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爽不爽?
姜逢不知道昨晚自己是怎么睡過去的,只記得一切結束后,他們并沒有及時分開,宋嘉禮將她抱在懷里,滾燙灼熱的手掌一下下輕撫她的后腰。
翌日手機鬧鐘將她吵醒,她困得睜不開眼睛,下半身傳來的酸痛提醒著昨晚兩人有多瘋狂。宋嘉禮仿佛剛開葷嘗到了甜頭,克己復禮全都拋之腦后,非要逼她顫著嗓子乞求才肯稍作停留讓她好過些。
姜逢埋頭在柔軟的枕頭里,想到自己從主動轉變到將身體控制權完全交給他的被動過程,心里有些懊惱。可一回想起宋嘉禮在自己身上低喘情迷到失去理智的模樣,勝負欲變得微不足道,她感覺到巨大的滿足感與成就感。
床下的宋嘉禮紳士體貼,姜逢抬手摸到自己的干爽的頭發,有些遺憾錯過他給自己洗澡洗頭的過程。
她一向睡眠淺,一點動靜就能吵醒她,因此手機鬧鐘的音量調得很低,播放的是一手抒情慢歌,女歌手婉約沙啞的嗓音很適合清晨慢慢蘇醒。
感覺到身邊的人起了身,隨后一條手臂橫了過來,抬手幫她把手機鬧鐘關了。
姜逢疑惑地轉頭看他,開口時聲音干澀:“吵醒你了?”
聽到她微啞的嗓音,想到其中緣故,宋嘉禮后知后覺地產生慚愧感。
她的聲音很符合大氣明艷的長相,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成熟質感,特別是在某些特定的場合,愉悅舒適的、過于刺激的、被他弄哭的、撒嬌求他的……
各式各樣的撩人心弦。
清心寡欲了近三十年的宋嘉禮從來不知道自己是個如此貪心的人,昨晚情事的后半段,被情欲燒紅了眼的他明知她承受不住還要過分索取,看到她紅著眼圈眼淚盈眶的模樣,心底被挑撥出來的征服欲變得愈發洶涌滔天。
他為自己都未曾見過的性格中惡劣的一面感到羞愧,如她所說,自己的床品確實不好。
好在姜逢看起來并沒有對他過分苛責,這場始于一念沖動之間的“試試”就這么潦草收尾。
宋嘉禮搖了頭,問她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姜逢輕笑了一聲,大清早就忍不住要調侃他:“你可以對自己自信點。”
她沒了睡意,左手撐著自己起來,白色薄被從肩頭滑落,堆積在了腰腹處。圣潔白雪上點綴了幾朵妖艷的紅梅,是宋嘉禮親自種上去的。
看到這一幕,想到自己的惡行,他甚至能鮮明地記起那柔軟綿彈的觸感,瞬間變得口干舌燥。
宋嘉禮不甚自然地移開視線,抬手將被子扯上來,欲蓋彌彰地遮住旖旎春光后,出聲讓她再睡會,隨后從床的另一邊起身走向浴室。
姜逢看到了自己在他身上留下的“杰作”,頸側的咬痕,肩頸、后背的抓痕,甚至是腰側的淺紅的印記,是長時間摩擦呈現出來的效果。
他的確比平時看起來身材要好很多,大概是經常健身,寬肩窄腰,肌肉線條流暢,腹部在放松狀態下也能看到腹肌,更別提那引以為傲的男人特征。
宋嘉禮穿好了衣服,要出門幫她買早餐,姜逢沒有拖拉,干脆起床洗漱好跟著他一起出門。
他們起得早,還不到七點,早餐店沒什么人。大概是熟客,宋嘉禮剛進門老板娘就笑著打招呼:“宋老師,今天這么早。”
“嗯。”宋嘉禮應了一聲,替她將椅子拉開。
老板娘問:“老師今天吃什么?”
他將選擇權交給姜逢,她點了幾樣上回宋嘉禮打包的餐點,老板娘應了聲“好”,又笑著問:“宋老師交女朋友了?這么漂亮。”
姜逢目光移回宋嘉禮臉上,見他露出遲疑不決的神情,心里覺得好笑,決定好心幫他解圍:“是宋老師學生。”
“怪不得這么年輕。”老板娘將一碟桂花糕端了上來,笑著說,“兩位慢用。”
姜逢視線下移,注意到宋嘉禮的襯衫領口完全遮不住那個顯眼的咬痕。她的熱心腸次數已經用罄,壞心眼地沒有提醒他。
金絲鏡框重新架在鼻梁上,宋嘉禮重新恢復了往常冷淡的模樣,好似昨晚的一切都是夢境。
她沒吃多少,手握著盛滿豆漿的玻璃杯,端詳眼前的人。
那張布滿汗水眼底瘋狂的臉好似錯覺,她想自己應該是第一個探觸到真實世俗的宋嘉禮的人。
她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吃過早餐后,宋嘉禮驅車送她前往高鐵站。路程不遠,二十分鐘就能到。
剛上車,姜逢問他:“我能放歌嗎?”
他對于音樂沒有任何鑒賞的興趣,車上的音響設備被當成了擺設,從未被主人使用過,每回坐他的車總是詭異的安靜。
對于她的要求,宋嘉禮并無所謂,點頭:“可以。”
于是姜逢連上了車載藍牙,繼續放著被吵醒時沒聽完的那首情歌。
她的聽歌品味趨于流行,聽情歌的機會少之又少,這首《她說》已經是多年前的經典老歌了,可聽到的第一遍姜逢就為它舍棄了原則,加入歌單后,成了唯一一首慢情歌。
歌曲放到四分半時,姜逢突兀地開口,詢問:“昨天你爽不爽?”
大概沒想到她用詞這么直白,宋嘉禮隔了幾秒鐘才回答:“嗯。”
姜逢笑了,問他:“那你想不想跟我保持長期關系?”
她的長期關系通俗點說就是床伴、情人。比起上一次提出和她試試的忐忑不安,如今的姜逢把握多了幾成,她相信宋嘉禮和她自己一樣食髓知味。
這次宋嘉禮沒讓她等很久,歌曲放到五分二十秒,結束之際,他給出了意料之外的答案:“我們已經試過了。”
*
“什么叫做已經試過了?”電話里林煙大為震驚,聲音震得姜逢趕緊把手機拿遠點,“他還想跟別人試?”
“我跟你反應一樣,只是我沒說出來。”姜逢覺得有些頭疼,“你都想不到我當時有多倔強。”
林煙猜到猜到了:“你肯定談笑間嘲笑了一波他技術差還想挑吧?”
姜逢覺得她可能誤會了兩件事,她一一解釋:“他技術不差,不知道是不是理論研究非常透徹。”
林煙若有所思:“看來高知分子還是很有實踐精神的,第一次提槍上陣就這么勇猛。”
姜逢被她的用詞逗笑。
“不過這事確實是我提出來的。”姜逢說,“我問他要不要跟我試試。”
林煙沉吟:“所以他答應你的只是試一次?”
拐上床的理由太俗套,正常人都會覺得姜逢在勾引他,偏偏宋嘉禮不是“正常人”,邀請就是邀請,他把昨晚當成了一次出于守信的赴約。
“應該是這樣。”姜逢這才開始給她描述自己的反應,“我當時很大方地說行,試用裝體驗不錯。”
“你別告訴我你還補了一句‘期待正裝’。”林煙笑出了聲。
“那倒沒有說,他又不是商品,多傷人心。”姜逢輕笑了一聲。
林煙問:“那他什么反應?”
宋嘉禮什么反應?
他在等紅燈的時候轉頭看向她,拿出老師和年長者的姿態,告訴她:“這種關系并不健康,如果你只是追求刺激,現在可以適可而止。”
“他覺得我跟他上床只是好玩。”姜逢反問,“你說怎么會有他這種人?”
怪不得說男人是下半身動物,從情欲中抽身后還能保持冷靜理智,提起褲子就能當什么都沒發生過。昨晚他在床上抱著她做得有多瘋多狠,說出“適可而止”的時候就有多可笑荒誕。
“你第一天認識他啊。”林煙輕聲說,“愛不是做出來的。”
姜逢望著窗外倒退的風景,一時間失去了語言組織能力。
她是驕傲的,不愿意在宋嘉禮這里失了自尊。她當然不會聽從宋嘉禮自以為好心的勸誡,甚至要笑他一句:“宋嘉禮,你真的很沒意思。”
她不知道他們算不算不歡而散,宋嘉禮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寡言沉默的,這次也一樣。
只在她下車時囑咐了一句“路上小心”。
看起來很體貼。
林煙察覺到她心情低落,說:“跟你說個好玩的,我社團里一個大一學妹剛在群里發了宋嘉禮的照片。”
姜逢沒什么興致地問:“照片怎么了。”
林煙直接轉發給了她,說:“老婆夠狠,這牙印太顯眼了,現在她們都說原來宋嘉禮已經不是單身了。”
照片很清楚,離講臺很近,拍到了宋嘉禮的側臉,側頸上那個淡紅色的咬痕清晰可見。
她不說,宋嘉禮也一直沒注意到,今天早上是大一的公共課,他就這么去上課了。
姜逢哭笑不得,在這種事上,宋嘉禮天生就有一種超絕鈍感力,反正他看起來也不怎么在乎別人對他的評價,看到就看到了。
“學妹的心都被傷透了。”林煙笑著說,“看看你干的好事。”
姜逢心里不平衡:“他也沒少咬我。”
只是被咬的地方要么在嘴上,要么在衣服下,被嚴實地遮住了看不見。
察覺到自己又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姜逢心里暗罵自己沒出息。
和林煙的通話掛斷后,她才注意到舞團小群里的消息。
文菲:【我覺得咱們希望還是挺大的,畢竟有姜姜頂梁柱在】
邢妍:【不過這個得按照他們的編舞來,咱們人數是不是也不夠啊?】
陶以冬:【好像是,我們就八個人,他們要求至少12個】
群里昨晚就在聊這事,但姜逢人在巫山,錯過了消息。她往上滑看了幾條聊天記錄,知道了原委。
學校大群里發了個合作邀約通知,一個姜逢并不認識的國內唱跳男歌手即將發布個人單曲,舞蹈MV中需要一支12人的女舞團參演,由于音樂風格限定在爵士舞,機會便落到了她們頭上。
姜逢搜了一下這個男歌手的名字,發現還是個剛出道的新人,連一首代表作都沒有,全是翻唱歌曲。但由于此人是選秀出身,節目期間就積累了不少粉絲,她的舞團里就有兩個迷妹。
加上給的報酬不低,如果被選上還有后續表演機會,姜逢覺得可以嘗試一下。
消失了一整天的姜逢終于出現在群里:【頂梁柱帶你們見偶像】
原本她還擔心腰上那一撞會不會要休息個十天半個月,但經過昨晚,姜逢確定自己已經可以重返舞臺。
連宋嘉禮那么大的苦她都吃了,跳個舞當然不在話下。
群里熱鬧了起來,開始商議著準備面試視頻。
一旦回到學校里,姜逢的生活就重新被學習和舞蹈充滿,她想,沒那么多閑暇,也許想宋嘉禮的時間也會大大縮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