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暮春 “我曾經是被放棄的人。”……
Chapter 81-
傍晚六點多, 醫院里的人行色匆忙,停車位依舊停滿了車。
靜謐的車廂里,許廷州的一句玩笑話, 卻讓秦映夏愣了愣,她無聲地回視他的眼睛, 那一瞬間, 她的鼻子忽然酸了。
如果她的感覺沒有錯, 那么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奶奶, 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對自己最好的人了。
現如今奶奶已經不在了, 縱使這是他的一句玩笑話,她都聽不得。
秦映夏固執地不再說話,瞪了許廷州一眼之后, 便移開視線, 失焦地看向車窗外。
許廷州看到秦映夏這副認真的樣子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很快他就收起了自己那副無所謂的模樣,他沒想到秦映夏的反應會這么強烈。
他道歉:“對不起!
其實他更想說, 秦映夏,我想活得久一點, 再久一點,用一輩子的時光去愛你。
但是這話他現在還不能說,有件事還沒有結束, 他還不能向秦映夏保證什么。
見她沒說話,許廷州啟動了車子。
沒有回家,而是帶她去了她以前常去的餐廳。
一路上, 車里都靜得可怕。
是許廷州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詭異的沉寂。
許廷州從口袋里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聯系人之后便把手機遞給了秦映夏,他在開車, 不方便接。
“我哥!
方才秦映夏還頭朝著窗外,眼神隨意地落在外邊的街景上,跟許廷州慪氣。
聽到手機鈴聲和許廷州低沉的聲音之后,她才有了一點其他的動作。
秦映夏接過手機之后滑動接聽,開了免提,“喂,哥!
許西聞沒料到會是秦映夏,原本跟許廷州說話的口吻也在瞬間轉變:“映夏,我一會兒帶著你嫂子過去你們那里!
秦映夏還未開口,許廷州搶了先,語氣并不好:“來干什么?”
許西聞說:“正事。晚上見面聊吧!
話落,秦映夏就看到屏幕恢復了屏保頁面。
下一秒,她也收了手機,握在手里。
見這不是回家的路,秦映夏沒好氣地問:“這是去哪?”
許廷州怎么會聽不出秦映夏聲音里的不悅,他目視前方的眼睛往右瞥了一眼,看到秦映夏下垂的嘴角,低聲說:“帶你去吃飯!
“哦!
她以為許廷州會帶她回家做飯吃的。
畢竟他們真的很少在外邊吃飯。
到了秦映夏以前常去的餐廳,許廷州輕車熟路地將她帶到一個靠邊的座位,這里靠窗,可以俯視大半個浦西的夜景。
許廷州沒問秦映夏想吃什么,自己向服務員點了菜。
而秦映夏卻意外發現,許廷州點的那些都是她最愛吃的幾道菜,也是她來CASE必點的幾道菜。
之前沒注意過,可是在今天之后,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有跡可循。
上次跟許廷州在這里吃飯,他好像也非常準確地點到她喜歡吃的菜。
原本以為,點到她喜歡的菜沒什么特別,畢竟這家店的招牌沒人會不喜歡,可現在看看,好像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不過秦映夏沒有戳穿,她想看看許廷州到底有多少心思是她不知道的。
她確實不喜歡不清不楚的關系,但現在,她好像也沒那么急著去問許廷州要什么答案。
等餐的時候,秦映夏一聲不吭地把許廷州的手機還給了他,自己也看起來微博熱搜。
秦映夏后知后覺地發現梁禾做了和許廷州一樣的事情,她也把自己的經歷和做芳療的感受發在了網上。
梁禾也轉發了很多條相似的博文。
在秦映夏看到這些微博的時候,她有些高興,因為芳療對于一些人來說還是有用的。
足夠了。
不過到現在,不管是原夏還是許廷州的睡眠障礙,熱度都已經下去,討論的人也越來越少。
但熱度下去,不代表沒在熱搜榜,也不代表互聯網沒有記憶。
秦映夏嘆口氣,有些苦惱。
她不經意抬起頭的那一瞬間,跌進了一雙柔軟而深邃的眼睛。
兩個人無聲地望著彼此,周圍所有的嘈雜都被他們自動屏蔽掉。
不知道這樣看了多久,是服務員上菜的聲音打破了他們的對望,秦映夏略微羞赧地收回視線,跟服務員說了聲謝謝。
許廷州再次開口:“原諒我好不好?”
秦映夏沒什么情緒地點了點頭:“之后不許再說這種話了。”
她沒責怪他,只是不想讓他把生死看的那么淡,有多少想活著,卻沒有了機會,而活著的人,怎么可以輕易把死掛在嘴邊。
許廷州也答應她:“好,不說了!
中途,許西聞打來電話,“沒在家嗎?”
他摁門鈴沒人給他開門。
許廷州不知道許西聞會去那么早,當然,他更不會因為許西聞到了就催促秦映夏快點吃。
他不緊不慢地回答:“門口等會兒吧,在外邊吃飯呢!
許西聞:“……”
許廷州等了兩秒,那邊沒再吱聲,他直接掛了電話。
秦映夏聽完,放下筷子,拿起手機給辛梓沫發了條微信過去:【嫂子,我們二十分鐘左右才能到家,你們先進去,家門密碼是930527!
辛梓沫:【OK】
秦映夏沒再吃,而是問:“吃飽了嗎,吃飽了就走,別讓你哥等太久!
她今天食欲不佳,中午沒吃多少,現在也不是很餓。
許廷州見她沒吃多少,應該吃不下去,他沒勉強,叫來服務員買了單,兩人一起下了樓。
十分鐘之后,他們出現在門口,
卻沒看見哥嫂的人。
秦映夏看懂許廷州的眼神,沒解釋,越過他一步站在門邊,指紋解鎖開門。
秦映夏進去之后,就看到了沙發那邊的男人和女人。
而那兩位應該是聽到他們進門的聲音,從沙發上站起來看向玄關。
秦映夏見人,叫了聲:“哥,嫂子!
還站在門外的許廷州聽到秦映夏的聲音,詫異地進了門,就看到許西聞跟辛梓沫站在客廳的沙發前。
“你們怎么進來的?”
只是話音落下,他就想到會是秦映夏告訴他們的密碼。
而辛梓沫的話只是印證了他的猜想:“映夏告訴我們的密碼!
許廷州瞥了秦映夏一眼,而她滿不在乎地正在換鞋。
他不喜歡別人擅自闖入自己的私人空間,但是……
算了。
換好鞋之后,許廷州把手里那些報告單檢查單隨便一折,扔進了玄關柜的一個抽屜里,沒拿著它走進去。
站在沙發外邊,許廷州問許西聞:“有什么正事!
許西聞聞言看了一眼秦映夏,說道:“換個地方聊?”
許廷州不知道他要說什么事,但直覺不是什么好事,大概是不想讓秦映夏知道,便說:“去書房吧。”
兩個人一前一后進了書房。
獨留秦映夏跟辛梓沫在客廳。
辛梓沫到底比秦映夏大了一歲,也比秦映夏多經歷不少的事情,她重新坐在沙發上,順著summer的黃毛,自然地秦映夏聊起天來。
“這只貓好乖呀,它叫什么名字?”
“叫summer!
秦映夏也抓了抓summer的頭,補了一句:“其實嫂子,它不是乖,是懶!
辛梓沫聞聲抬頭看向秦映夏,“summer,夏天,夏,映夏。好名字!
秦映夏收回手,尷尬笑笑:“許廷州說summer是夏天撿的,所以給它取名夏天!
辛梓沫將信將疑:“是嘛!
她又跟秦映夏說起那次許廷州被爺爺打:“映夏你還記得前段時間廷州被爺爺打了一拐杖嗎?”
秦映夏點點頭,又聽辛梓沫問:“那你知道爺爺為什么會打他嗎?”
那天秦映夏問過許廷州,他只是說自己說了忤逆爺爺的話,當時她還笑話許廷州來著,說他應該順著長輩說,起碼這樣可以維持表面上的和諧。
但具體說了什么忤逆爺爺的話,她其實是不知道的。
而且那天她好像還在不經意間把自己的腳搭在了許廷州的大腿上,她沒有意識到,不知道許廷州意識到沒有,反正她去到浴室之后看到的是自己紅彤彤的臉,也因此忘了問原因。
頓了兩秒,秦映夏搖了搖頭。
辛梓沫笑笑說:“果然是被西聞猜對了,廷州不會跟你說這個。”
秦映夏疑惑:“所以爺爺為什么會打他?”
辛梓沫解釋:“他為了維護你,忤逆了爺爺,爺爺一怒之下就打了他。你們倒也挺像的,你做了那天跟他一樣的事情!
此時的書房里,許西聞坐在辦公桌前的沙發上,許廷州慵懶隨意地倚靠著辦公桌沿。
他們進來之后許西聞一直沒有說話,許廷州等得沒了耐心:“哥,你有什么話直接說行不行?”
許西聞看著自家弟弟良久,才終于開口:“是那年綁架之后有的睡眠障礙對嗎?”
許廷州聽完身體一僵,旋即他斂起自己隨性的姿態,站直身體,眸光也隨之暗下來。
他沒有正面回答,對于這件事,在面對任何關心他的人,他都是那句:“重要嗎?”
致使許廷州睡眠障礙的原因他不想向任何人提及,所以只要有人關心注意,他都會豎起自己身上的刺,哪怕那個人是秦映夏,就算那個人是許西聞。
“怎么會不重要,廷州,你是我弟弟!
不過也因為許廷州的話,許西聞知道他說對了。
許廷州聞言擰起眉:“那又怎樣?”
隨后他又悲壯地告訴許西聞一個不爭的事實:“哥,我曾經是被放棄的人。”
別看平日里許廷州總是一副什么都無所謂什么都漫不經心的樣子,但其實沒人知道他藏在骨子里的自卑。
擁有那么多財富會怎樣,是XY的創始人又怎樣,他的出生被賦予使命,他生來不被祝福不被期待,他曾被至親放棄。
有時,他寧愿生在一個平凡但有愛的家庭,做一個普通人,過普通的生活。
許西聞又怎么會不知道呢,他站起來,走到許廷州身側,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是我欠你的!
許廷州冷笑一聲,垂下頭:“跟你有什么關系。”
許西聞說:“這些年,我知道你一直在調查當初綁架的事情,你放心,我也會給你一個交代!
第82章 暮春 “等我回來!
Chapter 82-
那天晚上, 漆黑的臥室里,落針可聞。
他們躺在床上,誰都沒有睡著。
秦映夏翻個身, 扯了扯被子,朝向外側, 知道許廷州沒有睡, 她睜著眼睛輕聲開口:“早點睡吧, 明天還要去醫院繼續檢查呢!
話落, 又怕他不能自主入睡, 多問了句:“可以睡著嗎?”
許廷州沒有回答,也翻了個身,朝向秦映夏, 喚她:“秦映夏。”
“嗯?”
“明天的檢查, 我就先不去了!
秦映夏聞言一怔,想破口而出一個為什么,但是她忍住了。
最終只是低低“哦”了一聲。
許廷州以為秦映夏會問一句為什么, 但是她沒有,他的心底說不清的難過。
不過該說的他還是要說:“我去趟法國, 什么時候回來不一定!
秦映夏也想問句“去做什么”,最后卻只答了聲:“好!
剛不久,許西聞跟他說查到了法國那邊的一些事情, 許西聞本來要自己去,可許廷州想親自弄清楚這其中的原因,于是會隨許西聞一同前往。
事發突然, 但許廷州交代了韓斯年管好XY的事情,并且派人保護好秦映夏。
航班是早上七點二十五的,所以不到六點, 許廷州就起來了。
又是一宿沒睡,眼底免不了沾染著青灰。
他靜悄悄下床,去洗漱,等他出來的時候卻發現秦映夏惺忪著睡眼坐在床上,看向衛生間門口,目光剛好落在剛出來的他身上。
許廷州踱步過去,坐在床邊,幫她把有些亂的頭發捋順好,柔聲問道:“我吵醒你了嗎?”
秦映夏已經醒了三分,她不答反問:“你就要走了嗎?”
“嗯,七點多的航班。”
秦映夏聞言沒再說話,掀開被子下床,拖鞋都來不及穿直接赤腳踩在地板上,走到置物格前找著什么東西。
沒過兩分鐘,秦映夏拿著一個滾珠瓶遞給許廷州,囑咐他:“如果睡不著,就在手腕內側,虎口的位置多涂幾下!
她的聲音還帶著沙啞,顯然還沒睡醒。
昨天秦映夏睡著的時候,雖然他沒有看時間,但他猜測應該是在兩點往后了。
許廷州接過那個滾珠瓶,“秦映夏,在家老老實實等我回來,沒事別亂跑,注意安全知道嗎?”
秦映夏也鄭重地點點頭:“好,我等你回來。”
——
這個五一假期與以往一樣,涌入了很多來旅游的男女老少。
夜里,浦江兩側站滿了看燈光吹江風的人。
假期倒數第二天,秦映
夏站在帕西名邸33層的落地窗前,雙臂垂落在身側,手里握著手機,看著人潮洶涌的浦江畔。
這幾天,又做芳療的其他品牌也站出來為芳療發聲,不過因為最開始的熱度已經下去,后來發出的這些也沒什么水花,但卻讓芳療的話題局勢得到了正向的緩解。
秦映夏也終于放了點心。
而且也看不到網上關于許廷州的那些不太好的新聞了,現在的微博熱搜榜被一個老戲骨霸屏,說他隱婚生子。
娛樂圈的事情是也要比他們這個圈子的消息來得勁爆一些。
秦映夏對誰隱婚生子沒有興趣。
今天是許廷州離開的第三天,這期間他只給她發過兩次微信,還都是問的關于summer的,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不過秦映夏是問什么答什么,她不會主動挑起話題。
在窗前站了會兒,遠處高樓林立所亮起的燈已經熄滅,秦映夏低頭按亮了手機屏幕,看了一眼,沒有任何通知,她又懨懨收起手機走向臥室。
等秦映夏洗完澡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
她又拿起手機,看到上邊的微信通知,秦映夏眼睛一亮,點進去之后卻發現是喬冉的信息。
那一刻,秦映夏的眸光暗了下來。
喬冉:【我明天休息,一起吃飯唄。】
其實秦映夏是沒什么心思跟喬冉吃飯的,但那天麻煩她給許廷州約了一個體檢,雖說她們兩個用不著那么客氣,秦映夏還是答應了。
秦映夏面無表情地敲擊屏幕:【好呀。】
喬冉:【在哪吃,我家還是外邊?】
秦映夏回:【在外邊吃吧!
喬冉:【行,那我選地方,一會兒發地址,不過只能中午哦,晚上要跟阮和清一起吃飯!
喬冉跟阮和清早就談起戀愛了,聽許廷州說,喬冉是阮和清談得時間最長的一個女朋友。
而喬冉也因為戀愛,免去了她媽媽再三催促的相親,可以好好工作好好戀愛了。
秦映夏回個好,就關上了手機。
她把手機隨意放在床上,坐在梳妝臺前心不在焉的護膚。
雖然平日里許廷州在的時候,他們的房間里也沒有多聒噪,但是許廷州不在,秦映夏居然覺得臥室有些冷清。
十幾分鐘之后,秦映夏掀開被子上了床。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她困意終于來襲的時候,放在枕頭下的手機忽然響了一聲。
秦映夏辨認出那是微信消息的提示音,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當按亮手機的那一瞬間,她被明亮的屏幕刺了一下眼睛,不自覺瞇起來。
她解鎖手機之后,便打開了微信,是許廷州發來的信息,點進去看是一張截圖,和一句話:【明天下午兩點多到浦西。】
看到那張圖和那句話,秦映夏倏然笑了,她伸出兩只手打字:【那我去接你!
X:【怎么還不睡?現在國內凌晨一點多吧,快睡覺了!
秦映夏笑著打字:【被你吵醒了!】
X:【是被我吵醒了,還是因為我不在睡不著?秦映夏,你不誠實!
霎時,秦映夏羞紅了臉,這人怎么這樣!
她回:【晚安!】
再之后,秦映夏打開了睡眠模式,關上手機,嘴角含笑地悄然睡去。
浦西的夜,從來都不寧靜。
只因為一面隔音玻璃,阻隔了外邊所有的喧囂。
翌日醒來,秦映夏收到了喬冉發來的幾家店的鏈接。
昨天的她還沒什么心情呢,但是今天,她感覺自己滿血復活了。
秦映夏饒有興致地一個個打開,最終還是選了她經常去的CASE餐廳。
跟喬冉確定好吃什么之后,秦映夏才打開下邊微信的小紅點。
X:【晚安(月亮)】
X:【圖片.JPG】
X:【登機了!
知道許廷州此時正在飛機上,秦映夏就沒再回。
她噙著笑掀開被子下床,洗漱換衣化妝,收拾好準備出門的時候已經十點半了。
今天出門,秦映夏少見地穿了一條可以搭配在春末的淡藍色長裙,外邊還套了一件白色的小衫。
坐進車里,她給喬冉發了一條微信:【我要出門了,直接店里見吧!
喬冉回:【好好好!
收起手機,秦映夏啟動了車子。
五一假期還沒有過去,但畢竟是假期最后一天,街上的人明顯變少了,但依舊有些堵。
原本十多分鐘的路程,愣是開了快半小時。
抵達烤肉店的時候剛好十一點,而喬冉已經到了。
還不到飯點,CASE還沒有那么多人,喬冉跟秦映夏打了招呼之后直接進到店里了。
待秦映夏坐下之后,喬冉后仰了身體上下打量著秦映夏,隨后驚嘆道:“映夏,你今天怎么這么美!”
淡藍色的長裙到她的腳底,襯得她的皮膚非常白皙,今天她的頭發也用卷發棒稍微燙了一點弧度出來,妝容也非常精致,顯得非常小巧。
聞言,秦映夏羞赧地笑了笑,打趣道:“我哪天不美?”
喬冉擺手:“不不不,你今天格外美!”
“行啦,別夸我了,菜都點好了嗎?”
秦映夏把外邊的小衫脫掉了。
她們幾乎是前后腳到的,喬冉點了兩個素菜,還沒有下單,她問秦映夏:“你看要再加點什么?”
秦映夏看了看,又加了一個鳳尾黑虎蝦和一個茴香油條霜降牛肉上去。
兩個人一邊吃一邊聊。
秦映夏向喬冉了解了一下她和阮和清的情感進度,按部就班地地談著戀愛,也挺好的,是正常情侶們的發展過程,與她跟許廷州不同。
喬冉向秦映夏了解了一下她最近都在忙什么,芳療的事情有沒有解決,秦映夏說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一頓飯,吃了不到一個小時。
因為CASE就在商場旁邊,所以吃完之后,喬冉想跟秦映夏逛個街,但是被秦映夏婉拒了,她說:“我下午還有點事情,就不能陪你逛了,你可以叫你男朋友陪你,我改天請你逛街!”
喬冉不知道秦映夏下午有什么事,但她知道如果秦映夏能說的話她就直接告訴她什么事了。
她也沒問,有些遺憾地說:“那好吧,就是不知道下次要等到什么時候了!
秦映夏笑笑:“總會有時間的。”
話落,秦映夏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半。
雖然許廷州下午才到浦西機場,但她現在想再去看看奶奶。
途中,她下車去花店給奶奶買了一束小雛菊,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秦映夏總覺得有人跟著她。
只是回過頭去看,又沒有什么特別的動靜。
秦映夏搖搖頭,徑直抱著花坐進車里。
導航了墓地,秦映夏驅車前往。
站在奶奶的墓碑前,秦映夏把花放下去,帶著笑跟奶奶分享有關芳療的東西。
她說了很多,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才跟奶奶道別:“奶奶,您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也會擁有一個精彩的人生的。”
說完,秦映夏轉身,走下臺階。
到自己的車前站定,秦映夏拉開車門坐進去,系上安全帶,剛啟動車子,就被人捂住了口鼻。
第83章 暮春 “報警!
Chapter 83-
下午三點, 一架國際航班機在浦西上空盤旋。
十幾分鐘后,終于落地滑行。
許廷州關掉了飛行模式,打開手機之后看到了幾個來自韓斯年的未接電話和一些無關緊要的通知, 意料之外,沒有收到秦映夏的微信, 他先給秦映夏發了微信過去:【到機場了嗎?飛機晚點一個小時!
他盯著手機屏幕等了兩分鐘, 對方沒有回。
許廷州直覺不妙。
昨天秦映夏說要來接他, 按照正常時間, 她應該已經到機場了, 無論如何也會跟他知會一聲的。
許廷州撥了秦映夏的電話過去,嘟嘟嘟的聲音從耳畔響起,等了十幾秒, 沒人接。
他倏然皺起眉頭。
而坐在他旁邊的許西聞見狀, 問他:“怎么了?”
許廷州急促道:“秦映夏電話打不通!
話落,他又撥了韓斯年的電話,那邊很快接聽, 許廷州直接省去了寒暄,擰著眉頭直直開口:“秦映夏怎么了?”
——
陰暗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破銅爛鐵的生銹味, 還有一股不可描述的油膩味道,四周都是圍墻,只留下一扇鐵窗照進來為數不多的帶著灰塵的光線, 一把椅子的不遠處放著一個深藍色的大水桶,地面上隨意倒放著
幾個啤酒玻璃瓶,和一些亂纏的黑色水管, 更遠一點還有一桶剛剛吃完的泡面,和散落的一串繩子。
秦映夏轉醒后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
而秦映夏就坐在那把椅子上,她的嘴巴被黃色的寬膠帶封著, 頭發亂糟糟地散在肩膀兩側,雙手被禁錮在身后,手腕處應該是綁著很粗糙的麻繩,讓她的腕骨有些鈍痛,雙腳也被綁了起來。
動彈不得。
秦映夏掃視了一下四周,沒看到有人。
在她緩過神來的那一刻,眼淚奪眶而出。
但是她更不明白的是為什么自己會被綁到這里。
家庭原因,秦映夏很少與人產生沖突,所以她壓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仇家。
秦映夏流著眼淚,雙腳用力跺著地面,終于招來了兩個人。
一個穿著一身黑色衣服,戴著黑色棒球棒的魁梧男人跟在衣冠楚楚的男人身后,盡管是在這種惡劣環境,前面男人的穿著依舊干凈利落,卻也能看出不再年輕。
“秦小姐,當真好久不見!鼻懊婺腥巳缡情_口。
秦映夏聞聲抬起頭,看清了男人的臉,但她對這張臉非常陌生,好似不曾見過。
她的嘴被貼了膠帶,只能悶哼。
下一秒男人給了后面棒球帽男一個手勢,棒球棒男上前幾步,撕掉了貼在秦映夏嘴上的膠帶。
膠帶的粘性太強,粘掉了秦映夏嘴唇上的一塊皮肉,她在無人在意的時候嘶了一聲,鮮血肉眼可見地浸了出來,秦映夏自己也嗅到了血的腥味。
“你是誰?你怎么會認識我?”秦映夏強裝冷靜,卻還是能清楚地聽見她嗓音的沙啞與聲音的顫抖。
“我是誰,這不重要。浦西名門秦家千金秦映夏有誰不認識!蹦腥它c燃了一支煙。
煙霧繚繞升起,在昏暗的環境里看得更加清晰。
“但是你丈夫,XY的創始人,許廷州的名聲好像更大,或許,我應該叫你許太太!
秦映夏目光如炬地盯著那個男人:“許廷州是我丈夫不假,但他不是XY的創始人。”
男人輕嗤:“你還真是天真,看來許廷州把你保護得挺好啊!
秦映夏聽不懂男人在說什么。
很快,男人悠哉悠哉地向秦映夏陳述了一個事實:“XY的創始人從來不是韓斯年,韓斯年不過是許廷州的一個槍手,你們都結婚了,他居然還不肯告訴你!
話落,男人輕笑一聲:“你果然是許廷州的命門。就是不知道這次,許廷州還會不會不計任何代價救你。許西聞會為他這個弟弟做多少,許家,又會為許家子孫貢獻多少。”
秦映夏聽得一臉懵,明明他說的是漢語,可為什么連成話,她卻聽不懂了。
什么叫XY的創始人始終都是許廷州,韓斯年不才是XY的總裁嗎。什么叫她是許廷州的命門。跟許西聞,許家又有什么關系。
她剛要開口,便聽見棒球帽男的手機響了,只見他把手機遞給了那個衣冠楚楚的男人,男人接過,接聽電話,還特意打開了免提。
“許總,我要的東西,你準備好了嗎?”
“五千萬現金我需要點時間,但我現在要確保秦映夏是安全的!
手機離秦映夏有些距離,但她還是立刻辨認出來那是許廷州的聲音,然而,幾乎是一瞬間,秦映夏的眼淚傾瀉而下。
“許廷州!許廷州!”
聽到秦映夏顫抖的聲音,許廷州已然攥緊了手機,他壓抑著自己體內的暴戾因子,柔聲開口:“秦映夏,別怕,相信我,我會救你出來的!
只是還沒等到秦映夏的聲音,就被賀齊淵出聲阻止了:“許總,區區五千萬對你來說算什么,當初我賀家讓你許家算計,損失得又何止五千萬。五千萬湊不到,沒關系,那我讓你也嘗嘗失去至親的滋味?茨阍S廷州怎么選擇了!
話音落下,許廷州就被切斷了電話。
偌大的辦公室里,許廷州孑身站在全景窗前,朝韓斯年清冷開口:“報警!
韓斯年也明白許廷州的意思。
他說的報警,不僅僅是是因為對方綁架了秦映夏,也因為賀家的惡意競爭、商業欺詐,以及賀齊淵的故意傷害、買兇殺人。
數罪并罰,不是無期就是死刑。
緊接著,許廷州收到了一條短信,是一個地址,對方讓他把準備好的東西放在那個地址。
他只是隨意瞥了一眼就關掉了手機,因為他既要秦映夏相安無事,也不會給他五千萬現金,還要他付出代價。
強者,從來既要又要還要。
“電話的ip地址追蹤到了嗎?”許廷州問。
坐在桌子前飛快敲擊鍵盤點擊的阮和清回答:“哥你再給我兩分鐘!
偌大的辦公室,響著鍵盤的咔噠聲。
許廷州站在窗前,他的眼神陰鷙,冷冷地看向遠方,垂在身側的手早已緊握成了拳,手背上青筋凸起。
站在他旁邊的許西聞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樣擔憂道:“放心,會沒事的。”
許廷州沒看他,也沒吱聲。
不是他的妻子,他當然可以大言不慚地說沒事。
不過秦映夏也最好是沒事,秦映夏但凡有點事,到底不過一條命,他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還沒過兩分鐘,阮和清抬起頭,激動開口:“哥我查到了!”
——
一個破舊的爛尾樓邊,雜草叢生,有新長出來的幼苗,有上年殘留下的枯草,石灰色的墻壁冒出無數根鋼筋,從外面,可以看到層層上爬的樓梯。
彼時,天色已經擦黑了。
許廷州關上車門之后,仰頭,眼神冷冽地仔細審視這個地方,好似在看它的破綻。
十八層,男人聽見動靜,往下瞄了一眼,告訴秦映夏:“他來了。當真是過了八年,許廷州不愧是許廷州!
男人拿著一把鋒的尖刀在秦映夏臉上拍了拍,咬牙切齒道:“你說,他要是看到這么漂亮的臉蛋被劃花,會怎樣?”
秦映夏說不了話,她的嘴巴又被重新貼上了膠帶,現在的她因為懼怕而淚流滿面,一直在搖頭,已經沒辦法冷靜,大腦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長到這么大,雖然家里人沒有多愛她,但她也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傷害。
許廷州靜悄悄地一層層上樓,邊往上爬樓梯,邊小聲對別在衣服上的傳聲器說著哪層無異常。
他們兩邊的人在同時上樓,另一側,是拿著狙擊槍的特警,而這棟爛尾樓,被警方悄無聲息地包圍了,賀齊淵派人保護他的人已經被警方制服。
早在兩天前,賀齊淵就已成為警方通緝的對象,許廷州與許西聞在法國查到了藍亦背后賀家全部的商業罪行,他們在第一時間就把消息同步給了國內警方。
警方經確認,證實了賀齊淵等人存在惡意競爭、商業欺詐、故意傷害和買兇殺人等行為。
終于捱到了十八層,許廷州發現了異樣。
跟秦映夏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他的嗅覺也變得異常敏感,他嗅到了淡淡的泡面味道,而且,他的眼尖地發現了一枚銀晃晃的東西,貼近撿起一看,是他們的對戒。
也是在這個時候,許廷州才看到那戒指內側的刻字:Be loyal to yourself.
他心臟銳痛,蹭了蹭戒指上的灰塵,掀開外套的衣領,把內口袋那疊證據拿出來,隨后小心翼翼地將戒指放進去。
他沒再往上走,通過傳聲器將情況告訴另一側的特警,特警也告訴他:“收到,已經鎖定嫌犯,人質暫時安全!
在聽到人質暫時安全的時候許廷州淺淺松了一口氣,但他不敢掉以輕心。
下一秒,耳朵處又傳來聲音:“注意安全,對方是兩個人!
許廷州又往前走了幾步,果然看到了賀齊淵和另一個身形魁梧的男人。
賀齊淵不愧對“18”這個數
字情有獨鐘,那今天,他就在18層,送他下地獄。
只是由于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他們身上,不小心碰到了地上的鋼管,發出叮鈴的碰撞聲響,也驚擾了前邊的人。
賀齊淵轉過身,看到許廷州,嘴角冷笑地朝他打了個招呼:“許總,好久不見。”
旋即,他便不著痕跡地走到了秦映夏身后,讓秦映夏擋在他身前。
“你倒是比我想象中動作慢了一些,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我要的東西,你準備好了嗎?”
許廷州跟秦映夏對視上,他在她眼睛里的恐懼與希望。
她在哭,而且她今天穿了裙子,能看出化了精致的妝,現在她的妝,因為眼淚,已經哭花了。
那一刻,許廷州覺得他昨晚就該拒絕讓秦映夏去機場接他,如果她不來,會不會就沒有這種危險。
他更痛恨自己,還是把秦映夏帶入了這場老一輩人的紛爭,可明明他們什么都沒有做錯。
“賀齊淵,我說過了,五千萬現金我需要時間!”他戾聲道。
賀齊淵卻無所謂地含笑說:“許總,我也說過了,五千萬湊不到,我會讓你也嘗嘗失去至親的滋味。我已經是亡命徒,手上再沾條命,又有什么關系!”
話落,賀齊淵仰天長嘯,手里的尖刀就要作勢往秦映夏臉上劃,秦映夏拼命地往邊上挪,不讓刀刃碰到自己,可她只是在做無用功。
而另一個男人不語,只是一味地聽賀齊淵的命令。
許廷州當即出聲制止:“別動他!秦映夏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想要的錢一分都拿不到!”
“我們做個交易如何?你把秦映夏放了,我跟她換……”
許廷州話還沒說完,就被賀齊淵打斷了:“許廷州,你當我是傻的嗎?”
“現在我手里有你老婆這么個籌碼,就能牽制住你?梢菗Q成你,我就沒有籌碼了。許廷州,15年前,你的爺爺可以放棄你,只救你哥,15年后,他們照樣可以放棄你?峙履愕鶍屵@么多年都不知道這件事吧。許廷州,你知道我為什么不綁辛梓沫嗎?因為現在的XY比許氏市值高。我還真是要對你刮目相看呢許總,XY成立兩周年就能上市,短短五年,就超過了你許家百年打下的基業。”
對于身后人說的那些話,秦映夏全都聽進去了,但她不能出聲,她今天第一次知道了許多事情。
如果,如果可以安全出去,她一定要從許廷州口中知道全部,無論什么。
賀齊淵剛說完那段話,又邪笑開口:“小武,動手!”
那個叫小武的,聽到賀齊淵的命令后,徑直朝許廷州掄去了拳頭。
雖然他身形魁梧,但許廷州又不是吃素的。
跟秦映夏分手后的那幾年,許廷州可沒少練。
并不安靜的18層,能夠清楚地聽見拳頭作用在對方身上的聲音。
秦映夏看到男人一拳一拳往許廷州身上打,眼淚流得更兇了,她焦急地哼哼,卻也發不出半個音節。
一拳,兩拳……
結果,她看到男人手里出現了刀子,而那把尖刀正要朝許廷州的胸口插去,許廷州躺在地上,雙手死死握住男人的一只手。
男人顯然是練家子,勁道不知道比許廷州大了多少,在最后緊急關頭,許廷州看向的卻是秦映夏。
她那么美好的一個人,就應該燦爛地活著,她應該得到一切美好的東西,而不是在這種陰暗之地被禁錮,被恐嚇,被傷害。
想到這里,許廷州突然滿身的力量,他一個挺身,反守為攻,然而那把刀,直接插向了小武的腹部,頓時鮮血淋漓。
小武捂著自己的腹部,被許廷州在地上隨意撈起的繩子將他綁了起來。
彼時的許廷州也已遍體鱗傷。
許廷州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不屈地看向賀齊淵,他的臉色已然驟變,有些不可思議,貌似是被許廷州的反敗為勝驚到了,他那種人,永遠不明白愛的力量有多強大。
既然賀齊淵什么都知道,那許廷州也不打算跟他繞彎子了,他彎腰撿起地上的A4紙舉起來,眼睛直直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賀齊淵,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當初究竟發生了什么嗎?”
“你的父母,真的是被許家設計陷害的嗎?僅僅是他們的一面之詞,就給許家定罪,會不會太荒謬了點?你要不要看看你的父母都做了些什么!”
一句話,惹怒了賀齊淵。
他躲在秦映夏左臉旁邊的那張丑惡的臉也終于抬了起來:“現在你說的難道就不是一面之詞嗎!”
“我手里拿的全是證據!”
許廷州有些焦急了,他在秦映夏的臉上看到了不太明顯的血痕。
“當年,是你賀家先毀掉了跟許氏的約定,導致了許氏的虧損……”秦映夏只聽許廷州滔滔不絕說了很多,但她已經哭得沒有力氣了,意識也逐漸混沌,最后,他才告訴自己身后的男人,“商業欺詐,惡意競爭,故意傷害,買兇殺人!哪一條都夠你和他們把牢底坐穿!”
而賀齊淵已經徹徹底底被激怒了,他站直身體,尖刀也不再貼著秦映夏的臉,而是隔空指向許廷州,他怒吼:“你胡說!”
下一秒,一聲槍響,賀齊淵的腹部中彈,他倒下了。
再下一秒,許廷州的身后出現了幾名特警,他們上前,鉗制住賀齊淵和小武,將他們帶離。
而許廷州,沒有任何猶疑地奔向秦映夏。
將她嘴上的膠帶撕掉以后,看到了她嘴唇上血正在往外浸,他咬了咬牙,又去給她解開了腳上和背后的繩子。秦映夏細皮嫩肉的,手腕腳腕全部被勒紅了。
當秦映夏的雙手得到釋放的時候,她想也沒想,用盡全身力氣抱住了許廷州,像抱住了什么救命稻草。
那一刻,她哭得泣不成聲。
許廷州也在第一時間回抱住她,一下一下撫著她腦后的頭發和她的背,心臟比針扎更甚。
他微微仰著頭,不讓眼眶的熱淚流下來,他在她耳邊顫抖著聲音輕語:“沒事了沒事了,我帶你回家!
第84章 初夏 “從未停止過愛你!薄
Chapter 84-
傍晚七點, 太陽湮沒,黑夜再度來襲。
電梯里,許廷州公主抱著秦映夏, 37和33的按鍵比較靠上,懷里抱著一個人, 動作并不方便。
秦映夏自然知道, 她伸出手, 不著痕跡地露出帶著紅痕的手腕, 按了33。
許廷州看到那對于秦映夏來說, 有些觸目驚心地手腕,心里又是一陣銳痛。
回來的路上,許西聞開的車, 他們一路無話。
許廷州在后座一直攬著秦映夏, 經受這樣的驚嚇,他很怕秦映夏會PTSD。下車的時候,許廷州才堪堪開口, 不讓許西聞把這件事告訴家里人,也不需要任何人過來探望秦映夏。
而許廷州也并沒有打算把秦映夏帶到33樓, 他溫聲開口:“取消33,按37吧。”
秦映夏不解地看向許廷州。
現在,許廷州終于要將這件事告訴秦映夏:“我之前就住37樓, 秦映夏,關于所有的一切,我都會給你解釋!
聞言, 秦映夏不悲不喜也不驚訝,按照許廷州說的,她取消了33樓層, 按了37。
完事后,便重新窩在許廷州懷里,頭貼著他的胸膛,呼吸著他身上清冽的味道,像一只受傷的小貓。
很快,電梯在37樓停下,許廷州抱著秦映夏走出去,站在門邊,許廷州讓秦映夏按下密碼:“080902!
秦映夏聽話地按下,門開之后,她才恍然覺得那串數字好像很熟悉,但又說不上來哪里熟悉。
來不及細想,許廷州已經抱著秦映夏走到了房間里,他用腳勾上了門。
許廷州抱著秦映夏在玄關換了鞋,徑直走向他的臥室。
在這幾步路的時間里,秦映夏只大概掃視了一眼這里的裝修風格,莫名熟悉,但她的大腦實在是沒什么思考的能力,便跟許廷州到了臥室。
許廷州作勢要把她放到床上,但被秦映夏制止了:“身上臟,我想先洗個澡,你放我下來吧。”
秦映夏一開口,許廷州就聽到了她沙啞的聲音。
那時那刻,許廷州又一次體會到了鉆心的痛。
而這讓他不免想起半年前,秦映夏高燒住院,喬冉無心的一句話:跟他在一起之后,短短一個月,讓很少出現在醫院的秦映夏住了兩次院。
是不是他真的會給秦映夏帶來霉
運,是不是他的堅持是錯誤的……
秦映夏見許廷州一直在垂頭盯著她,遲遲不肯放她下來,她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又提醒一下:“我沒關系的,放我下來吧!
許廷州這才斂了神,彎腰把秦映夏放下來。
下一瞬,許廷州便傾身擁抱住了秦映夏,他的雙臂貼在她的背部,像抱著一件珍貴的藝術品,他不敢用力又不敢不用力,怕用力太大把她捏碎,又怕不用力將她摔在地上。
可他還是不受控制地將懷里的女人抱緊了,嘴巴貼在她的耳邊,聲音顫抖地開口:“對不起!
秦映夏好像能猜到他為什么道歉,她也回抱住他,下巴緊緊貼著他的肩膀,她僵硬地扯了扯唇角,輕語:“許廷州,不用對不起!
“你先放開我,讓我去洗個澡,可以嗎?”
聞及,許廷州這才放開了秦映夏。
他說:“等我一下,我去樓下給你拿你的衣服!
睡衣的話,可以穿他的T恤或者襯衫,但是內衣褲不行……
秦映夏微微仰頭,望向許廷州好似含淚的眼睛,她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好。”
許廷州抬手摸了摸秦映夏的頭發,轉身走出房間,下樓去給她拿衣服。
在許廷州走之后,秦映夏便蹬掉了腳上的鞋子,自顧自地走向衛生間,反鎖了門。
她在浴室將身上臟兮兮的衣服一件件脫掉,沒有任何留戀地扔進垃圾桶,赤身裸體的秦映夏光腳站在花灑下,打開淋浴的開關,任由殘留在水管中的涼水沖洗著自己的身體。
淋浴頭慢慢流出熱水,終于,她再也撐不住直立的自己,蹲下來抱住自己的雙腿。
霎時,秦映夏哭得泣不成聲,有種劫后余生的悲壯感。
她的大腦里,也閃過很多亂七八糟的畫面。
有那個叫賀齊淵的男人拿著尖刀朝她比劃的畫面,有那個身形魁梧的棒球帽男與許廷州廝打的畫面,有不久前許廷州溫柔強吻她的畫面,有許廷州給她慶祝新生的畫面,有她跟許廷州在民政局門口重逢的畫面,有八年前她窩在許廷州懷里撒嬌的畫面,有許廷州來回飛二十多個小時只為了給她買桶棒棒糖的畫面,有他們一起設想未來房子構造的畫面,還有剛上高一的第二天與那個晚一天報道的帥氣男生對視的畫面……
而剛上高一的第二天,好像就是08年的9月2號。
而他們設想的室內格局與裝修,好像與她此時處在的空間有8分相似。
許廷州返回臥室,沒看到秦映夏,但他看到了緊閉的衛生間的門。
他站在衛生間門口,聽到了里邊潺潺的水聲,叩響門告訴秦映夏:“我就在門口,你洗完叫我!
許廷州聲音不算大,但他確定秦映夏聽到了,即使她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秦映夏裹著浴巾打開了門,她面色潮紅地光腳走出來,看到了門口站得有些慵懶但并不放松的許廷州,她不緊不慢地開口:“我洗完了。”
許廷州在門鎖有動靜的那一瞬間,就抬起了雙眸,等到看到安然無恙的秦映夏,寸步不離的他才松一口氣。
秦映夏剛洗完澡,濕漉漉的頭發用毛巾包裹著,不著寸縷的肌膚被浴巾包裹著,她圓潤的肩頭上還有頭上落下的水滴,臉頰上沾水的紅痕在此刻更加明顯。
倒也看不出哭過的痕跡。
許廷州的喉結滑動了下,他一把將秦映夏打橫抱起來,朝著床走了幾步,將秦映夏放在床上。
旋即,他又拿了從樓下帶上來的購物袋,從里邊拿出一套內衣褲放在床上,又走向衣帽間,抽了自己一件肥大的白色T恤,跟秦映夏說:“我先出去,你換下衣服,三分鐘之后,不管你換沒換好,我都會進來!
語氣是溫柔的語氣,可是措辭卻帶了霸道。
話音落下,許廷州沒給秦映夏拒絕的機會,轉身走出了房間。
許廷州在臥室門外等待漫長三分鐘度過的時候,秦映夏也在臥室里乖乖地換著衣服。
三分鐘一過,許廷州叩響房門,再次推開門走進來,看到的就是穿著大白T的秦映夏。
他又從衛生間拿了吹風機過來,走到秦映夏身側,插頭插好,動作輕柔地給秦映夏吹起頭發。
秦映夏盤腿坐在床上,肥大的T恤剛好蓋住她的大腿根。
許廷州在樓下拿衣服的時候,也換了衣服,要不是怕秦映夏等太久,他定會再洗個澡。
此時,他長身站在床邊,她的身前。
吹風機的聲音呼呼地回蕩在這偌大的臥室里。
他們默契地誰都沒有說話。
頭發還沒有吹干,秦映夏先伸手環住了許廷州的腰,將自己的側臉貼在他的肚子上,輕輕閉上了眼。
他現在穿的是一件黑T,能明顯感受到他身材的精瘦。
許廷州被秦映夏突然的抱抱惹得小腹一緊,他不清楚秦映夏在做什么,他僵在原地,卻未感受到她的下一步動作。
原來,她只是想抱他。
沒多久,頭發吹干,臥室重新陷入寂靜。
柔順的頭發松散地披在秦映夏腦后,空氣中還彌漫著洗發露淡淡的香味。
八點鐘的浦西,早已燈火通明,霓虹絢爛。
然而此刻外面的一切,都跟房間里的兩個人沒有丁點關系。
許廷州任由秦映夏抱了會兒自己,待她自己松開之后,他才后退一步,低頭看清秦映夏的眼睛和臉頰。
傷口還沒有處理,許廷州又在抽屜里取了碘伏,輕輕幫她消毒。
“需要給你約心理醫生嗎?”
許廷州依舊擔心,這不是小事。
綁架,他經歷過,他的睡眠障礙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在遇到陳奈之后,他的睡眠質量才稍微有所緩解,此前,他受盡了折磨。
雖然這兩次實在不在一個量級,但許廷州真的怕死了,如果秦映夏有個三長兩短,他一定跟他們玩命。
秦映夏的臉從許廷州的腰上起來,但手還貼在他的腰側,仰頭望向那個高大偉岸的男人,眨著水潤的眼睛搖頭:“不用,我沒事,真的沒事,許廷州,相信我好嗎。而且我相信,好的愛人,會比心理醫生管用得多。”
而秦映夏下一秒說的話,完全在許廷州的意料之外,甚至,是他意料之外的意料之外。
秦映夏說:“許廷州,我好像又喜歡上你了。”
她的語氣真誠,目光灼熱,從她眼睛里看不出半分假意。
聽到那句話的許廷州低著頭怔楞在原地,他許久沒有緩過來,心臟不知道忘記跳了多少拍。
那普通又不普通的幾個字,就那么自然又突然地從她口中說出來。
如果說,前幾天他們的接吻,是許廷州看到的希望,那么秦映夏剛剛的那句話,就是許廷州看到的太陽。
終于在死寂中沉浮了許多年之后,他黑暗的世界又出現了耀眼的光芒。
許廷州兩側的嘴角,同時不受控制地往上彎起一個弧度。
他也給她他的回答:“秦映夏,你知道嗎,這么多年,我從未停止過愛你!
秦映夏就那么仰著頭,不含任何雜質的眼睛,就那么直直地望著許廷州。
兩個人的視線像是被纏住了一樣,死活不能移開。
而她這段時間發現的端倪,在此刻也得到了印證。
原來,他還愛她。
不。
應該說,他一直愛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廷州再也承受不住秦映夏干
凈赤。裸又熾熱的目光,雙手捧起她的頭,傾身吻住了他世界里唯一出現過的太陽。
第85章 初夏 “你值得這世界上所有的美好!薄
Chapter 85-
晚上, 許廷州洗過澡,叫人送來了晚餐。
但是秦映夏根本沒有任何食欲,只隨意吃了兩口, 就放下了筷子,許廷州沒勉強。
已經進入五月, 初夏的季節不冷不熱。
吃過晚飯, 秦映夏窩在了沙發里。
37樓的沙發要比33樓的沙發寬一點, 很適合兩個人一起窩在沙發里。
許廷州走向臥室, 找到了那枚卡地亞戒指, 重新坐在秦映夏身側。
他指尖捏著戒指,抓起秦映夏的右手,將那枚經典素圈套到她無名指的末端。
戴好戒指, 許廷州輕輕問:“那枚還在嗎?”
秦映夏聞言伸出自己的左手, 放在他們兩個的眼前,身體自然而然地朝許廷州的胸膛靠去,許廷州也自然而然地將她攬住。
他們的眼睛一同看向秦映夏纖細的手指, 而那枚彩虹鎏金戒指依然老老實實地套在她的無名指上。
“許廷州,你為什么要花五個億拍下一枚戒指送給我?”秦映夏略顯嬌羞地問。
直至現在, 秦映夏的聲音依舊沙啞。
許廷州聽到她答案顯而易見的問題后淡淡笑了,但他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伸長手臂夠了一杯溫水, 圈著秦映夏把杯子遞給她,這才回答她的問題:“秦映夏,我剛才在房間怎么跟你說的?”
秦映夏把喝完兩口水的杯子又還給許廷州, 這個動作他們早就自然地做過無數次。
不論是之前,還是現在。
她微微后仰著頭,裝作不記得地反問:“說了什么?”
許廷州輕哧一聲:“別裝, 剛過去多長時間就不記得了。”
秦映夏撇撇嘴,重新將目光放回那枚戒指上。
見狀,許廷州又輕笑一聲:“但如果你實在想聽,那我不介意再說一遍!
許廷州放下水杯,在沙發里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讓秦映夏能仰躺在自己身上,他圈住她纖細的手腕。
“這枚戒指是荷蘭珠寶設計師Lean Vever的設計。當初我去英國,就是為了這枚戒指!痹S廷州的手前移,摸到了那枚戒指上,一點一點給秦映夏介紹,“它擁有最純粹最保值的黃金,也有碳的單質晶體鉆石,還有雖然飽含雜質但顏色艷麗的寶石。每一處都經過了高度的拋光與打磨,明媚耀眼。擁有它的人配得上世間萬般的美好!
話落,許廷州握住秦映夏的手,“秦映夏,我很早之前就說過,你值得這世界上所有的美好。所以不管多少錢,我都會把它拍下來送給你。還有秦映夏,不論什么時候,你都可以向我確認,這么多年,我從來沒有停止過愛你。”
這么曼妙的時刻,秦映夏實在不想去問一些原因,探其究竟。
她淡淡笑了,然而下一秒,一個帶著涼意卻飽含柔軟的唇貼到了她的嘴唇之上。
許廷州在秦映夏身后,俯身再次吻住了她。
然而這一吻,便一發不可收拾。
秦映夏在無聲無息之間已經被許廷州調轉了身體,她的腿分開著,膝蓋觸著沙發,坐在許廷州的大腿上,而許廷州箍著她纖細的腰肢,他們一個低著頭,一個仰著頭……
偌大的室內,他們恍若無人,空氣都變得旖旎。
就在許廷州想要抱秦映夏回臥室之際,快掩藏進沙發縫里的許廷州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本來許廷州想裝聽不見地繼續與秦映夏接吻,但是秦映夏先松開了他。
雖然手機鈴聲的音量并不大,但纏繞在他們的周身確實挺突兀挺煞風景的。
至于為什么能立即確定那就是許廷州的電話,是因為秦映夏的手機早就找不到了,在她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找不到了。
秦映夏潮紅著臉,羞赧地讓許廷州先接電話。
許廷州撈起手機一看,卻發現來電聯系人是秦昭。
他把屏幕亮給秦映夏,秦映夏抬手將略微凌亂的頭發往后攏去,看到了秦昭的名字,她氣息不穩地說:“接吧!
話落,秦映夏從許廷州的身上站起來,坐在她旁邊的沙發上,撈過她剛剛喝過的半杯水,重新飲了一口。
許廷州接起電話,剛把手機放在耳邊,就聽到了秦昭不悅的質問:“映夏呢?怎么給她打電話不接?”
許廷州往左瞥了一眼秦映夏,“在我身邊,她手機摔壞了,還沒來得及買!
秦昭才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況且,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于是他又問:“你們現在在哪?”
“在家。”
“所以我按半天門鈴你們就裝聽不見?”秦昭的語氣更加不好了。
“……不是,你上個37樓!
“37樓?”
許廷州又怎么聽不懂秦昭語氣里的疑惑,但他沒有多余的解釋,直接給他確認:“對,37樓。”
那邊當即掛掉了電話。
許廷州收起手機,偏頭跟秦映夏說:“你哥來了。”
秦映夏點點頭,盡量表現得像個無異的正常人,“我聽見了,我哥大概率是知道這件事了,你想好怎么跟他解釋了嗎?”
他沒想好,但他不會隱瞞。
這件事,本來就是他做得有所欠缺。
沒過幾分鐘,37樓的門鈴響了。
許廷州起身去開門。
不過在他意料之外的是,門外只站了一個秦昭,沒有其他人。
而秦昭見到許廷州的第一眼就是問:“映夏呢?”
許廷州退后一步,給秦昭留出進來的空間,他的手指向室內:“在里邊!
坐在沙發上的秦映夏早已看向了門口,她聲音不大地叫道:“哥。”
秦昭站在門口,想要換鞋,卻發現根本沒有能換的。
許廷州在他身后開口:“直接進吧。”
秦昭沒理會許廷州,直直走了進去,看見秦映夏,坐在她旁邊,離得近了,看清秦映夏手腕上的淤青,和結痂的嘴唇,不免一陣心疼。
“疼不疼?還有沒有別的傷?”
“不疼,也沒有別的傷,哥你別擔心。”
“怎么可能不擔心,映夏,發生這么大的事你們居然什么都不說!”
話落,秦昭的目光落到許廷州身上,有些惱怒:“許廷州,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許廷州帶著歉意開口:“是我沒保護好她,我……”
“哥,這事跟許廷州沒關系!
許廷州話還沒說完,就被秦映夏截斷了:“是他爺爺那輩留下的恩怨,你不要怪他!
話落,許廷州聞聲看向秦映夏,嘴角不自覺地往上彎了彎,心里暖烘烘的,居然知道幫他說話了。
而秦昭錯愕地看向自己妹妹:“這就維護上了?”
秦映夏眨著大眼睛搖頭:“不是,我只是陳述事實!
秦昭深吸了口氣。
罷了,維護就維護吧,人家是兩口子,秦映夏沒事就是萬幸。
但他還是要給他們打好預防針:“這事想瞞是瞞不住的,你倆最好想想怎么跟長輩交代!
“你先別跟他們講,能瞞一天是一天!鼻赜诚牟幌胝務撨@件事,她故意轉移了話題,“秦翊白呢,學上得怎么樣?”
秦昭當然聽得出來秦映夏話里的意思,既然她不想聊,那就不說,反正給他們提醒了,也都是成年人,該承擔的責任得擔起來。
但他也不想跟秦映夏聊一個小屁孩。
“不提他。”
秦映夏瞥了自己老哥一眼,“哦。”
秦昭又問許廷州:“怎么,這層你之前。俊
許廷州點頭。
可不說那件事,秦昭就沒什么想說的,畢竟他就是為那件事來的,看到妹妹沒事,他也就放心了。
在這待著多沒意思,況且看到許廷州,氣就不打一處來,
他還想多活幾年呢。
秦昭沒過多會兒就準備走了,許廷州送他出門。
在門口的時候,秦昭指著許廷州的鼻子警告他:“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要是映夏再有點什么危險,我饒不了你!
許廷州無聲地點頭。
他也不會再讓秦映夏再有任何危險了,直到現在他依舊后怕,如果秦映夏有個三長兩短,他不敢想自己會有什么樣出格的舉動。
待秦昭走后,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兩個人,summer被許廷州無情地留在33樓。
時間已經不早了,他們回到房間,洗過漱之后就躺在了床上。
許廷州的臥室是純黑色的遮光窗簾,于是現在,偌大的臥室里一點光都沒有。
秦映夏睜著眼睛平躺,不知道現在是幾點,她也沒有手機。
明明很困,但是一閉上眼,就能想到下午在那個味道惡劣空氣潮濕的爛尾樓里發生的事情。
她聽到了身側人均勻的呼吸聲,大概許廷州已經睡著了吧。
秦映夏翻了個身,身體朝向外側,她控制著自己不去想那些東西,可那些東西就是不受控制地往她大腦里鉆。
那個叫賀齊淵的說的話,以及他猙獰的表情,還有那聲槍響……
就在秦映夏想要下床的時候,忽然被人從身后抱住了。
許廷州居然沒有睡著。
他的胳膊搭在她的腰上,大掌放在她的小腹前,稍微用了力把她往自己懷里帶了帶。
靜謐的臥室里傳來許廷州低沉的聲音:“睡不著嗎?”
一句她曾經問過許廷州很多次的話被他問起,一時間覺得有些奇妙。
秦映夏翻了個身,面向許廷州,她熟悉又陌生在他懷里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回想幾年前的樣子,摟住他寬厚的背,輕語:“別擔心,我可以睡著的!
話落,秦映夏慢慢閉上了眼。
而在那之后,那些不好的畫面,也沒再侵襲她的大腦。
雖然睡眠時間比較短,但終是睡著了。
時隔多年,他們終于又一次,做到了真正意義上的相擁而眠。
第86章 初夏 “你就得聽我的。”
Chapter 86-
第二天本來是工作日, 但是兩個人誰都沒有去上班。
應秦映夏的要求,他們下午去買了新手機,補辦了電話卡。上午他們還一起去了趟公安局。
而新的手機終于不再跟許廷州的一模一樣, 而是最新款。
做完這些,他們一同前往超市。
37樓, 許廷州會定期叫人去打掃, 那里也有很多他自己的東西, 之后他打算就帶秦映夏住在37樓了, 那個是真正屬于他的房子。
他會抽時間把33樓里秦映夏一些必要的東西送上37樓, 還有summer也會重新回到37樓。
不過過幾天,他打算把那套房子過戶給秦映夏。
37樓的冰箱里除了一些飲料啤酒和純凈水,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他們來超市, 就是買新鮮的菜和水果, 以及秦映夏會喜歡吃的小零食。
只是還沒在停車場停好車,許廷州母親盧萍的電話就打來了,母親還帶著哭腔, 讓他今天晚飯前務必帶秦映夏回家。
掛了電話,許廷州又看到了許西聞發來的微信:【這次事關于你, 帶映夏回來吧!
許廷州只簡單戳了一個問號過去。
許西聞知道弟弟什么意思,他秒回:【不可能瞞住,還有早些年的事, 也該說清楚了。】
秦映夏問道:“怎么了?”
許廷州收了手機,“我媽讓我們回老宅!
“要現在回嗎?”
許廷州偏頭朝秦映夏淡淡笑說:“來都來了,當然是先買完東西再去啊, 不著急!
回老宅哪有給秦映夏買吃的重要。
兩人一同下了車,往電梯間走的時候,許廷州順勢牽住了秦映夏的手。
進到超市里, 許廷州推了購物車。
許廷州選了很多蔬菜,各種魚肉蛋奶,還有很多調味料。
37樓的廚房用具是一應俱全的,只是完全稱得上是九五新,跟秦映夏領證前,他幾乎沒做過飯。
而且在許廷州把summer抱回去之前,他剛搬過去沒多久。
他的家里人也沒人知道他在帕西名邸買了房子,也沒人說要到他住的地方看一下,這么多年,有什么事,都是老爺子一聲令下回老宅。
不過這也讓許廷州在37樓住得自在,只是他沒想到老爺子在帕西名邸給他哥準備了婚房,許西聞沒住進去,讓他“占了便宜”,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呵呵。
買水果的時候,只有草莓許廷州拿了三盒,剩下的都是一盒。
秦映夏怎么可能看不出許廷州是故意的。
怎么感覺過去好幾個月,他們卻都忘不了草莓這回事呢。
她瞥了許廷州一眼,挽在他臂彎的手上移,在他大臂內側不輕不重地掐了一下,像是在為別的水果鳴不平:“草莓也買一盒不行嗎?”
許廷州沒放過那三盒草莓,輕笑一聲:“我喜歡吃!”
秦映夏哧他,倒也沒制止。
她也喜歡吃草莓的。
最后,他們買的那點東西,放了一整個后備箱。
許廷州先開車回家,把買的東西全部分類整理好之后,才帶著秦映夏回老宅。
到老宅的時候已經傍晚五點半了。
今天天氣格外好,此時太陽偏西,暈染了半邊天的黃。
走到別墅里,一家人整整齊齊地坐在客廳里,唯獨少了他們兩個。
聽到動靜,盧萍扭頭看了一眼,就看到自己兒子牽著兒媳婦的手走進來,她立馬站起來,走到許廷州身側,當她手觸到許廷州胳膊的時候,瞬間淚眼決堤。
她一邊抹淚一邊說著:“兒子,媽對不起你!
許廷州感覺到全家人的目光都落到他們身上,他不喜歡這種被注目的感覺,無論注目的群體是誰。
他不知道母親知道了多少,安慰著自己的母親:“您別哭了,有什么對不起我的呢!
哄人許廷州真的不在行,他長這么大,哄過的人無非一個秦映夏。
就算是自己的母親,許廷州也不會哄。
只是許廷州越說,盧萍哭得越兇。
也不在乎什么形象了,這么多年,兒子承受著這么大的委屈,她一個當媽的居然都不知道,還總覺得許廷州沒有許西聞懂事,反而一再地責怪他,讓他道歉。
秦映夏松開了許廷州的手,抬抬腳邁了兩步,從薄外套的口袋里摸出紙巾,抽出一張,給婆婆擦眼淚,輕聲說:“媽媽,不要哭了!
雖然秦映夏并不知道他們到底在為什么道歉,但她猜測是與那天發生的事以及那個男人說過的話有關。
盧萍抓住秦映夏的手,淚流不止,“映夏啊,往后對廷州好一點吧,是我們對不起他!
這時,許文康才堪堪走過來,攬住自己的妻子,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落到許廷州身上:“爸也跟你道個歉。你哥都告訴我們了,對不起,這么多年,讓你受委屈了!
許廷州眼神冷漠地看著自己的父母,對于當年那件事,他們是不知情的,但因為另一件事,他做不到一點都不怪他們。
他們也不敢對老頭兒有什么反抗與責怪,他們不知情,但他爺爺肯定知情。
只不過一時間聽到了遲到多年的道歉,他有些無所適從。
現在偌大的別墅里彌漫著詭異的空氣,家里阿姨不敢大聲喘氣,只在廚房默默做菜,而坐在沙發上的兩個老人和兩個年輕人,目光也都落在門口處的四個人身上。
難過,歉意,冷漠,不明所以……
許廷州沒有說話,他不想接受他們任何人的道歉,這些年他經歷的事情,不是他們一句輕輕松松的對不起就能彌補的。
秦映夏站回了許廷州身側,伸出自己的兩只手,包裹住他已經繃勁放在腿側的拳。
柔軟的觸感讓許廷州回了神,他沒再看自己的父親,而是偏頭看向秦映夏,在她握
住自己手之前,他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攥上了拳。
那一刻,許廷州真的原諒了他們兩秒鐘。
但也只有兩秒。
終于,許義進拄著拐杖站了起來,“你們站在門口像個什么樣子,趕緊吃飯吧!
許廷州將目光投到爺爺身上,他在爺爺的語氣和表情里沒有聽到和看到半分的歉意,依舊是一個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姿態。
也許在老爺子閉眼之前,他都不會聽到他的道歉了。
許廷州陰暗地想。
不過又有什么關系呢,他是不會原諒的。
沒再多言,兩個男人先走一步,秦映夏挽著盧萍的胳膊走向餐廳。
長長的餐桌前,坐著許家所有人。
許廷州的左側是母親,右側是秦映夏。
吃飯前,許義進先說明了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上世紀90年代,許氏已經算是一家大企業了,許義進五十多歲,正是奮斗的年紀。那時的他有個得力的干將,叫賀朗。
賀朗不是一般人,他是賀家的長子,明明自己家里有企業,卻甘愿在許氏做執行者。許義進不是沒對賀朗的身份產生過懷疑,但賀朗誠心實在太大,他又特別欣賞賀朗的魄力,于是就留他在身邊做事。
前幾年都還好,進入新世紀,許氏抓住機遇做起轉型。也是這個時候,許義進發現了賀朗的野心。他們聊過,但是賀朗依舊表現得赤膽忠心,許義進早就抓住了把柄又怎么可能相信,于是他辭退了賀朗,并跟他簽署了競業協議。當年的賀氏還只是一個處在上升期的小企業,但是有了賀朗掌握的核心,賀氏在短短一個星期內股價大漲,導致了許氏的近乎腰斬的虧損。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許氏并沒有就此歇菜,在許義進正確的指引下很快便起死回生,而他也讓賀朗以及他背后的賀氏付出了代價。但是賀朗夫婦并沒有就此罷休,把許氏當成假想敵,費盡心思想要把許氏做空。
但是很快他們就得到了反噬,壞事做多,最后壞事降臨到自己頭上。一場車禍讓他們夫妻二人失去了生命,只留下一個賀齊淵活在這個世界。不知道是誰告訴賀齊淵,他的父母是被許家人設計陷害的,一時間失去雙親的賀齊淵就此種下了仇恨的種子,他帶著賀氏一路慢慢壯大,在08年,綁架了許家兩兄弟,他就是想讓許義進做抉擇,是要一個許西聞還是兩個都要,就是這兩個交換的條件不一樣,許義進選擇長孫。不過對方沒有得逞,在先救出許西聞之后,許西聞就拼命救回自己的弟弟,許義進也讓賀氏元氣大傷。
只是他們誰都沒有想到賀齊淵會卷土重來,卻盯上了XY和許廷州,更沒想到他綁架了許廷州的妻子。
許西聞補充了一點爺爺不知道的東西:“廷州的睡眠障礙應該就是那個時候患上的!
十幾分鐘的陳述,許廷州聽得面不改色無動于衷,許義進說得半真半假,詳略不當,有些內容他也無從考究。
不過許廷州知道的是,在許義進講話的全程,秦映夏都握著他的手,好像在傳遞給他什么力量一樣。
他還看到自己的母親一邊聽一邊抹眼淚,在座各位最后聽得都低下了頭。
許廷州想從他們口中聽到關于自己的出生,但是許義進只字未提。
他的父親應該是知道,至于其他人知不知道許廷州不得而知。
而這件事,對于許廷州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算了。
他不想計較了。
都不重要了。
那天的酒,許廷州一杯一杯地喝,秦映夏一點都沒有制止,或許他需要一點宣泄的方式。
如果不是因為秦映夏那天聽到了賀齊淵說,十五年前,許爺爺可以放棄許廷州只救許西聞,那么她今天在聽到爺爺那番話之后,只會覺得許廷州的睡眠障礙不止于此。
可,不是的。
但是許廷州自己沒有提,秦映夏也不好說什么,有些話,他們可以關起門來自己講。
一頓飯結束,除了幾個女人,男人們差不多都喝醉了。
盧萍不想讓他們回去,但是秦映夏堅持帶許廷州離開。
許廷州尚且可以走路,秦映夏把他帶回了家。
站在37樓門口的時候,秦映夏攙扶著許廷州,按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六位數密碼。
如果不是這六個數字提醒她,大概她早就忘記他們并不是開學第一天見面的,而是第二天。
秦映夏把一身酒氣的許廷州扶到床上,給他倒了一杯溫水,坐在床邊瞧著臉因為喝了很多酒變得通紅的許廷州。
她想起上次喝多酒的許廷州跟她說的話,跟他打著商量:“許廷州,你記得你上次喝多酒是怎么跟我保證的嗎?”
許廷州端著水杯倚靠在床頭,他靜靜地看著渾身都在散發魅力的秦映夏,一言不發。
秦映夏也不著急,不疾不徐地說:“上次你跟我說,你以后不會再喝這么多酒了,但是這次,你好像比上次喝得還要多!
“不過沒關系,”秦映夏語氣溫柔,像對待一個受了很大委屈的孩子,“我知道你今天晚上不開心,借酒消愁我允許你最后一次,我也原諒出爾反爾的你一次,但是下次,你有什么事情都跟我說好不好?”
又想起點什么,秦映夏補充了一句:“哦忘了說,我是在行使我作為妻子的權利。你就得聽我的。”
等秦映夏把想說的都說完,許廷州淡淡笑了,啞著嗓子也要說:“秦映夏,你怎么那么霸道!”
說她胖那她還真就喘上了。
秦映夏霸道到底,開始拿喬:“喝水,然后等我幾分鐘,我下樓去拿解酒藥,吃完去洗澡!”
話落,秦映夏便站起來,剛轉過身,就被許廷州攥住了手腕。
下一秒,秦映夏跌進一個柔軟的懷抱。
許廷州用盡全力克制住自己沒有去吻秦映夏的唇,滿口腔的酒氣真的不好聞,他不想潔白的秦映夏被自己玷污,所以僅僅是摟抱住了她。
秦映夏放松了身體,淡淡一笑,回抱住他。
許廷州在她耳邊低語:“秦映夏,謝謝你。”
謝謝你出現在我無光的世界里,謝謝你出現在我承載別人生命的人生里,給我帶來了光,也讓我有了生的希望。
第87章 初夏 “我又愛上你了一次!薄
Chapter 87-
翌日清晨, 秦映夏從睡夢中轉醒,看到旁邊的男人還在睡。
不同于33樓的一睜眼就灑滿晨光的臥室,37樓的臥室是黑暗的, 因為窗簾是純黑色的遮光窗簾。
秦映夏不喜歡這種壓抑的環境,她下床拉開簾子, 被外邊強烈的太陽光晃到了眼。
扭頭看一眼許廷州, 他居然沒被影響, 秦映夏又拉上了里面一層紗簾, 然后重新跑回了床上。
她沒看出許廷州有任何要醒的意思, 看看手機時間,也不過七點一刻。
眼神一掃,瞥到了許廷州左手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她知道那枚戒指對于許廷州來說很重要, 他戴了很多年。
只不過這么多年一直沒有機會把它摘下來。
八年前他們戀愛的時候, 秦映夏會以為那是許廷州很重要的人送給他的禮物,或者那枚戒指對于他來說有非凡的意義,只是她從來沒有想過去探尋, 誰都有過去,誰都有秘密。
如果許廷州愿意說, 他肯定早就告訴自己了,那既然不想說,她也沒有強求過。
但是前幾天季繁卻說, 可以趁許廷州不注意的時候摘下來看看,有驚喜。
明明只是季繁醉酒后的一句話,秦映夏卻在此刻當了真, 她想知道到底是什么驚喜。
秦映夏盤腿坐在床上,彎下腰,輕輕抬起許廷州的左手, 自己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住那枚指環的上下邊,小心翼翼地將它從他的手指上褪下來。
一開始并沒有發現什么不一樣的地方,當她把戒指舉起來轉換一下位置的時候,發現指環內側
她視線到達的地方,刻有三個漢字。
不是英文縮寫,而是明晃晃的三個漢字。
那三個字,沒人比秦映夏更加熟悉,因為那是她的名字——秦映夏。
剎那間,秦映夏覺得自己好像窺見了一個人藏匿多年的秘密。
她的心撲通撲通地好像要跳出來,大腦也有一瞬間泛白,失去思考的能力。
“看見什么了?”
溫暖的清晨,寂靜的房間,在此刻,環繞著許廷州宿醉后沙啞的聲音。
秦映夏聞聲看向許廷州,不知道他什么時候醒的,把戒指舉到他面前,問他:“這是什么意思?”
許廷州看著只穿著他寬大T恤的秦映夏,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她指間捏過那枚戒指重新戴上,輕佻地說:“你不是都看到了!
戴了很多年,突然被摘下去還有些不習慣。
旋即,許廷州掀開被子下床。
他現在頭很疼,這就是喝多酒的后果。
秦映夏跟著許廷州下了床,許廷州走向衛生間,她也跟過去,還在后邊追問道:“你給我解釋下嘛!”
許廷州已經走到衛生間的馬桶前,偏頭看了一眼秦映夏,壞笑道:“你確定要在這看我上廁所?”
秦映夏只顧著向許廷州要解釋,不知道他來衛生間是要上廁所。
意識到之后,秦映夏的臉頰肉眼可見地紅了。
她稍微用力地拍了一下許廷州的后背,羞赧道:“你好煩!”
很快,秦映夏走出衛生間,還幫他關好門。
等許廷州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十幾分鐘之后了,他洗了漱,整個人也變得清爽起來。
他回到床邊撈起床上的手機,秦映夏還一直跟在他身后跟他要一個解釋。
許廷州居然有些壞地覺得這種感覺挺好的,好像他認識的23歲的秦映夏的模樣。
他走到廚房,秦映夏也跟到了廚房。
他在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旋開瓶蓋之后仰頭喝了大半瓶,嗓子舒服了很多。
許廷州見秦映夏執著地跟他要一個不需要解釋的解釋,沒關系,他來解釋。
不過,他得先讓秦映夏吃早餐,于是跟她打著商量:“你先去洗漱,我做早飯,吃完你想知道什么,我知無不言,行嗎?”
秦映夏爽快答應,扭頭回到臥室衛生間洗漱。
許廷州看著她的背影,搖搖頭,無奈笑了。
約莫過了一個小時,兩個人坐在37樓的沙發上,秦映夏盤著腿坐,她還是最好奇:“你為什么會把我的名字刻在戒指里?”
許廷州自己把戒指摘下來,仔細審視著上邊已經在長年累月的佩戴下磨光滑的戒指內側,看著上邊他專門找手藝大師刻上去漢字,抬眸偏頭對上秦映夏的眼睛:“秦映夏,我說過,我從來就沒有停止過愛你!
從15歲見到秦映夏的第一眼,直到現在。
或許剛開始那幾年只能稱得上喜歡,當他明白什么是愛的時候,“喜歡”的這個情感,也變得強烈。
“許廷州,你最好給我好好解釋,我們談戀愛之前你就戴著它,那個時候里邊就有刻字了嗎?”
許廷州點點頭:“有的,高二的時候這個指環就存在了!
“所以你說它對你很重要,是……”
“是因為你!痹S廷州補充了后半句。
秦映夏輕聲試探地問:“那你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見你的第一眼。”
那一瞬間,秦映夏好像被什么東西擊中了心臟。
原來他們的羈絆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了。
原來他對她一見鐘情。
她的眼睛忽然變得濕潤了,秦映夏看著許廷州清澈的眼神,帶著鼻音問:“那你為什么不刻縮寫,要刻漢字?”
許廷州把戒指重新戴回去,朝秦映夏伸出手,把她放到自己腿上,抱到自己懷里,用柔軟的指肚蹭掉她眼角浸出來的眼淚,用他前所未有的溫柔語氣說道:“QYX這個縮寫可能會是很多名字,但我認識的秦映夏只有一個。”
既然這樣,那秦映夏就要問了:“你都這么愛我了,那為什么還會去外邊沾花惹草?為什么要跟我分手?”
話落,秦映夏伸出手,放在許廷州的脖子上圈起來,做出一副掐他脖子的樣子,憤憤地問他:“說,那些女人怎么回事?”
那些話傳到許廷州耳朵里,早就變成了撒嬌的意思,他淡淡地笑,就像剛剛他答應秦映夏的那樣,知無不言,毫無保留。
盯著秦映夏的眼睛看了一會兒,也許是沒等到他的回答,秦映夏手上又用了力:“說!”
“從來都沒有什么女人。”
許廷州斂了笑,雙手上抬,摸到秦映夏的小手,望著秦映夏明亮的眼睛,開始從頭娓娓道來:“當初在法國,我們根本不是偶遇,是我算準了你會在那經過,秦映夏,你以為的那些偶然,都是我計劃好的必然。”
“但是我根本沒奢望你會認出我,也沒奢望過你會喜歡我,更沒奢望過你真的會跟我談起戀愛!痹S廷州自然地將秦映夏的手從他脖頸上拿下來,握在自己手里,繼續說著。
“那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好像是我偷來的,那是我最快樂的時光。我以為我們可以有未來,可那個時候,危險就圍繞在我身邊,我忘了,我是一個沒有未來的人,我不能混蛋到為了一己私欲,讓你陷入危險,所以只能選擇護你周全,把你擇出去。并且以后都不想讓你經歷這些,就選擇了一種不體面的方式。想讓你痛恨我,忘記我。”
說到這,秦映夏已經滿臉的淚了,許廷州伸長手臂抽了幾張紙巾,幫她擦去眼淚。
秦映夏哽咽道:“所以你就讓我看到你不堪的那一面,然后讓我主動提出分手對嗎?”
許廷州點頭說是。
秦映夏一時間沒有說話,她仰仰頭,自己抹了抹眼淚,吸吸鼻子,等視線重新變清明,又看著許廷州的眼睛說:“既然都決定跟我分手了,那你為什么還要強吻我呢?”
許廷州的手搭在她纖細的腰上,惋惜道:“我以為那會是我們最后一個吻,怕以后再也親不到了!
話落,秦映夏的嘴角浮現一個笑,她捧住許廷州的頭,在他柔軟的薄唇上落下一個吻,一觸即離,雙手也順勢攬著他的脖頸,問他:“那現在親到了嗎?”
許廷州沒想到秦映夏會親他,有些猝不及防,但內心卻無比雀躍,好像23歲時無所顧忌的秦映夏。
他沒有說話,而是俯身加深了那個吻。
在這場單純的對話中,空氣變得沒那么單純了。
不過秦映夏并沒有讓許廷州吻太久,她還有好多事情想要知道。
她先放開了許廷州,與他額頭相抵,呼吸著旖旎空氣。
良久之后,她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腿上坐好,又問:“你那天跟我說,如果有如果,23歲的許廷州不會去招惹23歲的秦映夏,又是什么意思?”
許廷州解釋:“已經經歷了一遍,過程發生了什么我一清二楚,如果有如果,我怎么可能帶你冒險,讓你身處危險之中,所以我寧愿不跟你偶遇,不跟你產生任何關系。不是否定我們的過去,更不是不想認識你。”
秦映夏卻慶幸,她笑:“還好沒如果。”
這樣的話,她還可以跟許廷州談戀愛,因為那一年,也是她最開心最自由的一年。
哪怕只有一年,對她來說,也是那枯燥生活中的一抹靈動的記憶。
那段時間,他們是真的很愛對方。
以至于秦映夏在分手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都不太能接受許廷州是那樣一個人,也曾陷入自我懷疑。
現在,她知道了。
許廷州果
然不是那樣的人,她沒看錯人。
秦映夏吸了吸鼻子:“我還有好多問題啊許廷州,你要一個一個回答我!
許廷州寵溺地笑:“好,你問!
于是,秦映夏就真的一個個地問起來。
像在問十萬個為什么的小朋友。
“summer為什么叫summer,真的是因為他是在夏天撿的嗎?”
“summer確實是在夏天撿的,但那是次要原因,你是主要原因。”
summer,夏天,夏,映夏。
原來辛梓沫說的是真的。
“這些年你的那些花邊新聞,真的還是假的?”
“假的,故意演出來的!本褪菫榱私o自己立一個渣男人設。
“XY到底是你的,還是韓斯年的?”
“我的。他算是我信得過的人,有些事我不方便出面!
秦映夏知道XY從屬于誰就可以了,至于許廷州為什么這樣做,她不是很好奇,商場上的事情,她真的不想過問。對于所有的企業,她最關心的依舊是原夏。
“這間房子的裝修,是我們之前一起設想計劃的那樣子嗎?”
許廷州瞇起眼:“你看不出來?”
秦映夏笑了,她知道那是肯定的回答,于是在許廷州的嘴巴上輕啄了一下。
“你一直都愛我,為什么不直說?”
“因為怕你對我沒意思,怕你更討厭我,我不認為你會相信一個看起來很渣的男人說的任何話。還因為那年不堪的經歷,怕你記恨我!
“你也會不自信嗎?”
“其他的時候不會,但在你面前會!
他們之間你來我往,有問有答,兩個人卻也樂得自在。
“你之前是不是喜歡吃豆腐?”
“是!
“因為我對黃豆過敏,所以你就不吃豆腐了?”
“嗯,不光是豆腐!
是幾乎所有的豆制品,他都放棄了。
“那你之前會做飯嗎?我說的之前,是我們談戀愛之前!
許廷州搖頭:“不會,談戀愛之前,我跟你一樣,十指不沾陽春水。但誰讓女朋友長了個中國胃,吃不習慣外國菜呢。就抽空學了一下,然后發現,做菜對于我來說,根本就不是什么難事。”
秦映夏撇撇嘴,輕哧:“你在凡爾賽什么?”
許廷州輕輕蹭了一下她的鼻尖,淡笑道:“沒有凡爾賽,我實話實說!
“秦映夏,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秦映夏好奇:“什么?”
“許家多情種。”
聞言,秦映夏忽然想起之前,在許廷州跟她講完許西聞的故事,她說許西聞是個情種,那個時候許廷州接了一句,他也是個情種,但是她呢,當時還不知道這些事情,說他是濫情種。
所以,她欠許廷州一個道歉。
“許廷州,我跟你說個對不起。對不起,不該給你扣一頂濫情種的帽子。”
許廷州也沒客氣,直接接受這個道歉,他輕“嗯”一聲,“我原諒你!
“既然你這么愛我,為什么可以接受我跟你哥結婚呢?”
“你還記得挺早之前,我跟你說過,我嫂子另有其人嗎?”許廷州幫她回憶。
秦映夏想了想,好像是有這么回事,當時許廷州還告訴她,他嫂子是誰都不可能是她。
她點了點頭,許廷州繼續說:“因為我知道當時的我哥有喜歡的人,就算你們結婚,他也不會喜歡你,你還是自由的,是安全的,而且,跟我哥結婚,起碼你不會受到欺負,他不能把你怎么樣,我能護你周全!
“那要是換了別人呢?”
“什么別人!痹S廷州一下沒聽懂。
秦映夏給他解釋:“別的結婚對象!
許廷州的眸光忽然暗了下來,他搖頭:“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也許會去搶婚,也許會去參加你的婚禮。會祝你好,但不會祝你們幸福。不過,大概率是會去搞破壞的吧。”
“去當小三兒破壞別人感情嗎?”秦映夏開玩笑地給了一種假設。
許廷州卻答得認真:“不是沒可能。不在許家,我怕你受欺負,看起來那么溫順聽話的一個女人,在自己家長輩都說一不二,更別說在公婆家了,我不敢想他們會把你拿捏成什么樣。雖然我有能力,但是我并不能保證你不受到一點傷害,就像前幾天那樣,也終究有我權利以外夠不到的地方。但是在我身邊,我敢說我能拼命護你。”
聞言,秦映夏再一次濕了眼眶。
“為什么你會代替你哥跟我領證?”秦映夏的聲音又染上哭腔。
“因為不想讓你難做。明明已經定好的事情,因為我哥的不管不顧,讓你下不來臺,這不是人能干出來的事。而且,我也想再爭取一次,看看我們有沒有未來,看看你能不能再愛我一次!
秦映夏笑了,她攬住許廷州的脖子,抱住他,與他臉頰相貼,邊哭邊笑:“許廷州,你賭對了。我們會有未來,我又愛上你了一次!
好像之間的很多步驟她都可以不要了,她一直都敢愛敢恨,也一直拿得起放得下。
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既然承認了愛他,就會重新接受他的一切,而且秦映夏發現,這么多年,許廷州真的沒怎么變,還是那個性格,還是那副模樣。
許廷州左手放在她的腰間摟住她,右手輕拍她的背。他沒有說話,但是嘴角帶笑,有一種苦盡甘來的感覺。
他想。
這一次,應該是一輩子了。
秦映夏身體后仰,臉上還掛著淚,她紅著眼睛看他,一句話也不說,卻是一會哭一會笑。
許廷州環著她的腰,吻去她眼角的淚。
被秦映夏問:“咸嗎?”
許廷州毫不客氣,實話實說:“咸!
眼淚本就是咸的。
“真的是咸的嗎?不是說愛人的眼淚是甜的嗎?”
許廷州配合她:“那我再嘗嘗?”
秦映夏的頭湊近許廷州:“你再嘗嘗。”
許廷州再次吻上去,觸到之后,稍微舔了下唇,竟是真的嘗了嘗味道。
秦映夏問:“是甜的嗎?”
許廷州沒有改口,搖頭:“咸的。”
秦映夏破涕為笑,重新摟住許廷州的背,許廷州輕拍她的背,她聲調有些嬌嗔:“你好煩!”
抱了一會兒,秦映夏松開許廷州的脖頸,但手還在他脖子上放著,與他拉開一點距離,“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不過這個問題,你可以選擇不回答!
“你問!痹S廷州左手攬著她的腰,用右手指肚輕輕給她抹著眼淚。
“那人說,15年前,爺爺可以放棄你,只救你哥,什么叫可以放棄你?人是可以被放棄的嗎?”秦映夏的聲音很小。
話音落下,許廷州怔了一瞬,偌大的房間陷入沉寂。
他們互相望向彼此,許廷州良久沒有說話,他回想了自己十三四歲時聽到的東西。
頃刻后,許廷州像是投降一般,傾身抱住了秦映夏。
抱緊,再抱緊。
許廷州從秦映夏身上汲取著那股讓他安心的味道,他讓自己盡可能平靜下來。
等許廷州再次開口的時候,聲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沉,他叫她名字:“秦映夏!
秦映夏也用力抱住許廷州,在他耳邊“嗯?”了一聲。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我哥,我根本就不會出生,我的存在,只是為了救他的命給他治病。這是我13歲的時候聽家里阿姨說的,我沒有求證過,也不敢問,怕得到肯定的回答,所以在聽到那幾個人說那句話的時候,我是松一口氣的。”
后來,許廷州也查證過,確有此事。
說話的
間隙,秦映夏的手腕一直活動,手輕拍著他的后背。
只是當許廷州那句話說完的時候,秦映夏的手掌懸在了空中,沒有落到許廷州的背上。
她怔住了,久久沒有動作。
而許廷州也久久沒有再說話。
她不是沒有聽說過用臍帶血治病,只是沒想過這件事會發生在她的周圍。
好像一切都可以得到解釋了。
許老頭兒可以放棄許廷州,是因為許廷州從成為一顆受精卵之前,就被賦予了使命,他不是被祝福被期盼著出生的,他的出生承載著別人的命運,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而且很明顯能看出來,在許家,許西聞就是比許廷州招爺爺喜歡。
大概,許廷州的睡眠障礙不僅僅是因為綁架,還有他的出生。
而他剛剛說的,自己會不自信,大抵也是因為此。
秦映夏感到唏噓。
都說心疼男人是不幸的開始,但是此刻,她真的為許廷州感到不值。
不過沒關系,往后,許廷州不再是自己一個人了。
再多的,更深的東西,她也不過問了。
她松開了許廷州,身體后仰,眼睛水汪汪地看向許廷州亮晶晶的眼底,嘴角故意扯出一個笑,好像在安撫他:“還好你出生了,不然我怎么會遇見你呢?”
聞言,許廷州驀地笑了,旋即傾身吻住她的唇,去銜取他的光。
他們在唇舌之間你來我往,互不相讓。
一吻結束后,秦映夏的臉頰變得潮紅,氣息也變得不穩。
她的雙手放在許廷州的脖頸上,再次與他額頭相抵,急促地呼吸,呼喚著他的名字。
“許廷州!
“嗯?”
“我是不是沒跟你說過!
“什么?”
“其實跟你談戀愛的那一年,是我最快樂最自我的時候。所以,還好你出生了,不然我也不確定我還有沒有機會知道什么是愛情!
“所以什么是愛情?”
“是你和我,是許廷州和秦映夏,是我們。”
秦映夏一語落下,許廷州的心里好像升起了一個太陽,太陽灑下來的光照亮了他最潮濕陰冷的地方,從此,他的世界也不再冰冷。
“秦映夏。”
“嗯?”
“我愛你!
聞言,秦映夏重新擁抱住許廷州,用了力,唇角帶笑,真誠又稚嫩地應他:“我也愛你!
第88章 初夏 “誰跟她青梅竹馬!”
Chapter 88-
那天, 他們把一些生活必需品搬到了37樓,一塊上去的還有summer。
許廷州把summer用到的東西又都弄回了37樓,不過對于重新回到37樓的summer來說, 這個環境已經變得陌生,它需要重新適應。
已經傍晚, 許廷州在廚房做著兩個人的晚餐, 秦映夏抱著summer窩在沙發里, 眼神依舊清澈, 她的小手去摸summer的小爪子:“summer, 你好幾天不見我了,有沒有想我呀?”
summer看到秦映夏的手,伸出爪子去撓, 也許是聽到她的聲音, 還非常配合地“喵”了一聲。
秦映夏像是跟一個小朋友對話,一人一貓,一唱一和, 她應道:“啊你想我了是不是,我也想你了!
話落, 秦映夏就把summer的兩條前腿拎起來,把頭放到自己臉邊蹭了蹭:“快給我貼貼。”
正在廚房的許廷州看到之后嘴角浮現一個深深的笑,要是一直這樣下去也挺好的。
兩個人一只貓, 再養個孩子,這不是妥妥的人生贏家嗎。
只是這些,他以前從來沒有幻想過。
曾幾何時, 眼前這幕,離他遠之又遠,他怎么敢奢望這樣的未來。
不過現在, 他也沒有幻想,因為他已經擁有了。
飯菜放到島臺上,爐灶上的湯還有幾分鐘才好。
許廷州經過客廳,走到臥室,拿出來一條項鏈,坐到秦映夏身邊,細細的項鏈在許廷州纖長的指尖輕盈彎動。
秦映夏只看到他低著頭,問道:“拿了什么?”
許廷州將接口處打開,拎著上邊的細鏈條,讓吊墜自然下垂。
秦映夏看到是一條項鏈,有些眼熟,像她前不久隨便買的那一條,只是當她湊近看的時候,又發現不一樣。
他手里這條,可跟她當時買的那條差了將近兩位數。
許廷州直接把項鏈給秦映夏戴上了。
上次他從英國回來給她帶的那條蝴蝶吊墜已經被她摘掉了,現在的這一條,更加日常。
“怎么會給我買項鏈?”秦映夏摸著下邊的吊墜問道。
許廷州用了兩秒鐘給她戴好,回答:“上次你買的那條不是送給季繁當禮物了嗎,現在補給你,沒有一模一樣的,就買了一條差不多的。”
但是因為那件事,項鏈就一直在許西聞那里保管了,是他們回老宅的時候,許西聞拿給他的。
秦映夏淡淡笑開,赧然地“哦”了聲。
許廷州伸手將貼在她鎖骨下方的那個吊墜捏起來看了看,滿意地笑了。
他從沙發站起來,“走了,吃飯!
言落,許廷州牽起秦映夏的小手,將她帶到島臺前,他先一步洗了手,關了燃氣灶,拿碗盛湯。
秦映夏跟在許廷州之后洗了手,抽張紙巾擦干,湊到許廷州身后,探頭探腦地看著鍋里的東西,“做的什么湯?”
許廷州手里拿著勺子,盛好一碗,隨即答道:“奶油蘑菇湯!
秦映夏不知道奶油蘑菇湯好不好做,只覺得許廷州好厲害,什么都會做,“你怎么這么厲害!”
許廷州聽著秦映夏完全不走心的夸獎,很是滿意,他應著:“這有什么難的!
“我就不會。”
這時,許廷州已經盛好了兩碗湯,他一手一碗,抓住最上邊的碗沿,放到島臺上,然后看著秦映夏的眼睛認真答道:“秦映夏,你不需要會,什么做飯家務這些都不需要會,我來做就好!
秦映夏以為他在煽情,她拿起勺子咯咯笑起來,不給他煽情的機會:“我本來就不會,而且也沒打算會,就辛苦你幾十年吧~”
許廷州沒想到會得到秦映夏這樣的回答,他怔了一瞬,旋即無奈笑出了聲。
他看著嘴角帶笑的秦映夏,臉頰兩側披散的頭發被她別在耳后,寬松的長袖藍色襯衫,修身的鯊魚褲,盡顯溫婉,卻又不失靈動。
許廷州還是很滿足,因為秦映夏的話里,有著他們的以后。
跟她在一起幾十年。
這是他曾經想都不敢想的,沒想到會有一天,他也能走到這條軌道上去。
兩個人邊吃邊聊,秦映夏吃了一口奶油蘑菇湯里的蘑菇,問許廷州:“你跟季繁有什么仇,我覺得她挺好的呀,她自由灑脫真性情,我喜歡她。”
許廷州想起一些他們小時候的事情,季繁比他小兩歲,兩家談不上交好,關系倒也還行,只是住得近,又是一所學校,經常一起上下學。也不是特意一起,是總在路上碰到,不得不一起。
季繁的家庭關系比他強不到哪去,兩個人都早熟,也算是有共同語言。
但是只要有一點說得季繁不愛聽了,或者做得有一點不合她意了,她肯定會不遺余力讓你付出代價。
印象深刻的有一次,許廷州只是不小心拿了她一本書放到自己書包里,讓季繁上課的時候沒有書看,她用自己的人脈上完了課,但是下課之后,季繁就把許廷州自行車的氣門芯拔了,盡管他是無心的,不過那次,季繁是跟許廷州一起走回的家。
兩個人的梁子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結下的,反正活著活著就長到了這么大。
秦映夏津津有味地聽完一個小故事,雖然季繁做的事情理論上來說確實有點不道德,但是她卻說:“我好像更喜歡她了!”
因為季繁做的事情,是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做出來的。
她不會忍氣吞聲,不會讓自己吃虧,連表面的和諧都不愿意維持,就顧自己的感受。
許廷州呼出一口氣,瞥了秦映夏一眼,倒也沒說什么。
他忽然覺得,好像讓秦映夏多跟季繁玩一玩也沒什么不好,別那么乖戾,有自己的棱角,做本來的秦映夏。
沒過兩秒,秦映夏后知后覺:“原來你們是青梅竹馬!”
許廷州怎么可能承認:“誰跟她青梅竹馬!”
看著許廷州極力撇清關系的樣子,秦映夏都笑得把牙齒露出來了。
吃完飯收拾好,許廷州又洗了一些水果,有草莓葡萄藍
莓和櫻桃。
等許廷州走出廚房的時候,秦映夏正在給summer吃貓條。
他端著水果走過去,坐到沙發上,直接把果盤遞出去。
他的本意是讓秦映夏自己拿想吃的,但秦映夏只是看了一眼,便說:“我手不干凈!
話落,她又低頭給貓順起毛。
這話,怎么似曾相識呢!
許廷州含著笑收回手,拿了一個顏值很高看起來就很甜的草莓遞給秦映夏,“給。”
秦映夏聞聲扭過頭,看到那顆草莓,不做他想地探過頭,咬下去。
奈何草莓還是太大了,一口吃不掉,只能咬住一點草莓尖尖。
秦映夏本來想咬斷先吃一小口,但是許廷州沒給她這個機會。
在她咬住那一點草莓尖尖的時候,他就松了手,下一秒,便傾身而上,像上次一樣,咬下了她牙齒之外的那半顆草莓。
昔日場景再次上演,雖是經歷過一次,但秦映夏的臉頰依舊沒有任何征兆地紅了。
秦映夏紅著臉氣急敗壞地看著許廷州,嘴巴氣鼓鼓的,也不說話,好像在憋著什么壞。
忽然,她站起來,走到廚房洗了手擦干又回到沙發上,坐在許廷州旁邊,依舊不說話,就盯著他看。
許廷州被她盯得心里直發毛,不知道秦映夏憋著什么壞。
偌大的安靜客廳里,summer不發出一點聲響,兩個人也都不說話,就這么無聲地對峙著。
終于,許廷州想起點什么,他試探性地拿起一顆小個的草莓,動作緩慢地往自己嘴里放。
果不其然,草莓還沒到他嘴里,就被秦映夏攔截了。
她直接拽住他的胳膊,一個傾身把草莓吃到了自己嘴里。
在秦映夏抓住他胳膊的那一刻,許廷州就知道秦映夏想做什么了。
他看著秦映夏咀嚼的動作,嘴角快要翹到天花板上去,他悄無聲息地將果盤放到了一旁。
等秦映夏嘴里的草莓吃完,還剩一點點草莓甜味的時候,許廷州傾身而上,吻住了她的唇,汲取她嘴里所剩無幾的草莓味。
然而,秦映夏沒有躲。
她也躲不掉,因為許廷州捧住了她的臉。
這一吻,便一發不可收拾。
一開始只是捧住了臉,秦映夏沒有閃躲,許廷州的手慢慢放松下移,到了她的背部,臀部,然后直接把秦映夏騰空抱起。
在經歷一剎那的失重感之后,秦映夏在位置上,終于比許廷州高了。
秦映夏沒有放開許廷州,雙臂圈住許廷州的脖頸,雙腿夾住許廷州的窄腰,低頭與他接吻。
而許廷州拖抱著秦映夏,微微仰著頭,與她交換著氣體。
秦映夏的長發從耳后散落下來,從summer的視角看過去,根本看不到兩個人的臉。
summer明明是一只貓,在被塞了一把狗糧之后,不悅地走開了。
許廷州抱著秦映夏輕車熟路地往臥室走去。
開門,關門。
最后把秦映夏放到大床上,他單腿跪在床上,居高臨下地望著秦映夏。
她的氣息已經非常不穩了,胸膛上下略顯劇烈地起伏著,臉頰沾上潮紅,身體早就軟成了一灘水。
許廷州沒給秦映夏太多呼吸新鮮空氣的時間,他又對準她的唇,重新俯下身。
不過這次,許廷州不再滿足于單純的接吻。
嘴沒閑著,手也沒閑著。
他的左掌從秦映夏肥大的襯衫下擺鉆進去,觸到她炙熱的皮膚,摸到她沒有一絲贅肉的腰上。
也許是他的手有點涼,惹得秦映夏顫了顫。
但。
并沒有停止。
等到秦映夏的呼吸非常不穩地時候,許廷州抽回了手,再次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看到她眼角浸出一點眼淚,抬手幫她蹭掉。
他聲音低沉,克制自己已經叫囂的欲望,輕輕詢問:“可以嗎?”
秦映夏平躺在床上回視他,他的眼睛很亮,好像在閃著星星。
聽到許廷州的那句“可以嗎”,秦映夏潮紅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她點了點頭。
沒有一秒的間歇,許廷州欺身而上。
與此同時,他的手也移到了她的身前,一粒一粒地解著她襯衫上的扣子。
許廷州也不再局限于秦映夏的唇,而是把目標轉移到她的全身。
先吻她頸,再吻她鎖骨,繼續往下吻她胸……
扣子全部解開,許廷州的手繼續下移。
只是還沒有觸到,就被秦映夏拉住了。
許廷州身體一僵,抬起頭,與她對視。
那一刻,許廷州的某根神經突然搭上,意識到什么,秦映夏也恰時嬌嗔地提醒他:“沒有那個!
他低低暗罵了一聲:“操!
隨即從她身上起來,喑著嗓子說:“我去買。”
因為沒有奢望過有這么一天,他家里從來沒有這種東西,跟秦映夏分手以后,就再沒買過。
下床之后,許廷州給秦映夏蓋上了一點被子,就拖著自己硬得像石頭的身體下了樓。
十幾分鐘后,許廷州拎了一個塑料袋回來,里邊裝的不是別的,正是清一色的避孕套。
只是在他回到臥室的時候,秦映夏好像已經蓋著被子睡著了。
他認命地走近,把塑料袋往床頭上一放,脫掉自己的上衣,掀開被子上床,看著旁邊輕閉著眼的秦映夏,他傾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卻發現,秦映夏的眼皮顫了顫。
許廷州看出來,秦映夏在裝睡。
他笑了笑,就算知道她裝睡,也沒拆穿她,而是躺好從背后抱住她。
秦映夏裝作無意識地樣子翻個身,朝向許廷州,回抱住他,還睜開一只眼去看許廷州的反應。
不看還好,這一看,就看到了許廷州那雙深邃的眼睛。
她在看他的時候,他也在看她。
裝睡被發現,秦映夏赧然地笑了,她往許廷州懷里扎了扎。
她以為許廷州會繼續,但是他并沒有,而是把她抱緊了。
下一秒,一個低沉又帶有磁性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秦映夏,如果你沒準備好,我們可以不做。你在我心里比一切都重要,是anything,不是something!
秦映夏聞言在他懷里仰起頭,問他:“許廷州,這么多年,你有過別人嗎?”
許廷州沒想到秦映夏會問他這種問題,他認認真真回答:“從來沒有別人。”
“沒跟別人牽過手,也沒跟別人接過吻,更沒跟別人睡過。我活到30歲,只跟一個叫秦映夏的女人牽過抱過親過睡過,而且這輩子也只會跟她做這些。我認主,它也認主。我只會跟一個女人同床共眠,它只會往一個洞里鉆!
秦映夏貝許廷州的那番話羞紅了臉,她也向他坦白:“這幾年,我……”
只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許廷州吻住了唇。
不過這個吻,一觸即離,更像是捂嘴。
許廷州故意沒讓她把話說完,他看著秦映夏認真的臉,告訴她:“秦映夏,這幾年怎樣,都是你的自由,我無權干涉,更不會要求你為一個原本沒什么未來的人守身如玉!
秦映夏望著他,攀上他的脖子,搖頭說:“許廷州,不要再說自己沒有未來了,你的未來里要有我。而我想說的是,這幾年,我也沒有別人。不是放不下你,是后來遇到的人,再也體會不到你帶給我
的那種感覺!
他們分開的這幾年,秦映夏在家里的要求下,見過幾個人。
首先她自己就看不上,其次也許是因為他們都不能為秦氏帶來更大的利益,便不了了之。
話落,秦映夏仰頭,主動去夠許廷州的唇,主動與他接吻。
許廷州心里暖烘烘的,像抹了蜜一樣甜。
他怎么會不知道秦映夏是什么意思,他不再克制自己,對她展開全方位的進攻。
秦映夏也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她知道怎么防守。
兩個人,你來我往,你攻我守,你進我退。
許廷州的避孕套沒有白買,終究是派上了用場。
他們從床上輾轉到浴室,又從浴室返回到床上。
秦映夏在許廷州猛烈地索取下,溢出情不自禁的呻吟,也不知道到達了多少次頂點……
室內的空氣變得旖旎,偌大的空間里回響著不大不小的咕嘰水聲。
好像。
船上了岸,魚擱了淺。
一室迷亂。
第89章 初夏 “你親我一下!
Chapter 89-
翌日上午, 窗外微風輕輕吹拂,陽光透過窗簾,光影斑駁地灑到凌亂的床上。
秦映夏終于被灑進來的光晃到了眼睛, 她抬了抬手臂,放在自己額前, 遮擋住一部分陽光, 才緩緩睜開眼皮。
花了幾秒鐘適應初夏清晨的就已經很強烈的太陽光, 旋即她偏頭看了一眼, 旁邊的人早已沒了沒了身影。
秦映夏躺在床上, 被子下是她赤。裸的身體。
她不知道昨天晚上他們折騰到幾點,但她依稀記得許廷州來來回回要了她很多次,不知疲倦。
現在清醒過來, 覺得有些神奇, 有些美妙。
他們好像真的又在一起了,是最初給她愛情悸動的那個人。
那時,許廷州還是個男孩, 而現在,已經長成了男人。
秦映夏沒忍住, 臉上浮現了一個滿足的笑。
今天上午計劃去公司的,沒再賴床。
可動動身體,卻傳來鉆心的疼, 秦映夏又翻個白眼,把許廷州從頭到尾罵了一個遍。
秦映夏看到床邊某個王八蛋給她準備的衣服,她撇撇嘴, 穿好衣服掀開被子忍痛下床,走到衛生間洗漱。
站在鏡子前,秦映夏看到了自己脖子、鎖骨、鎖骨下方, 全部都是紅痕。
如果是在秋冬的季節,尚且有高領的衣服可以遮一遮,但現在已經過了立夏,穿的衣服越來越薄,要想遮的話,只能用粉底液!
秦映夏拿起牙刷,擠牙膏的時候暗罵了聲:“王八蛋!”
“罵我?”
一個帶著玩味語氣的聲音傳來。
秦映夏偏頭看過去。
不知道許廷州什么時候站在了衛生間門口,倚著門框環著雙臂,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秦映夏狠狠瞪了他一眼,便收回視線,除了他還能有誰!
沒搭理他,她自顧自地刷起牙。
許廷州放下雙臂走進衛生間,站在秦映夏身后,環抱住秦映夏,雙手放在她的小腹上,他微微彎腰,下巴搭在她的頸窩,吮吸著秦映夏身上獨一無二的味道。
溫熱的呼吸灑在秦映夏的頸間,惹得她癢癢的,她推他的頭,不想讓他鬧,卻在無意間笑著與他鬧作一團。
原本不到五分鐘就能刷好的牙,秦映夏愣是刷了十分鐘。
等她把面巾紙扔進垃圾桶的時候,突然騰空被許廷州抱起放在了盥洗臺上。
秦映夏下午準備去公司的,她瞇著眼睛覷他,明知顧問:“你想干什么?我……”
許廷州扣住她的頭,傾身吻下去,一口吞下秦映夏后邊的內容。
剛剛醒來意識清醒的秦映夏,在許廷州的攻略下又變得黏糊。
不過最終還是理智占了上風,秦映夏推了推許廷州的胸膛,氣息不穩地說:“晚上再做,我一會兒要去公司的!”
這話傳到許廷州耳朵里該是多么動聽啊。
不過他忍住要翹上天的嘴角,一副欠揍的口吻說道:“我也沒說現在做啊!
話落,他看著眼睛睜大腮幫鼓起氣鼓鼓的秦映夏,還是沒忍住笑出聲,他伸手蹭了她的臉頰,“好啦,不逗你了。”
秦映夏坐在盥洗臺上,許廷州依舊高出她一大截。
許廷州斂了笑,居高臨下地看著秦映夏,關心道:“去公司沒關系嗎?”
聞言,秦映夏辨別了下,許廷州說的應該是前幾天的事情,她搖搖頭:“沒關系的,不用擔心。”
許廷州相信她,寵溺地抬手揉揉她本就亂糟糟的頭發:“行,那收拾一下,我去做早飯!
旋即,許廷州雙手輕輕掐住秦映夏肋骨兩側,又把她放下來。
兩人沒再鬧,許廷州走出房間去了廚房做早飯,秦映夏開始化妝遮紅痕。
終于遮好返回房間換衣服的時候,又看到了大腿內側幾乎一模一樣的痕跡,她仰倒在床,深吸一口氣,只覺得許廷州像是一個剛嘗到肉的小伙子……
等秦映夏從房間走出去的時候都快十點了。
她拿著手機坐在島臺邊的時候,許廷州還在攪著鍋里的粥。
剛坐下,島臺上的另一部手機就亮起了屏幕,應該是靜音,她根本沒聽到動靜。
于是秦映夏拿起她的手機遞給他,提醒:“有人給你發微信。”
許廷州聞聲看過來,卻沒有要接手機的意思,只問:“誰?”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許廷州關了火,拿起一只碗準備盛粥:“你看吧,我盛粥!
秦映夏無所顧忌地解鎖了許廷州的屏幕,打開微信看到了好幾條未讀消息。
按理說最上邊是最新收到的消息,可秦映夏卻在上邊看到了自己的頭像和許廷州給她的微信備注。
原來,她是他的置頂。
秦映夏的嘴角幾不可查地彎了彎,看到她頭像下方的另一個沒見過的頭像,但是備注很熟悉,是阮和清,她點進去看到全部的微信消息。
阮和清:【哥!你居然把你用了好多年的微信頭像換掉了!】
阮和清:【自從我加上你微信開始,你一直都用黑色頭像,除了你在法國的第一年不是!
阮和清:【有點模糊,像是古早照片啊!】
阮和清:【頭像里的人是嫂子嗎?】
看到阮和清的消息,秦映夏才發現,許廷州換微信頭像了。
她也回想起來,最早他們第一次加微信的時候,許廷州的頭像并不是黑色,而是一個很模糊的人物拖影,連男女都分不清的那種。
而去年,從她加到許廷州的微信開始,他的頭像就是一個純黑色的,除了黑乎乎一個正方形,什么都沒有。
不過現在,秦映夏點開了許廷州的微信頭像。
她很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背影,是他們在法國去海洋館玩的時候。
深藍色的背景,是她面對的“海洋”,如果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鯨魚,不過那張照片的焦點,很顯然是她。
不過她對這張照片一點印象都沒有,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拍的,只是聽許廷州說過,他拍了一些照片。
秦映夏沒說話,長按了阮和清的最后一條消息,回復道:【是!
而那邊秒回:【我靠!哥你居然回復我的無聊微信了!】
啊…
原來許廷州是不會回復無聊微信的。
阮和清發的微信確實很無聊,她不知道喬冉每天過的什么日子。
秦映夏悻悻按滅屏幕,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的樣子,把手機重新放回島臺。
許廷州已經把粥放在她面前了,是一碗青菜肉絲粥。
他問:“誰的微信?”
秦映夏瞧了許廷州一眼,不語,低頭吃粥。
許廷州自己拿起手機來看,跟阮和清的聊天頁面還沒有退出,剛剛兩人的對話他看得一覽無余。
倒也沒說什么,看到左上角還有的數字,他退出聊天框,往下翻了翻聊天列表,居然有人跟阮和清發現了同一件事。
不過他一個都沒有回復,他就換個頭像而已,不知道的還以為發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吃
完早飯,許廷州送秦映夏去上班了。
原夏跟XY是一個方向,秦映夏都去上班了,許廷州沒理由再待在家里,索性送完秦映夏也去公司。
一輛黑色的高配大G停在大廈門口,秦映夏解了安全帶之后就想開車門,但是下一秒卻被許廷州落了鎖。
秦映夏不解地看向許廷州,嗔怪道:“你干嘛!”
許廷州的手搭在方向盤上,閑淡自然,他看了一會兒秦映夏,但是對方除了那句話之外,再無其他想說的,于是他憋出一句:“晚上幾點下班?”
“六點!
其實她是老板,想幾點上下班都沒關系,但是秦映夏不允許自己對待工作不認真。
“行,我來接你!
作罷,秦映夏又要去解鎖,但是被許廷州再次叫住,“干嘛?有什么話不能一次性說清楚嗎?”
許廷州瞥她:“你怎么那么不耐煩!”
第一次落鎖的時候,他就在等。
他以為她會記起來,但是秦映夏沒有,所以他又叫了秦映夏一遍,看她反應還是沒有想起來。
那是他們當時在法國學習分別上課時,都會做的事情。
許廷州提醒:“你是不是忘記了什么?”
秦映夏想了一會兒,沒想起來自己忘記了什么:“我忘記什么了?”
許廷州:“……”
好吧,那他說得再直白一點:“你親我一下!
“為什么?”
許廷州實在是想不到秦映夏會來上一句為什么,他把怒火中燒的小火苗按下去,屏了屏氣,終究是沒忍。骸澳哪敲炊酁槭裁?”
不過到底是給她解釋了原因:“以前分開的時候你都會親我的!”
“哪有!”
他們認清彼此的心意之后才多久,以前怎么會親他!
可奈何他們一個說的是現在的以前,另一個說的是以前的以前。
許廷州也不墨跡了,直接伸手扣住她的脖子,傾身吻住她的唇。
當他吻過來的時候,秦映夏才想起來許廷州說的以前是多早的以前。
那個時候,他們對于goodbye kiss真的樂此不疲,對于kiss,也不挑時間與地點,畢竟那是在法國,一個以浪漫時尚著稱的國家。
可現在是國內,到底還是保守了一點。
不過許廷州才不會管那么多,更不會在意別人怎么看,想親就親了。
這個吻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足以讓秦映夏紅了臉。
許廷州放開了秦映夏,看著赧然嬌羞的她,淡淡笑開。
秦映夏憤憤地瞪他一眼,什么都沒說拉開車門下車。
只是剛關上門,就看到了對面迎面走來的梁禾。
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到剛才那一幕,秦映夏若無其事地跟梁禾打招呼:“早啊~”
“早,映夏姐!”梁禾下巴指了指車子里邊,“姐夫來送你上班嗎?”
秦映夏頓了頓,沒逃過,應道:“啊,是!
她轉移話題:“走吧,一起上去!
秦映夏一邊跟梁禾往前走,一邊回頭跟許廷州擺手,讓他趕緊走。
還沒進大廈的大門,秦映夏包里的手機振動兩下,她們等電梯的時候,她才拿出手機來看。
老公:【你是老板,怎么在員工面前偷感那么重,再說,我很見不得人?】
秦映夏不想跟他廢話,直接敷衍地回復了三個表情:【(親親)(親親)(親親)】
這個表情秦映夏不常用,在那一堆小黃臉里找了很久才看到。
不過,秦映夏這邊有多敷衍,許廷州那邊就有多受用。
第90章 初夏 “誰跟你說X是許的意思?”……
Chapter 90-
電梯停在一樓, 秦映夏跟梁禾先進去,站到了電梯最里邊。
有人摁了26層的電梯,她們就沒再摁。
只是在電梯門快關上的時候, 有人攔住了,“等下等下!”
兩個女生進了電梯, 看到26層的數字亮著, 兩個人就開始八卦起來。
一個女生說:“我剛才沒看錯吧, 映夏姐是不是在一輛大G上下來的!”
另一位女生瘋狂點頭:“沒錯沒錯!”
她還補充:“車上的男人應該就是映夏姐的老公吧!他是不是還給映夏姐goodbye kiss?”
“對對對!我也看到了!”
“那個許家的二公子, 叫什么來著?”
“許廷州!
“對對對, 許廷州!”
女生的頭往一邊微微抬起來一點,好像還在回想著許廷州的模樣,旋即發出感慨:“他是真帥。≈斑有人說他哥帥, 反正我覺得他更帥一點, 什么時候我也能遇到有錢有顏的男人!”
想到這,另一個女生低下頭,嘆口氣:“誒, 別想了,人家門當戶對, 我們只有打不完的工!”
前邊的女生還議論著,被擋在幾個人后面的秦映夏,早就無地自容了。
不過電梯門還沒開, 她想到許廷州給她發的微信。
對啊,她是老板,怎么在員工面前偷感這么重!
不行, 她要大大方方的!
員工在背后議論老板很正常,就算被她聽到,她也可以裝作沒聽見。
而且, 許廷州就是又帥又有錢啊,這有什么的。
忽然,秦映夏就與剛才發生的事情和解了,甚至坦然接受了!
到了26層,兩個女生先進去,梁禾對于剛才跟秦映夏聽到的事情只字不提,跟她討論起工作,說最近原夏的反響還可以,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來了解芳療了。
那一刻,秦映夏其實是松一口氣的。
還好,沒讓他們的犧牲白白浪費。
秦映夏把梁禾叫到辦公室,跟她說起芳香展的事情,“準備一下芳香展的材料吧,現在還來得及!
從前期準備到中期的展位設計再到后期的宣傳與物流,中間還要等一些審核,至少要四個月的時間。
而第十一屆芳香展的舉辦城市還沒有確定,不過她看到過一些業內訊息,說是會在青黎舉辦。
不管在哪,她都會好好準備這個芳香展。
無論是原夏的香氛還是原夏的芳療,她都想讓更多人看到。
如果芳香展能順利地圓滿結束,也算了了她一個心愿吧。
梁禾應下,便出去準備材料了。
——
許廷州送完秦映夏之后,直接開車到了XY。
推開頂層的辦公室,韓斯年正坐在辦公桌前一絲不茍的工作。
今早秦映夏還沒醒的時候,許廷州已經在書房工作兩個小時了。
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許廷州搭起二郎腿,意興闌珊地看著韓斯年,抽了一支筆拿在手里把玩。
因為收到秦映夏三個親親的表情,他現在心情大好。
兩個人也沒有避諱地聊起來,許廷州說:“你不是一直想休息嗎,現在事情結束了,你想要多少天假都行。什么時候想回來,XY永遠有你的職位!
韓斯年直接放下了手里的iPad,站起身,把那把象征權勢與地位的座椅讓出來,毫不客氣道:“行啊,先請一年吧!
聞言,許廷州抬起頭錯愕地看向韓斯年,不可置信地問:“一年。俊
韓斯年“嗯”了聲,“先請一年,不夠我再跟你說。”
“……”
也行吧,畢竟這五年他確實沒少替他辦事。
許廷州很大方:“行,準備去做什么?”
他們之間其實很少聊私事,韓斯年是在為許廷州做事不假,但是他也給了韓斯年一定的股份,也得到了非常豐厚的報酬。
韓斯年回答:“帶她去周游世界。”
這是他們很早之前就約定過的,現在一切落定,他也終于有時間去履行諾言了。
許廷州了然,再多的他沒問,只說:“什么時候出發,找個時間給你踐行?”
既然決定了,韓斯年也不想再拖著了,他沒有太精密的打算,這幾天做下大概得規劃,也許下周就能出發。
他說:“這周六吧。”
于是,這個
周六的晚上被定下來。
就是明天了。
許廷州也想趁這個機會,把秦映夏正式介紹給他的朋友們認識。
他們領證的半年里,雖然他的朋友們都知道他結婚了,也知道跟他結婚的對象是秦映夏,但是那個儀式感,是沒有的。
上次季繁過生日,見的那幾個人,也不是他的朋友,他們頂多算認識,那是季繁的朋友。
好像,他也只帶秦映夏正式認識過季繁。
——
臨近六點,許廷州已經將車停到她公司門口了。
他掏出手機,點開微信的置頂:【我在門口了,直接下來就行。】
秦映夏收到消息的時候還在會議室開會,不過還好,今天聽到的內容挺盡人意的。
她回復:【好,等我幾分鐘!
幾分鐘之后,秦映夏說了散會,把電腦放回辦公室,拿上自己的東西就去按了電梯。
而電梯剛好下來,她一個閃身,就進去了。
又過了幾分鐘,電梯停在一樓,等她前邊的人全部下去,秦映夏也沒再猶豫,走出電梯,往大廈門口走去。
她走得快了一些,看起來像是在小跑。
出了大廈的自動門之后,秦映夏一眼就看到了長身倚在車頭處的許廷州。
他依舊是那副慵懶的姿勢,在夕陽的余暉下,身影被拉得很長,一只手隨意抄在褲兜里,另一只手輕搭在引擎蓋上。
身上穿的還是早上那一身黑衣服,好像他格外喜歡黑色,衣帽間里黑色的衣服占了一大半。
他的目光落在前面,似是看到她出來,嘴角才浮現一個彎彎的笑。
眼前是她,背后是整個黃昏。
而他站在黃昏里。
那一刻,秦映夏忽然想飛奔向他。
這么想也就這么做了,她面帶笑容,抬起腳步,加快速度,跑了沒幾步,就抱住了那個心思細膩的男人。
許廷州站穩了,但還是被秦映夏的沖擊力撞得往后退了一步,回抱住他心愛的女人。
已經過了立夏,身上的衣物也越來越薄,他們可以感受到彼此皮膚的溫度與肌肉的線條。
許廷州在她耳邊詢問:“想我了?”
秦映夏聞聲笑了,想他倒不至于,畢竟他們剛幾個小時沒見面,不過她想抱他是真的。
見她久久沒有回答,許廷州也沒再追問,他們只是不帶任何情欲地抱了一會兒。
秦映夏松開他之后,笑著問他:“回家嗎?”
許廷州一手攬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抬起,幫她把因為奔跑散下來的頭發往耳后別了別,“回家。”
他有家了,只屬于他的家,也是他們的家。
路上,天還沒黑。
車子行駛在寬坦,但駛滿車輛而略顯擁堵的公路上。
許廷州降下一點車窗,讓不冷不熱的微風拂進來一點。
前方紅燈,他輕踩了剎車,眼睛看著前方,也左右巡視,左手握著方向盤,右手卻張開在無聲無息中,落到中控臺前。
秦映夏的余光看到,旋即偏下頭,側看過去,她懂他什么意思,于是把自己的左手放上去。
下一秒,許廷州的五指便握住收緊了。
秦映夏忽然就笑出了聲,許廷州知道她在笑什么,也跟著笑起來。
紅燈變綠,秦映夏收回手,提醒他:“你先好好開車!
他們只牽了不到一個燈時的手。
那種感覺,像是年滿十八歲,剛被允許談戀愛的少男少女。
許廷州想起點什么,偏頭瞧了秦映夏一眼,問道:“明天晚上有時間嗎?”
“有呀,怎么了?”
“帶你去見幾個朋友。還記得韓斯年么?”
“記得!
許廷州向她重新介紹韓斯年。
韓斯年是在許廷州跟秦映夏分手之后認識的。
當時韓斯年的女朋友正在住院,他需要一大筆錢來付手術的費用和后續治療的費用,那時候許廷州剛分手沒多久,淡漠的他第一次對一個陌生人動了惻隱之心,他把錢借給了韓斯年。
借出去的錢對于許廷州來說根本就不算什么,他也沒想讓對方還,只是很偶然的一次機會,他們在酒吧又重新遇到了,他問韓斯年女朋友怎么樣了,韓斯年說沒救回來,人走了。
躁動的酒吧里,他們兩個的周遭頓時陷入寂靜。良久之后韓斯年才開口,并且準確說出了許廷州是誰,也知道他正在做一個公司,就是XY,問他需不需要幫忙。
而許廷州又怎么可能沒調查過韓斯年,他見過他的履歷,一流學校畢業,從高中開始就是全額獎學金,還有各種獎項,可以說是一個天才少年,但好像就是少了那么點運氣……
許廷州說,如果是為了掙錢還債就不用了。
韓斯年說,知道那點錢對他來說不算什么,也不是為了還債,就當是為了還人情吧。許廷州是在他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援手的人。
當時的許廷州也確實需要一個人來幫他出面搞定一些事情,也看到了韓斯年身上的魄力,同時也因為他們心里都裝著一個視之為命的人,就答應了。
一直到現在。
秦映夏聽完也有些唏噓,為什么好人卻得不到好報。
車廂里一時沉默,許廷州打破沉寂,說:“他會暫時離開XY一段時間,說是帶她去周游世界,明天晚上介紹你們重新認識。”
秦映夏應聲說:“好!
到了家,許廷州做飯,秦映夏在書房準備材料。
半個小時之后,他們坐在島臺前面對面吃飯。
秦映夏拿起筷子,看著三菜一湯,抬起頭對他說:“辛苦啦!”
聞言,許廷州抬了抬眸,稍微瞇起一點眼睛,瞧她:“給你做了大半年的飯,終于聽到一句辛苦了,可真不容易,秦映夏,你終于有良心了!”
一句話,惹得秦映夏直發笑。
吃完飯,兩個人一起窩在影音室看電影。
秦映夏靠在許廷州懷里,拿著遙控器找電影的時候,提到視頻賬號的昵稱X,她漫不經心地說:“看來我們的腦回路還挺一致,你的姓氏,X!
因為秦映夏想起他們重新加上微信之后,想給許廷州的第一個備注就是X。
許,xu,X。
許廷州卻低頭瞥了秦映夏一眼,嫌棄地說:“誰跟你說X是許的意思?”
秦映夏不以為然,百無聊賴地躺在他懷里:“難道不是嗎?”
“不是。”
“那是什么?”
“夏!
許廷州很多賬號昵稱中的X,從來不是許,而是夏。
秦映夏聞言倏地從他懷里驚坐起來,不可思議地看向他。
原來,X是夏的意思。
許廷州已經有些不能承受秦映夏那種熾熱又赤。裸的眼神了,他箍住她的頭,不由分說地吻住她的唇。
一吻落下,彼此情動。
電影沒看到成,落得影音室一室迷亂。
而早上秦映夏的話,也一語成讖。
晚上再做。
于是,在這個月明星稀的晚上,他們就真的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