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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愛麗絲莊園

    雖然江逾白說得輕描淡寫且語氣很淡, 但遲年還是聽清了。

    那雙漂亮的眼睛不自覺地放大,眨眨眼看向江逾白,等待著他改口, 或者來一句解釋。

    但是江逾白沒有半點解釋, 停下筷子,凈了手后, 看著還坐在椅子上面的少女, 伸出手:“吃飽了?吃飽了就上樓吧。”

    像是絲毫不知道他脫口“別去了”的影響。

    向遲年伸手的動作也很自然, 自然到遲年都以為是自己在任性耍小脾氣了。

    她沒伸出手, 但不妨礙江逾白自己主動拉過她的手牽起來。

    他今天沒有向往常一樣換個家居服再下來吃飯,身上還穿著上班時的襯衫,袖口被他卷到了手肘處, 很正式的穿搭,卻也帶著幾分野性。

    遲年一低頭,就能看到握著她的那只手, 露出的小臂上青筋乍現(xiàn), 江逾白有健身的習(xí)慣, 她知道, 在三樓還打通了房間建了一個健身房。

    但現(xiàn)在, 更讓她震驚且意識到的是, 江逾白好像從男生長成了一個男人,是的男人,雖然她以前會感受到來自江逾白若有若無的壓迫感, 但都沒有現(xiàn)在來得強烈, 他的手一搭在她的手上, 做出要她起身的動作,遲年已經(jīng)下意識地站起來了。

    愣的卻只是她自己, 江逾白很是淡然地就著這個動作往樓上走。

    遲年抿抿嘴,這種感受就像,身邊的人已經(jīng)長大,至于她還在原地踏步甚至退步,江逾白的壓迫感怎么這么強了?還是她自己已經(jīng)習(xí)慣了被強勢

    走在前頭的江逾白卻沒有覺得自己強勢,他空著的那只手又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即使另一只手上牽著的小手軟綿舒適,內(nèi)心還是有一股躁郁,連當(dāng)著遲年的面也隱藏不了臭臉。

    一閉眼又是司機小李直愣愣看著遲年的眼神,還有眼里掩飾不住的欲\望,這種眼神有多久沒有見到過了?

    難道要連司機也換成個女性嗎?

    這般想著,但江逾白心里知道,管不住的,她的美貌天生就是利器,惹人心動,他不由得自嘲笑笑,連他也是俗人,因為這般美貌直接落入名為遲年的陷阱。

    手中傳來掙扎的動靜,江逾白低頭,對上遲年埋怨的目光。

    只是遲年從來都不會明晃晃的大聲拒絕,比如現(xiàn)在只是倔強地看著他:“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和方姝去旅游了。”

    “我一定要去。”她強調(diào)。

    江逾白眼里波瀾不驚,只道:“我們?nèi)タ纯葱“住!?br />
    沒有開口明確拒絕,只是用行動沉默拒絕。

    小白是只小貓,當(dāng)初搬進別墅的時候,遲年與江逾白一起去寵物店里精心挑選帶回的。

    遲年眼神微微一動,她確實想要去看小白,但現(xiàn)在不是思考去不去看小白的事情,而是她能不能去旅游的事情。

    所以她很有原則道:“你不要轉(zhuǎn)移話題,我要去旅游。”

    “這么想去?”

    遲年點頭。

    “我最近有點忙,等過一陣子再帶你過去。”

    說完,江逾白兀自結(jié)束話題:“好了就這樣吧,年年,我累了。”

    遲年張張嘴,話全讓江逾白說了,她現(xiàn)在想說一句反駁的話也開不了口。

    她想和方姝旅游,并不想加上江逾白。

    但是,遲年轉(zhuǎn)念一想,對啊,這是她和方姝兩個人的旅游,她只是通告江逾白,并不需要江逾白的同意。

    想到這層,遲年沒有再和江逾白爭辯。

    但是,她想到出門在外錢包應(yīng)該要鼓鼓囊囊,

    又扯了扯江逾白的手,

    “我最近要網(wǎng)購。”

    于是,江逾白看遲年沉默的小臉,以為這次她又妥協(xié)了,轉(zhuǎn)過身抱住了她。

    “我等下給你卡里打錢。”

    縱使懷里的遲年沒有回應(yīng),江逾白認為這事便翻篇了,以前也如此不是嗎。

    他知道遲年想要什么,也幸好,他有錢。

    江逾白想到了,在面臨繼續(xù)深造和繼承家業(yè)的抉擇上,從小就給自己規(guī)劃好深造道路的他,竟然今天還會面對這種抉擇,而且,選擇了繼承家業(yè)。

    這時候他又慶幸,這條道路或許是對的,至少能有資本底氣讓遲年乖乖在他身邊。

    不像其他人,都沒有入場的資格。

    懷里的遲年正打著自己的小心思,突如其來卻被抱緊了一分,她撇撇嘴,只覺得江逾白依舊陰晴不定。

    但幸好,銀行卡到賬的消息是好消息

    早晨太陽將將露出黃色閃耀光芒。

    穿著吊帶闊腿褲外加太陽直曬而披上罩衫的一位女子正倚在車前,帶著墨鏡的眼睛時不時朝別墅區(qū)里頭望去。

    但是回應(yīng)她的只有空蕩蕩的直徑和保安盯著她的目光。

    切,她看著就不像賊,有必要這么盯著嗎?

    想歸想,終于,方姝看到了前方遲年拖著小巧行李箱的身影。

    裙擺隨著步伐輕輕翻飛搖曳,妙人一樣的遲年向她走了過來。

    方姝趕緊迎上去,雖然沒什么可以拿的,但是要先來個大大擁抱。

    “小年年,許久不見,正是越長越漂亮了,真真要將我掰歪了。”

    與方姝對比起來,遲年顯得含蓄多了,滿懷歉意地對著方姝說:“抱歉姝姝讓你久等了。”

    她也不知道原來走路從別墅到區(qū)門口需要那么長的時間。

    “那有什么,害。”

    見方姝一如既往地大氣,遲年趕緊道:“那姝姝,我們快走吧。”

    “好好,”

    將行李都安置妥當(dāng)后,方姝才問,

    “這么急干嘛?”

    因為她是自己拖著行李箱出門的,并沒有告訴江逾白她今天要出去,帶著隱秘的逃脫感遲年從別墅出來的時候一直擔(dān)心會不會從某個角落里看見江逾白。

    幸好沒有。

    但對著方姝,遲年友善地撒了一下謊:“想你了姝姝,這是我們第一次旅游耶。”

    方姝又摟著她親了一嘴。

    看著窗外不算的風(fēng)景在慢慢倒退,遲年竟然有點惆悵,她很少出門,這回呼吸到清新空氣倒有點不適應(yīng),但幸好,沒有升起惡心感。

    直到看不見別墅區(qū)的影子,遲年才算是徹底放松下來,整個人卸了謹慎的勁頭窩在座椅上。

    她們選擇自駕游,因為愛麗絲莊園雖說是外省但是離東市并不遠,來回8個小時足矣。

    顯而易見地,開車的是方姝。

    神情專注的她目視前方,精神飽滿的樣子和方姝自述地又加班一個小時好累好累的語氣不滿完全相反。

    對比起來,遲年連方向盤都沒有摸過,沒有上班卻渾身的疲憊

    愛麗絲莊園一聽名字,就容易聯(lián)想到愛麗絲仙境,一個夢幻奇妙的景地,讓人心向往之。

    不負聯(lián)想,愛麗絲莊園也是這樣一個妙處。

    像一座孤島一樣坐落在山腳處,依山傍水,占地六百多平方米,里面不僅有可供游玩的景點,還有餐廳酒店等等配套的一系列基礎(chǔ)設(shè)施,自給自足的小莊園,目的就是讓你流連忘返,都不用著急出莊園,自然還有因為莊園本身遠離市區(qū)進出不便的原因。

    總之,愛麗絲莊園的旅游舉措很成功,不乏有一些退隱鬧市尋求安靜的性情之人直接整年整年地在這住下。

    當(dāng)然,遲年她們都是俗人,只選擇了短期5天的旅行。

    一憧憧的酒店排排列著,遲年她們定的是在最外圍的一座,原因很簡單,游玩方便!

    這一小區(qū)樣的酒店已經(jīng)能容納下不少游客了,遲年眼尖地還看到理她們酒店不遠處山頭還有包圍起來的酒店?但又像山居別墅。

    早早做足攻略的方姝自然能回答這個問題:“確實是山居別墅,”

    想到她是擠出年假的時間出來玩,一時間又憤憤:“上頭住著的都是些清閑又有錢的人,真是可惡啊!我竟然還要工作。”

    其實方姝這般憤怒來得很沒有道理,因為方大小姐家里本身就屬于小資家庭,如果投奔家里的玩具廠,她并不需要打工,只需要坐享其成,但是方姝的夢想?yún)s是成為服裝設(shè)計師,意味著要從零開始打基礎(chǔ),只是比常人少了份經(jīng)濟負擔(dān),能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而遲年聽了有些汗顏,她就是沒有工作的那類人。

    顯然,方姝說完后也意識到遲年清閑在家的屬性,咳咳了一聲才道:“年年,我這聲可惡可不是對你吶。”

    遲年點點頭,兩人的友情并不需要質(zhì)疑。

    這時候兩人已經(jīng)進入到了酒店房間,行李已經(jīng)被服務(wù)人員先行一步放在里面。

    入眼是亮堂堂的灑滿陽光的小客廳,一眼就洗去了兩人從東市舟車勞頓來到這里的疲憊。

    “哇哇哇,我喜歡這里!”

    方姝的感情從不掩飾,一下子就撲倒在了亞麻色的沙發(fā)上,成大字型躺著。

    遲年也喜歡,尤其喜歡落地窗,但是陽光正透過落地窗肆無忌憚地撒潑進來,考慮了兩秒,她選擇邁步走向側(cè)向的小陽臺。

    這里沒有陽光直照,同時視野開闊。

    位于14層的房間不高不低,正能將下面的風(fēng)景盡收眼底,還能看到遠處山居別墅的游泳池,甚至上面還有身影浮動?

    第42章  “不去。”

    方姝還在沙發(fā)上休息, 就看到遲年急急忙忙地進來,“唰”的一下拉上了窗簾。

    柔美的粉色裙子在空中晃出一個圈,宛如朵朵盛開的花朵, 最嬌嫩的花蕊此刻卻是一臉慌忙, 倒像是落跑的公主一樣。

    這方情態(tài),惹得方姝直往她后瞧, 看是不是有惡龍在追逐這一位仙女。

    當(dāng)然是沒有, 所以方姝保持著原姿勢, 懶懶地問她怎么了這是。

    遲年只搖著頭, 臉上泛著粉紅。

    剛才她看到聲影呆呆地看了幾秒鐘,再一會,聲影仿佛被提醒了一般, 驀地站了起來,直直地朝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被人看著,遲年很快就清醒過來, 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 拉上窗簾, 物理隔絕視線, 這樣子就不會被發(fā)現(xiàn)了吧

    她也不是故意的, 誰能想到游泳池就直愣愣地設(shè)在光天化日之下

    什么人嘛?直叫人瞧?害得她要心跳加快地跑進來。

    就這幾步距離, 她現(xiàn)在還彎著腰,喘著氣,一副弱西施的模樣。

    與這副柔弱的樣子不符的是, 胸前卻鼓鼓囊囊的, 隨著她的喘氣上下起伏, 實在是波瀾壯闊。

    方姝本來還懶洋洋地躺著,見此情景, 立即就站了起來,

    “好啊,小年年,長成這幅勾人身姿是在勾引本公子吧,”

    戲癮來了,擋都擋不住:“小乖乖,抬起頭來,讓本公子好好瞧瞧該是何等美人。”

    說著,真就將手勾住遲年的下巴,捻了捻,倒沒有強迫抬起頭來。

    遲年嗔怪了方姝一眼,方姝也就笑笑地將下巴的手也就離去了。

    但她臉上的紅暈依舊散不去。

    因為這是朋友之間的舒適相處方式,如果在別墅里,接下來可不是輕易撤去下巴的手這么簡單

    江逾白確實‘強迫’她演過這出戲,最后的下場是本就輕盈薄透的紗裙被撕壞了

    殊不知這份紅暈在她的臉上是越來越顯眼,以至于方姝都忍不住八卦起來:“我真是可太羨慕那位江少爺了,嘖嘖,這么好的運氣得到我家年年的青睞。”

    方姝重點強調(diào)了江少爺是有原因的,記得遲年畢業(yè)典禮的時候,大件大件的行李被運上了車,然后,等到要來接人的,方姝在旁邊親耳聽到了司機叫了江逾白一聲少爺。

    一下子令她大跌耳目,這位是真少爺啊,這般做派嗎?

    發(fā)揮了自己的主觀能動性,方姝一查,這,還是江氏集團的獨子?!

    震驚得她抱住遲年感嘆了好久。

    但是也沒忘記問,怎么兩人就這般生活在一起了,她父母有沒有知情。

    遲年點點頭,沒有多說,知情是知情的,只是自己與遲母鬧得有點僵,現(xiàn)在只有每年回一兩次家里,對大家都好

    方姝提到江逾白,遲年這才想起,自己還沒給他發(fā)消息報平安。

    現(xiàn)在是下午,離江逾白回到別墅還有幾個小時,到時他才會發(fā)現(xiàn)自己不在家,現(xiàn)在難道就要給他發(fā)消息報備行程嗎?

    遇到自己糾結(jié)的事情,遲年下意識地先問身邊人的意見:“姝姝,你這次旅行有給其他人發(fā)行程消息嗎?”

    “啊?”方姝有自己一套小房子,下意識以為遲年問她有沒有給父母親發(fā)消息,于是搖了搖頭:“沒有。”

    “我們都成年人了,該有自己的私密空間,旅游行程就不需要報備了!”

    遲年覺得方姝說得對,所以等到了晚上出門的時候也沒有和江逾白發(fā)消息。

    開開心心地和方姝到了莊園的夜晚燈光秀處,它還有一個雅致的稱呼“星光漫漫處”。

    愛麗絲莊園每年接收將近二十萬游客,這個游客量不算多,也與莊園走的陽春白雪路線有關(guān),位于山水之處,交通不便且最關(guān)鍵的一點是花銷爆炸。

    光是入莊園的價格就足以勸退好多人。

    但是里面景色居多,真與陽春白雪相呼應(yīng)起來了。

    莊園在夏季這一個季度的時候游客量是最多的。

    所以遲年與方姝兩人出門時,即便不是摩肩接踵的狀態(tài),但前前后后都有人群。

    兩人對著星光耀眼處拍照,背后是三個年輕人。

    遲年都能聽到他們的說話聲。

    像是談話談到一半,一人問道:“誒,你呢,有什么想法?”

    “我啊,我還有什么想法,先混在家里唄,又不像阿天一樣早早計劃出去吃洋人飯。”

    帶著無所謂的懶懶勁。

    最后回答的明顯是被調(diào)侃說吃洋人飯的人:“嗯,這一趟旅程后就出國。”

    “好吧,國家的建設(shè)還要靠我,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工作了!”

    第一個人的語氣滿滿自信期待。

    還在指揮遲年站位的方姝,看著遲年像靜止了一般,揮揮手喚醒她的思緒。

    “怎么了這是?”

    遲年感嘆著又是一年畢業(yè)季了嗎,她仿佛還沒進入社會

    但這顯然不適合和方姝談,于是她只搖搖頭

    “對不起姝姝,我走神了。”

    短短幾個字卻令旁邊正在走的大學(xué)生回過頭來。

    叫阿天的回過頭來就看到一雙滿是惆悵的眼睛,但又不令人感到煩躁,而是驚艷,正正好好鑲嵌在美人臉上,為精致的小臉帶上一抹故事感,直教人想要抹去她面上的愁緒,一生無憂。

    所以遲年收到無數(shù)視線,開始感到不安,或許,她本來就不應(yīng)該出來的?

    景雖稀奇,人卻繁多,落在身上的眼神總會叫遲年想起指指點點來。

    她又想念別墅了

    另一頭,章?lián)P指揮著人查著監(jiān)控,嘴里念念有詞:“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有人敢看老子!”

    “等我查出來了,看不把你怎么樣!”

    穿上衣裳的章?lián)P坐在沙發(fā)上,盯著旁邊的人和設(shè)備,眼睛里說不出來的惱火,從來只有他看別人,怎么能有旁人盯著他瞧的道理。

    他憤憤一時,又將目光移到了坐著的青年身上,但沒剛才那么急匆匆氣滿滿開口,緩了一會兒才算是笑著調(diào)侃:

    “你這個游泳池地理位置不行啊,這么著就被人看了去。”

    畢竟在人家的地盤上,他也不好意思說重的話,而且身邊的青年也是脾氣不好的主。

    “我本來就讓你別去,這里的設(shè)施還沒完善好,誰叫你這么急呢。”

    易信聳聳肩,顯得毫不在意。

    父親大人送個他的禮物,鬼知道怎么要建的那么遠。

    即使空氣中都是愉悅心靈的氣味,他沒看幾眼,根本就不搭理這兒。

    現(xiàn)在像是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這一處別業(yè),逗著樂來看一眼,順便躲掉相親。

    當(dāng)然,游玩就要有搭子,章?lián)P也是個喜歡游玩的主。

    正巧,這時候,照片拿了過來。

    易信對此沒有任何興趣,低下頭興致缺缺地盤算著何時歸家是正好的時間。

    但是章?lián)P一打眼,便發(fā)出感嘆:“長得跟個洋娃娃似的,竟然是個偷窺狂。”

    剛才的憤怒已經(jīng)沒了,現(xiàn)在他又自戀起來,

    “不會吧,難道是老子的神顏吸引了她,”

    章?lián)P手摸著下巴,想了半晌又獨自搖頭:“不對,這么遠了應(yīng)該看不清我的俊臉,應(yīng)該是看中了我優(yōu)秀的身材。”

    越想越在肯定自己的點點頭。

    易信剛開始一聽洋娃娃心中漏了一拍,眉頭下意識一撇,但是隨之一想,怎么可能,想瘋了嗎,易信,她怎么會那么巧在這里出現(xiàn)。

    聽到章?lián)P后面自戀的話語,他更是扯扯嘴,不想回話。

    倒是章?lián)P朝她揚揚眉頭:“兩個美人哦,你陪我去不去,別整天一副禁欲魔頭樣。”

    這絕對是章?lián)P對他精準(zhǔn)評價。

    兩人在國外認識的,章?lián)P第一眼便覺得這人可真狂,后又覺得他對什么都不上心。

    明明長得惹人犯罪,桃花眼留情目,看著就是個花花公子面龐,脾氣卻格外隨意淡然。

    章?lián)P打聽過,這貨以前是不好惹的主,但是與他在國外認識的這些日子來說,不好惹是看不出來了,每天都是神情頹然,對所有一切都置身事外,幾乎不參加他們的party。

    只有一件事情倒是偶爾能看出他脾氣不好的底色,那就是放在他錢包里的塑封照片。

    對,錢包,這更是要讓章?lián)P忍不住吐槽,這年頭,還有人用現(xiàn)金。

    他只想說一聲裝。

    這可不是空穴來風(fēng),身上帶著錢包,身在異國他鄉(xiāng),這可不是顯眼的扒竊靶子嗎。

    但是多方面觀察,他倒是發(fā)現(xiàn)了,這位少爺不是裝,也是真的極少看手機,愛好是時不時將塑封照片拿出來看。

    因為,在成為靶子多天后,易信的錢包真的就被搶劫慣犯盯上了,趁著他付款的時候,一個不注意便躲過他的錢包。

    當(dāng)然,最后錢包沒有成功被搶走。

    那是章?lián)P第一見易信情緒外露最明顯的時候,壓制住搶劫者后第一時間便是檢查里頭照片有沒有丟失,然后就拳拳到肉地朝搶劫者砸去。

    眼神兇狠,實在令章?lián)P唏噓,便也信了易信不好惹這個傳言。

    這次他也沒有抱著易信同意的態(tài)度,只問了句:“要不要一起去?”

    理所當(dāng)然地得到了:“不去。”

    第43章  “年年,來這里。”

    星光漫漫處。

    三個少年齊刷刷地站在遲年面前。

    方姝在旁邊悄悄比了個大拇指, 笑得一臉開心,絲毫沒有解救遲年的想法,不僅如此, 還下意識忽略了遲年的求救眼神。

    方姝也長得很美, 但她一看就是已經(jīng)步入社會了,年齡比他們大, 這一群即將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由此并不將目光看向她。

    反而是遲年, 乍眼一看和細看之下, 都覺得和他們同齡或者比他們小。

    況且, 她們身邊都沒有一個男性身影,這仿佛在暗示他們什么。

    悄咪咪給了他們上前的勇氣。

    畢竟,這一群人放在學(xué)校里也是受歡迎追捧的存在。

    即使美人是他們見過最漂亮的沒有之一, 他們還是自信向前。

    先開口的是打工族,剛才遲年聽了一耳他們的聊天,知道這人畢業(yè)后就要去打工卻滿滿都是自信, 不禁想到自己也是。

    打工族一直看著少女的眼睛, 顯得很真誠:“我們是B大的學(xué)生, 你們也是來這里旅游的嗎, 或許我們可以搭伴。”

    旁邊的人先開口笑了:“大達, 平時可沒見你這么主動。”然后又很無所謂般看了眼遲年:“我們剛好多出了兩張表演節(jié)門票, 我們可以一起去。”

    最后,是那位將要留學(xué)的學(xué)生向她們點頭,只淡淡三個字:“你們好。”

    像是被旁邊兩人強拉過來的模樣, 但是眼睛卻一直盯著遲年。

    一下子就讓遲年想到了江逾白, 只不過這位少年的氣勢還沒長成江逾白那般。

    遲年又恍惚了, 還是看著這一位酷似江逾白的少年恍惚。

    直教旁邊的方姝嚇一跳,她碰了碰遲年的手腕, 提醒她回過神來。

    畢竟在她眼里,她和江逾白可還是情侶,剛才看戲是看戲,但真就讓遲年假戲真做可不太好。

    于是,三人都滿懷信心等遲年的回應(yīng),甚至最后開口的少年都準(zhǔn)備在慢慢勾起笑容了。

    卻見眼前的少女就這般離去了。

    飄飄然,又帶著幾分慌張,輕柔的披肩垂落幾分,露出瑩白潤滑的肩膀,竟比月色還要動人。

    三人望著背影愣了幾分,回過神來已經(jīng)不見少女足跡

    與此同時,山居別墅里。

    易信看了一眼明顯鎩羽而歸的章?lián)P,問候道:“失敗了?”

    話語的調(diào)侃章?lián)P聽得出來,反駁:“我出手怎么會失敗,只不過沒有給我出手的機會罷了。”

    他也不知道,明明從監(jiān)控里看她們就是往那地方走去,自己尋找的時候怎么看不見了呢?

    章?lián)P搖搖頭,想不通的事情不要想。

    然后看了眼易信,他手里正拿著那張寶貴照片在看,第一次來了興趣,朝著他走過去,

    “什么照片看了四年了還不夠,也給我瞻仰一下是哪位美人。”

    哪知他還未靠近瞥到照片,易信便收了起來,明顯不讓他的做派。

    “無趣,這么寶貴,怎么不去追她。”

    在異國他鄉(xiāng)時,章?lián)P常常去串易信公寓,經(jīng)常性地撞見易信親吻這張照片,眼里是他從未見過的深情,由此,他也認定了這張照片是個女生,而且顏值一定很高,不然怎么能讓易信面對校園那么多女神拋出橄欖枝都無動于衷呢?

    易信不想討論這個話題,起身離開沙發(fā),順便提醒:“明天我就要回東市了。”

    章?lián)P無所謂:“正好,這個地方也呆膩了。”

    實際心里卻在琢磨明天怎么制造與小美人的偶遇。

    見過花容月貌長相,實際中想偶遇卻撲空,現(xiàn)在章?lián)P心里著實像被貓撓了一樣,心癢癢的

    遲年倒沒有那么多想法,再一次感謝方姝將她拉過神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酒店房間里。

    絲毫不知道有一位心癢癢的人和自己錯過并正在考慮怎么和她偶遇。

    一直被忽略的手機上遲年也拿了起來。

    有一個電話,只有一個電話,是江逾白打來的,除此之外沒有一條信息。

    這不符合遲年的預(yù)期,如果江逾白打來很多個電話或者發(fā)信息給她,證明了他現(xiàn)在還是在意關(guān)心他此刻在何處。

    那么,現(xiàn)在,怎么他才打了一個電話?

    遲年抿抿嘴,慢慢在手機上打字,

    “我過幾天就回去。”

    發(fā)送成功,卻沒有回應(yīng)。

    遲年撇下手機,將帶過來的H家新品鋪開在方姝面前,聽她贊嘆細節(jié)。

    方姝聲音很好聽,但再好聽遲年也聽不進心,滿腦子都是江逾白。

    這份心情一直持續(xù)到隔日早餐時。

    據(jù)說愛麗絲的早點很好吃,惹得來這邊的游客結(jié)束旅途時依舊念念不忘。

    如此夸張,那方姝和遲年硬著早起也要趕來吃了。

    但他們一踏出酒店房間,頭頂上的監(jiān)控便高速運轉(zhuǎn),傳到另一頭的人手上。

    “哇,年年,嘗嘗這道,真心不錯,沒有浪費我們早起的時間。”

    “嗯”

    是很不錯,被江逾白養(yǎng)刁的味蕾,對桌上的早點致以最高敬意。

    但是遲年心情依舊悶悶。

    這下令方姝不得不在意起來了。

    “昨天發(fā)生什么事了?那幾個男生讓你不開心了?”

    “我的親親年年,誰惹你不開心了?”

    于是遲年將江逾白只打了一個電話的情況,同時自己沒有和江逾白講要出來旅游的事情一并告訴了方姝。

    她眨眨眼,顯得幾分可憐。

    方姝卻皺眉,

    “年年,你為什么沒有告訴江逾白我們旅行的事?”

    一句話讓遲年沉默。

    見遲年不說,方姝也沒有強求,嘆了一口氣振作起來。

    朝她昂昂頭:“沒事,男人多多個,去了一個會再來一個。”

    “你看周圍,多少人在暗戳戳地看著你?”

    遲年看到了,但遲年不說。

    兩人用得差不多了,朝門口走去,這時門口又傳來一陣騷動。

    章?lián)P還在秀著:“我們馬上就要雙向奔赴了,那個美人兒就在里面。”

    整裝待發(fā)走近門口前,還在鏡子前照了照,理了理領(lǐng)帶。

    對,他今天可是全副武裝上場,正經(jīng)場合的西裝領(lǐng)帶全都有,顏色略微跳脫,既不顯得像買保險又不會太過隨意。當(dāng)然,章?lián)P那張臉怎么看也不像買保險,渾渾一桀驁不馴。

    反觀旁邊的易信,白T黑褲,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

    這樣也好,章?lián)P想,畢竟那張臉夠出彩了,可不能再打扮了,不然他擔(dān)心自己的美人兒會被他勾引。

    身后有傳來動靜,車輛引擎聲?

    章?lián)P初來乍到,并不知道愛麗絲莊園不能將車輛開進來。

    其余看客有些知道,所以紛紛往門口瞧。

    但是章?lián)P豈能也往后頭瞧,他可不會為小動靜擾到。

    而易信也是一副淡淡的模樣,于是兩人都往餐廳里走。

    然后,章?lián)P看到遠處走來的遲年。

    他見過她的照片,所以心里忍不住激動,我們的緣分竟然來得如此快!

    他勾起練過的完美笑容,昂頭挺胸朝著她走去。

    絲毫沒意識到旁邊人的不尋常。

    “你好,我叫章?lián)P”

    他自我介紹到一半,就聽到美人漂亮的眼睛略微瞪大,輕柔好聽的聲音在他的意料之中,說出的話語卻讓他驚愕,

    “易信?”

    震驚的不止如此,從遠處又過來一男的,朝美人招手,

    “年年,來這里。”

    第44章  回來干什么?

    這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章?lián)P看著新出現(xiàn)的男人,又看了一眼少女。

    兩人的目光黏在一起,確實認識的。

    而且對視的眼神脈脈, 章?lián)P并不陌生, 所以說,美人兒是有歸屬的了?

    帶著遺憾, 章?lián)P多看了美人兒幾眼, 有緣無份啊。

    但驀地轉(zhuǎn)念一想, 不對啊, 剛才美人確實是叫了易信的名字?

    他又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兄弟。

    好家伙,他的眼神像是黏在美人兒身上一樣。

    從未見識過易信這幅模樣,章?lián)P心里一咯噔, 該不會易信一直帶在身上的照片是這位美人兒吧?不是吧他又看了一眼新出現(xiàn)的西裝革履男。

    三個人的戲份?誰是小三?

    然后,章?lián)P聽到旁邊的易信終于開口了,聲音像是硬擠出來的:“年年年, 好久不見。”

    成功引的遲年的目光再一次看向他, 章?lián)P看出美人兒想點點頭打招呼的。

    但西裝男已經(jīng)從遠處走了過來, 與美人兒卻還隔著幾分距離。

    打斷了美人兒對著易信的欲言又止:“年年, 我來接你了。”

    聲音比易信的沉著鎮(zhèn)靜多了, 西裝此刻也給他賦予了不容侵犯的氣勢, 比較起來,隨意穿搭的易信倒像是個少年郎,嗯始終比成年人的世界低一頭。

    原來西裝男是正宮啊。

    章?lián)P不動聲色地覷了眼易信, 兄弟, 你怎么能是小三呢。

    遲年可不知道眼神交匯間, 有人的心理活動就這么豐富了。

    她只恍惚覺得易信變成熟內(nèi)斂了。

    遲年看著易信想扯出一抹笑來,她實在好久沒有見過他了

    但江逾白此刻已經(jīng)直接伸出手過來, 含笑地看著她,但多年的相處遲年知道他不耐煩了,趕忙將手搭上去,縮小兩人最后的幾步距離。

    此刻她的心里亂糟糟的,一方面是憂慮一晚上的江逾白沒有回消息,一方面是故友易信回國了。

    也沒來得及細想江逾白說的是“我來接你”,表示這才第二天就要接她回家的意思。

    倒是方姝反應(yīng)過來,撇開這三人的復(fù)雜眼神,拉了拉遲年的手:“你現(xiàn)在就要回去了嗎?”

    遲年不明所以,反倒是江逾白面無表情看了她一眼,

    “嗯,我們還忙,方小姐要和我們一起回去嗎?”

    方姝哪能和他回去,只能將視線遞給遲年。

    但是遲年這時候也派不上用場,在江逾白身邊時便將頭低了下去,一副攀附住江逾白的模樣。

    方姝皺皺眉,直覺這個相處不對勁。

    但現(xiàn)在的處境顯然她不該多說話。

    江逾白笑笑,低頭攥緊了遲年的小手,朝方姝點點頭就打算離場了。

    “年年,”易信開口了:“難得久別重逢,我們能有一頓飯的敘舊時間嗎?”

    遲年和江逾白都朝他瞥來過來,一個神色復(fù)雜,一個面露嘲諷。

    但易信沒管,目光從兩人牽著的手向上移,看向江逾白:“江先生不會連這點時間都沒有吧?”

    激將法,但對江逾白沒用。

    “確實沒有。”

    連解釋都懶得解釋。

    然后,易信看著江逾白和當(dāng)初那時候一樣,手牽著遲年就背對著他離去,遠離他

    當(dāng)初他一點挽留都無,使勁在心里憋著一口氣不向遲年低頭,也是看不慣遲年花心的性格。

    但國外幾年的生活經(jīng)歷早已讓他認清,不是遲年離不開他,而是他離不開遲年,他沒有辦法對遲年說不。

    所以在兩人真的要攜手離去時,他開口:“年年,我回來了,再也不會離開了。”

    他沒期望遲年能現(xiàn)在選擇他,當(dāng)然,遲年也是被江逾白緊握著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遲來的深情寧可不要。

    坐在車上,江逾白剛才一直緊握住遲年的手放了下來。

    他面無表情,仿佛剛才的帶著笑容和捏緊他的手不是他一樣。

    眼睛都沒往遲年那邊看。

    線條分明輪廓顯得江逾白的側(cè)臉冷峻異常。

    一句話也沒說。

    這幾年相處,遲年已經(jīng)將江逾白的生氣劃分了三個階段,現(xiàn)在這個便是處于第三階段,也極危險階段,冷著臉一句話不說。

    遲年知道是因為什么,可能是因為自己瞞著他出來?

    她是隱隱覺得江逾白對她管得多了,這種感覺就像遲母一開始一樣。

    江逾白一直在車上一直看著電腦,車輛在平穩(wěn)的運行,他整個人不動如山。

    是了,遲年看了眼手機,今天是工作日。

    他本來就忙。

    但是遲年還是閃過淡淡疑惑,那他,怎么會來愛麗絲莊園?而且,還知道自己就在餐廳。

    江逾白冷著一張臉,遲年也不想開口,他覺得,自己的自由被莫名其妙地剝奪了,而且,因為江逾白的沉默,遲年心底還會產(chǎn)生對江逾白的愧疚。

    但是,明明就是江逾白一句回她的消息、一聲不吭來到這里,還落下了她的伙伴方姝,憑什么要她低頭。

    四個小時的車程,到達東市已經(jīng)太陽高照。

    遲年抬頭看一下窗外,才發(fā)現(xiàn)車輛行駛的路線不是她熟悉的。

    所以她開口了第一句話:“我們這是去哪?”

    江逾白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公司。”

    公司?遲年秀氣的眉頭皺在一起,但還是隨著江逾白下車。

    這是第一次遲年到江逾白的公司,里面沒有她想象中的宏偉氣派。

    遲年聽過江家父子打電話,江逾白從來沒有避開她,所以她隱隱知道江逾白是在江氏集團子公司里管理,充當(dāng)歷練。

    午休結(jié)束開始上工的時間,人員繁多,一路走來,在江逾白旁邊她感受到了更多的視線圍剿。

    但江逾白腳步不停,從容不迫,遲年也就靜下心來跟著他一直往里走。

    期間,剛進入大門的時候便迎來一名年輕男性,看模樣是江逾白的秘書,他也像遲年一樣跟在江逾白旁邊,只不過一看就是專業(yè)人士,手上拿著文件,一邊走一邊對著江boss說:“老板,今天的例行會議等會在會議室召開”

    本來會議應(yīng)該是今天早上舉辦的,但這位江boss臨時有事,匆匆改到下午。

    林秘書不著痕跡地看了遲年一眼,心底默默有了個底,到底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啊。

    但是不得不說,這是他第一見到老板的女朋友?是了,從未聽說過老板已婚,這位女朋友可真漂亮年輕,看上去倒像是沒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

    走到辦公室,借著闔門的功夫,林秘書又悄悄咪咪地瞥了少女一眼。

    一進封閉的辦公室,她便和boss離得遠遠的,剛才面無表情的冷淡面容此刻冰雪消融,卻是微微嘟著嘴,直教人想撫平她眉宇間愁容,林秘書手癢癢的,放慢關(guān)門的動作,但門總有關(guān)上的時候。

    江逾白見這一幕,不知道嘲諷誰般輕呵出聲。

    這種視線真是令人難受啊,和見到所謂的易信一樣糟心。

    好好的,不待在國外,回來干什么?

    第45章  她這是被囚禁在別墅了?

    劉玲是江逾白秘書團的一員。

    同樣是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 被分配的事情簡單雜活。

    例如被安排訂餐然后送去江boss辦公室。

    剛才在工位上劉玲便見到了跟在江boss身邊的少女。

    像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女一樣,冰肌玉骨,膚若凝脂, 她暗搓搓地看了好多眼, 簡直想跑上去詢問怎么擁有這么白的肌膚。

    但是長得美也有一個壞處,讓別人分不清你的年齡, 劉玲直覺少女比自己小, 實在是因為少女坐在那兒, 眼神脆生生的, 絲毫不像是經(jīng)歷過社會毒打的樣子。

    但是她還是對著遲年道,

    “阿姐,請您用餐。”

    說著將餐盒遞給了遲年。

    沒想到對面卻傳來詢問,

    “你,剛大學(xué)畢業(yè)嗎?”

    劉玲抬頭,對上少女澄澈不含雜質(zhì)的眼神, 她愣愣點頭。

    又是大學(xué)畢業(yè), 和在愛麗絲莊園遇到的那幾個男孩一樣。

    而且, 他們都比他小, 但都已經(jīng)在工作了

    劉玲不知道為什么少女清澈的眼神又透露出些許暗淡。

    對著這一張臉, 她忍了忍, 還是忍不住問道:“您好白啊,是有什么保養(yǎng)秘訣嗎?”

    保養(yǎng)秘訣?可能是一年內(nèi)幾乎沒有出過別墅門吧。

    遲年垂下眼簾,淡淡輕嘲, 心中想要工作的想法愈發(fā)強烈。

    但是面對江逾白的時候, 她還是習(xí)慣將自己處于弱勢地位。

    “江逾白, 我想要工作了上次你答應(yīng)的幫我再看看有沒有適合的工作,現(xiàn)在有著落了嗎?”

    這是遲年第二次說找工作了。

    遲年感覺江逾白終于抬眼看了一下她, 然后她聽到了輕呵一聲,帶著嘲諷,遲年覺得自己沒有聽錯。

    當(dāng)然,江逾白也是故意發(fā)出聲來的。

    壓抑著的脾氣再也控制不住,所以他選擇先去開會,一個半小時的時間,既是給遲年反思的時間,也是給他平復(fù)脾氣的時間。

    沒想到回來遲年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選擇外出工作,給她更多的時間能夠勾搭外人嗎?

    或者和易信重聚?

    江逾白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反倒問她:“旅游快樂嗎?”

    遲年不明所以,小心翼翼地點頭。

    然后就得到了江逾白冷淡地:“不用找工作了。”

    一口回絕,同上次遲年和他說出門旅游一樣。

    直接將遲年氣到了

    “所以呢?”

    遲年看著手機里方姝發(fā)來的消息。

    耳邊是浴室里傳來的水聲,像撒旦的鐘聲慢慢敲響預(yù)告惡魔的來臨。

    “我不知道,但是他的神態(tài)好可怕,這一年內(nèi)我都沒有見過他這幅樣子。”

    “年年,你出來旅游是對的,并不一定要經(jīng)過他的同意,夫妻間都有個人生活呢,況且你們還沒結(jié)婚。”

    遲年的手懸停在半空,確實,他們都還沒談戀愛呢,江逾白就管得那么嚴了,但是結(jié)婚

    手機屏幕暗了下去,顯示著遲年咬著的嘴角。

    但很快,一條消息跳了進來,手機亮起來的光提醒著遲年。

    遲年以為是方姝又發(fā)來了消息,點開一看,卻是易信。

    兩人的聊天內(nèi)容最新時期還是在四年前。

    現(xiàn)在又跳了出來,恍若隔世般。

    四年前是約她下來。

    現(xiàn)在是問她什么時候有空一起去吃一頓。

    遲年在感嘆時間的流逝,也沒有注意到浴室的水聲已經(jīng)消失了。

    一片陰影籠罩在遲年上面,等到遲年晃過神來時,手機已經(jīng)被身后的江逾白抽走了。

    “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標(biāo)志性的嘲諷從江逾白的口中念出,遲年才覺得羞恥。

    但是她現(xiàn)在還是和江逾白生氣,所以她沒說話以示拒絕,將手伸向他,示意江逾白將手機換給她。

    然后就見江逾白在她的手機上點點,將易信這一聯(lián)系人給刪了。

    當(dāng)著她的面給刪了,遲年眨眨眼,還帶著不確定道:“這是我的朋友”

    “嗯?四年沒有聯(lián)系也是朋友嗎?”

    “我”

    遲年一時間想不出話來反駁,所以想伸手拿過手機,卻連帶著手腕被江逾白握得很緊。

    遲年驚愕抬頭看到的是江逾白抿緊的嘴角,以及黑沉的眸子。

    江逾白沒有大吵大鬧,反倒令遲年很不習(xí)慣,她寧愿他說出口來,也不要他逼著她難受,冷暴力,遲年最不喜歡了。

    同時,江逾白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又讓她難受了,眼睛一酸,遲年的眼淚又要掉下來了。

    她的眼眶很紅,美人落淚令人心疼,美人將將落淚更是讓人想要擁入懷,以往這個時候江逾白早早將少女抱住,不讓她落淚。

    但現(xiàn)在,他只是冷眼看她。

    一秒兩秒過去了,江逾白還是沒有半點反應(yīng),遲年慌了。

    將將落下的眼淚也徹底的落了下來。

    同時,她也很沒有原則的抱住江逾白:“你說說話好嗎?這幅樣子讓我害怕”

    他的手沒有搭在她的后腰,靜止不動。

    “你是不是不開心我去旅游沒有跟你說,我下次不會了”

    遲年說完這句話,才感覺江逾白動了起來。

    再接再厲,她又慢吞吞地道,

    “易信不是我的朋友。”

    爾后,遲年感到將她的頭發(fā)輕輕撩起,而后又被撫摸。

    呼吸噴灑在她的肌膚上,帶著熱氣,同時又有一絲涼意,

    她聽到他說,

    “以后去哪都要跟我說好嗎,年年,”雖然他再也不會讓遲年有自出門的機會。

    “還有,我不喜歡別的男人圍在你的身邊。”

    耳垂似有濕潤劃過,她下意識躲過,卻被江逾白按住,

    “我的年年,身邊只有我一個不好嗎?”

    好像這句話他有說過,當(dāng)時她是怎么做的呢,遲年記不清了,只知道現(xiàn)在。

    她只能嗚咽地點頭,這時候江逾白說什么她都會答應(yīng),習(xí)慣讓她除了接受毫無選擇。

    在她看不到的背后里,江逾白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一分鐘,遲年堅持了一分鐘才向他低頭,又創(chuàng)新了承受壓力的記錄。

    這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當(dāng)然,他會從別的方面補償回來。

    夜晚,月亮高照溫柔地注視著大地上的一切。

    遲年以為江逾白氣消了的時候,沒想到他的氣原來是撒在了床上。

    “疼江逾白不要了”

    卻只聽遲年還未說完,又猛吸了一口氣,輕吟出聲,似歡愉又似痛苦。

    原來是江逾白在她說話間隙又向前用力,沉重的喘息聲毫不掩飾,在遲年的耳邊炸響,羞得遲年本就粉嫩的小臉越發(fā)紅潤,羨煞旁人。

    偏偏這時的江逾白享受著少女的溫暖,卻還要說:“我疼你,以后都不要出門了好嗎。”

    明明是問句,卻用了肯定的說法。

    驚得遲年從沉浮中清醒一瞬,卻又被江逾白撞進沉淪。

    “好嗎?”

    這回他用了問句。

    遲年現(xiàn)在卻只是迷糊地點點頭,以為又是在問“舒不舒服”之類的話語。

    因為確實很舒服,這份舒服讓隔天江逾白神清氣爽地起床,讓遲年腰酸背痛在床上躺了好幾天。

    就在遲年以為旅行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她又接收到了方姝的消息。

    從方姝的消息中,她看到了易信的名字,

    “呃年年,易信來問我說你最近還好嗎?”

    “你是將易信給拉黑了嗎?”

    方姝本來是沒有易信的聯(lián)系方式的,但沒想到那天他們幾個眼睜睜地看著遲年和江逾白兩人攜手離開后,易信回來主動要她的聯(lián)系方式,方姝這才想起,原來他們以前見過,難怪看得眼熟,自然也就將聯(lián)系方式給他了。

    “我沒事姝姝”

    然后她又將易信從黑名單里給放出來,只不過沒有主動回復(fù)之前他的消息。

    遲年想,易信是她的朋友,即使他們好多年沒有見面了,但依舊是朋友。

    只不過,沒有選擇給他發(fā)消息,因為遲年知道,江逾白看到了會不高興

    即使江逾白不經(jīng)她的同意,擅自去愛麗絲莊園找她并帶她回來,還當(dāng)著她的面將易信拉入黑名單,遲年還是下意識不想做出會讓江逾白生氣的行為。

    江逾白已經(jīng)對她很好了,她要學(xué)會知足

    絞盡腦汁想要讓江逾白感到她的誠心,遲年迷迷糊糊聽到樓下傳來鍋碗瓢盆的動靜時,腦筋一動。

    對啊,她可以送餐給江逾白。

    從網(wǎng)上搜索來了一系列菜譜,挑挑揀揀,遲年腦子里竟然沒有印象江逾白喜歡吃的食物,好像平常他們都是吃一樣的菜品?

    遲年想著下次一定要好好了解,但是這一次,就先做好看的吃食就行了。

    愛心便當(dāng)?shù)膴W秘是什么?關(guān)鍵是愛心。

    她難得興致勃□□來,邊哼著歌,邊小鍋一炒,所有東西都已完成,裝盤。

    因為要給江逾白一個驚喜,遲年并沒有聯(lián)系江逾白。

    但是走到別墅門口,遲年小臉抬起,在人臉驗證識別處一掃。

    “噔噔”聲音響起,系統(tǒng)顯示:陌生人。

    提著愛心便當(dāng)?shù)氖炙闪艘幌拢t年連忙攥緊。

    再仔仔細細看系統(tǒng)提示,

    她這是被囚禁在別墅了?

    第46章  我是愛你的。

    傍晚, 在夕陽的最后一抹光輝隱藏在地平線的時候。

    江逾白照常回到別墅,以為會看到遲年在沙發(fā)上睡著的場景,沒想到卻看到了正襟危坐的身姿。

    遲年瘦削的背部此刻顯得很單薄, 她坐得很直, 憋著一口氣等著江逾白。

    面前的桌子上擺放著便當(dāng)盒,里面是她為江逾白準(zhǔn)備的愛心便當(dāng)。

    對比遲年, 江逾白的步履輕松多了, 這幾天他都很饜足, 現(xiàn)在神情氣爽地走進來, 對于遲年的反常不置一詞,或者說他有了控制住遲年的東西,所以他并不介意遲年的態(tài)度。

    但他對出現(xiàn)在遲年身邊的一切人和事物都很敏感。

    便當(dāng)盒, 他還是要拿過來看的。

    盒子一掀,他的眉頭一揚。

    又瞥了一眼小臉緊繃的遲年,這是為他做的愛心便當(dāng)?

    江逾白這么想是有幾分道理的, 因為盒子里食物的賣相并不好看, 按照每天吃餐廳的標(biāo)準(zhǔn)來說, 實在是難看, 連蓋在最上面的煎蛋江逾白都要辨認好一會兒, 才恍然, 原來這是一個愛心。

    雖然盒子已經(jīng)冷冰冰了,但不妨礙江逾白心里頭開心。

    他直接跨一大步走向遲年,嘴角噙著一抹笑,

    “我很開心, 你為我準(zhǔn)備的便當(dāng)。”

    他的手想伸向遲年, 撫摸上面光滑的肌膚,觸感有多好, 他知道,甚至在夜晚怎么親都親不夠。

    但是現(xiàn)在卻被遲年擺頭躲過,明顯有心事不開心。

    江逾白不是傻子,看到冷了的便當(dāng),還有獨坐著的臉色僵硬的遲年,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被遲年發(fā)覺了。

    但是又能怎么樣呢,他現(xiàn)在不想管,在他心里頭也不覺得是件嚴重的事。

    只想將泄掉看到少女后又上升的火氣,他埋在她的頸肩嗅了又嗅,手腳也不安分,還用那低沉的嗓音說道:“年年,你現(xiàn)在是不是又變美了。”

    “我現(xiàn)在看到你就忍不住”

    他話沒說全,但是遲年已從腿部傳來的動靜感知一切。

    她的臉紅了,被氣紅的。

    江逾白流連在袒露著的鎖骨處,他知道這出的好處,等到一定時候,這里就會泛著粉紅,簡直比嬌嫩的鮮花還誘人心弦,現(xiàn)在并不是時候,所以他只吻了幾下后,便順著白皙纖細的脖頸向上靠近她的臉頰。

    卻嘗到了咸濕的味道。

    他抬眼,眼前的少女已經(jīng)淚流滿面。

    江逾白停了下來,罕見地慌了。

    江逾白拿紙的速度都比不上遲年流淚的速度。

    “嗚嗚”

    在江逾白看過來后,遲年就小聲地哭出聲來,像困斗中的小獸,可憐極了。

    江逾白不是沒有見過遲年流淚的模樣,相反,他見過很多次,只不過,記憶中遲年哭泣都是類似美人落淚,委屈可憐又美艷動人,簡單來說,就是遲年一哭,江逾白就猜測遲年是不是在謀求什么,但無外乎都是金錢等身外之物,他給得起。

    但這一次,好像不一樣了。

    “江逾白你是不是只把我當(dāng)成了那種人”遲年哭哭泣泣地開口,她也不想流淚的,因為這樣會落入下風(fēng),但是想到自己還在生悶氣,江逾白卻只想著那檔事兒。

    眼淚就控制不住流得越歡了。

    “你每次回來都想和我做那種事情”

    她使勁擦了眼淚,紅彤彤的眸子和哭腔堅定地控訴江逾白,

    “現(xiàn)在你還不讓我出別墅”

    “我”雖然堅定著不讓遲年出別墅,也被遲年戳中了隱秘的心思,但是江逾白在此刻也不會直接承認。

    他也沒想到遲年會這么快發(fā)現(xiàn)她獨自一個人出不了別墅,如果再過個幾天,等到遲年想外出工作的心思都歇了,那么這件事情就名正言順起來,他也不會有那么多負擔(dān)。

    但是現(xiàn)在,遲年在哭泣。

    她哭了半響,江逾白才點頭。

    “年年,沒有,我沒有將你當(dāng)做那種人,我是愛你的。”

    他只是害怕失去她,也不情愿見到遲年與別人交談,哪怕是簡單的對視。

    遲年的哭聲小了一點,但紙巾依舊包住眼淚。

    最終,江逾白松了口:“是人臉系統(tǒng)壞了,我怎么會讓你出不了門呢?”

    “真的嗎?”

    遲年終于抬眼看了江逾白,水眸像頭頂?shù)牡鯚粢粯硬检`,又易碎。

    江逾白點頭。

    但遲年已經(jīng)不是這么容易哄好的性子,或許,她已經(jīng)逐漸懂得了當(dāng)個米蟲沒有好下場。

    在方姝的勸說指導(dǎo)下,遲年投了第一份簡歷。

    很幸運的是,正值畢業(yè)季,雖然遲年不是應(yīng)屆生,但她的學(xué)歷已經(jīng)足夠她進入面試階段。

    如愿的接到一個面試通知。

    江逾白沒說什么,只是本來想要她到自己公司實習(xí)的,但遲年難得硬氣了一把。

    夏轉(zhuǎn)秋季,東市的氣溫變化大、

    遲年精心挑選了真絲白襯衫,下面搭了修身的黑色半身裙,正式又正經(jīng),她想,這樣能表現(xiàn)出她對這一次的面試很重視。

    全身鏡前面是遲年窈窕身材。

    但遲年左看右看總覺得單調(diào),想了想她轉(zhuǎn)身從衣櫥小柜子里拿出來一條絲巾,藍色系列。正好和她要穿出門的藍色高跟鞋相配。

    很職場正式的穿搭,為了搭配這身衣服服飾,遲年還特地化了精致妝容。

    主要是遲年自己也知道,素顏的時候臉會顯小,比較沒有氣勢,她自己就已經(jīng)不是個強勢的性格了,只能人靠衣裝來打扮一下。

    對著梳妝鏡細細勾勒嘴上紅潤的顏色時,眼角有人影閃過。

    江逾白倚在門邊靜靜地看著她。

    “很美。”江逾白夸贊,卻不適合面試,但是他沒有說出口。

    遲年聽著他的話,卻專門避開了他略含深意的眼眸。

    能讓他點頭自己去工作并不容易,遲年那一哭也只是敲開了機會的大門,更深一層的籌碼卻是要她在床上割地賠款,答應(yīng)他好多不合理的要求

    當(dāng)然,遲年不知道的是,勸服江逾白的,還有林義安的助力,這位昔日好友見證著他們走過來的經(jīng)歷,也見識過江逾白的陰暗面,對于伴侶,他講求的是你情我愿,所以對江逾白暗暗采取地半強迫手段他暗自搖頭,并不表示贊同。

    在這些天江逾白抽空能找他聊天時,他同樣對著江逾白說,

    “你就這么不相信你和遲年這幾年的相處嗎?”

    遲年和江逾白坐的同一輛車到面試公司。

    期間江逾白坐得正經(jīng),并沒有暗戳戳地嘗試偷香的小動作,只不過在下車的時候,他附身和遲年來了一個離別吻。

    兩人詭異的冰雪氛圍在這輕輕一吻中,消融了。

    在前面開車的小李目不斜視,現(xiàn)在是一點都不敢看boss的女朋友了

    上班時間,這個點寫字樓里的人很多。

    遲年抱著極高的重視提前半個小時達到這兒,幸虧提前了半個小時,因為在擁擠的電梯口,她又被磨蹭將近十分鐘。

    她面試的是一家專做服裝研究的雜志社,公司規(guī)模不大,遲年通過指引踏入辦公室前,依稀能聽見里面?zhèn)鱽淼臍g笑談話聲。

    看來雜志社氣氛很好,她暗暗點頭,也松了一口氣,心里頭打著的鼓慢了下來。

    但這歡笑聲在她踏入的一瞬間很明顯地靜了幾秒,多了好幾道吸氣聲。

    以及毫不掩飾地打量遲年的視線。

    遲年不自在地抿抿唇,手里捏著手機,猶豫要不要給hr打電話時,幸好立馬有人過來詢問是否面試,然后將她帶進面試間,隔絕了視線。

    第47章  面試結(jié)果

    能去國外留學(xué)的, 大多家里有錢,章?lián)P如是。

    留學(xué)回來,他并不著急找工作, 因為他家里就是開工作室的, 他的母親同樣是海歸,在十幾年前從國外回來敏銳察覺到時尚風(fēng)標(biāo), 回國后開了一家時尚雜志社, 專門報道國外大大小小秀場的服飾和自家服飾拍攝。

    做老板的有這個好處, 她可以當(dāng)甩手掌柜, 并與尋求靈感為由四處游玩,卻能要求別人兢兢業(yè)業(yè)的工作。

    今天章?lián)P就是被念叨著煩了才來雜志社看一看。

    沒想到這一逛可不得了。

    他對美女有天生的敏感,眼風(fēng)最先關(guān)注到的是轉(zhuǎn)角處一道弱柳扶風(fēng)、娉娉婷婷的背影, 正好側(cè)對著他。

    柔順青絲遮住了她的側(cè)臉,卻擋不住凹凸有致的身材,章?lián)P見識過許多美人, 只一個背影能讓他心如小毛孩怦怦跳可不多。

    捻捻手指, 章?lián)P臉上揚起自得的笑, 大邁步地向她前進。

    沒走幾步, 就看到美人似乎是嫌頭發(fā)礙事, 青蔥手指一點一點撩起側(cè)臉的頭發(fā)搭在耳后, 露出清麗極研的側(cè)臉來。

    小小動作,鎮(zhèn)得章?lián)P停下腳步。

    怎么會是她?

    章?lián)P對遲年可謂印象深刻,顏值算一部分, 更重要的原因歸功于他的兄弟易信, 這不是讓易信神魂顛倒、念念不忘的美人嗎?

    是的, 章?lián)P至今都不知道遲年的姓名。

    不僅易信從那次過后神情不對,他自己腦海里也總浮現(xiàn)這絕美容顏, 只是不能不按下心思,慢慢的也就歇了。

    現(xiàn)在再次見著美人,他內(nèi)心像是被一把小刷子輕撓一樣,看著少女,哦不,此刻的裝扮倒是透露出一股嫵媚的女子,止不住的心癢。

    第一次見面他便被她吸引了,只因后來易信和別人攪了局,害他沒有和她多說話,而且,章?lián)P突然想到美人曽偷窺過她游泳,想來也是滿意我的,他們該是雙向奔赴。

    但是,章?lián)P又撓撓頭,易信,他的兄弟,顯然也對美人有些許瓜葛

    他這一走神,轉(zhuǎn)角處的遲年早已消失不見。

    清醒過來,連忙追去,只看到美人走近電梯,緩緩合上的門。

    章?lián)P心里亂糟,沒急著追上去。

    這一層樓里只有他們這一間工作室,想來,她應(yīng)該是來面試的

    從寫字樓出來的時候,遲年使勁呼吸了一口空氣。

    這是她第一次正經(jīng)面試,她的心還沒有緩過來。

    門口已有江逾白安排的車,她跟著,不知不覺間又到了江氏,在江逾白的眼皮子底下。

    江逾白見她抑制不住的笑容,卻又顯得難得活力的樣子,忍不住吃味:“嗯?這么喜歡那一份工作?”

    “嗯,只是不知道面試過不過”

    遲年這一擔(dān)心是沒有原因,是群面,她排在中間,不上不下的,自己也有點緊張。

    江逾白掩住笑意,沒有多說。

    只希望如果能選不上倒也是極好,還能安安靜靜呆在別墅里。

    然后他像是隨口一說般:“在我公司做個秘書?”

    遲年臉紅了紅,想到之前兩人扮演的不可言說畫面,拒絕道:“不要。”

    她也不知江逾白是何意,但總歸是不好的

    只不過她沒想到的是,隔天便收到了雜志社二面的消息。

    再次踏上寫字樓,遲年給自己鼓一把勁。

    誰料其余人倒是面色怪怪地看著她。

    特別是面試官劉姐,她覷了多次面前的少女,她身上還有股純真味,可是已經(jīng)gap一年了,面試只能算馬馬虎虎。

    幾天前,正當(dāng)她想撤了這一份簡歷時,卻看到老板兒子走了進來,專門問起這一個女子,還拿了她的簡歷看了好多眼。

    接著又問她留不留?對著他興味盎然的目光,她自然是點頭。

    只是很常見的,劉姐帶著有色眼睛看了一眼遲年,是個美人,以她看遍了秀場模特的挑剔眼光來說,遲年的五官皮膚無疑是絕頂好,挑不出一出錯處。

    但是,這是位有錢的美人,時尚圈混的,一眼便能見這位美人衣著簡單卻不平凡,她穿來面試的小小的襯衣,便能抵得過這里正式員工一個月的工資了。可見,不缺錢的主兒來面試未必是真的需要一份工作。

    而且,除了性格,美人經(jīng)常孤傲,但這位卻是一直低著眼,縱使對視,里面也是一片清旺旺,純極了,這也是她擱置她簡歷的原因,雜志社并不需要一個花瓶。心里頭顧自揣摩,面上卻笑盈盈。

    劉姐簡單詢問幾個問題之后,便領(lǐng)著遲年去簽了合同。

    第48章  雨打芭蕉

    遲年得到合同的時候, 臉上的喜悅一點都壓抑不住。

    喜笑顏開的美人可比冷冰冰的美人受歡迎多了。

    雜志社因其特殊的工作屬性,辦公環(huán)境輕松多了但是環(huán)境也更加繁亂。

    兩三人聚著對著電腦屏幕一頓分析,可實際上大部分目光都暗戳戳地關(guān)注面試間。

    見美人盈盈的笑臉和彎著的嘴唇, 人精似的心下了然。

    有人歡喜有人愁。

    “小文, ”已婚的黃姐看著單身的文程眼風(fēng)不住往那撇,忍不住調(diào)笑:“還不打算找個女朋友嗎?”

    黃姐可不是樂意當(dāng)個媒婆, 只是難得見文程一直盯著一位女性, 況且共事幾年了, 文程業(yè)績不錯, 腦子靈光隨和,人長得也清秀,難免說笑一番。

    文程不是不想找女朋友, 只是他從名校畢業(yè)的,自覺自己長相尚可,因此眼光高得很。

    黃姐也知道, 又補充了一句:“我可聽說這位新人可是從東大畢業(yè)的。”

    聽此, 文程微紅的臉頰才正式抬了起來, 和美人的眼神不期而遇, 他心里才升起悸動, 思考著要不要露出友善的笑容, 但見美人很快撇開了目光,沒在他這邊停留。

    耳邊還是黃姐打聽來的消息,文程聽著, 臉上的溫度下降, 點點頭不著痕跡地轉(zhuǎn)移話題。

    走動間, 遲年怎么知道自己又撩撥了人。

    現(xiàn)在她只覺得神情氣爽,走路帶風(fēng)起來。

    寫字樓一出, 她就看到一道頎長的身影倚在車前。

    不是江逾白還能是誰?

    江逾白一直在車外等著,現(xiàn)在一看遲年喜形于色,心里也知道面試結(jié)果如何,壓下不悅,畢竟還有許多福利等著他。

    遲年可不會不悅,相反有滿心的喜悅有人分享,見著江逾白朝她走來了便張開手撲了過去。

    這對于不習(xí)慣眾人圍觀、內(nèi)心羞澀的她來說可謂是真的欣喜于好消息了。

    江逾白知道,所以他使勁壓下升起的不虞,反牽著她的手走向車。

    車窗升起,遲年更加肆無忌憚,小腦袋埋在他的懷里,閃閃巴巴地、眼睛明亮得像窗外的路燈一樣一閃一閃地看著他。

    “你猜我面試過了嗎?”

    臉色一點都掩飾不住,江逾白笑笑。

    反而問起:“今天不是二面嗎?怎么快就出結(jié)果了?”

    遲年不太清楚,只仰頭問:“不是這樣的嗎?”

    “可能是我表現(xiàn)太好?”

    說完她自己也有點心虛,但熱情還是沒有被冷卻:“你不猜猜我面試過了嗎?”

    手上被軟香搖著,江逾白哪能坐懷不亂,順著她的問題問。

    見遲年眉眼彎彎解答,他自己心下卻在琢磨著這家公司不可能與遲年扯上關(guān)系啊,而且里面大多是女性,因此江逾白也就暫且擱下心頭疑惑。

    車輛在商城前停了下來,不是遲年預(yù)想的別墅。

    她疑惑地看了江逾白一眼,撞進目光灼灼、頗有深意的眼神。

    “走吧。”

    走進的不是面前高大尚的商城,而是它旁邊略顯神秘的無標(biāo)志物的小店。

    入目是琳瑯滿目的各式各樣的“衣服”。

    都有一個特點:薄、透、短。

    遲年被羞紅了臉,也明白了剛才江逾白眼中是何意。

    只是身后卻是堅實寬廣的胸膛,不允許她后退:“你答應(yīng)我的。”

    疑似他還低下頭來在她耳邊輕聲說,惹得遲年臉頰紅紅,也記起來不為人知的事情,那次因為自己少見和他起了沖突,態(tài)度強硬地想找工作,江逾白同意,到了夜晚自己卻被他暗狠狠地沖撞著欺負,忍著酸痛還要答應(yīng)他的“不平等條約”。

    其實,她也很舒服,浮現(xiàn)些細節(jié),遲年的腿自動軟了下來,被男人扶著,又聽到了低低的笑。

    至此,遲年看都不敢看面前的裝飾,一直低著個頭,垂著的瑩白頸部,最是一抹嬌羞。

    她只關(guān)注了江逾白包了很多件衣服,更是不想和他相認。

    殊不知別人的目光也落在她的身上。

    店員則是曖昧地將目光隱隱逡巡在她身上。

    從掩蓋不住的美貌,往下則是天鵝頸的優(yōu)雅,利索正裝藏不住的波濤洶涌,瞧著真真令人眼紅,不盈一握的小腰被用一根白色帶子輕輕一束,總有一股破壞欲想試試能否將纖細小腰掐斷。

    論起來,小腿下方露出的細皮嫩肉將將是非禮勿視之人眼神所落場所。

    這是正大光明的視線,另一道視線,遲年察覺不到的是,來自十幾米開外的文程靜靜地看著他們兩人打情罵俏

    飲了食后,遲年便被江逾白急沖沖地趕上了小電影房里。

    黑暗的環(huán)境容易滋生曖昧,況且,本就穿著清涼的遲年。

    電影斷續(xù)閃過的白光照在她裸露的勻稱肩膀、精致鎖骨、和飽滿且肉/欲的大腿上,上面有黑色蕾絲包裹著,顯得修長又令人血脈僨張。

    除了清涼外,遲年卻覺得衣服的面料柔軟舒適極了,如果能在寬松就更好了,她小口吸氣,悄咪咪地看了一眼身邊的江逾白。

    男人正襟危坐,雙手交叉放在腹部,神情嚴肅地看著前方的電影,鏡片反射著光,襯托著一股冷漠,如果將他膝蓋上的毛茸茸尾巴拿掉就像是在參加會議了。

    裝!

    遲年撅了撅嘴,小聲罵著江逾白,心里頭憋著一口氣也使勁想放松自己舒服地靠在身下的椅子上欣賞著電影。

    家里小型電影院的座位,從來都是按照頂好的材質(zhì)來配,柔柔軟軟。

    但是,遲年坐在上面卻如坐針氈,不停地挪動屁股。

    偏偏身邊一本正經(jīng)的江逾白,像是不耐煩地轉(zhuǎn)過頭來投訴她擾了安寧,手上順勢動了動,道:“怎么一直亂動,哪里不舒服了嗎?”

    遲年暗暗啜了他一口,身下更加忍不住挪了挪,看著他的水眸里滿是控訴。

    明知故問

    他手中捏著配套的黑色尾巴,卻還要裝作一本正經(jīng)。

    殊不知她在江逾白眼中也是誘人而不自知樣。

    黑色連體緊身貓衣包裹在她身上,肆無忌憚勾勒出性感的線條,黑色托著那瑩白肌膚,襯得禁欲高冷不可侵犯樣,偏那神情無辜又純真,端著的是天使面孔,魔鬼身材。

    江逾白換了個姿勢,雙腿交疊起來。

    遲年卻受不了目光侵犯,撇撇嘴就站起身來,不想伺候他了。

    她是賭氣,明知道自己的‘尾巴’落在他人之手,也還是義無反顧表示她的不滿站了起來。

    然后被華麗麗的一拽,遲年逃脫不了按在她身上貓咪尾巴的禁錮,其又掌握在江逾白手中,于是,遲年毫無反抗地跌落在他圈養(yǎng)的地盤中。

    江逾白嘴角勾起笑來,天真無邪,毫無目的,頗有幼稚園小孩地感覺。

    開心了就好,遲年有自己的小心思,偷偷摸摸趁機提議:“以后你不用特地到公司樓下接我”

    她想得很美好,上班后如果江渝白再向今天一樣引人矚目到寫字樓下等她,不說其余人指點的目光,她自己想要的工作自由恐怕也會消失不見

    遲年自認考慮周全,認為自己省了他人麻煩,甚至夸贊自己是在體貼江逾白,往往忘記了身邊之人的感受。

    但她話音落下,周遭的曖昧氛圍清除了不止一點,電影的配音窸窸窣窣地侵入他們耳朵。

    過了一會兒江逾白都沒有回復(fù)她,反而用身體力行告訴她他的心情不美好。

    精致兼具巧妙構(gòu)思設(shè)計的小貓裙,在隱含怒火的男人手下變成一片又一片的廢布。

    毛茸茸地黑色尾巴在軟椅邊緣搭著,雨打芭蕉般一翹一翹。

    極致的激情會散發(fā)掉一些不愉快。

    江逾白很滿足,摟著懷里禁不住顫抖的嬌軟身軀。

    回答了一開始遲年的要求,

    “我們會結(jié)婚的。”所以我去接你,天經(jīng)地義。

    江逾白吻了吻遲年的耳垂,這里是她的敏感地方。

    只聽遲年嘴里呢喃,以為他又要重整旗鼓:“不要了”

    根本沒聽清江逾白說了什么定終身的話語,反之江逾白神情愉快,自信認為遲年并不會拒絕他

    城市另一頭的酒吧舉辦著接送會。

    能夠聽到包廂里面穿出半普通話半外語的交流。

    桌上來的都是相熟的人,從國外留學(xué)回來的同學(xué)相繼回來湊齊了開個歡迎會并彼此交流感情。

    “喲,易哥在國外甚少光顧我們的party,今天算是給了我們面子啊。”

    說話的人語氣賤賤,但并無惡意。

    易信也順勢干了杯酒。

    身旁的章?lián)P也意外易信會參加這個局,但也慶幸他來了。

    看著他悶了一杯,酒杯碰在桌子上發(fā)出清脆的叮當(dāng)聲,在這群魔亂舞、魔音環(huán)繞的酒吧里并不大聲。

    章?lián)P見他意識清醒,像是隨口一問:“那天在莊園遇到的女人是你的前女友?”

    易信立馬朝他瞥來。

    章?lián)P做投降狀,表情無辜極了:“只是好奇。”

    易信轉(zhuǎn)過頭,心里疑惑但并不想多做解釋,只輕輕搖頭。

    即使知道易信情分還沒完結(jié),但章?lián)P還是下意識認為,他的機會來了,因此,心里活絡(luò)的心思泛泛而起。

    加微信的手也毫不猶豫。

    第49章  “結(jié)婚。”

    隔天是周末, 遲年迷迷糊糊睜眼的時候,正好對上江逾白帶著水汽朝她走近的身影。

    “不再休息一會兒?”

    他很是溫柔地將手搭在她的頭發(fā)上,慢慢撫摸她柔順的頭發(fā), 語氣也帶著寵溺。

    溫存的時刻, 卻是用自己渾身不利索換來的。

    “哼”了一聲,遲年慢慢翻了個身, 將背對著他, 不假辭色, 明晃晃表達自己的不滿, 昨晚他又沒有守住‘兩次’的約定,實在是讓她叫苦不迭。

    往往清晨,江逾白的脾氣會是很好, 她也能行使小性子。

    果然,她只感到微涼的指腹在她的肩頭一滑,即使將將入秋, 她還是貪涼穿著吊帶, 現(xiàn)在被他指腹輕輕一劃過, 溫?zé)崤c微涼, 刺激著她裸露的皮膚。

    她忍不住撒嬌般輕哼, 而后反應(yīng)過來就自認為惡狠狠地怒視江逾白一眼, 然后又艱難地轉(zhuǎn)過身去,貫徹絕不開口的路線。

    當(dāng)然,她自己不知道的是, 在細細肩帶下的皮膚早已泛起粉紅, 白瑩如玉中微起的紅, 令人眼熱,她自己看不到, 通通落入背后男人熾熱的眼神中。

    隔了好一會兒,遲年感受到身后之人氣息遠離以及樓梯傳來動靜時,才松了一口氣。

    窗外朦朧的熹微,細看挺美。

    但美景雖好,卻不是她平時清醒的點,她的腦袋充斥著一些不正常的消息。

    昨天江逾白最后情動的話語又浮現(xiàn)出來,“我們會結(jié)婚的”,本來她也以為這句話自己并不會留意且不會記住,可是,可能是江逾白說這句話時的語氣不是說笑,像是真的認真起來,就揮之不去折磨她一晚。

    這份承諾,著實讓遲年難以招架。

    她始終覺得,兩人的關(guān)系不對等,當(dāng)初發(fā)現(xiàn)被鎖在別墅里頭出不去的時候,質(zhì)問江逾白的是不是將她當(dāng)成那種只為泄/欲之人,不是空穴來風(fēng),而是江逾白的行為明明白白的告訴她,除了這一個作用外,她好像,不值得他喜歡

    遲年很容易胡思亂想,高中學(xué)的文科不只是因為較理科容易學(xué),還有喜歡的因素加成。

    這時候,她覺得自己就像是憑借身體上位的妃子,終有一日會因為容貌消隕而遭人唾棄。

    但是,江逾白又對她許諾了婚姻

    如果,江逾白再次詢問她,她會答應(yīng)嗎?

    纖細的手撫上自己胸口,遲年想到繞不開的男女話題“我喜歡他嗎”

    遲年下樓的時候,江逾白正在搭配著早餐,清俊儒雅的人此刻穿著休閑服,不用上班沒有穿正裝,倒給他增添了居家味。

    江逾白見遲年下來,朝她揚揚手,絲毫沒有不被待見的不滿,臉上掛著笑,遞給她一杯黃豆?jié){。

    平時會放在她的床頭,今天她起來便是由江逾白親手遞給她了。

    遲年小口飲著,除了外邊不時傳來的鳥鳴聲外,餐廳里落地?zé)o聲。

    驀地,她又害怕起來,小動物的直覺告訴她,此刻她應(yīng)該立馬離開這兒。

    可惜,晚了。

    “我昨天說的你考慮怎么樣了?”

    看著遲年的眼神明顯不在這邊,江逾白補充:“結(jié)婚。”

    遲年嚅嚅,紅潤嘴唇張張合合,就是沒有吐出來一句話。

    江逾白雖然不著急,但這是他第二次說了,此時也是看著她不開口。

    他氣定神閑地坐著,遲年卻兩手緊握,坐立難安,兩人這時候的攻守之勢與剛才在床頭情形翻轉(zhuǎn)過來

    “我需要跟父母商量。”

    遲年低著頭,不敢看江逾白的神色。

    江逾白揚了揚眉,她與本家的關(guān)系如何自己可謂是一清二楚的。

    但思考了一瞬,也覺得遲年確實不應(yīng)該與伯父伯母僵著關(guān)系了,也道:“那好,等今年我們拜訪父母的時候提一下。”

    他以父母為稱,遲年終于看了他一眼,卻不敢多說,匆匆放下杯子就離開餐桌。

    江逾白絲毫不怕遲年不同意,在他看來,遲年除了他以外,再沒有可以依賴的人了,過去的隱患,他已經(jīng)鏟除,而后來者這四年的相處,怎么能比不過后來者?

    他只需要靜靜地張開翅膀,擁抱她,等待她走向他。

    畢竟,他帶給了她現(xiàn)在的一切,金錢以及她渴望的感情,他都毫無保留地給了她,她怎么會選擇不要他呢,她不會選擇離開他的

    入職第一天,遲年就感受到別人的熱情,以及絲絲怪異。

    跟隨著她僅有的實習(xí)經(jīng)歷中都市麗人的職場穿衣風(fēng)格,遲年穿著一身黑色無袖連衣裙,因著東市的天氣漸涼,她又搭了一件開衫,踩著綁帶高跟鞋,在江逾白幽怨不滿的目光中,她走進了寫字樓。

    很標(biāo)準(zhǔn)的職場搭配,特別是在時尚領(lǐng)域的職場中,甚至遲年都沒有搭配一點首飾來裝飾自己。

    但就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遲年一走進去,走動的、座位上坐著的人都齊刷刷地看過來。

    遲年不好意思地微低頭,往耳后略微勾了勾頭發(fā),白皙透亮的皮膚上添了一抹自然粉嫩腮紅,明明入秋,此刻她卻像春風(fēng)搖曳的桃花,嬌艷欲滴,在女性居多的辦公室里她們都忍不住看了又看。

    當(dāng)然,也有人會覺得她做作。

    但其實遲年真是迎接不了這種場面,因為以前經(jīng)歷過指指點點的目光,加之以往她一直在別墅里呆著,近一年的時間沒有步入社會里頭,竟不知職場內(nèi)的眼神是如此直接。

    她不知道的是,如今她的容顏越發(fā)嬌嫩,從前是僅憑一張臉撐著,為了身外之物,并不怎么善待自己的肚子,往往在營養(yǎng)方面有欠缺。

    而如今,衣食無憂,她感受不到自己變在哪里,但就是讓人有一股氣質(zhì)變了,或者說‘形’變了,令她‘厭煩’的晚間活動,不僅沒有將她的血色吸干,反而增添紅潤氣色,越發(fā)養(yǎng)人。

    帶她的是黃姐,一個干練又面善的人,一見面就對著遲年揚起笑來,著實讓她的心里壓力少了點,因而也就緊跟在黃姐后面。

    黃姐就是那個在調(diào)侃文程主動出擊的人。

    她有意撮合兩人,因此也將兩人的崗位安排很近。

    “小年啊,這位是文程,同樣是我們部門資歷深厚的員工,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

    黃姐很熱情的介紹,但也沒忘記先問清她的感情生活,“你長得可真漂亮,讓我這個已婚人士都心動了,話說,小年你有沒有”

    “黃姐。”一直不出聲的文程冷不丁開口。

    “啊?”

    “要去開會了。”

    其實離開會還有一會兒,但黃姐不是傻的,也聽出來了文程的意思,雖然疑惑,但還是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

    這是笑笑,讓她先熟悉一下崗位。

    接著,她就發(fā)現(xiàn)了文程不讓她問的原因。

    自家老板兒子將遲年給叫走了。

    天知道,這位少爺從未參加過公司的運營事項,在新人入職這時候就將人叫走,不可能是為了傳授公司的運營知識。

    而且,俊男美女站在一起,就會讓人想入非非。

    章?lián)P是得到了一個風(fēng)流的稱號,但是遲年可就得讓人議論了。

    黃姐看著文程:“新人與這位少爺是男女朋友關(guān)系?”

    她兀自點頭:“難怪你不讓我問下去,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說完見文程神情不對,也知道自己的話語不妥當(dāng),前一刻還想撮合兩人呢,這時候就有點尷尬了。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天涯何處無芳草嘛。”

    第50章  門禁?

    那廂的遲年卻是在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下的就跟著眼前的騷包男人離開辦公室。

    是的, 騷包,花襯衫加西裝褲,不倫不類的裝扮套在一般人身上就是災(zāi)難, 但是在這位面相尚可的情況下, 還可以獲得騷包的殊榮。

    在聽到他喚自己時,遲年還帶著猶豫, 但見其余人客氣和他打招呼后, 她想, 他應(yīng)該不是壞人, 所以就老實地跟著他出來了。

    “遲年?”章?lián)P頓了頓,才將這個名字說出口,像是在喉嚨里滾動一圈, 接著他又重復(fù)了一遍。

    惹得遲年生理性小小斂眉,抿抿唇,向后退了一小步, 拉大與他的距離。

    章?lián)P收回玩味的笑, 從鼻子里發(fā)出輕哼, 斬釘截鐵道:“遲年, 你不記得我了?”

    畢竟自己可是她偷窺過的男人, 不記得自己臉龐也會記得自己的身材吧?

    下意識的, 他將襯衫扣子又往下解掉一顆,若影若現(xiàn)能看到他僨張爆發(fā)的肌肉。

    但是遲年的反應(yīng)著實讓他失望,不僅沒有盯著他看, 還又往后退了半步。

    “你”

    他摸摸鼻子, 恢復(fù)正經(jīng)的模樣。

    “這家雜志社是我媽開的。”

    他說起來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只是對于遲年的反應(yīng)有點傷心,“你真的不記得我是誰了嗎?”

    遲年有點印象, 可是印象不深刻。

    想到剛才他自爆家門加上明晃晃的不正經(jīng)氣息,她猶豫地搖了搖頭。

    “你明明還偷窺過我,”章?lián)P將傷心裝換成怨氣,見遲年不信,他又將手搭在胸口上,襯衫下的肌肉若隱若現(xiàn),道:“在愛麗絲莊園,身材很好的那個。”

    她這一說,遲年倒是有印象了,只不過不是對偷窺,而是想起來:“你,和易信?”

    “嗯,易信是我的朋友。”

    沒想到有朝一日是憑借易信的名號和她取得交流,章?lián)P內(nèi)心復(fù)雜。

    但見美人終于沒有向后退了,他想了想接著開口,

    “你和易信沒什么吧?我聽說易信最近在相親”

    說話的間隙,章?lián)P一直盯著遲年,如愿看到她眼睛投向她,含著不解:“相親?易信怎么會去相親?”

    易信不是和自己年齡相仿嗎,而且,遲年直覺像易信這樣霸道的人怎么會去相親,天方夜譚般,遲年并不相信。

    被漂亮的玻璃清透般眸子盯著很舒服,像是美人眼中只有自己一個人,只不過不是因為另一個男人就更好了,章?lián)P想著,心里又增加了斗志。

    “嗯我也不清楚。”

    他又順勢拿起手機,

    “哦對了,你怎么還沒有通過我的微信?”

    他掏出了手機,遲年也跟著拿了出來,好像不拿就是不重視。

    況且,兩人此刻只是在走廊上說話,周圍特別是辦公室里的人一走出來或者透過玻璃一望就能看到他們。

    遲年隱隱感到不對勁,手也在摩挲著裙角,她不想在這里呆著了。

    而且,章?lián)P的示好來得莫名其妙,不僅是為了易信,像是遲年抿抿唇,拽緊了裙角。

    她對兩性關(guān)系并不迷糊,而且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

    手中快速通過了章?lián)P的微信,在章?lián)P一直看著她的目光下,脫口而出卻略有些結(jié)巴道:“我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有男朋友了”

    在此場景下,這種話語頗有些突如其來。

    章?lián)P沒第一時間開口,只看著美人的小臉逐漸變紅,明明穿著黑色將人顯得清冷的顏色,配上此刻她艷憐的小臉真是勾人、欲拒還迎的味道十足。

    要是是他的女朋友,他怎么會讓她出門,還在自己掌控之外的職場上找工作。

    心下已經(jīng)對著遲年臆想了無數(shù)遍,面上他的神情卻正經(jīng)極了。

    沒有發(fā)出笑聲,反而理解道:“我知道,是上次在山莊將你帶走的哪位嗎?”

    “嗯”

    "看不出來他愿意讓你來這里工作?"

    頂著遲年疑惑的目光,他解釋:“哦,上次見到他時,感覺他對你管得挺深的。”

    瞬間引起遲年的共鳴,對他的好感度稍微上升一點點,但也沒有順著他的話題開展交流下去。

    “我先走了”

    說著走,又是一番小心翼翼抬頭看著他。

    章?lián)P點點頭,在遲年背后勾起興味的笑

    很明顯的,遲年回到剛才的崗位后,沒有人再找她搭話,只是靜悄悄地看著她,像是在揣摩她與章?lián)P的關(guān)系。

    遲年略有些不安地坐著,琢磨出可能是因為剛才章?lián)P出現(xiàn)的緣故,心里悶悶,但在眾人面前還是隱藏得很好,依舊美人如畫。

    等到開會,一半的人離開座位,遲年感到?jīng)]有人關(guān)注自己時,才拿起手機,點開了易信的朋友圈,章?lián)P的話還是對她產(chǎn)生了影響。

    但是一條橫線。

    遲年不可置信盯著空白的頁面反復(fù)看了幾遍,易信是把她給屏蔽了嗎?

    手指操作著頁面,退出再點開,還是如此。

    像一團棉花堵著,遲年胸口更悶了

    直到看到江逾白,遲年才感到親切。

    眼睛一酸,就撲在了他的懷里。

    沒出聲,江逾白也知道她難受了,雖然這是他想看到的畫面,最好能夠上班第一天就辭職。

    但他還是靜靜地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過了一分鐘后才詢問:“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

    像菟絲花一樣攀附在他的身上,遲年汲取到了暖心安定。

    即使眼底微紅,她還是搖搖頭:“沒有。”

    沒有將今日遇到章?lián)P以及聽到易信相親的事情告訴他。

    直覺江逾白聽了會不高興的,所以她小小隱瞞了下。

    從他的懷里揚起笑來,格外甜美絢爛:“逾白,你對我真好。”

    第一天沒有什么活來給她干,只是一味的坐著,看著她們干活,遲年還能安慰自己剛加入公司,什么都不懂。

    可之后,連續(xù)幾天皆是如此,遲年有點坐不住了。

    “黃姐,您看,我需要干什么嗎?”

    趁著黃姐喝口茶的休閑空隙,她主動出擊詢問。

    “哦,小年,你呀,”

    黃姐沉吟一會兒,幾天過去了,上面沒有任何指示,但是她也不敢輕視,只道:“將這文件包里的圖片編個序號就行了。”

    遲年懵懂點頭,回到位置上,又對上旁邊人看著她若有所思的目光。

    他好像叫文程?

    好怪的名字。

    她起先是想下意識偏頭躲過視線的,但下一瞬還是對著他甜甜的笑了。

    職場嘛,散發(fā)友好的笑意總不會錯的

    文程本來復(fù)雜地看著她,據(jù)他所見,章?lián)P是第二個他見過的在遲年身邊的男人,第一位,是上個星期,他看見兩人一起曖昧地在逛街。

    原先文程是因為第一次見過遲年與那位氣質(zhì)不俗的人逛街,心里認為她已經(jīng)有男朋友后,才打斷了黃姐想為他牽紅繩的心思。

    沒想到,最后又冒出來個老板兒子。

    真是

    在遲年不知情下,文程心中已經(jīng)給她貼上了花心的標(biāo)簽。

    不自控地盯著她看,等在遲年看過來時,自覺失禮的文程已經(jīng)想要移開視線了,但是,遲年又對著他笑,很甜,著實是長在他的審美上,他能聽到自己心臟怦怦跳的聲音。

    她是什么意思?

    文程紅著耳朵,頗有些尷尬地移開視線

    雜志社內(nèi)部員工關(guān)懷素養(yǎng)挺高的,入職后竟然還有為員工入職準(zhǔn)備歡迎儀式。

    地點在出名的飯店里。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越臨近下班點,遲年越焦慮,手里捏著手機考慮要不要發(fā)消息給江逾白,

    發(fā)是要發(fā)的,遲年微微轉(zhuǎn)動眼珠,只是要什么時候發(fā)她很怕江逾白不同意但這次是公司組織的活動,怎么能讓她不同意?

    時間一秒一秒地在走,遲年手頭沒有任何工作,只能盯著秒表,看著指針在走。

    文程抽空看了她一眼,其實將她當(dāng)成花瓶來看是賞心悅目的,甚至比那邊的拍攝間的模特都有風(fēng)采。

    本來見到她來面試時,心底猜測的都是面試御用模特,沒想到,此刻這位美人就坐在電腦前,也不知道在盯著什么。

    他椅子悄悄向后移,漫不經(jīng)心一瞥,

    嗯原來她一直盯著小時鐘。

    咳了一聲他想開口。

    卻見她又綻開了笑臉。

    很美,卻不是對著他,而是手機。

    這時候惡毒想著,那一頭是那個男人還是老板兒子呢?

    文程自嘲般的一笑,又轉(zhuǎn)過身不去看旁邊,內(nèi)心的惡意卻在不斷地擴大。

    遲年才管不了那么多,也聽不到他的心聲。

    此刻她為江逾白發(fā)來的消息雀躍,

    “今晚公司有事會晚回家,我讓小李去接你下班。”

    遲年一點都不擔(dān)心江逾白會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情,只想著,他要晚點回家,那她也晚點回家的話,不就不會被他發(fā)現(xiàn)了。

    想定之后,她發(fā)了個小貓親吻的表情,同時表示自己可以打車回家。

    也不管江逾白回沒回,立馬將手機鎖了起來

    表示她真的沒看見之后他發(fā)的任何消息,也不允許他不同意

    歡迎宴在離寫字樓不遠處。

    遲年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只有她一個新人入職。

    如果單純是為了她一個人聚這一頓餐遲年感覺自己的臉通紅,有了退縮之意。

    但幸好,黃姐像是看出她的心里,拍了拍她的肩膀,朝她解釋道:“上星期就想舉行聚會了,這是公司的老傳統(tǒng),不要有太大負擔(dān)。”

    這一刻黃姐的好感度在她這里直線飆升。

    進門的幾步路也挨著她走。

    飯店很快到了。

    遲年還想接著挨著黃姐時,章?lián)P卻向她招了招手。

    “遲年,來這邊。”

    很曖昧的語氣,搞得他們像是好朋友般。

    遲年心虛地瞄了眼周圍的人,沒有感到異常,后再看了眼黃姐,如果她開口,她就不去章?lián)P那邊了。

    但是黃姐眼觀鼻鼻觀心,沒有看她。

    慢慢地,她還是挪步到章?lián)P身邊。

    “你真漂亮。”

    今天她穿了一身純色小白裙,一抹彩色也是腰間的束帶,扎成蝴蝶結(jié),飄飄然,洋娃娃精致的面容略施粉黛,小白花樣的清水出芙蓉。

    章?lián)P說著遲年愛聽的話,但是卻讓她心里皺眉。

    她不喜歡他的眼神,像溫和的蛇,給了她不喜的信號,卻還是扮成溫柔的模樣靠近。

    但他和易信是朋友

    遲年相信易信的目光。

    “謝謝”她略有些局促地說。

    章?lián)P對她友善地笑了笑。

    一般在大型飯桌上像今天這樣,遲年一般都吃不飽,因為她的挺挑嘴又容易不會堅決主動自己轉(zhuǎn)喜好的食物到自己面前。

    只能靜靜等待食物到自己面前,然后再小小夾一筷子,等到再想夾時,又要再等著一圈。

    但今天,她嘴巴一嚼一嚼地像倉鼠一樣,腹中也有滿足感。

    再遲鈍,遲年也發(fā)現(xiàn)了每次美食再她面前停頓的時間久了點。

    她抿抿唇,看向了章?lián)P。

    他的手正按在桌上的轉(zhuǎn)盤上。

    見她看過來,他將手挪開,堵住了她未出口的話:“易信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

    一頓飯聚的時間不算長,主要在吃飯,講究點的都不好意思開口。

    所以還有第二個場地,KTV。

    見遲年時不時瞄一眼手機,臉上的焦急直晃晃地表現(xiàn)在面上,章?lián)P微微轉(zhuǎn)動著手機,走近了問道:“你家里邊有門禁嗎?現(xiàn)在這個點,是不是不方便去KTV了?”

    他的聲音并沒有壓低,反而在遲年聽來好像比平時更大聲。

    因為此刻眾人都聚在門口等車,一聽有人開口,都將目光轉(zhuǎn)到這兒來。

    遲年沒敢一個一個瞧,但她就是能感覺到有人在說“門禁?成年人了還有門禁嗎?”

    明顯他們都習(xí)慣了聚餐后有第二場的活動,沒有人表現(xiàn)出不想去。

    因此,被問話的遲年怎么敢說不,溫溫吐吐,將“有事”,改成了“沒有”加小幅度搖頭。

    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早吧,江逾白也沒有發(fā)消息過來

    第51章  覬覦

    KTV里, 章?lián)P還想纏在遲年身邊,但也知道做事要循環(huán)俱進,當(dāng)一個有耐心的獵人, 當(dāng)然, 這個名號是他自封的。

    沒了章?lián)P在周圍,遲年頓感空氣流暢許多。

    這里的人她大都都不認識, 剛才沒能坐在一起的黃姐正和另一個年紀相仿的同事碰杯, 文程也和其余人在聊天

    沒有人會理她來不來, 早知如此, 遲年隱隱后悔自己沒有開口說不來了。

    旁邊有陰影落下,遲年抬眼一看,是沒見過但應(yīng)該是同一個雜志社的人, 看著和自己年歲相仿,遲年小幅度往另一邊挪了挪,給她騰個位置。

    關(guān)雅珺見遲年看了過來, 朝她笑了笑, 坐了下來。

    手中的酒杯放在臺面上, 發(fā)出叮咚的聲音, 很是清脆悅耳, 遲年忍不住望了幾眼。

    “新人吧?這幾天在公司感覺怎么樣?”

    遲年聽她這么問, 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誠實回答還是該委婉虛假。

    只是謹慎地點點頭。

    關(guān)雅珺也沒想要答案,很是自來熟地開口:“我前幾年剛進雜志社的時候也不習(xí)慣,但公司氛圍還挺好的, 慢慢地就適應(yīng)了, 不要有太大壓力~”

    “嗯”

    兩人又聊了許多, 有公司底蘊方面,有社會趣事, 主要是關(guān)雅珺很熱情,在一個熱情的人面前,遲年很容易就被帶動,同時會讓其有傾訴的欲望。

    歌曲唱了一曲又一曲,文程分神不經(jīng)意往那邊看的時候,遲年與關(guān)雅珺兩人靠得很近,眉眼彎彎,顧盼生輝,交談甚歡的模樣。

    他手癢癢,看了一眼人群中心的章?lián)P,接著再看遲年,燈光迷離也擋不住的純真面容,喉嚨滾動幾瞬,又轉(zhuǎn)移了視線。

    沙發(fā)上的兩人卻正喜笑顏開。

    “哦對了,”關(guān)雅珺結(jié)束話題,神神秘秘地湊近遲年,壓低聲音:“聽說你以前就和老板兒子認識啊?”

    這個停頓就很微妙,認識一詞也很奧妙。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關(guān)雅珺帶著酒水的甜膩氣息,聞了后,遲年仿佛也醉了,臉色通紅,不敢看她的眼睛,捏著自己的手掌心:“沒有”

    “我們不熟悉”

    她說的是真話,但大半個辦公室的人見過兩人一起在走廊聊天,且飯桌上章?lián)P又對她如此照顧,現(xiàn)在說不認識就有點故意不承認的嫌疑了,倒像是地下戀情。

    嘖嘖,關(guān)雅珺感嘆,和老板兒子談戀愛,不得在公司橫著走啊。

    后實在是看遲年圓潤的耳垂都紅彤彤起來了,她這才打住笑意。

    她重新拿了一個酒杯,倒了點酒,剛才就見遲年一直盯著桌上的酒杯,這時候也遞過去:“來一杯嗎?度數(shù)很低的,還有一股甜甜的氣息,這個特殊味道可在別的地方嘗不到的。”

    酒杯盛著鮮艷的深紫紅色液體,在彩色的燈光照耀下帶著神秘的色彩,很美麗,遲年一向喜歡漂亮的東西。

    但她還是遲疑地擺擺手:“我沒喝過酒”

    “我以前也沒喝過,第一次嘗過這里的酒時便愛上了,這個度數(shù)低不會醉的。”

    “真的嗎?”

    遲年接過,一股絲絲甜味芬芳的氣息便撲面而來,她試探性地抿一小口。

    嗯,舒舒麻麻的,刺激著味蕾,她不自覺地綻放微笑。

    接著又悄悄地抿了一口,舒服得她瞇起眼睛。

    原來這就是酒的滋味嗎?還挺甜的,沒有她想象的辛辣。

    不知不覺,小半的酒被她一口一口抿掉了。

    其實遲年挺專注的,做一件事眼里就只有它,比如,現(xiàn)在,她順著內(nèi)心的潛意識想要再倒酒入杯。

    酒瓶的距離離她有些遠,她站起來后也沒有察覺到身邊的關(guān)雅珺已經(jīng)被支開。

    另一道身影在逐漸靠近她。

    等到她的手要擱上酒瓶時,另一只手快她一步,骨骼分明的手握著酒瓶,還可見上面的水細珠沿著他的手指節(jié)慢慢滑落,構(gòu)成一幅唯美的畫。

    是章?lián)P,沒想到他有一雙好手,遲年此刻被甜味熏著般蹦出這一句話出來。

    章?lián)P兀自打開瓶蓋,朝她杯子里頭倒了酒。

    雄性的氣味靠近,不像眼前酒的甜膩,反而是辛辣的酒味,雄赳赳氣昂昂般霸道。

    她略低了下白皙的脖頸,退后一步,然后聽見他問:“好喝嗎?”

    與之而來的是酒杯伸到她的眼皮子底下,她不得不昂起微紅的臉頰對著他。

    “好喝”

    溫軟的聲音從美人的嘴里微微吐出,誘人的嘴巴只輕微張開又閉合,甜蜜的氣息卻不容躲避,他盯著這唇,實在是太紅潤了,讓人不禁往里面塞點東西才更美觀。

    偏頭輕咳壓下躁動,他不得不視線下移,盯著白嫩嫩的脖頸,俏生生的,偶也讀過徐先生所說的“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此刻形容真是準(zhǔn)確,水蓮花般的嬌羞。

    這個總該能做點什么了吧?

    實際上他也伸出手摸了上去

    “哎,文程,你覺得怎么樣?”

    “啊,”視線從那對男女的身上移過,文程模糊應(yīng)著。

    “你在看什么呢?”好友也循著他剛才的角度看了過去,見著了不禁感嘆:“真可惡啊,新來的美女原來已經(jīng)有主了,還是老板兒子,不過說實話,他們看上去還挺般配。”

    他們眼中,男人一只手幫女人拿著酒,另一只手搭在女人的肩頸上細柔按摩,還時不時低頭搭話,像是在詢問舒不舒服,真是體貼。

    一個嬌羞一個隨意,好不養(yǎng)眼。

    自以為深知內(nèi)情的文程卻不開口,心中的鄙夷更甚,也不知是得不到的怨氣還是正義使者看不慣這對關(guān)系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遲年一行人正往外頭走,在秋風(fēng)蕭瑟的冷風(fēng)中,只著單裙的遲年理所當(dāng)然地接受了章?lián)P的外套,小臉縮在風(fēng)衣里,但她單方面為了避嫌,與他的距離還是在正常社交以外。

    上面顯示著江逾白的來電,醉醺醺的腦袋被冷風(fēng)一吹和電話鈴聲雙重擾亂,半清醒了過來。

    才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這個點已經(jīng)很晚了,她怎么忘記了時間,現(xiàn)在手機宛如定時炸彈,不對,已經(jīng)爆炸了

    江逾白的話語很簡潔:“在哪?”

    遲年遲疑了一會兒,思考著要回答與方姝在一起還是老實答話在團建,但江逾白一定不想聽后一個答案。

    于是,她趕緊想走到路邊搭車想快點回去,嘴上解釋道:“和方姝在”

    “真的嗎?”

    從手機那頭傳來的聲音,卻仿佛是在現(xiàn)實耳朵旁響起。

    這不是幻覺

    前頭身高腿長站著的不是江逾白還能是誰?

    江逾白的腳步很慢,但遲年卻希望他走快一點,因為他每走一步像是在她的心上重重踏過,擾她不安。

    “方姝呢?”

    他走近了,遲年才看到他的頭發(fā)絲略顯凌亂,落下一絲搭在眉頭,從工作之后,他沒有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還挺有隨意恣性的感覺。

    引得遲年想多看幾眼卻被江逾白的眼神壓力勸退。

    “她她先走了”

    遲年話說得很沒有底氣。

    索性江逾白只是扯扯唇角,沒有再說話,牽著她的手就想走。

    周圍都是人,遲年猜測江逾白已經(jīng)看出了什么,但沒有說話,便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年年等下,”

    遲年頓住,腦子一片混亂的她一下子也沒注意到一向叫她全名的章?lián)P怎么會喚她如此親密。

    “我的外套。”

    他朝她陽光地笑,又示意地瞥向她身上披著的風(fēng)衣。

    “哦哦。”

    遲年緩了過來,就想將風(fēng)衣脫下來,可是江逾白的手還牽著她,要脫下風(fēng)衣,那就要分開手。

    瞄了一眼江逾白,她很快地松手,便將風(fēng)衣給拿了下來。

    但是遲年與章?lián)P的距離有好幾步,遲年又抬眼觀望了一下江逾白的神情,手里捏著風(fēng)衣,剛想挪動腿。

    風(fēng)衣便被江逾白直接拿去了。

    章?lián)P笑著看男人提著他的風(fēng)衣走過來,嘴角彎著,笑意卻不達眼底。

    其余人都暗戳戳地看著,三大顏值高的男女站在一起,剛才他們還以為自家老板是正宮呢?這下看來好像不是?

    但不管怎樣,心里都在猜測兩人會不會打了起來,如果剛來的帥氣男人手里拿著的不是風(fēng)衣而是菜刀是不是要立馬報警。

    場外人的猜測影響不了中間的兩人,看不見的刀光劍影,暗暗的較勁只有兩人知道。

    江逾白的記憶很好,一下子就認出了這位他在愛麗絲莊園見過,那也不是個好的回憶。

    保持著客套的微笑,他便將外套遞給他:“我替年年謝謝你。”

    章?lián)P接過后便直接將外套穿上了,遲年穿了會到腳踝處,在他身上便只在膝蓋處,合身得緊。

    他同樣勾著笑:“沒事,遲年不要感冒了就好。”

    在江逾白要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又慢悠悠地補充,但又特意壓低了聲音不會被遲年聽到:“我看年年挺喜歡里面的酒,我給她倒了幾杯,雖然度數(shù)不高,但現(xiàn)在可能她頭會比較暈,”

    他又勾起挑釁地笑:“拜托你跟她說一聲,頭暈要記得醒酒,另外,今天和她在一起我也很開心,她喜歡的酒我那里有好多有空可以一起品嘗。”

    兩人身量相仿,臉上都帶著笑,以為在訴說著平常客套的話語。

    江逾白神色如常,只是笑容的溫度又下降幾分,并不答話,留下一句:“易信知道他的朋友也和自己一樣在覬覦年年嗎?”

    便轉(zhuǎn)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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