿。

    快要愛上自己的腿了。

    “小栗子,出來吃早餐了。”

    華谷臣的聲音從更衣室外傳來。夏子栗收回自戀,打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讓頭發柔順地披散在身后。

    “馬上。”

    她簡單洗了個臉  ,來不及化妝就走出去。

    餐桌上華谷臣和劉川舟正在吃港式早茶。兩人聽見高跟鞋走來的聲音,同時側頭看去。

    劉川舟瞬間紅了臉,趕緊低頭吃叉燒包。

    華谷臣目光直白地將夏子栗從頭打量到腳,眼里笑意浮現,說:“早啊。”

    “早。”夏子栗。

    華谷臣收回目光,拿出手機給林傾撥了個電話:【早啊林助。你買的那套女士職業套裙很合身。】

    林傾:【……合身就好。】

    華谷臣:【但是下次買的時候注意不要買黑/絲。免得我跟那些男的交談時,都看我助理去了。】

    林傾難得有些磕絆:【嗯好、好的。】

    電話結束。

    夏子栗坐在餐桌上開始吃早茶。

    心里隱隱有一絲小得意。

    早餐結束以后,劉川舟從黑色行李箱里拿出今天會議要用的筆記本電腦和資料以及U盤裝進公文包里。

    然而就在要出門時,華谷臣回頭對劉川舟說:“你把公文包給她,今天就她跟我去。”

    劉川舟愣了足足五秒,而后才把手里的公文包遞給夏子栗。只是眼睛不敢往她身上看。

    夏子栗忐忑地接過公文包。她原本以為有劉川舟跟著去她就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在旁邊看著就行。結果現在華谷臣不要劉川舟去。

    那等會到了會議室她不知道該做什么怎么辦?

    算了,只有見機行事了。

    第66章 關系不正當哪里不正當?

    在電梯里,華谷臣理了理自己的領帶,雙手抱臂,看了眼夏子栗,說:“說實話,我有點擔心別人會以為我倆關系不正當。”

    夏子栗:“哪里不正當?”

    華谷臣挑眉:“你猜呢。”

    夏子栗裝不知道:“猜不出。”

    華谷臣嘴角勾起笑了一下,沒再繼續說。

    其實兩人心里門清。

    出了電梯后,在大門外有專車等候。

    十幾分鐘后,到達目的地。

    大廈門外的階梯鋪了長長的紅毯,兩旁有迎賓小姐微笑問候來賓。場面很是隆重。

    來參會的幾乎都是國內國外的知名企業家,個個衣著得體,服飾剪裁考究。臉上帶著一貫的社交微笑。

    各家媒體站在外圍架起攝像機,閃光燈此起彼伏。

    夏子栗安靜跟在華谷臣身后,雖然她很好奇,但沒有東張西望。一是因為閃光燈很晃眼,二是覺得場合太正式不宜有不雅行為。

    會場在三樓。

    是一個能容納一千多人的大型會議廳。廳內座位布置方式類似于劇院。所有的桌椅和裝潢都十分有講究。整體風格是現代簡約風,以白色、灰色、金色為主基調,很是嚴肅大氣。

    廳內尾端是專供媒體記者和隨行人員的座位,并沒有提供桌子,并且座位間隔距離較小。

    進入會場大廳后,夏子栗才開始觀察起來。

    那些只能在電視上或者新聞上才能看到的知名企業家,竟然能夠在現實生活中看到,并且就離自己只有幾米的距離,著實有些激動。

    其中有一個她挺喜歡的知名企業家,葉理現。平時在網絡上經常看到他的發布會。真人比網上看著要瘦一點,但精神氣卻好一些。快五十歲的人,卻很顯年輕。

    真想和他合影,再簽個名啊。

    正這么想著。就看到華谷臣和葉理現握手了。兩人露出熟稔的笑。

    葉理現拍了拍華谷臣的肩膀:“小臣越來越帥了,盡挑你爹媽的優點長。”

    “帥也沒什么用,得學學葉叔叔年過半百是怎么保養得這么好的。”華谷臣。

    “哈哈哈,你小子。”葉理現被他逗笑了。

    兩人勾肩搭背地聊著,時不時有人加入他們的對話中。

    夏子栗站在離他們身后兩米的距離,仔細聽他們的談話內容,但是基本上都聽不懂。全是國際經濟局勢或者投資發展之類的。

    會場里的這些大佬們基本上都認識,就算不認識也能通過互相引薦然后三兩句交流就結識了。

    所以普通人是很難通過努力接觸到這些頂級圈層,從信息差、認知差、資源差,就就重重阻礙。

    像她這樣的也不適合被引薦給那些商業大佬。要想理所當然獲取人脈資源,就得按照做事、立名、出圈、人脈這樣的順序。

    她什么事也沒做,自然只能當個旁觀者。

    但如果……露個臉也算賺到了。

    忽然華谷臣轉身看向她:“夏助,把資料拿給我。”

    就這么一句話,華谷臣周圍所有大佬都看向了夏子栗。這種感覺堪比站在舞臺上被追光燈全覆蓋。

    “好的華董。”夏子栗緊張地翻找著公文包里的資料。這些資料到底哪些是華谷臣需要的啊?要不全都給他吧。

    于是她把公文包里所有資料都遞給華谷臣。忐忑地抬眼跟對方對視了一眼。

    華谷臣似笑非笑地接過她遞過來的資料,只拿了其中兩份,剩下的還給了她。

    夏子栗強自鎮定地接過。盡量裝得淡定。

    “小臣,你這助理看上去很年輕啊。”有人笑著說。

    又有人接話:“華董挑的都是可塑之才,別看人家看著年輕漂亮,肯定有什么過人之處。不然也不會被華董帶來。”

    “說的也是,不能以貌取人嘛。”

    大家話語里夾雜著奇怪的意思。

    華谷臣走到夏子栗身旁,拍上她的肩,眼眸彎起,笑得跟個千年的狐貍似的:“我這位夏助理可是個天才,我得把她帶在身邊好好栽培,以后能堪大用。”

    天你媽個才。

    這么大頂高帽子誰敢戴啊。

    夏子栗心情像過山車一樣。已經有點欲哭無淚了。嘴上卻機械地謙虛回應:“華董過獎了,能被華董栽培是我的榮幸。”

    “行了,會議要開始了,你去后面坐著吧。”華谷臣不著痕跡地捏了捏她的肩。

    夏子栗點頭應好,而后在諸位大佬的目光中悠悠離去。

    會議廳里開著暖氣,夏子栗坐在大廳尾端也不覺得冷了。拿出手機給劉川舟發消息:【小川哥,我需要做什么啊?】

    劉川舟很快回復:【用筆記本電腦記錄會議重要內容。】

    【這個……不可以錄音么?】夏子栗擔心自己手速跟不上會議速度。

    劉川舟:【像這種會議廳都有射頻干擾器,錄音設備難以捕捉清晰聲音。】

    夏子栗覺得壓力山大:【好吧。】

    劉川舟:【不用緊張,也不要有壓力。老板知道你第一次參加大型會議各方面都生疏,但是依然讓你陪同,肯定是沒有重要的任務安排給你。】

    【……哦,是這樣啊,你這么說我就沒壓力了。】夏子栗松了一口氣。

    此時會場安靜下來,主辦方代表發表開幕致辭。

    夏子栗隔著遠遠的距離看到了華谷臣的后腦勺。他坐在第二排。而第一排是港島的高/官。

    他左邊是一位穿著白色西裝的女人,右邊是一位穿著灰色西裝的男人。時不時跟左邊的女人聊幾句,又跟右邊的男人聊幾句。

    這嘴比臺上的主辦方代表都忙。

    夏子栗在電腦上簡單記錄了一下開幕式的內容,主要就是會議的目的以及預期要達到什么成果。

    接下來就是邀請行業專家演講。夏子栗聽著覺得挺累的,偶爾記錄一下。

    在一個不經意的抬眸,看到華谷臣回頭,隔著遠遠的距離跟她視線對接上了。

    夏子栗愣了一下。幾秒后華谷臣回過頭去了。

    她低頭看手機,也沒有收到

    華谷臣發的消息。所以回頭看她一眼是什么意思。

    之后主辦方開始展示項目詳情,主要還是新興科技領域方面。然后就是洽談會,再之后就是重大項目現場簽約儀式。

    她聽見主辦方邀請華幸集團上臺簽約。

    趕緊給劉川舟發消息:【小川哥,他上去簽約了,我需要做什么?】

    【你不需要做什么。這個投資項目早就談好了,但要做為重大項目在會上進行簽約儀式。說白了就是走個流程。】劉川舟。

    夏子栗:【原來是這樣。了解了。】

    臺上華谷臣和項目代表正在合影。所有攝像機對準劈里啪啦地拍照。

    夏子栗也拿出手機拍照,不過距離太遠,畫面拉近以后就有點模糊了,但即使很糊也依然掩蓋不了他的帥。

    幾個重大項目簽約結束后,下一個就是媒體采訪環節了。

    夏子栗看了眼時間,竟然已經十二點了。難怪感覺肚子餓了。

    怎么還不結束啊。

    她已經把筆記本電腦合上放進公文包里了。打開手機聊天界面,把剛才拍的照片發給了華谷臣。

    很快華谷臣回復:【這么糊,豈不是沒拍出我十分之一的風采。】

    【白眼jpg.】

    一抬頭,她遠遠看到華谷臣在和座位左右兩邊的人自拍。

    我去,這人怎么這么社牛啊。

    接著她就收到了幾張華谷臣和別人自拍的照片。

    華谷臣:【高清大圖,限時福利。】

    夏子栗真是服了,想了想后回復:【不介意我掛到二手市場去賣吧?定價兩塊錢一張你覺得可以么?】

    下一秒華谷臣撤回了照片。

    她還沒來得及保存呢!

    真是討厭死了。

    閉幕式結束以后,主辦方邀請大家移步到樓上宴會廳進餐。

    夏子栗提著公文包穿過人群去找華谷臣。好在華谷臣一直在原位等她,只不過周圍有不少大佬圍繞著。

    華谷臣把簽約的合同遞給夏子栗。而后跟大家一起說說笑笑地離開會場。

    宴會廳有一百多張圓桌,從餐具擺放和裝飾都以高規格要求布置。眾人根據姓名牌對號就坐。

    后方長桌上的自助餐是為隨行人員和媒體記者準備的。

    夏子栗早就餓了,但是其他隨行人員和記者們都沒有開始,也就只好忍著。

    終于主辦方代表在說了幾段話后宣布進餐,她才拿起盤子。

    長桌上的自助餐琳瑯滿目,有港島本地的粵菜,還有內地傳統的菜色。另外還有西式、日式、東南亞等美食。

    她夾了蝦餃、龍蝦、生蠔、叉燒、披薩、天婦羅和綠咖喱雞。最后拿了一個芒果班戟。

    味道相當不錯。

    正美美吃著,一位港島某媒體的攝影師把她吃東西的樣子拍了下來。她疑惑抬頭看去。

    那位男攝影師笑著說:“你真係好靚,冇忍住幫你影咗一張相,唔介意啦,啩?”

    夏子栗皺著眉頭:“聽不懂啦。”

    男攝影師只好用蹩腳的普通話又說了一遍,夏子栗才勉強聽懂。原來是說她長得好漂亮,沒忍住拍了一張。

    她無所謂地說:“不介意。”

    男攝影師很開心,伸出手要跟她握手。她只好放下盤子跟他握手。

    男攝影師說:“你系隨行嘅助理嘛?”

    夏子栗勉強聽懂,回答:“是的。”

    “你喺邊間公司工作呀?”男攝影師笑著問。

    夏子栗覺得他應該是在問她在哪個公司工作。回答:“華幸集團。”

    “哇!你好勁。你們公司嘅董事長好犀利,仲有佢真係好靚仔。”男攝影師。

    說的什么玩意,是在夸華谷臣很帥嗎?

    夏子栗笑笑。

    男攝影師:“可以加你嘅Whatsapp嘛?”

    “???”夏子栗覺得好費勁。

    男攝影師拿出手機給她看Whatsapp。她明白過來是要加她聯系方式。

    搞什么啊,加她聯系方式干嘛啊。拒絕也不太好,只好報了自己電話號碼。

    男攝影師很高興,又夸了一句什么。夏子栗懶得去猜。端起盤子走到另一邊。

    半個小時后,宴會廳的人們都吃得差不多了。

    夏子栗拿紙巾擦著嘴,看到華谷臣和一個跟他年齡相仿的男人勾肩搭背,關系很好的樣子,兩人邊說邊笑,很是隨性自在。

    那個男人個頭比華谷臣低一點,雖然遠沒有華谷臣帥,但跟別人比也算大帥哥了。

    她好像在哪里見到過。

    哦,想起來了,在新聞上看到過。是港島黃氏家族的第三代繼承人黃兆鴻。

    這個黃氏家族可不得了,關系相當復雜。可以說黃兆鴻能從八房兄弟姐妹中殺出重圍成為繼承人,絕對是個狠人。

    跟華谷臣是什么關系?

    忽然她看到葉理現快要離開了。趕緊給華谷臣發了一條消息:【我想跟葉理現合影,你幫幫我唄。】

    然而華谷臣沒察覺到手機來消息了,還在跟黃兆鴻聊著天。

    她只好走過去,調整面部表情,裝作一臉嚴肅要說正事的樣子,讓華谷臣低頭,湊近耳邊說:“我想跟葉理現合影。”

    華谷臣直起身子掃視了一圈宴會廳:“你不早說,這會兒我沒看到他人呀。”

    黃兆鴻的視線落到夏子栗臉上,笑意不減。眼里帶了幾分探究的意味。

    夏子栗無暇注意黃兆鴻的視線,指著大門的方向對華谷臣說:“他在那里,快要走了。”說著有些著急地拉著華谷臣手腕往大門方向走去。

    黃兆鴻在他們身后說:“阿臣,我哋喺車庫等緊你們。先走了。”

    “行。”華谷臣。

    夏子栗如愿跟葉理現合影了,還跟對方握了手,心里別提多開心了。本來還可以說兩句話的,但是葉理現馬上要去機場飛新加坡。

    她欣賞著合影,旁邊華谷臣說:“這下滿足了吧。”

    “嗯。”

    華谷臣勾住她脖頸帶著往電梯處走:“小栗子,跟我去一個地方。”

    “去哪?”

    “剛才你看到的那位,隆林集團新任董事長家里。”華谷臣。

    夏子栗將手機放入包里:“哦,那走唄。”

    兩人乘電梯下車庫,夏子栗問:“你跟那位黃先生是什么關系啊?”

    “喲,你還知道他姓黃啊。”華谷臣笑著打趣她。

    “我也沒這么孤陋寡聞好么。當初他們家族幾個兄弟姐妹競爭繼承人的事網絡上有不少媒體在爆料,作為群眾吃個瓜也很正常嘛。”夏子栗。

    華谷臣笑著說:“我跟那位黃先生是初中同學。”

    “啊?他到你們汀城來念書還是你去港島啊?”

    “我去港島。那個時候我老爹跟堂御國際集團斗得很厲害,那個集團老總黑白兩道都混,行事歹毒沒有下限。派人跟蹤我,要不是我身邊有保鏢,早就被暗殺了。”華谷臣。

    夏子栗著實驚訝:“所以你爹就把你送到港島上初中?其實也算是避難。”

    “嗯哼。”

    “怪嚇人的。”夏子栗還是心有余悸。這商場真不是一般人混的,稍不注意人就嘎了。

    華谷臣活到這么大真不容易。據她所知的就有兩次差點被弄死的經歷,這么多年肯定還有不少這樣的事。

    所以外界都傳華谷臣六親不認、心狠手辣,又何嘗不是被逼的呢。但凡心慈手軟,早就被整死了。

    第67章 我說我是你老公好心勸他別當男小三!……

    一輛黑色賓利歐陸GT停在車庫,司機見華谷臣和夏子栗從電梯出來,立馬打開后座車門,躬身請兩位上車。

    華谷臣坐中間,黃兆鴻和夏子栗坐兩邊。

    兩個男人身型都高大,占的面積也大。夏子栗盡量往邊上坐不讓華谷臣擠到自己。

    然而華谷臣雙腿大敞著,他腿本就長,這么敞著大腿必然會挨到她的腿。所以她只能把雙腿并得緊緊的。但卻感覺華谷臣好像故意在擠她。

    黃兆鴻的普通話還比較流暢,也能讓人聽得懂。他說話時的樣子溫文爾雅,問華谷臣:“這位是誰不介紹一下么?”

    “很明顯是我助理。”華谷臣側頭看了一眼夏子栗,眼里含著笑。

    “你騙不到我,很明顯她不是你助理。”黃兆鴻。

    華谷臣也沒打算騙他,道:“行吧,這是我好哥們兒。來,小栗子,自我介紹一下。”

    夏子栗雙手撐在膝蓋上,上身往前傾,這樣才能越過華谷臣看到黃兆鴻。露出甜美可人的笑:“你好黃先生,我叫夏子栗,來自微笑島。目前就讀于汀城大學,人工智能專業大一學生。和華谷臣是……好哥們兒。”

    直呼其名。

    黃兆鴻有點驚訝,笑了起來。但又疑惑地重復道:“好哥們兒?”

    “我們在微笑島時拜過把子。”夏子栗說。

    黃兆鴻覺得很有意思,看向華谷臣:“我不懂你為什么要跟一個比你小這么多的姑娘拜把子,她是救過你的命,還是你又抽什么風  。”

    “你還真說對了,她就是救過我的命。你知道之前游輪爆炸那事吧。”華谷臣。

    黃兆鴻扶額笑了。點點頭,算是明白了。

    他越過華谷臣向夏子栗伸出手:“很高興認識你夏小姐。我叫黃兆鴻。今后也期待跟您合作。”

    “叫我小夏就好了,”夏子栗跟他握手,“我也很高興認識您黃先生。您看上去非常紳士。”

    華谷臣推開他們只握了一秒的手:“你倆下車再握手唄,把我擋到了。”

    黃兆鴻繼續對夏子栗說:“我剛才聽李總說阿臣說你是個天才,我真的很欣賞這……”

    “不是天才,他就是瞎說的,你知道他很喜歡忽悠人吧。他就是忽悠他們的。”夏子栗覺得很羞恥,趕緊打斷了對方的話。

    “哦,是這樣,”黃兆鴻了然,又說,“不過我覺得學工科的女生都很厲害,尤其是學人工智能專業。這個專業學的比較雜,計算機專業和電子信息專業要學的內容,人工智能專業都要學。學業應該很繁重吧?”

    “是這樣。雖然累,但我很感興趣。”夏子栗。

    黃兆鴻又要說什么,被華谷臣打斷了:“我昨晚沒睡好,這會兒有點困了,我睡個覺。你們要是想繼續的話,那換個位?”

    “不用,你休息吧。”黃兆鴻也就作罷了繼續聊的想法。

    夏子栗感覺雙腿完全被華谷臣擠得貼到了車門上。這狗逼但凡把腿收攏一點,她也不至于被擠。

    于是伸手去推華谷臣的大腿,摸到了硬邦邦的大腿肌肉。但卻推不動。

    忽然身體也有了被擠的感覺。華谷臣的肩膀緊緊貼著她,快要把她擠得貼在車窗上了。

    這狗逼絕對是故意的。

    要不是旁邊坐著黃兆鴻,她早就咬華谷臣了。

    只得搞點小動作——把手伸到華谷臣后腰,輕輕撓他癢癢。

    果然華谷臣動了一下。但下一秒,一只大手握住了她作亂的手。

    夏子栗猛地抬頭看華谷臣,卻見對方閉著眼在裝睡。

    華谷臣的手好大,力氣也大,把她的手包得緊緊的。試圖掙脫卻掙不開。

    他的手也很暖和。就這么一會兒的工夫,夏子栗原本冰涼涼的手就暖和了。

    索性也就不掙扎了,反正也掙脫不開。

    但是……這樣跟牽手有什么區別。

    華谷臣不覺得曖昧嗎?

    汽車行駛了半個多小時。

    夏子栗快睡著時,已經到目的地了。

    被握了一路的左手終于解脫,但夏子栗卻有點舍不得。不過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把左手背到了身后。

    這是一座建在半山的巨型別墅。與自然環境和地勢巧妙地結合在一起,形成獨一無二的特色風格。

    這應該就是網上網友爆料的“觀云山別墅”了。

    別墅周圍是郁郁蔥蔥的綠植和樹林,風景秀美,安靜清幽,空氣怡人。深吸一口氣,令人神清氣爽。

    和港島市中心密集的城建相比,顯得寬闊又寧靜。仿佛清新怡人的空氣也變成了奢侈品。

    別墅大門站著兩位保安,身高幾乎在一米九以上,年齡二十七八,身材魁梧壯碩,肌肉把保安服撐得滿滿的。神情嚴肅中帶著一絲兇狠。腰間還配有攻擊性很強的器械。

    夏子栗默默跟在華谷臣身后進入大門,盡量不去看保安的神情。

    管家陳叔大概四十來歲的年紀,個頭不高,但精神矍鑠。看到黃兆鴻身旁的是華谷臣,眼前一亮,高興地走過去跟他來了個擁抱。

    口里“阿臣阿臣”地喊著,說有幾年沒見了,很是想念。之前新聞上看到他死了,還跟著黃兆鴻去汀城吊唁。好在沒死,就說他華谷臣天生命硬是真沒說錯。

    一陣寒暄后,陳叔安排傭人去收拾兩間客房出來。

    黃兆鴻邀請兩人去打高爾夫。他坐在電動高爾夫球車的駕駛位上,載著兩人去別墅附近的山地球場。

    這個山地球場保留了自然的地貌地形,周圍的植被、巖石和溪流都是自然形成的,為打球增添了難度和觀賞性。

    到達球場后,球童過來迎接他們。

    這是黃家的私人球場,不對外開放。平時都是黃兆鴻帶著朋友或者合作伙伴等人來。球童早已輕車熟路,觀察了華谷臣和夏子栗的身高和身形后,給他們拿了兩套高爾夫球服。

    夏子栗接過球服時有點納悶——不會自己也要打吧?

    她又不會。

    算了,就去當個花瓶吧,在旁邊看他倆打球。

    換好服裝和鞋襪后從更衣室里出來,站在鏡子前檢查儀容儀表。

    這套衣服還挺合身也挺好看。上身是高爾夫馬甲疊穿純白長袖Polo,下身是經典百褶短白裙。一雙高筒白襪,一雙抓地白色球鞋。

    看上去非常青春有活力。

    但是頭發還披散著,她想扎個高馬尾。這樣花瓶就稱職了。

    此時華谷臣朝她走來,手上拿著一根黑色發圈,吊兒郎當地挑眉:“發圈來了。”

    臥槽,這狗逼怎么總是能猜到她想什么。

    夏子栗扎好高馬尾,走出去看到華谷臣和黃兆鴻正拿著高爾夫球桿在聊天。

    看兩個帥哥打球應該算是視覺享受吧。

    華谷臣穿著灰色的休閑褲,黑色的短袖Polo衫,白色的抓地球鞋。將他寬肩窄腰大長腿的身材展露得明明白白,從背影上看還以為是個男模。

    雖然黃兆鴻站在他旁邊很吃虧,但氣質上還是要比華谷臣更老成一些。

    聊天的兩人聽到腳步聲,同時往后看。

    黃兆鴻眼前一亮,毫不吝嗇地夸獎道:“夏小姐真的非常漂亮。有一種……充滿蓬勃生命力的美。不像長在土里的花,而像大海翻涌起的浪花。美得很有力量。”

    華谷臣將球桿擱到自己肩上扛著,另一只手插著腰。目光落在她身上。雖然沒有說什么,但桃花眼里的笑意很是耐人尋味。

    夏子栗聽了黃兆鴻這比喻感覺心情非常好,笑得露出了八顆牙齒:“黃先生說話也很美妙,像音樂一樣動聽。”

    黃兆鴻忍俊不禁。

    他們坐上電動高爾夫球車。球童坐在駕駛位開車,黃兆鴻坐在副駕駛。夏子栗和華谷臣坐在后座。

    華谷臣偏頭低聲在夏子栗耳邊說:“小樣兒,瞧把你得意的。”

    夏子栗翹著嘴,低聲嘀咕:“就得意。”

    手機在此時震動了一下,夏子栗拿出一看,是一個來自港島的陌生號碼給她發的短信:【你好,我是今天要你聯系方式那個攝影師。你能不能下載一個Whatsapp,我加你。】

    夏子栗回復:【請問有什么事嗎?短信里可以直接說。】

    男攝影師:【我想把照片發給你。】

    夏子栗:【短信也可以發。】

    男攝影師:【其實主要還是想跟你繼續接觸下去。】

    夏子栗懶得跟他多說:【抱歉,我魚塘滿了。】

    這下男攝影師知難而退了吧。

    目的地到了。

    大家依次下車,走到發球區。

    球童見夏子栗手上沒有球桿,便拿了一個遞給她。

    夏子栗拒絕道:“我不會,我看他們玩。”

    “你就瞎打唄,能打出去就行了。”華谷臣拿過球童的球桿遞給她。

    夏子栗只好接過。瞎打就瞎打吧。

    黃兆鴻打出第一個球,一個非常漂亮的左直球。

    接下來是華谷臣,他揮桿時雙臂肌肉線條十分好看。打出一個標準的直球。

    “還是不減當年啊。你玩什么都厲害。你這種人無論做什么都會成功。”黃兆鴻。

    “知道你從小就崇拜我。但這話你都說無數次了,下次換點新鮮的吧大黃。”華谷臣散漫地勾了勾嘴角。

    球童打完后,最后是夏子栗。

    她觀察了剛才三人的打球姿勢和動作,只能依樣畫葫蘆地試一下。沒想到華谷臣走到她身側,拍了拍她的大腿:“腳分開點,與肩同寬。膝蓋稍微再彎點。”

    夏子栗咬了咬唇照著他說的做。

    “還有上身,”華谷臣一只手按著她后腰,“腰部往前傾,脊背直立。”

    夏子栗抬頭看他。眼神好像再說——你剛不是叫我瞎打么,這會兒給我指導那么詳細干嘛。

    華谷臣把她的臉掰回去:“不要看我,看球。”

    黃兆鴻拳頭抵在鼻前無聲地笑了一下。

    “還有你的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呈一個V形握住桿子。”華谷臣手把手給她的手調整位置。

    夏子栗覺得有些臊,臉上熱熱的。

    “來,上桿,”華谷臣握住她手背帶動她舉起球桿,“腦袋別動。”

    “好,現在下桿,”華谷臣又帶著她把球桿往下朝球的位置,“右膝向前移動。”

    “擊球后繼續揮桿,保持平衡,”華谷臣往后退了幾步,“就這樣,你試試。”

    黃兆鴻:“你這不是為難人家夏小姐么,怎么可能講一遍就能打出球。一般都要在練習場練很久才行。我幫她打吧。”

    “你先讓她試一下。”華谷臣后退幾步。

    夏子栗握了握桿,調整了一下角度。管它的,打不出去又不丟人,反正她是第一次打也情有可原。

    深吸一口氣,平穩心態后,起桿鼓足力氣猛地揮桿。

    “嘭”地一聲。

    “哇唔!”球童發出一聲驚喜的叫聲。

    居然打出去了。

    夏子栗都沒想到自己第一次打高爾夫球還能打出去。

    不僅是打出去了,還打了一個左曲球。

    黃兆鴻真的很驚訝:“你真的是第一次打球嗎?那你真的是個天才。”

    夏子栗完全在狀況外。因為這個球不在她意料之中,她已經忘了打的那瞬間是什么感覺了。“可能就是碰巧吧。我真不是天才,我單純就是運氣好。”

    “運氣好也是天才的一部分。”黃兆鴻已經確信華谷臣說的是真的。

    球童激動地記分。

    夏子栗還是有些緩不過勁兒來,真不覺得是自己技術好,純粹就是瞎打。有些茫然地看向華谷臣。

    華谷臣只是低笑了一下,單手抄著兜,另一只手將球桿扛在肩上:“走,下一桿再試試。”

    之后他們又坐上電動球車去下一個發球區。

    夏子栗的手機又震動了起來,她拿出一看,是那個男攝影師把之前偷拍她吃東西的照片發了過來。

    都說了不要了干嘛還要發。

    都說了魚塘裝不下了干嘛還要硬擠,賤不賤吶。

    夏子栗正要把他拉黑,卻見這人打電話過來了。

    無語。

    準備掛電話,結果手機被華谷臣拿過去了。

    華谷臣看了眼陌生號碼,問夏子栗:“這人誰啊?老給你發消息說些有的沒的。”

    “就今天參加會議的某港媒攝影師。”夏子栗。

    華谷臣接了電話。

    那邊傳來聲音:【喂,午安,依家喺度做緊咩呀?點解好似唔太理我嘅樣子呀?】

    夏子栗聽不到那邊在說什么,就算聽到聲音也聽不懂粵語。

    華谷臣說:【你喺度想做咩呀?】

    那邊愣了一下,問:【你……系邊個呀?】

    【我系佢老公。】華谷臣面不改色。

    夏子栗好像聽到了一句“老公”,會不會是聽錯了。

    那邊:【額……】

    華谷臣:【細路仔都上幼椎園咯。你想做咩吖?想做男小三咩?】

    那邊馬上掛了電話。

    華谷臣輕笑了一聲,把手機還給夏子栗。

    黃兆鴻聽到剛才華谷臣說的話,扭過頭來有些訝異地看著他。

    夏子栗有些疑惑:“你們剛才說什么了啊?”

    華谷臣漫不經心地笑了一下,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我說我是你老公。孩子都上幼兒園了,好心勸他別當男小三。”

    “!”夏子栗震驚到了。

    華谷臣笑出了聲,拍拍她手臂:“誒,他當真了,你可別當真啊。”

    瞬間驚訝感消失,隨之而來的是不爽。

    夏子栗感覺又被華谷臣戲耍了。當著黃兆鴻的面不敢朝他說“滾吧你”,只是極為不悅地翻了個大白眼,咬牙切齒道:“別太自作多情。”

    第68章 拍賣精/子價格被炒到一百萬一顆

    之后夏子栗就不大想理華谷臣,也不看他,也不跟他說話,就只跟黃兆鴻和球童說話。

    每當感受到華谷臣看她時,她都背對華谷臣,故意不接他的視線。

    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都問黃兆鴻,也不聽華谷臣跟她講的什么。并且在黃兆鴻跟她講解以后,她都笑著夸贊道:“黃先生你好厲害啊。”

    在場的人都感受到夏子栗在故意無視華谷臣,好像在為剛才的逗弄而生氣。

    當然華谷臣本人也感受到了。他對此只是意味深長地笑,沒說什么。

    接下來的四個多小時,夏子栗都很認真地在打球,雖然經常會打空球,但還是順利打完了18洞。

    這對于一個新手小白來說,實屬不易。

    當然她這樣天賦型的新手還是很少見,比大多數新手厲害多了。

    最后一個洞的時候華谷臣一桿進洞,引得球童和黃兆鴻佩服地鼓掌。

    只有夏子栗一副“那又怎么樣”的神情。雖然她內心也覺得很牛逼,但面上就是裝作也不過如此的樣子。

    結束后球童算總分,華谷臣桿數最低,分數最低,當之無愧的贏家。排在后面的依次是黃兆鴻、球童,以及夏子栗。

    黃兆鴻心服口服地對華谷臣說:“你太讓我佩服了。這是第幾次一桿進洞了?我記得的就有兩次。”

    華谷臣把手里的球桿遞給球童,不甚在意地說:“不記得了。打爽了就行。”

    夏子栗故意發出很輕微的一聲“切。”

    四人坐上電動高爾夫球車回到球場俱樂部。

    華谷臣給所有球童以及清潔工、更衣室人員、草坪維護人員等數十人發了十萬的紅包,激動得那些工作人員臉都笑爛了,嘴上的恭喜也沒停過。

    “恭喜先生賀喜先生,一桿進洞順三年!”

    “吉時吉月吉如風,好事喜事都成雙。祝您事業愛情雙豐收!”

    “榮華富貴年年有,一桿進洞不常有。祝賀先生順風順水順財神!”

    “一桿進洞、兩全其美、三陽開泰、四季發財、五谷豐登、六六大順、七星高照、八方進寶、九久安康、十全十美!”

    ……

    陪打的球童把華谷臣那顆一桿進洞的球放在了透明物品盒中,擺放在置物架上,留作紀念。并給華谷臣頒發了一桿進洞的證書。

    回到黃家別墅時,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

    晚餐已經準備好了,黃兆鴻帶著兩人去餐廳。

    這個餐廳沒有夏子栗想象中那么奢華,不過非常簡約而大氣。是一種沉穩、內斂、低沉、幽靜的風格。

    餐廳窗外就是郁郁蔥蔥的山林。此時夕陽西下,橘紅的光染紅了半邊天,透過玻璃投射在餐廳地毯上。晚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零散的葉片在空中飄飛。

    黃兆鴻坐在長桌主位,華谷臣坐在左側,夏子栗坐在右側。

    “夏小姐,您吃得慣粵菜嗎?”黃兆鴻禮貌詢問。

    夏子栗:“沒問題。”

    黃兆鴻笑道:“那就好。”說完沖陳叔做了個手勢。

    陳叔點頭,拿出對講機叫廚師上菜。

    餐廳大門被兩位女傭一左一右推開,廚師推著餐車走進來。

    夏子栗在電視上見過這位廚師,叫劉阿明。他的名氣相當大,是頂級的粵菜廚師。他擁有非凡的嗅覺和味覺。出版過十幾本暢銷的烹飪書籍,曾多次被內陸媒體邀請訪談。身價高達一億。

    沒想到能在黃兆鴻的家里見到這位廚師。

    想必請人來一次得花費不少錢吧。

    這頓飯恐怕比她這十幾年來吃的所有飯加起來都貴。

    拉出來的人中黃恐怕都得過十萬。

    “黃先

    生、華先生,“劉大廚再看向夏子栗,他不知道對方是誰,只知道姓夏。但能和那兩位大人物坐一桌,想必也是位貴人,道,“夏女士,三位下午好。我是今天的主廚劉阿明,很榮幸為三位服務。今天的第一道菜是鮮松茸菜膽燉遼參。”

    三位女傭將杯盞端出輕手輕腳放分別放在三人面前。

    劉大廚:“此松茸來自西藏波密,昨天在拍賣會上以三十萬的價格成交。用嫩菜葉將它包裹保存至陰涼處一天,不會影響其口感。”

    夏子栗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湯。該怎么形容這種絕妙的味道。

    無法形容。

    兩個字“好喝”完事了。

    之后每一道菜劉大廚都介紹了一遍。總之就是先介紹食材來源、食材價格,以及是如何烹飪的。

    頂級食材+頂級廚師=頂級粵菜。

    夏子栗吃的時候察覺到華谷臣在看自己,抬眼果然對上了對方的視線。

    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夏子栗很快收回了視線,低頭自顧自地吃。

    她還在因為華谷臣戲耍她的事而不爽。知道自己故意無視他的行為有點小氣,但是華谷臣總是這樣逗弄她,會讓她心里像被刺扎了一樣。

    真的好想咬華谷臣一口。想把他咬痛,才能解自己心頭憤懣。

    這個世界上沒有比華谷臣更可惡的人了。

    終于劉大廚在介紹完所有的菜以后離開了。女傭們也關上餐廳大門離開。偌大的餐廳就只他們三人。

    夏子栗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拿出一看,是劉川舟給他發消息了:【小栗,你們什么時候回來?】

    【剛才華谷臣說今晚不回來了。在黃兆鴻家里做客。】夏子栗都能想象到劉川舟一臉郁悶的樣子。肯定在家里盼星星盼月亮盼他們回來,結果等來的卻是不回來了。

    劉川舟:【這樣啊,那好吧。】

    夏子栗:【小川哥剛才是在等我們回來吃飯嗎?不用等了,你快吃吧。我們已經在吃了。】

    劉川舟:【好的。謝謝關心。】

    此時黃兆鴻的目光在華谷臣和夏子栗兩人之間游離了一下,總覺得這兩人之間有種意味不明的感覺。

    總之夏子栗在華谷臣這里是很不一樣的存在。

    “阿臣,下個月威廉姆斯中學校友會你收到邀請了吧?”黃兆鴻問。

    華谷臣慢慢咀嚼后吞咽下去,說:“我只是在那里念了個初中而已,沒打算去。”

    “那就太可惜了。上個月校長還問我你來不來。他對你印象很深,還跟我聊起你當年的傳說呢。”黃兆鴻笑著說。

    華谷臣也跟著笑了:“什么傳說不傳說的,都是年少輕狂。那時想著自己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被暗殺了,就把每一天當做最后一天來活,當然活得很放肆了。”

    夏子栗豎起耳朵聽兩人聊天。特別好奇當年的事。

    黃兆鴻垂眸微微抿唇,想起了當年的事,還是有些感慨:“當初要不是遇到了你,我現在可能也不會成為隆林集團的繼承人。早就被大哥大姐們整死了。”

    “行了你小子,還提當年那些破事干嘛。還想重新當我小弟不成。我已經不做大哥好多年,現在是個正兒八經的人了。”華谷臣調侃他道。

    “是吧小栗子?”華谷臣忽然cue夏子栗。

    夏子栗有些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抬頭看他,但又立馬低頭吃菜。

    才不要理他。

    “哈哈哈,”華谷臣笑出了聲,繼續問道,“你說我是不是正經人啊小栗子?”

    夏子栗陰陽怪氣道:“正不正經不知道,是不是人自己心里沒點數么。”

    黃兆鴻忍俊不禁,拳頭抵著嘴唇漏出了笑聲。

    “這下有數了。”華谷臣嘴角微勾,深邃的眸子含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夏子栗也不知道他能有什么逼數。有些不自在地坐直了身體,繼續吃面前的美食。

    黃兆鴻的視線又在他倆身上來回梭巡一番。而后默默端起湯喝了一口。

    忽然夏子栗一臉期待地問黃兆鴻:“黃先生,他有沒有當眾被人打的事啊?”

    “噗咳咳咳,”黃兆鴻有些措不及防,喝湯時嗆到了,放下湯盞后拿餐巾擦了擦嘴角的湯漬,端坐身體,有些僵硬地笑了一下,“呃……怎么說呢。”

    他看向華谷臣,不知道該不該說。

    華谷臣桃花眼笑得彎成了月牙狀,很大度地說:“說唄。”

    “還真有?”夏子栗兩眼放光地看著黃兆鴻。

    黃兆鴻優雅地疊好餐巾,說:“其實阿臣在學校是很厲害的存在,不僅是在學業上,還在人際關系上。大家都以為他是無敵的,直到有一天,他父親突然來學校了。”

    本來夏子栗很期待的,結果聽到是華谷臣的爹,瞬間就失望了。這狗東西被他爹打得還少了么,這算什么。

    黃兆鴻繼續說:“當時阿臣正在教室上課……”

    華谷臣當時看到華斯來了,兩眼放光,笑得很開心:“嘿呦,這不是咱爹么。我可真是想死您了。您老人家終于舍得來瞧瞧自己的好大兒了!”

    結果剛說完就被華斯一腳踹進后面的垃圾桶。

    全班同學一片驚呼,震驚極了。

    本以為這一腳會把華谷臣踹骨折,結果華谷臣從垃圾桶里拍拍屁股站起來,嬉皮笑臉地說:“咱爹這身子骨就是好啊,這一腳力道還挺足。身體倍兒棒我就放心了。”

    “滾你丫的兔崽子,”華斯揪著華谷臣的耳朵,“天天在學校里作威作福是吧,老師給我打好幾個電話告狀了。真以為天高皇帝遠老子就揍不到你是吧?老子就算再沒時間也要擠出時間飄洋過海來揍你。你丫的小兔崽子給老子安分點,要不然給你腿打折咯。”

    “知道啦知道啦,兒子會聽話的昂,您消消氣消消氣,氣壞了身子沒人替。得嘞,快松手吧爹,耳朵快被您擰下來了。”華谷臣疼得皺眉。

    華斯松了手,瞪著華谷臣。見他好像又長高了幾厘米,但性子還是這么混不吝。嘆了口氣:“我回汀城了,你自己一個人在這里要夾著尾巴做人。”

    “嗯嗯,快回吧爹,兒子會夾著尾巴做人的。”華谷臣揉著被揪紅的耳朵。

    他看著華斯離去的背影,眼圈微微泛紅,但很快又收回了情緒。

    黃兆鴻說:“阿臣的父親是地道的京城人,性格比較直爽。他在教育孩子方面不是很有耐心,當然,哪個父親遇到阿臣這樣的孩子可能都耐心不了。他父親當年正和堂御國際集團的老總斗得你死我活,基本上沒空管孩子。就連來港島打孩子都得擠時間。所以也沒時間等阿臣下課再打,估計是覺得阿臣反正臉皮厚,在哪兒被打也一樣。”

    “哈哈哈哈!”夏子栗覺得特別好笑。

    “聽到我小時候的糗事你這么開心?”華谷臣一臉痛心的模樣。

    夏子栗才不跟他搭腔。只和黃兆鴻說話,又問:“那他被當眾打了以后,是不是就沒女同學喜歡他了啊?”

    黃兆鴻抿著唇搖頭:“這是完全不可能的。沒有女生能拒絕阿臣的魅力。在我印象里,好像沒有女生討厭他。就連我家大房的大姐那樣一個嚴肅的人都會溫和地跟他說話。”

    “噢。”夏子栗。

    “以前上流圈那些豪門千金之所以沒有追求他,是因為他從小就被定了

    娃娃親。你應該知道吧,就是公鴻集團的千金關橙心。“黃兆鴻。

    夏子栗一愣。

    娃娃親?

    關橙心?

    她不知道啊,從來沒聽華谷臣說過。

    黃兆鴻:“不過后來阿臣遇到游艇爆炸事故,媒體報道他死了。關家才主動取消了婚約。不然現在阿臣已經和關橙心聯姻了。”

    夏子栗有些怔然。心臟忽然跳得厲害,像是一種巨大的后怕感。

    “那現在婚約恢復了嗎?”夏子栗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很平穩。

    黃兆鴻笑了:“關小姐已經和別人聯姻了,孩子也快上幼兒園了。”

    “哦,”夏子栗松了一口氣,但嘴上卻口是心非,“那還真是可惜。”

    “但是關小姐和阿臣取消婚約后,追阿臣的豪門千金可就太多了。”黃兆鴻。

    這個夏子栗倒是早有耳聞。

    不過她并不怎么擔心,因為華谷臣沒有結婚的想法。

    所以無論是誰追他,都不會有結果。

    黃兆鴻看著夏子栗:“當然,你也知道,阿臣他對婚姻不感興趣。所以至今為止他沒和誰在一起。但是那些名媛貴婦依然不死心,所以……”

    他不知道該不該說。

    華谷臣這個當事人倒有些好奇了,支著下巴挑眉道:“所以什么啊?有什么不能說的,敞亮點說唄。”

    “那我就說了,”黃兆鴻說,“在港島這邊,有貴婦向拍賣會提出要買你的精/子。目前價格已經炒到了一顆一百萬。”

    夏子栗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她活了十九年,從來沒聽過這么炸裂的內容——拍賣精/子?!

    華谷臣著實有些不淡定了:“什么玩意兒,這群人發什么癲。你怎么現在才跟我說?”

    “怕你聽了心里不舒服也就沒說。反正也不可能拿出來拍賣。只是圈里有這個想法而已。”黃兆鴻訕訕笑道。

    我去。

    夏子栗被驚得五雷轟頂。

    得不到華谷臣這個人就盯上他精/子了是吧。

    港島這群有錢人真可怕。真讓她大開眼界。

    還好華谷臣有權有勢有錢,要不然早就被豪門貴婦們榨干了。

    “你讓她們死了這條心吧,”華谷臣放下筷子,神情難得有些不悅了,“別再讓我聽到這樣的想法。”

    黃兆鴻嘆了口氣:“唉,早知道我就不說了。”

    夏子栗低頭默默攪動湯盞里的湯,抿著唇一語不發。

    黃兆鴻見氣氛有點不太好了,想了想,說:“苓苓最近學了一個古典舞,我讓她來展示一下吧。”

    說完就撥打了一個電話。

    過了大概十來分鐘。

    餐廳大門又被打開了,只見一位穿著水袖裙的女人款款而來。

    走近后,夏子栗赫然看清她竟然是前幾年拿過內地視后的女明星——喬尹苓!

    哪怕現在沒之前火,但咖位也是很高的。畢竟人家的電視劇可是爆款。而且代言的也都是國內外的大牌。

    這個級別的明星,怎么在黃兆鴻的家里?還隨叫隨到?讓跳舞就跳舞?

    夏子栗真是覺得有錢人的世界簡直無所不能。

    但凡心智不堅定,都會迷失在這樣的紙醉金迷里。

    喬伊苓站在長桌尾,面朝三人,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臉上帶著柔媚的笑。

    餐廳內音響放出古典音樂。

    而后喬伊苓柔軟的身姿開始舞動,水袖甩出優美的弧度。整個人翩然起舞,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中。

    夏子栗的手藏在桌下,看著長桌尾的喬伊苓,默默攥緊自己的裙擺。

    這樣的感覺不是第一次了。

    當初在五星級酒店的晚宴上看到金珍玉被一位又老又丑又矮的金主摟抱,就感到悲哀。

    普通人追捧的光環四射的明星,不過是有錢人的玩物罷了。自尊根本就一文不值。

    當然,這都是各取所需。

    想要得到資源,就得想方設法去攀附金主、討好金主。

    短短三分鐘的舞蹈結束了。

    喬伊苓再次向三人鞠躬,而后轉身離去。

    夏子栗起身追出去,問她:“你能給我簽一個名嗎?我是你……粉絲。”

    喬伊苓驚愕地看著她,感到不可思議。

    第69章 一看到你就心花怒放一靠近你就骨酥腿……

    喬伊苓在夏子栗的手機殼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她有些受寵若驚,不知道眼前這位長得這么漂亮的女孩是誰。

    但能和華谷臣還有黃兆鴻坐一桌,絕對是身份高貴的。畢竟像她這種被包養的金絲雀是沒有資格和大人物坐一桌的。

    所以在聽到對方說是自己粉絲時,喬伊苓感到十分受寵若驚。

    夏子栗看了眼簽了名的手機殼,而后又打開微信:“我能加一個你的聯系方式嗎?”

    “當然可以。”喬伊苓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晚飯結束后,管家陳叔已經安排好了兩間客房。

    華谷臣不是第一次來這里住,所以不需要女傭帶路,自己輕車熟路地上了三樓。

    后面女傭領著夏子栗朝三樓走去。這里房間很多,都關著門。女傭站在其中一扇名為“紜”的門前,畢恭畢敬道:“夏小姐,呢個系你嘅房間。有咩需求就同我哋講,祝你有個好瞓覺。”

    “好的。”夏子栗聽了個半懂。

    女傭走后,夏子栗伸手準備去開門,聽見隔壁的房門打開了,華谷臣走了出來。

    她不打算理會華谷臣,繼續開門。一條手臂伸了過來,攔住了她進屋的去路。

    “你干嘛?”夏子栗側仰著頭問他。臉上沒什么表情。

    “喲,還在生我氣?”華谷臣高大頎長的身軀側倚在門框邊,快要跟門框一樣高了。跟人離的近時,極有壓迫感。

    夏子栗一臉疑惑:“生氣?生什么氣?我沒有生氣呀。一點點小事我干嘛生氣,你想多了哦。”

    華谷臣輕笑一聲:“是因為我說了那句讓你別當真的話,你心里很不爽是么?”

    “沒有啊,我本來也沒當真。誰會因為玩笑話而當真呢。你真的想多了哦。拜托,你一個堂堂集團的董事長,能不能不要想這些小事。”夏子栗一臉哭笑不得的模樣,側過頭去不看他,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

    華谷臣微微瞇起眼垂眸細看她的表情,而后彎腰躬身,探究地盯著她眼睛:“那我怎么感覺你故意在跟我置氣?”

    “沒有吧,你好敏感哦。”夏子栗故意倒打一耙,視線看著自己的鞋。

    華谷臣忽然捏起她下巴,迫使她抬頭,讓她不得不跟自己對視。桃花眼彎起了月牙般的弧度,像只狡猾的狐貍:“那你怎么回避我的視線?不敢看我的眼睛,是怕被我看出什么嗎?”

    “你想多了哦,我這么敞亮一個人,怎么會不敢看你眼睛呢。”夏子栗那股子好勝心的勁兒上來了,一錯不錯地直視華谷臣的眼睛,好像要證明自己的心思真的清白一樣。

    兩人就這么一言不發地對視著。

    兩雙眼睛一直盯著對方,暗暗較著勁兒,沒有一方先移開視線。好像誰先移開,誰就心里有鬼。

    對視快一分鐘時,華谷臣捏著她白皙下巴的拇指忽然摩挲了一下她的皮膚,驚得夏子栗瞳孔閃爍了一下而后避開他的視線也避開他的手。

    她聽到華谷臣傳來低低的笑聲,像大提琴的音質,

    卻帶著幾分勝利者的揶揄。

    夏子栗氣不過,抓起他的大手就咬了一口。

    華谷臣雖然吃痛但也沒躲,任由她咬。

    當然夏子栗也沒有咬出血,只是咬了很明顯的牙印。

    “牙口不錯嘛,上次咬了手臂現在印子都還沒消呢。這次又咬我手,被別人看到了怎么解釋。”華谷臣含著笑意逗她。

    “沒咬你脖子算你運氣好。”夏子栗甩開他的手。

    “難道不是因為你長得矮么。”華谷臣有點挑釁的意味了。

    夏子栗咬牙切齒,重新握住門把手打開門,不想再跟他斗嘴了。總能把人氣得跳腳。她的道行哪斗得過成精的狐貍。

    然而就在再次要進屋時,手腕被華谷臣握住拉了回來。

    她真的有點搞不懂華谷臣要干什么了。

    華谷臣看著她手腕:“以前那款智能手表壞了一直沒買新的吧,正好現在新款上市了,送你一塊。”

    “行啊。說完了么華董,今天伺候了您一天,也該讓牛馬休息了吧。”夏子栗陰陽怪氣道。

    華谷臣松開她手腕:“休息去吧,夏助理,明天見。”

    夏子栗終于進了門,關上門后,松了一口氣。

    走到床上一下子撲到床上,聞到新被套的氣味,渾身放松下來。

    剛才和華谷臣較勁對視的那幾十秒,她真的快要招架不住。

    華谷臣拿捏她簡直易如反掌。

    對方是不是察覺到了她有意在撩撥他?所以在故意試探她?

    等會兒,新款智能手表?

    她之前在官網看到過6.0版本的智能手表,其中有一項功能就是監測主人心跳頻率的,通過數據分析,可以分析出心跳加速的原因是生理性的還是病理性的。

    而生理性的原因又會精確分析出是緊張、興奮、恐懼,還是腎上腺素分泌激素,亦或是喝了咖啡或者酒精、吸煙等原因。

    腎上腺素又會分析出情緒因素、身體應激、疾病因素。其中情緒因素還能分析出是否由于多巴胺分泌而產生的心跳加速。

    簡單來說,就是可以監測出心跳加速的原因是否是因為愛情。

    靠,原來是這樣。

    玩心思是吧。那就斗膽跟你玩一玩。

    夏子栗起身去浴室洗澡洗頭,吹干頭發以后,穿上新的浴袍。

    這些客臥的規格應該是按照五星級酒店總統套房的規格來的。畢竟她以前在維斯爾五星級酒店上過班,見過總統套房。

    都是一樣的奢華,不過這里的客房整體的色調偏暗,更加有質感,是低調的奢華。用來待客已經是很高的水準了。

    如果是白天,站在陽臺可以看見山林的風景。但現在是晚上,外面一片漆黑,而且十分安靜清幽。

    夏子栗也沒心思做其他,掀開被子躺進去。

    忽然手機在此時響起,來電人是華谷臣。

    這會兒已經晚上九點了,華谷臣又有什么事?

    不會是問她白天參會的事吧?

    夏子栗躺在床上接起電話:【又有什么事?】

    【現在洗漱完了嗎?】華谷臣問。

    【嗯。】

    【你不是想知道黃兆鴻家族的事么,要不要聽?】華谷臣。

    夏子栗立馬精神了:【要。】

    【先夸一句好聽的。】華谷臣。

    夏子栗有些無語,但轉念一思忖,夸道:【你,是天下第一帥,仙女見了都要下凡,閻王見了都要升天。一看到你就臉紅心跳,一想到你就心花怒放,一靠近你就骨酥腿軟。對你的崇拜猶如黃河滔滔不絕,對你的愛慕猶如大海波濤洶涌。你,就是最屌的!】

    話音落下好幾秒,對面都沒聲兒。

    終于華谷臣回應了:【為了聽八卦你連這種昧良心的話都說得出口。】

    夏子栗:【你喜歡聽嗎?】

    【算你機靈。】華谷臣也沒正面回答她喜不喜歡。

    夏子栗心里竊喜,接話道:【那你快講唄,我聽著呢。】

    【這就要從我是怎么去港島上初中開始講起了。】華谷臣。

    【嗯嗯。】夏子栗翻了個身側躺在床上,把揚聲器打開,手機放在枕頭上,準備好聽故事。

    十幾年前,華谷臣還在汀城上小學六年級。

    華斯和堂御國際集團老總劉東震在商界斗得不可開。

    那劉東震起初是在道上混的,后來生意越做越大,開了公司才收斂不少。把那些小弟都變成了公司的職員,不許再提起曾經在道上混的事。但依舊改不了江湖作風。

    那時華幸集團的規模不大,但很賺錢。劉東震就想低價收購,但華斯在汀城混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豈能如了劉東震的愿。

    于是就開始了明爭暗斗。

    劉東震見明著斗不贏,索性就來暗的。讓手下人弄死了華斯好幾個心腹。

    這些心腹可都是跟著華斯一起風里來雨里去創業的好兄弟。

    故而徹底激怒了華斯,自此就開始往死里斗。也就忽視了還在念小學的華谷臣。

    當時華谷臣在汀城最頂級的公立小學,安防措施極好。而且華谷臣的保鏢也很多。

    但是防不勝防。

    劉東震的手下混進學校偽裝成老師模樣,在課間休息時假意讓華谷臣幫他拿東西。

    但華谷臣小小年紀心眼卻不少,只觀察了對方幾秒,從行為、舉止、談吐,還有眼神,都懷疑不是老師。而且他在進校走廊的教師風采照上看過,三百多人里沒一個長這樣。

    當即就識破了這人不是老師。

    于是他將計就計,跟著所謂的老師去什么儲物間,在路上的時候從對方背后襲擊。

    校園安保隊趕來的時候,那人已經被打暈了過去。

    自此校方對外來人員的管控就更加嚴格。

    雖然這次劉東震的計謀沒有得逞,但華斯還是不放心。畢竟華谷臣不僅在學校學習,還在學校吃飯。收買人在華谷臣的飯菜里下毒的事也不是做不出來。

    于是華斯最終決定把華谷臣送到港島念中學。他和港島隆林集團的董事長黃業強是故交,便拜托他幫忙照看一下。

    華谷臣去黃家莊園的第一天,黃業強很隆重地歡迎了他。還讓家里大房、二房、三房、四房的子女跟華谷臣互相認識。

    不過這其中并沒有黃兆鴻。

    黃業強安排家中排名第五的黃家旭和華谷臣一起上下學,讓黃家旭多多照顧一下華谷臣。

    黃家旭也是黃業強比較喜歡的一個孩子,而且和華谷臣是同齡。這其中的意思也顯而易見。

    威廉姆斯中學是一所國際學校,注重培養學生的綜合素質和國際化視野。除了語文課外,其他科目基本采用全英文授課。

    學校是小班制教學,一個班26人左右。其中一半學生是中國人,另一半學生則來自世界各國。

    華谷臣初入學校時非常受大家歡迎。他在一眾初一新生中帥得格格不入。

    他那時臉龐還比較青澀,但個子已經快一米八了。畢竟父母都是地道的京城人。北方人的基因就是骨架大、個頭高,性格又爽利。

    雖說面龐比較青澀,但跟同齡的同學們比起來,他看上去要成熟得多,像個高中生。已經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

    開學第一天時老師讓同學們做自我介紹。在國際學校里,大家都要給自己取一個英文名。

    輪到華谷臣時,他笑著說自己沒有英文名。

    老師說大家都有英文名,平時交流也會用英文名。堅持讓他取一個。

    華谷臣還是拒絕,他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中文名字,并向在座所有學生強調以后都叫他中文名。

    這讓老師對他有些許不滿。認為他這是藐視規則、特立獨行。但也拿他沒辦法。

    能來這所國際學校念書的學生,家里非富即貴,不能強硬對待。

    剛開學那段時間,黃家旭還聽父親的話和華谷臣一起上下學,但后來他就刻意錯開時間不想和華谷臣一起上學。

    因為他雖然和華谷臣同齡,但個頭還不到一米七。加之長得也不怎么帥。跟華谷臣走在一起就會相形見絀,這會打擊到他的自信心。

    華谷臣對此也不怎么在意,他也沒想過要和黃家旭成為朋友。后來發生了一件事,倒讓他很是瞧不上黃家旭。

    那是在國際歷史課上,老師是國外的一位教授。年齡大概在五十歲左右,平時還比較德高望重。學生們對他的課程內容打分也

    挺高。

    但是在那天,教授講到國家主權問題時,罔顧事實,誤人子弟。但班上同學們沒有一個人反駁糾正。

    華谷臣看向黃家旭,對方明明也知道教授說得不對,但就是選擇性忽略。

    就在教授繼續講課時,華谷臣站了起來,這一行為讓教授有些疑惑,講課聲戛然而止。同學們也順著教授的視線看向最后一排。

    “Excuseme,doyouhaveanyquestions”教授。

    華谷臣:“Sorrytointerrupt.Ineedtocorrectwhatyoujustsaid.”

    黃家旭睜大眸子,驚愕地看著他。

    教授問華谷臣他要糾正什么。華谷臣大聲地、鏗鏘有力地用英文向在座所有學生糾正了教授剛才說錯的主權問題。

    全班鴉雀無聲。

    教授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隱忍著情緒。

    而后教室里有人鼓掌了。清脆的掌聲在安靜的教室里特別突兀。是一直坐在角落很沒有存在感的黃兆鴻。

    那是華谷臣第一次正眼看黃兆鴻。因為這人平時都一副沉默寡言又唯唯諾諾的樣子。雖然知道他是黃業強的兒子之一,但很上不得臺面。

    接著此起彼伏的掌聲接連響起。聲音很快填充了偌大的教室。雖然同學們沒說話,但那些掌聲仿佛如有實質般打在教授的臉上。

    教授羞惱地指責華谷臣不遵守課堂紀律,還公然羞辱老師,行為極其惡劣。要去跟校長告狀。

    前腳剛走。

    華谷臣后腳就跟著出去,還大聲說也要去跟校長告狀,倒要看看校長屁股有沒有坐歪。

    最終結果是教授被開除了。

    自此華谷臣在同學們心里的形象又高大了幾分。

    但黃家旭卻開始有點畏懼華谷臣。

    這件事以后,華谷臣對黃兆鴻還是沒什么印象,因為對方實在太不起眼了,像一顆灰撲撲的石頭一樣待在角落、待在暗處。

    后來有一次,教學樓背后的花園長廊處,黃家旭把自己的實驗冊扔給黃兆鴻,頤氣指使地讓他給自己完成基因分析的實驗作業。

    那時的黃兆鴻又矮又瘦,比黃家旭都還矮一點。而且又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黃家旭說什么,他就應什么。

    仿佛已經習以為常了。

    等黃家旭走后,黃兆鴻把對方的實驗冊塞進自己手提包里。然而下一秒就被華谷臣扯出來扔到了地上。

    “那貨是你祖宗啊,讓你干啥就干啥。有點骨氣成不,別跟個孬種似的。”華谷臣抄著手說。

    “你唔識嘅。”黃兆鴻默默撿起被扔掉的實驗冊。

    后來華谷臣才了解到黃氏家族的情況還挺復雜。

    黃兆鴻的母親是黃業強的五房太太。原本也是位富家千金,在一場宴會中和黃業強邂逅,之后順利娶進家門。為黃業強生了一兒一女。

    黃兆鴻在家中排行第八,妹妹在家中排行第十。

    后來娘家破產,父親和舅舅跳樓自殺,老母親也一病不起。她從小嬌生慣養,遭此打擊一蹶不振,終日躺在床上郁郁寡歡。

    一旦娘家失勢,她在這黃家就舉步維艱,處處受制于人,越來越抬不起頭。

    黃業強的這八房太太,哪個不是狠角色。要么是本人厲害,要么是娘家厲害。尤其是大房太太,更是厲害得不得了。

    一旦失勢,就只有被欺負的份兒。

    由于母親被欺壓,黃兆鴻作為孩子,也被其他幾房太太生的孩子欺負。他就變得越來越沉默、越來越卑微、越來越懦弱。

    于是黃業強也不再喜歡這個兒子,覺得他上不得臺面,拿不出手。有什么宴會活著什么活動,都不會帶上黃兆鴻。也不會把他介紹給朋友們。

    黃兆鴻習慣了被哥哥姐姐們欺負,他不敢反抗,因為母親幫不了自己,父親根本就懶得搭理他。

    華谷臣說:“我要是你啊,我就更努力,變得更厲害、更有本事。讓那些個兄弟姐妹們都比不上我。讓老爺子對我另眼相看,讓老媽因為我而抬頭做人。”

    對此言論,黃兆鴻還是搖頭:“你唔識嘅。如果我變得強大咗,佢哋就會覺得我將來要同佢哋爭繼承權,更加打壓我。我同我阿媽冇后盾,冇辦法反擊。”

    華谷臣:“你看過天機三十八局這本書嗎?”

    黃兆鴻搖頭。

    華谷臣嘲諷道:“你們這些上國際學校的少爺們吶,只學西方的文化知識,咱自家老祖宗傳下來的精華是一點不看。我吧,建議你先看完這本書,我再告訴你要怎么做。”

    黃兆鴻當時一臉疑惑地看著華谷臣。不明白這人為什么要幫自己。畢竟他在黃氏家族里根本就無足輕重,幫自己能得到什么好處嗎?

    不過黃兆鴻雖然很不解,但還是抽時間悄悄去各大圖書館找這本書。

    這本書沒他想的那么好找,最終是在老城區的小巷子里的一個破舊小書店里找到的。他沒敢買回家,因為家里每天都有傭人打掃,怕被傭人發現后告訴大房太太。

    當時坐在店里看完后,整個人大為震撼。

    后來他主動去找華谷臣,說自己全部看完了。

    華谷臣當時正準備翻墻,只得停住站在高墻之上。

    沒想到他還真的去看了這本書,看來黃兆鴻也沒有那么無藥可救。于是他便告訴黃兆鴻,第一個局要怎么做。

    黃兆鴻聽完又驚又奇。他當時看了那本書只是覺得大為震撼,卻沒有聯想到那么高深的局自己又如何會做。可聽完華谷臣的一席話后,整個人茅塞頓開。

    華谷臣還提醒他,不要把教的這些陰謀詭計告訴任何人,連自己的阿媽也不能說。這件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更重要的是,言行舉止還要跟以前一樣默默無聞,毫不起眼。但跟以前不一樣的是,這個叫扮豬吃老虎。

    黃兆鴻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站在高墻上的少年。

    彼時的少年頭頂就是太陽。

    他仰望華谷臣時覺得很是刺眼。當時只覺得是太陽的光太強大了,但多年以后他卻覺得是華谷臣散發著的光太強大了。

    足以震撼他卑微的心靈。

    黃兆鴻當時問:“你……你做乜嘢要幫我啊?”

    華谷臣笑了笑:“這個問題問得好。我告訴你為啥,因為我們的立場一樣。雖然當時你沒有第一個反駁那個外教佬,但是在我反駁以后,你是第一個敢鼓掌支持我的。我希望將來隆林集團的繼承人是你。”

    說完華谷臣就翻下了墻。

    當時黃兆鴻只覺得華谷臣的念頭太瘋狂了。成為隆林集團的繼承人,他想都不敢想,根本不敢有這個念頭。

    他只是想在黃家生存而已,根本不敢和大房、二房還有三房的哥哥姐姐們爭權。

    不過他還是按照華谷臣教他的去做,暗中做局讓老五和老三跳。果然

    而他們自始至終都不知道這一切都是那個毫不起眼的老八做的局。

    這一階段性的勝利,讓黃兆鴻對自己有了新的認識——原來毫不起眼的自己也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操縱別人的人生。

    華谷臣讓他震驚的事還在后面。

    在威廉姆斯中學的五十周年校慶上,在會堂舉行隆重而莊嚴的升旗儀式。

    請全體起立看升旗唱國歌時。華谷臣

    注意到有幾位港島的學生不起立也不唱歌,反而嘻嘻哈哈在打鬧。

    于是當國歌結束后,華谷臣走到那幾人旁邊,把人從座位上提溜起來。讓所有人看看他們的嘴臉。

    這一舉動驚動了眾人,就連臺上所有領導也驚到了。主持人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他們幾個剛才沒有站起來,看來他們是想做奴隸!”華谷臣的聲音特別洪亮,傳遍了能容納三千人的會堂。

    那幾個學生臉色煞白,怒瞪著華谷臣,試圖掙脫被華谷臣提著的后衣領,但除了徒增狼狽外,根本掙不開。

    華谷臣直視著校長,他就是要看校長怎么處理。就是要校長在全校師生面前做出行動。也要向所有人殺雞儆猴!

    校長看著這一變故,沉默了一會兒后,打開話筒,拍了兩下。

    所有人都看向校長。

    那是來自世界各地的視線,齊齊聚在了校長身上。

    能在威廉姆斯中學就讀的學生,家里非富即貴。所以,校長接下來要作何處置,每個人都很好奇。

    校長深吸一口氣,說:“我們是中國人,我們早已站了起來。如果還有人不愿站起來,甘心當奴隸,那他不配做中國人。我們威廉姆斯中學也不會要奴隸做學生。所以,我決定,開除你們四人學籍,現在,請你們四位立即出去!”

    那四位學生如遭雷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等他們反應過來時,已經被保安架著往外走。

    他們怒不可遏地咒罵著,還揚言要報復華谷臣、報復校長。

    最后咒罵的聲音被大門關在了門外。

    會堂內一片寂靜。

    校長的目光慢慢看向華谷臣,什么也沒說。

    華谷臣很滿意這樣的處理結果,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之后的校慶,再也沒有出任何幺蛾子。

    后來校長失蹤了一段時間,就在全校師生以為校長被打擊報復了時,校長又奇跡般地再次出現了。好像什么事都沒有發生一般。

    自這件事以后,黃兆鴻就對這個生在京城,長在汀城的狂妄少年產生了無與倫比的崇拜之情。

    甘心給華谷臣當小弟,聽從華谷臣安排給他的事。

    沒有人知道他和華谷臣有來往。當然也不會有人把一顆默默無聞的石頭和光芒四射的太陽聯想到一起。

    在那期間,黃兆鴻做了很多局,讓這些黃家的兄弟姐妹們一個個跳進他的局里。

    而他最終的目標,是自己的父親——黃業強。

    他要在未來,給這位看不起自己的父親,做一個永遠也翻不了身的局。

    威廉姆斯學校有宗教課程,這是專門為世界各地的學生而準備的。

    但是華谷臣從來不學習宗教課程,他說他不信上帝。還建議學校開設“道教”。

    這又讓校長一個頭兩個大。

    學校沒有強制要求學生必須學習一門宗教課程。華谷臣不參加就不參加,也沒誰逼他。但他卻提出要開設道教,這就有點強人所難了。

    于是校長給華斯打電話,想讓華谷臣放棄這個想法。

    然而華斯卻說:“你們不是國際學校么,不是很包容么。怎么基/督教、伊/斯/蘭教、佛/教都有,唯獨不開設道教呢?”

    校長嘆了口氣。

    這對父子倆真難伺候。

    最終校方不得不去請了道觀的道長來開設道教課。

    沒想到來參加學習的學生特別多,因為他們都覺得道教很牛逼。

    黃兆鴻沾了華谷臣的光,也參與了道教課程。

    后來他連符都會畫了。

    每年的12月25日學校都會舉辦隆重的圣誕節,有近乎百分之九十的學生都會參加。

    但是華谷臣在威廉姆斯中學這幾年,一次也沒有參加過。

    在學校的最后一年,他不僅自己不參加,還帶了近一千人離開也不參加。

    那是威廉姆斯中學過得最冷清的一個圣誕節。校長對那年的圣誕節印象尤為深刻。他一個人在辦公室裝飾圣誕樹。但是裝著裝著就把圣誕樹扔在了垃圾桶。

    他時隔一年再次給遠在汀城的華斯打電話,一句話只說了一半就被華斯打斷。他用蹩腳的普通話說:“華董,今天是圣誕節,您兒子帶走了一千多人沒來參加,我……”

    “這只能說明那些同學也都不想參加而已,怎么能說是我兒子帶走的呢。而且你們國際學校不是挺包容么,咋就只慶祝圣誕節,不慶祝春節呢?我建議慶祝春節,這樣參加的學生說不定就很多了。”華斯。

    “我剛才后面句話要說的是,您兒子很棒。”校長說。

    “校長您知道就行。我忙著呢,掛了啊。”

    華谷臣在威廉姆斯學校那幾年,可謂是一呼百應。好像山頭的大王,他一聲令下,無數學生以他馬首是瞻。

    連教授和校長都要敬他三分。

    不過華谷臣在學校這樣作威作福,華斯作為老爹一味偏袒也不好。畢竟華谷臣如今寄人籬下,受黃家照應。

    他作為混賬兒子的老爹,一次沒來看孩子還是說不過去。

    所以某個晚上,他特地給華谷臣去了一通電話。

    “臭小子,你眼瞅著快畢業了,可悠著點兒吧。我過幾天抽空來瞧瞧你。”華斯。

    華谷臣很激動:“您沒騙我吧?”

    他當時真的心情很激動,畢竟分別兩年多了,終于可以看到老爹了。不知道老爹是不是又蒼老了許多。

    “騙小孩干啥啊。你在黃家麻煩別人這么久,人家也幫你擺平了幾次事端。學校也跟我告了好幾次狀。我作為老爹一味偏袒你也不好,多少得給外人做做樣子不是。過幾天我抽空過來揍你一頓昂,成不?”華斯。

    “成啊,您說個具體來揍我的時間唄。”華谷臣。

    “我哪兒說得準,還不是得擠出時間。你天天盼著不就行了。”華斯。

    “得嘞。”

    于是后來在課堂進行時,華谷臣看到了老爹,心里特別開心。哪怕被一腳踹進垃圾桶他也很開心,因為能感受到老爹的身子骨還很硬朗。

    不過這可把黃兆鴻驚得不輕。畢竟在他眼里,華谷臣是神一般的存在。卻沒想到神也有爸爸,也是要被爸爸揍的。

    所以黃兆鴻覺得,比華谷臣更厲害的,是華谷臣他爹。

    那幾年里,黃兆鴻在華谷臣的一步步教導下,離間了其他兄弟姐妹的關系讓他們產生矛盾,還讓哥哥姐姐們把自己的失誤和缺點暴露在父親面前,更讓這八房太太表面偽裝的相親相愛徹底撕破臉。

    只有他黃兆鴻,依然還是默默無聞的石頭,沒人懷疑到他身上。

    只是,在也默默立了一個不爭不搶、歲月靜好的人設。

    還讓阿媽用家里的余錢投資,賺了點小錢,在黃業強面前有了點話語權。

    在外人看來,那幾年黃家特別雞犬不寧,好像觸了什么霉頭。

    但只有華谷臣和黃兆鴻清楚,這叫——不破不立!

    畢業后華谷臣離開了港島,回到了久違的汀城。

    他是以勝利者的姿態回到汀城。

    因為華斯和堂御國際集團老總劉東震的斗爭結束了。華斯大獲全勝。

    劉東震和一眾小弟鋃鐺入獄,沒幾個月他就在獄中自殺了。

    黃兆鴻沒和華谷臣斷了聯系。

    華谷臣讓他慢慢在黃業強面前顯露自己穩重、識大體的一面。還特別提醒,不要去展現自己多么有能力,反而要當綠葉去襯托哥哥姐姐。就算得了功,也要讓出去,還要說是因為多虧了他們。

    不管華谷臣說什么,黃兆鴻即使不懂,他也會照做。

    他無條件相信華谷臣。

    因為華谷臣的能力和計謀是同齡人無法匹敵的。

    就連黃業強那樣厲害的人物,也曾感嘆要是能生一個華谷臣這樣的兒子,他就不會發愁繼承人是誰了。

    再后來黃兆鴻考上了港島最頂尖的大學。

    在黃氏家族里,只有大房的大姐和三房的四哥考上這所大學。其他兄弟姐妹考的學校都沒他們三人好。甚至有的還被送去了國外留學鍍金。

    考上頂尖大學后的黃兆鴻忽然間覺得自己能夠在家族里挺直腰板了。

    不過他一直謹遵華谷臣的教誨,切不可暴露自己的野心和目的。好好維持不爭不搶的人設。

    所以在上大學期間,黃兆鴻沒有像其他哥哥姐姐那樣參與家族企業的工作。只是專心學習。

    但是黃業強卻多次提出讓他及早進公司熟悉工作,都被黃兆鴻拒絕了。他表現出一副不愿接觸這些的樣子,讓人誤以為他對家業不感興趣。但也讓黃業強對他有些失望。

    因著這個原因,大姐和四哥在公司里斗得不可開交時,從來沒有想到要對付黃兆鴻。

    后來黃兆鴻大學畢業,華谷臣讓他參與集團子公司的產業。但著重提醒,不要像其他哥哥姐姐一樣直接就做管理層,而是要從基層做起。

    還得是腳踏實地、隱姓埋名地深入基層。

    反正黃兆鴻在黃家一直沒什么存在感,外人也很少見到這位黃家八少爺,想來也是個不成器的,結識了也沒用。

    所以當黃兆鴻在基層工作時,沒有人認得他。

    他走群眾路線,從群眾來,到群眾中去。

    當大姐和四哥在高層爭得你死我活時,他在基層站在員工的角度看待問題、解決問題,贏得了不少群眾的認可和支持。

    黃兆鴻的務實、穩重、識大體、謙遜、不爭不搶,讓他在一眾兄弟姐妹中顯得尤為不同。

    并且是在黃業強看清了這些子女的嘴臉后,才逐漸發現黃兆鴻的優秀品質。

    所以漸漸地產生了對這個老八寄予厚望的想法。

    后來黃業強安排了一件大事讓黃兆鴻去做。這人其他兄弟姐妹開始感到疑惑,不明白父親為什么會器重他。明明是這么一個不起眼的人。

    大家都等著看黃兆鴻笑話,猜測他一定做不好。

    然而事與愿違,出乎大家的意料。黃兆鴻不僅沒做錯,還做得很好。得到了黃業強大大的表揚。

    這下其他幾房的太太后知后覺地有了危機感,競爭繼承者的人里又多了一個。以前大家互撕的時候,誰會關注黃兆鴻啊。

    可黃兆鴻就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慢慢強大了起來。甚至摸不清到底有多強大了。就連黃兆鴻的阿媽這幾年投資也賺了不少錢。

    沒有太太敢輕舉妄動,都在等著別人出手。

    可是已經沒有機會下手了。

    一旦黃兆鴻露頭,就代表他做好了所有攻擊的準備。

    他進了公司總部任命高層,這可是大姐和四哥才有的待遇。

    彼時大姐和四哥斗得兩敗俱傷。曾經都以為將來的繼承者,不是你,就是我。結果半路來了個老八,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他們完全不清楚黃兆鴻的路數,因為從來沒有去認真了解過這個人。印象里好像就是不爭不搶、歲月靜好的樣子。

    怎么突然就和他們站在同一起跑線上了呢。

    不過他們并沒有多在乎老八這個對手,因為老八的背后只有一個有點小錢的阿媽,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背景。跟他們兩個這種母輩勢力強大的比起來,還是嫩了點。

    但是,誰又會知道,黃兆鴻背后的靠山可是汀城華幸集團的太子爺華谷臣啊。

    大姐和四哥開始聯手對付黃兆鴻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掉進了黃兆鴻做的局里。

    等他們反應過來時,為時已晚,大錯已經釀成,再無轉圜的余地。

    黃業強對大女兒和四兒子失望至極,只覺得他們為了陷害老八,連公司都坑害了,簡直太沒有分寸。所以他一氣之下,讓兩人滾出國學習幾年再回來。

    這下子,繼承者之位,無疑就是黃兆鴻的囊中之物。

    但是,黃業強遲遲不放權。他始終捏著黃兆鴻的軟肋,讓他死死卡在原地,爬不上去一點。

    黃兆鴻知道,以前大姐和四哥的爭斗都是黃業強默認的。因為這是帝王的制衡之術,要的就是讓兩人一直斗一直斗。

    如今只剩他黃兆鴻一人,沒人能跟他匹敵。這也讓黃業強感到了威脅。

    黃兆鴻怕遲則生變,于是狠下心開始給黃業強做局。

    他隱忍了這么多年,最終就是要打倒黃業強,他這位……強大的父親。

    他用了最狠毒的局。

    黃業強死的時候眼里充滿了不可置信,他恨恨地看著黃兆鴻,明白這么多年這位老八的處心積慮。

    真是他的好兒子啊!

    但最終他卻死得很安詳。

    似乎是在最后一刻釋然了。既然兒子能把爹打敗,說明他有這個能力繼承黃氏家業。

    —

    華谷臣把故事講完的時候,已經凌晨兩點了。

    或許是長時間在說話的原因,此時嗓子已經有些沙啞了,像是中世紀的大提琴,在夜色里別有一番風情。他問:“睡著了?”

    夏子栗還沉浸在故事里久久回不了神,沒聽清華谷臣在問她,也就沒有回答。

    華谷臣沉默幾秒,聽見電話那頭的呼吸聲,低聲說了句:“豬睡著了。”

    夏子栗仿佛被安裝了百分百反彈罵人功能,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懟人的話已經脫口了:“你才是豬。”

    華谷臣低笑一聲:“精神頭還挺好。看來聽得是津津有味嘛。”

    “我只是對黃先生的故事很感興趣。”夏子栗嘴硬著。其實每當華谷臣提到自己的過往時,她會聽得更專注。

    “但每次聽到我的故事你都更專注。”華谷臣。

    夏子栗心里一驚,這人怕不是在她身上按了監控,怎么猜得這么準。但嘴上還是要狡辯的:“那是我想打瞌睡。誰會想聽你的故事,自作多情。”

    “那睡吧,晚安。”華谷臣掛了電話。

    夏子栗還有點沒反應過來。看著手機屏幕上好幾個小時的通話記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竟然和華谷臣在一墻之隔的距離里打了五個多小時的電話。

    好在她錄了音,以后在夜晚可以戴上耳機偷偷聽對方的聲音。

    其實現在是有些睡不著的。

    雖然華谷臣用平靜無波的嗓音陳述著當年的事,但她作為一個傾聽者,仿佛身臨其境,感受到那平靜之下的腥風血雨。

    到現在都還為之后怕。

    不管是華谷臣還是黃兆鴻,當時都是處在最脆弱的時候。

    一旦華斯跟堂御國際集團老總劉東震斗輸了,華谷臣估計都不能活著走出港島。難怪他敢在威廉姆斯中學那么恣意放肆,可能已經做好了活不過明天的心理準備。

    父親就是最后一道安全防線。父親活著,他就是安全的。父親死了,他很大可能也會死在劉東震的手里。

    一旦華谷臣安排給黃兆鴻的計謀稍有偏差,黃兆鴻都不能活著長大。

    且不說黃業強是多么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就單說大房太太,要是知道黃兆鴻一個沒背景的庶子敢在家大業大的黃家攪弄風云,隨便找個名頭都能名正言順地把他弄死。

    這些豪門之所以能夠成為豪門,不只是簡簡單單賺錢那么簡單,背后牽扯著無數人的利益。是生是死,全看誰本事大、心態好。

    不過更讓夏子栗覺得可怕的是,華谷臣當年才十二三歲,就已經能運籌帷幄、指點江山,讓黃兆鴻從一個不起眼的庶子殺出重圍穩坐繼承人之位。

    他希望黃兆鴻成為隆林集團繼承人,最后果然做到了。

    而這一切,只是因為黃兆鴻和他政治立場一致,且堅定不移維護國家主權。

    夏子栗忽然在想一個問題:既然華谷臣從小便有如此恐怖的洞察人心的能力,那自己一直以來隱藏的愛慕,是不是……早就被看穿了?

    這就有點細思恐極了。

    如果華谷臣早就看穿了,那為什么沒有表現出排斥她的行為。

    或許……只是不太明顯而已。畢竟她是他的恩人。

    所以,華谷臣其實早就看出來了。之所以沒有戳穿她,不過是想維持表面和諧罷了。

    既然看穿了她的心思,但沒有任何表示,那就已經是隱晦地拒絕了。

    自己那些拙劣的勾引行為,現在想想還挺可笑。

    想睡到他可真難啊。

    夏子栗不知道自己想得對不對。

    反正心里是很不舒服的,甚至有些難受。

    到后面不知什么時候睡著的。

    早上是被自己鬧鐘吵醒的。

    夏子栗覺得很冷,裹緊厚厚的睡袍下床。

    太陽穴隱隱有些作痛,可能是因為昨天睡得太晚,加之又想了些讓自己難受的事。

    一邊按著太陽穴,一邊捏緊睡袍領口,看到陽臺外是山林,郁郁蔥蔥的樹林間,縈繞著晨間的白霧,仿佛是在仙境一般。

    不由得被美景吸引,也顧不

    得冷了。腳踩著一雙拖鞋走到陽臺。

    這真的是一座建在山林中的別墅,扶著陽臺往下望還能看到一條長長的河。

    冷空氣灌入她的睡袍領口里,拂過她光裸白皙的小腿。

    夏子栗打開雙臂,深深吸了一口氣山林中清新的空氣,頓時整個人清醒無比,從胸腔內、肺腑里,感到神清氣爽。

    連昨晚那令自己難受的事也拋擲腦后。

    管他的,睡不到就睡不到吧。

    我睡不到,別人也還不是睡不到。

    說不定華谷臣也沒自己想象中睡起來那么爽。

    “切,當一輩子和尚去吧!”夏子栗朝著山林來了這么一句,就當發泄不滿了。

    “誰當和尚啊?”

    “啊!”夏子栗被嚇了一跳,猛地看向聲音來源的右側。只見另一邊的陽臺上,華谷臣正坐著悠閑地喝咖啡呢。

    這狗逼一直都坐在這兒喝咖啡嗎?

    夏子栗剛才根本沒發現隔壁陽臺還有人。

    她呼了一口氣,沒好氣地說:“你是鬼啊,一點聲音也沒有。嚇我一跳。”

    “你怎么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做了什么見不得的人事?還是……想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想法?”華谷臣彎起桃花眼笑瞇瞇地看著她。像一只修煉千年的狐貍似的。

    夏子栗很不爽:“反正和你沒關系。我的心事你少打聽。”說完就往臥室里走了。

    “喲,一大早脾氣還挺沖。”華谷臣。

    夏子栗關上陽臺門,真是討厭看到華谷臣那雙眼睛,好像能把她看透似的。跟脫光了沒區別,都一樣羞恥。

    但死鴨子嘴硬,只要她沒親口承認什么,那么華谷臣即使猜對了,也沒什么。

    在臥室里洗漱完后,夏子栗發現那套職業套裝沒在臥室。這要怎么換上?

    正這么想著,房門輕輕響起。

    “你好夏小姐,我是喬伊苓。”一道甜美的聲音傳來。

    夏子栗趕緊過去開門。

    只見喬伊苓手里拿著幾個大牌的袋子,笑著說:“夏小姐,黃先生讓我來給您送衣服。”

    “哦謝謝,請進。”夏子栗。

    喬伊苓把那些大袋子依次放在沙發上,說:“夏小姐,您先試一試這些衣服是否滿意,如果不滿意女傭再去取一些來。”

    “不用這么麻煩。”夏子栗隨手從一個袋子里拿出禮盒,打開一看是一件白色中長款大衣,面料和做工看上去非常昂貴。

    喬伊苓幫她打開其他袋子,分別是黑色的中跟長靴、一條針織淺色格紋連衣裙、一個黑色托特包。

    夏子栗對奢侈品不感冒,但是自己寢室那幾個室友經常提起這些品牌,所以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這幾件行頭,算下來估計得有小兩百萬左右。最貴的是那個包。

    “這個包我不喜歡,你拿走吧。其他的我能穿。”夏子栗說。

    “好。”喬伊苓微笑。

    第70章 花兒開得艷花兒有錯嗎?有錯的是受不……

    夏子栗見對方沒有要走的意思,便請她在沙發坐下,自己去更衣室換衣服。

    換好衣服走出來,站在巨大的落地鏡前打量自己。

    喬伊苓從沙發上站起身,目光落在夏子栗的背影上,嘴角上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慢慢朝著夏子栗走來。

    “夏小姐真美。”喬伊苓由衷地夸贊道。

    “謝謝。”夏子栗聽多了別人夸她好看。

    喬伊苓伸手給她理了理大衣后領,動作很是親昵自然,眼神中也帶著溫柔。

    這讓夏子栗有些不自在。

    她又聽見喬伊苓說:“夏小姐真的很特別,難怪華先生會讓你跟在他身邊。”

    跟?

    夏子栗有些不明白這個詞。

    直到喬伊苓說了下一句:“以前聽聞華先生對感情不感興趣,所以身邊從未有過女人。即使娛樂圈里有無數想要攀附他的女明星也因此望而卻步。可是原來傳聞也當不得真,只要是正常男人,又怎么可能金屋不藏嬌?”

    這下夏子栗聽明白了,原來喬伊苓以為她是華谷臣包養的金絲雀。

    “你誤會了,”夏子栗轉身跟她面對面,想要解釋自己不是華谷臣的女人,但看著喬伊苓那雙美麗而又充滿探究欲的眼睛,忽然就不想解釋了,轉而說,“不過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她覺得,上層圈子很復雜,最好不要跟一些自己不熟的人去解釋什么。畢竟盯著華谷臣的人太多了,任何一點小事都能引起風波。

    之所以她和華谷臣很有默契地沒有告訴別人他倆是報恩的關系,就是不想有人為此大做文章。

    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喬伊苓臉上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似乎為自己猜對了而放松。

    她說:“那你很幸運,至少伺候的對象是一位長得那么帥的金主。資源也得到了,人脈也得到了。真令人羨慕。”

    “……”夏子栗干笑一下。

    她親昵地拉著夏子栗的手:“但我們其實都沒有尊嚴,畢竟這一切都是自己用青春和身體換來的。萬一哪一天金主膩了,我們就會被無情拋棄。然后又去找下一個金主。而金主是永遠也不會娶我們的,因為他們的妻子只會是門當戶對的豪門千金。”

    夏子栗一點也共情不了她的哀怨和憂愁。

    “喬小姐,你的意思是說黃先生結婚了?”

    “您還不知道呀,黃先生的太太是阮氏的大小姐。”喬伊苓。

    夏子栗有些驚愕,黃兆鴻有妻子了居然還包養女明星?

    喬伊苓笑著說:“但我卻從未見過阮夫人。他們只有在參加宴會或者家庭聚餐時才會在一起,其余時間,都是各玩各的。”

    夏子栗著實被驚得不輕,她真的一次次在刷新對權貴圈的認知,每次都會讓她感到可怕又震撼。

    喬伊苓:“阮夫人玩得可比黃先生花多了,幾乎每個季度都會換一個男明星或者男模當床伴。而且都是內陸的男星,因為年輕帥氣又缺資源的很多。你所看到的那些當紅男星,大多都是靠陪金主上位的。這個圈子都是這樣,誰有權有勢,就伺候誰。尊嚴全靠粉絲無腦迷戀。”

    “那黃先生呢?”夏子栗問。

    喬伊苓捂嘴笑:“黃先生算是比較長情的,一兩年才換一次。我算是跟在他身邊最久的,今年一過,就有三年了。”

    下一秒美麗的容顏又浮現憂愁:“但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膩了。”

    夏子栗蹙著眉:“他給你的資源已經讓你成了影后,今后可以靠自己在娛樂圈混,怎么還擔心被他厭棄呢?”

    喬伊苓抬手溫柔地撫摸她的臉,眼里逐漸浮現自嘲的哀傷:“女人嘛,總是幻想被愛,總是想要得到愛,也總是容易愛上男人。我和他都知道我們是各取所需,但是我控制不住愛上了他。這就是我的悲哀。”

    “那是你活該。誰讓

    你愛上他的。你賤不賤?“夏子栗。

    喬伊苓動作僵了一下,有些錯愕。隨即笑出了聲:“你說得對。所以你千萬別學我。”

    夏子栗后退一步,和她拉開距離。

    “夏小姐,你千萬不要愛上華先生。雖然他確實很迷人,但看上去也很危險。和他動感情,傷的只有你自己。”喬伊苓站在自己的角度很真誠地勸告她。

    “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我建議你主動斷了跟黃先生的關系。這樣你就不會天天擔憂黃先生什么時候會膩了你。自己掌握主動權多好。”夏子栗雙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眉毛上挑。

    喬伊苓神情凝固了幾秒,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言論。但很快她又說:“你的建議很不錯,我會考慮一下的。”

    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黃兆鴻在餐廳一邊看股市一邊喝咖啡等著二人。

    華谷臣和夏子栗一前一后就坐。

    “早上好。二位昨晚睡得還滿意嗎”黃兆鴻放下平板問他們。

    “很不錯。”夏子栗笑著回答。

    但眼下有很淡的烏青,她實際睡得并不好。

    華谷臣彎起眼眸:“跟她一樣。”

    黃兆鴻目光在兩人身上梭巡一圈,斂眸時眼里浮現若有似無的復雜神色。

    總覺得這兩人有種說不清的感覺。

    早餐是港式早茶,一如既往地精致又豐盛。

    兩人吃完后,黃兆鴻派司機準備送他們回去。

    剛出門,黃兆鴻的妹妹黃玥就來了。她還帶著一個四歲大的女兒。

    “阿臣哥哥!阿臣哥哥!”小丫頭穿著一身粉藍相間的高定蓬蓬裙,兩眼放光地朝著華谷臣飛奔過來。

    華谷臣蹲下,張開雙臂,穩穩接住胖嘟嘟的丫頭抱了起來。

    “一年唔見,韻韻點解凈系長肉唔長個嘅?”華谷臣笑著揶揄她。

    小丫頭解釋道:“我高咗五厘米啊!”

    “太圓碌碌喇,睇唔出嚟。”華谷臣。

    小丫頭不高興地扭動著,撒著嬌:“阿臣哥哥唔準噉樣講我!”

    華谷臣裝作不堪重負的樣子:“哎呀,只手差唔多斷啦。”

    小丫頭緊緊抱著華谷臣的脖子,翹起嘴:“哼。”

    “阿臣哥哥要走喇,下次再嚟陪你玩。”華谷臣作勢要把她放下來。

    可小丫頭卻不依:“你要走就帶埋我一齊走啊。我講咗大個咗要嫁畀你嘅。”

    黃兆鴻和黃玥聽了笑出了聲。

    “真不害臊。”黃兆鴻拍了一下駱萃韻的手。

    黃玥:“等你大個咗先至講啦。”

    小丫頭捧著華谷臣的臉直接在臉上吧唧了一口,歪著頭說:“凈準我一個人親哦。”

    夏子栗瞪圓了眼睛,她看到華谷臣被親了臉。拳頭都捏緊了。

    可惡,她都沒親到,卻被一個小胖丫頭隨隨便便就親到了。

    “還走不走啦!”夏子栗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

    一時所有人都看向她。

    夏子栗有些尷尬,也覺得自己剛才有點激動,便笑著說:“華先生還有其他事,抱歉,我有點著急了。”

    駱萃韻還是緊緊抱著華谷臣,下巴擱在華谷臣肩膀上,眨巴著眼看夏子栗,問:“你系邊個呀?”

    夏子栗假笑著,她聽不太懂小孩的粵語,所以也就沒有回答。但不回答就好像在挑釁一樣。

    小丫頭有點不高興,居然敢不回答她。于是湊近華谷臣耳邊:“我唔鐘意佢,你唔準鐘意佢。”

    黃兆鴻拍拍駱萃韻的腿:“行了,快下來吧,見到阿臣哥哥就行了,你管得還挺寬。”

    華谷臣湊近小丫頭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什么,在場的人都沒有聽見。

    小丫頭目瞪口呆地看著華谷臣。還沒反應過來時,已經被華谷臣放在了地上。

    夏子栗忽然被華谷臣拉著快速往車里跑。后面小胖丫頭吭哧吭哧地追。

    但最終沒追上,車已經開走了。

    氣得小胖丫頭原地跺腳。

    夏子栗不知道華谷臣跟駱萃韻說了什么,問:“你跟她說了什么啊?”

    華谷臣豎起食指,神秘地放在嘴唇前。

    “切。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夏子栗雙手抱臂看向車窗外。

    汽車行駛了有一會兒,夏子栗說:“給你提個建議。”

    “喲,什么建議,說來聽聽。”華谷臣感興趣道。

    夏子栗:“你勾引成年的女孩子就算了,怎么連四歲小孩子都不放過,還要不要點臉了。”

    “你這就純屬誣陷了。花兒開得艷花兒就有錯嗎?有錯的是受不了誘惑想摘花的人。你說對不對?”華谷臣挑眉。

    “……”夏子栗被懟得啞口無言。

    “怎么,心里不舒服?”華谷臣偏頭看她。

    夏子栗:“沒有,單純看不慣而已。”

    夏子栗不再理他。有人給自己發消息了,打開一看是劉川舟發的,問他們什么時候回來。

    她回復馬上就回來。

    結果華谷臣讓司機在市中心停車。

    “嗯?有什么事嗎?”夏子栗不明就里,跟著他下車。

    他們站在繁華的街道旁,周圍高樓林立,車水馬龍。

    “我們要干嘛?”夏子栗問他。

    華谷臣將插在風衣口袋里的手拿出來:“袖口掉了,陪我去買。”

    “哦。”

    可是她又不會買袖口。

    兩人走進一家小眾品牌店里。柜姐看到兩人眼前一亮,熱情地迎接兩人,詢問他們想買什么。

    引導兩人在玻璃柜前,介紹著里面的袖口。

    華谷臣問夏子栗:“你覺得哪對最好看?”

    “我覺得……”夏子栗目光慢慢在那些精美的袖口上游走,最終鎖定一對鑲著綠色鉆石的袖口,“這一對。”

    “好,就這個,拿出來看看。”華谷臣對柜員說。

    “好的先生。”柜員戴著手套小心翼翼取出,夸獎夏子栗真有眼光,而后介紹這對袖口的制作工藝和材料。

    當聽到價格是八十七萬人民幣時,夏子栗還是不由得在心里驚嘆了一下。

    就這小玩意居然賣這么貴。

    果然奢侈品不坑窮人。

    “來,給我帶上。”華谷臣看向夏子栗。

    夏子栗拿起袖口低著頭給他戴在袖口上。頓時她覺得這對袖口相當值這個錢,因為戴在華谷臣身上,就是那么貴氣。

    華谷臣看著自己的袖口,嘴角勾起滿意的弧度。“不錯,我挺滿意。為了謝謝你幫我選袖口,我也送你一條手鏈吧。”

    “額,我不要。”夏子栗。

    “那你幫我選一條手鏈。我就看上櫥窗里那條,你幫我瞧瞧怎么樣?”華谷臣指著店門口櫥窗用高臺展示的一條手鏈。

    柜姐趕緊去取來,拿到兩人面前,小心翼翼地打開玻璃盒。夸贊華谷臣超有眼光,這可是他們店里的鎮店之寶。

    夏子栗覺得她說得太夸張了,但是當她看清楚這條手鏈時,被狠狠驚艷到。

    綠寶石的顏色就像春日里最鮮嫩的葉子,散發著迷人又神秘的光澤。寧靜中帶著勃勃生機,仿佛是吸收天地精華而成的瑰寶。

    真的很美,無與倫比的美。

    看一眼就會被它的美麗而折服。

    “好看嗎?”華谷臣問。

    “好看。”夏子栗靜靜看著。

    華谷臣:“我戴合適嗎?”

    “你戴……不合適吧。這明顯就是女生戴的。”夏子栗。

    “那算了,不要了,”華谷臣對柜姐說,“麻煩你放回去吧。”

    “我要。”夏子栗說。

    華谷臣得逞一笑。

    柜姐笑得眼睛都快沒了,小心翼翼將手鏈取出來,動作溫柔地幫她戴在細白的皓腕上,贊嘆道:“跟您真是太配了,就好像是為您量身定做的一樣,只有您才能戴出它的美麗,只有它才能襯托您的氣質。”

    “多少錢?”夏子栗問。

    柜姐:“一千八百八十九萬人民幣。”

    夏子栗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卻還是被價格驚到。但一想到付款的人是華谷臣,立馬又心安理得起來——她這是在幫華谷臣流通錢財。華谷臣應該感謝她!

    “買!”夏子栗財大氣粗地說。

    “好的女士!”柜姐哈哈笑著。

    華谷臣也哈哈笑。

    兩人從店里出來,夏子栗雙手插兜,說:“你還不趕緊謝謝我。”

    “哦?謝你什么?”華谷臣。

    夏子栗舉起戴著手鏈的手腕在他眼前晃了晃:“謝謝我幫你流通了一點用不完的錢。”

    華谷臣爽朗地大笑:“那我謝謝您嘞。”

    賤不賤吶,花了他的錢,他還跟我說謝謝。

    哈哈哈哈哈!

    夏子栗心里美滋滋的。花了華谷臣的錢竟然得到了心理和生理上的雙重滿足。

    手機在此時又震動起來。

    夏子栗拿出一看,是劉川舟發來的:【小栗,你們還在路上嗎?】

    夏子栗有點愧疚,趕緊回復:【快回來了。】

    劉川舟肯定在家里等得望眼欲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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