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詐騙案？”林月芬愣住，他們這樣的家庭，舒蔓也不可能去做這種事情�。�
“警察同志，是不是搞錯了�。俊�
舒蔓生怕警察為難她媽媽，立即走出去。
客廳里的兩個警察齊刷刷瞧過來，打量了她一圈：“你就是舒蔓？”
“我是。”舒蔓知道自己不會做什么犯法的事情，但自己到底失去三年的記憶，她不免自我懷疑。
“你別緊張�！本炜闯鏊牟话�，示意她坐下說。
“我們是桐城市刑警支隊的民警，我們市前天接到一起報案，懷疑你也是受害人之一，”警察拿出兩張照片，“你認識于妙妙和冉鵬這兩個人嗎？？”
“于妙妙？冉鵬？”一點印象都沒有。
警察是你再想想的表情，舒蔓再次回想了一下，確定道：“我沒聽說過這兩個名字�！�
“那這兩張照片呢？”
“你仔細看一下�！�
第一張照片是個年輕女孩子，栗色大波浪卷，化著濃妝，還戴著鼻釘，看起來很潮，想來就是他們剛剛說的“于妙妙”。
舒蔓看了看他們，搖頭。
警察心里有數了，示意她繼續看另外一張照片，只看了一眼，舒蔓腦中一陣劇痛傳來。
林月芬也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立即到舒蔓手上將那張照片拿起來看了看，這張照片拍的是個戴著眼鏡、面相清秀的男孩子，穿著白色t恤，像個大學生。
“你認識他？”警察從舒蔓的反應中判斷道。
舒蔓緩了好一會，這才能說話：“我感覺……有點眼熟�！�
“那你仔細回憶一下�！�
“你和冉鵬之間是怎么認識的？認識多久了？”警察說著又補充了一句，“他有沒有以要投資的名義在你這邊借錢？”
“借錢？”舒蔓頓住。她不記得了。
舒蔓的反應讓林月芬詫異，聯想到剛剛警察自我介紹時說的那些，她問道：“怎么了？這個人是不是騙了你的錢？”
“我不知道。”確實想不起來，她連這個名字都記不得。
看人家警察讓她再配合想想，她想到了姜悅，立馬給姜悅打了一個電話，姜悅那邊給的答復是意料之中的——姜悅也不認識這個人。聽都沒聽過。
事情陷入僵局。
兩個警察覺得奇怪。
——說不認識吧，偏偏他對這張照片有印象。
——說認識吧，結果她和別人都說沒聽過這個名字。
“有沒有可能，”其中一個警察提出假設，“他用的是化名？”
“你再看看這張照片，回想一下。”
——化名？
舒蔓盯著照片，努力想找回記憶。
腦海中依然空蕩蕩的，一絲一毫都想不起來，她干脆閉上眼睛，忽然間腦海中閃現零星幾個背影，緊接著就是出車禍時那翻天覆地的感覺。
“好疼，”頭痛欲裂，她雙手捂住頭，“我想不起來！”
與此同時，護士們過來查房，看到舒蔓母女倆被警察圍著，立即調頭出了門。
護士站那瘋狂地議論著這事。
“警察來找她？”
“還逼問她？”
程易白的會議開完后，何嘉文準備去公司送文件，路過護士站時聽到他們在議論舒蔓這件事情，忙不迭跑回程易白病房報告。
程易白第一反應也是車禍的事情，納悶著：“不都結案了嗎？”
“這哪知道啊！”
“我聽她們護士說的還挺嚴重的�！�
“舒小姐本來就不能受刺激�！�
“這幾個警察一直追著她問東問西�！�
何嘉文還在自顧自說著，一扭頭，才發覺程易白已經掀開被子。
“把輪椅推過來。”
何嘉文聽出他聲音中的急切，立即照辦。
***
“頭好疼��！”
“我真的想不起來……”
過度用腦，舒蔓此刻反應愈發激烈。
腦袋里像是有東西在往里鑿，痛的她頭快裂開了。
“別想了別想了！”林月芬將她手里的照片奪過來。
“抱歉警察同志，我們舒蔓前幾天出了車禍，腦子受傷失去不少記憶，現在這個情況她說的內容也未必可靠，”到底人家警察是來辦案，將他們當成受害人的，林月芬道：“這樣吧，我把這張照片先拍下來，等舒蔓她病情稍微好轉一點，一定馬上聯系你們。”
“這……”警察對視一眼，“好吧。”
做記錄的那個警察在紙上寫了個號碼，對他們道：“這是我手機號，有線索了就聯系我們。”
“好�！�
將警察送走，林月芬看到舒蔓已是臉色慘白，額頭上都是汗。
“蔓蔓，我們先到床上，”她一手攙扶著舒蔓起來，一面安慰她：“你別再想了，媽媽這就去叫醫生。”
舒蔓躺回床上。
強迫著自己不去想那些。
林月芬不放心，給她蓋好被子就要出門找醫生，病房的房門卻被敲響了。
“小程？”看到門外坐著輪椅的程易白和何嘉文，林月芬明顯愣了下。
“阿姨，”程易白微微頷首，“舒蔓她……”
林月芬看他朝里望的樣子，很快明白他的來意：“你們也是聽說了？”
程易白點頭。
“怎么回事？”
“舒蔓之前可能遭遇詐騙，”林月芬說道，“剛才兩個警察同志過來了解情況，現在已經走了�！�
“小程，你腿腳不方便，還特地過來看望她，可真是……”
“應該的。”
“她剛剛受了刺激，現在在房間里休息�！�
程易白第一時間出現在這里，林月芬還是很滿意的，立即帶路將他帶到舒蔓的病房前，對里面道：“蔓蔓，程易白過來了�！�
程易白過來了！
原本萎靡著的舒蔓，好似一下有了精神。
“小程，你先陪她會兒。”
“我去找醫生。”
“好�！背桃装子芍渭挝膶⑺o推到舒蔓的床前。
舒蔓虛弱的躺在床上，整張臉白的不像話，見他過來，她這才露出一絲微笑：“……寶寶，你來了。”
艾瑪�。�！
何嘉文抖了抖，嚇跑了。
“怎么樣了？”程易白的聲音也跟著輕了幾分。
“沒事，就是頭有點痛，”舒蔓想坐起來，不過沒有力氣，對上程易白這雙擔憂的眼眸，她感動地紅了紅眼圈，朝著他伸出手。
程易白怔了怔。
還是沒有拒絕，與她緊握在一起。
“阿姨去叫醫生了，”他給她力量，“你先閉眼休息會�！�
舒蔓搖了搖頭，就這樣定定地、依賴地望著他：“不困，我沒事的�！�
程易白沒再說什么，只是默默地守在她床邊。
幾分鐘之后，聽到腳步聲，兩個人的手立馬默契地松開了。
“又受刺激了？”醫生上前的同時，下意識地瞧了程易白一眼，眼里似笑非笑。
很快她就又將目光落回舒蔓身上，伸手在她腦袋幾個穴位處按了按，問她：“除了頭疼，還有什么不舒服的嗎？”
舒蔓搖頭。
“沒什么大問題�！贬t生給舒蔓量了血壓后，指著桌上的藥交代他們，“這款藥的副作用太大，我給你換一種藥吧！一會兒下午給你安排個針灸。”
“還有，這個關鍵的時候，你們可千萬別讓她再受刺激了，萬一病情發生變故，可是要動手術的！”
上次舒蔓受到刺激暈倒，醫生已經建議手術，不過在得知手術的風險和后遺癥后，林月芬和舒錦城思來想去，還是央求保守治療。
“知道了大夫。”林月芬下定決心，不再讓舒蔓再見到任何外人受刺激。
舒蔓這樣眼巴巴地望著程易白，好似生怕他會走，林月芬立即找了拿藥的借口走了。
原本就要離開的程易白見此，只好留下來。
“喝水嗎？”程易白沒怎么照顧過人，一下子還真不知所措。
程易白本來也是病人，特地坐著輪椅過來陪她，舒蔓心疼他還來不及，哪里舍得讓他照顧自己，她果斷搖了搖頭。
“寶寶。”
“你陪著我，我就很開心了。”
像只黏人的小貓，程易白看著她這呆呆的神情，好想再摸摸她的腦袋。
“你躺著睡會，”他靜靜看著她，聲音低柔，“我等你睡著再走。”
“好�！笔媛麑⒋步o放低。
她緊緊拉著他手，汲取著從他身上才有的安全感。
可是頭還是很疼，根本睡不著，她忍不住睜開眼睛，一下子就對上程易白的眼眸，很平靜、很溫柔。
房間里沒有第二個人，她想了想，繼續跟他說心里話：“寶寶，你這么好，我一定會為了你，變成更好的那個人！”
“呵，”程易白聽后笑了笑，“傻話�！�
“你就是你，獨一無二的你，你不需要為了誰變成什么樣，”對上她那微微震驚的目光，他認真道：“何況，你本來就很好�！�
——她很好？
“又哭什么？”總是這么脆弱。
不知道是因為這幾天的相處，還是面前的女孩太過可憐，他笑了笑，同她說道：“自信點，你很好，真的！”
“可我……”明明那么差勁。
她垂了垂眼眸，生怕看到他眼里的欺騙。
程易白耐心地同她說道：“愛情不是生命里的唯一�！�
“舒蔓，不管任何情況下，我都不希望你弄丟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