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的幾日,康熙忙于朝政,沒空時時來毓慶宮看胤礽,終于被胤礽找到機會溜出宮去。
這日午后,康熙在乾清宮召見了幾位大臣商討國事,胤礽趁機拉上兩個伴讀和何玉柱往宮外去。
到了宮門口,他拿出了康熙先前送給他的那枚玉佩,便很順利的出宮去了。
宮外正好有幾輛馬車候著,阿爾吉善眼神一亮道:“殿下快看,那是我阿瑪的馬車!
康熙召見的大臣中,自然也有索額圖。
胤礽笑起來:“如此,便多謝叔姥爺嘍!闭f罷帶著人過去征用馬車。
那索府的馬夫不敢多話,只能聽話的將馬車交出去。何玉柱在前駕車,往他所說的桃園樓去了。
因幾人出來的急,身上都沒帶銀票,路上還拐去了古藝齋一趟,從“山君”雅間里拿了不少的金銀和寶貝,以供花銷。
待到了桃園樓,里面果真是人滿為患、一座難求。
胤礽待在馬車上假寐,格爾芬與阿爾吉善去與店家商討,看能不能空出一間雅間來。
店家正為難著,正巧竹字間的客人用完了飯,格爾芬喜道:“就這間了!
話音剛落,那店家的手里便多出了一個銀錠子。
一個小少年的聲音忽然響起:“掌柜的,竹字間小爺要了,還不快去上些好酒好菜來?”
那掌柜一見來人,恭敬的哈著腰:“誒呦,您可有日子沒來了,快里面請……”
“喂!”
阿爾吉善叫住店家:“明明是我們先來的,為何要把房間給了別人!
未等掌柜說話,那小少年便嗤笑一聲:“掌柜的,你這店里怎么什么阿貓阿狗都放進來,擾了爺的清凈,爺可不饒你!
說罷撇了眼格爾芬兩兄弟:“還不快趕出去?”
掌柜猶豫著,看對方的穿著不俗,想來家世不低,一時不敢動彈。
“你!”
阿爾吉善欲要爭論,格爾芬連忙拉住他,拱手道:“原來是永綬阿哥,家弟不懂事,還請不要見怪,今日……”
不等說完,那小少年,也就是永綬上上下下掃他兩眼:“哦,我還當是誰,原來是索相家的二位公子,怎么,你們不在宮里巴結太子,怎么出來了?”
永綬生于康熙十年,比胤礽大三歲,正是不服管教、任性妄為的年紀,說起話來也全然不顧后果。
什么叫巴結太子?這話說的忒難聽!
格爾芬忍著怒意道:“永綬阿哥說笑了,我兄弟二人出宮自是聽了小主子的吩咐……不知阿哥可否借一步說話?”
見他提到小主子,永綬自然知道是太子胤礽,卻并在意,反而還十分放肆道:“不知那位小主子吩咐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需要本阿哥借一步說話啊!
“你嘴巴放干凈點,小心我稟了小主子,治你個犯上之罪!”阿爾吉善忍不住道。
“哎呦呦,我好怕啊!庇谰R假意捂著胸口,回身和自己的侍從笑的張狂極了。
話畢,又一腳踹到了阿爾吉善的肚子上:“狗奴才,給本阿哥提鞋都不配,還敢在本阿哥面前犬吠,找死!”
馬車里,胤礽等的不耐,對何玉柱道:“他們兩個怎么還不回來,柱兒,去看看!
何玉柱道聲“是”去看,剛往店里探了一眼,就趕忙回來:“主子,不好了,阿爾吉善少爺挨打了!”
胤礽倏然睜眼,“是誰!”
“是……恭親王府的大阿哥永綬!
永綬?好啊,竟連他的人也敢動,真是好大的膽子!
胤礽利落下了馬車,正碰上狼狽跑出來告狀的兄弟二人。胤礽沒好氣的瞪他們一眼:“沒用的東西,挨打不知道還手?”
“奴才不敢!
阿爾吉善眼眶都紅了,委屈的低著頭:“他是阿哥,我們是奴才,哪敢同他動手!
胤礽抬腳往里走,哼道:“跟上,看爺給你們出氣。”
兄弟兩忙跟了上去,到了里面那掌柜的還要攔著,卻被胤礽的氣勢給嚇退了幾步。
“你……你們,里面的可是恭親王府的大阿哥,你們要做什么?”
“大膽!”何玉柱上前喝道:“我家主子要做什么,輪得到你來過問?滾開!”
掌柜的一看來者不善,為首的那小公子周身氣勢不凡,恐怕也是哪家王爺府里的阿哥,他小小平民怎么得罪的起?不敢再攔。
待人氣勢洶洶進了竹字間,掌柜連忙吩咐店小二:“快去恭親王府知會一聲,若是永綬阿哥出了什么事,咱們可擔待不起。”
門被一腳踹開,將永綬嚇了一跳,怒而拍桌起身,“何人敢擾小爺的清凈!”
胤礽一步步進來,隔著一道屏風道:“是何人動手打了孤的人,還不滾出來道歉!
永綬一驚,隔著屏風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身量不及他高,又自稱孤……是太子!太子竟然出宮了?
他繞過屏風出來,一看果然是太子,僵著臉拱手道:“給太子請安,不知太子今日怎么得空出宮了?”
“呵,永綬,還真是你啊!必返i撇他一眼,走上前去:“你的規矩是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嗎,給孤請安,得跪著,你不知道嗎?”
“……是!
永綬面露難堪,咬著牙跪下:“給太子請安!
胤礽挑眉,不答起,繞過他坐到屏風后的上座。
用指尖敲敲桌面:“孤在這里,你在跪誰呢?”
永綬只得跪著轉身,又道一聲:“給太子請安!
“再說一遍,孤沒聽清!
“給太子請安!
“再說!
“……”
“奴才永綬給太子請安,太子殿下金安!”說罷,磕了個響頭。
“嗯。這才是懂規矩的,起來吧!
胤礽笑看著他,拍了拍手,把格爾芬和阿爾吉善招呼過來,問道:“他們兩兄弟是孤的人,你知道吧?”
永綬張了張嘴,一時不敢答話。
若說知道,方才他出言不遜還動手打人,就是故意在打太子的臉面。若說不知道……皇上讓二人給太子當伴讀是下了旨意的,而不曉圣意可是大罪過。
他本是聽說了自家阿瑪因為太子被罰跪,心里不痛快,才這般行事,這會兒正主就在眼前了,心里卻打起怵來。
誰不知道皇上把太子寵的性子驕矜又任性,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太子,誰都別想有好果子吃。
何況他是故意落太子的臉面,招惹了太子身邊的人。
永綬越想越害怕,把自己嚇出一身冷汗,再次跪到地上:“奴才思慮不周,一時情急,忘了二位公子是您的伴讀,這才……奴才知錯,還請太子恕罪。”
“哦?看來永綬阿哥的記性不大好!
胤礽悠悠道:“不過有一點你沒記錯,不論你是誰的兒子,你都是孤的奴才,既然你們同為奴才,你動手打了孤的人,總要給個說法兒,是也不是?”
“……是,是!
胤礽想了想,“如此,孤給你兩個選擇,要么你挨頓打,要么你低頭認錯!
“奴才認錯!奴才知道錯了!彼麑幵腹蛏习雮時辰,也不愿挨打。
說罷,對格爾芬二人拱手道歉。
“你們倆怎么說?”
阿爾吉善道:“哼,奴才可不敢當永綬阿哥的道歉。”
胤礽戲謔地看著永綬:“看來你的誠意不夠啊!
永綬徹底沒了體面,紅著眼又低頭拱手:“先前是我莽撞,得罪了二位公子,永綬在這里賠罪了,還請原諒則個!
兩兄弟對視一眼,又看看胤礽,胤礽喝著茶,全然不管。
格爾芬扯了扯阿爾吉善的袖子:“行了,見好就收吧!
“……好吧!卑柤婆呐挠谰R的肩,像長輩對晚輩那樣:“既然你道了歉,那小爺我就大人有大量,原諒你了!
“多謝二位公子!庇谰R放下手,默默將手縮入袖中攥緊了拳頭。
胤礽起身,走到他身邊:“好,今日之事,孤暫且饒過你,回去見到五叔,該怎么說啊?”
“奴才今日不曾見過太子,奴才什么也不說!
胤礽滿意點頭:“乖,今日這桌素齋,孤就笑納了,你退下吧!
永綬如蒙大赦,一刻也不愿多待,連忙帶著人走了。
他心里又驚又懼又怒,只恨出府前沒看黃歷,素齋沒吃成不說,還惹了一身騷,真是晦氣!
永綬前腳離開,恭親王常寧后腳就到了。
聽到店小二的稟告時,他還以為是誰這么大膽敢招惹他的兒子,到了桃園樓門口一見是索額圖府的馬車,瞬間便知,除了宮里的那位小主子,還能有誰?
永綬的脾氣隨了他,只怕嘴上不饒人,真把太子給得罪了。他抬步就要進去,卻被掌柜的告知永綬已經走了。
他心里松了口氣,問道:“永綬出來時,面色如何?”
掌柜小心翼翼道:“小的看著,阿哥似乎氣的不輕。”
常寧哼了聲,既然永綬不在這里,他也沒必要進去自找不痛快,轉身回到馬車:“回府。”
走到半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忽然道:“繞道,去裕親王府!
竹字間里。
胤礽用了一口備受追捧的素齋,點點頭:“嗯,味道果然不錯。何玉柱,自個兒拿兩錠銀子,一錠回去給御膳房的小德子,就說孤賞的。”
“嗻!奴才謝主子賞!焙斡裰鶜g歡喜喜道。
此刻,乾清宮已經議完了事,康熙單獨留下索額圖說話,讓其他人都告了退。
康熙留下索額圖,無非是夸他的兩個兒子對胤礽盡心,胤礽身邊有了玩伴,笑模樣都比以前多了不少。
索額圖自是一頓追捧和表忠心。
說話間,外面的天色越發暗了下來,隱隱有黑云壓城的架勢。
“天悶的厲害,只怕要下一場大雨!笨滴醯溃骸斑@個時辰保成也下學了,你隨朕一道去毓慶宮,順便帶你的兒子回府去吧!
索額圖自然愿意,笑呵呵的跟著去了。
哪知到了毓慶宮,才知那三個孩子早在兩個時辰前就出宮去了。
康熙來不及細細盤問,對梁九功道:“派人,快去把太子找回來!”
索額圖慌的額頭冒汗,皇上剛夸完兩個兒子懂事,轉眼就和太子一起胡鬧,竟一聲不響的出了宮,若是出了什么事……
他想都不敢想,連忙請罪道:“奴才教子無方,還請皇上恕罪;噬,奴才自請出宮去尋,一定將太子殿下全須全尾的帶回來。”
康熙鎮定下來,看著索額圖:“朕和你一起去!
備了馬車,一路疾馳到宮門口,康熙把人攆了下去:“分頭找,有什么消息要及時稟告朕,每擱半個時辰朕會派人到你府上聽信,記住,太子離宮的消息不準叫任何人知曉,快去!
索額圖心里清楚,太子離宮若被有心人知道,便會多一分危險。他不敢耽擱,下了馬車就去找自己的馬車,怎知回頭就只剩一個車夫立在原地。
他瞪著眼:“馬車呢?!”
“回大人的話,馬車被太子殿下和兩位少爺用了!
“什么?你你你……”索額圖氣的怒踹一腳:“糊涂東西!兩個時辰前的事,這么長時間你不知道回府在駕一輛出來?”
“大人,奴才不知您何時會從宮里出來,不敢離開半步!
“你還敢頂嘴,你竟私自做主將馬車給了太子,若是太子有個什么三長兩短,你等著掉腦袋吧!”
沒有馬車可用,索額圖無法,只得拖著略顯笨重的身子跑起來,跑兩步就開始呼哧帶喘,指著馬夫:“滾過來!
馬夫連忙過來,躬身上前:“大人,可要奴才背著您跑?”
“你說呢!彼黝~圖一拍馬夫的腦袋,“敢摔了本官,你小命不保,快走!
康熙在暗中派出了不少人馬,多方人馬秘密搜街尋找太子,此時吃飽喝足的胤礽還不知道康熙和索額圖快為他急瘋了。
眼見著天要下雨,胤礽便道:“真是不巧,看來今日是沒機會逛街了,也罷,孤這就回宮去了,再不回只怕要露餡了!
兄弟倆揉揉肚子,點點頭:“讓奴才們送您回去吧。”
“也好!贝亓藢m,好叫哥倆駕馬車回府,免得淋雨。
康熙和索額圖找的都是之前常去的幾個地方,康熙最先去了琉璃廠的古藝齋,那掌柜的嚇的哆哆嗦嗦:
“太……小主子和二位公子在兩個時辰前來過,只從“山君”雅間里拿走了些金銀便離開了,小的……小的實在不知小主子去了哪里,還請主子恕罪!
拿了金銀必然要花,難不成保成還惦記那蟹粉獅子頭,去了龍源樓?
康熙轉身往龍源樓去,這會兒索額圖才被背回府,問了下人說并未看到太子和二位公子,便牽了馬又出去找。
就這么會兒的功夫,索額圖那在宮外“丟失”的馬車,從正陽門大街上悠哉悠哉往宮里去了。
沒用多少功夫,便順順利利回了宮。
胤礽本想徑直去乾清宮的,但瞧了眼天色,還是決定回毓慶宮去,剛入宮便看到毓慶宮里的奴才跪倒一片。
胤礽不明所以,親自上前扶起凌嬤嬤:“這是怎么了,都跪著做什么?”
凌嬤嬤道:“殿下,您,您是一個人回來的?”
胤礽嗯了聲,“說話吞吞吐吐,到底怎么了?”
“殿下,皇上來看您,知道了您私自出宮,帶著索額圖大人親自出宮找您去了,竟是沒碰到么。”
胤礽:……
“阿瑪出宮多久了?”
“有半個多時辰了!
“轟隆”一聲悶雷,像是把天炸出了個大口子,旋即大雨呼啦啦落了下來。
胤礽心里緊了緊,叫來何玉柱:“派人去叔姥爺府上知會一聲,就說孤回來了。”
何玉柱正要去,胤礽又道:“罷了,不必去了。”
想來格爾芬和阿爾吉善也快回府了,到時康熙和索額圖自然知道他平安無事,也能放心了。
雨勢大的驚人,砸在馬車頂上震耳欲聾,龍源樓也不見胤礽的身影,康熙心急如焚。
他正準備派人挨家挨戶的搜尋,不多時,往索府派去的人回來了:“啟稟主子,索額圖大人的兩位公子已經回府,說太子殿下也已安全回宮!
康熙緊握的手頓時一松,舒了口氣:“回宮!”
胤礽憂心了一小會兒,便如無事人一般,歪到軟榻上讓何玉柱給他講故事,又吩咐宮人備好一池子熱水。
正聽的起勁時,外面響起一聲“皇上駕到”,何玉柱的聲音戛然而止,恭恭敬敬跪倒地上給皇上請安。
康熙闊步邁進惇本殿,臉黑的像碳一樣,喝退了殿里所有奴才,朝著胤礽去了。
胤礽見事不妙,一把扔掉手里的瓜子,光著腳往別處躲:“阿瑪,阿瑪息怒,兒子再也不敢了!
可惜他再如何躲,也躲不出康熙的手掌心?滴鯉讉大步上前就把人抓住,接著把人打橫抱起來坐到榻上。
胤礽哎呦一聲,還以為康熙是心疼他光著腳丫,哪知不等高興,便被人翻過了身子,“啪”地一聲,屁股上挨了一巴掌。
他瞬間漲紅了臉:“啊啊啊阿瑪快放兒子下來,兒子已經長大了,您不能再打兒子屁股了!”
“長大了?長大了翅膀硬了是吧,竟敢私自離宮了啊?!”康熙氣道:“知不知道朕有多擔心你,出宮連個侍衛都不帶,萬一出個好歹怎么辦?你簡直是想要朕的命!!”
康熙說一句就打一巴掌,一下比一下用力。胤礽只覺得屁股都快疼開花了,那點子自尊也被打的潰不成軍,忍不住哭嚎起來:
“嗚嗚嗚疼,兒子知錯了,兒子再也不敢了,阿瑪別打了,求您……”
他不過是個小孩子,身子又弱,哪里掙脫的了康熙的手掌心,若是不服氣的頂嘴,只怕更有罪受,這會兒除了求饒實在想不出別的法子來了。
他哭的傷心,眼淚啪嗒啪嗒往地上掉,康熙豈會不心疼。
康熙停了手,把人翻過來,沉聲道:“知道錯了?”
胤礽捂著臉,悶聲哭說:“嗚嗚知道了,疼……”
“不疼就不長記性!”
康熙見兒子哭成了這樣,氣消了大半,好在人是平安無事的回來了,打兩下讓他長長記性便也罷了,舍不得再罵再動手。
胤礽被養的細皮嫩肉的,身上不受力是最怕疼的,康熙暗惱自己下手重了,吩咐梁九功去傳孫之鼎過來看看。
胤礽抽噎著,“不許傳孫太醫,誰都不許傳!”
他貴為太子,若是被人知道他挨了打,還要被人看屁股檢查,還有什么臉面見人。
康熙知道他的小心思,但心里放心不下,便吩咐梁九功去取金瘡藥來。
“朕方才下手重了些,不知打壞沒有,你好生趴著,朕親自給你檢查。”
“不行!”
胤礽忍痛,一骨碌從康熙身上滾下去,緊緊捂住屁股蛋:“誰都不準看!
“朕是你阿瑪,你羞什么?”說罷又添一句:“你自幼長在朕身邊,渾身上下朕哪里沒看過,聽話,過來!
胤礽倔強地不肯動彈,說來說去就是一句:“兒子長大了,不勞阿瑪費心!
把康熙氣的來回踱步,“長大了便跟朕生分了?”
“哼,反正不需要阿瑪看。”胤礽一抹眼淚,不再理他。
康熙生怕這孩子又鬧脾氣,接過梁九功拿來的金瘡藥,妥協道:“那讓何玉柱……”
“誰都不用,兒子自己可以。”
這時凌嬤嬤在門外道:“皇上、殿下,熱水已備好了!
毓慶宮里有個小池子,是康熙專門吩咐工匠辟出來給胤礽沐浴用的。
康熙道:“時辰還早,你叫人備水做什么!
胤礽拿過藥瓶往里間走,一聲不吭,梁九功去問凌嬤嬤,凌嬤嬤道:“是太子特地吩咐為皇上準備的,說是怕皇上從宮外回來沾了的水汽,泡泡熱水澡好驅寒!
康熙一聽,心里面又熨帖又心疼,更加后悔打了胤礽。
“保成……”
“阿瑪快去吧,若等下水涼了,兒子更要生氣的。”
“好,那保成要不要和朕一起?”
“不要!”
康熙笑著搖頭,快步上前把兒子摟了摟,“行,那朕去了,你自己涂藥,若疼的厲害一定要傳孫之鼎過來看看!
胤礽嘖了聲,根本不需要涂藥更需要傳太醫,說話的這會兒功夫早就不疼了。
他推開康熙,把何玉柱傳了進來,“柱兒過來,繼續給孤講故事。”
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