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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

    “越知的發球局竟然沒有保住!”

    坐在一起的遠征組高中生互相對視, 每個人的眼中盡是不解和驚訝。

    他們原本以為,國中生出一個能和平等院鳳凰五五開的伏黑惠已經是僥幸,卻沒想到, 其他的國中生的網球實力也并不差。

    遠征組派出了他們隊伍中比較出色的雙打組合, 原以為能贏下第一局先聲奪人。

    卻沒想到, 先一步拿下第一局勝利的卻是國中生。

    由遠征組譜寫下的劇本,從最開始就走向了錯誤的方向。

    跡部景吾朝著“伏黑惠”伸出了手, “伏黑惠”愣了兩秒,才伸手和跡部景吾完成了一個擊掌。

    “真不愧是仁王啊……”伏黑惠看到這一幕, 神情有些復雜的喃喃道。

    伏黑惠是網球單打選手, 如果他參加雙打比賽,在自己的搭檔向自己伸出手時, 第一反應的確是會愣神。

    仁王雅治不光用出了他的絕招, 甚至在當時他有什么反應他都猜測的清清楚楚。

    這樣的演技打什么網球,完全可以去闖蕩娛樂圈,當一個演員。

    第二局開始,“伏黑惠”發球。

    “伏黑惠”把球在地上彈了兩下, 拋球后雙足點地后躍起, “伏黑惠”的身體幾乎拉成了一張完全張開的弓。

    拋球, 揮拍, 擊球,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

    “砰!!”

    球砸在底線上, 對面的毛利壽三郎小碎步, 握著球拍迅速的出現到了落地后彈起的網球之后,放了一個短球。

    “哎呀呀, 這么兇,不過你應該沒有反應的時間吧。”

    毛利壽三郎看著還在從半空中落下的“伏黑惠”勾唇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個距離想要從發球位置趕到前場,幾乎是做夢。

    “伏黑惠”依舊是那副沒有表情的面孔,他站在底線位置一步未動,“這是雙打比賽。”

    ——他追不上,他搭檔能追上不就能行了。

    讀懂了“伏黑惠”表達的意思后,毛利壽三郎撇了撇嘴。

    “哼,竟然敢忽視本大爺。”

    跡部景吾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球網之前,揮拍把球打回。

    “這場比賽進攻的人竟然是跡部!”

    桃城武看著球場上來回跑動的跡部景吾,以及只有跡部景吾丟球或者來不及反應的時候,才會從底線位置如同幽靈一般出現在網球前的“伏黑惠”露出了一個些許驚訝的表情。

    網球雙打比賽中,向來都是由那個更加擅長進攻、攻擊性更強的網球選手進行進攻。

    而另一位網球選手則會補上防守的位置。

    無論是青學的黃金雙打,還是其他學校的雙打都是這樣的情況。

    只有網球雙打搭檔進攻能力相同,才會相互替換著作為那個進攻手。

    但這兩個人當中,明顯就是變成伏黑惠的仁王雅治的進攻性會更強一些。

    “跡部同樣也是一個超攻擊型的網球選手,只是在平常的比賽中他需要顧忌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現在他的身后有著一個可以信任的隊友,他完全放開了手腳。”

    忍足侑士往上推了推有些下滑的眼鏡。

    “伏黑惠”就像是一道堅不可摧的城墻,守在了最后面。

    有這樣的雙打搭檔守在后面,還真是安心呢。

    “砰!!”

    “0:15!!”

    網球落到了對面球場上,站在前面球場的跡部景吾朝著后場走了回來。

    “哼,仁王,你說的的確是對的,和伏黑一起雙打的確要比和手冢雙打更有意思一些。”

    “伏黑惠”解除了幻影,露出了仁王雅治本來的模樣,“跡部,更有意思的明明是我才對,Piyo~”

    在說完這句話后仁王雅治再一次變成了伏黑惠的樣子。

    “哼。”跡部景吾輕撫臉上的淚痣,只是哼笑一聲,并沒有反駁仁王雅治的話。

    *

    前一天晚上。

    跡部景吾推開仁王雅治的宿舍門,走進了仁王雅治的宿舍門。

    躺在床上的仁王雅治在聽到動靜之后,從床上坐了起來,有些疑惑的看著走進房間的跡部景吾。

    “跡部?”

    跡部景吾仰頭看了一眼仁王雅治,有些不爽的皺了皺眉,踩著放在地上的椅子,站到了更高的位置上。

    “仁王,要不要和我組成一隊,最強的組合。”

    “最強的組合?”仁王雅治重復了一遍跡部景吾的話。

    “明天的Shuffle Match第一回合是雙打比賽,在這個比賽取得完全的勝利,讓他們吃點苦頭。”

    跡部景吾很清楚第一場的勝利對于隊伍的士氣有多么的重要。

    仁王雅治來了一點興趣,踏著床邊上的樓梯,從上鋪上下來坐到了下鋪的床上。

    “聽起來還挺有意思的,說說看?”

    “手冢。”跡部景吾吐出了兩個字。

    “你和手冢的雙打組合?”仁王雅治撐著腦袋思考了一下,那雙瞇著的眼睛突然睜開,和跡部景吾對視。

    “的卻很強,不過,你不覺得你和伏黑的雙打組合會更強一些嗎?”

    跡部景吾皺了皺眉,從踩著的椅子上跳下來,坐到了另外一張椅子上。

    “伏黑嗎……”

    跡部景吾其實考慮過仁王雅治幻影成伏黑惠。

    他雖然知道仁王雅治真正的網球實力比起他來說并不弱,但是對于仁王雅治能不能幻影成伏黑惠還是沒有底的。

    讓仁王雅治幻影成手冢國光其實是跡部景吾更保險的一步棋。

    但現在仁王雅治卻主動的和跡部景吾提出了幻影成伏黑惠。

    “你有幾層把握?”

    仁王雅治朝著跡部景吾伸手比了一個數字,“不過我有一張可以翻盤的底牌,這張底牌只有幻影成伏黑才有可能用出來。”

    “可以翻盤的底牌?”跡部景吾來了一點興趣,“你需要我怎么做?”

    “明天比賽的規則是三盤兩勝,我需要以你為主導,拿下第一盤的勝利,在第二盤,我會用出那一招。”

    “好!”

    跡部景吾回想到昨天晚上仁王雅治給他透露的信息,揮拍的力道更強了幾分。

    ——仁王,你的底牌,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跡部景吾的精神力瞬間在越知月光和毛利壽三郎的腳下形成了冰面,一根根冰柱刺入了地面。

    冰柱刺入的地方,就是對方的死角。

    雖然刺入地面的冰柱少的可憐,但跡部景吾依舊已經找到了對方的死角。

    跡部景吾瞄準一根冰柱揮拍擊球,黃綠色的網球瞬間擊穿冰柱。

    “凍結吧!”

    “二軍跡部、仁王拿下此局2:0!”

    “一軍越知、毛利拿下此局2:1!”

    ……

    雙方比分交替著快速上升,目前占據著優勢的依舊是國中生。

    “跡部和仁王那家伙到底在做什么?”真田弦一郎雙手抱胸,表情有些嚴肅。

    跡部景吾和仁王雅治那一邊,揮拍回球更多的是跡部景吾,幾乎有三分之二的球都是跡部景吾打回去的。

    這樣下去,只要一盤下去,跡部景吾的體力就要被消耗一大半。

    就算他們兩個拿下了第一盤的勝利,可第二盤怎么辦?

    難不成第二盤再由仁王那家伙像是打單打比賽那樣去接剩下的回球?

    簡直的胡鬧!

    “雖然大部分回球都是由跡部去完成,但仁王的精神力從最開始就已經完成了鋪墊。”

    幸村精市表情依舊如初,從最開始他就已經注意到了,仁王雅治的精神力早已經悄無聲息的覆蓋了他所在的球場。

    仁王要做的絕對沒有他們看到的那么簡單。

    “我已經看到你們的破綻了!”

    跡部景吾在球網前高高的躍起,握緊球拍的手臂肌肉鼓起,球拍和網球相撞,蕩出一圈氣流的漣漪。

    “邁向失意的遁走曲!”

    “砰!!”

    黃綠色的小球越過防守的越知月光和毛利壽三郎,砸在了底線位置。

    裁判:“本盤結束,二軍跡部、仁王獲勝,6:4!!”

    跡部景吾從半空中落下,側頭看了“伏黑惠”一眼。

    ——接下的比賽,要決出勝負了!

    “伏黑惠”的唇角勾起了一個不明顯的弧度,他那一招也準備好了。

    在中場休息了十分鐘后,第二盤比賽開始了。

    依舊還是遠征組發球。

    這一次跡部景吾和“伏黑惠”的位置卻換了,這一次站在前面進攻的人變成了“伏黑惠”。

    在越知月光揮拍的瞬間,仁王雅治解除了身上的仁王幻影。

    切原赤也猛地向前傾,想要離球場更近一些,“仁王前輩,解除了幻影!!”

    “因為仁王幻影伏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幸村精市看著仁王雅治身后瘋狂波動,開始蔓延,逐漸凝成一團模糊的人影的精神力,終于露出了幾分笑意。

    仁王雅治之所以在第一盤選擇把回球交給跡部景吾,就是為了保存體力使出那一招。

    ——仁王的異次元。

    那一招很強,幾乎可以做到面對伏黑惠本人不弱下風,但對于體力的消耗也是成倍的增長。

    如果在第一盤仁王就浪費了大半的體力,那么等到第二盤的時候,仁王根本沒有體力支撐他用出那一招。

    “沒想到仁王竟然已經找到了如何使用那一招的辦法。”柳蓮二重新閉上了因為驚訝而睜開的眼睛。

    站在仁王雅治身后模糊的身影逐漸由模糊變成了清晰。

    最后維持在了隱隱約約能看清的樣子。

    “好像和上一次的那一位不太一樣……”丸井文太瞇著眼睛,想要把仁王雅治身后的精神力虛影看的更清楚一些。

    原本坐在觀眾席上的伏黑惠卻猛地站起,幾個跨步從臺階上跨了下來,站到了觀眾席最前面的鐵欄桿前。

    “伏黑學長?”

    切原赤也被突然出現在自己身旁的伏黑惠嚇了一跳。

    “怎么了嗎伏黑?”丸井文太有些擔憂的看向伏黑惠。

    伏黑惠的反應實在太大了,就連立海大網球部的成員也很少看到伏黑惠的情緒有這么大的波動。

    站在仁王雅治身后的是一個比上一次出現的虛影身材更加高挑的白發男人,白發男人穿著襯衫和西褲雙手插兜站在仁王雅治身后。

    雖然男人的眼睛被眼罩遮住,但伏黑惠依舊能感覺到男人朝著自己看了一眼。

    “五條老師……”伏黑惠喃喃出聲。

    黃綠色的小球越過仁王雅治,在下一刻便被站在仁王雅治身后的白發男人一腳踢回。

    在前面被帶著一起動的仁王雅治表情也有些復雜。

    雖然和上一次出現的那一位好像不一樣,但被強制帶著揮拍的感覺卻是一模一樣的熟悉。

    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還真是不爽啊,下次還是換一個人使用異次元吧。

    不知道幻影成幸村出現的異次元會是什么樣的,仁王雅治放空自己。

    遠征組的高中生和旁觀這一場比賽的教練都齊刷刷的看向了仁王雅治身后的虛影。

    “沒想到,仁王竟然已經接觸到了那個領域,還真是給我們一個好大的驚喜啊!”

    渡邊教練猜到了仁王雅治可能留有底牌,但沒想到竟然是這么大的一張底牌,他扭頭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榊教練。

    “看來是我猜對了哦!”

    “哼,請你吃飯。”榊教練淡定的說道。

    “好耶,我要吃牛排!”渡邊教練伸手搭上了榊教練的肩膀。

    白發男人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站在了仁王雅治的身后,展現出的實力卻令人心驚,只憑一己之力就壓制住了對面的兩人。

    “好強好強……現在的國中生都是怪物嗎?”種島修二雙眼放空,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像是被后浪拍死的前浪。

    前有伏黑惠、幸村精市。

    后有仁王雅治。

    立海大可真會出怪物啊……

    “連異次元都會,對面那個真的是國中生嗎?”

    觀眾席的遠征組們在懷疑仁王雅治的真實身份其實是一個披著國中生外皮的高中生。

    觀眾席的國中生們則在討論仁王雅治到底是什么時候會這一招的。

    不二周助一下子就注意到了立海大成員在看到仁王雅治身后出現那個模糊的人影時沒有露出多少驚訝。

    看來早在之前,仁王就已經會使用異次元了。

    “真不愧是王者立海呢。”

    “仁王那家伙瞞的可真好啊,完全沒有透露一點自己已經掌握了那一招。”

    丸井文太用力的嚼著泡泡糖,表情帶著些不滿,虧他還擔心了一下他。

    幸村精市走下臺階,站到了伏黑惠的身旁,從仁王雅治背后的人影出現后,伏黑惠就沒有再說一句話。

    “伏黑?”

    伏黑惠只是盯著仁王雅治身后的虛影,許久之后才終于說話了。

    “那是我的老師。”

    那不是一個只繼承了外貌的虛假幻影,那個人影給伏黑惠的感覺就是五條悟。

    雖然那個家伙在平常總喜歡開一些玩笑,被他們稱為無良教師。

    但在遇到危險時,那卻是高專所有人最信任的存在。

    ——因為那是所有人心中承認的最強!

    “伏黑的老師?”立海大的其他人也湊了過來。

    “嗯。”伏黑惠側頭看了走過來的幾人幾眼,更加專注的看著球場上的模糊人影。

    “我的體術和戰斗技巧都是他教給我的。”伏黑惠勾起了唇角,“不過那家伙……”

    ——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無良教師。

    柳蓮二在聽到伏黑惠的話后,更加認真仔細的看著仁王雅治身后的人。

    上一次出現的人,雖然在長相上和伏黑惠很像,但在動作上卻和伏黑惠完全不同。

    這一次柳蓮二卻能在那個白發男人的身上看到一些伏黑惠跑動或者揮拍時的影子。

    “沒想到伏黑的老師竟然也這么強!好想和他比賽啊!”切原赤也眼神憧憬的盯著仁王雅治身后的人。

    “他可不是網球選手,不過毫無疑問,他是最強。”

    伏黑惠聳了聳肩,掏出手機對著球場上的人拍了一張照片。

    明明拍的是兩個人,但手機卻只能拍出仁王雅治一個人。

    伏黑惠重新把手機塞回來口袋。

    明明精神力這種東西原本是看不到摸不著的,但這群網球選手卻能把精神力變成網球比賽的招數。

    還能變成進攻的招數。

    在場的人都能看見那個所謂的異次元,手機相機卻無法把那個異次元給拍下來。

    “還真是神奇啊。”

    “不是網球選手?那是!”切原赤也的眼睛更加亮了。

    “嗯。”伏黑惠點了點頭。

    球場上的人形虛影抬手把自己的眼罩摘了下來,露出了一雙蒼藍色的眼睛,眼罩被摘下來后便化成了精神力的虛影。

    網球越過中間的球網飛向了仁王雅治,仁王雅治雙手握緊球拍,雙腳在地上一點,高高的躍起。

    站在原地的模糊人影,只是朝著對面球場抬起了右手,手腕輕輕轉動,手指比出了一個手槍的樣子。

    紅色的光芒從人影的指尖逐漸變的越來越明顯。

    伏黑惠的表情已經從懷念,復雜變成了震驚。

    竟然連那一招都用出來了!!

    這到底是在打網球還是在殺人啊!!

    仁王雅治也在這一刻揮拍了——

    紅色的精神力包裹著網球帶著摧枯拉朽的氣勢朝著對面球場而去,就連球場外的碎石都被這一招給撼動了。

    所有人都因為這一招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在看到這一招的全貌時,伏黑惠卻松了一口氣,緊緊握緊的拳頭也終于松開了。

    他看過那一招的原版,真要用出來了,別說是這個球場了,估計半個U-17集訓基地都要被直接推平了。

    伏黑惠甚至做好了暴露十影法沖下去救人的準備了。

    好在這一招有著前面的仁王雅治限制,這一招雖然離譜,但還沒有離譜到可以殺人的地步。

    勉強還能算的上網球招數。

    坐在中間的裁判,愣了好一會才終于報出了比分。

    “二軍拿下此局,5:0!”

    “啊啊啊,還有一局,我們就要贏了!”觀眾席上的國中生爆發出了歡呼。

    遠征組那邊卻是一片死寂。

    這一局是國中生的發球局,但仁王雅治卻站在底線位置抓著網球一動不動。

    他身后由精神力凝聚成的人影一點點的變的更加模糊,消散在了空氣中。

    “銀色頭發的那個小鬼體力耗盡了!”觀眾席上的有高中生終于松了一口氣。

    入江奏多只是微笑的側頭看了那個人一眼,“你忘記了嗎,這可是一場雙打比賽。”

    第二盤從開始到現在,一直在揮拍擊球的可只有仁王雅治一人。

    那個異次元太引人注意了,以至于所有人都快忘記了,這是一場雙打比賽,而他的搭檔還是全盛狀態!

    仁王雅治踉蹌了一下,在即將腿軟跪坐在地上的前一刻被跡部景吾伸手攙扶住了。

    “仁王,接下來的交給本大爺!”

    在這么長時間的休息,跡部景吾的體力早已經恢復。

    “交給你了。”仁王雅治穩住了身體后,走到了球場旁邊。

    站在球場上的人只剩下了跡部景吾一人。

    對面的越知月光和毛利壽三郎雖然還能堅持,但卻都在大喘氣。

    他們的體力也快到極限了。

    跡部景吾原本收起來的精神力再一次覆蓋在了對面兩人的腳下。

    和上一盤不同,這一次冰柱刺滿了對面的網球場。

    “還真是全是破綻!”跡部景吾把網球高高的拋起,朝著對面的球場狠狠的揮拍。

    他等這個時刻已經等了五局了!

    “0:15!”

    “0:30!”

    “0:40!”

    仁王雅治盤膝坐在地上,用手撐著自己的腦袋。

    “Piyo~還真是酷呢!我也想這么耍帥呢。”

    說出這句話的仁王雅治完全忘記了,自己已經在球場上耍帥了五局。

    跡部景吾躍向了高空,他的發絲被風吹的向后仰,在黃綠色的小球飛到面前的瞬間,跡部景吾毫不猶豫的揮動手臂迎了上去。

    “邁向破滅的——圓舞曲!!”

    “砰!!”

    球場下觀眾席上的國中生和球場上的跡部景吾同時喊出了這一招的名字。

    那顆球先是擊中了越知月光手中球拍的球柄,直接就把越知月光手中的球拍給打飛了出去,球借著擊打球拍的力又反彈回來。

    跡部景吾再一次躍起進行了第二次扣殺。

    網球在越知月光的腳邊擦過,彈了出去。

    裁判:“本盤結束,二軍跡部、仁王獲勝,6:0!!全場比賽結束,二軍獲勝!!”

    第122章

    比賽結束, 跡部景吾走到球場旁,朝著盤腿坐在地上的仁王雅治伸出了一只手。

    兩只同樣修長有力的手交疊在一起,跡部景吾就那么單手把仁王雅治從地上拽了起來。

    “走了, 仁王, 該去迎接我們的勝利了。”

    跡部景吾攙扶著仁王雅治走向了球場中間, 隔著一個球網,對面球場上已經有兩個身材高挑的青年站在那等著兩人。

    “小仁王的表現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呢。”

    在結束了比賽之后, 毛利壽三郎的臉上沒有了之前故作不熟的冷淡表情,而是露出了仁王雅治熟悉的笑。

    他伸出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另一個肩膀上, 在剛剛仁王雅治用出異次元后, 毛利壽三郎甚至用出了讓肩膀脫臼的招數,都沒有攔下球。

    “Piyo~, 毛利前輩看起來又變高了。”仁王雅治也對著毛利壽三郎露出了一個笑容。

    毛利壽三郎只比仁王雅治高一屆, 除了國三才轉來立海大的伏黑惠外,立海大網球部的成員對于毛利壽三郎都并不陌生。

    而當時的立海大網球部內,和毛利壽三郎關系最好的網球部成員就是仁王雅治。

    毛利壽三郎經常在仁王雅治惡作劇的時候幫忙打掩護。

    仁王雅治也會在毛利壽三郎想要逃訓的時候,給毛利壽三郎提出更好的建議。

    “是很好的雙打。”越知月光看著跡部景吾認真的開口道:“你做的很不錯, 無論是這一場比賽, 還是冰帝網球部的部長。”

    “哼, 本大爺可是冰帝的King。”跡部景吾抬手打了一個響指。

    越知月光把徽章從胸口上取下, 伸手遞給了跡部景吾,“這個徽章, 就是作為勝者的證明。”

    毛利壽三郎也把徽章從胸前摘下, 遞向了仁王雅治。

    一顆網球卻在這時從遠征組那邊的觀眾席打出,在即將打到球場中間的四人時, 被另一顆球打中。

    兩顆網球在半空中碰撞,偏離了最開始的軌道, 彈向了一邊。

    “是誰?在妨礙我的處刑的白癡?”遠野篤京陰沉沉的看向隔著一個球場的另一邊觀眾席。

    木手永四郎已經拿著球拍走下了觀眾席走到了球場的邊緣,剛剛揮拍回擊了那一球的人就是他。

    伏黑惠微微低頭看了一眼,站在下面球場的木手永四郎,剛剛就算木手永四郎沒有出手,他也會解決掉那顆球。

    在看完木手永四郎之后,伏黑惠又表情冷漠的看向站在對面觀眾席臺階上的遠野篤京。

    “再敢做這種事,我就碾死你。”

    伏黑惠說話的聲音很大,足夠對面的遠野篤京聽清。

    在球場上打暴力網球這件事已經在伏黑惠的底線上蹦跶了,這種比賽結束后用網球打人的行為,伏黑惠完全不能容忍。

    尤其是遠野篤京要攻擊的還是伏黑惠認可的朋友。

    “我在球場上等你。”遠野篤京對著伏黑惠露出了一個挑釁的表情,“我會血祭你。”

    丸井文太從后面伸手搭住了伏黑惠的肩,“伏黑,這是我看中的對手哦。”

    伏黑惠不再說話,轉身坐回了位置上。

    跡部景吾已經扶著仁王雅治走了回來,立海大和冰帝的成員都湊了上去。

    “仁王前輩,你那一招異次元實在是太酷了。”切原赤也很激動的在仁王雅治面前比劃。

    “還有最后那么一下,叫什么名字,就那么伸手,砰的一下,對面完全接不住你的球,太酷了!”

    仁王雅治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哦。”

    其實在那個模糊人影出現的時候,仁王雅治也愣了一下。

    他原本以為這次會出現和上次一樣的男人,卻沒想到會是另外一個白發男人。

    “欸?仁王前輩也不知道嗎?那不是仁王前輩使出的招數嗎?”

    “不是哦,是我后面那個大前輩用出來的招數,不過我猜伏黑應該知道。”

    仁王雅治一個禍水東引,直接把在他耳邊吵吵囔囔的切原赤也引到了伏黑惠身邊。

    要是換做是真田或者是幸村,切原赤也絕對不敢問,在看到仁王雅治指的人是伏黑惠后,切原赤也連猶豫都沒有猶豫就直接跑了過去。

    “伏黑學長知道仁王前輩最后一球的招數叫什么嗎?”

    仁王雅治以為伏黑惠不會回答切原赤也,卻沒想到這一次伏黑惠真的給了切原赤也一個答案。

    “術式反轉·赫。”

    “術式反轉?那是不是還有順轉?”

    柳蓮二如同幽靈一般閃現到了切原赤也身邊,這種能從伏黑嘴里得到信息的機會可不多。

    ——不能錯過!!

    “術式順轉·蒼,蒼和赫疊加在一起會形成虛式·茈。”伏黑惠簡單的介紹了幾個招數的名字。

    有關招數的原理,伏黑惠一點都沒有提到。

    那不是他們應該知道的內容。

    “那個術式又是什么?”

    伏黑惠側頭看了一眼問出問題的幸村精市,反正也不差這一點了,伏黑惠還是給出了幸村精市答案,“無下限。”

    “這個名字好耳熟啊……”切原赤也皺著眉,伸手把自己的頭發抓的亂糟糟的也沒有想起自己是在哪里聽過這個名字。

    “上一次伏黑和種島學長比賽的時候,在種島學長用出未生無的時候,說過這個名字。”

    無論什么樣的問題,都能從柳蓮二那得到滿意的答案。

    伏黑惠點了點頭,“種島學長那一招可以讓網球停滯的招數有一點像無下限,不過只是像而已。”

    如果那天種島修二使出的招數真的是無下限,伏黑惠就真的要開始頭痛了。

    “仁王,不管你是怎么召喚出來的他們,以你現在的狀態,不要再召喚出他們了。”

    伏黑惠低頭看向站在最下面臺階上仁王雅治。

    無論是前者還是后者,都是身體素質和戰斗力已經達到頂尖的人類,哪怕被召喚出來后使用出來的招數已經被無限的削弱。

    但那份身體素質也絕非仁王雅治的身體素質能追上的。

    這也是為什么,體力并不差的仁王雅治在用了那一招之后,連打完一盤的體力都不夠了。

    就是因為仁王雅治的身體素質趕不上兩人,只能被強行拖著透支般的使用著身體。

    無論是體力還是精神力,全部都是透支的狀態。

    一直透支自己的身體對于仁王雅治來說可并非是好事。

    如果單是體力透支還好說,但連伏黑惠也不清楚連續的透支精神力過多會有什么副作用。

    他的十影并非是和精神力有關的術式,他對這方面了解到的信息并不多。

    “我知道了。”

    注意到伏黑惠擔憂的表情,仁王雅治也收斂了幾分臉上輕佻的笑意,認真的回答伏黑惠。

    如果不是仁王雅治太想帥氣的贏下這場比賽,仁王雅治也不會用出這一招。

    哪怕伏黑惠沒有告訴仁王雅治有關那兩個人的信息,但能以精神力虛影的樣子拖著他動,會是什么簡單的角色?

    仁王雅治能在網球強者如云的立海大隱藏實力,自然是能想明白這一點的。

    球場上新的一場比賽已經開始了。

    這一次進行的是單打比賽,上場的是四天寶寺那位打力量網球的石田銀,可惜這一次遠征組派出的同樣也是一位打力量網球的高中生渡邊。

    甚至連一盤比賽都沒有打完,那位四天寶寺的力量型網球選手就直接被對方的球給擊暈了。

    伏黑惠跟著旁邊的四天寶寺的成員一起跳到了球場上,伏黑惠半蹲在已經失去意識的石田銀身邊,快速的把石田銀的周身情況都檢查了一遍。

    在檢查完后,伏黑惠看向目光擔憂的白石藏之介,“沒事,身上的骨骼沒有任何問題,剩下的問題要等去醫務室那邊檢查。”

    白石藏之介對伏黑惠有些勉強的笑了笑,“謝謝你伏黑。”

    U-17的醫務人員已經快速的抬著擔架趕到了現場,抬著人匆匆離開。

    “Under-17日本代表VS二軍選拔的Shuffle Match第三回合現在開始,由Under-17日本代表7號君島育斗、8號遠野篤京組成的組合進行雙打。”

    國中生的隊伍里,木手永四郎和丸井文太同時拿著球拍站了起來,走上了球場。

    “對戰的二軍選拔是木手永四郎、丸井文太。”

    “該是處刑的時間了。”遠野篤京咧開嘴露出了一個略帶血腥的笑容。

    “原來你就是那位遠野篤京啊。”丸井文太含糊的聲音響起,他對著遠野篤京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早在之前伏黑惠就和他們立海大的成員提醒過這么一個人,會用所謂的處刑法攻擊選手。

    只不過丸井文太一直不知道伏黑惠說的是誰,在聽見遠野篤京說所謂的處刑的時候,終于把人給對上了。

    “你認識我?”遠野篤京陰沉沉的目光從木手永四郎的身上落到了旁邊的丸井文太身上。

    “他和伏黑君穿著一樣的立海大隊服哦。”君島育斗伸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露出了一個了然的笑容。

    “那個小鬼?”遠野篤京扭頭看向從這場比賽開始就站在觀眾席最前面的海膽頭少年,又重新看向了丸井文太。

    “那個小鬼應該已經和你說過我的招數了吧,還是盡早認輸比較好,不然……”

    遠野篤京話還沒有說完,丸井文太就已經扛著球拍走到了球場后面,“前輩,你的話好多啊,快一點開始比賽吧!”

    木手永四郎哼笑一聲,也轉頭朝著丸井文太走過去,“文太,等等我。”

    裁判:“三盤兩勝制,一軍發球!”

    “丸井前輩竟然沒有和胡狼前輩一起雙打,好怪啊。”切原赤也看看站在球場上的丸井文太,又看看觀眾席上的胡狼桑原。

    仁王前輩也是這樣,丸井前輩也是這樣。

    他們立海大網球部最強的兩個雙打組合,都沒有選擇和他們的雙打搭檔一起,而是在外選了一個其他的網球選手組成新的雙打組合。

    切原赤也有些不理解。

    這難道是網球雙打最新的潮流嗎?

    遠野篤京發球。

    他拿著球拍的右手手臂向后伸,在球拍正對前方的動作下做到了臂展的最大化。

    在上一次和遠野篤京的比賽中,伏黑惠已經見識過了這一招,這是一招朝著對手面門而去的網球招數。

    而被遠野篤京盯上的就是丸井文太。

    比起剛剛打回了他球的木手永四郎,還是和伏黑惠同樣都是立海大網球部成員的丸井文太更能引起遠野篤京的興趣。

    “處刑法其之十三——斬首!!”

    遠野篤京猛地揮動球拍,網球裹挾著電流朝著還在嚼泡泡糖的丸井文太打去。

    “哼。”

    丸井文太一個向后的下腰,避開了朝著面門打過來的網球,然后一個連續的后空翻,就直接把已經越過他的網球給打了回去。

    “0:15!”

    無論是君島育斗還是遠野篤京都以為這一球會擊中丸井文太,卻沒想到丸井文太早就再預防著遠野篤京的動作。

    “還真是和伏黑說的一樣,是一個差勁的家伙呢。”

    丸井文太嘴里的泡泡吹破,丸井文太嚼著口香糖,對著遠野篤京露出了一個略帶挑釁的笑容。

    ——他們立海大的其他人也不是好惹的!

    “我沒說。”

    伏黑惠淡定的聳了聳肩,繼續擺弄著手上的手機,看到手機對面的人發來了一條[OK!]的消息后,伏黑惠朝著觀眾席的最上面走去。

    那個位置站著現在U-17的總教練伴田教練。

    “伏黑君,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看到伏黑惠的時候,伴田教練對著伏黑惠露出了一個笑容。

    比起那些異常難辦的遠征組高中生,伴田教練對伏黑惠這個網球實力強大,性格好不鬧事的國中生印象非常的不錯。

    “想和伴田教練你商量一點事情。”

    “什么事?”伴田教練有些好奇伏黑惠究竟是什么樣的事情會來特意來找他。

    想了一下話術后,伏黑惠想到還在等著他答復的與謝野晶子,艱難的開口。

    “伴田教練你應該在為那群高中生身上的傷勢苦惱吧。”

    “聽上去,伏黑君有解決的辦法。”

    伴田教練來了一點興趣。

    他的確在苦惱著這件事,在看過資料后,伴田教練才意識到自己接手了一個爛攤子。

    那些在外遠征的高中生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著大大小小的傷,就比如現在正在球場上比賽的遠野篤京。

    他膝蓋受的傷根本不能讓他繼續在球場上比賽,必須送進醫院進行手術。

    也不知道之前的那些教練到底說了什么話,伴田教練勸了好幾次,都沒有把人勸進去。

    遠野篤京只能算是遠征組的一個典型,像這樣的問題選手,遠征組還有很多。

    伴田教練才和遠征組的成員接觸了一段時間,就感覺自己的頭發愁的要掉光了。

    他不光是為了那群遠征組成員身上的傷勢頭痛,還為遠征組成員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體,選擇以傷換取比賽勝利的態度頭痛。

    ——好歹對自己的身體在乎一點啊!!他們U-17又不是出不起去醫院住院的錢!

    ——這個U-17的總教練,誰愛當誰去當去!!

    “不是我,是我的一個異能者朋友。”

    伏黑惠的円鹿雖然也能做到把傷勢完全恢復,但是這樣直接就把那群家伙的傷勢恢復,只會讓那群人更加放肆的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加上他可以完全治好他人這件事,伏黑惠想暫時留作底牌不想暴露。

    伏黑惠之前就想聯系與謝野晶子,讓與謝野晶子給他們一點教訓。

    沒想到與謝野晶子從江戶川亂步那里知道了伏黑惠集訓的基地有外快可以賺,還能解剖運動員,立刻主動的聯系了伏黑惠。

    這才有了伏黑惠主動找上伴田教練。

    反正送那群高中生去醫院也要花錢,不如把錢給與謝野晶子。

    沒有任何副作用,還能讓那群不愛惜自己身體的高中生吃到教訓。

    “異能者?”伴田教練雖然聽說過異能者,但異能者大多生活在橫濱那邊。

    距離普通人的生活實在太遠了,對于伴田教練來說,異能者和都市傳說差不多。

    “對,她是橫濱武裝偵探社的成員,是一個及其罕見的治愈型異能者,無論身上有多么嚴重的傷勢,都能瞬間把人完全恢復。”

    武裝偵探社和官方合作頗多,勉強能的上半個官方機構。

    在聽到武裝偵探社這個名字后,伴田教練對于治愈型異能者這個詞稍微信了幾分。

    伴田教練有些心動,又有些擔憂。

    那群家伙本來就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現在又多了這么一個可以完全恢復傷勢的治愈型異能者……

    “她的異能雖然能把人身上的傷勢完全恢復,但她發動異能一一個條件,那就是受傷的人必須處于瀕死的狀態。”

    伏黑惠就像是能猜測到伴田教練心中的想法一樣,說出了與謝野晶子異能發動的前提。

    “如果受傷的人沒有處于瀕死狀態呢?”

    伏黑惠有些奇怪的看了伴田教練一眼,理直氣壯的說道:“當然是把人弄成瀕死狀態啊。”

    救人的辦法只有一種,把人弄死的辦法可是有成百上千種。

    尤其是對于因為武裝偵探社成員很久沒有受傷,以至于收集了一堆新型號的電鋸,而苦于沒有合適實驗“道具”的與謝野晶子來說。

    遠征組這些不怕受傷、需要吃到教訓的高中生們,是多么合適的實驗“道具”啊!

    伴田教練在聽到“把人弄成瀕死狀態”時,下意識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但又狠狠的心動了。

    可以短時間把身上的傷勢恢復,還能讓那群高中生吃到教訓,這也太完美了。

    “貴嗎?”伴田教練問道。

    雖然U-17的醫療資金很多,但是伴田教練還是擔心價錢會超出醫療資金。

    “走友情價,但是來回路費必須承擔。”伏黑惠面無表情的回答了伴田教練。

    又把與謝野晶子給出的價格區間最高的那個數字報給了伴田教練,伴田教練的眼神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亮了起來。

    “那位異能者大概什么時候有空。”

    “今天,甚至現在就有空。”

    江戶川亂步跟福澤社長帶著那個可以變成白虎的少年去了孤兒院,國木田獨步接到了委托,出去了。

    與謝野晶子實在沒什么事可做,于是找上了伏黑惠。

    “好好好,麻煩伏黑你幫忙聯系人,今天把人叫來,我現在就去準備合同!”

    伴田教練也顧不上繼續看比賽了,笑瞇瞇的拍了拍伏黑惠的肩后,就快步離開了球場。

    伏黑惠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找到了聊天列表最上面的與謝野晶子。

    發了一個[速來]后,又把手機揣回了口袋,走下臺階,站到了幸村精市旁邊。

    “你和伴田教練說了什么,讓教練這么激動?”

    幸村精市并沒有側頭,就那么一邊看著球場上的比賽,一邊詢問著伏黑惠。

    伏黑惠想了一下他和伴田教練討論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伏黑惠懶得解釋那么多,最后解釋道:

    “讓伴田教練花U-17的錢給那群高中生買了一點教訓。”

    “?”幸村精市有些疑惑的看了伏黑惠一眼,“花錢買教訓?”

    幸村精市更加的好奇了,什么樣的教訓能夠讓伴田教練那么激動?

    伏黑惠淡定的點了點頭,就是這樣,“晚一點你就知道了。”

    到時候他會把立海大的成員都帶去旁聽一下,讓他們知道在比賽上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會有什么樣的下場。

    “聽起來還真是有意思呢……”幸村精市勾唇露出了一個笑容。

    伏黑惠也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有幸見過一次與謝野晶子對著偵探社成員發動異能,電鋸,斧頭,砍刀,手術刀,亂七八糟的武器應有盡有。

    只要進去過一次,就絕對不會再有想進去第二次的想法。

    比起用語言去改變他人的想法,不如直接給他們吃點教訓。

    不是愛受傷嗎?那就去與謝野晶子手上走一圈。

    起碼在與謝野手上受的傷,包治療的,去外面受傷哪有這么好的條件!

    第123章

    解決了心腹大患后, 伴田教練走路的步子都要比平常輕快了幾分,在經過其他幾個教練的時候。

    所有人都發現原本愁眉不展的伴田教練竟然很好心情的在哼歌。

    而原本坐姿一個比一個囂張的遠征軍成員卻集體打了一個哆嗦:總感覺好像被什么臟東西給盯上了。

    就連球場上的遠野篤京也不例外,原本準備接球的手腕因為背后的寒意下意識的抖了一下, 原本會落到球拍中間的網球落到了球拍的球框上。

    網球以遠野篤京意料之外的軌跡朝著對面球場外偏移。

    “嘖。”遠野篤京皺著眉嘖了一聲, 不再看那一球, 重新扛著球拍回到了底線之前。

    站在球場前半場的丸井文太站在原位連動都沒有動,只是面無表情的握緊球拍仰著腦袋看那一顆網球從他頭頂飛過。

    “歪了啊……還以為有機會能用出那一招呢。”

    “砰!!”

    網球如球場內所有人預料的那樣, 重重的砸在了球場底線之外的位置。

    “出界,二軍獲勝1:0!”

    第二局是丸井文太的發球局。

    與跡部景吾、仁王雅治玩笑般的把雙打當單打相比, 丸井文太和木手永四郎才更像是一對正經的雙打搭檔。

    “木手使用縮地法把所有的球都接到了, 而文太則在機會到來時正確的把握時機,真正是適材適所啊。”

    不二周助看著球場內往國中生一邊倒的比賽, 對著幸村精市露出了一個笑容。

    “欸, 還真是沒想到,那兩個人作為網球雙打組合這么合得來……”連越前龍馬都忍不住撐著腦袋感慨。

    旁邊的桃城武用手肘捅了捅越前龍馬,“越前,別說了。”

    “干什么?阿桃前輩?”越前龍馬有些疑惑的看著身旁打斷他說話的桃城武。

    桃城武伸手指了指立海大的隊伍。

    越前龍馬順著桃城武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立海大的隊伍里那個深色皮膚異常顯眼的光頭此時正咬著一條手帕爆哭。

    他的旁邊還站著好幾個表情無奈身穿立海大運動服的立海大網球部成員。

    越前龍馬也后知后覺的意識到, 球場上的兩個人并不是雙打搭檔, 丸井文太的雙打搭檔就是那位還在爆哭的光頭。

    “好慘。”越前龍馬小聲的說了這么一句后, 就默默的壓低了帽子,遮住了臉上的表情。

    “其實想一想, 文太會選擇和木手搭檔也很正常, 胡狼的防御太全面了,文太想要成長為全面的網球選手, 就必須要脫離胡狼的防御……”

    柳生比呂士推了推眼鏡,他會選擇和仁王拆伙, 同樣也有這樣的原因。

    只有脫離了自己熟悉的環境,才能更快地得到成長。

    “二軍獲勝!3:0!!”

    大部分國中生都在為木手永四郎和丸井文太的合拍歡呼,但站在最前面的柳蓮二臉上卻看不到一點的笑意。

    “我總覺得……”

    “太順了。”伏黑惠雙手抱胸,看著丸井文太隔著中間的球網和君島育斗交談。

    “連伏黑你也覺得不對勁。”柳蓮二微微睜開了一點眼睛。

    按照遠征軍的排名,數字越靠前的越強,遠野篤京和君島育斗的數字要比毛利壽三郎和越知月光要高一些。

    但在球場上表現出來的實力卻要遠遠不如那兩人。

    更別提在之前伏黑惠還和遠野篤京交過手,哪怕遠野篤京的腿受傷了,表現出來的實力也絕非如此。

    伏黑惠的目光再次落到了站在最后面的遠野篤京身上。

    遠野篤京握著水杯喝水的表情放松,嘴上還勾著一抹笑,完全不像是連輸三局的樣子。

    ——不對勁。

    遠野篤京在伏黑惠的眼里,和一條逮著人就咬的瘋狗沒有什么區別,之前看到自己的隊友輸了球,都忍不住攻擊。

    現在自己輸了球,卻一副,好像輸球全在預料之中的樣子。

    伏黑惠看向已經和丸井文太交談結束,朝著遠野篤京走去的君島育斗。

    這個家伙,用什么辦法說服了遠野篤京?

    伏黑惠一時半會還沒有想通。

    他的目光來回在球場上的幾人身上來回移動,當目光移動到木手永四郎的身上時。

    伏黑惠注意到了木手永四郎和君島育斗不經意的一個交換眼神。

    這兩個人……

    “丸井。”伏黑惠開口叫住了走過來喝水的丸井文太。

    丸井文太下意識抬頭,朝著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

    “小心。”

    “放心好了,我會很注意……”丸井文太朝著伏黑惠露出了一個大大咧咧的笑容。

    “小心木手。”伏黑惠把未說完的話補充完。

    丸井文太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他彎腰把水杯放到了地上,“我知道了。”

    握緊球拍轉身往球場走的時候,丸井文太又露出了那副輕松的表情。

    丸井文太把伏黑惠的提醒記在心中。

    比起木手永四郎這個初次搭檔的網球搭檔,丸井文太會更加信任伏黑惠。

    伏黑會這么提醒自己,木手那家伙肯定是做了什么事情。

    想到這里丸井文太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明顯,就讓他看看這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

    “伏黑,你懷疑木手……”柳蓮二遲疑了一會才開口。

    “不確定。”伏黑惠表情冷淡。

    但比嘉中學本來就在全國大賽的時候有過前科,要說伏黑惠在所有的國中生中選出一所最不信任的學校。

    那比嘉中學必定以一騎絕塵的高分榮登這個榜的NO.1!

    伏黑惠寧愿單打獨斗,也不會愿意把后背交給這么一群人,伏黑惠再一次把目光落到了已經站到發球線位置的木手永四郎。

    *

    第四局開始,這一次發球的是木手永四郎。

    回球的君島育斗從一開始就改變了回球節奏,用與之前完全不同的攻擊速度打亂了丸井文太的節奏。

    原本回球更多的遠野篤京也退與底線位置,把攻擊的機會讓給了君島育斗。

    君島育斗靠著變化多端的攻擊速度,連下三分。

    “一軍拿下此局,3:1!”

    “一軍拿下此局,3:2!”

    “一軍拿下此局,3:3!”

    最開始國中生獲得的那點優勢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最開始三局中運用縮地法回擊對方所有球的木手永四郎在這三局消失的無影無蹤,隱藏在了丸井文太之后。

    “你太著急了,丸井君,不等待好該輪到你的機會,你想怎么做?”木手永四郎背著丸井文太說完這句話,就走回了底線位置。

    丸井文太表情微動,有了伏黑惠的提醒,丸井文太在這三局中本來就對木手永四郎要更加的關注。

    對面的君島育斗雖然打亂了丸井文太的節奏,但丸井文太也在三局中注意到了木手永四郎故意放緩的節奏。

    而現在木手永四郎說的話,就是為了讓丸井文太更加把關注度放在即將打過來的網球。

    而忽視了背后。

    如果丸井文太沒有伏黑惠的提醒,也許丸井文太真的會這樣。

    “不好意思,奇天烈。”丸井文太的聲音帶著幾分歉意,心中對于木手永四郎的警惕又上升了幾分。

    新的一局開始,遠征組回球權再次由君島育斗手中轉移到遠野篤京手中。

    “處刑法其之十二:電椅!”

    遠野篤京帶著夸張的笑容,打回了這一球,在網球與遠野篤京的球拍相接觸后,網球上帶著了危險的橙黃色電流。

    每一球都是朝著丸井文太的面門上打去,丸井文太一個側身揮拍,便直接把球打了回來。

    丸井文太輕松的避開了遠野篤京的每一次攻擊,“你倒是打中我啊!”

    “就算,你能躲過來自前方的攻擊,前后夾攻還能躲嗎?”

    君島育斗看著站在底線位置,即將揮拍擊球的木手永四郎,嘴角緩緩往上勾出了一個弧度。

    丸井文太把手上的球拍往上拋,抓著球拍的那只手則避向了一邊。

    原本會擊中丸井文太虎口位置的網球從丸井文太故意留出的空隙穿過,擦著中間的球網邊緣打向了對面球場。

    “0:15!”

    丸井文太伸手接住了球拍,對著君島育斗詫異的表情,丸井文太只是用另一只沒有握著球拍的手放在眼睛旁比了一個“耶”。

    “當然!”

    立海大網球部的訓練五花八門,除了最基礎的揮拍練習,還有多球練習,還有多人大混戰。

    每一個立海大正選要面對的敵人都是立海大剩下的所有正選。

    別說是前后夾擊了,就算丸井文太的前后左右都是敵人,丸井文太也絲毫不會畏懼!

    ——他可是立海大的網球天才!

    “你早就知道了木手會……我還真是小瞧了你了。”君島育斗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丸井文太把球拍抗在肩上,側頭看向站在觀眾席上的海膽頭少年。

    “我只是有更信任的同伴而已。”

    君島育斗也朝著丸井文太看過去的方向看了過去,丸井文太的水杯就放在伏黑惠所站著位置的下面。

    “原來那個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不對勁了嘛,真不愧是那一位啊。”

    伏黑惠有多么的敏銳,君島育斗早在上一次伏黑惠和遠野篤京的交手時就已經明白了。

    連兩局都沒有打完,就已經注意到了遠野膝蓋上的問題。

    不光是網球實力強的可怕,就連眼力都異常的出色。

    如果是那個家伙看破的,君島育斗反而能理解。

    不過,就這么相信他的話嗎?

    “當然,那家伙可是伏黑!”

    在聽到丸井文太的回答后,君島育斗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把心中所想直接說了出來。

    丸井文太表情上滿是理所當然。

    如果要把對立海大網球部的成員信任度排一張表,伏黑惠必然排進前三。

    要是仁王對丸井文太說出這句話,丸井文太還會懷疑一下,但說出那句話的可是伏黑欸!!

    球場上和木手永四郎作為搭檔的丸井文太輕松的接受了木手永四郎的叛變。

    但比嘉中學的成員顯然無法接受這件事,“永四郎!你在做什么?!”

    而原本還坐著咬手帕爆哭的胡狼桑原已經從位置上躍了起來,如果不是伏黑惠強行把人按了下去,胡狼桑原已經沖到球場上把木手永四郎打了一頓。

    “木手,你這家伙想要對文太干什么?!你這個混蛋!”

    “胡狼,冷靜一點,文太并沒有受傷。”柳蓮二把手壓在了胡狼桑原另一邊肩上,表情異常的冷靜。

    胡狼桑原深呼吸了好幾下,才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一左一右壓制住胡狼桑原的兩人才都松開了手。

    “伏黑,還真是被你猜中了。”柳蓮二的表情有些復雜。

    連他也沒有想到,在雙打比賽中,竟然真的能看見搭檔叛變到對面,變成一對三的戲碼。

    “不是猜,我看到了君島和木手的眼神交流。”

    在球場上,這群打網球的,哪怕是平常表現的最冷漠的那一個,對于自己的對手都是言語上的挑釁。

    各種垃圾話漫天飛。

    眼神交流這種事根本不可能會出現在對手之間,反而更多的會出現在隊友身上。

    說個有點搞笑的,你朝著你的對手進行眼神攻擊,如果對手看不懂怎么辦?

    所以還是用嘴比較好使。

    那個時候,伏黑惠就在猜測君島育斗和木手永四郎在之前達成了什么合作,才會有那樣的眼神交流。

    “真不愧是伏黑學長啊!”切原赤也說出了周圍大部分心中所想。

    撐著腦袋坐在那的越前龍馬都忍不住贊同的點了點頭。

    光憑一個眼神就能想到這種事,除了伏黑,應該也沒有其他人還能猜到吧。

    “哼,就算丸井君,你提前猜到了,我也不會更改我的計劃,跟隨強者,這就是我的座右銘。”

    木手永四郎表情平靜的推了推眼鏡。

    柳蓮二和伏黑惠同時皺眉,為什么還是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君島育斗和遠野篤京實力雖強,但還沒有到需要讓木手永四郎跟隨的地步。

    木手永四郎的叛變宣言,真的是叛變宣言嗎?

    網球的球路并不復雜,但亂七八糟的局勢變化卻已經讓伏黑惠感覺到了頭痛。

    ——簡簡單單的打一場網球比賽不行嗎?為什么要整出那么多亂七八糟的花樣?

    不管木手永四郎真實的想法到底是什么,但現在丸井文太絕對不會把對面打過來的球讓給站在背后的木手永四郎。

    丸井文太以極其靈活的姿勢在前后場移動,打回了所有的球。

    “讓這場比賽,變得更加有意思一點吧哈哈哈!!”

    遠野篤京大笑著揮拍,把球送到了木手永四郎面前。

    “嘖。”

    丸井文太向后場趕的動作一頓,他雙手握緊球拍,眼神死死的盯著即將揮拍的木手永四郎。

    ——他只要避開就……

    丸井文太看著異常復雜的球路,愣在了原地。

    “這是!比嘉中學平古場的必殺技!大飯匙倩!!”

    丸井文太看過當時比嘉中學和青學的比賽,對于那一招球路詭譎的大飯匙倩印象特別的深刻。

    但現在木手永四郎也同樣使出了平古場凜和不二周助的雙打比賽使用的招數。

    “丸井君快避開,永四郎向我們比嘉中傳授了幾乎所有技巧!”平古場凜對著球場內的丸井文太大喊道。

    大飯匙倩在經過一段復雜的球路后,直接砸中了丸井文太的額頭。

    丸井文太被超大力的一球砸中,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一軍拿下此局,3:4!”

    “文太,你沒事吧!”

    芥川慈郎完全坐不住了,他翻身跳下觀眾席,比伏黑惠的動作還要快一些。

    “沒事啦,沒事啦。”丸井文太從地上坐了起來,對著跑上場的幾人露出了一個安撫性的笑容。

    “你們快下去吧,我要繼續比賽了!”

    “走吧,慈郎,不要影響丸井比賽。”伏黑惠拽著芥川慈郎的衣袖,把人重新拽下了場。

    等比賽結束了,伏黑惠陰沉沉的目光看向木手永四郎,他會讓這家伙知道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

    “永四郎那家伙還真是大膽啊,等一會他肯定要被立海大那群家伙給揍了……”

    平古場凜已經注意到了立海大成員特別不友好的眼神。

    ——看起來永四郎那個家伙是少不了一頓打了,算了誰讓那家伙做這種事情,活該活該!

    平古場凜閉了閉眼睛,把腦袋扭向了一邊。

    就算丸井文太能夠做到全場范圍的接球,也改變不了,對面有兩個人不斷的把那唯一一顆網球往木手永四郎手上送。

    丸井文太也因此被木手永四郎的網球不斷擊中。

    比分更是一路跌到了底。

    “第一盤結束,一軍獲勝!君島、遠野組合,6:3獲勝!”

    “總教練,這場比賽要不要叫停?”華村教練露出了一個有些擔憂的神情。

    按照網球比賽規定,三打一,這已經算是打假賽了吧……

    伴田教練擺了擺手,“真要叫停了,最先不滿的恐怕就是丸井君了。”

    對于自己網球搭檔的叛變,丸井文太的心中現在應該憋著一股氣。

    如果不讓他把這一場比賽打完,后果反而會更加嚴重一點。

    “反正這并不是正式比賽,讓他們先鬧吧,等比賽結束了,該寫檢討的寫檢討,該做出什么處罰做出什么處罰。

    要是真的出現了那種我們不想看到的局面,有一個人會比我們還急。”

    伴田教練往下看了一眼站在觀眾席最前面的海膽頭少年。

    那小子是絕對不會允許他的同伴在他的眼前受很嚴重的傷。

    “君島你的交涉能力還真是強啊!哈哈哈哈……”

    遠野篤京一邊快速的把球打向木手永四郎面前,一邊放肆大笑。

    木手永四郎的視線在遠野篤京左邊的膝蓋上一掃而過。

    時機到了!

    “給我讓開!!這一球是我的!!”

    原本還在前場的丸井文太毫不猶豫朝著木手永四郎沖了過去,把準備接球揮拍的木手永四郎擠到了一邊。

    丸井文太的動作出乎木手永四郎的預料,木手永四郎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真的讓出了位置。

    “就算沒有木手君,你是想靠一個人接住我們兩個人的球嗎?”君島育斗勾了勾唇。

    “那你能做到什么程度!”遠野篤京表情猙獰,飛快的上網。

    丸井文太張開雙臂呈大字站在球場上,他的臉上是肆意的笑容,“那就讓你們看看我的新絕招!”

    “奇幻城堡!”

    球拍在丸井文太手中靈活的轉動,無論是從哪個角度打過來的網球,全都被丸井文太接住,打了回去。

    “別忘了,文太之所以要和胡狼拆伙,就是為了鍛煉自己的防守能力。”

    柳生比呂士往上推了推眼鏡,“現在就是文太展示這段時間成果的時候了。”

    “比呂士,文太和胡狼拆伙是為了鍛煉自己的防守能力,那你呢,Piyo~”仁王雅治從后面伸手搭上了柳生比呂士的肩。

    柳生比呂士連頭都沒有回,就直接伸手把仁王雅治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給撥了下來。

    “仁王君,希望你對自己有自知之明。”

    柳生比呂士收斂了臉上的笑意,面無表情的往上推了推自己的眼鏡。

    “還真是殘忍呢,比呂士~”

    “請稱呼我為柳生,仁王同學。”柳生比呂士往旁邊走了幾步,直接避開了后面那只戲超多的白毛狐貍。

    就連切原赤也也不動聲色的往旁邊站了一點。

    戲如此之多的仁王前輩,還是讓柳生前輩一人承擔好了!

    “到昨天為止,不是都沒有完成的技巧嗎?”

    在聽到丸井文太喊出絕招的名字,木手永四郎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即使身處這樣的逆境,也能不斷進化……還真是輸給你了呢,丸井君。”

    木手永四郎快速上前,抬手接住了君島育斗再一次送到他面前的網球。

    球路本該打中丸井文太的網球卻越過了丸井文太,在打飛了君島育斗臉上的眼鏡后,從后至前擊中了遠野篤京左邊膝蓋。

    遠野篤京瞪大眼睛,向前踉蹌一步,單膝跪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慘烈的叫聲。

    “啊——”

    第124章

    遠野篤京在球場上發出的慘烈尖叫打斷了這場還沒有結束的比賽。

    丸井文太看看發出慘叫的遠野篤京, 又回頭去看站在后面球場上握著球拍的木手永四郎。

    “你做了什么?!”

    木手永四郎的那招大飯匙倩他在剛剛也用身體硬接了好幾次,雖然打在身上是有些痛,但也沒有痛到這種地步吧。

    可現在遠野篤京都發出慘叫了哎。

    丸井文太都開始懷疑木手永四郎那家伙在剛剛那一球夾帶私貨。

    “因為遠野的膝蓋受了傷, 還沒有恢復, 結果恰好被木手君擊中了。”

    君島育斗從地上撿起了被擊落在地的眼鏡, 把眼鏡架子抵在了額頭中間,“木手君的態度, 我可以看作是交涉決裂嗎?”

    “我說過,我只跟隨強者。”木手永四郎的表情都沒有變過, 一如既往的平靜。

    “比賽暫停。”華村教練已經帶著U-17的醫護人員下場了。

    君島育斗的解釋能忽悠不太聰明的遠野篤京和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丸井文太。

    可忽悠不了她這種已經通過資料已經了解到了所有事情的教練。

    “我沒事, 我要繼續比賽。”遠野篤京揮開了醫護人員想要觸碰他的手。

    伏黑惠沒忍住皺了皺眉。

    “哎呀呀,看來我來的還真是及時!”

    穿著白襯衫, 黑色制服裙, 頭發上別著一個金色蝴蝶發飾的短發女人站在觀眾席的最上面,居高臨下的俯視全場。

    球場上的人下意識朝著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女人站著的位置是背光的,光線刺的所有看過去的人都下意識的瞇起了眼睛。

    短發女人一步一個臺階從上面走了下來。

    看到女人身后跟著的穿U-17工作制服的工作人員, 伴田教練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啊!

    與謝野晶子抬手和伏黑惠打了一個招呼, 伏黑惠也朝著與謝野晶子點了點頭。

    “您就是……”伴田教練走到與謝野晶子旁邊, 剛開口才意識到, 伏黑惠并沒有向自己介紹對方的名字。

    自己也沒有向伏黑惠詢問對方的名字。

    “與謝野晶子,稱呼我為與謝野就好了, 具體的事情伏黑已經和我說過了, 我相信伏黑也和你說了我治療的手段吧,合同。”

    與謝野晶子朝著伴田教練伸出了手。

    伴田教練立刻把從剛剛就準備好的合同朝著與謝野晶子遞了過去。

    與謝野晶子簡單的把合同掃了一遍后, 就直接用伴田教練一起遞過來的筆,痛快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需要治療的名單。”與謝野晶子把兩份合同的其中一份重新遞還給了伴田教練。

    與謝野晶子動作快到連伴田教練都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與謝野小姐就不怕我在合同里耍什么花招嗎?”

    與謝野晶子有些奇怪的看了伴田教練一眼, “你知道我是異能者,還是武裝偵探社成員,怎么還敢對著我用這種手段?”

    伴田教練啞口無言,伸手把需要治療的名單遞給了與謝野晶子,“這就是名單了。”

    與謝野晶子翻了一下名單,把名單里的每一個人的照片和球場里的人一一對應,每一個人被與謝野晶子目光掃到的人都感覺背脊發涼。

    有一種被盯上的感覺。

    與謝野晶子的手翻到了名單的其中一頁時停了下來,她對著球場中間正在被醫護人員檢查的人露出了笑容。

    “伴田先生,等我的工具被送過來了,我的治療就能開始了,我看這個場地正好合適,就在這里治療好了,需要的可以束縛住手腳的醫療床就擺這吧。”

    與謝野晶子已經從衣裙口袋里摸出了一雙手套,緩慢的往手上套。

    “伏黑,你去幫我看看,那個幫我提東西的家伙怎么還沒有把我的工具提進來。”

    “不用了,與謝野小姐,你的工具我已經給你拿過來了。”

    與謝野晶子話音剛落,一個金發黑皮的青年就提著一個行李箱從觀眾席上走了下來。

    行李箱的輪子一角剛好壞了,沒辦法繼續推動。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坐在觀眾席上的人全都傻了眼。

    “伏黑學長……”

    切原赤也小動物般的直覺突然發揮了作用,他縮在伏黑惠的身邊,根本不敢和與謝野晶子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伴田先生花錢買的教訓來了。”

    “伏黑,幫我拿過來。”

    伏黑惠伸手從安室透的手上接過了那個箱子。

    雖然早有預料這個箱子會比他想象中的要沉,但這夸張的重量還是拖著伏黑惠往下墜了墜。

    差點就要沒有接住這個箱子。

    ——與謝野小姐,你到底在這個箱子里裝了多少危險品?!

    U-17的工作人員已經把與謝野晶子準備的可以束縛住手腳的床擺好放在了球場上。

    與謝野晶子朝著伏黑惠遞了一個眼神,示意伏黑惠幫她幫人捆好。

    伏黑惠接收到與謝野晶子的眼神信號后,連表情都沒有變。

    在球場上幾人還完全沒有搞清楚狀況的情況下,伏黑惠伸手把坐在地上的遠野篤京給提了起來。

    在遠野篤京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狀況中,伏黑惠直接把遠野篤京推倒在床上,用床邊上的束縛帶直接束縛住了遠野篤京的手腳。

    遠野篤京終于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了不對勁,他動了動自己的手腳,卻沒有辦法撼動束縛帶。

    “喂!你們在干什么?!”

    與謝野晶子已經在地上打開了那個行李箱,最上面的白色外套被與謝野晶子穿上之后,箱子內的物品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電鋸、斧頭、手術刀,還有匕首。

    每一個工具上都閃著森冷的寒光,這絕對不是模型,而是真的能奪人性命的兇器。

    說這是殺人兇手的作案工具,絕對沒有任何人會懷疑。

    與謝野晶子半蹲在地上挑選著她心儀的工具,注意到球場上還站著無關的人員后,與謝野晶子抬頭勾唇輕笑。

    “怎么?嫌那個觀眾席看不清嗎?需要在特等席上才能看清?”

    “伏黑?”丸井文太求助的看向伏黑惠,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他還沒有搞清楚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君島育斗看向伏黑惠的眼神卻是質疑,他與木手永四郎合作,攻擊遠野篤京。

    就是讓遠野篤京明白自己身上的傷勢有多么的嚴重,讓他趕緊回醫院治療。

    但把人束縛在球場中間的床上,還準備了一箱子的兇器……

    君島育斗朝著伴田教練怒目而視,“伴田教練,你該向我解釋一下,你們到底是要對遠野做什么?!”

    本來想要離開去處理自己手頭上的事情的安室透在看到與謝野晶子夸張的一箱子的危險品時,準備離開的步子也停了下來。

    安室透從觀眾席上翻了下來,攔在了提著電鋸的與謝野晶子和被束縛在床上的遠野篤京之間。

    “與謝野小姐,你想要做什么?!”

    安室透看著與謝野晶子的視線很不友好,他絕對不允許有人在他的面前傷害他所保護的民眾。

    觀眾席上已經有很多高中生和國中生下來,擋住了與謝野晶子。

    “我們絕對不會允許你動遠野的!”

    “伏黑,該和本大爺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跡部景吾扭頭看向伏黑惠。

    “嘖。”與謝野晶子不爽的嘖了一聲,那只沒有拿著電鋸的手,伸進了自己的外套口袋里,一張證件被與謝野晶子朝著安室透甩了過去。

    安室透伸手抓住了那張證件。

    “我是武裝偵探社成員,與謝野晶子,是被請來治療你們這群小鬼身上亂七八糟的傷勢的。”

    證件一入手,安室透就已經判斷出了這張證件的真偽。

    他也的確聽諸伏景光提起過武裝偵探社內的確有一位女性成員名字叫做與謝野晶子。

    全身上下標志性的物品就是頭發上的蝴蝶飾品。

    安室透在確定了證件的真偽后,再看到與謝野晶子頭上的金屬蝴蝶發飾和全程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的伏黑惠后,這件事起碼已經確定了八成。

    但——

    治傷需要用這種東西嗎?

    安室透懷疑的看向與謝野晶子手中提著的電鋸。

    “你治傷的工具是電鋸?”

    “真是羅里吧嗦。”

    與謝野晶子一只手提著電鋸,另一只空著的手直接把安室透手中拿著的證件拽了回來塞進了自己的口袋。

    “伏黑,你給他解釋一下。”

    與謝野晶子已經開始不爽了,在偵探社的成員治療的時候,就不需要解釋這么多。

    果然錢難賺啊,為了最新款的包包……

    與謝野晶子深呼吸了好幾下,才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

    “與謝野小姐是武裝偵探社的專屬醫生,也是一個擁有著治愈能力的異能者,異能名為——”

    “[請君勿死],無論對方身上有什么樣的傷勢,我都能治好。

    不過我的異能只能在對方瀕死狀態時才能用出,所以如你所見,我現在在把他弄成瀕死的狀態,現在你們可以讓開了吧。”

    與謝野晶子接上了伏黑惠未說完的話。

    高中生們還沒有讓開,但見證過伏黑惠這個異能者能力的國中生卻已經讓出了一條道。

    讓開動作最迅速的就是立海大網球部的成員。

    平等院鳳凰伸手想要去按住與謝野晶子的肩膀,卻被守在旁邊的伏黑惠一掌揮開。

    “說話就說話。”

    平等院鳳凰沒有生氣,只是皺著眉把目光從與謝野晶子身上落到了伏黑惠身上。

    “治好遠野這件事,你們有幾成把握?”

    與謝野晶子并沒有回答平等院鳳凰的問題,而是按動了電鋸上的開關,與謝野晶子雙手握緊電鋸朝著病床上的遠野篤京揮去。

    鮮血隨著遠野篤京的慘叫一起四濺開來,與謝野晶子伸手抹去了濺到臉上的血,臉上盡是瘋狂的笑意。

    “十成!”

    不管與謝野晶子用了箱子里什么工具,對遠野篤京做出了什么動作,伏黑惠都擋在了與謝野晶子和圍觀之人之間。

    遠野篤京慘叫的聲音也從最開始的大聲逐漸微弱。

    就連最開始同意這件事的伴田教練也早早的別開了臉,不愿意再看這血腥的一幕。

    與謝野晶子把手中握著的手術刀丟到了旁邊的架子上。

    白光從與謝野晶子的身上浮現,一只只蝴蝶在這白光中誕生,圍繞著與謝野晶子和床上的遠野篤京飛舞。

    “對我來說,瀕死就是毫發無傷。異能[請君勿死]!”

    蝴蝶遮掩住了與謝野晶子和床上失去意識的遠野篤京,蝴蝶消失后,床上的遠野篤京也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有些呆愣的看向自己的身體,束縛著自己手腳的東西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剛剛的疼痛就好像是一場錯覺一樣。

    “好了就從上面起來吧,還有別的人要用這張床呢。”

    與謝野晶子摘掉了手上沾著血的手套,讓開了足夠的位置,給了U-17的工作人員足夠的空間清理床上的血跡和工具上的血跡。

    遠野篤京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在聽到與謝野晶子的話后,呆愣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乖巧的從床上走了下來。

    “遠野,看看你的腿。”種島修二皺著眉無視了遠野篤京渾身上下的血跡,示意他檢查一下自己的左膝。

    遠野篤京踮了踮自己的腳,又在原地蹦了幾下。

    往上蹦時那若隱若現的疼痛感消失的無影無蹤。

    轉而代之的是遠野篤京已經很久沒有體驗到的輕松的感覺。

    遠野篤京先是呆愣,然后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的看向君島育斗,“我的腿……好了!”

    豎著耳朵聽遠野篤京說話的伴田教練也終于松了一口氣,那顆懸在半空中的心在此時也終于落到了實處。

    “好!好了就好,遠野君,去把你身上的衣服換了吧。”伴田教練笑瞇瞇的對著遠野篤京擺了擺手。

    遠野篤京現在渾身上下全是血,看起來比命案現場還要夸張一些。

    看完了與謝野晶子動手到施展異能全過程的安室透表情上滿是難以掩飾的驚訝。

    “異能者的世界,還真是神奇啊。”

    “砰砰!”與謝野晶子伸手在床頭的金屬支架上敲了兩下,“不要再聊了,下一個,伴田先生,麻煩你給需要治療的人排一下對,省的浪費時間。”

    在聽到與謝野晶子這句話后,每一個身上有傷的高中生的表情都變得僵硬起來。

    伴田教練對著名單喊人在那群高中生眼里不亞于閻王點名,慘叫接連在網球場上的床上上演,每一個從床上下來的高中生眼神都異常的萎靡。

    與謝野晶子把已經使喚到沒電,再也轉不動的電鋸隨手往地上一拋,說出的話讓躺在床鋪上的倒霉蛋身體下意識的抖了一下。

    “真是的,這款電鋸竟然這么快就沒電了,早知道應該帶兩把才對,嘖,看來只能用斧頭了!”

    國中生的“小動物”們早在這場治療開始就已經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切原赤也那頭桀驁不馴的海帶頭也蔫巴巴的耷拉了下來,“原來在球場上受傷竟然會發生這么恐怖的事情……”

    “死都不能在球場上受傷……”

    旁邊的丸井文太和芥川慈郎都是同款表情。

    連幸村精市臉上的笑容都有些掛不住了,他悄無聲息的走到伏黑惠的旁邊,聲音異常的輕。

    “伏黑,還好你之前給我找的異能者不是這一位……”

    伏黑惠對著幸村精市挑了挑眉,和那時的他相比,他現在已經知道了幸村精市所說的那個代號的異能者是誰了。

    “與謝野小姐就是那位死之天使哦。”

    幸村精市身體一僵,他想起了當初向伏黑惠問出的那個問題,眼神逐漸放空。

    他還真是好運呢……

    最后一個需要治療的病患從床上爬起,與謝野晶子滿意的脫去了沾滿血的白色外套。

    被隨手拋在地上的工具被與謝野晶子從地上一個個撿起來擦干凈再重新裝回了箱子里。

    與謝野晶子在把自己的箱子收拾好后,才用濕紙巾擦去了臉上的血跡。

    在做這些動作的時候,與謝野晶子全程都是在哼歌的。

    那些在最開始還有膽子伸手攔住她去路的網球選手們,一個個恨不得離與謝野晶子十萬八千米遠。

    “喂,那位好心的先生,過來幫我拎箱子。”與謝野晶子笑瞇瞇的朝著站在血泊外面的安室透招了招手。

    解剖了個爽,還賺了一大筆錢的與謝野晶子現在的心情異常的爽,對于最開始安室透攔著她的無禮行為,都可以通通無視。

    被喊到的安室透身體下意識的僵住,剛剛與謝野晶子的行為已經給“沒見過世面”的安室透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安室透避開了地上的血跡,從地上拎起了那個還沾著血跡的箱子。

    ——帶這樣的箱子坐新干線,一定會有人報警的吧!!

    “與謝野小姐,不介意的話,我可以開車送你回橫濱的武裝偵探社……”

    “當然不介意,真是謝謝你了。”

    聽到安室透要開車送自己回去,與謝野晶子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與謝野晶子伸手拍了拍伏黑惠的肩,“伏黑,還有這樣的事可以找我,我還是很樂意幫忙的。”

    安室透表情僵硬的和伏黑惠點了點頭,跟上了與謝野晶子離開的步伐。

    換掉了自己帶血衣服,把自己洗干凈回來的遠野篤京一回來就聽見了與謝野晶子臨走時的那句話。

    對上與謝野晶子那張含笑的臉,遠野篤京瞬間蔫了,等與謝野晶子走了才惡狠狠的瞪向伏黑惠。

    “喂,你這小子,為什么不提前告訴我!”

    他差點就以為自己要死在那張床上了……

    遠野篤京扭頭看了一眼還在收拾球場地面,以及放在球場上的那張單人床,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哆嗦。

    “告訴你什么?”

    伏黑惠掀起了一直垂著的眼皮,看了遠野篤京一眼,又重新垂了下來。

    “當然是告訴我——”

    遠野篤京的聲音突然變大,然后戛然而止。

    告訴他為了治療你的腿,我特意找了一個異能者來,到時候會先把你用電鋸劈開,然后用手術刀把你弄成四分之三死,再把你治好。

    保證在結束治療后,你活蹦亂跳,身手矯健,跑個一千米不在話下。

    要是伏黑惠真來找遠野篤京這么說,遠野篤京大概率只會有兩個選擇,一是報警,覺得伏黑惠找人來殺他。

    二是覺得伏黑惠的腦子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反手把伏黑惠送進醫院。

    不管是哪個選項,遠野篤京都不會選擇相信伏黑惠說的話會是真的。

    遠野篤京想要質問的話卡在嗓子里,再也問不出來,只能又惡狠狠的瞪了伏黑惠好幾眼,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這個球場。

    君島育斗有些歉意的對著伏黑惠笑了笑,跟上了遠野篤京的腳步。

    伏黑惠從始至終連表情都沒有變過,就好似所有人最開始的質疑,從來都不存在一樣。

    “伏黑,沒想到你竟然會認識一位那樣的異能者。”

    跡部景吾看著伏黑惠的表情有些復雜。

    雖然治療的畫面很血腥,但治療的結果卻一個比一個要理想,不管身上有多么夸張的傷勢,在下了那張病床之后,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想到伏黑惠同樣也是一個異能者,還是一個實力異常強大的異能者。

    認識這么一位治愈型異能者好像也變得……一點都不合理啊,就連跡部景吾都難以用語言去說服自己。

    跡部景吾伸手拍了拍伏黑惠的肩,“就算本大爺接受能力強大,下一次做這種事,還是先提前和我們說清楚吧。”

    在說完這句話后,跡部景吾也走出了這個還彌漫著血腥氣味的網球場。

    伴田教練的目光在球場上的所有人身上掃過,每個人的神色都有些萎靡。

    治療的效果以及他想要的效果比他預期中的還要好上數倍。

    有了這次的教訓后,這群小子在賽場上應該就知道怎么保護自己了吧。

    伴田教練握緊拳頭擋在嘴邊咳了兩聲,遮掩住了嘴角的笑意。

    “剩下的比賽還是明天再進行吧,今天剩下的時間,各位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第125章

    遠野篤京的腿好了, 君島育斗和木手永四郎交涉的內容自然全部作廢,那場沒有比完的比賽卻沒有再繼續下去。

    原因很簡單。

    遠野篤京就是在球場上第一個被治療的腿傷,也是唯一一個在沒有任何心理建設的情況下, 被電鋸開膛破肚。

    哪怕遠野篤京再怎么熱愛打網球, 一時之間也對球場有了一點心理陰影。

    腿還軟著, 但嘴確是硬的。

    胸口戴著的金屬徽章也被遠野篤京摘下丟給了丸井文太。

    “當時比賽已經因為我叫停,我已經輸了, 按照規定,徽章歸你, 不過在之后我還會重新拿回來, 好好幫我保管著這枚徽章吧。”

    丸井文太愣了愣,又重新把剛剛接住的徽章丟向了遠野篤京, “是你幫我保管才對。”

    “嘖。”

    遠野篤京接住了那枚徽章, 再沒說別的話,又把徽章別在了自己的胸口。

    下一場單打比賽即將開始,鬼十次郎抓住了放在身旁的球拍準備站起來,卻被一只手按住了。

    “鬼, 這場比賽讓給我怎么樣?”

    越前龍雅一只手按在了鬼十次郎的肩上, 一只手掀掉了頭上戴著的兜帽, 隔著球場與坐在對面觀眾席上的海膽頭少年遙遙相望。

    這些年一直在各個國家流浪, 越前龍雅見識過各個國家的風土人情。

    也比U-17這群網球選手更早的接觸過另外一個不屬于他們的世界。

    那個屬于異能者,帶著硝煙味的世界。

    昨天, 越前龍雅也在那個海膽頭少年的身上窺探到了那個世界的影子。

    也許那個少年比他所看到的更加危險。

    光是想到, 越前龍雅就已經開始興奮了起來。

    和那雙貓眼對上,伏黑惠也從網球包里取出了一把網球拍, 手臂在觀眾席與球場之間的鐵圍欄上撐了一下,就翻進了球場內。

    伏黑惠微微仰著頭, 看向站在觀眾席臺階上的青年,“我們的比賽,可以開始了!”

    “還真是迫不及待啊。”

    越前龍雅彎腰抓住了球拍,一個跨步,從臺階上越到了鐵欄桿上,再一個跨步便直接跳了下來。

    “Under-17日本代表VS二軍選拔的Shuffle Match第四回合現在開始,由Under-17日本代表4號越前龍雅對戰二軍伏黑惠。”

    裁判還在愣神,華村教練就已經快速拿著話筒報出了球場上兩個人的名字。

    “要不要給你一個熱身的時間?”

    越前龍雅把手中握著的球拍拋上拋下,眼神中盡是輕佻的笑意。

    “不用。”伏黑惠已經握著球拍走到了底線位置。

    這么多場比賽了,他們國中生的運氣都不好,沒有一場比賽國中生這邊先一步拿下發球局。

    伏黑惠也不例外。

    “真的不要嗎?等一會輸了可不能用沒熱身做借口哦。”越前龍雅的臉上已經掛著笑。

    不知為何,對面的少年明明長的和他家小弟不一樣,但他卻總想逗的對方破功,看看對方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出現別的表情。

    伏黑惠掀了掀眼皮,“白癡。”

    熱身這件事對于伏黑惠來說,意義并不大。

    真要遇上了難以對付的敵人時,難不成要和對方說:你先等我熱個身?

    別開玩笑了。

    對于伏黑惠來說,哪怕已經換了一個世界,他的身體永遠都維持在準備戰斗的最佳狀態。

    “哼。”沒他們家那個小不點好逗,越前龍雅視線從坐在那的越前龍馬身上掃過,重新落到了手中捏著的網球上。

    表情瞬間就變得不一樣了。

    “砰,砰!”

    網球有節奏的一下一下砸在地上,一聲比一聲響。

    伏黑惠握著球拍的手臂肌肉已經繃緊,視線也始終沒有從越前龍雅手下的網球上移開。

    和這么多位網球選手打過比賽,對于對方的實力深淺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

    對面的青年在比賽還未開始時,就已經被伏黑惠標上了一個強者的標簽。

    “來了!”

    黃綠色的小球被越前龍雅高高拋起,他的膝蓋下彎,身體向后仰,做出了準備揮拍擊球的動作。

    額上略長的發絲和臉上掛著的輕佻笑意,讓人忽略了那雙寫滿了戰意和興奮的眼。

    這場比賽,越前龍雅等了實在太久太久,從那時在樹叢中看見了那個少年和他們家老頭子打網球時,越前龍雅就想了。

    加入日本U-17的遠征軍,一半為了越前龍馬,一半則為了這場比賽。

    越前龍雅毫不猶豫的揮拍,球拍與網球形成的氣旋掀起了越前龍雅額上的發絲,露出了越前龍雅完整的五官。

    伏黑惠的身體也跟著一起動了,幾乎是眨眼之間,伏黑惠就從底線位置移動到了即將落地的網球之前。

    網球落地的瞬間,伏黑惠的胳膊化作殘影猛地往前掄,落地后又彈起的網球被伏黑惠毫不猶豫的打了回去。

    從最開始,兩個人就沒有選擇在這一場比賽中留手。

    在最開始就使出了全力。

    球場上沉悶的擊球聲夾雜著網球發出的尖銳破空聲從未停歇。

    切原赤也合上的嘴張開又閉上,最終只說出了兩個字,“好強……”

    無論是伏黑惠,還是站在伏黑惠對面的越前龍雅都強的可怕,球場的雙方都為了此刻的勝利而賭上了全部。

    “赤也,認真看。”真田弦一郎從后面伸手拍了拍切原赤也的肩,表情異常的認真。

    這場網球的雙方都展示出了世界等級的網球水平。

    不光要認真看,還要仔細的去看,然后腳下永不停歇的朝著那個方向奔跑。

    變強變強,不斷的變強!

    球場的雙方都沒有用出任何的絕招,只是把打過來的球再一次的打回去,精神力在雙方的腳下盤旋,游動,卻始終沒有朝著對方發動攻勢。

    “他們的精神力還真是像啊,Piyo~”

    仁王雅治同樣也是打精神力網球的好手,自然看得見那地上精神力的模樣。

    伏黑惠的腳邊是如墨一樣深沉的精神力,越前龍雅腳邊精神力的顏色卻和伏黑惠的很像。

    這深色的精神力顏色,也是仁王雅治在球場幻影成伏黑惠唯一的敗筆。

    樣子和聲音可以模仿,絕招可以學習,但精神力的樣子從最開始就已經決定好了。

    “不一樣。”幸村精市搖了搖頭,“伏黑的精神力像影子,越前的精神力卻像深淵。”

    影子只是外表冷漠,但在了解了影子的內核之后就會知道,影子對光的包容。

    但越前龍雅的影子卻給了幸村精市一種會被吞噬掉的危險感。

    幸村精市在看到越前龍雅的精神力后就給越前龍雅打上了一個“危險”的標簽。

    有時候,一個人是什么樣的,很容易就可以從一個人的精神力上看出來。

    “打這樣的球還真是無趣哎,你不敢使用絕招,是怕了我的球嗎?”

    越前龍雅高高的躍起,手中動作不停,在半空中便把那裹挾著狂風暴雨般攻勢的一球打了回去。

    “砰!!”

    “你會看到的。”

    伏黑惠的表情卻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像是早就知道昨天晚上那一場他和平等院鳳凰的對話被對面的青年知曉的清清楚楚。

    昨天在離開了那個球場之后,伏黑惠并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去食堂吃飯,也沒有直接回宿舍休息。

    而是一個人扛著球拍去了U-17的室內球場繼續練球。

    伏黑惠只在那個球場待了一會,另一個身材健碩的金發青年就扛著球拍走進了那個球場。

    “伏黑!”平等院鳳凰一球把伏黑惠彈向墻面的網球擊落。

    伏黑惠才施舍般的給了平等院鳳凰一個眼神,“有事?”

    平等院鳳凰的身上還沾染著剛剛洗漱完的水汽,扛著球拍的樣子完全不像是最后一個才從與謝野晶子的病床上下來的樣子。

    “四年前那個救我的異能者是不是……”

    “怎么?打算去請與謝野小姐喝飲料?”

    伏黑惠彎腰從地上撿起了一顆網球,又繼續進行著剛剛被平等院鳳凰強行中斷的對墻練習。

    “平等院學長,不管當初救下你的人到底是誰,都不過是順手,而不是從你的手上索要報酬,這件事,該到此為止了。”

    伏黑惠站在原地對著墻面揮拍,在說這件事的時候,伏黑惠沒有遞給平等院鳳凰任何眼神。

    當年的事情,伏黑惠只不過是順手,換做另外一個人,伏黑惠同樣也會去救。

    理由很簡單——

    那個需要救的人就在他的眼前,而他也擁有那個能夠拯救對方的能力。

    哪怕當時伏黑惠面前的人是一個罪犯,伏黑惠同樣也會去救。

    審批他的事情會有警察和法律去完成,他只有是否選擇拯救對方的權利。

    “你還有事嗎?”

    伏黑惠伸手抓住了那顆從墻面上彈向自己的網球,轉身看著還站在那的平等院鳳凰。

    “明天你和越前龍雅的比賽,不要去用你的絕招。”平等院鳳凰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了。

    “原因。”伏黑惠的目光從房間的一個轉角處短暫停留,又放到了平等院鳳凰的身上。

    “他的網球,很危險。”

    伏黑惠有些奇怪的看了平等院鳳凰一眼,這家伙怎么好意思去說出這種話?

    那種可以把眼睛刺瞎的發光球,還有能把球場地面打出一個個大坑的球,哪一個不危險?

    還有遠征軍成員身上的傷,以及遠野篤京亂七八糟的處刑法。

    在很早以前,伏黑惠就已經給網球這項運動標上了一個高危。

    現在打出這些危險網球的頭子現在對著伏黑惠說,另一個人的網球很危險。

    這種感覺和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以及切原赤也宣布再也不打游戲,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一樣的刺激。

    “不是我那種危險。”

    在看到伏黑惠古怪的眼神后,平等院鳳凰的額上青筋崩起,低吼道。

    “你應該知道,他并不是U-17遠征軍的成員,而是我們遠征到澳門的時候,碰上的,他輕松的擊敗了原本的NO.4霧谷。

    而在那一場比賽之后,越前龍雅會使用了霧谷所有的網球絕招,而霧谷卻無法再使用出自己的絕招。”

    在聽前半句的時候,伏黑惠只當是越前龍雅學習能力很強,但聽到后半句的時候,卻忍不住皺了皺眉。

    “你是說,越前龍雅吸收并剝奪了對方的網球絕招?!”

    這又是什么離譜的網球絕招?

    “嗯。”平等院鳳凰點了點頭,“你的絕招就算再強,他也只需要一個簡單的回擊就能將其剝奪,甚至被剝奪的過多,你還會再也找不到自己的網球……”

    霧谷就是這樣。

    在那場比賽之后,原本對于自己的未來一片明朗的霧谷眼神卻變得迷茫了起來。

    站在球場上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對于原本那種可以輕易打回的網球再也反應不過來。

    而沒多久,霧谷也退出了集訓營。

    “這么厲害的招數?”伏黑惠來了幾分興趣。

    “那一招連他本人都無法控制,伏黑,和他比賽不要用出自己的絕招,這算是我給你的忠告。”

    平等院鳳凰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的離開。

    伏黑惠卻因為平等院鳳凰的話,對越前龍雅的興趣到達了頂峰。

    強制略奪對方的網球絕招,自己的網球絕招被掠奪會怎么樣?

    伏黑惠從回憶中抽離,他腳下的精神力卻終于開始沸騰,精神力的觸須包裹住伏黑惠手中的網球拍。

    然后在網球拍與黃綠色的小球相接觸時,精神力也包裹住了那顆網球后對外展開了鋒利的利刃。

    就像是鵺展開的羽翼,又像是大蛇伸出的鋒利的獠牙。

    ——既然你想看到我的絕招,那我就給你看!

    伏黑惠也想看到越前龍雅究竟是如何掠奪他的網球絕招的。

    “平等院你的提醒,還真是起了反作用啊。”種島修二對著平等院鳳凰聳了聳肩。

    在越前龍雅剛剛加入遠征軍的時候,平等院鳳凰就在群里發布了命令:禁止和越前龍雅私下打網球,哪怕是練習賽都不允許進行。

    被莫名其妙禁止和一個自己不知道姓名的青年打網球,種島修二自然要去詢問原因。

    不到一會,種島修二就從其他在外遠征的高中生的嘴里知道了真相。

    平等院鳳凰扛著球拍去找伏黑惠這件事,種島修二同樣也心知肚明。

    甚至平等院鳳凰要找伏黑惠說什么,種島修二都能猜到一個大概。

    平等院鳳凰不了解伏黑惠,但已經和伏黑惠交手過好幾回的種島修二卻對伏黑惠的性格異常的了解。

    那樣的話根本不能提醒到伏黑惠,只會適得其反讓伏黑惠產生對越前龍雅的興趣。

    “哼。”平等院鳳凰冷哼一聲,懶得去理會笑的和傻子一樣的種島修二。

    越前龍雅快速上網,想要接下伏黑惠的這一球。

    網球卻出乎意料的沒有落地,而是幾乎擦著越前龍雅的臉頰而過,然后在空氣中一閃,消失的無影無蹤。

    “0:15!”

    直到坐在中間的裁判報分,所有人才注意到那顆他們眼睛跟丟的網球就在越前龍雅身后的底線上。

    “在那!”視線齊刷刷的看了過去。

    越前龍雅緩緩收攏手指上的力量,球拍被越前龍雅握的更緊了一些。

    ——他剛剛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到那一球的球路是如何變化的。

    甚至連那顆網球是怎么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底線上的,越前龍雅都不知道。

    越前龍雅吐出胸中濁氣,對著伏黑惠勾唇輕笑,“剛剛那一招叫什么名字?”

    他也算見過伏黑惠好幾招了,但好像這一招在之前的比賽中并沒有出現過。

    “鵺加上大蛇。”

    無論是掌握著領空權的鵺還是擅長游走在影子中的大蛇,所擅長的本領都是突襲。

    在空中改變球路是鵺的本事,而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底線位置確是大蛇的能力。

    “鵺和大蛇,還真是厲害呢,我記住了。”

    越前龍雅轉身朝著底線位置走去,在走到底線位置時,地上那一顆網球也被越前龍雅重新撈了起來。

    拋球,揮拍,擊球——

    雙方再一次的在球場上跑動了起來。

    越前龍雅掠奪他人絕招的被動技能雖然可怕,但這同樣有著一個前提。

    他必須成功打回對方的那一招。

    球沒有打回去,掠奪什么的自然也全是空話。

    現在越前龍雅就卡在了這一步。

    伏黑惠沒有接受平等院鳳凰的警告,在和他的比賽上不使用出絕招,但他卻始終沒有辦法把伏黑惠的絕招打回。

    網球再一次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底線位置。

    “0:30!”

    “0:40!”

    越前龍雅的表情終于變得認真了起來,就算要吞噬對方的絕招,也要把對方的球先打回去再說吧。

    伏黑惠眼中的情緒也從最開始的期待轉變為了平靜。

    他連續用出了“大蛇+鵺”的配置,就是想要看到對方那連平等院鳳凰提及就忍不住皺眉的被動招數。

    結果對方連打回自己絕招的本事都沒有,更別提吞噬掉他這一招了。

    真是無聊啊。

    伏黑惠揮拍的速度猛地加大,腳邊波動的精神力卻再一次趨于平靜。

    手臂揮動帶動球拍發出撕裂空氣的尖銳破空聲,網球也再一次化為了一道殘影飛向對面球場。

    這一次的球路依舊無法看清。

    但和之前的因為鵺和大蛇特殊的絕招所導致的球路無法看清不同。

    這一球是因為揮拍的力道過大,而無法看清球路。

    網球撕裂越前龍雅手中球拍上的羊腸線,穿過被擊穿的網球拍,砸入球場地面。

    從網球落地的位置開始,如蛛網般的裂痕由內至外輻射開來,灰塵濺起,揚了越前龍雅一臉。

    “二軍,伏黑拿下此局,1:0!”

    人的想象力是最完美的美化劑,越前龍雅的被動絕招在伏黑惠的想象中進行了不斷的美化。

    以至于在真正和越前龍雅進行交手后,那種現實與想象之間的落差,讓伏黑惠不由得有些失望。

    “伏黑的力量好像又變強了不少。”鬼十次郎雙手抱胸,在看到伏黑惠的這一球后,眼睛忍不住的睜的大了一些。

    “鬼又想和伏黑比賽了嗎?”入江奏多語氣含笑。

    鬼十次郎平靜的搖了搖頭,緩緩閉上了眼睛,“伏黑的道路從始至終就異常的清晰,我還有需要去引導的人。”

    “鬼,這種教導他人的事,你是做上癮了吧。”坐在更高一節臺階上的平等院鳳凰居高臨下的看著鬼十次郎。

    “一軍需要一個這樣的角色。”鬼十次郎再一次的睜開了眼睛,看向了球場內。

    一軍需要平等院鳳凰這樣的領導者帶著所有人往前走,同樣也需要鬼十次郎這種在引導者在背后默默推動這支隊伍向前。

    兩人都對對方所做事情的重要性很清晰,只不過平等院鳳凰的嘴向來是不饒人的。

    哪怕是好心的提醒從平等院鳳凰的嘴里說出來也變成了警告。

    第二局在越前龍雅換了一個球拍后就開始了,發球權也從越前龍雅的手上轉移到了伏黑惠的手上。

    伏黑惠微微低頭,握著剛剛隨手在球場外撿到的網球在地上彈了好幾下。

    腳下的球場伏黑惠異常的熟悉,發球前的彈球對伏黑惠來說只不過是一個習慣性的動作。

    網球落地后再一次彈起,然后被伏黑惠攥在了手中,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伏黑惠終于把手中的網球拋向了空中。

    伏黑惠緊隨其后,也跟著網球一起躍起。

    拋球與揮拍在一瞬間就被完成了。

    除了對面早就在等待著伏黑惠揮拍的越前龍雅之外,圍觀的群眾沒有一個反應過來。

    伏黑惠落地之后并沒有停頓,而是迅速朝著被打回來的網球迅速跑去。

    和上一局相比,這一局雙方擊球的速度明顯都要更快了一些,連跑動的身影都在球場上跟隨著網球一起化成了殘影。

    如果說第一局比的是技巧和精神力,那么第二局比試的就是力量和速度。

    雙方無論是誰都不想在這一場比試中落入下風。

    第126章

    比起伏黑惠, 越前龍雅的動作更多了幾分急切。

    他已經在最開始丟了屬于他的發球局,如果在這一局沒有拿到對方的發球局,毫無疑問, 這場比賽他在最開始就已經落于了下風。

    越前龍雅走南闖北那么多年, 甚至還打過假賽, 為了錢故意輸掉的比賽也不在少數。

    但卻從未有一次像這樣因為輸掉比賽而變得著急起來。

    原因也很簡單。

    一場比賽有沒有認真打,越前龍雅還是能夠分的清的。

    在第一球的時候, 越前龍雅還帶著些玩鬧意味的網球,在輸掉第一球后, 越前龍雅就開始逐漸變的認真起來了。

    對面那個海膽頭少年在越前龍雅心中的地位也逐漸變高, 最終提到了一個和他家老頭子差不多的地位。

    從最開始就被壓制的這么狠的比賽,除了在越前南次郎的手中, 越前龍雅還從未在其他人手中感受過。

    還真是太有意思了——

    越前龍雅臉上帶著玩鬧意味的笑也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展露了些許真實的情緒。

    伏黑惠的視線短暫的在越前龍雅臉上停留,這對父子還真是像呢。

    無論是最開始那種帶著輕佻意味的笑,還是現在這種肆意的笑容,越前龍雅和越前南次郎真是一模一樣。

    還有這張越前家幾乎祖傳的發色和面孔, 誰看到不會說一句, 又是一個姓越前的。

    伏黑惠的思維活躍, 手下回球的動作卻是一點都沒有慢下來。

    國中生的觀眾席上, 仁王雅治一改看之前比賽懶散攤在臺階上的樣子,雙手死死的握在觀眾席最前面的鐵欄桿上。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伏黑惠用出各種各樣的招數。

    雖然他聽了伏黑的話, 不打算以伏黑為依托使出那一招, 但伏黑的招數還是要學的。

    不會用和不想用還是兩回事的。

    伏黑惠腳邊漆黑的精神力鼓起一個個圓潤的弧度,然后兩只細長的耳朵從地上圓鼓鼓的精神力里伸出。

    地面瞬間被一只只圓潤的黑兔子迅速占據, 除了伏黑惠所站立的位置,其他位置都已經被占滿。

    每一只黑兔子有著一雙和其他兔子不同色澤的黑色瞳孔, 看起來比普通兔子要呆板了幾分。

    偏偏這些看起來異常呆的黑兔子,在每次伏黑惠移動時都能敏銳的讓出一個足夠下腳的位置。

    “脫兔。”伏黑惠喊出兩個字,地上的小黑兔子瞬間凝聚在一起,變成一只大號的黑兔子。

    大黑兔子頂著呆萌的外表,然后對著對面的越前龍雅張開嘴露出了鋒利的獠牙。

    “還真是夸張呢,Piyo~”仁王雅治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這一招仁王雅治也用過,但他的兔子只有一只,完全沒有伏黑用出來時這么鋪天蓋地的夸張場景。

    被伏黑惠揮拍打出的黃綠色的小球變成了大黑兔心愛的小玩具,網球在越過大黑兔時,被大黑兔下意識伸爪撥動了一下。

    網球的速度并沒有變慢,反而因為大黑兔的撥動多了一層不規則的旋轉。

    原本清晰的球路也因為這多出來的旋轉而變得不規則起來了。

    越前龍雅的動作卻沒有遲疑,只在瞬間就趕到了球的落點位置,這一球的球路雖然復雜,但對于越前龍雅來說。

    ——是機會球!

    這一招是伏黑惠絕招之一,他只要吞噬掉了這一招……

    越前龍雅握著球拍的手腕轉出了一個弧度,接下了這一球。

    可在接下之后,越前龍雅臉上那帶著幾分興奮的笑容瞬間化為了烏有。

    越前龍雅這種可以吞噬對方絕招的技能,是被動技能。

    無論他到底想不想吞噬對方的網球,只要他回擊了對方的網球絕招,他的大腦就能自動解析出這一招打出的原理是什么,并且封印掉對方的這一招。

    但這一次,他明明已經回擊了那一招“脫兔”,他的精神力已經刺探了過去,但還未接觸到,就直接被另一道精神力掀了回來。

    和伏黑惠的精神力相比,那道精神力要更加的暴虐。

    在越前龍雅的精神力進行不禮貌的刺探時,那道精神力立刻出現,惡狠狠的給了越前龍雅的精神力一巴掌。

    然后大聲的吼道:滾!

    越前龍雅關注的點在于自己被掀回來的精神力上,而錯過了伏黑惠身后一閃而過的虛影。

    坐在側面觀眾席上的人卻清晰的看見了伏黑惠身后短暫出現了一兩秒的虛影。

    原本還懶洋洋坐在臺階上的種島修二突然坐直了身體,表情略帶嚴肅的看向平等院鳳凰,“喂,你看見了沒有?”

    “啊。”平等院鳳凰睜開了瞇起的眼。

    在那一瞬間,伏黑惠背后出現顏色異常深沉詭異的神社,神社中間被供奉的神龕也清晰可見,但只是看一眼就讓人有了一種被盯上的感覺。

    視線只能下意識的往下。

    伏黑惠腳下漆黑的精神力化為了深不見底的水面,倒影出了伏黑惠背后神社的虛影。

    水中似乎還有著什么東西在游走著。

    平等院鳳凰想要看的再清晰一些,下一刻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種讓人后背發涼的感覺,絕對不是什么錯覺。

    比起看起來樣貌無害的動物,那個飛快出現又消失的神社反而要更像異次元領域。

    但那到底是什么領域?

    觀眾席上的高中生互相交換著眼神,卻沒有一個人說出那究竟是一個什么領域。

    “是之前看到過的那一招……”真田弦一郎伸手握住了面前的鐵欄桿,一直平穩的情緒終于出現了少許波動。

    上一次在山上,伏黑惠和三船入道交手時,那個神社也出現了一瞬。

    只不過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突然吐血的三船入道身上,伏黑惠背后的神社虛影也無人再關注。

    后面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加上伏黑惠也沒有再使用這一招。

    以至于連柳蓮二都忘記去詢問伏黑惠了。

    越前龍雅的情緒還多為驚訝,伏黑惠卻更多是了然。

    那一招吞噬果然是精神力攻擊啊。

    在回擊球的瞬間通過精神力感知到對方的那一招是如何打出的,然后再順勢封印住對方的精神力。

    越前龍雅的精神力異常強大,加上吞噬的特效。

    連平等院鳳凰、種島修二這樣的精神力極高的網球選手都沒辦法和越前龍雅的精神力抗衡。

    以至于無論是誰被越前龍雅回球之后都會被動的封印絕招。

    可有誰的精神力強度能比的過伏黑惠呢?

    越前龍雅的精神力才剛剛觸及伏黑惠的精神力外圍,就被那個護在伏黑惠精神力外圍的那個異常霸道的領域給扇了出去。

    也多虧那個領域的主人已經變成了伏黑惠,領域也變得稍微溫柔了幾分,不然越前龍雅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伏黑惠揮拍把力道比之前要弱了不止一點的網球給打了回去,網球重重的砸在對方底線位置,然后朝著觀眾席那邊彈去。

    “二軍,伏黑拿下此局,2:0!”

    伏黑惠把穿在身上的外套脫下,朝著國中生的觀眾席拋去,外套掛在觀眾席的鐵欄桿上,伏黑惠才遞給了越前龍雅一個眼神。

    “怎么?發現吞噬不了我的網球連球都不會打了?”

    越前龍雅微微睜大了眼睛,看起來就像是被突然打了一下腦袋的不好惹大貓。

    那些驚訝的情緒因為伏黑惠的這句話消失了個無影無蹤,越前龍雅伸手把自己的頭發抓的亂七八糟。

    “你這小鬼說話還真是難聽,就不怕出門被人套上麻袋被人打一頓嗎?”

    伏黑惠像是聽到了什么有意思的話,挑了一下眉,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碰到過勢均力敵的對手了吧。

    “沒人打的過我。”

    “這么狂?”

    越前龍雅有些沒想到這么狂的話竟然是對面這個氣質冷淡,面無表情的家伙說出來的。

    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發什么呆?”伏黑惠隨意的從地上摸了一顆網球朝著對面的人丟了過去。

    新的一局在越前龍雅抬手接到了那顆網球后再一次的開始。

    似乎是因為知道了伏黑惠的絕招并不會被自己所吞噬,越前龍雅的回球變得更加肆無忌憚。

    原本那在越前龍雅腳邊老老實實的精神力也終于開始變得張牙舞爪起來了。

    就連伏黑惠打來普通的回球,越前龍雅的精神力都忍不住試探過去。

    看的出來,越前龍雅那一招只在打回對方絕招時才會起作用的技能,已經是越前龍雅收斂過的結果。

    沒收斂就是這樣——

    就連伏黑惠本人也在幾次回球之后被那撩撥過來的精神力給惹煩了,表情也徹底的臭了下來。

    回球也一下比一下力氣更大。

    因為力道過大,伏黑惠打過去的網球只要落地后就不再彈起,嵌入球場的地面之后還在里面持續著旋轉著,最后冒起帶著硝煙味的白煙。

    不到一會,越前龍雅所處的球場已經多了好幾顆嵌入球場的網球。

    曾經和伏黑惠交過手的網球選手也瞬間明白了:之前伏黑和他們交手的時候已經收斂了自己的力道。

    伏黑惠真要用上這種力道來和他們打球,恐怕一局沒打完,他們的球拍就已經壞的七七八八了。

    “伏黑君的力道還真是夸張呢。”不二周助眼睛睜大,那雙冰藍色帶著寒意的瞳孔顏色在陽光下顯得更加的剔透。

    “是啊……”

    幸村精市同樣也很驚訝,臉上的笑意也比平常要更加的明顯了幾分。

    不光是伏黑惠的力道讓幸村精市很驚訝,同樣讓幸村精市感到驚訝的還有對面那個衣服上掛著NO.4徽章的青年。

    幸村精市見過伏黑惠和身為NO.5的鬼十次郎的比賽視頻,也見過伏黑惠和NO.2的種島修二比賽、NO.1的平等院鳳凰。

    但掛著NO.4徽章的青年卻要比他們幾人都要更強,他明明有實力做那個遠征軍的老大,卻故意停留在四號的位置上。

    他似乎和遠征軍的其他人也不是很熟,就像是中途插進來的。

    幸村精市眉毛剛剛皺起,就立刻變得平緩了起來。

    不管越前龍雅加入遠征軍的目的是什么,該頭痛的也不該是他,而是那群教練們。

    比賽隨著時間終于走到了尾聲——

    伏黑惠微微仰著頭,看向半空中那顆朝著他急速飛來的網球。

    雙腿彎曲,腳在地上一點,伏黑惠在往上躍的瞬間便調整好了自己擊球的動作。

    伏黑惠就這么直接在球場的前面截下了這顆準備打到他后場的吊高球。

    “砰!!”

    球拍和網球在半空中相撞,所有人的視線也跟著追隨而上。

    陽光刺的人眼睛生疼,但所有人的眼中都只有那半空中揮拍擊球的少年。

    網球在半空中閃了好幾下,最后再一次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越前龍雅身后的底線上。

    在最后一球,伏黑惠再一次用出了最開始展示在越前龍雅面前的絕招。

    裁判:“本盤結束,二軍伏黑獲勝,6:2!!全場比賽結束,比分分別為6:4,4:6,6:2,二軍獲勝!!”

    比賽結束后,是慣例的握手。

    越前龍雅把衣服上別著的那個徽章取了下來,遞向了伏黑惠,他的臉上依舊是比賽開始時掛著的輕佻笑容。

    臉上只有打完了一場比賽的心滿意足,看不見任何輸了比賽的失落。

    伏黑惠平靜的從越前龍雅的手上接過了那個徽章。

    越前龍雅另一只手也伸向了伏黑惠,另一只手上握著的是一個手機。

    “號碼號碼,把你的手機號碼存進來。”越前龍雅提醒道,“上一次你走的實在太急了,我們都沒有交換號碼。”

    伏黑惠伸手接過了那個手機,輸入了一串號碼后抵還給了越前龍雅。

    越前龍雅把號碼播出后飛快的掛斷,手機放入口袋后,越前龍雅又把空手朝著伏黑惠再一次伸出。

    伏黑惠遲疑了幾秒,才后知后覺的握住了那只手。

    越前龍雅感受到另一只手的手心與自己的手心相觸,手指用力抓住了那只手上下晃動了幾下。

    在伏黑惠越來越臭的表情下,越前龍雅隔著中間的球網給了伏黑惠一個擁抱。

    “其實,我來日本的U-17,一半的目的是為了和你打這一場比賽,另一個目的是帶走我家那個小鬼。

    不過打完這場比賽,我改變主意了,我家老頭子說的對,龍馬留在現在這個日本U-17也挺好的。”

    越前龍雅說完這句話就松開了手,頭也不回的走下了球場。

    其實早在今年網球界出了新的政策,準備在今年招攬國中生加入U-17時。

    越前龍雅就已經準備在日本U-17成員在外遠征的時候,臨時加入,最后帶走越前龍馬。

    日本U-17網球隊的實力在全世界的U-17網球隊中算不上強。

    但所有國家U-17都對日本U-17無論是教練還是網球選手都把網球選手當消耗品的風氣有所了解。

    已經在國際上可以稱得上臭名昭著。

    哪怕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面,越前龍雅也很清楚他家那個笨蛋弟弟的性格。

    眼中里只有網球,心里只有不斷變強,以及擊敗更多實力強大的對手。

    這樣的網球笨蛋在面對U-17那些連成年人一時不察都能被忽悠過去的話術,一騙一個準。

    他那次和伏黑惠見面,就是想要告訴越前南次郎他準備開始他制定好的計劃。

    原本很贊同越前龍雅行為的越前南次郎卻開始變得有些遲疑。

    燈光照耀下的破舊球場,越前南次郎懷中攬著兩個已經被打壞的球拍,他彎腰從地上撿起了散落一地的網球。

    表情不似往日的嬉皮笑臉,而變得有些嚴肅起來。

    “小子,去看看吧,去幫我看看現在的日本U-17變成了什么樣子,看清楚了再去做出你的決定。”

    當時的越前龍雅有些不以為然,只當是他家老頭子不忍看著自己國家的網球隊再一次落敗。

    現在的越前龍雅卻有些明白了。

    從U-17的教練大換血,到昨天的那堪比教訓的讓所有人明白傷害身體的后果,再最后到今天的這一場比賽。

    越前龍雅看著重新走入國中生隊伍,被所有人簇擁在中間的海膽頭少年,重新戴上了兜帽。

    “老頭子,看來真被你說中了,這個國家的隊伍變得不一樣了……”

    整個日本U-17從上至下注入了新的血液,進行了變革。

    比起跟著他加入其他國家的U-17,留在這里對于越前龍馬來說似乎變成了更好的選擇。

    “伏黑大哥打完了,下一場是不是能輪到我了!”

    遠山金太郎在看到伏黑惠走入觀眾席,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一個翻身就從白石藏之介的手中逃脫,翻身踏進了球場。

    “鬼叔,我們可以開始比賽了!!”遠山金太郎把手比在嘴前充當喇叭。

    白石藏之介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小金……”

    “哼。”鬼十次郎拿著球拍站了起來。

    “不好意思,雖然很不想打斷你們的氣氛,不過你們必須要換一個球場才能繼續比賽了。”

    伴田教練拿著話筒微笑的打斷了兩個人,在兩人有些不解的目光下,伸手示意兩個人往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的球場上看。

    這樣的球場根本沒有辦法支持一場新的比賽。

    同為拆遷隊的兩個人——

    臉皮薄的伏黑惠有些心虛的移開視線,不敢去看伴田教練掛著笑容的臉。

    臉皮厚的越前龍雅回以伴田教練更加明媚的笑容,完全沒有一點剛剛拆完球場的自覺。

    同樣臉皮薄的越前龍馬倍感丟人,下意識的往下壓低了自己的帽子。

    觀眾席上的人,連同球場上站著的兩人快速的換到了隔壁空著的球場上。

    “第五回合,Under-17日本代表NO.5鬼十次郎VS二軍選拔的遠山金太郎!三盤兩勝制!遠山發球!”

    作為國中生唯一那個在最開始就拿到了發球局的家伙,連伏黑惠都忍不住朝球場內還在做拉伸動作的遠山金太郎投以視線。

    ——這家伙的運氣還真是好啊。

    “看來伏黑你真的很想作為先手發球,下一次咱們兩比賽,我可以把先發球的機會讓給你哦。”

    幸村精市微笑的伸手搭在了伏黑惠的肩膀上。

    和伏黑惠認識這么久,幸村精市已經能夠很輕松的從伏黑惠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讀出各種情緒。

    “贏的只會是我。”伏黑惠遞給了一個幸村精市一個嘴角下撇的臭臉。

    這句話的意思在說:不需要你讓給我先發球的機會,沒有這個機會,我也會打贏你!

    幸村精市完全沒有害怕伏黑惠的臭臉,在讀懂了伏黑惠表達的意思后反而笑的更加大聲了起來。

    “幸村!”伏黑惠沒忍住叫了幸村精市一下。

    幸村精市終于咳了兩聲,收斂住了臉上的笑意,往前一步站到了伏黑惠的身邊,一起認真的看向球場上這場即將開始的比賽。

    坐在后面,看完前面兩個人全部的交流過程的丸井文太一個用力過猛,正在吹的泡泡糖“啪”的一聲破開,粘了丸井文太一臉。

    丸井文太卻沒有直接去處理粘在臉上的泡泡糖,而是有些頗為復雜的看著幸村精市的背后感慨。

    “真不愧是幸村啊。”

    伏黑惠的脾氣雖然在大部分時候都挺不錯的,但也有脾氣并不好的時候。

    比如剛剛。

    那一場比賽,伏黑惠臉上的表情從最開始的放松,到最后連切原赤也都能看出這一場比賽,伏黑惠的心情越打越糟。

    已經早早的蹲到了柳蓮二的身邊,確保不和心情不好的伏黑惠直接對上。

    仁王雅治也早早的沒了人影,縮到了其他學校的網球隊伍里。

    就算仁王雅治敢對著伏黑惠惡作劇,也是要分時候的。

    丸井文太也拽著胡狼桑原從前排坐到了后排,就是不想觸伏黑惠的霉頭。

    幸村精市卻反其道而行之,直接迎了上去。

    不光無視了伏黑惠那臭的嚇人的臉,還能對著那張臭臉開玩笑。

    ——果然,立海大網球部的部長,不是什么人都能當的。

    第127章

    國中生的觀眾席上和球場上完全是兩個畫風。

    因為伏黑惠的臭臉, 坐在立海大周邊的學校,一個個都正襟危坐,表情一個比一個嚴肅。

    連帶著其他學校都一個個嚴肅著一張臉。

    球場上的遠山金太郎卻蹦蹦跳跳的在原地熱身, 滿臉寫著即將比賽的興奮。

    “上啊, 小金!!”忍足謙也把手比在嘴前充當喇叭, 打破了觀眾席上沉默的氣氛。

    “遠山!!給我贏下來!!”切原赤也也興奮的站起來大吼道。

    其他的國中生同樣也站起來給遠山金太郎助威。

    前四場比賽,除去第二場比賽的高中生獲勝, 以及第三場比賽的平局,剩下兩場比賽都是由國中生拿下了勝利。

    也正是因為如此, 國中生隊伍的氣勢在此刻達到了頂峰。

    高中生的隊伍沉默不語, 都在等著鬼十次郎能贏下這一盤。

    “我——來——了!!!”

    和所有人慣例的彈球不同,遠山金太郎握緊了手中的球, 然后用盡全身力氣把網球往上拋。

    “super megaton Wonder Deluxe 火山噴發發球!”

    遠山金太郎雙腿在地上蓄力一蹲, 整個人也跟著網球一起躍起——

    在半空中經過了一個異常復雜卻高難度的抱膝向上旋轉之后,遠山金太郎在半空中舒展開四肢,揮拍時念出了一個和這個旋轉同樣復雜的絕招名。

    “他剛剛的絕招名……super megaton……”

    才跟著念出兩個單詞,切原赤也的眼睛就要冒出蚊香圈了。

    這么復雜的絕招名, 一看就是切原赤也絕對不會取出的名字。

    “super megaton Wonder Deluxe, 意思是超級百萬噸奇跡豪華版, 這些單詞我記得赤也你應該學過才對。”

    柳蓮二伸手敲了敲切原赤也的腦袋。

    “他不是英語不好嗎……”

    越前龍馬有些看不懂遠山金太郎了。

    明明在宿舍的時候聽不懂他用英文說話, 但是這說起絕招名的時候不是用的挺好的嘛。

    伏黑惠看著遠山金太郎夸張的動作的時候表情有些復雜。

    在山上那場遠山金太郎和幸村精市的比賽,比賽開始沒多久, 遠山金太郎就陷入了幻境之中。

    他雖然看到了一些遠山金太郎的動作, 但也沒有夸張到這種地步。

    現在看看,當時的遠山的動作還是被幸村限制了不少。

    這樣不借助蹦床原地起跳, 靠著身體的翻轉就能跳到那么高。

    打什么網球啊,這明晃晃的藝術體操閃亮的新星!

    這一球的力道比鬼十次郎想象的還要大上一些, 黃綠色的小球在球拍上僵持了許久,才終于被鬼十次郎給打了回去。

    而原本還在空中的遠山金太郎卻在下一秒出現在球網之前。

    他沒有把球打向站在后場的鬼十次郎,而是手腕微動,抑制住了手腕的力量,放了一個短球。

    “15:0!!”

    “好快的反應速度。”渡邊教練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和上一次和鬼比賽相比,遠山的速度、力量、技巧都明顯變強了。”華村教練的手上端著一個平板,她的表情同樣也異常的驚喜。

    U-17集訓基地的每一個球場都有監控對著。

    曾經那場鬼十次郎和遠山金太郎沒有幾個人看到過的比賽,每個教練都看過了。

    而看過最多次數的就是華村教練。

    正是因為如此,在這次比賽剛剛開始,華村教練就發現了遠山金太郎夸張的進步。

    “不光是遠山,這里的每一個人的五維都有明顯的提升。”伴田教練示意華村教練去看坐在觀眾席上的國中生。

    在未加入U-17之前,他們本來就是國中生的教練,帶領著國中生參加了一場又一場的比賽。

    比誰都清楚,在未加入U-17之前,這群少年的五維數據。

    而僅僅是一個月的集訓,這群少年每一個的五維數據都得到了提升,有不少國中生已經跨越了全國的門檻,走向了世界。

    伴田教練執教這么多年,見證過當年越前南次郎的崛起,也看過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天才。

    也不得不承認,這一屆,會是百年來天才最多的一屆。

    伴田教練的視線在觀眾席上的每一個國中生身上掃過。

    這些少年無論哪一個往前放都能成為點亮一個網球時代的天才,但現在這些天才卻全都聚集在了一個時代。

    ——群星閃耀。

    “不過這樣才更有意思嘛。”

    伴田教練不再繼續往觀眾席看,而是重新把目光放回了球場。

    伏黑惠也跟著移開了關注伴田教練的視線,也看向了球場。

    第一盤的比賽已經過半。

    “本局結束,二軍獲勝!3:0!!”

    “小金干的好!!!”忍足謙也興奮的揮手。

    “竟然連拿下鬼三局,金太郎你這家伙之前是不是在偷偷隱藏實力!!真是太不夠意思了!!”

    桃城武高高舉起拳頭揮動,臉上的表情卻不是生氣,而是興奮。

    切原赤也同樣握緊了拳頭站在旁邊。

    遠山金太郎一個后空翻,單腳在地上一蹬,借助這份力,猛地把鬼十次郎打過來的網球打了回去。

    鬼十次郎卻同時往上拋了四顆球,在遠山金太郎打回來的第五顆球出現在鬼十次郎面前時,被拋上去的四顆球也落到了和第五顆球同等的高度。

    “來了!”伏黑惠稍微坐直了身體,“鬼的多球擊打!”

    這場比賽,從此時開始,終于要有些看頭了。

    國中生都練習過多球練習,而立海大的成員也在這么久的練習,早就能把同時擊球的數量穩定在了十球。

    但鬼十次郎的多球擊打,卻和其他人的多球對打不一樣。

    多球對打需要做到在很短暫的時間內同時把數顆網球打回,在速度達到的情況下,必然需要舍棄掉力量。

    需要打回的網球數量越多,速度越快,網球上需要舍棄的力量就越多。

    換而言之,網球上的力量就越小。

    鬼十次郎的多球擊打卻和其他人不同,他的多球擊打比他單獨打一顆網球時用出的力量要大。

    甚至每增加一顆網球,力量就會往上提一分。

    那一次伏黑惠和鬼十次郎的多球對決時,到第十一球的時候,已經和最開始的一球、二球完全不一樣。

    力量往上翻了幾番。

    不光是力量翻、速度也在往上翻。

    所以說哪怕在平常能做到同時打回七八顆網球,在鬼十次郎面前這個同時打回的數量都要大打折扣。

    伏黑惠的目光順著被鬼十次郎同時打出的五顆球放到了遠山金太郎的身上。

    后山之上,切原赤也這個立海大的直系后輩不在,和伏黑惠打網球時間最多的兩個人就是越前龍馬和遠山金太郎這兩個還在國一的其他學校后輩。

    ——檢驗這段時間訓練成果的時候到了。

    在面對鬼十次郎打過來的五顆球,遠山金太郎連表情都沒有變。

    “這算個屁!!!”

    遠山金太郎平常總是帶著傻乎乎笑容的面孔,終于展現出了一份鋒芒畢露的銳意。

    伏黑惠在看到遠山金太郎輕松的把五球打回去,卻沒有露出任何欣喜的表情。

    五球對于鬼十次郎的多球擊打來說只不過是一個開始。

    觀眾的視線剛剛適應同時追著五顆網球跑,鬼十次郎就開始快速的往里面加球。

    “六球!!”

    “我越來越興奮了!!”遠山金太郎完全沒有感到任何的不適,回球的速度又快了幾分。

    鬼十次郎并沒有給遠山金太郎任何適應的時間,在第六球過后,又往里加了第七顆網球,很快第八顆、第九顆網球也緊隨其后加了進去。

    遠山金太郎也從最開始的游刃有余而變得有些吃力了起來。

    “遠山好像已經到極限了!”

    國中生的隊伍里不知是誰喊出了這么一句話。

    “只是到極限了而已。”跡部景吾翹著腳坐在觀眾席上,手指輕撫眼角的淚痣,仿佛是君臨天下的帝王。

    幸村精市雙手抱胸,表情未變,把跡部景吾說出的話重復了一遍,“只是到了極限而已。”

    “哼,極限?”真田弦一郎默默壓低了戴在腦袋上的帽子。

    “極限啊……”白石藏之介喃喃道。

    對于網球選手來說,每一個變強的瞬間都在跨越自己的舒適區,突破極限。

    只有不斷的突破極限,才能變得更強,走的更遠。

    每一個想要變強的網球選手都在不斷的重復著跨越極限的過程。

    哪怕有時候也會因此被撞的頭破血流,但每一個站到這里的網球選手都不會有退縮!

    鬼十次郎又往里面加了一顆網球。

    九球是遠山金太郎的極限,可不是鬼十次郎的極限。

    原本還坐著的入江奏多猛地站了起來,“夠了鬼!他已經到極限了!”

    “自己培養出來的,想要自己破壞嗎?鬼!”平等院鳳凰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他終于有了幾分看熱鬧的興趣。

    鬼十次郎完全沒有理會觀眾席上的入江奏多。

    密集的擊球聲響起,十顆網球被鬼十次郎打向了對面球場的遠山金太郎,“你就抱著十個球睡去吧!!”

    觀眾席上,所有人都握緊拳頭,咬緊牙關,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球場上的遠山金太郎。

    ——他會怎么做?

    遠山金太郎在面對自己的極限,完全沒有退卻,而是握緊球拍正面沖了上去。

    “第一球!”遠山金太郎站在密集的網球前,毫不猶豫揮拍打回了最前面的一顆網球。

    “第二球!!”

    隨著遠山金太郎的每一句話,一顆網球就被遠山金太郎打回。

    在遠山金太郎揮拍打回第九顆球時,第十顆網球已經越過了正在揮拍擊球的遠山金太郎。

    “第十顆!!”

    遠山金太郎咬緊牙關,毫不猶豫的轉身追球。

    網球落在遠山金太郎的球拍上,球拍上的羊腸線因為網球上夸張的力量發出超載般“嘎吱”的響聲。

    遠山金太郎揮拍的動作卻沒有任何的遲疑,“我可是要成為日本第一網球選手的!!”

    第十顆被遠山金太郎打回的網球擦著區分兩邊球場之間的球網上而過。

    被網球摩擦過的球網,被網球極高的溫度迅速點燃,火星順著連接在一起的球網迅速燃燒,中間的球網迅速化做了一片燃燒起來的火網。

    球場兩邊的人卻無視了中間灼灼燃燒的火焰,繼續擊球。

    觀眾席上的人同樣也無視了中間燃燒著的球網,繼續觀看著這一場比賽。

    伏黑惠有些無奈的按住腦袋,發出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嘆氣。

    ——這群家伙真是一群眼睛里只有網球的白癡!!

    伏黑惠從座位上站起,踩著臺階向上走去。

    “伏黑,你去干什么?”仁王雅治有些茫然的回頭,對著伏黑惠露出了一個有些疑惑的眼神。

    “拿滅火器來滅火。”

    伏黑惠遞給了仁王雅治一個理所當然的表情。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只是網球在上面摩擦了一下就生起了這么大的火,比潑了汽油燃的速度都要快。

    但這么大的火,這群家伙不會指望著這火能自己滅吧?

    為了不造成更大的事情,當然要選擇用滅火器來滅火。

    這群家伙的消防安全課程到底是怎么通過的,不會是走了后門吧。

    伏黑惠沒忍住皺了皺眉,這玩意還有后門能走嗎?

    聽到伏黑惠說的話后,仁王雅治扭過去的身體一僵,過了幾秒之后,又旁若無人的把身體扭了回來,“Piyo~”

    還真是完全把滅火這件事給忘記了……

    不過只是拿滅火器的話,伏黑一個人也沒有任何問題吧。

    “真不愧是伏黑呢。”幸村精市勾了勾唇。

    雖然整個立海大網球部,看似最守規矩的人是真田,但實際是伏黑也有著一條從始至終不能跨越的底線。

    而他也從始至終守在那條底線前,不允許任何人跨越。

    赤也的暴力網球也在伏黑手下改了回來,也讓立海大網球部的其他人恍然驚醒。

    ——他們的后輩,哪怕不打暴力網球,也能變得很強!

    伏黑惠的動作很快,不到片刻伏黑惠就已經扛著好幾個滅火器回來了。

    球場上的兩個人還站在原地對峙。

    伏黑惠一個大步,從觀眾席上跨進球場,抬手就把滅火器丟給了兩人。

    “你們不會在等這個火自己滅吧。”

    鬼十次郎和遠山金太郎有些手忙腳亂的接住了滅火器,然后打開了滅火器的開關,對著中間燃燒著的球網操作。

    原本上球場上壓抑的氣氛也因為伏黑惠的橫插一腳一掃而空。

    種島修二沒忍住大笑起來,“真有你的,伏黑。”

    伏黑惠沒有理會種島修二,在完成了滅火的操作后,又分別從球場上的兩個人手中拿回了滅火器,扛著滅火器又回到了觀眾席上。

    球場上的比賽再一次的開始。

    依舊還是多球對決,但這一次遠山金太郎已經能夠輕松的打回鬼十次郎的十球。

    鬼十次郎并沒有再繼續往里面加網球,而是正在思考之前遠山金太郎所說的話。

    “成為日本第一網球選手嗎?讓我看看你的這句話有幾分分量!”鬼十次郎的身后散發出黑紅色的精神力。

    穿著盔甲的鬼神在鬼十次郎的背后露出了比鬼十次郎更加龐大的身軀,鬼神的周圍還有著面目猙獰的鬼怪游蕩。

    第一盤比賽即將結束,鬼十次郎也終于在此時用出了屬于他的異次元。

    ——鬼神道。

    鬼十次郎的力量再一次得到了提升,遠山金太郎被鬼十次郎打回來的網球狠狠的擊倒在地。

    “剛剛那就是鬼的異次元嗎?”

    國中生已經看過了不少人的異次元,平等院鳳凰的海盜,仁王雅治召喚出的人物,伏黑惠背后閃過的神社。

    所有人在看到鬼十次郎身后的鬼神時又是一種新的震撼。

    “比賽第一盤結束,一軍鬼勝利!6:3!!”

    遠山金太郎坐在原地喘著粗氣,眼神中是難以掩飾的驚訝。

    剛剛那一球,他竟然連球路都沒有看清,就被擊倒了。

    “看來鬼前輩NO.5的位置也是有問題的嘛。”

    越前龍馬撐著腦袋,似笑非笑看著球場上的鬼,以及坐在那走神的越前龍雅。

    這些家伙一個個展現出的實力都和平等院鳳凰這個NO.1差不多,“還真是越來越興奮了啊!”

    “鬼前輩在兩年前,擊敗過平等院。”德川和也從臺階上走下來遞給了越前龍馬一瓶飲料,“而在之后,平等院去了后山,鬼前輩選擇成為5號球場的看門人……”

    “多謝。”越前龍馬接過了德川和也遞過來的飲料,喝了一口才繼續說道:“原來NO.5是這個意思啊。”

    不是實力只能到達NO.5,而是5號球場的5。

    “原來如此……真是有意思的數據。”

    得到了想要的數據之后,柳蓮二捧著筆記本回到了立海大的隊伍中。

    伏黑惠側頭看了看回到青學隊伍的乾貞治,又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柳蓮二。

    真不愧是發小啊……收集數據的動作和表情完全一模一樣呢。

    在鬼十次郎使用出異次元后,比賽完全變成了一邊倒。

    “一軍獲勝,5:0!”

    這場和鬼十次郎的比賽中,在突破了十球的極限后,回擊鬼十次郎的球成為了遠山金太郎即將要突破的新的極限。

    “已經結束反擊了嗎,金太郎?怎么了?不是要成為日本第一的網球選手嗎?”

    鬼十次郎扛著球拍居高臨下的看著整個人趴在地上的遠山金太郎。

    “哼,會成為日本第一的是本大爺才對。”跡部景吾的動作始終沒有發生改變。

    “是我!”原本還在看著球場上變化的切原赤也立刻反駁了回去。

    伏黑惠并沒有加入這個沒有營養的聊天,日本第一有什么好當的,要當就當世界第一啊!

    他低頭看著球場上趴在地上的遠山金太郎。

    為什么他總感覺,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

    就好像,他的球場對面,曾經有一個人以這樣的姿勢,趴倒在了球場上。

    會是誰呢?

    伏黑惠的視線落到了對面的觀眾席上那些曾經交過手的對手身上,好像都不是。

    視線再一次落到了身邊的國中生身上。

    伏黑惠的視線最終停留在了仰著腦袋喝飲料的越前龍馬身上。

    ——找到了!

    伏黑惠盯的時間實在太久了,越前龍馬感知到這份視線,眼神不經意的撇向旁邊。

    “咳咳咳。”越前龍馬狼狽的咳嗽了起來,他的眼神有些茫然,伏黑學長為什么要用那種眼神看他?

    伏黑惠收回了視線,重新看向了趴在地上的遠山金太郎。

    四天寶寺和青學網球部的一年級身上,似乎都有著很多的共同點。

    同樣出色的網球天賦,永遠都在對著其他網球選手發出挑戰,哪怕失敗也不放棄的態度。

    以及——

    “讓心跳平靜,胸中在咚咚咚的述說著太有趣了!”遠山金太郎用球拍支撐在地上,“實在是太有趣了,所以——

    網球才停不下來!”

    熟悉的光芒在球場上迸發。

    伏黑惠的嘴角沒忍住抽搐了一下。

    雖然早有預料,但再一次看到時,還是有些不可思議。

    “又是那一招天衣無縫嗎……”

    在身體到達極限后,發表了一串對于網球的宣言,然后就到達了天衣無縫,就連趴的動作都一模一樣。

    伏黑惠沒忍住又看向了越前龍馬。

    越前龍馬也后知后覺的從伏黑惠的眼神中看懂了伏黑惠要表達的意思,“和我沒關系。”

    伏黑惠不說話,繼續盯著越前龍馬看。

    ——所以想要用出天衣無縫,就必須在到達極限之后發表出這么一段宣言嗎?

    看來他這輩子和這個天衣無縫這個bug一樣的招數無緣了。

    伏黑惠倒也沒有多少失望,就算沒有天衣無縫,會贏的人也只會是他。

    “好像越前當時用出天衣無縫也是這個樣子。”幸村精市也朝著越前龍馬看了過去。

    “小金趴著的動作也和越前君一樣呢!”

    越前龍馬默默的壓低自己的帽子不說話,為什么會一樣這件事,他也沒有辦法去解釋。

    第128章

    觀眾席上國中生討論的話題很成功的被伏黑惠帶偏了。

    從遠山金太郎也終于到達了[天衣無縫]的境界轉變成了遠山金太郎真的和越前龍馬到達[天衣無縫]前的狀態一模一樣。

    這難道是什么達到[天衣無縫]的小竅門嗎?

    “由心而生的純粹享受網球的感情嗎?”幸村精市勾唇輕笑, 緩慢閉上了眼睛。

    早在伏黑惠打敗突破天衣無縫狀態的越前龍馬時,幸村精市早就對這個所謂的[天衣無縫]不是很在意了。

    [天衣無縫]之所以被認為是傳說才能到達的境界,那是因為上一個到達這個境界的是那個越前南次郎。

    可是。

    ——如果網球比賽不贏, 那還有什么意義?

    “聽上去還真是網球白癡更容易到達的境界呢, Piyo~”仁王雅治眼睛瞇成一條縫, 笑的和一個狐貍一樣。

    “這么看來,我們立海大只有赤也才是最接近那個狀態的。”

    柳蓮二說完這句話, 立海大的其他人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連伏黑惠也忍不住點了點頭。

    原本湊在前面的切原赤也, 剛好回頭就看見了全都在笑的立海大前輩們, “前輩,你們都在笑什么啊?”

    “在說今天真是一個好天氣。”

    球場之上, 在遠山金太郎到達[天衣無縫]的境界后, 鬼十次郎也跟著進入了那個境界。

    同樣的光芒在球場上前后分別亮起。

    伏黑惠露出了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這個天衣無縫,總有一種爛大街的感覺。

    遠山金太郎和鬼十次郎的狀態在進入那個境界之后重新得到了刷新,原本因遠山金太郎倒地而將要結束的比賽繼續開始。

    最后一球被鬼十次郎揮拍打入遠山金太郎的球場, 裁判大聲報出了比分。

    “本盤結束, 一軍鬼獲勝, 比分6:1!全場比賽結束, 比分分別為6:3,6:1, 一軍獲勝!”

    “欸?!比賽竟然就結束了, 我還沒有玩夠!”裁判的吹哨聲讓遠山金太郎從那個狀態中清醒過來。

    觀眾席上圍觀這場比賽的網球選手都被遠山金太郎驚慌失措的表情逗的大笑起來。

    在大笑聲中,新一局比賽再一次的開始了。

    “Under-17日本代表VS二軍選拔的Shuffle Match第六回合現在開始, Under-17 日本代表NO.6大曲龍次,前NO.2種島修二!”

    種島修二握著球拍向下走的腳步一個踉蹌, 看向站在臺階最高處拿著話筒的華村教練。

    “什么前NO.2,這聽起來也太難聽了點吧。”

    就算不報排名他也不是很介意啊。

    華村教練推了推眼鏡,對著種島修二伸手指了指站在自己旁邊。

    種島修二順著華村教練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對上了榊教練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種島修二立刻收回了自己帶著怨念的表情。

    真田弦一郎握著球拍站了起來,順著臺階走了兩步之后,才側頭叫出了另一個名字。

    “赤也,走了!”

    切原赤也從自己的網球包中取出了網球拍,“來了,真田副部長!”

    “二軍選拔,真田弦一郎,切原赤也!”

    “沒想到這一次雙打竟然上場的是真田和切原,還真是一個預料之外的答案啊。”

    視線齊刷刷的落到了真田弦一郎和切原赤也已經站上球場的背影。

    “他們是一個學校的,應該在之前打過雙打吧?”

    “不,據我了解的立海大的資料,在對外的比賽中,真田從未和切原組成過雙打搭檔,就是不知道對內……”

    乾貞治說話遲疑了一下。

    立海大網球部內部的比賽資料向來都保護的很好,也從未對外公開過。

    “真田和赤也在立海大內部的比賽中也從未組成過搭檔。”柳蓮二接下了乾貞治的話。

    立海大網球部每一個正選的實力都很強,為了預防突發情況,每一個正選無論單打還是雙打都必須要學習。

    不過,立海大網球部在雙打搭檔組合中也會滿足一些個人的意愿。

    比如仁王雅治和真田弦一郎雖然在網球部關系不錯,但是氣場不和,雙方都不愿意和對方組成雙打搭檔。

    又比如,因為各種原因,經常接受真田弦一郎鐵拳教育的切原赤也,單方面要求不和真田弦一郎組成搭檔。

    所以說,哪怕正選抽簽抽到了仁王雅治X真田弦一郎,又或是切原赤也X真田弦一郎的雙打組合,也會被直接拆開。

    所以哪怕不翻閱筆記本上的資料,柳蓮二也能很明確的說出,切原赤也沒有和真田弦一郎一起打過雙打比賽。

    “不會吧!”桃城武和菊丸英二對視一眼,都感覺到了一些不可思議。

    “不過也很有意思不是嗎?”丸井文太淡定的聳了聳肩。

    聽到丸井文太的話,桃城武下意識的看了過去,“好像……也是……”

    無論是第一場雙打的跡部和仁王,還是第二場雙打的木手和丸井,好像都是從未一起打過雙打的奇妙組合。

    這么看來,第三場雙打的真田和切原,看著也沒有那么奇怪了,好歹兩個人都是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網球部的。

    哪怕沒有組成過雙打組合,默契度應該也夠的吧……

    “三盤兩勝制,切原發球!!”

    切原赤也拿著球拍走到了底線上,他低頭把網球在地上彈了好幾下。

    網球彈入切原赤也的手心,切原赤也抬起了剛剛低著的頭直視正前方。

    被捏的有些變形的網球被切原赤也高高的拋起,網球在解除外部束縛后開始迅速進行不規則的旋轉。

    在看到網球開始不規則旋轉時,國中生已經有人認出了這一招,“是切原的指節發球!”

    在黃綠色的網球開始往下掉的時候,切原赤也握著球拍的姿勢也發生了變化,從正手變成了反手。

    “他拿著球拍的姿勢——”

    網球迅速向下落,當落到正常的擊球點之下時,切原赤也的以反手握拍的姿勢,從下至上把網球抽了出去。

    球拍與網球接觸的瞬間,切原赤也又重新賦予了那顆網球新的力和旋轉,兩種不同的旋轉相互疊加,網球的球路反而看起來正常了起來。

    網球撕裂空氣,眨眼間到達了對面球場上。

    在即將越過對面球場前的兩人時,原本規則、看起來異常清晰的網球球路開始變得不規則和混亂起來。

    “砰!!”

    網球落地,在地上摩擦著旋轉了一段路,才終于彈向了球場之外。

    “15:0!!”

    “欸,還真是不錯的一招呢,隱瞞的還真是不錯呢。”種島修二有些驚訝的看著地上的痕跡。

    這一個月時間,切原赤也一直都在U-17集訓基地進行訓練,而種島修二和立海大網球部的國中生關系最不錯。

    雖然沒有天天都看到切原赤也,但隔個兩三天,種島修二還是能碰到一次切原赤也。

    換句話說,切原赤也的訓練種島修二多多少少都知道。

    但切原赤也就在種島修二的眼皮底下練成了這么一招。

    不光是種島修二有些驚訝,和切原赤也日夜相處的人同樣的幸村精市等人也有些驚訝。

    “赤也這家伙,什么時候練成了新的絕招……”

    “這一招通過反手握拍的方式延后揮拍擊球的時間點,從而改變了網球不規則旋轉的時機……那種球路為什么會變成正常的原因……也和反手握拍有關……”

    柳蓮二迅速的在紙上記錄著有關切原赤也新絕招的資料。

    這一個月,他在后山,切原赤也在集訓基地,很多資料都需要重新更新了。

    “嗯,發球不錯,再送他們一記,赤也!”真田弦一郎握緊球拍,用眼神余光看了一眼在做發球準備的切原赤也。

    “是,真田副部長!!”

    網球拋起,切原赤也正手握拍的姿勢再次改成了反手,他的眼神是一往無前的銳意。

    切原赤也比誰都清楚,他之所以能留在集訓基地,不是因為他贏了比賽,而是因為柳前輩在最后故意認輸,他才能留下來。

    所以他絕對不能辜負柳前輩的期望,他要變強,變的更強——

    在U-17集訓基地見證過那么多網球強者的比賽后,切原赤也很清楚,之前那些絕招已經不夠看了。

    ——他要進化,絕招同樣也要進化!

    網球再一次不規則旋轉避開了球場中的兩個人。

    “30:0!”

    切原赤也靠著新發球連奪兩分,但切原赤也和真田弦一郎都沒有露出任何欣喜的表情。

    早在種島修二和伏黑惠的比賽中,種島修二的絕招也向所有人展示了。

    那一招可以打回所有網球絕招的“已滅無”,種島修二還未使用出來。

    更何況球場內還站著一個他們不知底細的NO.6。

    切原赤也再一次反手揮拍,網球落地后,種島修二卻瞬間出現在了即將彈起的網球之后。

    連“未生無”都沒有用出,種島修二就把網球輕松打了回去。

    “你的這一招很有趣嘛。”

    真田弦一郎早已做好了回擊的準備。

    他雙手握住了球拍,在一個旋轉后,側身揮拍,一股強悍的力量在真田弦一郎手上徹底爆發而出,最終匯聚在一點,然后猛地朝著網球揮去。

    “侵略如火!!”

    球拍與網球猛烈碰撞,網球之上附著了一層火焰,朝著對面球場而去。

    伏黑惠對真田弦一郎的這一招并不陌生。

    在他剛剛加入立海大網球部的時候,真田弦一郎就是用這一招把還在打正常網球的他拉入了一個打不正常網球的世界。

    和那時的“侵略如火”相比,無論是氣勢還是威力都遠超當時。

    種島修二氣定神閑的站在底線之前,在網球越過中間的球網時,長腿一邁,瞬間就趕到了網球前。

    只見他把手抬起,由上至下的握住了球拍,附著著火焰的網球在接觸到球拍之后,一圈一圈的氣由球中心往外擴散,網球上的火焰消失無蹤。

    “侵略如火”的效果在種島修二的“已滅無”上直接失效。

    網球停滯在了種島修二的球拍上,種島修二高高抬起的手快速的移動到胸前,球拍上的球也被重新打了回來。

    “已滅無。”種島修二表情平靜的念出了絕招的名字。

    真田弦一郎腳下雷光閃過,真田弦一郎從網球場前場閃現到了后半場,“動如雷霆!”

    “哎呀呀!”

    面對鋪天蓋地的雷光,種島修二的表情都沒有變,抬臂揮拍,雷光就被種島修二掀了回來。

    正面迎上這一招的真田弦一郎被網球上附著的雷光狠狠的刺了一下,手中的球拍跟隨著網球一起落地。

    “30:15!”

    “真田的絕招被破解了!!”觀眾席上響起了驚呼。

    “我早就說過,我打不回去的球是不存在的。”種島修二對著真田弦一郎做了一個鬼臉后,扛著球拍往回走。

    “種島前輩你真會說大話,你還不是沒打贏伏黑學長。”切原赤也小聲嘟囔了一句。

    種島修二一個踉蹌,回頭看向切原赤也時臉上笑意全無,眼神也異常的危險,“你們可不是伏黑。”

    切原赤也會被種島修二一瞬間改變的表情嚇到,站在旁邊的大曲龍次卻不會。

    大曲龍次略帶贊同的點了點頭,“那個小家伙說的也沒錯,你輸給了伏黑,那句我打不回去的球是不存在的,是一句悖論。”

    種島修二對著大曲龍次露出了一個陰沉沉的笑容,“不會說話可以閉嘴!”

    為什么要反復提及他輸掉了比賽的事實?

    他不要面子的嗎?

    “種島你的火氣還真是大呢。”

    種島修二和大曲龍次的對話并沒有影響到比賽的進程,兩個人在吵吵囔囔之間拿下了第一局的勝利。

    “一軍勝利,1:0!”

    真田弦一郎表情平靜的走下球場,準備喝一口飲料,在手即將抓到飲料的瓶身時,另一只比真田弦一郎黑一個色號的手先一步拿起了飲料瓶喝了起來。

    飲料進嘴之后,種島修二的表情瞬間變的奇怪了起來。

    “呸呸呸,這是什么,為什么這么苦……”種島修二蹲在地上,毫無形象的吐著舌頭。

    “是特意為前輩準備的清熱去火蔬菜汁,里面還特別加了比嘉中給的苦瓜。”真田弦一郎淡定的從網球包里又摸出了一瓶飲料。

    觀眾席上的平古場凜對著種島修二比了一個“耶”。

    “真田你真過分呢。”種島修二抱著自己的飲料瓶喝了好幾口,口中的苦意才褪去。

    種島修二愛搶其他人的飲料喝這件事真田弦一郎還是從切原赤也那里知道的。

    他自然也能猜到,只要他去喝飲料,種島修二有很大概率去搶那瓶飲料,就算沒搶也無所謂。

    加了少許苦瓜汁的蔬菜汁還在真田弦一郎能夠承受的范圍內,清熱去火的苦瓜剛好能消除打比賽時產生的燥意。

    同樣走下球場喝飲料的切原赤也目瞪口呆的看著真田弦一郎,“真不愧是真田副部長……”

    新的一局比賽再一次開始,種島修二握著球拍站在發球線的位置上,重復著彈球的動作。

    站在前面的切原赤也終于有些不耐煩了,“喂,你要到什么時候——”

    網球卻在這個時候被種島修二拋起,揮拍擊球的動作在瞬間完成,網球越過正在說話的切原赤也打向了后場。

    站在底線位置的真田弦一郎迅速上前防守,“冷靜一點赤也!”

    切原赤也閉上了嘴,專心的防守起來。

    種島修二快速上網回擊,“我聽說你有一招叫做惡魔化,在用了那一招之后網球實力會變的更強,在U-17好像還沒有見你用過。”

    “我是不會用的。”切原赤也毫不客氣的頂了回去。

    他可是答應了伏黑學長,再也不會打暴力網球,那種進入之后連他自己都無法掌控的狀態他才不會再使用!

    每一次比賽,切原赤也都很好的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已經快有大半年沒有再進入惡魔化的狀態。

    “真的假的……”種島修二來了幾分興趣,“可是不用的話,你們可就要輸了哦,雖然就算你用了也會輸,不過應該會輸的好看一點吧。”

    種島修二臉上笑容不變,握著球拍的那只手終于動了,他的胳膊猛的向前掄,帶動著球拍也跟著向前。

    沉重的擊球聲后是網球撕開空氣所帶來的破空聲,緊隨其后的是網球落地的聲音。

    “砰!!”

    “一軍勝利,2:0!”

    “你看,我又贏了一局。”種島修二對著切原赤也聳了聳肩。

    切原赤也的發絲褪色般緩慢變成白色,再剛剛進入一半后,切原赤也發絲的顏色又重新變了回來。

    種島修二看著這一幕不由得露出了一個有些失望的表情。

    “種島前輩好像在故意激怒切原!”

    種島修二故意挑釁的動作和聲音,觀眾席上的人自然也能看到。

    “可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呢?”丸井文太自然也能看出來,只是為什么呢?這么做對他有什么好處?

    觀眾席上的所有人都忽視了一點,切原赤也已經很久沒有使用“惡魔化”,種島修二究竟是從哪里知道的這個詞。

    跡部景吾的目光從球場上的切原赤也移到了觀眾席最前面沉默不語的立海大幾人,眼神中閃過一絲了然。

    ——種島之所以會不斷的激怒切原,應該是那幾位的示意下吧。

    *

    前天,一軍的比賽名單出來之后,在看到種島修二的名字在雙打比賽中,真田弦一郎便主動找了切原赤也,發出了雙打組合的邀請。

    而第一時間知道消息的柳蓮二在沉默過后卻主動找了幸村精市和伏黑惠。

    柳蓮二把真田弦一郎即將和切原赤也組成雙打搭檔對戰大曲龍次和種島修二的事情告知了兩人。

    “這場比賽對于赤也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伏黑惠和幸村精市都沒有說話,而是聽著柳蓮二繼續說下去。

    “雖然赤也已經很久沒有再進入惡魔化了,但是并非赤也已經掌握了惡魔化,而是他一直在比賽中努力的壓制自己的情緒。

    被壓抑的情緒一直堆積在那,直到再也壓制不住,就會以我們難以想象的樣子爆發出來……”

    而在壓制半年后爆發出來的“惡魔化”是什么樣子的,沒有任何相關數據,連柳蓮二都難以通過有限的數據預測出來。

    “就像火山噴發一樣。”幸村精市把手撐在了桌子上,補充了一句。

    ——巖漿在地底沸騰,直到徹底壓制不住,最后全部爆發出來,殺死所有人,包括自己。

    “你想怎么做,柳。”伏黑惠表情平靜的看向柳蓮二。

    在柳蓮二帶著幸村精市來伏黑惠的房間找他討論,柳蓮二會說“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一定是因為想到了解決的辦法。

    “堵不如疏。”柳蓮二睜開了眼,露出了一個笑容,“我們可以讓種島學長故意去刺激赤也,讓赤也無法克制住自己的情緒,進入惡魔化。

    讓赤也主動去適應惡魔化,不再是壓制惡魔化,而是掌控惡魔化。

    如果赤也還是被惡魔化控制,真田會讓赤也清醒過來的。”

    立海大網球部內,可以在比賽中讓切原赤也從“惡魔化”中清醒過來的人只有兩個。

    伏黑惠以及真田弦一郎。

    無論切原赤也到底能不能控制住惡魔化,柳蓮二都給切原赤也留出了一條退路。

    計劃成了,切原赤也的網球一定會更進一步,計劃失敗了,有真田弦一郎在后面兜底,不痛不癢。

    “這件事的計劃需要赤也本人,也需要刺激赤也的種島,還需要身為計劃后手的弦一郎,這件事我和伏黑的作用……”

    “計劃需要你告訴真田,至于伏黑……”柳蓮二扭頭看向伏黑惠,臉上的笑容更加明顯了一些。

    “因為如果我不知道,我絕對不會允許種島把切原刺激進入惡魔化。”伏黑惠表情平靜的說出真相。

    這才是柳蓮二會找伏黑惠的真正原因。

    第129章

    一個幾乎可以改變切原赤也網球道路的對話, 在一個并不算大的房間內完成。

    結束對話之后,柳蓮二表情平靜的回了自己的房間,伏黑惠去了種島修二的房間找種島修二談話, 幸村精市則去找了真田弦一郎。

    無論是真田弦一郎還是種島修二, 都希望他們在立海大的后輩可以走的更遠, 在聽到這個計劃的時候,都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答應。

    一場一軍與二軍、前輩與后輩的雙打比賽在球場上進行。

    但因為這個比賽前的計劃, 這場雙打比賽幾乎要變成了種島修二和切原赤也的單打比賽。

    同樣守在后面的大曲龍次和真田弦一郎的存在感幾乎要化為零。

    “一軍勝利,4:0!”

    “這場比賽, 好奇怪……”

    丸井文太連嘴里的口香糖都不再嚼了, 有些呆愣愣的微微張著嘴看著球場內的切原赤也狼狽的追著球跑。

    明明是雙打比賽,卻硬生生的打成了單打比賽。

    作為搭檔的真田弦一郎也完全放任了切原赤也因為種島修二的挑釁而逐漸情緒失控。

    “不光是真田奇怪, 你不覺得伏黑他們也很奇怪嗎?”仁王雅治咧開嘴露出嘴里的尖牙, “伏黑,都到這種時候了,該和我們解釋了吧,Piyo~”

    “伏黑奇怪?”胡狼桑原看向和幸村精市以及柳蓮二站在一起的伏黑惠。

    思考了半天之后, 胡狼桑原終于反應了過來, “伏黑竟然無視了這個情況。”

    比賽已經進行了四局, 切原赤也下來喝過水, 用毛巾擦過汗,那些東西就放在伏黑惠下面的座椅上, 但伏黑惠一聲沒吭, 只是沉默的看著這一切。

    沒有提醒切原赤也,沒有詢問真田弦一郎, 就那么沉默的看著。

    看似很正常的表現,但放在伏黑惠的身上卻已經足夠奇怪了。

    而他身邊兩個異常敏銳的家伙, 表現出來的樣子卻像是什么都沒有察覺到。

    ——又或是現在的情況,盡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對哦!”丸井文太伸手搭上伏黑惠的肩,“伏黑,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們?”

    伏黑惠看向球場的眼睛垂了下來,濃密纖長的睫毛遮住了伏黑惠眼睛里的情緒。

    丸井文太看到伏黑惠這樣的表情,瞬間就明白了,被他們猜中了。

    “太不夠意思了吧。”

    “柳。”伏黑惠遞給了柳蓮二一個眼神:主意是你出的,你來解釋。

    視線又齊刷刷的落到了柳蓮二身上,柳蓮二感受到放在自己身上的灼熱目光,連表情都沒有變。

    “先看比賽吧。”

    “砰!!”

    球場之上,網球重重的砸落在地上,從真田弦一郎的旁邊彈向了球場之外,站在球場前半場的切原赤也沒有追上這一球。

    “30:0!”

    種島修二扛著球拍走到了球網前,“30:0了啊,馬上就要5:0了,這場比賽你要輸了哦,還真是狼狽呢~”

    站在發球線位置的切原赤也捏著準備打出的網球,一句話都沒有說,頭發就如同褪色一般,開始變成了和種島修二同樣色澤的白色頭發。

    緊接著切原赤也的皮膚也開始變紅,白發紅皮,這正是切原赤也的“惡魔化”。

    觀眾席上的鐵欄桿在伏黑惠的手下吱嘎作響,伏黑惠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那雙綠色的眼睛卻像是風暴的中心。

    擔心、緊張,所有復雜的情緒都被伏黑惠藏在了眼睛里。

    ——他們計劃中的其中一步來了。

    有著一頭海帶發型的少年垂著腦袋,所有人都在等著少年發球。

    切原赤也抬起了頭,露出了一雙因為充血而變紅的瞳孔,配合著臉上帶著幾分猙獰的笑容,真有了幾分以前“惡魔化”的樣子。

    “咔嚓。”

    伏黑惠手下那一塊的欄桿終于堅持不住,被伏黑惠硬生生的從觀眾席上連接在一起的欄桿上硬生生的拽了下來。

    “伏黑,冷靜。”

    幸村精市把手按在伏黑惠的肩膀,力氣不大,幸村精市的下一句話成功的限制住了伏黑惠的動作。

    “真田還在上面。”

    伏黑惠松開了手,被拽下來的欄桿碎片順著伏黑惠的手掉到了地上。

    站在伏黑惠旁邊,目睹了伏黑惠全部動作以及欄桿碎片的柳蓮二默默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還好在想到這個計劃的時候告訴了伏黑,不然伏黑想要去阻止比賽繼續,誰能攔得住。

    切原赤也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被捏的完全變形的網球被切原赤也拋向了空中。

    這一次切原赤也并沒有反手握拍,而是正手揮拍。

    種島修二的臉上依舊是無比輕松的笑意,他站在原地連動都沒有動。

    在伏黑惠給種島修二講述計劃的時候,同樣也告訴了種島修二有關切原赤也惡魔化的情況:情緒失控,暴躁,每一球都是沖著人去的。

    ——反正最后球也會打過來,追什么?

    球卻沒有按照伏黑惠和種島修二說的那樣沖著人去。

    還是一如既往,網球越過了種島修二,落地后在地上摩擦著旋轉了一段路,彈向了球場外。

    網球嵌入球場外的鐵絲網上,直接把鐵絲網砸出了一個凹進去的坑。

    “30:15!”

    裁判的報分打破了球場內外安靜到有些詭異的氣氛。

    “沒有攻擊人?”種島修二有些驚訝的抬頭看向站在觀眾席上的伏黑惠。

    伏黑惠同樣是有些驚訝的看著球場上的切原赤也。

    切原赤也臉上那猙獰的笑容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那雙所有人都以為充斥著暴虐的眼睛里是一片平靜。

    他把球拍抗在肩上,說出的話卻囂張無比。

    “本大爺說過,本大爺的網球可不會再打到人。”

    一語結束,刺目的紅緩緩從切原赤也的眼睛和身上褪去,連同一起褪去的還有切原赤也被暴躁情緒染白的頭發。

    白發紅皮的惡魔卻并沒有消失,而是以異次元的樣子出現在了切原赤也的身后。

    白發紅皮的惡魔的個頭比切原赤也還要大上好幾號,頭頂生著兩個略帶彎曲,有些和羊角相似的尖銳長角。

    惡魔的臉上有著黑中泛著金的對稱花紋,同樣色澤的花紋還出現在惡魔的四肢。

    那些花紋只是看了一眼就已經足夠讓人感到汗毛豎起。

    “成功了。”柳蓮二睜開了眼。

    “不光是成功,是大成功。”幸村精市勾唇輕笑。

    并不是他們想象中的切原赤也進入惡魔化但保持著本我意識的成功,而是把進入惡魔化的暴虐情緒轉化成了一種新的力量。

    ——他們的后輩,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出色!

    “赤也,現在輪到我們反擊了!”

    真田弦一郎的周身也跟著彌漫起了黑紅色的精神力火焰,火焰并沒有威脅到惡魔,反而助長了惡魔的氣勢。

    在火焰中,惡魔緩緩張開了盤踞在身后的翅膀。

    ——現在輪到他們反擊了!

    “黑龍二重斬!”

    “現在可以說說是什么成功了吧。”

    國中生的觀眾席上,立海大網球部的三人被團團圍住,圍住三人的不光有立海大網球部的,還有其他學校網球部的。

    他們也很好奇到底三人隱藏了什么事。

    柳蓮二只能無奈的解釋了自己的計劃。

    圍住三人的國中生們在恍然大悟中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哼,本大爺早就看透了你們漏洞百出的計劃。”坐在旁邊聽完全程的跡部景吾哼笑一聲。

    無論是種島修二的故意挑釁,還有得知到的“惡魔化”,以及真田、伏黑的表現,所有的漏洞全都暴露在了跡部景吾的眼中。

    “夠用就行。”柳蓮二往筆記本上緩緩記錄著球場上有關切原赤也的數據。

    計劃的確漏洞百出,甚至不能深究,但他們計劃的主要人物也沒有聰明到哪去。

    只要切原赤也這個計劃的主要人物沒有察覺,計劃完美實施,那這對于所有人來說,這就是一個再完美不過的計劃。

    比賽在裁判的吹哨聲中結束了。

    “本盤結束,一軍種島、大曲獲勝,比分6:3!全場比賽結束,比分分別為6:4,3:6,6:3!一軍獲勝!”

    “表現的不錯。”

    隔著中間的球網,種島修二握住了切原赤也的手,臉上的笑容和刺激切原赤也故意露出的帶著惡趣味的笑容不同,要多了幾分正經。

    “下一次我會贏過來!”切原赤也對著種島修二認真的說道。

    “不了吧……和你打一場實在太累了!我才不要再打這種網球了。”

    種島修二聳了聳肩,松開切原赤也手的時候又加了一句,“切原君,記得告訴你的伏黑學長,讓他請我吃飯。”

    切原赤也有些茫然的收回手,有些疑惑的看向站在自己旁邊的真田弦一郎,“真田副部長,為什么要他伏黑學長請他吃飯?”

    不是他們在打比賽嗎?和伏黑學長有什么關系?

    真田弦一郎默默壓低了戴在頭頂的帽子,“走吧。”

    走到觀眾席的時候,切原赤也還是沒想明白,種島修二說的那句話。

    于是切原赤也直接詢問了需要請吃飯的本人,“伏黑學長,為什么種島學長說要你請他吃飯?”

    坐在切原赤也旁邊的幾人都發出了類似悶笑或者咳嗽的聲音。

    “大概是餓了吧。”伏黑惠有些無奈的拍了拍切原赤也的腦袋,“切原,剛剛那一場比賽,你做的很好。”

    哪怕被那樣挑釁,都一直記得他交代的話:打網球是愛好,而不是攻擊他人的武器。

    “下一次,我一定會贏!”切原赤也的眼中滿是對勝利的渴望,不見一絲陰霾。

    觀眾席上是你好我更好的友好前后輩交流,球場之上,比賽還未開始,就充滿了火藥味。

    “Under-17日本代表VS二軍選拔的Shuffle Match第七回合現在開始,Under-17 日本代表NO.1平等院鳳凰對二軍選拔德川和也,德川發球。”

    “來吧德川!”

    比賽的動靜異常的夸張,在剛剛開局沒一會,平等院鳳凰就被德川和也一球打倒在地。

    沒過一會,平等院鳳凰也回敬了德川和也同樣威力的一球。

    不到一會,球場就變得破破爛爛起來。

    破破爛爛的不光是球場,還有球場內兩人沾滿灰塵,看起來破破爛爛的衣服。

    兩個人打的完全就不像是比賽,更像是沖著對方的性命而去的。

    “這兩個家伙,完全就沒有收斂一點啊。”

    伏黑惠的臉陰沉的可怕,明明這兩個家伙都在與謝野晶子的手下走了一遭,但好像完全沒有長教訓的樣子。

    “無論是平等院還是德川,其實已經收斂了很多哦。”原本坐在對面的種島修二不知何時溜到了國中生的這一邊。

    你說這算收斂?伏黑惠很無語的看向說話的人,“種島學長?”

    “是我是我!是你親愛的種島學長!”種島修二笑瞇瞇的舉起了手,然后坐到了伏黑惠的旁邊。

    有涼意的易拉罐被種島修二塞進了伏黑惠的手中,“這個給你。”

    還不等伏黑惠看清楚自己手中被塞進來了一個什么,另一只手還未打開的飲料就被身旁的人拿走,打開喝了一大口。

    “呼——爽,還是橘子汽水更加好喝。”

    伏黑惠終于看清了手中的東西,“新款蔬菜味……咖啡飲品?”

    “是啊,之前奏多和我打賭輸了,說平常會給我帶飲料,但每次帶的東西我都不愛喝。”

    種島修二略帶嫌棄的吐了吐舌頭。

    伏黑惠額上青筋崩起,手中的飲料瓶被伏黑惠差點控制不住的捏變形,“我也不愛喝這種東西!”

    “我知道啊。”種島修二理直氣壯的點了點頭。

    伏黑惠的脾氣終于壓制不住了,握緊的拳頭在下一秒便出現在了種島修二的腦袋上,“給我去買飲料!”

    “不要不要——”種島修二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腦袋,一只手握緊汽水罐子“屯屯屯”的動作不停。

    “伏黑真是小氣哎——不就是喝了你一瓶汽水嘛,我可是你前輩,前輩——”

    伏黑惠站了起來,拖著種島修二的后衣領往上走。

    “欸?欸欸欸!”種島修二瞪大了眼睛,和被他強行擠開的切原赤也面面相覷,然后看著那雙帶著憤怒的眼睛離他越來越遠。

    *

    冰涼涼的罐裝汽水從自助販賣機上滾到出口處,白發黑皮的青年彎腰把罐裝汽水拿起,遞給了站在旁邊的海膽頭少年。

    “喏。”

    伏黑惠并沒有直接打開手中的飲料,而是隨意的坐在了販賣機旁的座椅上,汽水罐也被隨手放到了身旁。

    “你剛剛是故意的吧。”

    伏黑惠側頭看向毫不客氣坐在他身旁的種島修二。

    無論是擠開切原赤也,還是從他手中搶走他的飲料喝光,看似不經意的動作,實際上全是刻意為之。

    “什么故意。”種島修二仰頭喝了一口剛剛沒有喝完的汽水,表情里盡是無辜。

    “走了。”伏黑惠面無表情的看了種島修二一眼,準備拿著飲料回去。

    “是平等院那家伙讓我干的。”種島修二看伏黑惠準備走,立刻老老實實交代了。

    伏黑惠皺了皺眉,“他讓你做這個干什么?”

    種島修二喝完罐子里最后一點液體,抬手把罐子丟了出去,罐子順著洞口落入垃圾箱內,種島修二才回答了伏黑惠的問題。

    “他怕你阻止他和德川的比賽。”

    “哈?”伏黑惠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個原因,“他有病?”

    先不說與謝野晶子已經給了他們教訓。

    就算與謝野晶子沒有給他們教訓又怎么樣,他們做出的事情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路在自己的腳下,腿在自己的身上,球拍握在自己的手中。

    伏黑惠已經阻止了一次,第二次他們會怎么做,完全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他承認某種意義上他勉強算是一個好人,但他絕對不是什么爛好人。

    “說的沒錯,他的確有點毛病。”種島修二靠在椅子的靠背上,仰頭看著天空。

    “不過那家伙會擔心你阻止這場比賽也不是沒有原因,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很出人意料。”

    會再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好像也挺正常的。

    伏黑惠也學著種島修二那樣靠著椅子抬頭望天,“你剛剛不是和我說那兩個家伙已經收斂了一點嗎?”

    “是收斂了一點啊,不過就一點。”種島修二把手伸到伏黑惠面前,給伏黑惠展示了一下,那收斂的一點究竟是哪一點。

    “嘖。”伏黑惠重新坐直身體,想要站起來卻被一只手拽住了,“放手。”

    “不行哦,我可是答應了平等院那家伙,等他比賽完才能放你回去。”

    “那家伙給了你什么好處?”伏黑惠甩了半天都沒有把拽住自己胳膊的兩只手給甩出去。

    種島修二思考了一下,“下次比賽,讓我不坐飛機出去?”

    “哈?”

    一直到不遠處球場傳來的轟隆隆的擊球聲消失,伏黑惠還是沒有回到球場。

    “走了,該回去了。”種島修二松開了從剛開始就抱著的伏黑惠的胳膊,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

    伏黑惠回復完最后一條立海大網球部群內的消息,把手機重新塞回了口袋。

    他是沒有回去,不代表沒有人不告訴他球場的情況。

    群里不光有柳蓮二復述的球場情況,還有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呂士你一言我一語復述的球場上兩人的社死發言。

    什么[這場比賽我會賭上我的性命],還有什么[將毀滅的是你們],[目標是這種東西的你,真是渺小的存在啊]

    這種光是看到,伏黑惠的腳趾就已經忍不住扣地的中二發言。

    群里還附帶了胡狼桑原拍攝下來的破破爛爛的球場照片。

    比他離開時還要更加破爛了不止一倍,簡約正經網球場瞬間爆改垃圾堆。

    伏黑惠雙手揣在口袋里,跟在種島修二的身后往回走。

    還打什么網球啊,不如去干拆遷隊吧,拆遷隊拆房子還需要機器才能拆,他們只需要一顆網球就行。

    兩人走回到球場時,球場內彌漫的煙塵才終于褪去,站在球場內的平等院鳳凰似乎察覺到什么,抬頭朝著觀眾席的最高處看去。

    和那張面無表情的臭臉對上,平等院鳳凰哼笑一聲,拿著球拍走出了球場。

    在和平等院鳳凰短暫的對視后,伏黑惠的目光移到了沒有被球場風暴波及到的計分板上。

    第一盤是德川贏,比分7:6。

    第二盤是平等院贏,比分7:5。

    第三盤雙方的比分記到了4:4,并沒有打完。

    伏黑惠看向已經被一群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員抬上擔架,然后被迅速抬走的德川和也,從臺階上走了下來。

    “怎么回事?”

    “有一個球彈出球場,然后打到了后面的鐵絲網上,從后面又彈回來,砸中了德川學長的后腦勺。”

    丸井文太在解釋的時候,表情有些難以言喻的復雜。

    鐵絲網的彈性不大,力道輕的網球在砸到鐵絲網就直接掉下來了。

    力道重的網球打到鐵絲網大概率會直接嵌入到鐵絲網上。

    打出力道不大也不小,還能再彈到人的后腦勺,把人打暈網球的概率,比丸井文太吃棒冰吃到再來一根的概率還要無限小。

    而且都是這種水平的網球選手了,還已經打了兩場比賽,現在的警惕性應該是最高的時候。

    偏偏德川和也就是沒有察覺到從后面打過來的網球。

    簡直可以說讓人跌破眼鏡。

    這樣滑稽的事情偏偏就出現在了這場比賽的關鍵時候。

    “德川學長被打暈了,比賽只能被叫停,能把人打暈,腦震蕩的概率為85.21%。”柳蓮二精準的報出了一串數據。

    “比賽也沒辦法繼續下去,還真是可惜呢。”幸村精市的視線落在計分板上,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幾分無奈。

    剛剛那一場比賽是今天的最后一場比賽,就連教練也沒有預料到會出現這么烏龍的事情。

    在華村教練匆匆忙忙的用話筒告知了后續會用廣播重新集合通知具體的情況后,所有人都開始陸陸續續的退場。

    第130章

    在聽到教練說的暫時解散, 從同一個出口走出去的國中生都選擇去做了其他事情。

    越前龍馬走在人群的中間,一起往前走,走了不到片刻, 站在越前龍馬前面的人都開始往側邊讓, 直到越前龍馬的前面直接清空出了一條道。

    “小不點, 你哥哥找你!”

    越前龍馬下意識的抬頭,就看見站在球場入口對面站著一個戴著兜帽、和自己有著五分像的青年。

    “喲, 小不點。”青年抬手對著越前龍馬揮了揮,笑容燦爛還露出了一口白牙。

    越前龍馬別開了視線, 覺得剛剛的自己有一點眼瞎, 這家伙和自己完全就不一樣嘛。

    “有事?”越前龍馬走出人群,走到了越前龍雅的面前。

    “對許久不見的哥哥, 竟然這么冷漠, 太令人傷心了。”

    越前龍雅伸手勾住了越前龍馬的肩,勾著越前龍馬走到了一個無人的球場,越前龍雅才松開了手。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我要走了。”

    越前龍馬淡定的點了點頭,表情并沒有出現任何的驚訝表情。

    “我說我要離開U-17了。”這一回換做越前龍雅有些驚訝了。

    越前龍馬伸手拽了拽自己的帽檐, “早就猜到了。”

    他又不是傻子, 越前龍雅的實力看著完全不輸給平等院鳳凰, 中途加入就為了當一個NO.4, 這說出去誰信啊。

    而且越前龍雅看著和遠征軍那些高中生明顯就不像是一路人,會離開是遲早的事情。

    只是越前龍馬有些沒想到, 這家伙走竟然會特意和自己說。

    “你這家伙還真是聰明, 我還真是白擔心你了。”越前龍雅的表情多了幾分無奈。

    “走之前,來一局怎么樣?”

    越前龍馬把背上背著的網球包取了下來, 從里面抽出了一把網球拍,不等越前龍雅同意就走進了球場內。

    *

    “砰砰。”

    敲門聲伏黑惠的身后響起, 伏黑惠走過去拉開了房間門。

    房間門口站滿了人,伏黑惠的視線從站在最前面的越前龍馬一直掃到最后面的鬼十次郎身上。

    “有事?”

    “本來想要叫你一起去醫務室看看德川,不過伏黑你好像有其他的事情。”

    入江奏多看著伏黑惠身上穿著的常服,一副準備出門的準備,有些尷尬的撓了撓自己的臉頰。

    在U-17的伏黑惠穿的都是運動服,會換做常服大概是要離開U-17去辦什么事,他們這個時候來敲門顯然很不是時候。

    “抱歉。”

    “沒有關系啦,等看到了德川,我們會告訴你德川的情況。”入江奏多搖晃了一下自己手里握著的手機。

    “麻煩了。”

    伏黑惠站在門口目送幾人離開,他本來也打算去看德川和也,但是他接到了來自工藤新一的求助電話。

    工藤新一并不是用自己原本的手機打來電話的,而是用電話亭給伏黑惠打來的電話。

    電話的內容大概是:小蘭樓下的咖啡廳來了一個疑似黑衣組織成員的員工,甚至那個員工很有可能已經發現了雪莉酒并未死的事情。

    為了不讓那個人把雪莉酒和現在的灰原哀聯系上,他想要把那個人的視線轉移。

    聯系伏黑惠是希望伏黑惠能夠隱藏在暗處幫忙保護灰原哀的安全。

    工藤新一認識的人并不少,能夠完全托付信任的人卻只有那么幾個。

    伏黑惠就是唯一一個既知道黑衣組織相關的事情,武力值也足夠高、并且工藤新一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在制定好計劃的時候,工藤新一毫不猶豫的把計劃之中那個隱藏在最深處的王牌身份托付給了伏黑惠。

    伏黑惠并沒有完全了解工藤新一的計劃,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還向伴田教練那邊請了兩天的假。

    一旦雪莉和灰原哀被人發現了關聯,那么發現工藤新一就是江戶川柯南是遲早的事情。

    如果計劃沒有成功,那么伏黑惠會直接通過十影綁下那個黑衣組織的成員,再通過武裝偵探社送到公安手上。

    伏黑惠走出U-17集訓基地大門的時候,門外停著一輛黑色轎車,轎車上靠著一個戴著鴨舌帽的青年。

    在注意到伏黑惠從里面出來后,戴著鴨舌帽的青年往上抬了抬自己的鴨舌帽,露出了一張和工藤新一一樣的臉。

    青年對著伏黑惠露出了一個和工藤新一完全不一樣的笑容。

    “怪盜……”

    “噓!”

    伏黑惠剛想說出青年的身份,還靠在轎車上耍帥的黑羽快斗臉色大變,立刻就想要撲過來捂伏黑惠的嘴。

    “那個身份可不能說。”

    為了保守這個身份的秘密,黑羽快斗可是向江戶川亂步上供了不少的零食,還給了另外一位上供了不少螃蟹罐頭。

    犧牲了他兩個月的零花錢,就是為了保住他的身份。

    伏黑惠一個側身,避開了黑羽快斗的動作,他當然知道那個身份不能亂說,他只不過是嚇這家伙一下而已。

    “他也找了你?”

    黑羽快斗會知道他在U-17集訓基地,還會在這個時間點出來,大概率是工藤新一告知的。

    看來工藤新一的這個計劃不但找了伏黑惠,同樣還找了黑羽快斗,準確的來說是怪盜基德。

    “上車說,上車說。”黑羽快斗拍了拍剛剛趴在地上沾到的灰,拉開了黑色轎車的車門坐了進去。

    伏黑惠也跟著一起坐了進去,轎車的駕駛位上還坐著一位老者,兩個人坐穩之后,汽車開始緩緩向前。

    ——這家伙的膽子還真大,什么都敢告訴他。

    注意到伏黑惠有些驚訝的目光,黑羽快斗的表情倒是淡定的很。

    他的身份在伏黑惠那并不是什么秘密,加上伏黑惠也不是什么多嘴的人,再多知道一點也沒關系。

    “那家伙拜托我易容成這位小姐的樣子。”黑羽快斗打了一個響指,指尖便多出了一張照片。

    照片里的人完全就是長大的灰原哀,也就是黑衣組織正在找的雪莉。

    確定伏黑惠看清了照片里的人,照片的邊緣無火自燃,黑羽快斗降下了車窗,伸出了夾著照片的手,最后一點還未燒盡的照片在半空中化為了灰。

    黑羽快斗重新關上了轎車的車窗,“還讓我給你也易容一下,讓我把你易容的不那么明顯一點。”

    伏黑惠的海膽頭配綠眼還有那張無人能模仿的臭臉實在太有標志性了。

    原本還在集訓基地的人突然出現在外面,很難不讓人產生懷疑。

    所以伏黑惠要出現在這,就必須換一個新的身份。

    黑羽快斗伸手把轎車副駕駛上放著的巨大箱子拿到了后排。

    打開箱子,箱子里準備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易容道具,不同顏色的假發還有美瞳,還有夸張的肌肉衣。

    “喏。”黑羽快斗把一盒顏色為黑色的美瞳遞給了伏黑惠,“這個你會戴嗎?算了,你應該沒戴過這玩意,等一下我幫你吧。”

    黑羽快斗就直接在還在駕駛的轎車上通過箱子里的工具把自己化妝成了雪莉的樣子,除了身上穿著的衣服,完全看不出一點破綻。

    “車找個地方停一下,我要給這家伙易容了。”黑羽快斗就連聲音也變成了女生的聲音。

    好在立海大網球部還有一個擁有同樣技能的仁王雅治,伏黑惠并沒有露出看怪物的表情。

    “你好像完全不驚訝我能變聲。”黑羽快斗伸手撩起了自己面前的一縷頭發夾到了耳后。

    “我有朋友會。”伏黑惠閉上了眼睛,任由黑羽快斗拿著一把刷子在自己的臉上掃掃畫畫。

    “現在的國中生還真是厲害呢。”黑羽快斗有些驚訝,臉上表情卻不變,拿著刷子的手動作不停。

    他在學習魔術的第一課就是無論手里拿著什么牌,都要擺好一張撲克臉。

    黑羽快斗在給伏黑惠戴上假發和美瞳之后,就遞給了伏黑惠一面鏡子,“看看。”

    鏡子里的少年有著一頭淺灰色的頭發,頂著一張哪怕不笑看著也很溫和的面孔。

    完全和原本的伏黑惠長得兩模兩樣。

    黑羽快斗又遞給了伏黑惠一個可以戴在脖子上的裝飾,“變聲器,聲音我已經調好了,你試試。”

    伏黑惠把東西固定在自己的脖子上,嘗試性的開口:“就這樣……”

    變聲器里傳出了一個異常溫柔的聲調,伏黑惠有些驚訝的睜大眼睛。

    他說話的聲音呢?

    變聲器的原理是接收他說話的聲音,然后把他的聲音轉變成不同的聲調。

    那種沒有原始說話聲音,直接就把聲音轉變過去必須要對著變聲器發聲才能實現。

    現在變聲器掛在伏黑惠的脖子上,離他的口還有一段距離,按照正常情況,應該還是能聽到他說話的聲音之后才能聽到從變聲器發出的聲音才是。

    現在他的聲音去哪了?

    現在外面的科技已經發展到了這種地步嗎?伏黑惠陷入了茫然。

    “咔嚓。”黑羽快斗對著伏黑惠拍了一張照片,下一秒照片就被黑羽快斗發送了過去。

    “看來完全沒有問題嘛,好了,我已經把你現在的模樣發給那個家伙了,等到明天他就不會認錯了……”

    “明天??”

    “是啊,明天。”黑羽快斗的表情有些無辜,“那家伙不會忘記告訴你了,我們要乘坐的是明天的鈴木特快號列車。”

    “那你今天就把我化成這個樣子干什么?”

    “當然是給你試妝,那家伙竟然敢懷疑我的技術。

    還有你也要事先去了解一下你的身份,你現在可不是立海大附屬中學國三生伏黑惠,而是江古田高中二年級的五條惠。”

    “哈?”伏黑惠簡直都要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你說我叫什么?”

    “五條惠啊,江古田高中二年級的確有一位五條惠同學,不過因為家庭原因出國了,你現在頂著的就是五條惠的樣貌。”

    黑羽快斗對著伏黑惠豎起了大拇指,“畢竟想要混上列車,必須要用經得住調查的身份,我可是找了很久才找到了這么一個不會引起懷疑的身份。”

    都怪那家伙告訴他的時間太晚了,害得他臨時從別人手里買票,不然還能有更多的身份可以供伏黑惠選擇。

    當然這個買票的錢,當然也是工藤新一特別贊助。

    伏黑惠突然有了一種自己不應該答應工藤新一答應的那么快的感覺。

    黑羽快斗又遞給了伏黑惠一個紙袋子,“你的身份信息都在里面,還有上車的憑證同樣也在里面,今天就麻煩你先在酒店里住一晚了。”

    黑色轎車停在了一家酒店門口,黑羽快斗越過伏黑惠拉開車門,伸手把還有些呆愣在座位上的伏黑惠直接推了出去。

    *

    伏黑惠到達列車站臺的時間并不算早,站臺上密密麻麻站滿了人。

    影子不著痕跡的從伏黑惠的腳下彈出,感知著站臺上的情況。

    站臺上的人比伏黑惠想象的還要復雜的多。

    變成小孩的工藤新一以及少年偵探團成員,毛利小五郎、毛利蘭、鈴木園子以及世良真純,做好偽裝的黑羽快斗,還有同樣做好偽裝的安室透和諸伏景光。

    伏黑惠的嘴角不自覺的抽了一下,一個念頭在伏黑惠的腦中產生。

    ——工藤那家伙電話里所指的黑衣組織成員不會是零哥吧?!

    “大哥哥,你可以幫我們拍張合照嗎?”

    熟悉的聲音在伏黑惠的身旁響起,伏黑惠往下看了看就對上了一張笑的乖巧的假小孩面孔。

    “當然可以。”伏黑惠彎下腰從工藤新一的手中接過了手機,為那邊已經站好的幾人拍下了一張照片。

    拍完照片,工藤新一迅速跑過來拿自己的手機,“謝謝你,大哥哥。”

    一張車票從伏黑惠的口袋里劃出,工藤新一先一步從地下撿起了那張車票,“欸,大哥哥你的包廂就在我們的隔壁欸!”

    “真的嗎?”

    少年偵探團的其他幾個孩子也跟著湊了過來,湊到工藤新一旁邊一起看工藤新一手中捏著的那張車票,以及車票上的名字。

    “五條,惠?惠這個名字好耳熟啊。”小島元太撓了撓自己的后腦勺。

    “伏黑哥哥的名字也叫惠啦。”圓谷光彥嘆了一口氣說道,“不過好像惠哥哥現在在參加日本網球U-17集訓,元太你真是的,怎么這么快就忘記了。”

    “因為伏黑不喜歡別人稱呼他為惠。”鈴木園子從后面伸手拍了一下工藤新一的后腦勺,從工藤新一手中拿起了那張車票遞向了伏黑惠。

    “你好,我是鈴木園子。”

    “你好我是五條惠。”伏黑惠伸手從鈴木園子的手里重新拿過了那張車票,對著鈴木園子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站在鈴木園子后面的工藤新一也有些驚訝,伏黑這家伙的演技還真是不錯呢。

    在工藤新一的故意摻和之下,在上車之前,雙方很快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也因為就兩個包廂就在隔壁,上車之后,少年偵探團的幾個真小孩立刻邀請了伏黑惠來他們包廂玩。

    伏黑惠還給幾個孩子分享了他特意帶上車的零食。

    三個真孩子一邊吃著零食,一邊欣賞著外面的風景,而灰原哀卻從伏黑惠進包廂之后一直都在關注著伏黑惠的一舉一動。

    “好像你在我進來之后,就一直很關注我呢,我身上有什么不對嗎?”伏黑惠對著灰原哀露出了一個有些疑惑的表情。

    “沒什么,只是覺得你有些熟悉。”灰原哀表情平靜的移開了視線。

    不光是名字一樣,就連氣質也完全一樣。

    ——工藤新一,你這家伙到底又在耍什么花樣?!

    工藤新一不動聲色的移開了視線。

    “是嗎,可能是因為我長了一張大眾臉吧。”伏黑惠裝作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這輛車在終點站之前都不會停下來哦,還真是厲害呢。”

    “真的假的?”

    小孩子之間討論的話題向來變化的都很快,才是一會功夫,三個小孩就從外面的風景討論到這輛列車上。

    “不過終點站到底是哪里還是一個謎題。”坐在旁邊的阿笠博士接上了三個小孩子的話。

    “就是名古屋。”看見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工藤新一才開口解釋。

    “只要事先在網絡上調查今天的行駛情況,就能推論出這臺列車的終點站了。”

    伏黑惠看著工藤新一的表情異常的復雜,果然假小孩和真小孩還是有區別的。

    工藤這家伙到現在還沒有被其他人發現身份,除了身邊有其他知情人打掩護,大概還因為那些人眼神都不太好吧。

    哪個真小孩說話是這個樣子的?

    “比起這個,我更加在意這輛列車在行駛過程中會拿出怎么樣的推理謎題。”

    “我聽說是會從乘客之中隨機選出負責當犯人和被害人的人,發生事件之后的其他乘客全都會負責扮演偵探。

    必須在抵達終點之前把犯人找出來。”

    “其實——”伏黑惠緩緩開口,“其實我就是沖著這個推理謎題才會來坐這輛列車的。”

    五條惠同樣也是一個推理愛好者,只是因為需要提前出國處理學校的事情,才會把好不容易搶到的車票賣給黑羽快斗。

    房門在這個時候卻被人敲響,坐在離包廂大門最近的阿笠博士站起身走到門前,“有什么事嗎?”

    門外無人答應,阿笠博士有些奇怪的拉開房門,走廊上并沒有看到人,只有包廂門口的地上有一封信孤零零的躺在那。

    工藤新一彎腰把信件從地上撿了起來。

    “恭喜你,你被選上負責扮演偵探的工作,十分鐘后,七號車廂的B室將會發生一起事件,必須執行搜查。”

    “我記得規則好像是所有人都是偵探才對,還真是奇怪呢。”伏黑惠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還偏偏就那么巧合的選中了這間包廂。

    伏黑惠的視線放到了還一直捏著信件的工藤新一身上。

    嘖,他怎么把這家伙給忘了,這家伙身上無論發生什么事情好像都不是什么值得驚訝的事情。

    “總之反正現在也沒有什么別的事情,就先過去看看好了。”

    “那我在房間里面等你們好了。”阿笠博士坐回了原位,對著站在門口的幾人擺了擺手。

    伏黑惠嘴角不自覺的往下撇了一點點,他也好想坐在那等。

    注意到伏黑惠連偽裝都擋不住的臭臉,灰原哀口罩之下的嘴角下意識往上勾了一下。

    ——還真是被她給猜中了。

    伏黑惠跟在五個小孩的身后往七號車廂走。

    站在七號車廂的B室門口,工藤新一伸手敲了敲房門后伸手拉開了房門,“那個,抱歉打擾了。”

    “笨蛋,別進來。”

    在看到房門有人開門后,房間里的胖子露出了夸張的驚恐表情。

    然后房間內一個戴著口罩,全身上下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人抬手舉起了手中的槍,對著對面的人射擊。

    射擊結束,那個人便從大開的房門跑了出去。

    伏黑惠在那個人沖出房門的時候,還特意讓開了位置。

    這演的也太假了一些,哪個殺手會專門等到有人進來才殺人。

    槍打出的應該是帶著顏色的涂料,連血漿都不是,伏黑惠也沒有聞到任何的硝煙味,甚至現在躺著的人還活著。

    這種程度騙不過三個“大人”,卻足夠讓三個小孩感興趣。

    “好棒哦,看起來像真的一樣!”小島元太興奮的說。

    “趕快追上去。”

    “快點,五條哥哥,柯南和小哀也快來吧。”

    三個小孩全都朝著那個黑衣人離開的方向跑了過去,工藤新一和灰原哀早就習慣了三個小孩說跑就跑的活潑性格,也跟著跑了過去。

    伏黑惠腳下的影子在地上波動后分離出了一小塊留在門口。

    在完成了這一切后,伏黑惠才快步追趕了上去,始終墜在了五人身后。

    五人在一個轉彎之后,突然停下了腳步,“人消失了!”

    “沒辦法,只要那個家伙進了房間就找不到了。”

    “你們是不是第一次搭上這臺列車。”列車員走了過來,在得到了齊刷刷的點頭之后,列車員露出了一個笑容。

    “你們趕快回到房間會比較好哦,因為我們等一會會使用包廂內的對講機向大家發表這次推理謎題的內容。”

    “難道現在還沒有發生任何事件嗎?”

    “當然,這次的推理謎題要在一個小時后才會發布。”

    在聽到這句話后,工藤新一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剛剛那不會是真的殺人事件吧。

    工藤新一一邊回憶剛剛看到的場景一邊往回跑。

    三個真小孩立刻跟了上去,“小哀,五條哥哥我們走。”

    灰原哀立刻準備跟上去,就聽見“嘎擦”一聲,她身后不遠處的包廂門被人打開。

    一種只在組織成員身上所感受到的危險氣息從灰原哀的身后傳來,灰原哀表情驚恐、動作僵硬的緩慢回頭。

    一個穿著黑衣戴著黑帽,臉上有疤,身材高挑的男人朝著反方向走去。

    伏黑惠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半蹲在灰原哀的面前,擋住了灰原哀的視線。

    既然這么害怕,為什么還要回過頭去看?

    “走吧,我們該回去了。”伏黑惠牽著灰原哀的手往回走,“放心好了,我會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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