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去勾引誰啊是個正常男人看了都會硬……
已經行駛快一個小時,還有半個多小時才到。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華谷臣問她:“在維斯爾酒店兼職多久了?”
夏子栗:“沒多久,十月底的時候才開始。”
“那之前有兼職嗎?”
“有啊,不然我下學期的生活費就沒著落了。”
“兼職什么?”
“車模、服裝模特、家教、游戲代練、職業伴娘這些。”
華谷臣眉頭挑起,著實有些驚訝:“你才來汀城幾個月,就做過這么多兼職。車模你也做?還真不挑。不過你換得挺勤啊。”
“肯定是有原因的唄。”
“什么原因?”
“去當職業伴娘,被新娘嫌太漂亮搶風頭。去做家教,被學生媽媽忌憚會勾引她老公。去做游戲代練,結果人家想跟我談戀愛。去做服裝模特,會被攝影師色瞇瞇地動手動腳。”夏子栗無奈攤手。
華谷臣面無表情:“那做車模呢?”
“……不想說。”夏子栗扶著前座的椅背,又不開心起來。
華谷臣:“現在在酒店做禮儀感覺如何?”
夏子栗:“比之前好多了。至少那些大人物不會注意到我。只是也會有個別大佬對我有那方面的企圖。不過我敷衍過去就行。”
畢竟這可是寸土寸金的汀城。
這里的大佬一個也惹不起。硬剛的后果倒霉的只有自己。以前在微笑島的攻擊性得藏起來。
華谷臣沒有說話。把玩著身側的領帶,若有所思的模樣。
難怪他發現夏子栗收斂起了自己的攻擊性,原來是因為這些原因。
兩人都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華谷臣坐直身體,手肘擱在膝蓋上,拉近和她的距離,偏頭問她:“你的小伙伴們都考到哪里去了?”
夏子栗注意到他的舉動,余光瞥到了他正在看自己。眨眼的節奏亂了一下,而后說:“吳宇考到汀城電子科技大學,高曉考到汀城醫科大學,魚文韻考到汀城師范學院。”
“都在汀城?”
“是啊。老師說汀城發展好嘛。而且他們知道我想來汀城,所以也想來汀城。”夏子栗。
“那蕭流義呢?”華谷臣注意到她側臉卷翹的睫毛忽閃著。
“他在人民公/安大學。”夏子栗。
“公/安大學離汀大很近哦。”華谷臣。
“嗯,在一個大學城嘛。而且周末我們經常約。”
“你和蕭流義?”
“不止,還有吳宇、高曉、魚文韻他們。我們五個會聚在一起吃飯啊,玩啊之類的。”夏子栗。
華谷臣笑著說:“不錯嘛,挺羨慕你們的。下次帶上我唄。”
“算了吧,會把他們嚇到的。”夏子栗拒絕道。
華谷臣:“你又拒絕我。”
夏子栗側頭看向他:“因為我跟他們說你去汀城賣魚的路上被車撞死了。他們還很傷心,吳宇還哭了。”
兩次被謠傳死了的華谷臣:“……”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給她揉得亂糟糟的。“那我就更要去了。”
“哎呀,你別去,”夏子栗抓了抓被他揉亂的頭發,“你現在太牛逼了,真會把他們嚇到。而且你都二十七了,我們才十九,會有代溝的。”
“你好惡毒,說我年齡大。好好好,我不跟你們玩。從現在起我倆也別說話。”華谷臣很做作地生氣,雙手抱臂,后背往座椅一靠,偏頭看窗外。
夏子栗懵逼了幾秒。
伸手扒拉華谷臣手臂一下:“你真生氣了?”
她有點懷疑華谷臣在逗她。因為華谷臣真的很喜歡捉弄人。以前總被他逗得發火。
華谷臣一動不動。
夏子栗別扭地往他身側靠近了一點,試探性地拍拍他的大腿,說:“你不會這么小氣吧?”
華谷臣還是看著窗外沒理她。
夏子栗服了。
深吸一口氣,微微躬身湊過去偏頭看華谷臣的表情,另一只手撐在車窗上借力。費力地呈現出一個好像在壁咚人的姿勢,就為了看到華谷臣的表情。
然而剛湊過去,華谷臣就回頭看她:“你干嘛呢?”
嚇得夏子栗一屁股坐回座椅上,心跳如擂鼓,有些心虛。剛才差點就親到對方了。
華谷臣笑彎了腰,看著夏子栗被唬到的樣子:“我逗你呢。”
這狗逼還是這么討厭。
夏子栗有些羞惱,臉都被氣紅了。想動手錘他一拳頭。但是忍住了。只得抓起他那條領帶在手里撕扯著發泄。
旁邊的華谷臣還在笑。
終于快要到汀大了。
夏子栗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糟糕糟糕,已經23:30了。
學校晚上十一點的門禁,她剛才只想著不要住華谷臣家,忘了學校門禁。
“門禁幾點來著?”華谷臣問她。
夏子栗皺著眉:“十一點。沒事,我是第一次犯這錯誤,大不了被宿管阿姨罵幾句,她應該還是會讓我進去的。”
汽車停在汀大西門。距離夏子栗所在的女生宿舍最近。
一停車,夏子栗拿起自己手機就快步開車門下車。
車門自動關上。
華谷臣透過車窗看著她跑走的背影,拿出手機,給助理林傾撥了個電話。
【華董。】林傾。
華谷臣:【打擾你了。請你現在給汀大三號宿舍樓的宿管打個電話,讓她放一個叫夏子栗的女孩子進去。】
林傾頓了頓,還是第一次接到這樣的安排,立馬道:【好的。】
電話掛斷。
華谷臣對汽車發出指令:“去二環京合灣。”
他在市區有很多房產,京合灣是離汀大最近的一處。
座椅上放著他的西服外套。
他順手拿過,卻聞到從外套上散發出來的茉莉香蘭茶的香氣。
湊近鼻前嗅了嗅,香氣更明顯了。
而后了然原來不是車上放了香料,而是夏子栗身上的。
這香味很獨特,至少他是第一次聞見。
*
夏子栗跑到三號宿舍樓下時,已經快十二點了。她第一次那么晚回寢室。
已經做好了被宿管阿姨劈頭蓋臉罵的準備。然而她卻看到三號宿舍樓的大門是開著的。
“?”
剛走進去,就看到宿管阿姨穿著睡衣,睡眼惺忪地走過來,笑著說:“夏子栗嗎?”
“額,嗯。”夏子栗疑惑。
阿姨:“快進去吧孩子,早點上床睡覺。”
夏子栗驚了個大的。懷疑阿姨是不是被人奪舍了。平時那可是超雄大媽,逮誰罵誰。
她怕下一秒阿姨回魂,腳底抹油快速跑上樓。
忽然想起自己還沒有跟華谷臣要聯系方式呢。周末怎么聯系?
走到宿舍門前,正準備開門,聽見里面舍友的說話聲。
張書愛:“這都十二點了,夏子栗今天不會回來了。”
楊雅萍:“這是她第一次夜不歸宿誒,到底干嘛去了?”
韓竹:“她今天一大早起床又是化妝又是挑衣服的,最后挑了一件吊帶連衣裙。她本就胸/大/腰/細/臀/翹/腿長,那裙子還露胳膊露/胸露大腿。我說難聽點,是個正常男人看了都會硬。”
張書愛:“真的假的?!有情況啊。這是要去勾引誰啊?”
“千萬別是我的男神!”楊雅萍擔心道。
韓竹:“她最近不是在酒店兼職禮儀么。會不會和哪個有錢的老男人看對眼了,今天去和人家約會了。”
張書愛:“完全有這個可能。她家里這么窮,肯定費盡心思想釣有錢人。”
韓竹:“現在很多老男人就喜歡包養這種名校女大學生,年輕、漂亮、身材好、家境差。玩夠了給一筆錢就打發了。”
楊雅萍:“我看見夏子栗第一眼就覺得她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人,仗著自己漂亮成天招蜂引蝶。可能是小島做題家好不容易考到大城市念書,所以不擇手段地篩選優質男人,這樣就可以實現階級躍升了。我們三個討厭她明明就是這個原因,隔壁宿舍居然說我們是嫉妒她。笑死人了。”
門在此時打開了。
三人被驚得鴉雀無聲。
夏子栗走進來,關上門,冷冷道:“穿得性/感就是勾引男人,夜不歸宿就是和老男人睡覺,長得漂亮就是人盡可夫。你們是這個意思是嗎?”
三人一語不發。
夏子栗繼續說:“是不是我今晚要是不回來。明天我的黃謠就在汀大滿天飛了?”
三人還是沒吭聲。
夏子栗:“把我踐踏到地上,就能襯托出你們的高貴和優越嗎?在我看來,你們三人,內心丑惡得跟印度的恒河水一樣令人作嘔。”
“你!你你你你!”楊雅萍氣得語無倫次。
“夏子栗你說話太惡毒了!這是詛咒!我要告訴你的輔導員!”張書愛怒不可遏。
夏子栗:“好哇,我也會把剛才錄的音給你們輔導員。”
“你錄了音?”韓竹震驚極了。
夏子栗:“是啊,不然你們不承認怎么辦。”
三人啞火了。
夏子栗嗤笑一聲,將手機電筒打開,一邊拿衣柜里的睡衣,一邊說:“給你們一個機會。以后安分點,別造我的謠,這份錄音我就不交給你們輔導員。否則,后果自負。”
“嘭”地一聲將衣柜門重重關上。將三人嚇了一跳。
在進浴室洗澡前,她說:“哦還有。穿衣是我的自由,你們管不著。我漂亮,我就要露。”
三人氣得牙癢癢。但又對她無可奈何。
夏子栗默默在浴室洗澡。
她們嫉妒她長得漂亮,但她也嫉妒她們家境優渥、父母恩愛。
人們都在嫉妒別人擁有自己沒有的東西。
這個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生。就連華谷臣那樣的天之驕子,三歲就失去了母親,二十五歲就失去了父親,還差點被謀害而死。
周六早上八點,夏子栗被手機來電吵醒。
她坐起身,伸手去拿床尾懸空桌上的手機,
看到是一串陌生號碼。
此時寢室里韓竹已經化好妝,正在挑選衣服,準備出門跟男友約會。
另外兩人煩躁地拉開床簾,嘴里嘀嘀咕咕吐槽手機鈴聲把她們吵醒了。
夏子栗接起電話,另一只手將臉上的散發擼到后腦勺:【喂?】
【小栗子,才起床?】
熟悉又好聽的男聲瞬間讓夏子栗清醒了。她坐直身體:【嗯。】
華谷臣:【等會兒九點準時到校門口接你。我讓助理聯系了一位茶老板,帶你去見見他。】
【好哇。】夏子栗克制住雀躍的心情。
華谷臣:【一會兒見。】
電話結束,夏子栗低頭看手機這串號碼。不知道華谷臣是怎么知道她號碼的。
不過這肯定是華谷臣的私人聯系電話。
順手把號碼存了起來。
夏子栗立馬拉開床簾。晨光照在她身上,像鍍了一層金光,她微微瞇起眼,伸了個懶腰。
幾乎同時和對床的張書愛一起準備下床。但張書愛搶先將腳踩在樓梯柜上,于是擠前面先下了床。
夏子栗下床以后去陽臺快速洗漱一番,而后回屋內打開衣柜,隨意挑選著衣服。
張書愛和楊雅萍悠哉悠哉地商量著今天去哪個步行街買奢侈品,然后去打卡新開的某家法餐廳。
很快夏子栗去廁所換了衣服走出來。她里面穿著一件白色露臍小吊帶,外面套了一件輕薄的水藍色長袖襯衣。下面穿著白色寬松工裝褲,腳踩白色平底帆布鞋。頭發隨意披散在后背。
將書桌上的手機、充電寶、發圈、濕巾裝進帆布包里。沒有化妝,打開防曬霜簡單搽在臉上后就出門。
時間剛好到八點半。
同時出門的還有韓竹。
只不過兩人并沒有打招呼,各走各的道。
宿舍樓下,黎智提著早餐正在等韓竹。卻先看到夏子栗從樓梯上下來,眼前一亮,笑著伸手主動打招呼:“嗨!”
夏子栗看了他一眼,出于禮貌簡單回應了一下,沒多看他一眼,快步從他身側走過。
黎智的目光跟隨著夏子栗的身影移動,沒注意到宿舍門口站著的韓竹,正黑著臉瞪他。
“這么好看你去追她啊。”韓竹冷冷的聲音傳來。
黎智趕緊提著早餐跑到她跟前說:“寶貝你誤會了,我剛才是想問她你什么時候下樓。”
“分手。”韓竹翻了個大白眼,轉身就往回走。
黎智不能進女生宿舍,只得站在原地說:“我錯了寶貝,你原諒我這一次吧!”
宿管阿姨從房間走出來,瞪著他大罵:“嚷嚷什么你嚷嚷!別在女生宿舍瞎嚷嚷。滾出去!”
韓竹一邊回宿舍一邊在想,今天自己這妝再怎么也值七八百,不出去約會多可惜。
于是拿出手機,給之前系里一個對自己有好感的帥哥回復:【今天有空。】
第52章 睡了他等睡膩了就對他祛魅了
夏子栗走到正大門時,差不多八點五十幾分。
等了大概三分鐘,看到一輛顯眼的魅影藍阿斯頓馬丁往校門處駛來。
一開始夏子栗沒想過這是華谷臣的,因為昨晚她坐的好像是一輛銀色的車來著。
但是那輛車停在了她跟前。
正大門人流量很大,來來往往不少學生都看向這邊。
著實有些高調。
夏子栗快速打開車門鉆了進去關上車門。
“等多久了?”華谷臣笑著問她。
車流量很大,前面司機黃叔正緩緩往前開。
“幾分鐘。”夏子栗。
華谷臣打開車內后座的扶手箱,拿出保溫盒。按下銀色按鈕,小桌板在夏子栗身前緩緩打開。
“猜你沒吃早餐。”華谷臣把保溫盒放在小桌板上。
“謝了。”夏子栗打開保溫盒,里面有一盤超大個的蟹黃湯包,一盤蟹黃蝦仁面,一碗紅棗銀耳湯。
香迷糊了。
夏子栗:“我喜歡這個。”
華谷臣抿著笑拿起吸管遞給她:“嘗嘗味道。”
汽車平穩地匯入馬路,夏子栗吃完以后問:“我們去哪兒見那位老板?”
華谷臣視線終于落在她身上,說:“你今天的身份是作為茶園老板的女兒去談合作的。如果穿得太隨性,對方可能會覺得你不夠重視。將來你繼承夏氏茶園,少不了跟茶商們打交道,所以還是建議你換一身行頭。”
“哦這樣,但我沒有正式點的衣服。”夏子栗。
華谷臣微微一笑:“我當然替你想到了。”
汽車停在一處名為“中毓1920”的定制服裝品牌店前。
這是一個專門定制西服和旗袍的品牌。這家店有著百年歷史,創建于民國年間。隨著時代變革,店面不斷更新,品質無法模仿。
店內陳列著各式各樣的服飾成品,像藝術品一樣供人欣賞,每一件都很別致。
前臺工作人員看到是華谷臣來了,趕緊給老板打電話。沒一會兒一位踩著高跟鞋的女人就搖曳著身姿從樓上下來。
“稀奇啊,好久沒來照顧生意了。”沈尋雯穿著一身黑色無袖長裙,腳上踩著平底棉麻拖鞋,身姿優雅綽約,眉眼舒朗含笑。
是個成熟且有韻味的大美人。
華谷臣桃花眼彎起,眼角微微上揚,眸中蕩漾著淡淡的眼波。語調帶著矜貴的慵懶:“哪能忘了照顧雯姐的生意啊。這不今天給你帶了個新客么。”
沈尋雯將目光移到華谷臣身側的女生身上。起初乍一看還以為是助理什么的,但仔細一看,實在漂亮,很有辨識度,是那種看一眼就能記住的長相。
忽然就搞不懂這倆人的關系。
畢竟她還是有些了解華谷臣的——從來不談戀愛,不玩女人,對愛情毫無興趣。
“喲,這漂亮的小姑娘是你誰啊?”沈尋雯好奇極了。
華谷臣揚眉:“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沈尋雯驚得瞪大眼睛,這可是豪門秘辛啊。問:“你爸真有個沒有公開的私生女?”
噗嗤一聲,華谷臣扶著墻笑。
沈尋雯瞬間黑了臉,瞪著華谷臣。
夏子栗知道華谷臣這個狗逼又把人戲耍了。主動介紹道:“我叫夏子栗,雯姐叫我小夏就好。我和他是哥們兒。”
她并不想在外以華谷臣的恩人自居。
沈尋雯有些疑惑:“哥們兒?”
“認識兩年多了。”夏子栗。
沈尋雯半信半疑,當然她是不會去問華谷臣這是不是真的。因為這個狗逼說的話都是半真半假的。
“行吧。小夏,今天來定制旗袍是吧。我們家定制一條旗袍少則半年,多則一年以上。首先要量身材數據,然后獨家設計款式,最后手工縫制,紋樣有蜀繡、湘繡、粵繡和蘇繡。看你怎么選。”沈尋雯說。
華谷臣:“今天不是來定制的。只是借一件展示款。”
“今天就要穿么?”沈尋雯。
“對。”
“那行吧,過來量尺碼。”沈尋雯招招夏子栗,轉身往換衣間里走。
夏子栗跟進了換衣間。
沈尋雯讓她把外面的衣服都脫了。
夏子栗遲疑了幾秒,而后麻利地脫/衣服。身上只剩下文/胸和內/褲。
“嘖嘖嘖。”沈尋雯拿著軟尺繞著夏子栗走了一圈,上上下下打量著,發出嘖嘖的聲音。
“你這胸真的假的?這么大。”沈尋雯挑眉問。
“真的。不信你摸。”夏子栗大方道。
沈尋雯:“目測有D。”
“差一點。也沒那么大。”夏子栗。
“文/胸脫了我量一下。”沈尋雯。
她量完之后說:“還真是差點。不過一般胸/大的話,手臂和腰都會有點粗。但你四肢都纖細,腰也很細,只有55。”
“我經常在鍛煉手臂和腰。”夏子栗。
沈尋雯看著她,夸獎道:“你有專業團隊在管理你的身材嗎?真的很不錯,相當Sexy。別說男人了,我一個閱女無數的女人都覺得棒。”
她只是一個窮學生而已,哪里來的團隊管理身材。
“沒有團隊,我自己
比較注重。“夏子栗見她量完了開始穿文/胸。
她本來是不注重顏值和身材的。但是自從認識了華谷臣,她就覺得很重要。這是自我人格魅力的一種體現,如果再加上能力與實力,就是王炸。
在大城市里,人人都有實力,如果沒背景,顏值一定是敲門磚。總歸要比別人多一點機會。
沈尋雯收起軟尺,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意,問:“你和華谷臣真是好哥們兒關系?”
“當然。”夏子栗直視她的眼眸,沒有一點心虛的樣子,大大方方道。
沈尋雯后腰靠在桌邊,雙手抱臂:“華谷臣可不是一般人,跟那些豪門少爺不一樣。他從鬼門關走過一遭,把華幸集團從二叔手里搶回來后,做到了全國知名的程度。他爹都沒這個本事,可見其手段非凡。一般女人降不住他。”
“哦。”夏子栗很是無所謂,一副并不在意的樣子。
沈尋雯:“在汀城,有的是名門望族想要跟他聯姻。如果是其他豪門少爺,沒有拒絕的權利。但他有。他至今未娶,不是因為沒有看得上的千金小姐,而是因為他根本無心情愛。別看他平時嬉皮笑臉,好像跟誰都聊得開的樣子,但也僅此而已。所以,不要對他有任何期待。”
夏子栗已經穿完衣服,嘴角扯起一抹笑:“你不會以為我想嫁給他吧?那你就錯了。我沒有任何這方面的想法。我和他只是好哥們兒關系。”
她只是單方面暗戀華谷臣,從未想過要和華谷臣有什么結果。只是享受這種暗戀一個值得被愛的人的感覺,從未想過要讓華谷臣知道。
她本身是一個不相信愛情,不相信婚姻的人。
所以不會和任何人結婚。
她太清醒了。知道自己暗戀華谷臣只是階段性的。等她對華谷臣祛魅以后,就不會再喜歡了。
想要快速對華谷臣祛魅,最好的辦法就是睡了他。
等睡膩了也就祛魅了。
但很難實現。
“還有,”夏子栗靠近沈尋雯,“我需要很多很多機會。但僅靠我自己沒辦法跨越階層接觸那些高不可攀的機會。華谷臣就是我的跳板。”
沈尋雯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她。
眼前這個小姑娘竟然不圖華谷臣這個人,而是把他當跳板?!
她對這位小小年紀就有如此野心的女孩刮目相看。
夏子栗太清醒,目的性太強。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自己能得到什么。
“我也不怕你跟他說這些,”夏子栗眉梢揚起自信的弧度,“因為我利用他,他都知道,他也心甘情愿。”
這就讓沈尋雯弄不明白了。
夏子栗拿起桌上的帆布包挎上就往外走。
因為華谷臣在報恩啊。
這就是她和任何人都不同的地方。
大廳沙發上,華谷臣坐著看旗袍成品冊。工作人員為他端來甜點和茶水。
沈尋雯從換衣間走出來,在電腦前輸入夏子栗的身材數據,屏幕上顯示三件旗袍。
工作人員將那三件旗袍掛到移動衣架上,推到沙發前,說:“華先生,目前店里適合夏女士身材的只有這三件。請您挑選一下。”
華谷臣目光上移,掃過那三件旗袍,說:“就中間那件天青色的。”
工作人員將中間那件旗袍小心翼翼取下來,而后帶領夏子栗去單間更衣室更換。
沒過一會兒,夏子栗打開更衣室的門走了出來。腳上踩著一雙白色低跟尖頭鞋。
她走到墻面那么寬的落地鏡前,端詳著這身旗袍。
沈尋雯和華谷臣立在鏡前不遠處,看著鏡子里的旗袍美人。
天青色的旗袍采用的是上等絲綢面料,上面繡著輕飄的柳葉,從胸/脯延伸至腰部。剪裁完美貼合夏子栗的曲線,將她飽滿的胸/脯和纖細的腰肢勾勒出婀娜婉轉的優雅線條。
削肩袖的設計突出漂亮的肩部線條。裙擺兩側開叉,行走自如。裙長過小腿,露出纖細的腳踝。
在場的工作人員看得目不轉睛。
沈尋雯笑著走過去:“這天青色很襯你的皮膚,像是上等的白玉,細膩白皙又有光澤。感覺你把這件旗袍的價值穿出了新高度。”
“果然人靠衣裝。”夏子栗很滿意鏡子里的自己。
她的目光從自己身上移開,看向鏡子里站在自己身后不遠處的華谷臣,輕飄飄對上了華谷臣的視線。
華谷臣的眼睛總是含著笑意。好像情緒一直都平穩不變。這樣的人內核很穩,一般情況無法令他產生情緒波動。
所以夏子栗沒能從他那雙笑意盈盈的桃花眼中看出什么。
華谷臣見過無數名門貴女,又怎會輕易被誰驚艷呢。
“那就借這件。”華谷臣走過來說。
之后工作人員帶著夏子栗去樓上化妝。只是化了一個清淡的“江南煙波妝”,頭發編成側邊辮垂在胸前。
整體看上去清新脫俗,落落大方。像是春天西湖上的楊柳,隨風飄揚,生機勃勃。
華谷臣坐在沙發上等候,看見夏子栗下樓,起身領著夏子栗走出店外。
兩人重新坐進車廂,汽車再次駛入車流。
夏子栗坐著的時候不像穿褲子時那樣把雙腿隨意敞開,而是雙腿并攏,后背挺直,雙手放在大腿上。
“穿旗袍是不是挺不自在?”華谷臣支著腦袋問她。
“還好,又不是第一次穿旗袍。之前在酒店做禮儀時穿過,只不過禮儀旗袍比較廉價,跟這種藝術沒法比。”夏子栗。
華谷臣想起之前在維斯爾宴會廳看到的那抹背影。
忽然夏子栗一錯不錯地看著他,問:“你覺得我穿這件好看,還是酒店的旗袍好看?”
華谷臣輕笑一聲:“這不廢話么。當然是這件。”
夏子栗滿意地收回視線看向窗外。
華谷臣說:“之所以讓你收拾一下自己,主要目的是讓你的著裝成為展示自家品牌形象的一部分。雖然夏氏茶園目前情況不容樂觀,但是你展示給合作方的精神面貌不能不樂觀。”
“知道了,”夏子栗低頭牽了牽裙擺,“什么樣的場合穿什么樣的衣服。就好像參加運動會要穿運動服,參加晚宴要穿禮服一樣。”
華谷臣打了一個響指。
很快汽車又停在一處高級中餐廳門口。
華谷臣帶著夏子栗走進餐廳。
餐廳經理熱情地接待兩人,指引兩人去二樓茶室。
長長的走廊上鋪設柔軟的地毯,踩在上面沒有腳步聲。走廊兩邊是關著門的茶室。
經理引著二人走到盡頭的一間大茶室后,笑著離開。
劉川舟提著公文包站在茶室的窗邊,看到華谷臣來了,恭敬喊了聲“華董”。下一秒,看到高大的華谷臣身后走出一位纖細婀娜的美人,目光怔住。
華谷臣跟夏子栗介紹道:“這是我的秘書,劉川舟。”
“你好。我叫夏子栗。”夏子栗主動跟對方打招呼。
劉川舟立馬回神,視線快速看向地面:“你好,我叫劉舟川。”
“啊?”夏子栗。
劉川舟立馬糾正:“不好意思我說錯了,我叫劉川舟。”
“哦,”夏子栗看向華谷臣,“我還以為你連自己秘書的名字都說錯了呢。”
華谷臣歪著頭瞧劉川舟,說:“小川兒,你今天狀態不對啊。”
劉川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重新看向華谷臣:“剛才走神了。”
三人在茶桌旁落座。
華谷臣再次介紹夏子栗:“她是我在微笑島結識的好哥們兒。之前跟你提起過,還記得嗎?”
“……”劉川舟有些啞然,視線沒再往夏子栗那邊挪過一眼,“怎么跟你形容的不一樣。你不是說像個男孩么。”
“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唄。我一開始也沒認出來。”華谷臣。
夏子栗一愣。華谷臣這意思是在夸她漂亮嗎?記憶里好像沒聽華谷臣夸她漂亮過。
“哦對了,夏……夏女士?你之前給華董的那部手機一直放在我這里保管,如果你需要的話,我找時間還給你。里面還有你之前轉的一萬元。”劉川舟跟她說話時目光一直看著別處,就是不看夏子栗的眼睛。
“叫我小夏就好,別叫什么夏女士。我除了上課和兼職以外,隨時都有空,加個聯系方式吧。”夏子栗把手機拿出來。她主要是惦記那一萬元錢。
“好的。”劉川舟立馬拿出手機點開二維碼讓夏子栗掃。心情很是激動,強壓著嘴角的笑。
華谷臣敲了敲桌面,問劉川舟:“茶具和茶葉安排好了嗎?曹老板什么時候到?合同檢查過沒?”
“安排好了。快到了。檢查了。”劉川舟。
第53章 旗袍美人極具視覺沖擊的腰臀比……
三人聊著天,等待曹老板。
忽然夏子栗想起什么,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蕭流義,我忘了跟你們說,今天我有點事,不能和你們一起聚餐了。下個周六我再來。你幫我跟他們說一聲。】
蕭流義:【什么事。需要我幫忙嗎?】
夏子栗:【我約見了一位茶老板,跟他談合作的事。暫時不需要幫忙。你們好好玩。】
她說完就要掛電話,以為蕭流義不會再說什么。但是對方追問道:【你自己聯系的,還是有人介紹的?】
夏子栗:【別人介紹的。】
蕭流義:【誰?你和他熟嗎?很有可能是騙子。】
夏子栗:【當然熟。】
蕭流義:【我不太放心。你把地址說一下,我馬上過來。】
夏子栗蹙了蹙眉,下一秒手機被華谷臣拿過。他說:【小班長,是我介紹的,你看我像騙子嗎?】
那邊頓了好久,冒出一句:【你不是死了嗎?】
華谷臣覷了一眼夏子栗,笑著說:【她騙你們的。】
夏子栗趕緊又把手機奪回去,說:【這個事說起來有點復雜。下周聚餐時跟你們講。先掛了拜拜。】
她把電話掛了。看著華谷臣:“都跟你說了會嚇到他們吧。”
華谷臣不以為然地笑笑:“誰叫你騙他們。”
夏子栗:“……”
此時劉川舟接到一個電話,結束以后跟華谷臣說:“曹老板馬上到。”
接著劉川舟起身出去迎接。
夏子栗忽然有些緊張,自從來汀城念大學后,就沒再碰過茶具。今天要給合作方展示她家的香蘭茶,有些沒把握。
身旁華谷臣支著腦袋偏頭看她,眼神饒有興味,調侃道:“還緊張起來了?”
說著拳頭輕輕錘了一下夏子栗手臂:“放心大膽做。等會兒要是真搞砸了,我幫你忽悠。”
夏子栗抬起拳頭重重給了他肩膀一拳頭:“我才不會搞砸!”
走廊外傳來中年男人的聲音,聽上去很高興。走進茶室內,看見華谷臣快步走過來,伸出雙手去握華谷臣的手,連連道:“華董!久仰久仰!您真人真是高大英俊、年輕有為、風度翩翩、儀表堂堂啊!果真名不虛傳!能夠跟您合作,是我的福氣啊!”
他身邊帶了一位律師和同行秘書,跟劉川舟坐在茶室沙發上。靜靜看著這邊。
華谷臣平靜地跟他握了握手,而后從善如流抽回手,做出一個“請坐”的手勢。
曹老板立馬會意,走到華谷臣對面坐下。這才注意到華谷臣身邊這位纖細婀娜的美人,漂亮得令人眼前一亮,移不開眼。
“這位是夏小姐,微笑島夏氏茶園的千金。”華谷臣介紹道。
“你好你好你好!”曹老板直勾勾地盯著夏子栗,伸出手要跟她握手。
夏子栗緩慢伸出手,卻被華谷臣抬手攔住了。曹老板只得訕訕收回手。
華谷臣若無其事繼續介紹道:“這位是天茗茶業的曹老板。”
“曹老板您好。”夏子栗嘴角揚起社交微笑。
從剛才曹老板一進門她就在觀察這人。年齡大概四十五歲左右,個頭一米七出頭。身材管理得還比較好,沒有中年發福。穿著一身白色的中式唐裝,手里拿著一串檀香木,脖子上戴著玉觀音。
看上去精神抖擻,但就是太世故了。圓滑得像個老狐貍。
關鍵是還兩眼放光地盯著她看,跟沒見過美女似的。
“你好你好。”曹老板眼睛都快笑沒了。讓眼尾的皺紋更明顯了。
華谷臣懶懶地往后靠在椅背上,隨性地翹起二郎腿,語調平平,睨著曹老板:“我沒跟茶行的商人打過交道。是我一位朋友推薦的你。相信我們能夠合作愉快。”
“能被推薦給華董那是我的榮幸。有什么要求和想法盡管提。一定能夠愉快合作!畢竟咱們做茶葉這一行的,最注重圈層,價格這些都好說。”
主打一個人情世故。
哪怕今天賣的是屎也得買了。
曹老板諂媚地笑著。
華谷臣看向劉川舟。
劉川舟會意,起身從柜子里拿出專程從微笑島夏氏茶園買來的一包香蘭茶,走過去放在茶臺上。
夏子栗說道:“夏氏茶園主要生產香蘭茶。這種茶的制作技藝相當獨特,是香莢蘭與紅茶用現代吸附理論研制成的。其風味也很獨特,品味起來別有一番滋味。”
“這個茶我喝過,不過是很久以前了。夏小姐這么一說,我倒很想再品一番。”曹老板把玩著手中的檀香木串。
“正有此意。”夏子栗也學他裝模作樣地說話。
11月初的天氣不冷不熱。
茶室內三面通風,將米白色窗簾吹得飄飄起舞。墻上掛著幾幅毛筆字,和一幅長一米七的翠竹工筆畫。
博古架上陳列著一些款式各異的茶具,極具欣賞價值。
古色古香的置物架上放著一盆造型藝術的盆栽。
三人正中的烏檀木茶臺上已經擺好了茶具。
室內安靜得只有茶盞和水的聲音。眾人的目光齊聚在夏子栗身上,只有華谷臣看著茶具。
夏子栗背脊挺直,兩條纖細的手臂輕盈地操作著。身姿端莊,舉止優美。合身的天青色旗袍襯得她膚如凝脂,白里透紅。
她端起水壺沖洗茶具。取出適量的香蘭茶投入蓋碗中,用少量熱水沖洗茶葉,喚醒茶葉的香氣。
三指輕托蓋碗,搖香三次,而后打開蓋子,吐氣,聞香。
靜置15秒后,端起蓋碗將茶湯倒掉。
將熱水倒入茶壺,讓茶葉在熱水中浸泡五分鐘左右,茶葉充分展開,釋放獨特的香氣。
最后將泡好的茶湯依次斟入茶杯中,伸出手掌,示意大家可以品鑒了。
大家這才從一場視覺盛宴中回神。
華谷臣最先端起茶杯,輕嗅茶香,而后品了一口。眉梢上揚,眸中漾起一絲驚喜。
他說:“口感醇厚,味道層次分明。帶有細膩的甜軟,余韻悠長。跟上一次比,少了幾分浮躁,多了幾分沉淀。”
夏子栗心里雀躍極了。但面上裝作很淡定的樣子,欣然接受夸獎。
曹老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大贊:“妙啊,妙啊!人長得美就算了,茶還泡得那么香,簡直香到我了心里!”
夏子栗心里嘔了一下,面上假笑應對。
此時沙發上的三人也起身過來端茶,喝了之后紛紛點頭表示很不錯。
“這茶我曹某人買了!有多少庫存就買多少!”曹老板財大氣粗道。
*
劉川舟把公文包里的合同拿出來給對方律師看。
三人坐在茶臺前品著茶。
曹老板一直在吹自家的店,吹得那叫一個眉飛色舞。一雙眼睛跟黏在夏子栗身上似的。當然還不忘時不時地對華谷臣吹捧幾句。雖然并未得到華谷臣的回應。
終于合同簽好了。
一份給了夏子栗,一份給了曹老板的秘書。
華谷臣起身,伸了個懶腰,散漫道:“走吧曹老板,去樓上吃個飯。那家川菜館味道還不錯。”
“好好好!”曹老板伸手做出請的手勢,示意華谷臣走前面。
夏子栗跟著華谷臣一起走出茶室。
走廊很長,兩人走在最前面,后面是曹老板,再后面是劉川舟和曹老板的律師及秘書。
華谷臣雙手插在西褲口袋里,由于腿很長,所以放
慢步子配合夏子栗的步伐。
他身材高大,一身筆挺的西服,將他襯得英姿颯爽。隨著行走,西褲面料顯出修長有力的大腿肌肉。
并行的美人身材纖細,曲線凹凸有致。削肩款式的旗袍露出圓潤白皙的肩頭。輕薄的旗袍面料包裹著盈盈一握的細腰,銜接著的是渾/圓/挺/翹的臀/部,形成極具視覺沖擊的腰臀比。隨著行走,腰肢像柳葉一般搖曳著。
渾身散發著一種介于青澀和成熟間的美,無形中引誘著人臣服于她的裙擺。
華谷臣邊走邊彎腰湊近夏子栗耳邊,低低說了一句悄悄話,不知說了什么,引得夏子栗輕笑一聲。
曹老板一雙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那道勾人斷魂的背影看,差點在地毯上摔跟頭。
三樓川菜包廂內。
華谷臣坐在主位,夏子栗坐他右側,曹老板坐他左側。其余人依次坐下。
劉川舟跟服務員說了聲人到齊,可以上菜了。
“不知道曹老板能不能吃川菜?選餐館前忘了問你來著。”華谷臣含著笑意問他。
曹老板哈哈一笑:“當然能。偶爾吃點辣的很爽嘛。”
華谷臣:“看來曹老板也挺能吃辣。”
“一般一般,跟華董比起來差遠了。一看華董就是很能吃辣的人。”曹老板剛說完,電話就響了。秘書趕緊把手機遞過來。
曹老板看見來電人后,起身跟華谷臣連連說抱歉,而后出去接電話。
華谷臣側頭對夏子栗說:“其實我老爹會做川菜。我最愛吃他做的辣子雞丁還有麻辣香鍋。里面放特別多的紅辣椒和花椒,小時候把我辣得嘴唇都腫了。”
“是不是像《東成西就》里的香腸嘴?哈哈哈!”夏子栗樂壞了。
“你別說還真像。當時麥叔還給我拍了照,老爹把照片洗出來裝進相框里了。下次你去我家玩,帶你去看。”華谷臣。
“算了,你家太遠。”夏子栗拒絕道。
“嗯?”華谷臣伸手拉住她椅子邊沿,往自己這邊拉了一下,立馬就縮短了兩人坐著的距離。幾乎肩膀挨著肩膀。
這樣突如其來的移動嚇了夏子栗一跳,立馬扶住華谷臣的大腿。驚覺對方的力氣太大了,居然連人帶椅子一起拉了過來。
但是這樣也太近了。
她立馬從華谷臣大腿上抬起手。
華谷臣單手撐在她的坐墊上,身體向著她傾斜。從后面看上去好像摟住了她一樣。但實際華谷臣只是在跟她說話。
“我剛才沒聽清,你說什么?”華谷臣問她。
夏子栗愣怔了一秒,有些不適應這樣的近距離,說:“我說我不去,你家太遠了。”
打車去他那個莊園要幾百塊。比她兼職一天的錢都貴。
“香腸嘴你不想看么,比梁朝偉那個性感一點。”華谷臣抬手做出“一點點”的手勢。
夏子栗:“你在搞笑。一點也不想看。”
她本來想往后靠在椅背上的,但是華谷臣的手臂撐在她身后,讓她沒辦法靠。
忽然華谷臣湊到她耳邊說悄悄話:“其實我原本是讓小川兒中午安排粵菜,但是聽說曹老板怕辣,臨時改成了川菜。”
夏子栗:“……”她感覺華谷臣挺煩曹老板的。
雖然她也煩,因為曹老板總是色/瞇/瞇地盯著她看。但是曹老板畢竟還是跟她談成了合作,解決了茶葉大量滯銷的問題。所以也能忍受。
可能華谷臣煩曹老板總是拍馬屁吧。
終于華谷臣收回了手臂,坐直了身體。
夏子栗覺得耳朵麻酥酥的,那種男性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朵上的感覺依然還在。
她耳朵很敏感,此刻已經紅了。抬手摸了摸,安撫敏感的耳朵。
此時曹老板打完電話進來。
菜差不多上齊了,全是麻辣的菜。
還沒開始吃呢,曹老板額頭的汗就冒了出來。他跟秘書說:“小陳,去給我拿兩盒牛奶來。”
而后轉頭問夏子栗:“夏小姐,你需要牛奶嗎?”
“不需要,我能吃辣。”夏子栗彎起眸子假笑。
曹老板訕訕點頭,拿起筷子猶豫著夾哪道菜。忽然碗里就被華谷臣夾了一片紅通通的水煮肉片。
“曹老板,這道水煮肉片可是這家店的特色。嘗嘗。”華谷臣笑瞇瞇地說。
曹老板一開始以為華谷臣很平易近人,因為總是笑著的。但是此刻好像才發現那笑里藏著刀。順著他的意了,就不刀你,要是沒順到他的意,冷不防就給你一刀。
人家是大人物,給小人物夾菜要是不賞臉吃的話,以后還怎么在汀城混吶。
曹老板笑得很勉強,夾起肉片吃進去。瞬間辣得他面紅耳赤,但強忍著吞了下去。趕緊拿過秘書遞來的牛奶大口猛喝。
華谷臣抬手拍拍曹老板的背,關心道:“慢點喝,可別嗆到了。”
曹老板憋屈地想自己也沒哪里得罪這位爺啊。
他給自己酒杯里倒了一杯酒,端起來對華谷臣說:“承蒙華董看得起我,能有機會結識您是我的榮幸。我曹某人先干為敬,您隨意。”
說完仰頭一飲而盡。
華谷臣笑笑:“曹老板你也真是的,吃不得辣也不早說。早說我就讓小川安排粵菜了。是吧小川兒?”
“是。”劉川舟撓撓鼻子。
“趕緊給曹老板安排幾道不辣的菜。今天合作得那么愉快,要讓曹老板吃盡興吶。”華谷臣拍拍曹老板的肩膀。
“好的。”劉川舟。
夏子栗拉開椅子站起來:“抱歉,我去一下衛生間。你們慢用。”
曹老板目不轉睛地看著夏子栗的背影離去。
第54章 他占你便宜跟打我臉有什么區別?
反正一時半會菜也上不來,跟華谷臣坐一起又如芒在背,不如也假裝去廁所。
于是曹老板捂著肚子,皺起眉,很是難受地說:“哎呀我這年紀大了,腸胃不太好。剛才那麻辣肉片跟牛奶一起下肚,太刺激腸胃了。對不住啊華董,抱歉抱歉,我去一下衛生間。”
“別這么見外,快去吧曹老板。”華谷臣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從包廂出來以后,曹老板松了一口氣。
走到走廊盡頭的衛生間,正巧看見夏子栗在洗手。
盥洗臺墻上有一面很長的鏡子。曹老板從鏡子里看到夏子栗抬起頭,跟他對視了。
夏子栗很有禮貌地對他假笑一下。而后擠了點洗手液在手上洗著。
她以為曹老板也是來上廁所的,估計是被辣到了脆弱的腸胃。誰知曹老板不緊不慢地挨著她打開水龍頭洗手。
“小夏小姐,你看上去很年輕啊,多少歲了,有二十嗎?”曹老板問。
閑出屁來了。夏子栗心里腹誹一句,耐著性子回答:“十九。”
“十九啊,大好年華,比二十少一歲,比十八多一歲,花兒一樣美的年紀啊。”曹老板毫不吝嗇地夸獎著。
“呵呵。”
廢話。
夏子栗敷衍地笑笑。
“在哪個學校念大學呀?”曹老板問。
要不是跟曹老板有合作,都懶得搭理這個老逼登。夏子栗快速沖洗著手:“汀大。”
“喲喲喲!不得了也,全國排名前五的名牌大學誒!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吶,不僅長得美,還很有智慧。厲害啊厲害。”曹老板嘖嘖贊嘆。
神經。
夏子栗煩他得很,不再搭理他。輕輕甩了甩手上的水,伸到干手器下烘手。
忽然一只咸豬手毫無預兆地摸上她的腰。
夏子栗條件反射地抬起右手手肘猛地向后肘擊。
“哎呦!我的胸!”曹老板捂住被重重肘擊的胸口,滿臉痛苦地叫喚著。
夏子栗兇巴巴地瞪著他:“居然敢摸老子的腰?你欠揍是吧?老子忍你很久了。”
曹老板疼得冷汗直流,沒想到這個看著溫溫柔柔、嬌滴滴的小姑娘居然會打人,還打得這么痛。
原來溫柔都是裝的。
氣惱極了,哆嗦著說:“你在這兒跟我裝什么純。既然華董把你送給我了,那就是我的人了。剛才一直勾引我,
這會兒又不讓我碰。真是當了表子還要立牌坊。”
“什么?”夏子栗很疑惑,“什么意思?”
“你還不知道么,華董把你送給我了呀!”曹老板捂著胸口齜牙咧嘴地說,“我在茶行混得還算可以,自然知道微笑島的夏氏茶園要倒閉了。今天華董帶著你來跟我談合作,意思不就是只要我收了你家茶園這個爛攤子,就把你送給我么。要不是看上了你,哪個冤大頭接這個爛攤子?”
“不可能,你絕對會錯意了。”夏子栗冷冷看著他。
曹老板嗤笑一聲:“咱們這個圈兒里都是這個規矩。你這種還沒出社會的小姑娘不知道也正常。但是現在知道了唄。”
“我要去問他。”夏子栗轉身就走。
曹老板趕忙攔住她:“你問了也白問。華谷臣打小就跟著自己老爹在商圈里混,是個老油條了,什么規矩沒見過。這些難道不懂么。你問了只會自取其辱。”
“你知道我跟他是什么關系么。”夏子栗冷冷看著他。
曹老板:“你爸跟華谷臣肯定來往密切。幫著你爸把夏氏茶園盤活唄。生意場上這種為了盤活自家企業把女兒賣了的比比皆是。”
夏子栗哼笑一聲,推開曹老板,大步往包廂走。
曹老板踉踉蹌蹌跟上去:“你跟著我多好啊,吃香的喝辣的,想要什么名牌包、名牌化妝品我都給你買,把你當公主一樣供著。多少女孩子夢寐以求的生活啊,不虧!不虧!”
包廂門被推開,夏子栗站在門口,問華谷臣:“剛才曹老板說你把我送給他了,他是因為看上我才收了我家的爛攤子,還說這是圈里的規矩,大家都知道,是這樣嗎?”
華谷臣端起水杯的手頓了一下,緩慢放下。
曹老板氣喘吁吁地跑進包廂,什么也沒說,就這么看著華谷臣。
華谷臣手指在桌面上無節奏地敲著,猜測著剛才發生了什么,梳理著來龍去脈。
而后他站起身,踱步到兩人跟前。往后靠坐在餐桌邊沿,雙手抱臂。
“曹老板,你過來。”華谷臣笑著沖他招招手。
曹老板呼吸急促,有些忐忑地走過去。
華谷臣從善如流地抬手搭在他肩膀上,他靠坐桌邊也比曹老板站著高些,很輕松地搭著,問:“我沒接觸過茶行,不知道你們圈兒里的規矩,麻煩你指教一二。”
“哎呦我的爺!您可別這么抬舉我,我哪敢指教您吶!”曹老板嚇一哆嗦,這下他知道自己會錯意了。這可捅大簍子咯!
夏子栗就知道肯定是這個老逼登會錯了意。華谷臣怎么可能把她賣出去。
華谷臣胸腔里發出低沉的笑,拍了拍他的肩:“還真是水淺王八多,廟小妖風大呀。什么上不得臺面的糟粕都能稱之為規矩。看來是我不懂規矩了。”
曹老板冷汗直流,不停擦著汗:“您說哪里話,是我喝了酒有點上頭,腦子不太清醒,說了些胡話。是我不懂規矩,都是我不對,是我的錯。”
華谷臣將他的頭掰過去朝著夏子栗的方向,說:“她呢,是我好哥們兒,你記住了。你把我好哥們兒嚇到了,怎么辦呀?”
“我、我我自罰三杯,以此謝罪!”曹老板大聲說。
“行,爽快人兒啊,那就這么著吧。來,酒杯拿來。”華谷臣伸出手。
劉川舟立馬拿起一個酒杯遞到華谷臣手中。
“我還是自己來吧,哪能勞煩您為我倒酒呢。”曹老板說著就要去拿酒杯。
華谷臣避開他的手,站起身,笑得很惡劣:“誰說是罰酒呢?”
曹老板懵逼。
眾人只見華谷臣將那盤水煮肉片轉到自己跟前,拿起湯匙舀了一勺又紅又辣的湯進杯里。那酒杯是二兩的量。
“來吧,喝點帶勁兒的。”華谷臣彎起眸子遞給他。
曹老板傻眼了,跟看毒藥似的,驚恐萬分。
華谷臣晃了晃杯中的辣湯底:“這個喝了不會醉,也就不會說胡話了,但是能讓你長點記性。來吧,是男人就干了它!”
曹老板不敢拒絕華谷臣。只得接過硬著頭皮灌下去。瞬間辣得他七竅冒煙,眼淚直流。
“好樣的。”華谷臣給他鼓掌。
接著又給他舀了一杯遞給他:“真男人就連干三杯。”
曹老板豁出去了,接過又仰頭喝下。
三杯下肚,辣得他腸胃火辣辣的。眼睛發紅充血,艱難地朝秘書要牛奶。
然而還沒喝到牛奶,忽然捂著肚子狼狽地跑出包廂,似乎要去上廁所。這回是真的拉肚子。
華谷臣嫌棄地拍拍手,拿起桌上的濕巾擦手。脫下西服外套掛到手腕上,走到夏子栗跟前腳步沒停,另一只手從善如流地勾搭在她肩頸,帶著她走出包廂。
劉川舟連忙跟上。
夏子栗被華谷臣勾著肩走出包廂。
“那合同還作數嗎?”她問。
“當然作數。白紙黑字還能賴賬不成。”華谷臣。
夏子栗:“他心里肯定很氣。我擔心他不會好好辦事。”
華谷臣笑了笑:“那你這擔心就多余了。他不僅不會敷衍了事,反而還會盡全力辦好。這個茶行主要是靠圈層做生意,接觸的圈層越高,收益就越高。一旦有我介入,根本不愁銷量。”
夏子栗了然。
“他剛才除了說那些有的沒的外,沒做其他什么吧?”華谷臣低頭看她。居高臨下的視線看到她卷翹濃密的睫毛眨巴著。
“他摸我腰。”夏子栗。
“你不早說,”華谷臣頓住腳步,有些不悅,“早說剛才在包廂就揍他了。”
“小川兒,去你廁所打那老逼登一頓。醫藥費我付。”說完華谷臣沒聽見劉川舟的回答,納悶地轉頭看去。
只見劉川舟已經跑回去老遠,快沒影兒了。
華谷臣:“……”
“我給了他一肘子,估計胸口能青好幾天。”夏子栗說。
華谷臣勾著她脖頸繼續走:“我要是個姑娘被人占便宜,高低得給他基巴擰斷。搞不懂怎么那么多男的腦子長基巴上,一天天的除了想那檔子事就沒別的事兒做了么。”
“哈哈哈哈哈!”夏子栗覺得好笑極了。
華谷臣要是個姑娘,追“她”的男人能繞地球一圈。
“再說,你是我哥們兒。他占你便宜,跟打我臉有什么區別。有把我放在眼里么。”華谷臣。
夏子栗:“他可能沒看出我倆是什么關系吧。”
兩人坐電梯下車庫。
“以前在微笑島的時候,不少人認為我們是兄妹來著。”華谷臣松開了勾她脖頸的手,雙手插兜,彎著桃花眼笑。
“我那個時候還穿著校服,瘦得跟豆芽菜似的。別人肯定只會覺得我倆是兄妹關系唄。”夏子栗收斂了笑意。
何況鼻翼上的痣長得位置都一樣。
但是她不喜歡被人認為他倆是兄妹關系。
黃叔打開汽車后座車門,請兩人入座。
汽車駛出車庫。夏子栗問:“不等小川兒哥了嗎?”
“他還有別的事要做。”華谷臣把西服外套放在大腿上。
夏子栗打開車窗讓風灌入車廂內,看著窗外川流不息的汽車和人群,忽然有種不真實感。
她在一個陌生的城市,遇到了熟悉的華谷臣。
在此之前,她還在為自家茶園快要倒閉的事情發愁,還在為白天上學晚上兼職而疲累,還在為室友歧視她是外地來的小島做題家而郁悶。
但是自從遇見華谷臣后,整個人都輕松了很多。
關上車窗,她想對華谷臣說一聲謝謝。但又覺得太矯情了。而且這些幫助對與華谷臣來說只是小菜一碟。
只說:“等會把衣服和鞋子還回去我就回學校了。”
“那你下午做什么?”華谷臣慵懶地靠在座椅上,側頭問。
夏子栗:“睡一會兒覺。然后起來寫代碼完成作業。吃完晚飯后去酒店兼職。”
華谷臣支著腦袋,語調隨性:“去我那兒休息唄。不是嘉鼎山莊,是市區的住宅。”
在市區也有房產吶。
夏子栗摸著手機殼兒上的花紋:“不去。”
“又拒絕我。想
邀請你來我家做客還挺難。“華谷臣無奈笑笑。
“你很閑么,你這么多公司你不管么。”夏子栗瞅著他。
華谷臣嘴角勾起笑意:“以前老爹還是董事長的時候,我從早忙到晚——寫方案、寫計劃、打官司、談生意、搞研發、做實驗、做匯報、開會、出差等等。后來我成董事長了,就由我來安排別人做事了。”
“……但是,權利越大壓力也越大吧?”夏子栗。
華谷臣輕描淡寫道:“剛上任董事一職時有壓力。別人覺得我太年輕了,但后來把他們治住后就服管了。”
又給你裝到了。
夏子栗好奇道:“那你平時工作都做什么呀?”
華谷臣撩起眼皮看她,覺得她似乎對這些很感興趣,便說得詳細一些:“主持股東會、董事會的會議。制定企業長期經營計劃和投資方案等。決策企業重大事項,管理高層管理人員。全盤控制公司財務狀況,定期審閱財務報表。簽署重要文件和資料,監督公司章程執行情況等等。”
夏子栗聽了覺得也不輕松。
一般人還真干不了這活兒。權利越大責任越大,稍微做得不好都得抑郁崩潰。
華谷臣肯定挺孤獨的。畢竟跟他同齡的少爺、千金們都還在父母的庇護下揮金如土、享樂人間,哪會把發展企業的重擔杠在身上呢。
多半華谷臣跟那些少爺、千金們都沒有共同話題。也玩不到一塊去。
難怪華谷臣總是邀請她去家里玩,肯定是寂寞了。
夏子栗看著華谷臣的側臉,五官深邃立體,尤其是鼻梁很高挺,偏歐式。嘴唇不厚也不薄,但有肉感,接吻應該很好咬。
瞎想什么呢。
夏子栗說:“下次有空去你家玩。”
黃叔突然插話:“夏小姐,華先生有三十幾處房產,你要去哪個家,提前講一下,我來接你。”
“……”
“那算了。”
夏子栗懶得去了。
“你這就不耿直了,”華谷臣挪到她身旁,從善如流地抬臂勾住她脖頸,“答應了哪能反悔。必須來啊。我又不會吃了你。”
夏子栗的耳根窩囊地紅了,因為那句“吃了你”令她浮想聯翩。雖然華谷臣并沒有其它意思。
真把她一個“嬌滴滴”的姑娘當哥們兒了。
誰要跟你當哥們兒,我要睡你啊。
“怎么不說話?真怕啊?”華谷臣轉而對黃叔說,“黃叔,我看上去像壞蛋嗎?”
“不像啊,華先生每天都是笑著的,很開朗、很親切。”黃叔笑呵呵地說。
“是嘛,我又沒兇巴巴地嚇唬誰,你怕我什么?我記得你以前膽子很大啊,還讓我跟你睡一屋來著。”華谷臣。
夏子栗覺得華谷臣沒羞沒臊的,陳芝麻爛谷子的事都拿出來說。覷了一眼開車的黃叔,低聲對華谷臣道:“行了,我去,我一定去。”
車子停在“中韻1920”店門時,夏子栗逃也似地下車。
第55章 夏小姐之前做過車模全網刪除痕跡……
華谷臣把夏子栗送回學校后,接到林傾的電話。
【華董,您之前讓我查的已經查到了。】
【好,我在回公司的路上。】
黃叔把車開到公司。
華幸集團總部大廈頂層。
兩百多平方的董事長辦公室內,陽光穿透巨大的落地窗灑在光滑的地面。落地窗外可以俯瞰繁華的城市高樓。
辦公桌是深紅色的紫檀木材雕刻而成,紋理細膩、質地堅硬,線條流暢。是華斯年輕時請非遺傳承人耗時五年打造的,如今已成了絕品。
桌面上正中放著三屏顯示器電腦,右手邊是一摞三十厘米高的要簽字的文件。
筆筒旁的相框是華斯生前放的。照片里是華斯和妻子抱著三歲的華谷臣拍的合照。
二十幾年前的華斯正是風華正茂、意氣風發的年紀,俊朗的臉容上透著拼搏的野心。娶了當時紅透半邊天的大明星。
可惜紅顏薄命。那張驚艷了一個時代的絕美容顏,只在影壇曇花一現。
桌面另一邊放著質感古樸的毛筆筆架,上面掛著各種毛筆。文盤中放著各類齊全的書法用具。
辦公桌后是整墻的定制書架,收藏了專業書籍和經典文學作品還有絕版文獻。
接待區配有灰色的皮質沙發和茶幾,墻上掛著知名藝術家的繪畫作品。
右邊隱形墻推開就是休息區,里面跟家里的臥室差不多,一應俱全。不過只有中午在這里休息。
華谷臣坐在皮質轉椅上,林傾站在辦公桌對面,把一疊厚厚的照片遞過去放在桌面上。
“這是夏小姐之前做車模時的照片。起初根本查不到,因為被全網刪除了。后面我多方打點才搜到這些洗了出來。”林傾推了推黑框眼鏡。
她是標準的都市白領形象,化著簡約得體的妝容,穿著熨燙平整得一絲不茍的職業套裝,踩著黑色細高跟鞋。頭發利落地扎在腦后。
整個人看上去精明又干練。
華谷臣疑惑:“全網刪除?”
他看著那些照片,每一套服裝都是凸顯身材曲線那種風格,基本上都大面積露/胸/脯、露/腰、露大腿。
密密麻麻看展的男人們舉著手機圍著她拍照。
但每一張照片夏子栗都冷著臉,顯然是很不爽的樣子。但反倒有一種又冷又辣的氣質。
林傾:“我剛查的時候也疑惑為什么全網刪除,連詞條都沒有。打探后才了解到是孟長德一句話的事。”
這讓華谷臣難得驚訝:“孟廳/長?”
華谷臣放下照片,很納悶:“他們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怎么會有牽扯?”
林傾:“孟長德的兒子是孟耕與,跟夏小姐一個大學一個專業一個班一個小組。”
華谷臣挑起眉梢,手肘擱在桌上,修長的手指摸著下巴思忖著什么。問:“那跟照片全網刪除有什么聯系?”
“聽展會內部人員說,那次展會汽車經銷商商會會長王智達在辦公室想對夏小姐用強,結果被夏小姐踢壞了……那處器官。王智達被送進醫院,之后就揚言要報復夏小姐,要她身敗名裂,在汀城混不下去之類的。”林傾。
“然后呢?”華谷臣。
林傾:“之后孟長德就把這事平息了。王智達也沒再找夏小姐麻煩,全網也刪除了夏小姐的照片和相關詞條。根本找不到夏小姐做過車模的痕跡。王智達的命/根/子也徹底廢了。至于夏小姐是如何通過孟耕與讓爸爸平息這事的就不得而知了,應該除了當事人沒人知道。”
華谷臣聽完覺得真是出乎意料,皺著眉笑了笑:“難怪之前問她這事她不說呢。應該是真嚇到了。不過她運氣還挺好。”
林傾推了推眼鏡:“小道消息說夏小姐可能是孟長德未來的兒媳。”
華谷臣:“……”
“你都說是小道消息了,真假還不一定。這事不能亂傳。”華谷臣把照片齊了齊后打開抽屜放了進去。
林傾:“好的。那華董沒有其他的安排我就去做事了。”
“嗯,辛苦了。讓你查的這事不要透露出去。”華谷臣垂眸拿起文件翻看。
“是。”
林傾走出董事長辦公室。
她還是第一次接到這樣任務。雖然她對那個叫“夏子栗”的姑娘很好奇,但是不該問的她一句也不會多問。
*
夏子栗回寢室后第一件事就是卸妝,然后洗澡換睡衣上床睡覺。
今天星期六,一般那三人周末都會回家。
寢室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是最放松最愉悅的時候。夏子栗很快就睡著了。
鬧鐘定的兩個小時。
時間一到15:00就立馬起床,在書桌前打開電腦,開始敲代碼,完成教授布置的作業。
她在班里算是比較學得好的,但還是會經常遇到搞不懂的地方,每次都是問的孟耕與。因為孟耕與真的很厲害。
不知道這會兒孟耕與在干嘛,給他打視頻會不會打擾到人家。
夏子栗猶豫了一會兒,這代碼實在寫不下去,只得試探性地在微信上問了一句:【耕與,你現在方便接視頻嗎?】
沒幾分鐘孟耕與回復:【方便。】
然后夏子栗就撥通了視頻。
她將鏡頭對準電腦,說:【我這里錯了,怎么改都不對,又要麻煩你幫我看看了。】
【沒事,小問題。你拿穩手機,不要抖,距離再拉近點。】孟耕與說。
【好。】夏子栗固定拿手機的手。
她看到對方的畫面是一截下巴和脖頸。可能是剛做完運動,脖頸上還有汗水。說話的時候喉結也跟著動。
孟耕與一步步教她如何修改。
差不多十分鐘左右問題找出來了。
夏子栗:【謝謝你啊耕與。下次給你帶早餐。】
【你……不用這么客氣。】孟耕與那邊的鏡頭在晃,露出了他穿的籃球服。
夏子栗:【你在學校打籃球嗎?】
孟耕與:【對。和朋友一起。】
夏子栗:【抱歉打擾你了,你繼續吧。】
孟耕與:【沒事。你要是沒其他事……來看我打球吧。】
【……】夏子栗猶豫著,還是拒絕了,【我等會兒還要去兼職,就不來了。下次吧。】
孟耕與頓了頓,說:【好吧。你注意安全。】
通話結束。
其實孟耕與邀請去看打籃球,也耽擱不了多久,夏子栗不應該拒絕。畢竟人家經常都幫忙。
但是她在學校還是比較出名,去哪里都有人認識她。也總有男同學想加她微信。
如果她去看孟耕與打球,很可能會被人誤以為他倆談戀愛了。本來這對她來說沒什么,但萬一孟耕與很介意這些子虛烏有的傳言,因此刻意疏遠她就不好了。
夏子栗完善著后續的代碼。
完全沒想到楊雅萍和張書愛還會回來。
她們兩人提著大包小包的奢侈品購物袋進來,把東西放在書桌旁的地板上。
夏子栗掃了一眼那些購物袋,知道那都是些名牌,但是很多都不認識。索性沒再看,繼續敲代碼。
但是那兩人一件件地拿出購物袋里的東西,說這個包需要配貨多少才能買到,說那個鞋是某明星同款,說這個香水是限定款,說那個絲巾又是怎么怎么樣。
好像是故意說給夏子栗聽。
夏子栗拿出耳機戴上,把音樂聲開到最大。這下世界清靜多了。
忽然一瓶用了一半的某大牌精華水放在她鼠標旁。夏子栗敲代碼的手頓住,取下耳機,側頭看向來人。
張書愛雙手抱臂,吊著眉梢,居高臨下俯視夏子栗,眼里透著與生俱來的優越感,但卻裝出假惺惺的友善,說:“我看你用的護膚品都是國貨,沒用過國外的大牌子。正好我今天新買了一套護膚品,這瓶還有一大半,就給你用用吧。”
夏子栗從鼻腔里發出不屑的冷笑,而后陰著臉說:“我數到三,把你的垃圾從我桌上拿開,不然我就扔垃圾桶了。”
“一、
“二、
“我好心給你用你還不用,裝什么。真是的,自尊心能值幾個錢。待會兒被隔壁聽到了,又以為我們三個排擠你,不跟你分享東西呢。”
“三。”
夏子栗拿起那瓶用了一半的精華水穩準扔進垃圾桶。發出“咚”地一聲,在安靜的寢室異常清晰。
張書愛的臉黑得難看。
夏子栗面不改色:“沒其他事就走開點,影響我完成作業。”說罷重新戴上耳機繼續敲代碼。
“好心當成驢肝肺,”張書愛給自己挽尊,走到楊雅萍身旁坐下,“你可看到了,是她不領情。我們有好東西就給她分享,是她自己要扔的。”
“自尊心強唄,死要面子活受罪。一天天只會敲代碼,真以為努力學習就能改變命運啊,毒雞湯喝多了吧。現在這是拼爹拼媽的時代,十年寒窗哪能拼得過三代人的努力呢。畢業了不還是打工的么。”楊雅萍很不屑,拿起鏡子看自己的新口紅色號。
夏子栗把筆記本電腦關機。嘭地一聲蓋上。
取下耳機,說:“跟你們多待一秒都覺得難受。”
“巧了,我們也是。跟你這種外地來的沒什么共同語言。你申請換宿舍唄。”張書愛挑眉。
夏子栗其實早就申請過換宿舍,她跟輔導員說了不合的原因,但是輔導員說人與人之間相處多多少少都會有摩擦,相處得不好就要多磨合。末了又說如果一學期下來還是不合,再給她換宿舍。
她一個學生,平時少不了和輔導員接觸,評優評先評獎這些都得看輔導員。
平時沒巴結就算了,盡量別得罪。衡量下來,也就沒有執意馬上換宿舍。
把這學期忍過了再說。
“憑什么我去申請,你們看不慣我你們去申請啊。”夏子栗收拾東西裝進帆布包里,換了衣服,挎上包就出門兼職去了。
*
轉眼又到了周五。
這幾天華谷臣沒聯系夏子栗。夏子栗也找不到什么理由聯系他。
周五下午的課是Python語言程序設計。結束以后教授布置了小組作業,下周一提交實驗報告。也就是周末兩天內完成。
夏子栗覺得這個還是挺花時間的,而且她不太想小組合作,因為自己晚上要兼職,怕影響小組完成進度。
同學們都在收拾東西時,夏子栗起身走到孟耕與身邊,問:“耕與,我們小組什么時候開始?”
孟耕與站起身。他經常打球,肌肉很結實。個子又很高。整個人又高又大,跟夏子栗纖細的身材形成明顯對比。
他微微躬身低頭看她,說:“為了不影響大家周末兩天休息,我們今天放學后就開始吧?”
“好呀。”
“行啊。反正跟著組長做效率高嘛。”
其他組員都贊同。
夏子栗有些遲疑。
“怎么了?”孟耕與湊近一點問她。
夏子栗想了想,她還是決定辭掉酒店兼職。雖然在維斯爾酒店兼職禮儀賺得還不錯,但是花的時間比較多,影響自己的學業。
而且茶園有了華谷臣的幫助,會慢慢好起來的。以后就不用那么辛苦賺生活費了。
還有小川哥把手機還回來的話,里面還有一萬塊,夠用了。
“沒什么,我是在想上次我們去的那個涼亭蚊蟲有點多。不想去那里做。”夏子栗抬頭看他。
孟耕與快速移開視線,避開了和她對視。跟組員說:“去我家吧。”
余嘉妮難得發怵:“額……叔叔阿姨也在家么。我有點怕呢。”
柴冬也說:“是啊,我們換個地方吧。”
賀戴寧:“要不這次去咖啡廳吧。”
孟耕與:“不是我父母家。是我自己的家,在學校附近的那個公寓。”
“學校附近的公寓,玉新公寓嗎?”賀戴寧瞪大雙眼。
“嗯。”孟耕與。
柴冬驚訝吃手:“那兒的房子可不便宜啊。”
余嘉妮一把薅過柴冬的衛衣帽子:“哎呀行了,別羨慕了,趕緊收拾東西跟咱組長走吧。”
三男兩女一起說說笑笑走到“玉新公寓”。
孟耕與就住在一樓。
大家提著電腦走進去,自覺拿起鞋套戴上進去。
忽然孟耕與從鞋柜里拿出一雙嶄新的女士拖鞋,還是嫩粉色的,問:“本來買來媽媽穿的,但是媽媽太忙沒有來過,所以鞋子沒穿過。你們穿吧。”
余嘉妮趕緊套上鞋套:“我已經穿好鞋套了,給栗子穿吧。”
“我也穿鞋套吧。給你媽媽的拖鞋穿了也不太好。”夏子栗說著就要去拿鞋套。
“沒關系,我再買過就是。”孟耕與把拖鞋遞給她。
余嘉妮胳膊肘搡了搡了她胳膊:“都遞給你了穿就是了。”
夏子栗覺得要是再拒絕就矯情了 ,索性接過拖鞋說了聲謝謝后換上。
不過孟耕與媽媽怎么可能穿嫩粉色的拖鞋,說不定是給那個傳聞中的暗戀對象準備的。
之前聽女同學八卦說孟耕與有個暗戀的女生,具體是誰不清楚,總之在宿舍寫了很多封情書,至今都沒有送出去。
第56章 如果能嫁給他就能實現階級跨越,少奮……
這是一個復式公寓,大概一百七十幾平方。大面積的落地窗使得整個空間格外通透。整體的裝潢偏灰白,干凈而又寬敞。
一樓主要是客廳和開放式廚房,另一處角落是健身器械,以及好幾個籃球。健身的同時能看到外面的小花園。電視墻兩邊是幾排書架,上面放著一些國外的推理小說。
玻璃扶手的樓梯往上是二樓。至于二樓是怎樣的布局他們看不到,左不過就是臥室和個人生活區。
他們圍坐在客廳大理石桌旁,拿出電腦打開。
孟耕與把從冰箱里拿出的礦泉水放在他們手邊。
“我說組長,我們女生可不喜歡冷天喝冰水。”余嘉妮說。
“抱歉,我給你們接點熱水。”孟耕與拿回兩瓶冰水,用一次性紙杯接了兩杯熱水放在她們手邊。
余嘉妮捧起熱水,笑著說:“天氣冷了,就喜歡喝點熱的。對了栗子,你們微笑島應該常年都在二十六七度吧,能適應汀城的天氣么。”
“確實有點不太適應,我們島上冬天最冷也有二十度。但汀城11月份就只有十五度,我還從來沒有穿過加絨的衛衣,這是第一次穿這么厚。感覺自己好臃腫。”夏子栗有些嫌棄地捏了捏自己身上這件白色的加絨衛衣。
這衛衣的設計是高腰款。下/身穿著水洗牛仔褲,緊致的設計很好地勾勒出她修長筆直的雙腿線條,以及腰臀的曲線。
“哈哈哈哈,這算什么,到了冬天你還得穿大棉襖呢。不過沒事,你穿什么都好看。時尚的完成度看臉和身材。”余嘉妮笑著用屁股撞了她一下。
在孟耕與的引領下,大家終于在七點前完成了,實驗報告也寫好了。
大家都說效率高是因為組里有孟耕與和夏子栗兩員大將。
柴冬說肚子餓了,嚷著要點外賣。
余嘉妮把他衛衣帽子蓋他腦袋上:“吃吃吃,你滿腦子都是吃。”
柴冬也去扯她的帽子:“吃飯不積極,腦子有問題。你腦子有問題嗎?”
兩人就這么打鬧起來。
孟耕與站起身說:“要不我給大家做意面吧。挺快的,大家坐在沙發上看會兒電視。”
“我去,組長,你這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居然會做面?”余嘉妮驚訝地說,忘了防備柴冬那廝,結果腦袋被柴冬按在了沙發上。
“你死了。”余嘉妮立馬起身反擊。
賀戴寧:“好哇,在家里吃可比吃外賣健康多了。那就謝謝組長咯。”
孟耕與沉沉的目光看向夏子栗。
夏子栗說:“好呀,我也挺期待的。應該不難吃吧。”
孟耕與笑了起來,說:“要是不好吃,明天請你們吃大餐。”
柴冬被余嘉妮按在地毯上,伸出一只手,艱難地說:“那等會兒就算好吃我也說不好吃。”
“可把你聰明壞了。”余嘉妮拍拍他腦袋。
“你個男人婆,起開!”柴冬掙扎著卻爬不起來。
孟耕與在腰上系好圍裙,在冰箱里拿出西紅柿、洋蔥、培根、胡蘿卜、黃油和牛奶等。他側頭看向坐在沙發上認真看電視的夏子栗。
“夏子栗。”
“嗯?”夏子栗扭頭看他。
孟耕與:“你可以過來幫我嗎?”
“可以啊。”夏子栗起身走過來。
孟耕與低頭看著她:“你幫我拿一下奶酪、大蒜、香草、紅辣椒、蘑菇和肉。”
“你居然會做這么多口味。”夏子栗湊到冰箱前開始拿東西。
孟耕與看著她后腦勺:“你喜歡什么口味?”
“我呀,我都行啊。你什么最拿手就吃什么。”夏子栗抱著那些食材走到開放式廚房放下。
她看見孟耕與很熟練地燒水煮沸后放意大利面,問:“這些蔬菜都要洗吧?”
“對。”孟耕與動作麻利地剝大蒜、碎大蒜。
夏子栗幫忙洗著蔬菜,盡量也讓自己動作麻利點,但總覺得自己拖泥帶水的。畢竟她從小就沒進廚房做過什么飯菜,洗蔬菜都笨手笨腳。
孟耕與快速地切著番茄、洋蔥、胡蘿卜之類的蔬菜,分別依次裝盤。之后再拿出平底鍋加熱,倒入橄欖油,小火慢炒大蒜,變成金黃色后加入番茄小火慢燉。
之后又拿出一個平底鍋烹飪其他醬料。每個動作都很絲滑流程,像是已經做過很多次一樣熟練。
原本夏子栗還在擔心孟大少爺廚藝不好,現在看來放心多了。她以為孟耕與這樣的高/干子弟,應該從小有保姆照料,居然還會自己做飯。
確實有些刮目相看。
看著孟耕與一米八/九的大高個穿著圍裙認真烹飪的模樣,跟平時有很大的反差感,有點人夫那意思了。
不由得問道:“你是什么時候學的呀?”
孟耕與一直看著鍋里的醬料,回答:“剛上大學時搬到公寓后就開始自己學著做。因為有時候夜跑回來有些餓,但又不想吃外賣,索性就自己做。”
“喔,那你還挺注重健康的。不過總吃意面不會膩嗎?”夏子栗撐著臺面歪頭看他。
孟耕與又開始做其他醬,西紅柿、洋蔥、肉沫混合輕輕翻炒:“我還會做西紅柿炒蛋、蛤蜊蒸蛋、黃瓜炒蛋、紫菜蛋花湯。”
“怎么都是蛋啊。你很喜歡吃蛋么。”夏子栗。
孟耕與抬起平底鍋微微晃動:“對,我從小很喜歡。你有什么很喜歡吃的嗎”
夏子栗目光看向別處:“我以前很挑食,胃口也不好。這也不吃那也不吃,所以瘦得營養不良。但是現在我不挑食,只要是覺得好吃的,都喜歡吃。”
孟耕與看向她:“那你還挺好將就。”
“不,看人吧。”夏子栗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計時器響了。
夏子栗見他還在炒醬料,就說:“我來撈面。”
她拿起漏網打開蓋子,結果被撲騰起來的沸水濺到了手上,燙得她后退幾步。
孟耕與眼疾手快地關火,而后接過她手里的漏網,順勢扶穩她。而后抓住她手腕拉到水龍頭前,用冷水降溫被燙到的地方。
這樣的姿勢讓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高大的身軀仿佛將夏子栗圈在胸膛與水槽之間,
夏子栗看著自己被水流沖刷的手背,沒有回頭,說:“我自己沖一下就好,你去忙其他的吧。”
孟耕與沉默了幾秒后松開她手腕轉身。
*
“面好啦。”
孟耕與將熱騰騰的醬料淋在盤中的意面上。
沙發上的仨人立馬起身快步跑到廚房,看著臺面上擺放著五盤熱氣騰騰的意面,兩眼放光。
“哇!好香啊!”余嘉妮大聲道。
“口味都不一樣誒!”柴冬。
賀戴寧問:“都有哪些口味啊?”
孟耕與解開圍裙,伸手依次介紹:“這是洋蔥蒜香、番茄肉醬、辣培根、黃油奶酪、香草蘑菇。”
柴冬口水都快流下來了,盯著那盤辣培根意面:“那我選這盤,有人跟我撞嗎?”
孟耕與:“端去吧。”
“好嘞!肚子都快餓癟了!”柴冬迫不及待地端走那盤去到餐桌上。
賀戴寧:“那我就不客氣了。”說著喜滋滋端走洋蔥蒜香意面。
余嘉妮問夏子栗:“你想吃什么口味?”
夏子栗端起香草蘑菇:“試試這個。”
“那我就要番茄肉醬。”余嘉妮和夏子栗端著盤子也坐到餐桌上。
五人坐下以后紛紛開始動筷。
“哇!哇哇哇哇!真的好吃也!”柴冬嘴里塞得滿滿的,說話舌頭都捋不直,激動地跺腳。
大家嘗了之后都有點出乎意料,紛紛夸贊起來。不僅好看還好吃。
夏子栗也是真沒想到孟耕與能把醬料做得這么好吃。對他豎起大拇指:“你真的好棒,好厲害。”
孟耕與笑了起來:“真的嗎?我是第一次做給別人吃。你們不會是安慰我的吧。”
賀戴寧:“這有必要說假話么。要是不好吃我就直說了,這樣你明天還能請我們吃大餐。””
對嘛,不能昧著良心說謊嘛。“柴冬頭也沒抬,低頭猛吃。嘴角都沾了不少醬汁。
夏子栗吞咽下去后說:“是真的好吃,跟外面餐廳里賣的差不多。你超厲害。”
“那下次還做給你們吃。”孟耕與耳朵微微發紅,低頭卷起意面吃著。
余嘉妮忽然在桌下踢了踢夏子栗的腳,而后湊到她耳邊悄聲說:“你別夸了,夸得孟耕與耳朵都紅了。”
“他們也在夸啊。”夏子栗悄聲道。
余嘉妮:“你看你就不懂了。正常男人是受不了美女夸他‘你好棒、你好厲害、你超厲害’的。”
夏子栗一怔,這倒是沒這么想。
忽然余嘉妮抬頭對孟耕與說:“我說組長,追你的女生那么多,什么時候談戀愛啊。真羨慕你未來女朋友,能談到你這么個又高又帥又紳士又有能力還會下廚的男人。是吧栗子?”
“額,是啊。”夏子栗被她點得莫名其妙。
孟耕與手里的叉子攪著盤中粘稠的意面,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看時機吧。”
“喲,看來是有戲啊。”余嘉妮笑得很玩味。
大家吃完以后都覺得意猶未盡。
不過時間已經不早了。
大家幫著洗完碗以后就說要早點回去,孟耕與也沒有挽留他們,送他們出門。
“組長你不用出門送,就在門口送送得了。我們自己知道怎么走出去。”余嘉妮拉著夏子栗的手走。
孟耕與看著大家背影消失在轉角后才關門回屋。
柴冬和賀戴寧兩個男生走得比較快,在前面嘰嘰喳喳討論著游戲。
余嘉妮和夏子栗慢慢走在后面,她低聲說:“栗子,你還不知道吧,孟耕與的家境很好。據說他爸是大/官,具體什么級別不知道。他媽是私人銀行的行長,可厲害了。如果能嫁給他,就能實現階級跨越。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么?”
夏子栗直視她的眼睛,眸子里一片清明,卻沒有說話,等著她繼續說。
余嘉妮:“意味著女孩子一畢業就能安排到一個好工作,將來生的孩子能享受到最好的教育資源,一輩子不愁吃,不愁穿。還能在汀城穩穩立足。少奮斗三十年!”
她說完以后期待著夏子栗露出向往的表情。
然而沒有。
夏子栗眼里清澈如水,洞若觀火,坦然得令人慚愧。
只是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而后又恢復如常。
她知道余嘉妮在暗示她要拿下孟耕與,但是她并不喜歡孟耕與,也不想靠著嫁人來得到自己想要的,這樣會讓她很被動。
再說了,孟耕與這樣的高/干子弟。父母肯定是要讓他娶門當戶對的姑娘。
她可不要自討沒趣。
“感覺也沒什么意思嘛。”夏子栗聳聳肩很是無所謂地笑著說。
余嘉妮:“……”
夏子栗想拿手機出來看時間,卻怎么也沒摸到手機。
“我手機在你那兒嗎?”
“沒有啊。有沒有可能掉在孟耕與家了?”
夏子栗:“完全有可能。嘉妮你陪我一起去找一下吧。”
“額……”余嘉妮有些為難地說,“不行啊栗子,我回寢室還有點事,你自己去找應該也可以的吧?”
“行吧。那再見了。”夏子栗說完就轉身快步往回跑。
她站在門外按門鈴,沒一會兒門就打開了,看見孟耕與已經換了夜跑的衣服。看樣子是要準備出去夜跑。
“夏子栗?”孟耕與眼里浮現難以掩飾的驚喜。
“抱歉耕與,要耽擱你幾分鐘了。我手機可能掉你家沙發上了。”夏子栗指指他家沙發。
“這樣啊,那你進來找吧。”孟耕與收斂了情緒。
夏子栗快速脫了鞋換上那雙粉色拖鞋,徑直走到沙發前,依次拿起抱枕翻找著。
孟耕與就站在她身后不遠處靜靜看著她找。
“怎么沒有……”夏子栗將頭發捋到耳后,蹲下在地毯上找。
孟耕與說:“你手機沒開靜音吧。我打個電話試試。”
“好。”
很快手機撥通了,鈴聲在安靜的客廳內響起。
“在沙發下面。”
兩人異口同聲道。
孟耕與說:“多半是你看電視時手機從沙發縫里滑了下去。”
“有可能。”夏子栗跪在地毯上,上身前傾趴在地上,伸手進沙發底下去摸手機。
終于把手機摸了出來,站起來轉身,看到孟耕與耳根和脖子通紅。 ?
他在臉紅什么?
夏子栗覺得莫名其妙,不過還是客氣了一句:“謝謝啦。不好意思耽誤你夜跑了。”
“你不用跟我這么客氣。”孟耕與目光沉沉看著他。
夏子栗覺得他眼神有點侵略性,下意識避開,想遠離。趕緊說:“那我走了。”
“坐下一起看會兒電影吧。”孟耕與朝她走去過。
“不了,我晚上還有事。”夏子栗有些慌張地跑出大門。
孟耕與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想起一個多月前,夏子栗哭得很無助的那個下午。問她怎么了,她說她會被一個大人物報復,她快要沒大學上了。
他當時不知怎么的,想也沒想就說:“我能幫你。”
第57章 就有點騷了來接我還特意噴香水
夏子栗跑出孟耕與的公寓后覺得松了一口氣,剛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覺孟耕與好危險。但孟耕與什么也沒做,就是莫名覺得有壓力。
而且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出去肯定以為兩人做了什么。
夏子栗給余嘉妮發消息:【嘉妮,我找到手機了。這會兒已經離開了。】
余嘉妮:【這么快。好吧,那你回來路上注意安全。】
*
華谷臣坐車到了東二環的“萬龍湖”小區。
這個小區外面看起來很低調,和普通的商業小區沒多大差別。但里面卻別有洞天。很多達官顯貴都住在這里。
將車停在車庫。華谷臣坐電梯到了自家庭院里。
這個小區占地面積很大,是中式園林風,在綠植掩映中,坐落著三十三座庭院。從高空俯瞰就像一幅巨大的江南水墨畫。
里面花木種類眾多,竹林密集而高聳。大大小小的湖環繞著亭臺樓閣。
每座庭院的位置都有講究,根據風水學,要背山面水,坐北朝南。地形要端正,地勢要平整,整體格局要方正。
這里的環境氛圍和小區外喧囂的繁華都市相比,仿佛不是在同一片天。
華谷臣走到庭院二樓,換上夜跑的休閑服。站在走廊上,胳膊肘支著扶手,看著路燈下靜謐的小區,偶爾聽見有人散步的聲音。
大概看了十來分鐘,終于看到一道跑步的身影從西北方向過來。
華谷臣嘴角勾起一抹笑。他就是記得孟長德有夜跑的習慣。
于是乎下樓走出庭院大門,正好和孟長德來了個偶遇。
“誒,小臣。”孟長德看到華谷臣有些驚訝。
華谷臣將毛巾掛在脖子上,一副要準備夜跑的樣子,很自然地跑過去和孟長德并肩跑。
“還真巧,又碰上德叔您了。”華谷臣眼睛笑得彎彎的,看上去人畜無害。
孟長德邊跑邊調侃他:“好久沒看到你回萬龍湖了,這房子多了住都住不完吧。”
華谷臣從善如流地道:“唉,平時工作到處跑,居無定所的。哪兒近去哪兒住唄。可羨慕您每天固定去一個地方上班,生活多規律啊。”
“瞧你說的。你是掙大錢的人,我們可不能比。”孟長德哈哈笑。
兩人跑上石橋,華谷臣狀似無意地問起:“德叔,我最近聽說你前不久幫了一位女學生。”
“嗨喲,這怎么都傳到你耳朵里了啊。”孟長德很是無奈地笑。
華谷臣眸光流轉:“看來是有這一回事了。”
“別提了,還不是我那戀愛惱兒子求著我幫忙的。”孟長德捏起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額頭的汗。
“怎么說?”華谷臣眼神微動。
跑過石橋,正好是
一座涼亭。兩人停下跑步,坐在涼亭里。
孟長德有些不愿意提起這事兒,但還是說了:“耕與班上那個姓夏的姑娘,被汽車經銷商的王會長威脅報復,他就承諾要幫她擺平。他一個學生能擺平什么,只能來找我唄。我一開始是不愿意的,這關我什么事。但耕與這臭小子軟磨硬泡,我不幫都不行。”
華谷臣:“那耕與跟那姑娘是什么關系?男女朋友?”
孟長德嗤了一聲:“什么男女朋友。就是耕與單相思。我看那姑娘根本就沒那意思。就是耕與自己要當舔狗。還舔得心甘情愿的,我都不想多看一眼。”
“那就是單純的同學關系了。”華谷臣笑笑。
孟長德發愁得很:“我這兒子什么都好,從小就給父母長臉。但沒想到是個戀愛腦。人家不喜歡他,他還上趕著舔。真是說出來就丟人。”
華谷臣頓了頓,說:“可能耕與覺得自己能追到那姑娘。”
“不好說。不過耕與這孩子,從小就是想要得到什么,想方設法都會努力得到。這件事我拿他沒辦法,暫時由著他去。”孟長德搖搖頭。
華谷臣斂眸,看向亭下夜色中的湖水:“耕與應該是第一次喜歡上一個姑娘,所以很執著。”
“我可不希望他執著于什么愛情。應該讓他跟你學學,從不沉迷那些情情愛愛的東西。專心搞事業,給自己開辟出光明的前途才是正經事。你看你一個人把這么大的企業發展得這么好,你爹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老華生了個好兒子啊。”孟長德語氣里滿是羨慕。
華谷臣狀似很難為情的樣子,做作地湊近孟長德,低聲說:“跟我學什么呀。我那是腎虛,對外都宣稱對愛情不感興趣,給自己挽尊呢。”
“!”孟長德驚愕地看著他。
“哈哈哈哈哈!跟您說笑呢。”華谷臣笑得直不起腰。
“你這臭小子。難怪你爹總打你呢。”孟長德吹胡子瞪眼的。他剛才還真信了。
華谷臣忽然又話鋒一轉,問:“吳行長應該不同意吧?”
“你還真說對了,”孟長德按著自己大腿,“她說那姑娘是小地方來的。家里茶園都快倒閉了,還欠了一大筆債。還說那姑娘是離異家庭的孩子,心理上多多少少有點問題。她最介意的是那姑娘長得太漂亮了,恐怕不安于室,容易招蜂引蝶。總之就是從家境、性格、長相幾方面都否定。堅決不同意耕與追那姑娘。”
連夏子栗的家底都查過了。
華谷臣不動聲色地笑笑,說:“吳行長是想耕與找門當戶對的姑娘。”
孟長德:“是這樣。我和孩子他媽一直給耕與規劃的就是從/政的路子,人生履歷上不能有一點污跡。將來娶的妻子一定要門當戶對,哪怕并不是兩情相悅。也不需要漂亮,只要五官端正,儀態端莊,舉止大方就行。畢竟妻子很大程度上會影響丈夫的晉升空間。”
華谷臣嘴角微不可查地輕扯了一下,眸色和夜色融合,看不清眼底是在笑還是沒笑。他說:“那如果耕與堅持要和那姑娘在一起呢?”
孟長德嘆了口氣:“我也這樣想過。如果耕與堅持要在一起,那絕對不能公開,不能讓外人知道。反正畢業了必須要分。”
華谷臣挑起眉梢,似乎覺得驚訝。
“他們兩人本身也不合適,”孟長德繼續說,“差距太懸殊。在一起后會有各種現實問題讓他們產生矛盾。遲早都是會分開的。如果那姑娘聰明的話,從一開始就不要接受耕與的追求。”
“您說的也不無道理。我們繼續跑吧。”華谷臣站起身。
孟長德說的其實很現實,但所有觀點都是以孟耕與最大利益化來講的,這對一個普通姑娘來說很不公平。
孟家的門楣太高了,最好是別去沾邊。
*
華谷臣夜跑回來后去臥室洗澡。
同時給夏子栗撥去電話。
很快電話撥通。
【喂,小栗子,還在兼職嗎?】說話的聲音夾雜著嘩啦啦的水聲。
夏子栗一個人在寢室的書桌上看專業書,說:【我辭了。因為影響學業。】
華谷臣:【那你在哪兒呢?】
【在寢室。】夏子栗聽見他那邊有水聲,不會是在洗澡吧。
華谷臣:【我二十分鐘后到,你在校門口等著,】
夏子栗內心忽然蕩漾。但一頭霧水:【干嘛?】
華谷臣:【我買了一樣東西,你過來陪我玩唄。】
夏子栗已經無心看書,手指摩挲著紙頁。心里其實是想答應的,但是還是拒絕了:【你家太遠了,我怕趕不及回寢室。下次吧。】
【不是山莊,在市區。】華谷臣已經洗完了,拿起浴巾穿在身上。發絲滴著水,順著棱角分明的臉滑落。
夏子栗覺得難以拒絕。輕輕合上了書,說:【那行吧。】
只身一人去其他男人家里擔心會傳出黃謠,但是去華谷臣家里,她一點也不擔心。
換了衣服后離開寢室,走到汀大西門。
這是一座不夜城,哪怕到凌晨也燈火通明。
晚上依舊人如潮水。
夏子栗站在路邊等了幾分鐘,一輛顯眼的白色豪車緩緩駛來,每次來接她的車都長得不一樣。猜測肯定是華谷臣的。
結果她拉開車門后發現是個不認識的人,尷尬地說抱歉,然后關上車門。
“嘟”——
后面一輛藍白相間的豪車閃了兩下燈。
夏子栗快速走過去彎腰看車內,這回沒錯。不過這回是華谷臣開車。所以也就沒有坐后排,主動坐到了副駕駛。
“好尷尬,把前面那輛認成你去了。”夏子栗系著安全帶。
華谷臣笑彎了眼,眸光在夜色中熠熠生輝。說:“還好人家女朋友不在車上。不然你還得解釋一番。”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來接女朋友的?”夏子栗。
華谷臣嘴邊浮起一絲笑:“用腳趾頭想唄。”
車子匯入車流后速度加快了些。
“還不是怪你每次都開不同的車來接我,車牌號也不提前跟我說。”夏子栗。
華谷臣:“幾百輛車,得雨露均沾嘛,不然放久了容易壞。”
真是服了這些有錢人。
居然有這種煩惱。
夏子栗:“你是有錢沒處花么?”買這么多豪車。
“還真是,每天睜眼就在想怎么把錢流通出去。什么投資、炒股、捐款、買房、買車、買地、買樓、買飛機、買游艇、買古董等等。你幫我想想還有什么最燒錢?”華谷臣一幅很發愁的樣子。
夏子栗:“……”
當我沒問。
紅燈。
華谷臣踩剎車。側頭看她:“你有沒有什么發明專利,我購買研發。”
“……專利?”夏子栗還沒往這方面想過,“我還在學習呢,等我大三大四了才能研究出什么專利吧。”
“哪兒這么復雜。你之前那個智能眼鏡可以換成智能隱形眼鏡。就寫一份智能隱形眼鏡的發明專利就行。”華谷臣輕描淡寫地說。
夏子栗覺得難以置信:“你在開玩笑吧,寫發明專利不是嘴上說說就行的。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綠燈亮起。華谷臣回頭看向前方的路:“你沒事了可以好好想想怎么寫。不懂的來問我唄。”
夏子栗有一種自己好像在考試的時候監考老師把答案拿給她抄的感覺。
車廂內安靜下來。
所有感官都很明顯。
夏子栗聞到一股很特別的茶香,不是自己身上的,而是華谷臣身上散發的。
那股茶香并不張揚,是深沉且內斂的。前調偏木質,中調混合著一點煙草,后調茶意明顯,帶著微妙的刺激感。近距離聞有些上頭。
“你好香啊。”夏子栗忽然說。
華谷臣有些訝異,自己倒是沒注意。懶洋洋一笑:“好聞嗎?”
“好是好聞。不過你來接我還特意噴香水,就有點騷了。”夏子栗。
華谷臣笑出了聲:“我要澄清一下,我可沒噴香水。”
“那你怎么這么香。別告訴我你是香妃轉世,自帶體香。”夏子栗。
華谷臣:“我出門洗了個澡而已,這是沐浴露的香氣。”
“哦,你來接我還特意洗澡。”夏子栗故意拖長尾音。
華谷臣掃了她一眼:“這不得表示尊重嘛。哪能一身汗味來接你呢 。”
夏子栗:“不過這沐浴露還挺好聞的。叫什么呀?”
“沒注意看。等會兒到我家了你去看唄。”華谷臣轉著方向盤來了一個大轉彎。
汽車行駛到一處叫“望山月”的小區大門。這大門很是穩重氣派。
的確離汀大挺近,十幾分鐘就到了。
兩人在車庫下車,夏子栗看了眼時間,這會兒都九點多了,也玩不了多久。就上去玩一會兒,免得總是拒絕華谷臣的邀請也不太好。
電梯在三十二層樓停下,打開就是入戶的玄關。看來是一梯一戶,一戶一層。
“里面有沒拆過的拖鞋。”華谷臣打開鞋柜。
夏子栗隨便拿出一雙拆開換上。跟著華谷臣走進去。
這是一個復式大平層,上下兩層加起來差不多五百多平方。整體是簡約輕奢風,黑白灰色調覆蓋全屋,沉穩又高級。
超高的挑空客廳設計,和大面積的落地窗,使得整個屋內通透、大氣、敞亮。
站在落地窗前,可以看見大半個汀城夜景,高樓聳立、輝煌璀璨。
油然而生一種人上人才有的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很容易迷失在這樣的奢靡中。
夏子栗收回視線,問:“你說的玩具在哪兒呢?”她的聲音在偌大的大廳內響起,帶著回音,顯得清脆輕靈。
華谷臣站在客廳吧臺前,身后是一面墻的紅酒。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問:“你口渴嗎?”
“不渴。”夏子栗心里有點著急。抓緊時間吧大哥,等會兒宿舍門禁時間到了。
華谷臣眼眸黑漆,忽地笑了:“你看上去有點心急。”
“來這兒不就是玩你買的那東西么。”夏子栗。
“走吧。”華谷臣放下玻璃杯,一邊解襯衣的扣子,一邊帶著夏子栗往旁邊的房間的走。
門打開,里面空間很大,桌子上和地上放著很多儀器和電子設備。有的被拆開了,有的很完整。
夏子栗很疑惑:“哪兒呢?”
華谷臣走進去,拍了拍其中一臺很新的儀器,說:“這個,我新買的SEM掃描電鏡。”
“……”夏子栗心里有不好的預感,“怎么玩?”
華谷臣盛情邀請:“我們一起拆啊。”
果然如此。夏子栗看著那臺看都看不懂的儀器,兩眼一黑的程度,想掉頭就跑。
心里罵了一長串臟話。
“我怕回宿舍來不急,我還是先走了。”夏子栗轉身就要走。卻被華谷臣攔住門。
“來都來了,玩通宵唄,不回去了。反正明天是周末。”華谷臣身軀擋住門,高大的身體擋住夏子栗的去路,彎起桃花眼笑得人畜無害。
夏子栗有一種被騙進狐貍窩的感覺。
第58章 穿你浴袍不介意吧?介意,你脫了吧……
通宵?
意思是留宿過夜?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過夜……
夏子栗心里翻了個白眼。如果那個男的是華谷臣的話,根本不會發生滾床單的事。
雖然她很想泡華谷臣,但卻很難。
來都來了,拆就拆吧。
夏子栗很無語地答應了。
兩人面對面坐在桌上。華谷臣興趣盎然地拆著儀器,夏子栗興趣缺缺地拆著,甚至還有點困。
因為拆儀器很消耗精力,必須記住是怎么拆的、拆下來的是什么零件、這個零件有什么用處、該如何歸類擺放拆下的零件、想想要怎么組裝回去。
“小栗子,你講講你之前兼職車模的事唄。”華谷臣抬眸看著她。
夏子栗動作一頓,感覺華谷臣今天叫自己來,好像不止是陪拆儀器。而且被問起那件事,想起了當時的驚慌失措,心情沉了下去。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夏子栗抬起明亮的大眼睛直直看著華谷臣。眼里有一點倔強和委屈。
華谷臣輕輕放下一顆螺絲:“我和孟長德認識。”
原來如此。肯定是孟長德告訴華谷臣的。
夏子栗垂下眼眸,她覺得那件事很丟臉,也很憤怒。
既然華谷臣大概知道這件事,也沒什么好瞞的了。她說:“如果不是因為兼職一次車模報酬高,我也不想去做車模。誰愿意穿那種性/感暴/露的衣服在這么多男人面前展示,被他們色瞇瞇地看。所以我的表情就不好看,笑不出來,很臭。被經理說了兩三次。”
“后來有一次,經理說王會長要見我,叫我去他辦公室。我問經理找我/干什么,經理回答說因為我冷臉的事。我也沒多想,就去了王會長辦公室。還想著如果因為冷臉要辭退我那就辭退吧。”
“我去了王會長辦公室,那人長得又矮又胖還禿頭。一開始很嚴肅地批評我工作時間冷臉,我就說我辭職算了。結果他很快變了臉,笑得很色,把我從頭看到腳,問我是不是很缺錢,如果缺錢的話,他愿意每個月給我五萬。”
“我又不傻,我一聽就知道他不就是想包養我唄。我就算再缺錢也不會出賣自己身體吧。所以我當時怒不可遏地拒絕了他,轉身就要走。結果他把門反鎖,想霸王硬上弓。”
“他個頭還沒我高,而且我學過跆拳道。肯定下意識就動手打他呀。他被我打得完全沒有能力還手。我打爽了,直接就用穿著高跟鞋的腳踹他命/根/子。他痛叫著臉都白了。我當時只顧著出氣,也沒想那么多,打爽了打夠了就拍拍手走人了。”
華谷臣一字不落全聽完了。接話:“然后他就被送進醫院,結果命/根/子徹底廢了,就揚言要報復你,讓你念不了大學身敗名裂,是嗎?”
“嗯。”夏子栗很輕地回應了一聲。
華谷臣:“當時很害怕吧。”
夏子栗看向別處。眼眸里染上了濃濃的哀傷。
的確當時很害怕。她一個外地來的,對這里人生地不熟,完全不知道這里的人大多都是披著人/皮的禽/獸,吃人不吐骨頭。
把底層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有權有錢有人脈有背景就是王道。
拿捏她跟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汀大是她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學,她懷揣著理想和情懷,想為自己未來拼搏一把。但就因為她沒權沒勢沒背景,就要被那畜牲害得沒學上,甚至身敗名裂。
她很無助,不知道該怎么辦。
不想讓媽媽知道。怕連累媽媽的工作不保。
也是因為這件事,讓她明白自己的鋒芒太露了。應該要學會藏鋒。
“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不知道這個環境的規則,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翼翼。走錯了、走偏了,我又沒背景沒靠山的,能不害怕么。離開微笑島才知道自己有多微不足道。”夏子栗自嘲道。
華谷臣:“你那個時候怎么不來找我?”
夏子栗瞪向他:“我怎么知道你在汀城混得那么好。當初在微笑島都是我罩的你,自然認為你在汀城也好不到哪里去。”
華谷臣笑了笑:“那現在知道遇到難事該找誰了吧?”
夏子栗看著他瞳眸,理直氣壯:“肯定是找你。當初在微笑島是我罩你,現在在汀城你就得罩著我。”
“對,就得這么理直氣壯,”華谷臣眼神情緒變濃,“只要你不殺人放火,不碰黃/賭/毒,不管什么事你都報我名字,都給你擺平。”
夏子栗一怔,在出神的那一剎那,她仿佛又中了華谷臣的蠱惑。
看著那雙迷人的
桃花眼,感覺自己要被吸納進去了。尤其在華谷臣說那句承諾時,她覺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這可是你說的。我記住了。”夏子栗。
華谷臣眉目舒展,笑著:“騙你我是狗行了吧。”
切。
你本來就是狗。大晚上的叫一個小姑娘陪你通宵拆東西。
夏子栗心里吐槽了一句。
華谷臣:“那你是怎么讓孟耕與幫你的?”
夏子栗表情有些不自然,繼續拆著儀器,說:“發生那件事以后,我上課總是精力不集中。完成小組作業也總是出問題。孟耕與是小組組長,他單獨約我見面,問我最近怎么了。當時沒有任何人關心我的狀態,只有他。而且是在一個安全的空間里,只有我和他。人在脆弱的時候,一旦有人關心,就會放下戒備。”
“所以我就把事情告訴了他一個人。我本來沒有哭的,但是他說話很溫柔,句句都在關心我。在陌生的城市,感受到的第一份關懷就是他給予的。所以我情不自禁就哭了。”
“我當時哭得很厲害,上氣不接下氣。他就把我抱在懷里,輕輕拍我的背,說會幫我,會幫我擺平,讓我相信他。那時我不知道他父親是誰,我只當他在安慰我。”
“之后王會長再沒找過我麻煩,我也聽不到任何王會長的消息。好像那件事從來沒發生過一樣。后來我問孟耕與,他才告訴我他父親是誰。他讓我不要跟別人說這件事,我就一直守口如瓶。但是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說不說也無所謂了。”
華谷臣聽的時候都忘了拆,聽完以后才說:“原來是這樣。”
看不出來孟耕與那小子還很有一套嘛。
跟孟長德嘴里說的什么“戀愛腦”、“舔狗”可不一樣。段位高著呢。
華谷臣哂笑了一聲。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已經十點半了。
儀器只拆了八分之一,剩下的還夠得拆呢。
夏子栗纖長卷翹的睫毛微微瞌著,好像很疲憊的樣子。
“你辭了兼職對吧?”華谷臣再確認一遍。
“嗯。”夏子栗揉揉眼睛。
華谷臣:“你今天除了上課還干什么了?”
夏子栗打了個哈欠,漂亮的眼眸浮現點點淚花,像是霧中的水珠一般濕潤:“下午去孟耕與學校附近的公寓完成作業。”
“又是你們兩個人?”華谷臣。
夏子栗:“肯定是小組五個人都在啊。”
華谷臣:“完成以后就回寢室了嗎?”
“哪有,做完作業肯定肚子都餓了嘛。孟耕與就給大家做意面。我沒想到他還會做飯,我以為你們大少爺都不會做飯,結果他不僅會做,而且還做得很好吃。感覺很不一樣。”夏子栗懶得再拆,支著下巴說。
“呵。”華谷臣。
夏子栗:“他讓我幫忙,但我從小就沒做過飯。所以手腳就挺不聽使喚的,瞎忙一通,還把自己燙到了。感覺做飯也不簡單,挺累的。但他精力還蠻好,晚上還要去夜跑。畢竟他平時就很愛運動。”
“哦。”華谷臣。
夏子栗沒說自己手機落在孟耕與家的事。
華谷臣放下鑷子,站起身:“下次再拆吧。”
夏子栗看了一眼時間,回宿舍還來得及,不確定自己要不要繼續留宿,問了一嘴:“那你這會兒送我回學校嗎?”
“來來來,我們繼續拆剩下的。”華谷臣重新坐下。
“哎呀我不回學校了。”夏子栗真是服了他了。
華谷臣起身走過去一把勾住她脖頸,帶著走出房間,說:“當初在你家茶園,我倆對著天地拜了把子,是名副其實的好哥們兒。我倆關系好得能睡一間房。怎么現在關系就淡了呢,開始跟我避嫌了。怎么著,你還跟別人拜了把子?”
夏子栗:“……”
滾啊你。
誰要跟你當哥們兒。
這么近的距離,她幾乎是湊在華谷臣身上聞到那股特別的茶香。心念一動,仰頭問他:“我可以用你這款沐浴露嗎?”
“說的這是哪里話。我們之間能這么見外嗎?你想用就用唄。”華谷臣眼眸笑起來的時候光華氤氳。
“那你浴室在哪兒?”夏子栗。
“樓上。”
華谷臣依然勾著她脖頸,帶著她走上懸浮樓梯到了二樓。
二樓有好幾間房。
除了臥室,其他幾間房都是玻璃墻。
可以透過玻璃看到那幾間房分別是書房、影音室、健身房、臺球室,還有……浴室?
等等,浴室?
夏子栗驚訝,不確定地問他:“這是洗澡的浴室?”
“嗯哼。”華谷臣一臉平靜。
夏子栗重新看向那玻璃門浴室。那浴室足足有四十幾平方,里面有一整面墻的鏡子,鏡子對著洗漱臺。旁邊三步臺階上去是一個超大的浴缸。
那浴缸另一邊外面就是落地窗,可以看見燈火輝煌的城市夜景。
這么刺激。
好在有窗簾。
但是靠走廊的玻璃墻沒看到窗簾啊。
夏子栗問:“玻璃墻這里有簾子嗎”
“如你所見。沒有。”華谷臣攤手。
“為什么?”夏子栗覺得不可思議。
華谷臣:“平時都是我一個人在家,有簾子跟沒簾子有什么區別。又沒人看到。家政阿姨也只會在我不在家時來清掃。”
靠。
她真是被這套邏輯搞得五體投地。
“那家里只有這一個浴室嗎”夏子栗問。
“嗯。”
夏子栗:“那我洗澡……”
華谷臣打斷她:“你想多了,在你洗完之前,我不會經過這里。”
夏子栗依然覺得相當刺激。
華谷臣按住她肩膀,把她推進浴室,指著置物架上那一排瓶瓶罐罐,說:“你去找找吧,我也不知道用的是哪瓶沐浴露。”
夏子栗站在玻璃墻里面,看見華谷臣在玻璃墻外笑著沖她揮了揮手,而后邁著長腿往回走了。
浴室地面鋪就著光滑的白色瓷磚,夏子栗一側身就看見洗漱臺那面一整墻的鏡子。
明亮的燈光下,鏡子中的她清純又明艷。和兩年前青澀的她比起來,多了幾分渾然天成的嫵媚。
她走到大浴缸前,打開水龍頭,讓熱水快速注入。
浴缸旁邊的置物架上,放著各式各樣的泡澡球,還有一些不同品牌的沐浴露和洗發液。最上面一層還有紅酒瓶和杯子。
每種沐浴露都拿起來聞了,都不是華谷臣身上那種。
夏子栗有些失望。只得拿起一個泡澡球扔進浴缸里。
肯定被華谷臣騙了,就是香水味。
關上窗簾,脫下衣服,邁入溫熱的水中,緩慢滑進去。閉上眼睛,讓水流漫過全身。產生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她抬手按下按鈕,窗簾復又打開。高樓聳立的繁華城市夜景映入眼簾。
夏子栗定了半小時的鬧鐘。
此刻閉上眼睛沉浸在這樣的放松里。疲累的、混亂的、紛擾的、沉溺的所有感覺,都在此刻慢慢放空。
半個小時到了,鬧鐘響起。
夏子栗睜眼,剛才睡著了。
重新關上窗簾,開始沖洗。完了以后才發現自己沒有帶睡衣什么的。
她打開頂上的柜子,看到里面有折疊整齊的白色浴袍。干脆拿了一件出來穿上。
穿上以后才發現很大,這完全是男人穿的。不過沒關系,將就一晚上。
她揪住浴袍領口,穿著拖鞋走出去。在走廊上的臥室門外,敲了敲,然而沒有人回應她。
這會兒不在臥室?
夏子栗疑惑地握住門把手打開,結果傻眼了。這根本不是臥室,而是廁所!
原來唯一有墻的房間是廁所。
那臥室去哪兒了?
“喂,華谷臣?”夏子栗站在走廊上叫了一聲。
“在這兒呢。你拐個彎就到
了。”
夏子栗順著聲音的方向轉頭。廁所旁邊是個轉角,上樓的時候倒是沒注意轉角那邊有什么。
這會兒走進轉角,豁然看到一間超大的臥室。這個臥室沒有門,轉角進去就能看見床。
華谷臣坐在靠著落地窗旁的沙發上,旁邊小桌上放著紅酒和高腳杯。他閑散地倚著沙發,身體微微歪斜,手里端著其中一個杯子。
身上已經換下了襯衫和西褲,穿著黑色綢緞面料的居家睡衣。
夏子栗站在進口處,問:“我穿你浴袍不介意吧?”
“介意,你脫了吧。”
“……”
第59章 你就裝吧昨晚干了什么你不知道嗎?……
華谷臣笑了:“逗你的。”
他笑意盈盈的眼中含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探究。
夏子栗看著他。
還是沒能探到華谷臣對她的底線在哪里。
遠遠見他那姿態,身后就是璀璨的城市夜景,顯得他整個人光華萬千,矜貴斐然。深邃的眉目無情卻含情,笑意耐人尋味。
再美的夜景也比不上華谷臣一絲風采。
忽然覺得他和二十多年前很紅的一位女明星有點相似。
那個女明星的海報曾經掛在爸爸衣柜上,不過那是小時候的記憶了。
“過來。”華谷臣沖她招手。
夏子栗大腦還沒回神,身體情不自禁地聽話,邁著步子走過去。
站在華谷臣跟前不遠不近的距離,低頭看著對方。
她身上這件浴袍長到她小腿,寬大的布料包裹著她纖細白皙的嬌軀,里面什么也沒穿。
腰間的系帶將她兩掌大的細腰勾勒出來。大敞的領口被她揪住不露風光。
露在外的皮膚感覺有些冷,她很想窩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但是她還有理智,所以就這么站著沒動。
“你騙我。”夏子栗說。
“騙你的太多了,你說的哪件?”華谷臣歪頭微揚下巴看她。
“浴室里根本沒有你身上那種香味的沐浴露。”夏子栗。
華谷臣嘴唇彎起一個逗弄的弧度:“哎呀,我現在才想起是在另一處房子洗的澡。”
“切。”夏子栗有點不高興。害她白期待了一場。
“這句話是真的。”華谷臣。
“騙子。嘴里沒一句真話的騙子。”夏子栗說完就要走。
忽然手腕被抓住。她心里猛地一顫,回身,對上華谷臣的視線。
“干什么?”
“坐過來。”
華谷臣拍拍自己身側的沙發。
夏子栗看著那個位置,是很想去坐,但是又有點退縮,因為和華谷臣挨得太近了。
“愣著干什么,不想坐沙發還想坐我腿上啊?”華谷臣隨口逗她。
“要不要臉。”夏子栗覺得燒得慌,趕緊坐到他旁邊掩飾局促。
華谷臣端起桌上那杯紅酒遞給她:“來,喝點。”
夏子栗抬起手,接過的時候有點猶豫。問:“多少度啊?”
“很低,不醉人。你別告訴我你沒喝過酒。”華谷臣。
“很丟人么。”夏子栗白他一眼。
華谷臣:“你以前那么混,酒都沒喝過?”
“很稀奇么。”夏子栗仰頭悶了一口。味道也沒有那么反感,還是能接受。但也不好喝。
才下肚沒多久,腦袋就開始有點暈了,但是不影響思維,還能維持正常狀態。
臉上浮現了一絲紅暈,說不清是和華谷臣太近,還是酒精使然。
她有點怕自己會失態,趕緊說:“你讓我坐下干嘛?不會就是陪你喝酒吧。”
“小栗子,經過這兩年。你的想法和從前還一樣嗎?”華谷臣支著身體,語調慵懶。
夏子栗端起酒杯,示意華谷臣再給她倒點。而后她晃蕩著那點紅酒,舉在眼前,透過酒杯看向華谷臣:“你說的是什么想法?”
“你當初說,因為父母離婚的原因,你再也不相信愛情,不相信婚姻。現在依然這么想,是嗎?”華谷臣在她的酒杯視角里。
“額,嗯。”夏子栗眼神開始迷離起來。
華谷臣:“你要準確回答我。”
夏子栗坐直身體,重重點頭:“是的。”
“那就行。要是誰追你,你裝糊涂就行。”華谷臣。
“什么?誰追我?”夏子栗的反應逐漸遲鈍起來。有些沒理解沒明白他的意思。
“對,就是這樣。”華谷臣笑著舉杯碰了一下她的杯子,發出清脆的聲音,兩杯中的紅酒晃蕩著。他舉起一口喝了自己杯中的酒。
夏子栗還是很懵圈。
華谷臣放下酒杯:“孟耕與不是你的跳板,那是坑。”他站起身。
孟家太復雜了,他不想夏子栗摻和進去。那注定是支離破碎的結局,從一開始就不要開始。
夏子栗迷蒙地拉住他衣擺:“我好像醉了。你不是說……不醉人嗎”
“可能你不是人吧。”華谷臣。
夏子栗氣惱地抓住他的手,張口就咬了一嘴。疼得華谷臣“嘶”了一聲抽回手。
“小混蛋,這么會咬。”華谷臣抬手搡了她一下。
夏子栗慢悠悠站起身,她想去睡,但她不知道去哪兒睡。在房間里亂走著。
華谷臣看得好笑,站在原地沒動,看她要晃到哪里去。
終于沒忍住,喚了一聲:“小混蛋,這里,來我這里。”
夏子栗聽到聲音來自身后,轉身朝著華谷臣方向走去。在即將走近,伸手就能觸到時,華谷臣一個閃身避開。她撲了個空。
“在這里。來啊來呀。”
聲音又來自右側。
夏子栗向右邊看去,華谷臣遠遠站在哪兒笑著沖她招手。
于是乎她又朝著右邊走去。但還是在即將觸到華谷臣時,對方閃身避開了。
“你走錯了,我在這兒呢!快來啊~”華谷臣坐在床邊朝她招手。
夏子栗迷迷瞪瞪地朝著床邊走,依然還是撲了個空。一下子撲在床上。
“哈哈哈哈哈!”華谷臣倚靠在墻上,笑彎了腰。
太好玩了。
夏子栗捏起拳頭錘床,錘得邦邦響。仿佛錘的是華谷臣。
“我在這兒,過來捶我啊。”華谷臣繼續逗著。
但是夏子栗幾次三番都沒有撲到人,氣得臉紅脖子粗。腦子越發暈乎,趴在床沿邊起不來。難受地哼哼著。
華谷臣見把人玩快廢了,收斂起了玩心。走過去彎腰把人打橫抱起往樓下走。
雖然他家很大,但是只有一張床。
樓下沙發還挺大,索性就把夏子栗抱到沙發上睡。
走前給她蓋好被子。
“睡吧。”華谷臣。
“嗯嗯。”夏子栗閉著眼睛,臉頰紅撲撲的,很乖地應聲。
*
次日一早,夏子栗的手機鈴聲響起。
她睜開眼睛,看著極高的天花板,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緩了幾秒后才明白過來自己不是在寢室,而是在華谷臣的家里。
坐起身,發現自己睡在沙發上。偌大的客廳安靜得落針可聞。
昨晚……
昨晚的記憶逐漸浮現在腦海里。
她在華谷臣的臥室里喝了紅酒,之后人就有點暈乎了。華谷臣好像叫她不要接受別人的追求。
為什么會突然這么說。
不要接受誰的追求?
所有男人,還是單指孟耕與?
華谷臣這是在提醒她什么嗎。
夏子栗低頭,看見浴袍豁開大敞的領口,春光露了大半。立馬揪住衣領。
昨晚華谷臣是怎么把她弄上沙發的?
那會不會看到自己里面什么都沒穿啊。
這么一想,臉頰立馬就燙起來了。
不過就算華谷臣看到又怎樣,根本勾引不了他。如果是正常男人看到一個身材火辣的美女喝醉,早就獸性大發了。
而華谷臣只會趁她醉了逗弄她!
把她當什么小寵物似的,一會兒逗過來一會兒招過去的。氣得她牙癢癢,只得錘床發泄。
不過她這樣有意無意的撩撥伎倆,華谷臣能看得出來嗎?
還是好氣。
夏子栗抓起一個沙發抱枕氣呼呼地走到樓上,進入華谷臣臥室,準備拿抱枕砸人時,眼睛注意到某個地方。
不由得剎住腳步,瞪大了眼睛,驚愕極了。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男人晨起支帳篷。以前雖然和華谷臣睡在一間房過,但是華谷臣
是睡在地上的。她也沒有一早起來就去看華谷臣的習慣。所以從來沒有注意到過。
好高好大的帳篷,屬實有點壯觀了。
即使隔著布料,也能感受到帳篷里蓬勃怒發的雄偉。
之前其實也懷疑過華谷臣一個正當壯年的男人怎么會不想床上那檔子事,多半是那方面有問題。
但現在看來,一點問題沒有,就是單純禁欲。
這要是投入使用,攻擊力不知道有多大。一般女孩子恐怕受不住。
忽然華谷臣動了一下似乎是要醒了。
夏子栗立馬回神,差點忘了正事。將手中的抱枕重重砸在華谷臣頭上。
“唔……”
華谷臣一大早遭受無妄之災,睜開眼睛看到一臉怒容的夏子栗。問:“怎么了?”
他的嗓音帶著晨起的慵懶和沙啞,莫名地撩人。
“你就裝吧。昨晚你干了什么你不知道么。”夏子栗站在他床邊質問他。
華谷臣低低地笑,而后說:“我昨晚也醉了,但想不起做了什么。”
“你還裝。”夏子栗拿起華谷臣的枕頭按在他腦袋上。
華谷臣一把握住她手腕往下一扯,夏子栗措不及防,重心不穩撲了下來。
下一秒,華谷臣一個靈活地翻身,將夏子栗按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看來下次你醉了不能逗你,沒想到你還記得住。不過還挺好玩,你知不知道你醉了以后像無頭蒼蠅一樣會亂竄哈哈哈哈。”
“起開!你真討厭!”夏子栗伸手推他,但是對方力氣很大,把她按得紋絲不動。
華谷臣舉起自己的一只手,上面有清晰的牙印:“這是你昨晚咬的。牙口很厲害嘛,咬人這么疼。我瞧瞧你牙齒上是不是鑲刺了?”
說著就去捏她下頜使她張開嘴,低頭看她牙齒。
夏子栗的臉又燒了起來,神情很不自然。
華谷臣見她的臉很紅,還紅得很不自然。收斂了力氣,坐回了床上。
夏子栗快速爬下床,逃也似的離開了這里。
華谷臣忽然意識到什么,低頭看自己襠。瞬間了然。
這就誤會大了。
于是起身下樓。
“小栗子。”華谷臣見夏子栗拿了衣服去房間換。
站在門外,解釋道:“你學過生理課吧。這是每個男生早上起來的正常現象。不是因為對你有想法才起反應的。再說我對那種事不感興趣,硬/了也沒意義。你要實在覺得尷尬,那我代表我兄弟跟你道歉。”
“閉嘴吧你,”夏子栗換好衣服打開門,羞惱極了,“我才不尷尬呢。我有什么好尷尬的。”
夏子栗臭著臉和他擦肩而過。將手里換下來的浴袍扔到沙發上。
那句“不是因為對你有想法才起反應的”聽上去怪不舒服的。雖然她知道華谷臣對她沒想法,但是明說出來還是挺扎心的。
“我走了。”夏子栗走到玄關換鞋。
華谷臣接了一杯水,走過來問她:“是不是今天要和高中那幾個朋友聚會。”
夏子栗想起上次華谷臣說要跟同學們見面,撒謊道:“不是呀。”
“你就是不想讓我去唄。”華谷臣一眼看穿她的謊言。喝了一口水。
“對呀對呀對呀,就是不想讓你去,你能把我怎么辦。”夏子栗挑釁道,說著就要去按電梯門的按鈕,結果發現按了沒反應,電梯門打不開。
她回頭問華谷臣:“這要怎么開?”
華谷臣嘴角勾起笑:“你讓我跟著去,它就能打開。”
夏子栗:“……”又被這狗逼拿捏了。
最后夏子栗只得等華谷臣洗漱換衣后一起出去。原來這電梯門要錄入指紋才能解鎖開關。難怪華谷臣這么穩如老狗。
今天華谷臣沒有穿襯衣和西褲,而是偏休閑風。煙灰色長款風衣,黑長褲,黑鞋。
他是衣服架子,模特身材,穿什么都很帥。整體風格很有腔調,隨性中透著矜貴的氣質。
十二月的汀城比較冷,夏子栗覺得他的風衣里應該很溫暖。但是只這么想了一秒就打消了念頭。
在車庫里,夏子栗上車以后說:“我要先回一趟學校宿舍,換一套厚一點衣服。”
華谷臣系安全帶:“以前在微笑島還沒穿過這么厚的衣服吧。能適應汀城的天氣么。”
“慢慢就適應了唄。”夏子栗系上安全帶。
此時還沒到早高峰時間。
去學校的路上還比較暢通。
十幾分鐘后,夏子栗戴上衛衣帽子后下車,一副怕被人看到的模樣。
華谷臣打開車窗,拿出墨鏡戴上。
剛準備把車載音樂調大一點,一位漂亮的女生就湊到車窗前,笑著問:“你好,能載我一程嗎?”
華谷臣不是第一次在車里遇到主動搭訕的女生。每次問“載到哪里?”回答他的要么是“你家”,要么是“你心里”。
這樣釣凱子的方式太爛了。
但為什么一直存在,肯定是這樣釣凱子的方式效率高,畢竟有錢人吃慣了山珍海味,總會吃點野味兒調劑一下。
華谷臣墨鏡后的桃花眼狡黠地彎起,說:“我掃你一百元,你幫我在前面早餐店里買兩人份的早餐,可以嗎?”
“當然可以!”女生欣喜若狂,以為其中一份是自己的,以為這回釣到一個又帥又有錢的凱子。
于是收了錢很積極地去買早餐。
只不過這會兒排隊的人很多,她等得有些焦急。
大概排了二十幾分鐘,終于買到了。
女生快步走回來,把早餐遞給他。
華谷臣嘴角勾起迷人的微笑:“謝謝你,好心人。”說完就把車窗關上了。
漂亮女生懵逼地看著緊閉的車窗。車窗上投映出她像個傻子一樣的表情。
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氣惱地踢了一腳輪胎憤憤然離去。
第60章 男綠茶比她茶園的綠茶還要茶
漂亮女生走后。華谷臣沒再把車窗搖下來。
直到等了快五十分鐘后,華谷臣有些疑惑怎么還沒來,不會是偷偷從其他門溜了吧。
于是抬眼看了眼西門。在來來往往的大學生中一眼看到了夏子栗的身影。
她穿著一件灰色的中長款毛呢外套,通過敞開的外套看到穿著一條黑色吊帶緊身裙。腳踩一雙黑色長筒靴,露出膝蓋和大腿。
黑長直的頭發隨意披散著。隨著走動迎風飄飛。但卻戴著口罩。看上去又冷漠又火辣。
夏子栗拉開副駕駛車門坐了進去。
華谷臣看向她大腿,竟然沒穿絲襪,抬手扶在方向盤上,調侃她:“你還挺抗凍。”
“不習慣穿太厚,不舒服。”夏子栗系著安全帶。
華谷臣哭笑不得,取下墨鏡,脫下風衣遞給她:“把腿兒蓋上。火腿才需要冷凍保鮮。”
夏子栗把他的風衣牽了牽蓋在露出的膝蓋和大腿上
“在哪兒聚啊?”華谷臣發動汽車。
“金悅喜時代天街B館三樓。”夏子栗翻開手機看著群里發的地址。
一路上夏子栗都在想待會兒要怎么跟同學們介紹華谷臣,以及怎么解釋她和華谷臣的關系。
搞不懂華谷臣怎么非要跟著她來。
華幸集團的董事長一天天的這么閑。
其實也不閑,華谷臣好幾天才聯系她一次。期間不知道在忙什么。一有空閑就來陪她這個恩人了。完全是時間安排大師。
感覺那些成功人士應該精力都很旺盛,畢竟身弱的人是無法應對高強度社交
的。
而華谷臣天生就有社交牛逼癥。除了睡覺,一刻也停不下來。要是把他關屋子里,他為了消耗精力會把屋里的東西都拆了重組。
鬼都難近他的身,因為他陽氣一定超強。
十點多鐘到了B館。
夏子栗和華谷臣走在商場里回頭率很高。她其實有些不自在也有點不自信。
兩年前她還是高中生的時候,和華谷臣走在一起,別人認為他們是兄妹。
現在別人又會怎么認為?
華谷臣那氣質一看就是有錢有權的大佬。
像兄妹的話,他倆長得也不像。
像情侶就不太可能,畢竟她也不是什么豪門大小姐,沒那氣場。
忽然她和一對年輕情侶擦肩而過時,聽見那男生在跟女朋友小聲說:“富二代陪包養的情人來逛商城吧。”
女朋友小聲問:“那是不是馬上要包場啊?”
“有可能。”男生。
夏子栗:“……”
竟然覺得她是被富二代包養的小情人。
夏子栗很無語地從口袋里拿出口罩戴上。下一秒,華谷臣大大咧咧地勾住她脖頸,指著前方遠處那幾個人。
“你瞧瞧他們是不是在那兒?”華谷臣問。
夏子栗有些避嫌地推開他,快步往前走了幾步和他拉開距離,掩飾自己剛才避嫌的舉動。看了眼他剛才指過的方向,好像是高曉他們幾個。
這狗逼視力真好,這么遠都看得清楚。
兩人走近后,高曉他們笑著沖他們招手。
“栗哥,你居然帶他來了!”高曉和另外幾人都很震驚。
“嗨,親愛的小同學們。許久不見,甚是想念。”華谷臣彎起桃花眼笑得很是親切。
兩年不見,這幾位小朋友長高了一點,成熟了一些。
魚文韻后腦勺的傷口早已愈合,扎著高馬尾,完全遮住了傷疤。穿著厚實的毛呢外套。整個人看上去很開朗。
或許是學業繁重的緣故,吳宇和高曉這兩位形影不離的哥們都戴上了眼鏡。
而蕭流義,還是一副很正經的樣子。無論站姿和坐姿都很筆直挺拔。面容和神情都有些嚴肅,有些少年老成的氣質。倒是比以前帥了不少。
魚文韻目不轉睛盯著華谷臣,上下打量一番,說:“哇你……你比以前更帥了。而且好貴氣,有點高攀不起的感覺。”真的是那種帥得一點也不給其他男人面子的那種帥。
高曉和吳宇也盯著華谷臣上上下下看,有些不敢湊近,說:“你真的是華臣嗎?怎么感覺跟以前很不一樣了。是不是在汀城暴富了?”
“你、你真的沒沒沒死嗎?”吳宇戰戰兢兢地伸出手指戳他手臂。
只有蕭流義一語不發,看了華谷臣幾眼后就將視線落在夏子栗身上。情緒有些不明。
華谷臣勾起了唇角,笑得有些不正經,逗他道:“活人微死。現在你看到的我其實靈魂被撞碎了一半。”
眾人:“……”
魚文韻說:“最近我才聽高曉和吳宇說,你不是栗子舅舅,而是抓來當臨時家長的,好魔幻啊,是不是真的啊?”
“差不多是這樣。雖然我和小栗子不是親舅侄,但我倆拜了把子,算是好哥們兒。”華谷臣彎起桃花眼,抬起手臂從善如流地攬住夏子栗的肩,一副很親密的姿態。
蕭流義的目光落在華谷臣攬住夏子栗肩膀的手上,目光沉了幾分。
高曉:“那你在汀城做什么工作啊,感覺好像掙了大錢一樣。”
夏子栗抬頭看向華谷臣,她不想華谷臣說實話。于是趕緊插話:“他沒工作,就是中了彩票。”
“彩票?多少?”高曉驚訝。
夏子栗抬手比了個五。
其他幾人面面相覷。
“五十萬”
“低了,我猜應該是五百萬?對不對?”
夏子栗心虛地點頭。
魚文韻感嘆道:“你運氣真好啊,居然能中五百萬。”
忽然蕭流義說話了:“五百萬也不多。連汀城一套老破小的房子也買不起。”
“但是五百萬可以做很多事啊,選擇性很多嘛。要是我有五百萬,就在老家買個門面,開個店賣甜品。”魚文韻。
吳宇也跟著說:“對、對啊,要是我我我有五百萬,我我我就在老家給我父母在老、老家買買大別墅住。”
高曉問華谷臣:“你是怎么用五百萬的?”
夏子栗又緊張起來,生怕華谷臣說買了一塊表,或者買了一幅畫之類的。想插嘴回答但一時又沒想到說辭。
“我是怎么用五百萬的,是個好問題,”華谷臣雙手抱臂,拇指摸了摸下巴思索,看著這幾人一臉期待地等他回答,心里覺得好笑,最后說,“保密。”
眾人:“……”
就在大家安靜的那幾秒里。蕭流義說話了,他問夏子栗:“你們怎么聯系起來的?現在是什么關系?你了解他到底是什么人嗎?”
夏子栗以為能避開這個問題,沒想到蕭流義問了出來。
華谷臣捏了一把夏子栗的肩,彎眸看著蕭流義,笑意不減,但不達眼底:“小班長,感覺你對我有敵意呢,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轉而又很委屈地對夏子栗說:“我很期待見到你的小伙伴們,但是好像有人不歡迎我。他是不是看不慣我,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
一瞬間夏子栗雞皮疙瘩起來了。感覺華谷臣比她家茶園的綠茶還要茶。
“誤會誤會!班長沒那個意思。他可能就是職業病犯了。他學偵查學的,對不熟的人都會有點警惕。”高曉沒看出華谷臣的茶,還以為真委屈,趕緊打圓場解釋。
夏子栗對蕭流義說:“是我主動找到的他。我倆現在確實算是……哥們兒。他也不是壞人,對我沒有壞心的。”
“那他上次給你介紹的茶商,有用嗎?不是騙錢的吧?”蕭流義這話說得就有些不客氣了。
夏子栗:“那茶老板去我家茶園采購了大量滯銷的茶葉,緩解了緊急情況。之后職業經理團隊在茶園全權管理,改革了經營模式。還拉到了投資方給茶園投資了三千萬。現在茶園情況逐步恢復中,估計過年那段時間就能有營收了。”
蕭流義沒再問話。
高曉和吳宇他們聽了都很高興。
“那就好,我還一直擔心你家茶園會不會倒閉呢。”高曉。
吳宇:“感、感覺有、有神仙幫幫幫助耶。”
魚文韻拉起夏子栗的手:“那你就不用再去兼職了吧?之前你一邊上學還要一邊兼職掙生活費,好累好辛苦。”
高曉:“我們栗哥從小到大就沒吃過沒錢的苦,以前每個月的零花錢都上萬。雖然茶園危險了一段時間,但是很快又恢復了。說明我們栗哥就是天生好命,這輩子不缺錢用的。”
“之前是因為茶園情況危險,所以才把你媽媽辭退了。你媽媽如果還沒找到工作的話,可以重新回來。”夏子栗。
高曉:“我媽媽有殘疾,也做不了什么體面的工作。只有在你家茶園工作的時候才有點尊嚴。如果能重新回來上班,那她肯定很開心。”
魚文韻捏了捏夏子栗的手:“栗子,既然他不是你舅舅,那我們肯定不能喊舅舅了。但要怎么稱呼啊?你平時怎么稱呼他的啊?”
這倒把夏子栗難住了,她以前都是“喂喂喂”地叫華谷沉。但現在……她好像直呼其名?
“叫我谷哥,或者臣哥都行。我比你們大點,喊我一聲哥,不虧。”華谷臣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
“谷哥?你的名字里有‘谷’這個字嗎?”高曉記得他好像叫華臣來著。
夏子栗趕緊接話:“外號而已啦,隨便叫唄。”
“那就谷哥好了,挺好記的。哈哈哈跟那個網站一樣。”高曉笑著說。
蕭流義面無表情地說:“我們別站在這里聊,今天約好的去玩劇本殺。”
“對對對對!差點忘了!”魚文韻。
他們選了一個六人的劇本殺。
這是一個發生在中世紀古堡里的家族恩怨的故事。
華谷臣雖然是第一次玩,但是很快自己摸出了一套技巧。第一幕的情節里,他還不知道自己是兇手。直到第二幕才知道。
他迅速理清了復雜的人物關系,為了不讓自己暴/露得太明顯,開始編造故事,用蒙太奇手法把真相拆開顛倒說,并且歪曲事實誤導大家。
即使自己偽裝得很好,但蕭流義每次都懷疑他。好像有點不分青紅皂白針對他的意思。
華谷臣心里哂笑。不如利用這一點,把自己從施害方變成受害方,言語之間引導大家覺得蕭流義是因為看不慣他才針對性地投他是兇手。
高曉和吳宇兩人最先被他迷惑,畢竟在外面時,蕭流義的確表現出反感華谷臣的樣子。所以現在被華谷臣這么一引導,理所當然地相信。
于是乎每當蕭流義投華谷臣是兇手時,大家都不會投華谷臣,還為他辯解。
氣得蕭流義拳頭都捏緊了。
華谷臣心里大笑。小班長學過偵查學又怎么樣,又沒學過怎么對付投機取巧的綠茶。
跟他作對還是太嫩了點。
所以接下來的節奏,全都被華谷臣引導著控場。假裝為蕭流義澄清,實際每句話都在栽贓蕭流義,誤導大家以為蕭流義就是兇手。
到最后,主持人公布兇手是華谷臣,大家表情精彩紛呈。
難怪蕭流義這次玩劇本殺氣得夠嗆,因為沒一個人相信他。
華谷臣笑得特別開心,還是跟一群小朋友玩自在。
他湊到夏子栗耳邊悄聲說:“你之前說我跟你們玩有代溝。但事實證明玩得很開心啊。”
夏子栗瞅他一眼:“把我們耍得團團轉你當然開心。”
華谷臣抬手看了眼手表,都已經下午三點多了。不知不覺玩了這么久。
他隨意地攬過高曉地肩膀,像個老大哥一樣,很闊氣地說:“小朋友們都餓了吧,想吃什么,哥哥請客。”
高曉本身是個本分孩子,覺得占別人便宜不太好,就說還是跟以前一樣AA吧。
大家也都說AA。
忽然華谷臣手機響了,來電顯示劉川舟。他走到邊上接聽,是京城的某家科技公司今天下午來訪。
沒一會兒他走回來,跟大家說他臨時有事,下次再一起吃飯。而后拍了拍夏子栗肩膀大步走了。
過了幾分鐘后,夏子栗手機收到一條轉賬信息。
點開之后乍一看以為是三千,但仔細一看,是三萬!
在這商城吃飯大家省著點吃,一頓也就一千多。華谷臣是不是多打了一個零啊?
接著華谷臣發消息:【今天這頓飯我請。你待會兒幫我付一下。】
夏子栗只好答應。
她不知道這次華谷臣離開,又要幾天才能再聯系。
大家最終選了一家烤肉店。
蕭流義挨著夏子栗坐下,問她:“你和那個姓華的熟嗎?”
“……怎么說呢,五分熟吧。”夏子栗感覺蕭流義有點不高興,從她把華谷臣帶來開始就不高興。
“我覺得他不像好人,也不像和我們一個圈子的,你還是少和他接觸吧。”蕭流義端起水杯給她倒了一杯檸檬水。
高曉從菜單上抬起頭插話:“其實班長你可能對谷哥有偏見。雖然他長得是很帥,很遭同性嫉妒,但是為人還是很仗義。”
蕭流義蹙眉:“我沒有嫉妒他長得帥。我只是覺得他很會裝,心機很重,笑里藏刀的,而且來歷不明。”
“人家哪里笑里藏刀了,明明就很親切。班長你這就是偏見。”高曉點完菜以后把菜單遞給魚文韻。
“好好好、行了行了,我我們快點菜吧,好好餓。”吳宇結結巴巴地打圓場。
夏子栗知道蕭流義被華谷臣氣出了內傷。她當然知道華谷臣很茶,也知道華谷臣心機深,更知道華谷臣擅長無形中刀人。
但是華谷臣的確對他們這些二十歲都不到的學生沒有壞心。而且還給了三萬元請他們吃飯呢。挺大方的。
安撫地也給蕭流義倒了一杯檸檬水,說:“放心吧,他沒有壞心。你也不用擔心他會對我有企圖,喜歡他的美女多如牛毛,不至于對我有想法。”
“就是嘛,那種級別的大帥哥身邊肯定不缺大美女。我覺得谷哥就是把栗子當妹妹那種。”魚文韻吃著剛端上來的甜品。
蕭流義一聲不吭。
大家都幫著華谷臣說話,倒顯得他心胸狹隘了。
忍氣吞聲地起身去小料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