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 八零私奔的小媳婦女配……
姜甜這幾天兩頭跑, 忙的都沒時間給自己做新衣服了,而且現在越來越熱,外面日頭還大, 她怕曬黑,就不喜歡出門了。
這天早上起來,徐秀蘭照常已經擺攤去了,現在生意好, 她趕著早中晚的飯點出去能賣不少錢,累并快樂著。
老一輩的人都能吃苦, 這要換了姜甜,給她錢也沒這個毅力。
徐秀蘭走之前給她留了晚飯,姜甜洗漱完吃完早飯就拿著之前買的布料去客廳裁剪,結婚時買的縫紉機就擺在客廳里,嶄新的還沒人用過。
姜甜小時候在外婆家住過一段時間,她外婆年輕時就是有名的裁縫, 小時候沒少用碎布給姜甜拼做各種漂亮的小裙子,這也是她臭美的來源。
長大后姜甜被家里人嬌慣的什么活都不干, 唯獨喜歡給自己做漂亮衣服, 她要是心情好也會給家里人做幾件。
這幾年風氣越來越開放,姜甜又迷上了看女裝雜志,還會跟著學做上面的衣服款式, 有點零花錢全用來買布料了。
前兩天她看見外面有女同志穿旗袍的, 姜甜一下子就喜歡上了,今天有時間就把布料拿了出來,也準備給自己做件旗袍。
她還沒嘗試過穿這種類型的衣服,也是第一次動手做旗袍,足足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裁剪打樣。
中午徐秀蘭沒回來吃飯, 姜甜忙了一上午也懶得自己做飯,拿上錢包就出去吃了,等吃完飯她又繼續回家研究做旗袍。
下午三點多時,徐秀蘭回來了一趟,重新準備了些擺攤要用的配菜就又著急忙慌的出去了。
姜甜這回沒跟她一起去擺攤,看看時間她準備騎車回娘家蹭飯。
嫁的近的好處就體現在這了,姜甜回到家里,看到砸掉的那面墻已經開始挖地基準備蓋房子了。
姜大嫂這會兒也在家,正幫著姜媽一起做腌菜。
最近正是新鮮大蒜頭上市的季節,姜媽準備做點糖蒜,配著其他的腌菜一起,等營業執照下來就先讓姜大哥走街串巷賣賣看。
“媽,大嫂,你們看這是什么?”姜甜神神秘秘背著手走到兩人面前,刷的一下拉開她之前定做的招牌旗子,上面紅底黃字繡著‘姜記腌菜’四個大字。
姜媽有些驚喜的站起身上手摸了摸,笑道:“哎呦,你這招牌一拿回來,不知道為什么,我心里忽然就又踏實了些!
“還是甜甜想的周到,招牌都給做好了,”姜大嫂擦擦手也過來看招牌,又給姜媽吃了一劑定心丸,“等咱家的腌菜做出來也可以放在我攤位那里賣,肯定不會賣不掉的!
姜甜在家里吃了晚飯,姜媽聽她說徐秀蘭擺攤還沒回來,又讓她給帶了一份飯回去,等徐秀蘭回家熱一熱就能吃了。
她這邊回到家屬院沒多久,徐秀蘭也推著賣空的三輪車回來了,恰好飯還是熱的,姜甜忙招呼婆婆過來吃飯。
雖說徐秀蘭賣的就是卷餅,但忙起來她根本沒時間填自己的肚子,這會兒回到家里才覺得肚子餓的慌。
得知親家母特意給她也做了飯,徐秀蘭心中感動,越發覺得這門親事真是結對了。
姜甜趁徐秀蘭吃飯的時候也把給她做的‘徐記卷餅’的招牌旗子拿了出來,同樣的紅底大黃字,到時候拿桿子撐起來掛在三輪車上,保準亮眼的很。
“真好看,明天我就掛上去!毙煨闾m摸著屬于自己的招牌,真希望有一天能把它換成牌匾掛到門頭上去。
接下來兩天,姜甜都老實待在家里做衣服,下午太陽快落山時回娘家蹭飯,順便幫忙帶回徐秀蘭擺攤要用的菜,肉和雞蛋,這都是姜大嫂在菜站幫忙買的最新鮮的,有時太多了還要姜大哥幫著她送過來。
徐秀蘭擺攤忙的白天都沒怎么在家屬院待過,別的院的鄰居不清楚,跟她們住一個院的鄰居卻看得出來她這肯定沒少掙錢,不然咋會一直往外跑,那雞蛋都一籃子一籃子往家拿,她家里就婆媳兩個人,哪可能吃得了這么多。
魏家兒子本就有本事能掙大錢,沒想到這魏寡婦擺攤也弄出了名堂,李婆子嫉妒心作祟,見天的趴在自家窗口往隔壁偷看。
姜甜和徐秀蘭還不知道自家被人眼紅盯上了。
這天晚上姜甜加了會兒班,終于把旗袍給做好了,她先拿給徐秀蘭看,得到好評后,她又迫不及待的回房間去換上,正準備出來再給婆婆看看時,身后的門忽然吱呀一聲被人打開了。
徐秀蘭從來不會無緣無故開她的房門,姜甜皺了下眉,捂著領口還沒扣完的盤扣立馬回頭,然后她就看到了推門進來的魏成林。
見到對方的瞬間,兩人都愣了,姜甜是覺得意外,魏成林看過來的眼神則越來越深,目光仿佛帶著溫度一樣落在姜甜身上,讓她不自在的扯了扯身上的旗袍。
旗袍整體是粉白色,姜甜特意做的修身款,又薄又順滑的布料貼著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線,把她美好的身材全都展現了出來,旗袍開叉在大腿中間,走動間雪白的雙腿若隱若現,她穿著這身單單往那一站,比畫報女郎還要漂亮惹眼。
姜甜看到他時先是愣了下,接著在看到他兩只手上提著的東西時立馬綻放出來驚喜的笑容,三兩步沖過去抱住了他,“老公!你終于回來啦!”
魏成林看著她,扔了手里的包,單手把她抱了起來,低頭深埋她頸窩里深深吸了口她身上的香氣,剛看到她時劇烈跳動的心臟才慢慢被撫慰下來。
但姜甜就沒他這么好受了,魏成林白天開了一天的車,身上汗臭味可好聞不到哪去,她剛一抱上就后悔了,奈何魏成林緊緊扣著她后腰不撒手,讓她想躲都躲不了。
“你快放開我,我身上可是剛做的新衣服!”姜甜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使勁往后仰著身子,皺著小鼻頭略有些嫌棄道:“你幾天沒洗澡了,身上的汗味都熏到我了。”
正享受媳婦久違的熱情擁抱的魏成林,心里剛升起抱人去床上的念頭就聽見了她這話,頓時擰著眉不滿的哼了聲,“老子這叫男人味,一點汗味而已,有這么難聞嗎?”
倆人剛結婚沒幾天就分開,結果他剛回來就被媳婦嫌棄,魏成林感覺自己心頭中了一箭似的難受,但他說不來矯情的話,眉頭一皺低頭就朝她唇上壓去。
姜甜嫌棄死了,伸出一只手堵著他的嘴使勁推他的臉,“你不準親!不洗干凈不準親!”
魏成林氣壞了,在心里罵她是個沒良心的小東西,想他跑了一上午去給她買禮物,結果回來不說想他,還對他百般嫌棄,不給抱也不讓親。
他來了氣,另只手的東西也丟了,兩只手像抱孩子那樣直接抱起姜甜,今天他非要親不可,親就算了他還抱著人往床邊走。
“你要干嘛!”姜甜嚇壞了,整個人像是被他捉小雞那樣捉住,只有一雙小腿還能撲騰兩下,“啊呀,你快放開我,我不要去床上,你先去洗澡,洗完澡再親,老公,成林哥,你不要欺負我嗚嗚……”
魏成林被她喊的心煩意亂,剛想一鼓作氣直接把人丟床上去,又被她嬌聲嬌氣的聲音叫的心臟麻酥酥的,最后還是挺不住她委屈巴巴的哭訴松開了手。
姜甜雙腳一落地就往外跑,被魏成林一把抓住胳膊,擰眉上下掃視她一眼,“你就穿成這樣出去?”
看來他走的時候說的那些話她是一句話都沒聽進去。
“你撒手!”姜甜得了自由又抖了起來,眼神不岔的盯著他氣道:“你一回來就欺負我,我早告訴媽去,讓她狠狠罵你一頓!
“嘖,小沒良心的,”魏成林沒忍住說了一句,瞧見姜甜立馬瞪過來的小眼神,他拽著人坐到椅子上,又把剛丟在地上的兩個包拿起來放她面前,“我去洗澡,你就在這哪兒也不許去聽到沒,給你買的東西先看看喜不喜歡。”
姜甜剛要回嘴誰要乖乖等你,聽完他后一句話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這都是給我的?”
“嗯。”
魏成林看她注意力被吸引住,轉身大步走去衣柜旁找衣服,再轉過身看著她時不禁深深嘆了口氣。
真是敗在這小祖宗手里了。
他去洗澡了,姜甜滿懷期待的打開了魏成林帶回來的包,里頭不僅有她要的牛仔褲,高跟鞋,還有她心心念念的口紅,帶閃鉆的發夾等等,她要的東西一樣都沒漏,另外還有幾盒南方特有的糕餅點心。
算他有心,姜甜還是很好哄的,收了禮物,等魏成林快速沖了個涼水澡回來,她再次主動投進了他懷里。
魏成林半點猶豫也沒,大手捧著她的側臉低頭就壓了下去,房間里溫度在一節節攀升,姜甜被吻的缺氧迷糊時,恍惚覺得自己好像還有件什么事情沒做。
“唔,先,你先放開我……”姜甜扭來扭去躲避他的唇,斷斷續續把話說了出來,“我,剛做的,旗袍要給媽,看……”
“你是我媳婦,當然要先給我看。”魏成林雙眼牢牢注視著她,又想起來剛推開門第一眼看到身穿旗袍的她時差點雙眼噴火的緊繃,然后就再也忍不住一把將人抱了起來。
姜甜被突然騰空的失重感嚇得緊緊抱住他肩膀,這剛好給了魏成林機會,側頭就去親她脖頸上盤扣散開裸露出來的肌膚。
后面姜甜自然沒能出得去,魏成林這狗男人,心急的還差點把她剛做的旗袍給撕壞,姜甜看不下去,索性自己一點一點解開了貼身的粉白色旗袍,如玉般的肌膚一點一點展露在魏成林眼前,直看得他心火越燒越旺盛,最后徹底失去智。
夜還很長,小別勝新婚,今晚注定又是一個晚睡的夜晚。
……
早晨姜甜還沒睜開眼睛,久違的渾身酸脹的感覺先一步襲來,她想翻個身又發現自己還被人牢牢擁在懷里。
魏成林早就醒了,但他舍不得放開懷里的嬌嬌人,就這么一直抱著她直到她醒來。
“好熱……”姜甜還困,不想睜開眼,只皺眉抱怨了一句,小手軟綿綿的推著他胸膛,想離他遠一點。
魏成林放在她背后的手稍往里一帶,她又回到了他的懷里,來來回回折騰了一陣,姜甜就感覺周圍越來越熱,像是被個大火爐牢牢包圍著,忍無可忍之下終于舍得睜開了眼睛。
她一睜眼就瞧見魏成林雙眼冒火的盯著她,脖子往下的地方看,姜甜臉上一羞,趕緊側身想擋住,結果這一動反而跟他貼的更緊了。
昨晚結束后,魏成林打了水進來幫她擦洗,但她太累了沒來得及穿上衣服就睡了過去,結果這人就這么抱著她睡了,都沒給她穿衣服。
魏成林被她這一貼,低低喘息一聲,放在她背后的手不老實的動了起來,眼看著就要觸發新一輪的不可說,姜甜連忙打住。
“老公,我餓了,咱們起來吃飯吧。”
姜甜眨巴著眼睛看他,魏成林大手頓了下,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口,認命的坐起身準備給她做早飯去。
他一動,姜甜立馬拉過薄被牢牢裹住自己。
這會兒倒是不嫌熱了。
魏成林背對著她回頭看了一眼,寬闊的肩背肌肉線條明顯,姜甜瞧著上面一道道紅印,那都是她昨晚留下的,忍不住臉一紅,把頭也埋進了被子里。
穿好衣服,魏成林又從衣柜里拿了條裙子放到床頭,正準備催她起來就見姜甜把被子拉開一條縫,“你先去吧,我想再瞇一會兒!
“嗯,做好了我叫你。”他沒勉強,先開門出去了。
門一關上,姜甜就一把拉開被子,磨了磨牙,臉上不知是羞的還是悶的,紅了一片。
魏成林動作很快,兩碗面條煮好后就又來叫姜甜起床。
她還在床上賴著,見他進來又蒙上了被子。
魏成林瞇了瞇眼,走到床邊坐下,大手隔著被子在她臀部的位置輕輕拍了兩下,“面條煮好了,快起來吃吧!
姜甜哼唧兩聲,從被子里露出半張臉說,“我不想吃了,你出去,我還要睡!
“不行,你可以吃了東西再睡,”魏成林長臂一伸,直接把人連被子一起拉了起來,又把她從被子里刨出來,準備給她穿衣服。
姜甜還沒穿衣服,被他一拉一扯雪白肌膚暴露出來,頓時控制不住驚叫出聲,“呀!你怎么耍流氓!不準看,快走開!”
“我耍流氓?”魏成林一挑眉,身上忽然多了股痞氣,當著她的面伸出手在她胸前揉捏兩下,捏的姜甜臉蛋瞬間爆紅。
魏成林也是自作自受,簡簡單單一下身下就被撩起了火,渾身緊繃的厲害,他深吸口氣,拿起一旁的衣服就往她身上套,“不想我進行下一步,就趕緊穿衣服起來!
姜甜氣死了,這狗男人一回來就氣她,還不如不回來,她一個人過得多自在啊。
“你穿錯了,我還沒穿里面那件!”
“你自己來!蔽撼闪掷仟N放手,主動背過身去,姜甜被他剛才那一下嚇住,也不敢再折騰了,趕緊穿好衣服下床。
但她心里有氣,看著魏成林又提要求,“我要吃糖心蛋,你去給我煎。”
魏成林答應的很快,“好,你去洗漱,馬上就好!
姜甜在他身后哼了聲,洗漱完就直接坐到了客廳里,等著他端來早飯,兩碗面條,屬于她的那碗里果然臥著兩個煎的焦焦的糖心荷包蛋。
“快吃吧,剛不是說餓了!蔽撼闪种浪埩坎淮,給她盛的面條不多,“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筷子遞到手里,姜甜看著他心里的氣一下子又消了,她朝他笑了下,低頭開始吃面條。
兒子回來也沒耽誤徐秀蘭擺攤,兩人吃過早飯后她還沒回來,姜甜就主動跟魏成林說了下這幾天家里發生的事。
魏成林接了盆水,正幫她洗昨天新買的牛仔褲,還有姜甜剛做的旗袍。
他在洗,姜甜就站一邊看著,不時提醒他旗袍料子不能使勁揉搓,牛仔褲要加點鹽水泡一泡,不然會掉色。
干慣了粗活的兩只大手捏著柔軟輕薄的旗袍料子顯得躡手躡腳的,魏成林回憶起昨晚這兩塊布穿在姜甜身上時的畫面,蹙眉對她道:“這件衣服你只能穿給我看知道嗎?”
姜甜直接對他翻了個白眼,“這也不許穿,那也不許穿,我就穿!”
穿旗袍咋了,她還想開家店專門賣她自己做的旗袍呢,她自己就是最好的活招牌。
魏成林沒有一皺又想訓她,姜甜看這會兒院里沒人,直接踮起腳在他臉上吧唧了一口,“成林哥,你就讓我穿吧,我真的很喜歡,你難道不覺得我穿著很好看嗎?”
她皮膚白,身材又好,魏成林就是覺得她穿著太好看了,胸是胸腰是腰,屁股還翹,他只要一想想她穿這件衣服走出去,那些男人黏在她身上的目光,他就恨不得直接把手里的衣服撕碎。
“好看,穿給我看就行了!
姜甜看這人油鹽不進,一跺腳直接走了。
哼,反正他十天有七八天不在家,到時候她還不是想穿什么衣服就穿什么衣服。
魏成林想追上去,看看盆里泡的衣服,又加快速度洗完晾上,這才追著她進了屋。
姜甜就在客廳里繼續裁剪給她嫂子做衣服的布料,魏成林追過來看了一眼她,轉頭回房間拿了什么東西裝進口袋,這才走進客廳坐到了她旁邊。
姜甜裝沒看見,還往一旁側了側身,但她余光瞥見魏成林從兜里掏出一疊東西放到了桌子上,姜甜按耐不住好奇心往那邊瞟了一眼,這一下就再也挪不開了。
“你哪來這么多錢!”姜甜眼睛黏在那一大卷錢幣上,粗略一數,至少兩千打底。
魏成林勾了下唇,“這次出車接了兩個單子,這是剛結的款,有兩千四百六十塊,都給你收著吧。”
他的語氣明明很淡,卻聽得人心花怒放。
剛還對他沒個好臉色的姜甜,一聽這話立馬笑了起來,兩只小手蠢蠢欲動,“那,那我就收起來了?”
“嗯!蔽撼闪忠粨P下巴,示意她拿走吧。
姜甜才不跟他客氣,麻利拿起錢數了數,裝進了自己口袋里。
魏成林又往她身邊靠了靠,大手攬在她腰上說,“加上這筆錢,存款就過萬了,等我再攢一攢把廠里那兩輛二手貨車都買回來,以后再跑單子就不用給廠里分錢了。”
他怕姜甜舍不得,又加了一句,“車子是自己的,以后跑單能拿到的錢至少翻兩倍。”
姜甜點點頭,“我懂我懂,要錢生錢,而不是當個死物一樣存起來!
“嗯,就是這樣!蔽撼闪挚此翄傻男∧,沒忍住低頭在她鼻尖親了下。
“咳咳!”徐秀蘭擺攤回來,剛走到門口就瞧見在客廳親親我我的小兩口,笑完才咳咳兩聲提醒倆人。
魏成林臉皮厚,松開姜甜后臉上不見任何不自然的神色,倒是姜甜有些不好意思的往他身后躲了躲。
徐秀蘭看她們感情好心里也高興,笑了下才繼續往里走,邊跟兒子說話,“甜甜都跟你說了吧,我最近擺攤的生意越來越好了,說不定下個月就能攢夠錢開店了。”
昨晚沒來得及說,徐秀蘭也想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魏成林。
“知道,媽你要是想開店,咱家的錢應該……”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徐秀蘭打斷,“不用,我想用擺攤賺的錢開店,一步一步來就好。”
魏成林聽罷就沒再多說,又站起身幫她一起準備中午要用的配菜。
兩人邊干活邊說話,徐秀蘭想到剛才那一幕,心頭又升起了抱孫子的期待,便問兒子這次回來在家待幾天。
“兩天后走,”魏成林頓了下又問,“媽有什么事嗎?”
徐秀蘭聞言有些失望,搖搖頭否認道:“媽沒什么事,對了,我聽甜甜說她家里正準備加蓋間店面,你這兩天沒什么事正好去幫忙干點活。”
魏成林應下了,中午吃過飯,他陪姜甜睡了會兒午覺,兩點多就騎車帶她回了姜家。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 八零私奔的小媳婦女配……
姜甜臭美, 出門就把魏成林給她買的高跟鞋穿上了,白色高跟鞋,跟有六七厘米高, 她穿上站在魏成林身邊,頭頂才到他下巴那里。
魏成林不懂她為什么喜歡踩高蹺出門,這鞋子看著就別扭,穿上腳能舒服嗎。
“你不懂, 漂亮就夠了。”姜甜為了配這雙鞋,特意去換了身櫻桃紅色的連衣裙, 這還是結婚時候特意做的,現在穿也正合適。
他確實不懂,但看姜甜穿著新鞋在他面前提著裙擺轉圈臭美,魏成林眉心舒展,也跟著笑了。
兩人來到姜家時,姜大哥哥姜爸正帶著幾個工人干的熱火朝天。
魏成林把車停好, 又小心扶著姜甜進屋后,卷起袖子就加入了進去。
姜媽想攔他都攔不住, 她嘴上說著他剛回來, 怎么能讓他去干活,那眼神里卻滿是笑意。
姜甜看出了她的口是心非,過去把她媽拉回來, “媽, 你女婿能干孝順還不好嗎,我們來就是來幫忙的。”
“你來幫忙?”姜媽不信,努努嘴道:“成林來幫忙我信,就你這身打扮也不像是能干活的人,去去一邊做著涼快去吧。”
“我怎么就不能干活了?”姜甜還不服氣, 搬了個凳子主動坐到姜媽對面,看她怎么做,也跟著做。
姜媽正在腌糖蒜,要把洗凈晾干的大蒜頭全都頭朝下一層層裝進壇子里,最后再倒進去熬好的糖醋水,最后封壇等發酵就行了。
這個簡單,不就是把大蒜頭裝進壇子里嗎,姜甜拉了個干凈壇子就開干,姜媽在一旁搖頭失笑,把電風扇轉了個方向對準了她。
半下午的時候,姜大嫂也提前從菜站回來,籃子里放了一些攤位上沒賣完的菜,另外還割了三斤五花肉,提了條大草魚回來。
是剛才姜大哥出去買材料,順路去菜站跟她說了妹妹妹夫來了,讓她多準備的。
“最近早桃上市了,我剛出菜站門口看見有人賣就買了幾斤,甜甜你別干了,去洗洗手吃桃吧。”姜大嫂還把小姑子當姑娘疼,路上看見她喜歡吃的桃子,特意買給她。
姜甜正好有些累了,便站起身去洗了幾個桃子,分給姜媽和姜大嫂后,又端著出去讓大哥給幾個工人也嘗嘗。
當然她也沒漏了魏成林,還是她親手給的。
魏成林正幫著混水泥,手上弄臟了,他懶得洗手便說不吃,姜甜舉著手遞到他嘴邊讓他咬一口嘗嘗。
早桃品種叫五月仙,成熟后也只有頂端一點紅,只有咬開才會發現里面的桃肉早就熟透了,鮮甜又多汁。
周圍好幾個人看著,魏成林猶豫了下才低頭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鮮甜的桃汁在嘴里爆開,魏成林都沒來得及細嘗,囫圇咽了下去,又撇過頭說,“好了,你自己去吃吧!
姜甜正要問他好不好吃,一轉眼瞧見了他通紅的耳根,她覺得很新奇,這人關上房門恨不得黏在她身上,怎么在外面喂他一口桃子就這樣了。
她有心想再逗逗他,奈何魏成林就不給他機會,裝作很忙的樣子,周圍還有外人,姜甜只好作罷。
晚上兩人留下吃飯,姜爸去給工人結了今天的工錢,又把藏在柜子里的酒拿出來想跟女婿喝兩杯,被姜媽瞪了一眼才不情愿的收了回去。
兩人在姜家吃過晚飯回去時天還沒黑,在路邊碰到個提著籃子賣自家種的櫻桃的老奶奶,姜甜也喜歡吃櫻桃,得知老奶奶要賣完才回去,她就把籃子里剩的都包圓了。
這種老品種的櫻桃熟透了就像一顆顆剔透的紅色寶石,吃起來酸酸甜甜的,缺點是皮薄易破。
老奶奶是實在人,她覺得籃子底下的櫻桃有的被壓破了,特意給他們少算了幾毛錢,最后心滿意足的提著空籃子回了家。
天色不早,買完櫻桃姜甜倆人也回了自家,他們到家時徐秀蘭已經擺攤回來了。
“回來了,你們吃飯了嗎?”徐秀蘭正坐在客廳數零錢,一疊一疊的紙幣整整齊齊放著,徐秀蘭心里高興的邊數邊哼小曲。
“媽,我們吃過了,你吃飯了沒有?”
魏成林去鎖車,姜甜提著櫻桃先走進客廳,高跟鞋噠噠噠的把徐秀蘭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
徐秀蘭略一點頭又夸道:“這鞋你穿著真好看,咱們這沒見賣這個款式的,是成林給你從南方帶的吧?”
姜甜略一點頭,坐到婆婆身邊把腿伸出來給她看,“對,我在雜志上看到的,特意讓他給我買的,還有一雙黑色的,我今天送給我嫂子了,媽你喜歡下回讓成林哥給你也帶一雙!
“這鞋你們年輕人穿合適,我穿不來,”徐秀蘭搖頭拒絕后又繼續數錢,“這幾天擺攤賺的零錢有點多,明天我準備去換成整數存起來!
魏成林鎖好車進來看見桌上那一大堆零錢驚訝了下,他只聽兩人說擺攤沒少掙錢,沒想到有這么多。
姜甜朝他挑了下眉,“你可別瞧不起這些小錢,積少成多說不定哪天媽賺的比你還多呢!
她這是玩笑話,不過魏成林也沒反駁,只跟徐秀蘭說了明天還要去姜家幫忙的事。
“行,那你們早點回去睡吧,明一早過去,早點忙完親家母早點開店,我還等著照顧她生意呢!
徐秀蘭催著小兩口回房休息,她也收好錢準備回去睡覺,走到一半又想起來跟兒子說鍋里有她剛燒的熱水。
晚上姜甜先洗完澡回房,抹完擦臉霜后,她又忍不住把魏成林給她買的新口紅拿出來對著鏡子試顏色。
魏成林洗完澡回來時,手里還拿著一盤洗好的櫻桃,恰好此時姜甜涂好口紅回過頭,紅的嬌艷欲滴的唇比沾了水的櫻桃看起來還誘人。
姜甜手指卷著頭發,沖他拋了個媚眼,軟著聲音問,“我涂這個顏色好看嗎?”
“好看!蔽撼闪窒癖恍M惑一般,雙眼直直看著她,長腿一邁就要朝她走去。
姜甜非常滿意他的反應,再次勾唇一笑,然后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裝著櫻桃的盤子被放到桌上,魏成林兩只手掐著她的腰一提一放,直接把人提坐到了腿上,他取而代之坐到了梳妝臺前的凳子上。
大手順著她細長的脖頸往上,托住了她的臉頰,拇指恰好停留在她嘴角的位置。
魏成林仍是眼也不眨的看著他,一雙深邃的黑眸里全是她的倒影,拇指微微用力摩挲她嘴角的肌膚,指尖不小心沾染了一點口紅,他就楞楞看著那一點紅,渾身瞬間燥熱起來。
姜甜被他手指摸的心顫,兩只小手用力把他的手拉了下來,她又對著鏡子照了下,鼓起嘴巴抱怨他,“你干嘛呀,口紅都給我蹭花了!
“嗯,我的錯,”魏成林嘴里這么說著,臉上可一點沒有認錯的態度,姜甜氣呼呼的回頭瞪他,又聽見他下一句,“罰我喂你吃櫻桃。”
這跟櫻桃有什么關系,姜甜不解,卻見魏成林真的拿起一顆櫻桃直接喂到了她嘴邊。
她不知道這人打的什么主意,但見這櫻桃水靈靈的,瞧著就好吃,她微微張嘴銜住了他捏在指尖的櫻桃。
櫻桃紅潤,但觸感軟嫩的紅唇更惹他注目,魏成林眼神一黯,松手時食指似不經意間蹭過她下唇。
姜甜毫無所覺,貝齒咬開櫻桃皮,酸甜的汁水充盈口腔,“唔,這櫻桃好吃,你也嘗嘗啊。”
“嗯!蔽撼闪忠馕恫幻鲬艘宦,姜甜以為他要去吃櫻桃,結果下巴被人一抬,眼前一暗,某人低頭便壓上了他肖想已久的唇。
唇舌翻攪,齒間一點點殘留的櫻桃香被某人盡數嘗了去,姜甜還沒回神,下一顆櫻桃又被唇對唇的喂了進來。
她整個都被人抱在懷里,想躲都沒地方躲,只能被動承受著。
“唔……”
昏黃燈光下,姜甜眼角帶起水光,意識逐漸迷離時,她的目光不經意透過身前的梳妝鏡看到了兩人極親密的一幕,瞬間羞的閉緊眼睛,兩只手蜷縮起來想要抓住些什么,又被他強勢的大手捕捉,然后牢牢扣住。
一盤櫻桃很快見底,魏成林心火卻越燒越旺,最后猛的抱著人起身,大步朝床邊走去。
……
次日,姜甜又一次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魏成林比她醒的早,早起洗漱完又送徐秀蘭去擺攤,又提著買的早餐回來,才去叫人起床。
他推開門時,恰好看見姜甜沖他哼了一聲,接著拉高薄被翻個身背對著他。
魏成林識趣的上前去幫她按摩,揉揉腰,又捏捏腿,只是捏著捏著手就忘了目的,開始四處……
“啪!”
姜甜小手用力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兩只大眼睛瞪著他,“你往哪摸呢?”
“咳,你不是腿軟嗎,我給你按按!蔽撼闪置嫔峡床怀鲆稽c心虛,一本正經的樣子還挺萌糊弄人。
但誰家好人按摩往人腿心按,姜甜再次拍開他不老實的手,又瞪他一眼,自己擁著被單坐了起來。
這回不用她吩咐,魏成林主動站起身去拉開衣柜門,先問她想穿哪件,然后取過來給她。
姜甜對他仍是沒個好臉色,拿到衣服就趕他出去。
魏成林挑了下眉,想說什么,最后在她的瞪視下還是老老實實走了出去。
關上門前他道:“快出來洗漱,別磨蹭,早飯要涼了。”
姜甜氣得差點舉起枕頭砸他,她起這么晚都怪誰!
這狗男人回來兩天都沒問她想不想他,如果他問了,姜甜一定會大聲說,沒有!她一點也不想他!
廚房里正給媳婦熱早飯的魏成林打了個噴嚏,他都不用猜是誰在罵他,除了自己娶回來的小祖宗還能有誰。
姜甜換了一身襯衫牛仔褲出門,上緊下松的喇叭腿牛仔褲襯得她腰細腿長屁股還翹,本來她還想穿高跟鞋,但踩上去腿軟的站都站不穩只得放棄,換了雙矮跟的皮鞋出來。
魏成林給她熱好了早飯端出來,看著她這一身額角青筋直跳,她這一身倒是沒露胳膊露腿,但比穿裙子還顯身材,魏成林骨子里的占有欲作祟,很不想讓別的男人看他媳婦這么穿。
等姜甜洗漱完進客廳,魏成林邊黑著臉給她剝茶葉蛋,邊張嘴就道:“這褲子不好看,你待會去換了吧!
“哪兒不好看了?”姜甜才不信,她覺得自己穿上比雜志上的模特都好看,肯定是魏成林眼神有毛病才會覺得不好看。
“我不是給你帶了好幾條裙子回來,你去換那些。”
他不說還好,他一提起這個姜甜才要抱怨,“誰大夏天的要穿長袖的裙子啊,那裙子都到我后腳跟了,你買的時候都不看嗎?”
“……”魏成林接不上話,買的時候他帶了私心,卻沒想到姜甜那么不喜歡。
話題扯遠了,魏成林瞧著她,姜甜也瞪著他,終于明白過來,這男人就是個醋壇子,連她穿衣服都要管。
“我才不換,你不愛看就不看!”姜甜說完又哼了一聲,擺明了態度。
魏成林臉又黑了一個度,他哪是不愛看,他就是太愛了才不想給別人看。
“裙子你不喜歡可以改,這褲子你喜歡下回再給你買幾條!弊詈筮是他先妥協,放低聲音哄人。
姜甜聽了翹起嘴角,這才吃了他遞過來的茶葉蛋。
等她吃完早飯,兩人又一起去了姜家,昨天說好了來幫忙,今天卻來的這么晚,魏成林停好車不好意思的跟姜媽打了聲招呼。
“沒事沒事,家里請了工人,再有兩天就差不多完工了,昨天不是就跟你們說了嗎,你剛從外地回來,該在家好好休息兩天。”
姜媽心里明鏡似的,都不用猜就知道倆人為啥來晚了,姜甜以前在家就愛睡懶覺,肯定是因為她起晚了才這個點過來,不過當著女婿的面她沒揭閨女的短,只是攔著人讓他先坐下來歇歇。
她覺得不要緊,姜甜卻覺得冤枉死了,要不是魏成林折騰她半夜,她至于起這么晚嗎。
此時姜甜選擇性的忘了,魏成林不在家時她也沒起多早。
姜家的房子快到收尾階段了,魏成林坐著喝了杯茶,又去給姜爸和姜大哥幫忙去了。
姜爸現在對自家女婿越看越滿意,干活時也愛跟他嘮兩句,姜大哥時不時插一嘴。
言談間他說起了賣腌菜也要辦食品營業許可證的事,好像不大順利。
魏成林恰好有認識的人,便開口說可以去幫忙問問,姜爸和姜大哥一聽連忙問會不會太麻煩他。
“不會,”魏成林抬起胳膊擦了擦汗道:“其實現在政策都在鼓勵個體戶經營,只要東西沒問題證就好辦!
姜大哥連忙拍著胸脯跟他保證,“沒問題,你也看見了,我媽做的腌菜都干干凈凈的,壇子都要刷好幾遍。”
姜爸一高興,中午非要跟女婿喝兩杯,誰勸都不聽,就他那酒量,兩杯下肚就暈菜了,姜大哥看起來還好,但夾菜的手也晃來晃去的,一看就是喝迷糊了。
魏成林看起來還好,姜媽問他難受不難受他還能對答如流。
下午工人繼續來干活,姜家父子倆都喝趴下了,魏成林覺得自己沒事,還想去幫忙干活,被姜媽攔著,讓姜甜領他回屋睡覺醒酒去了。
姜甜把人按在床沿坐下時,魏成林還在說,“我真沒事!
“行了,你別逞能了,”姜甜打量他一下,上手把他外面的襯衫扒了下來,輪到下身,她把手伸向他腰間的皮帶時,魏成林不出聲了,姜甜卻咬著唇收回手催他,“你自己脫,我去給你打盆水擦擦汗!
兩人結婚后,雖然親密的事沒少做,但姜甜從來沒有主動動手脫過他衣服,剛那一瞬間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回過神她只覺得臉燙的都要發燒了。
她出去打了盆涼水回來,魏成林已經按她說的脫了褲子,全身上下只穿著件背心和到大腿的短褲,正老老實實靠床頭坐著,看到她進來就一眨不眨的盯著她走近。
姜甜的注意力卻被別的吸引住了,以前兩人在一起時她都不好意思去看魏成林的身體,今天乍一看她發現這人腿還挺白,就是毛毛太多了,而且他的大腿好粗,快比她腰還……
“咳咳!”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的姜甜臉上一紅,趕緊側身放下水盆,胡亂擰了兩下毛巾就遞給他,“你,你自己擦擦汗!
魏成林目光微轉,從她發紅發燙的雙頰看到她手上遞來的毛巾,眼神閃了閃啞著嗓子道:“甜甜,我頭有些暈,你能幫我嗎?”
這還是他第一次喊她小名,姜甜伸出去的手抖了下,感覺耳根也在發燙,她拒絕,“不要,你自己擦,剛才你不是還說沒醉嗎?”
“唔,可能是現在酒意才上頭!蔽撼闪譄o師自通了扮弱,姜甜有些將信將疑的看過來,他微微閉眼,眉心擰著,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姜甜不知道魏成林酒量好不好,他平時總是一副很行的樣子,這樣看起來還怪可憐,她心一軟就走到床邊拉起他胳膊幫他擦起了身。
魏成林配合的把上身唯一的汗衫也脫了,姜甜臉紅紅的拿著濕毛巾在他身上胡亂抹了一遍,很快就擦完了,輪到下身時她就怎么也下不去手了。
“你,你還是自己來吧!苯鸢衙砣M他手里,還轉了個身背對著他。
背后忽然傳來一聲低笑,姜甜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就聽魏成林道:“甜甜,我幫你擦的時候可沒有這樣半途而廢啊!
姜甜轉過身就看見魏成林雙目清明,哪有一點醉酒難受的樣子,仔細想想,這人好像也不是第一次裝醉了,偏她還又一次上了他的當!
“你沒醉!你是裝的!”
她瞪他,魏成林雙眼飄忽一陣,嘴上道:“咳,沒有,還是有點暈的。”
姜甜視線下移,剛她一直避開不好看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時候鼓起了個包,她臉蛋霎時爆紅,聲音也高了些,“喝醉的人怎么會想,想那種事,你還說你不是裝的!”
她說完扭頭就要走,被魏成林一把握住手腕帶了回來,另只手拿著毛巾胡亂擦了幾下,隨后就拋到了桌上。
魏成林拉著姜甜一起躺下,身體還越靠越近,姜甜趕緊推他,甜軟的嗓音被嚇的變了調,“你要干嘛,我爸媽哥嫂都在呢!”
他知道,魏成林沒想干嘛,他只想摟著媳婦睡個午覺,但懷里的人一直動個不停,魏成林悶哼一聲,抬手在她小屁股上拍了下,“別動,再動我就不敢保證不動你了。”
姜甜掙出了一身汗,魏成林又下床把電風扇搬過來對著床吹,隨后再次躺下把人抱進了懷里,輕輕拍她背道:“陪我睡會兒吧!
風扇呼啦呼啦響,姜甜原本以為自己不會睡著,結果一覺醒來都快到四點了。
房間里沒有魏成林的身影,仍在桌上的毛巾和盆也都不見了,姜甜打個哈欠爬起身,推開門就見姜爸正在幫工人師傅推磚。
還是沒看見人,姜甜去問她媽,才知道魏成林跟她大哥一起辦營業執照去了。
又等了一會兒才見兩人騎著自行車回來了。
魏成林手里提著一兜冰棍,他先從里面拿出三根,其他的讓姜大哥分給姜爸和工人。
他走到姜甜身邊,遞給她一根奶油冰棍,揚起唇沖她笑了笑,“醒了,熱不熱?”
姜甜接過冰棍咬了口,冰冰涼涼的口感瞬間驅散熱意,奶油香濃的味道在嘴里融化,
舒服的她微微瞇起了眼睛。
吃完冰棍,魏成林跟姜家人說了聲,就帶著姜甜提前回家了,徐秀蘭這會兒剛好在家,晚上她不出去擺攤了,買了許多菜回來準備做晚飯。
晚飯前,魏成林騎著車又出去了一趟,去的有些久,直到天黑透了才回來。
他回來時,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徐秀蘭看出來了卻沒急著問,先招呼著吃飯。
等到一家人吃完飯魏成林才沉聲道:“單子被人搶了,我明天不走了。”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 八零私奔的小媳婦女配……
搶單的事好解決, 知道魏成林跟誰簽了單子,報價多少的就那幾人。
次日一早魏成林出門一趟就把這事查清楚了,只是人選著實出乎他意料。
當初他從廠里出來單干, 蔣大明是第一個主動要跟他走的人,魏成林一開始真沒往他身上懷疑。
不過也許他早就想拆伙了,找魏成林挑明時甚至滿臉的埋怨,“成林, 這事你怨不得我,是你自己做事不地道, 咱們一起出車,除了單子是你談的,貨是大家一起送的,甚至一路都是兄弟們輪換著開車,憑什么是你拿大頭,我們就只能跟著喝點湯?”
蔣大明拿著從他那搶的單子投奔了當初在廠里打壓過他的運輸隊隊長王長發, 他說王長發愿意給他四六分賬,他拿六, 王長發拿四。
說這話時他眼里全是囂張得意, 甚至還鼓動跟著魏成林干活的幾人跟他一起去投奔王長發,其中有人也確實動搖了,只是當著魏成林的面沒敢表現出來。
魏成林看著幾人, 直接把話挑明, “想跟蔣大明走的現在就可以去,誰去我都不攔著,我只說一條,從我這走了以后就別回來了!
有異心的人留下來魏成林還怕再養出一個蔣大明這樣的,所以誰想走他都不會留。
最后原本跟著魏成林的六個人走得只剩三人, 另外兩人選擇跟著蔣大明一起去投奔王長發,畢竟那人曾經是廠里運輸隊隊長,他們覺得跟著他比跟著魏成林更有保障。
留下的三個人有兩個是魏成林從別處找來的司機,其中一人叫趙建偉,這人是從部隊退下來的汽車兵,開車技術夠好,為人也穩得住,另外兩人一個是常跑省內短途的貨車司機,還有一個就是去年剛跟著他學開車的周成。
這三人里魏成林最看好的是趙建偉,走了一個蔣大明對他沒有任何損失,魏成林已經有了新的打算。
他準備現在就去跟廠里談買車的事情,但他改了主意只打算買一輛車,另外一輛車他可以幫忙出一部分錢,但剩下的要三人自己湊。
魏成林給三人留了考慮的時間,轉頭先回了家。
姜甜看他面色不好的回來還以為他還在生氣被人搶單的事,便主動過去安慰他,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親親他抱抱他。
沒想到魏成林把她的主動照單全收后才說,“用一個省內小單看清身邊人,我覺得挺值,這種人早點揪出來對我也算是有好處。”
他沒生氣,姜甜覺得自己的一腔好意喂了狗,正準備推開他,又被魏成林一把抱住,欲言又止道:“我想跟你商量個事。”
“家里的存折你先拿給我吧,我想買一輛二手貨車,以后出來單干,這樣以后就不用給廠里分錢了。”
分錢其實是小事,主要王長發跟廠里負責人關系匪淺,魏成林擔心這人以后還會跟他搶別的單子,準備提前出來單干以絕后患。
原本他想買兩輛貨車出來組一個運輸小隊,以后再慢慢擴大隊伍,但現在他心里的想法變了。
蔣大明會生出那樣的想法,就是他替別人想的太周全了,車他提供,單子也是他談的,那些人只要跟著指揮把貨送到目的地就能分一大筆錢卻還是不滿足,人心不足蛇吞象,魏成林現在才懂這個道。
運輸隊還是要組,不過有些事情得變一變。
目前他只打算買一輛車,另外一輛車讓其他人也出部分錢,以后單子還是他來提供,其他人送貨,除去買車的錢,分成改為三七分,他拿三,剩下的錢他們自己分,每次出車前簽個合同,這樣做的好處就是以后魏成林只負責提供單子拿分成,別的不操心,能跑多少全看他們自己,也省的有些人心生怨言。
姜甜不懂他弄運輸隊的事,但他想買車她是支持的,當即去把存折還有這個月他剛拿回來的兩千塊一起拿了出來。
“給你,這些如果還不夠,當初咱們結婚,我爸媽也給了我一筆錢,我也可以先拿出來給你急用!苯鹂恐乜,眨巴著眼睛語氣真誠道:“咱們是夫妻,不分你我,我知道你以后一定會讓我過上好日子的!
魏成林緊緊抱著她,心里慰貼的很,對她這番話簡直愛極了,嘴上卻仍是簡單一句,“夠了,你爸媽給你的好好放著,存折里的錢就夠了,你放心,這筆錢我很快就能再賺回來。”
他說不來什么肉麻的話,只是抱著這般信任支持他的妻子,魏成林張了張嘴最后承諾了一句,“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
“嗯,老公我信你!”姜甜把臉埋進魏成林胸口,藏好了自己上翹的嘴角。
她才不會說她早就打聽過買一輛二手貨車大概要多少錢,就是知道魏成林用不上她的錢她才敢這么說的。
拿到存折魏成林很快又出門辦事去了,徐秀蘭中午擺攤回來才知道兒子打算買貨車的事,她也沒多問只說錢不夠的話她也能幫忙出一部分。
魏成林拒絕了,說錢夠了,只是讓她別把自家要買貨車的事往外說。
財不外露的道徐秀蘭當然懂,當即點頭答應下來。
“我知道,咱院里天天有人問我擺攤賺了多少錢我也都沒告訴他們。”防人之心不可無,悶頭賺大錢的道徐秀蘭都知道。
錢到位,買車的事很順利就談好了,另外三人也接受了魏成林的提議,三人各自出了一部分錢,湊在一起買下了一輛二手貨車,其中趙建偉出資最多,魏成林就先認命他為運輸小隊副隊長,以后主要負責帶人跑省內小單。
貨車買回來后,魏成林在家里待了幾天,找司機辦牌照辦許可證,一大堆事忙完,他又要走了。
當天晚上姜甜又被折騰到很晚才睡下,第二天早晨她睡得正香時,魏成林把她抱起來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才走,她睡得迷迷糊糊的也沒聽清。
等她徹底清醒起來才從婆婆徐秀蘭嘴里聽到她說魏成林這次接了個長途單,這一走要大半個月才能回來。
姜甜努力壓著嘴角弧度,生怕被婆婆看出來了。
徐秀蘭見她低著頭不說話還以為她不舍得魏成林離開,又安慰了她幾句,小兩口才結婚沒多久,就留兒媳一人在家獨守空房,她也埋怨兒子,但沒辦法,都是為了賺錢。
許是覺得自家虧欠了姜甜,徐秀蘭后面幾天對她更好了,任由她每天睡懶覺,不做飯也不做家務她一次也沒說過她,還給她拿錢花,哄著她開心。
弄的姜甜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趕緊找了個借口說要回娘家住兩天。
“去吧去吧,反正家里也沒什么事,你想住幾天都行!毙煨闾m不像有的婆婆,兒媳一回娘家就豎眉瞪眼的,她很支持姜甜多跟娘家走動。
回到娘家,姜媽一聽她回來的由,點著她額頭說,“你啊,真是掉進福窩里了!
嫁個男人給掙錢花,婆婆還給錢花,真應了她的名字,甜甜甜甜,一生都甜甜蜜蜜幸福的緊。
姜甜抱著她媽的胳膊撒嬌,“那還不是媽您眼光好,特意給我挑了個好人家我才能真享福啊!
姜大嫂在一旁聽了立馬咳咳兩聲,姜甜也很上道,過去就摟著嫂子晃了晃,“當然啦,還有疼我愛我的好嫂子,我可沒忘了你,特意給你做了身新衣服,快來試試好不好看。”
“真的啊,甜甜真貼心,結婚了也想著我,”姜大嫂先客氣兩句,然后就拿著新衣服回房間試穿去了。
姜甜給她做的也是一件旗袍,淺藍格子的料子,做的寬松版型,姜大嫂皮膚也白,穿上旗袍也很好看。
她愛的不行,回頭就喊姜大哥趕緊去拿錢買菜,她今晚要給小姑子做一桌大餐好好謝謝她。
“甜甜你這手藝真好,都能開店了!
姜大嫂無意中的一句話正中姜甜的心事,不過她想開旗袍店沒那么容易,她還得慢慢來。
現在姜媽的腌菜鋪子也開起來了,姜大哥按照姜甜教的那樣,先騎著自行車走街串巷的賣了兩天,給自家打打名氣,起初看的人多都沒有人買,但免費嘗過后喜歡這個味的人還挺多的。
腌菜家家戶戶幾乎都會吃,大部分婦女也都會做,但有的人做的好吃有的不好吃,做的不好吃的人覺得自己又搭功夫又浪費錢還不如買算了,這東西又不貴,買一點也費不了幾個錢。
大家都抱著這樣的想法,你三毛我五毛的買了一些回家嘗嘗,然后慢慢就成了姜記腌菜的回頭客。
一開始姜家開腌菜鋪子的事傳到周圍鄰居那里還鬧了笑話,大家都覺得沒人會買,誰有錢不買肉去買咸菜吃啊,結果等姜媽把鋪子真開起來后,鄰居們反而成了第一波忠實顧客。
姜媽腌菜的手藝周圍誰不知道,她賣的價格也公道,買的比自己做還劃算還好吃,一對比大家自然都來買了。
別小看這些蠅頭小利,姜記腌菜鋪子剛開不到一個星期,姜媽每天守著店都能凈賺三四十塊錢,這還不算姜大哥走街串巷賣的錢。
晚上一家人一算賬,這才開業一周左右,就賺了姜爸幾個月的工資了,姜媽當即就同意他去辦離職手續,準備讓姜爸也跟姜大哥一樣換個地方走街串巷去賣腌菜。
姜大嫂菜站的攤子也沒丟,姜大哥早上起來先去菜站幫媳婦看攤子,晚上再去幫著收攤,其他時間就騎著自行車到處去賣腌菜。
這樣累是累了點,但生活有奔頭啊,一家人力往一處使,指定能把日子越過越好。
姜家的腌菜鋪子步入正軌,生意越來越好,徐秀蘭擺攤也越來越熟練,每天帶出去的食材全都都能賣完。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即使徐秀蘭從不在外面說自己賺了多少錢,但鄰居們多多少少也能猜出來她肯定沒少賺。
這其中李婆子最為眼紅,昨個她兒媳婦月底發工資,比上個月少了二三十塊,一家八口人快連菜都吃不起了。
李婆子一早就打上了徐秀蘭的主意,但早幾天兩家鬧得有點不愉快,現在李婆子去魏家看電視徐秀蘭都不待見她,她一來她就說要睡了,啪把電視關了。
搞得李婆子想跟人套近乎緩和緩和關系都一直沒找到機會。
這天徐秀蘭上回訂的煤球用完了,又找人拉了五百個回來,魏成林不在家,徐秀蘭自己擼起袖子準備跟送煤工人一起把煤球搬進廚房。
隔壁李婆子終于找到機會,抓起門邊的圍墻系上,滿臉熱情的沖出來要給她幫忙。
都說無事獻殷勤,徐秀蘭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直接就拒絕了。
李婆子厚著臉皮道:“嗐,秀蘭你這話說的,咱們都是一個院里的鄰居,我幫你搬點煤球算啥大事,來來,我給你搭把手,很快就能搬完了,這也不能耽誤你做生意不是!
徐秀蘭另外給了送煤工人搬運費,人家動作本來就快,李婆子硬要湊上來,徐秀蘭勸不走她只得任由她在一旁湊熱鬧。
五百個煤球很快就搬完了,徐秀蘭拿掃把掃了灰就去水池邊洗手,李婆子眼珠一轉也跟了過來。
“秀蘭,上回我聽我家玉芬說你在機械廠門口擺攤賣卷餅,你生意咋樣啊,賺的多嗎?”李婆子沒好意思直接讓人教她賣卷餅,可看看她問的都是什么問題。
徐秀蘭就知道這人找上門一準沒好事,合著在這等她呢,她還是那套說辭,“還行吧,賺的夠吃飯的!
李婆子不信,“秀蘭你騙誰呢,你每天拉那么多雞蛋肉回來,都賣出去了,這可不少賺啊,都說遠親不如近鄰,你跟我咋還說假話呢。”
就是跟你才不能說真話啊,徐秀蘭不搭她,“你也說了咱們是鄰居,我賺多少錢干嘛要告訴你?”
“秀蘭我不是那個意思,”李婆子被她噎的深吸口氣才繼續說,“我家玉芬上個月才拿回來六十多塊錢,秀蘭你也知道我家困難,我家老頭子身子骨弱,還要吃藥,老大腿斷了也賺不到錢,老二老三還小指望不上,全家就指著玉芬一個人賺錢,你是不知道我天天愁的都睡不著覺啊!
徐秀蘭仔細搓洗手上沾的煤灰,就是不接她的話。
李婆子賣慘賣不下去,索性直接開口,“秀蘭啊,你看在我家這個情況再不賺錢日子就過不下去了,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擺攤賣餅?”
“呵,哈哈! 徐秀蘭聽完實在是沒控制住冷笑出聲。
李婆子愣了下問她,“秀蘭你笑啥?你答應我了嗎?”
徐秀蘭朝她翻個白眼,“我笑你臉咋這么大,這種話也好意思說出口,臉皮真不是一般厚!
張嘴就想搶人家吃飯的家伙,真是好大一張臉。
再說下去徐秀蘭都怕自己控制不住唾沫星子噴她臉上去,甩甩手就想走。
李婆子卻不依不饒,“秀蘭你咋這樣說話,我剛還幫你搬煤球了,咱們都是鄰居你教教我怎么了,大不了我不去機械廠門口擺還不行嗎,我肯定不跟你搶生意!
“剛那師傅幫我搬煤球,一個我給他五厘錢,你剛幫我搬了有二十沒有,我給你一毛錢,回家躺床上睡一覺去吧。”
真是白日做夢,啥都敢想。
徐秀蘭從兜里摸出一毛的硬幣拍她手里,轉頭就走,李婆子在后面氣得要死,還不敢罵她。
下午剛好姜甜從娘家回來,徐秀蘭又把下午的事跟她講了一遍,著重說李婆子這人真是厚臉皮,也不知道咋想的。
“媽別氣,為這種人不值得,”姜甜想了下又提醒她,“您也得當心,她估計不會罷休。”
這話她前腳說完,第二天就見隔壁李家也買了一個三輪車回來,也用幾塊木板改了一個小攤出來。
姜甜和徐秀蘭坐在走廊上擦土豆絲,李婆子也端了一筐土豆出來洗,瞧見她們還撇了撇嘴,“咋滴就許你們做生意,我們想賣啥你們管得著嗎?”
這人真是沒臉沒皮到讓人開眼了,姜甜一轉頭瞧見徐秀蘭氣得臉都黑了,忙開解她,“媽別氣,咱們家名聲都發出去了,她分不走多少客人!
但就事論事,李婆子這行為還是很可惡,李家其他幾個平時不常在院子里出沒的二兒子和小姑子也都跑出來幫忙了,過了會兒李家大兒子也出來了,還拄著拐拿著兩盒糕點來到了徐秀蘭面前。
李文斌看起來還是那副彬彬有禮的樣子,但說出來的話就沒那么禮貌了,“魏嬸,對不住,我媽也是沒辦法,她只是想賺點錢給家里貼補家用,您放心,我們不賣卷餅,不會跟您搶生意的!
姜甜當場就沖他翻個白眼,“你還知道對不住啊,你真不愧是你媽親兒子,臉大臉皮厚都能遺傳,真讓我長見識了,還不賣卷餅,合著我們還得感激你是不是?”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李文斌提著糕點的手發緊,“弟妹你誤會了!
院子總共就那么大,姜甜說話的時候也沒壓聲,就是專門說給李家人聽的。
李老二一聽她敢這么說自己大哥,立馬擼起袖子沖了過來,“你怎么說話的!我哥好心好意跟你們打招呼,給你們臉了是吧?”
李文斌趕緊丟了拐杖攔住他,不讓他沖動,李婆子卻站在一旁看起了熱鬧。
比自己高大半頭的男人猛的沖過來還是有點嚇人的,姜甜腳下一頓,剛想后退又覺得不能輸了氣勢,頓時雙手環胸瞪了回去,“你家能干這么不要臉的事,我怎么就不能說了?”
“你個臭娘們嘴巴給我放干凈點,憑啥你家能擺攤別人就不能擺,我們就擺攤賣餅咋了,你再給我亂說話我打……”
李老二話還沒說完,徐秀蘭突然站起身舉著手里的菜刀把替她出頭的兒媳婦拉到了身后,沉著臉問他,“你剛說你想干啥?”
“呸!你就看成林哥不在家才敢這么說,欺負倆弱女子,真不是個男人!”姜甜在婆婆身后露個頭,還不忘嘲諷兩句。
她都聽徐秀蘭聊天的時候說了,小時候這個李老二可壞了,給魏成林起外號說他沒爸,還帶頭家屬院的孩子欺負他,被魏成林狠狠揍了幾頓才老實,之前魏成林出車回來在家那幾天,這個李老二壓根不敢冒頭,現在他不在家才敢出來耍威風。
李老二被戳中了肺管子,臉一下漲的通紅,但他就是個軟腳蝦,徐秀蘭手上拿把刀就把他給嚇住了。
李文斌看事情越鬧越大,門外都有鄰居湊過來看熱鬧了,他臉上閃過一抹難堪,拽著李老二就回家去了,走時一瘸一拐,狼狽極了。
李家小女兒縮著脖子過來撿走了他扔在地上的拐杖和糕點,看都不敢看姜甜和徐秀蘭一眼。
李婆子自覺自己這事做的不夠光彩,當著看熱鬧的鄰居的面也不敢跟徐秀蘭嗆聲,默不吭聲又坐回去繼續洗土豆去了。
徐秀蘭沉著臉也坐回去繼續準備擺攤的東西,姜甜看她這樣心里也不舒服,氣哼哼道:“媽等會兒我跟你一塊去擺攤,保準他家一個餅都賣不掉!
“不用你去,外面那么熱,你在家等我就行,”徐秀蘭心里有氣,但也不想兒媳婦跟著氣。
就是李家這做法確實惡心人,又讓人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姜甜不肯,等東西都準備好,她也騎著自行車跟去了機械廠門口。
李婆子使勁蹬著三輪車跟在婆媳倆身后,徐秀蘭把攤擺在哪兒,她就跟著擺在旁邊,除了少個招牌旗子,倆攤位幾乎一模一樣。
這讓人看著心里就不舒服,等機械廠的工人下班,往常愛買徐秀蘭卷餅的人一看有倆一模一樣的攤位還楞了楞。
其實這周圍賣餅賣饅頭包子啥的攤位不少,但都沒徐秀蘭攤位上的花樣多味道好,所以這附近就數她回頭客多。
冷不丁多個一樣的攤子大家還猶豫了下,直到姜甜站出來招呼道:“哎小哥,我們家才是正宗的徐記卷餅,今天買餅還免費送糖蒜吃,快來嘗嘗吧!
小哥一聽這聲招呼,丁點不帶猶豫的略過了李婆子的攤位,在徐秀蘭那買了兩個超大份卷餅,姜甜也大方的送了他一骨碌糖蒜。
等小哥走后,又有更多人出來買飯,李婆子剛揚起笑臉準備招呼客人,就聽姜甜揚起聲音,“徐記卷餅,好吃的卷餅,今天買卷餅送糖蒜啦,獨此一家,大家快來嘗嘗啊!
一波又一波的人過來買餅,全都圍在了徐秀蘭攤位前,但也有等的不耐煩的人看到旁邊也有賣卷餅的,就過去問,“你家買卷餅也送糖蒜嗎?”
李婆子不知道徐秀蘭還有這一手,臉上笑容僵了下說,“我家不送糖蒜,但我家卷餅賣的比她便宜,小伙子來一個嘗嘗吧。”
人都有占便宜的心,更何況徐秀蘭動作麻利,很快就能輪到他,小伙子搖搖頭繼續去排隊買徐記卷餅,“那算了,這家的配料好吃,今天第一次上糖蒜,我想嘗嘗!
很快一個小時過去了,徐秀蘭帶來的材料都賣差不多了,剩下還能做十來個卷餅,街道上陸陸續續還有客人來買,今天又是全部賣完的一天。
生意不錯,徐秀蘭心情又好了起來,等轉頭看見李婆子黑著的臉和幾乎沒賣出去的卷餅,她又笑了。
第二天李婆子倒是聰明了一些,主動擺的位置離徐秀蘭遠了些,但她生意依舊一般,一整天也就賣出去二三十個餅,連本錢都沒賺回來。
李婆子心態爆炸,回來就控制不住自己嘴賤的毛病,私底下跟人說徐秀蘭靠兒媳婦賣笑賣卷餅。
這話也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就在家屬院里傳開了,姜甜和徐秀蘭一開始還不知道,直到院里另一戶鄰居張嬸看不下去跟徐秀蘭說了。
徐秀蘭一聽頓時氣炸了,跑進廚房拎了把菜刀就要去找李婆子算賬。
這李婆子嘴真賤,年輕時候給她一個寡婦造謠,現在又給她兒媳婦造謠,真當她一家人好欺負啊!
姜甜也氣得不行,幫著吆喝招呼兩句就是賣笑,那人家飯店的服務員,供銷社的售貨員還要不要上班了。
她左右看看,沒找到趁手的工具,拎起墻角的掃把也跟著婆婆準備去找李家算賬。
李婆子看情況不對,立馬指使女兒出去找她爹和二哥回來,李文斌頭疼的看著自己媽,不得不拿起拐杖準備先去替她賠禮道歉。
“你上一邊去!讓你媽出來!李婆子你個嘴賤的賤人,你給我滾出來!”徐秀蘭拎著菜刀氣勢洶洶指著李文斌叫他讓開。
姜甜也冷著臉正準備幫腔,余光一瞥院門口,忽然瞧見一道高大熟悉的身影。
她臉上表情忽的變了,小眉頭一皺,憋著嘴委屈巴巴就喊,“魏成林,你還知道回來!”
“你媽和你媳婦都要被人欺負死了!”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 八零私奔的小媳婦女配……
姜甜就像那找到大樹依靠的小鳥一樣, 小步跑到魏成林身邊,本來想抱的,因為在外面又改為拉他手臂, 晃來晃去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跟他說了。
魏成林一時也顧不得在外面,反手拉住她的手安撫的握住,再抬眼時,面上一片冰冷, 黑眸冷冷瞧著李家幾人,沉聲道:“誰給你們的膽子欺負我家人?”
李文斌迎著他的視線渾身一緊, 欲言又止后只說,“成林,這里面有誤會,你聽我跟你說……”
“說什么,說你們怎么趁著我不在,搶我媽生意, 還敗壞我媳婦名聲嗎?”魏成林拉著姜甜走到徐秀蘭身邊,伸手拿過她手里的菜刀。
這刀在徐秀蘭手里看著只是有危險, 在魏成林手里時, 李文斌看著額頭就直冒冷汗,“成林,你冷靜一下, 這些事我一定給你個交代好不好, 我,回頭我就不讓我媽再去擺攤了,還有弟妹……”
他不提姜甜還好,一提姜甜,魏成林想到剛才聽到的那幾個字眼, 眼神一厲,握著菜刀揚手劃過李文斌耳朵,砰的一聲狠狠扎進了他身后的門框里。
菜刀鋒利,魏成林勁又大,這一下直接把刀頭插進了半掌厚的木門里。
鋒利的刀刃擦著李文斌側臉過去,劃破了點他耳朵的皮,血珠冒了出來,李文斌渾身僵硬,真的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
這一下也把躲在門后偷聽的李婆子嚇的“啊”的大叫一聲,菜刀刀頭插進門里,就在她眼睛上方一點,再進一些就要劈到她頭上了。
李婆子叫完翻著白眼差點嚇暈過去,李文斌聽見這動靜才猛的回神,倒抽一口涼氣,他下意識往后倒退了兩步。
就見魏成林又面無表情拔出菜刀,仍牢牢盯著他道:“把你媽喊出來,我要看她親自給我媽和我媳婦道歉,不然這事沒完!”
李文斌一聽他這語氣就知道沒得商量了,他想到李婆子那個嘴,簡直頭皮發麻,又不得不聽他的轉身準備喊李婆子出來。
一轉過身他就瞧見了門上豁出的刀口,李文斌眼皮狠狠一跳,深覺他們好像真的做錯了,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門一打開,就看到李婆子癱坐在地上,滿臉驚懼的捂著心口,李文斌挪過去要扶她起來。
結果李婆子一抬頭看見魏成林拎著菜刀就站在門口冷臉看著她,像個討命的煞神一樣,嚇得她白眼一翻又往后倒去。
李文斌也被她嚇了一跳,忙挪過去扶她,“媽,媽你怎么了?”
姜甜站的不遠,李婆子被嚇暈過去的時候她正好瞧見,不由撇撇嘴,小聲跟徐秀蘭嘀咕道:“背后說人的時候怎么沒想到有今天呢?暈也不好使,今天必須給個說法!
徐秀蘭心里氣還沒消,她跟李婆子當了這么多年鄰居,聞言說了一句,“真暈假暈誰知道,我過去看看。”
她說完就過去掐李婆子人中,徐秀蘭用的力氣不小,大拇指摁著李婆子人中使勁掐,掐的她眼珠在眼皮底下咕嚕嚕直轉,人就是不醒。
李文斌臉上難堪極了,他扶著李婆子的手緊了緊,看出他媽是在裝暈,又不得不幫她打圓場。
“徐,嬸子,別掐了,我替我媽跟你們道歉好不好,對不起,今天能不能先回去,等……”
他話還沒說完,魏成林又是砰的一刀砍在了李家門框上,力道大的刀刃都豁了個口,木屑飛濺到李婆子臉上,激的她眼皮又是一抖。
魏成林冷呵一聲,“你說了沒用,誰惹的誰承擔,不然……”
他威脅的話沒有說完,拎起菜刀又是重重一刀砍在剛才的缺口上,兩刀下去門框就被劈了個稀爛。
李婆子裝不下去了,顫巍巍睜開眼就瞧見魏成林砰砰兩刀下去,直接把她家門給拆了,她頓時嚎叫一聲翻身坐起,“我的老天爺呀,土匪進門了啊,這還有沒有天!”
徐秀蘭冷著臉甩手站起身,“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咋有臉先嚷嚷起來了?”
“你兒子把我家門砍成這樣我憑啥不能喊!”李婆子越心虛聲音越大,“我就要喊得大家都過來看看!你們魏家就是一家土匪頭子!”
“呸!你才是個沒臉沒皮的賤人,你再敢胡說老娘撕爛你的嘴!”
想搶她生意她忍了,李婆子還敢造謠她兒媳婦,這會又胡咧咧她兒子,徐秀蘭氣急了,直接撲過去拽著李婆子頭發左右開弓扇了她兩巴掌。
李文斌在一旁都愣住了,混亂中還被徐秀蘭推了一把拐杖一歪差點沒站穩,等他回過神忙去拉扭打在一起的兩人,卻被魏成林阻止,不讓他插手。
李婆子這個年紀這個身份,魏成林不好自己上手,徐秀蘭身強體壯能壓著她打,魏成林只需攔著李家人不讓他們插手就算幫忙了。
自己媽做的錯事再多那也是親媽,李文斌看著他媽被徐秀蘭按在地上打急得不行,正巧這時李家小妹把他爸他二弟都喊了回來,倆人一看都鬧進家里了,立馬就想去幫忙,魏成林只是舉了下手里的刀,這倆爺們都遲疑了,還沒李文斌一個瘸子給力。
李家小妹見勢不妙,偷溜著準備去街道辦找人,姜甜看見了,她給魏成林使了個眼色,又等徐秀蘭打的差不多出了氣時過去把她拉開了。
此時李婆子已經被打的慘不忍睹,頭發亂糟糟的像個瘋婆子一樣,趴在地上又喊又叫的,李文斌拉都拉不住她。
徐秀蘭占上風,她看起來還好,就是出了點汗,衣服亂了,手上和臉上也被李婆子抓出了幾道口子。
姜甜看著心疼壞了,“媽你疼不疼,等會兒回家我給你上點藥。”
李家人看看還躺在地上哎呦呦叫個不停的李婆子,又瞧瞧魏成林手里的菜刀,全都敢怒不敢言。
“現在道歉!蔽撼闪诌沒忘記一開始的目的,他目光一轉,又盯上了李家老二。
李家二兒子被他眼神嚇的一抖,眼睛往下一撇瞧見他手里拎的刀,很沒出息的往他爸身后躲了躲。
李老頭也是個慫包,自己老婆子被打成那樣愣是屁都不敢放一個,頂多嚷嚷一句,“你這年輕人也太欺負人了。”
李文斌深吸口氣,主動站出來道:“成林,擺攤那事確實是我們做的不對,我跟你道歉,對不起。”
李婆子里子面子全丟了,卻仍是不肯道歉,寧肯躺在地上繼續裝傻也不向徐秀蘭低頭。
魏成林眼神一瞇,“不止吧,外面關于我媳婦的流言是誰傳的?還有昨天你弟他是不是還想打人?你你是不是都得給我一個交代?”
姜甜一聽立馬也想了起來,雙手叉腰跟著道:“對啊,你們昨天還想打人的事也不能這么算了,他昨天還罵我臭娘們,一個大男人還想打女人,真不要臉!”
被她指著的李老二見躲不過去,咬牙站了出來,他就不信魏成林真敢砍他,“是我說的怎么了,那還不是因為——魏成林你想干嘛!”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魏成林拎著刀大步朝他走來,李老二腿一軟轉頭拔腿就想跑,被魏成林單手拽著后脖領子拉了一個趔趄。
魏成林冷哼一聲,抬腿踢到他腿彎上,李老二就這么撲通一下給姜甜跪了個安。
嘶!
姜甜眉頭輕挑,剛那一聲她聽著都疼,嘴上卻說,“哎呀你怎么這么客氣,道歉不用下跪的啊!
李老二臉都漲成豬肝色了,也不知是疼的還是氣的,他張嘴就是一聲痛呼,根本說不出話來。
李文斌捏著拐杖的手死緊,臉色也冷了下來,“你們要道歉我們道歉就是,為什么這么欺負人!”
“這就叫欺負人了?”姜甜轉頭朝他翻個白眼,“這都是他活該,誰讓他昨天趁我老公不在欺負我們的,跪一下怎么了,又沒要他磕頭!
“你!”李文斌被氣的說不出話來,“男兒膝下有黃金,你們這是在侮辱他。”
“呦呦呦,你還知道什么是侮辱啊,自己干著搶人生意的破事,背地里詆毀我名聲的時候怎么不說侮辱了,就他金貴,跪一下就要死了是吧?”
這事說出去李家可不占,李文斌張了張嘴,半天也沒法說出什么去反駁他。
魏成林話不多,但他態度堅決,壓著李老二不道歉就不讓他起來,掙扎一次就重重踢一腳,踢的他差點跪都跪不穩。
李老二本就怕他,心里記恨卻不敢在這時候跟他橫,只能憋憋屈屈的開口道歉,“對不起,昨天是我沖動了,我說錯話了,對不起!
他道完歉,魏成林也沒立刻放開他,而是繼續看著躺在地上不肯起的李婆子,那意思就是你不道歉你兒子就得一直跪下去。
這李婆子哪肯讓最疼愛的二兒子替她受罪,只好不情不愿的自己爬了起來,拉著個臉正準備說話,這時李家小女兒領著街道辦的人來了。
院門口圍著看熱鬧的人給讓出一條路,街道辦的人一過來,李婆子就像找到救星一樣,哭喊著朝人奔了過去。
一大把年紀了,愣是拉著人家年輕辦事員的手不肯丟,非要人替她做主。
年輕辦事員剛來還沒搞清楚狀況,尷尬的抽了抽手,抽不動只好先轉頭去看發生矛盾的另一家人。
這一看不要緊,他一眼瞧見了魏成林手里閃著寒光的菜刀,頓時頭皮發麻喊道:“哎,哎快把刀放下,有事咱們坐下來好好說!
跪在魏成林腳下的李老二蠢蠢欲動,魏成林眼神一冷,當著辦事員的面抬腳又狠狠踹了他一腳,直接給李老二踹趴到了地上。
李家人見魏成林當著辦事員的面還敢這么囂張,頓時你一言我一語的告起了狀,還好年輕辦事員是個有條的,沒偏信他們。
仔細想想就知道,都氣的人家拿菜刀了,肯定不是小事,而且這兩家還是鄰居,這得是做了什么事才把人逼到這份上。
年輕辦事員先掙脫開李婆子的手,隨后讓同事把看熱鬧的人攆一攆,關上院門準備拉著兩家人好好問問。
看熱鬧的鄰居哪肯走,院門關了,搬凳子的搬凳子,拿梯子的拿梯子,全都爬上墻頭也要看這事到底要怎么解決。
院里在討論,墻頭上看熱鬧的人也在嘀嘀咕咕的說。
“要我說李婆子就是活該,看人家魏寡婦家掙錢她眼紅的很,天天在外頭說人壞話,還搶人家生意,這人家兒子回來了可不得給自家人出出氣嗎。”
“就是,昨我還聽那老婆子嘴里不干不凈的說人家魏家新媳婦在外面賣笑,這換誰誰不氣啊!
“就算是李婆子錯了,那魏家小子也太嚇人了吧,還拿菜刀,跟這樣的人住一塊真嚇人!
這也不知道是誰說的,但顯然大家都不愛聽這話,紛紛反駁他。
“那李婆子說人兒媳婦就不過分嗎,人兩口子本就聚少離多,這要是換個心眼小的男人夫妻倆可不就要因為她這話生嫌隙了?”
“就是,下回李婆子要說你家媳婦賣笑看你還替不替她說話。”
鄰居們的議論沒影響到院里的情況,年輕辦事員做事公正,兩家人的情況他都了解了。
李家人反正就一味哭訴魏成林嚇人,想拿刀砍人,丁點不提自己家都做了什么。
還好徐秀蘭嘴皮子利索,一點沒拉的把他們家做那些事都說了出來,有沒說到的姜甜還在一旁補充了兩句。
她還特意強調,“我老公可沒砍人,砍他家門也是因為她做錯了事就躲在家里不露頭,他是想讓她出來道歉才砍人的,還有我們也沒打人,你們瞧瞧我婆婆手和腳都被抓爛了!
李老二膝蓋都要跪腫了,她說魏成林沒打人,簡直睜眼說瞎話第一人。
姜甜眨眨眼,“真沒打人啊,那是他想跑我老公拉了一把,他自己沒站穩非要跪怪誰,估計是他知道自己做錯了特意跪下來道歉的吧!
李家人沒想到魏家這新媳婦說話這么氣人,正要反駁她,外頭趴在墻上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還嚷了一句,“哎呦,這肯定是李家老二想給自己認個干娘,不然這咋說跪就跪了。”
李老二成天在家屬院里游手好閑招惹是非,討厭他的人多了去了,看他笑話大家都很開心。
只有李老二又丟臉又敢怒不敢言。
“行了,大致情況我已經了解了,”年輕辦事員搖搖頭,瞧著李家人道:“今天這事錯在你們家,趕緊跟人道個歉,大家都是鄰居,聽我一句勸,這事就算過去了。”
李家人不服他這判決,年輕辦事員聞言一瞪眼,“你們還不服?你們趁人家家里人少欺負人兩個弱女子的時候咋不想想會不會有今天?給人造謠的時候咋不想想自己會不會挨揍?”
年輕辦事員還是有幾分正義感的,他覺著這事放誰身上都忍不了,自己辛辛苦苦外出打拼,家里就一個寡母和新婚的妻子,回來就聽說她們被人給欺負了,你說這換誰不氣,換他也得去找人要個說法。
不過魏成林也太沖動了,說完李家人又回頭說他,“你拿著刀出來也太沖動了,萬一真把人傷了可就無法挽回了,到時候你妻子和你母親不是更難受?”
徐秀蘭聽他說自己兒子就站出來道:“刀是我拿的,李家人欺人太甚我才拎把刀出來壯膽,剛好我兒子回來看到了。”
年輕辦事員一聽又調轉槍頭對準李家人,嘚吧嘚一口氣沒帶停的連說帶訓的教育了他們半小時,直說的自己口干舌燥,一瞧李婆子臉帶不忿,他眼一瞪,“你家行事不良,欺負鄰里,我回頭肯定要記一筆,再匯報領導,以后咱們社區評先進個人先進家庭先把你家劃掉!”
這年代家屬院辦事處權力還是挺大的,社區糧油關系,房子修補加蓋啥的都得要辦事處蓋章批準。
李婆子聽自家要在街道辦掛號,立馬急了,“這這,我一把年紀被打成這樣都沒說啥,你咋還能罰我們呢?”
“你沒要求,你剛不還說讓人家賠錢,還要報公安讓人坐牢?你倆那是互毆,賠錢坐牢倆都要去!”
這么一通鬧下來,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李婆子心里不服忍不住就又多了句嘴,“那他把我家門砍壞了總得賠吧?”
姜甜聽罷站了出來,“你要賠錢是吧,這位同志,那我還想跟婦聯的同志反映反映她給我造謠的事,我也要報公安,哪怕不能判她坐牢我也得讓她進局里喝喝茶,寫個檢討,這檢討到時候我就掛在家屬院公告欄里,讓大家都看看她干了什么可以吧?”
年輕辦事員略一點頭,“論上也不是不可以……”
“不用了!我不要他家賠錢了!”李婆子一聽又是告婦聯又是去公安局喝茶,她老婆子一把年紀還沒進過局子,真讓姜甜給送進去了那才是老臉都丟盡了。
她不要賠錢了姜甜要,“那行,你跟我們道歉,再賠我家一把新菜刀,這事就算了!
“你!”李婆子臉上青青紫紫,剛要罵人就被李文斌拉住了,“夠了媽,你別鬧了行嗎?”
李婆子被拉住,李家其他人也被魏成林給嚇住,李文斌做主,一家人老老實實道了歉,還賠了一把新菜刀的錢給徐秀蘭,這事才算徹底解決。
年輕辦事員搖搖頭,臨走前還想再勸勸兩家以后要好好相處,類似的事可不能再發生,一扭頭瞧見李婆子怨恨的眼神,得,他又把話咽了回去。
辦事員走后,姜甜趕緊拉著徐秀蘭回家里上藥,魏成林最后撇一眼李家人,這才拎著豁口的刀跟著回家。
徐秀蘭看姜甜小心的樣子笑了下,“沒啥事,一點小傷過兩天就好了!
“那也要用藥消消毒!苯鸷蟀刖湓挍]說,那李婆子指甲里都能摳出半斤黑泥了,誰知道會不會被細菌感染。
魏成林把刀放回廚房,出來坐在桌邊看著兩人說了句,“媽,甜甜,要不我們重新買房子搬走吧!
繼續住在這,有李家那樣的鄰居,他實在是放心不下。
徐秀蘭聞言有些驚訝,她也知道兒子在擔心什么,但最后還是搖搖頭說,“就因為他們家搬走不值當,再說房子哪有那么好買的!
這就是說她并不排斥搬走,魏成林轉頭又去看姜甜。
姜甜真挺討厭李家那樣的鄰居,就點了點頭,“我都可以,能搬走最好,誰知道他們以后還會不會使壞!
徐秀蘭聽她這么說就沉默了下,魏成林趁機說,“媽,錢的事不用擔心!
他說著,直接打開包拿出一大疊現金放到了桌上,粗略一看得有好幾千塊。
“你哪來這么多錢?”姜甜心里嘀咕一句,該不會真像李婆子說那樣當土匪去了吧。
魏成林解釋,“我這次跑長途送貨,一趟下來除去油費等開銷,大概到手五千塊,而且我已經聯系好了下一單,過幾天又要走,你們繼續住在這,我實在是不放心!
跑長途掙錢,但離開的時間久,家里就兩個女人,隔壁還住著有矛盾的人家,他在外時刻都得惦記著。
徐秀蘭嘆了口氣,抬頭看看這間自己住了快半輩子的房子,心里不舍,卻也不想兒子在外還要分心惦記家里,這回終于答應了搬走。
如果真的搬走的話,關于房子姜甜倒是有話想說,但她想先跟魏成林商量一下再跟婆婆說。
搬走不是一天兩天就行,房子的事急不來,剛只顧著出氣了,這會兒外面天都快黑透了,徐秀蘭一拍腿,想起兒子外出回來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喝,忙站起身要去做飯。
姜甜顧及她身上有傷,拉著讓她坐下,今天她去做算了,雖然她做飯一般,但應該還是能入口的吧。
“我去。”魏成林把帶回來的東西先放下,卷起袖子就準備去做飯。
“媽你坐著歇一會兒,我過去看看!苯鸶鹕恚不忘攔一把徐秀蘭。
魏成林是會做飯的,徐秀蘭剛跟李婆子打了一架確實有點累,就坐著繼續想搬家的事了。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八零私奔的小媳婦女配……
搬家的事一時半會兒急不來, 現在時間不早了,魏成林就簡單下了兩把掛面,拌了幾碗涼面當晚飯。
吃過飯后徐秀蘭去洗碗, 交代小兩口今晚也早點回去休息,尤其是魏成林,剛從外面回來又碰上李家的事,都還沒來得及跟姜甜好好說說話。
“那我去燒洗澡水?”魏成林回頭問姜甜, 雖是疑問句,但沒等她點頭他就起了身。
姜甜:“……”
倒也不用這么著急, 總覺得他話里有話。
不過鬧了一通,姜甜也覺得心累,想早早洗完澡回床上躺著休息,就沒管他。
兩人結婚這么久,魏成林也漸漸知道了姜甜的習慣,燒好洗澡水后, 又給她兌好提進洗澡房才喊她出來。
等姜甜進去洗澡時,他就在外面守著。
“我洗好了, 你去吧!
姜甜擦著頭發走出來, 看魏成林進去倒水,轉身就準備回房間。
“媽媽,我想去甜甜阿姨家看電視, 你為什么不讓我去啊?”浩浩牽著妹妹的手剛從家里走出來就被拉住。
蔣玉芬看著兩個孩子, 不知道該怎么跟他們說,“浩浩,今天不看電視了,帶你妹妹回房間去。”
浩浩有些不情愿, “今天有西游記, 媽媽我想看!
“浩浩聽話,等……”蔣玉芬話還沒說完,轉頭就瞧見了姜甜,她臉上神色有些尷尬,準備強行把兩個孩子拉進屋。
姜甜就當沒看見,擦著頭發徑直路過。
大人的矛盾確實不關小孩子的事,但姜甜可沒那么大方,浩浩和然然再可愛,那也是李家的孩子。
魏成林洗澡速度一向快,姜甜頭發還沒干他就已經頂著滿身水汽跟進屋了。
姜甜瞧他胳膊上全是水珠,短發也直往下滴水,肯定又沒好好擦干,念在這男人今天給她撐腰的份上,姜甜把人喊過來,“你低頭,我給你擦擦頭發。”
他這一走大半個月才回來,走時剛剪的板寸頭長長了很多,毛巾一蓋一壓,他額前的碎發都垂了下來,額頭蓋住后,看起來都沒那么兇了。
姜甜捧住魏成林的臉,仔細打量他,感覺現在的他看起來像個二十剛出頭的稚嫩小伙,有種又帥又青澀的感覺。
魏成林挑眉同樣專注的看著她,看得姜甜小心臟砰砰直跳,沒忍住低頭在他嘴角啄了下。
本來念及她今晚剛受了委屈,魏成林沒想做什么的,但這可是她主動,魏成林當然想也沒想就攬住她的腰把人往上抱,頭一低就要親回去。
姜甜卻立馬捧住他的臉邊往外推邊笑著說,“等下,我還有話說。”
魏成林抱著人沒放,轉身在梳妝臺前坐下,又把姜甜抱到他腿上坐著,“什么事你說。”
“就是關于搬家的事,新房地址我有個提議,我爸媽那附近有挺多沒人住的房子的,改天咱們可以去看看。”
姜甜抱著他的脖子晃了晃腿又說,“我也挺討厭隔壁那家鄰居的,萬一搬到新的地方再遇到這樣的人怎么辦,所以我覺得不如就搬到比較熟悉的地方去。”
“好,明天我們就去看。”魏成林不反對搬到姜家附近,相反如果真的能搬到那附近,他更放心。
想到這魏成林心里又生出些愧疚,抱著姜甜的手更緊了些,“我現在不能經常陪著你,讓你受委屈了。”
李家的事是他沒料到的,這回是他及時趕回來解決了,萬一再有下次呢,所以他才想搬家,搬到姜家附近也好,只是這樣一來就要給岳父家添麻煩了。
姜甜想說是不是麻煩真不一定,搬回娘家附近她當然也有私心,不過魏成林聽完一點也沒有反對的念頭也讓她挺意外的。
她正想再試探一下他是不是真這么想,就見魏成林放下她站起身,去把今天帶回來的包拿了過來,然后他從包里掏出了一個包裝看起來精美的盒子。
魏成林把盒子遞給她,讓她自己拆開來看看喜不喜歡。
“你買的是什么?”姜甜沒想到這回她沒說,魏成林也給她帶了禮物回來,接過來后就高興又期待的打開來看。
外包裝拆開后里面是一個盒子,盒子上面還有字,姜甜看到那字就猜到了他買的什么,一打開盒子果然看到里面放著一條金項鏈。
“你給我買了金項鏈!”姜甜十分驚喜,拿出來放在手上仔細看。
金項鏈的鏈身和吊墜是分開的,吊墜是茉莉花形的,金燦燦的顏色特別好看,她迫不及待的轉過身讓魏成林幫她戴上試試。
這項鏈做工很精致,卡扣設計的很小,魏成林費了半天勁才給她戴好。
姜甜顯然很喜歡他送的這個禮物,對著鏡子欣賞了半天,拇指大小的金色茉莉花吊墜垂在鎖骨下方,金項鏈在燈光的照耀下閃著光,她可太喜歡了。
魏成林買之前就猜她應該會喜歡,沒想到她收到后這么開心,開心到主動抱著他跳到他身上說,“老公你真好,我最喜歡你了!”
他愣了一下才趕緊伸出手去摟住她,整個人都被她一句話給哄的飄飄然,心跳也亂了,抱著她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神智。
魏成林目光灼灼的看著懷里的人,“真這么喜歡?再說一句好不好,下回給你買金鐲子!
姜甜目光閃了閃,捧住他的臉先吧唧一口,又用甜膩膩的聲音喊他,“成林哥你真好,我喜歡你,最喜歡你了!”
現在她眼里只有金鐲子,還不知道喊完要付出什么代價。
“我也喜歡你。”魏成林難得說這么肉麻的話,話音一落就掩飾般湊過去吻住了她。
房間的燈驟然熄滅,窗簾被拉上,姜甜被人按在床上親,本就快喘不上氣了,偏身上這人還要一遍遍讓她說喜歡。
“……”
夜深人靜時,小院里一片寂靜,各家的燈早都滅了。
姜甜被人翻來覆去折騰,昏昏欲睡時還不得安生,狗男人又湊了過來,灼熱的吐息攀過鎖骨頸項,一路朝上最后停留在耳畔。
“甜甜,再說一次好不好?再說一次喜歡,嗯?”
姜甜煩不勝煩,抬起酸軟無力的小腿就朝身后踹去,那點力道落在魏成林身上,反而惹得他悶哼一聲,呼吸頓時又灼熱兩分。
夜還長……
——
次日上午,姜甜是被餓醒的,睜開眼心頭幽怨剛起,抬頭就瞧見了枕頭邊一抹金燦燦的顏色。
“……”姜甜輕吐出口氣,暫且原諒他。
畢竟那事除了累點,她也不是完全不喜歡。
房間里靜悄悄的,魏成林不在,姜甜慢悠悠坐起身,下床選了條領口偏低的裙子換上,又把枕邊的金項鏈拿起戴上,對著鏡子左看右看這才滿意的推開門。
魏成林此時正在屋檐下幫徐秀蘭處中午擺攤要用的食材,聽見動靜回頭看到姜甜起來了,便站起身朝她走去。
院子里現在沒人,魏成林走到她身邊大手扶到她腰上,壓低聲音問,“累不累,腰還酸嗎?”
昨晚臨睡前她一直氣哼哼的說累,魏成林結束后抱著她按了許久,這也是早上姜甜醒來沒罵他狗男人的原因。
“累,而且我餓了。”姜甜拉開他的手又白他一眼,她覺得這人在她面前說話越來越大膽了。
魏成林讓她先去洗漱,他去廚房把給她留的早飯端出來。
姜甜吃早飯時,徐秀蘭騎著三輪車回來了。
她一眼就瞧見了姜甜脖子上的金項鏈,笑著夸她戴著好看,知道是兒子主動買的后她還有點意外,隨即又點點頭,不錯,知道疼媳婦就好。
“媽,你也有呢,成林哥還買了兩對金耳墜,你一對,還有我媽一對!苯鹫f著,催魏成林去拿出來給婆婆看。
徐秀蘭笑了笑說,“我都一把年紀了哪兒戴的著首飾,我那對就留著給甜甜吧!
姜甜把其中一對金耳墜拿給徐秀蘭看,耳墜是雕成金丁香的款式,也很精致漂亮。
“媽說的哪里話,什么年紀都能戴首飾,你瞧這多好看啊!苯鹫f著就準備把金耳墜給徐秀蘭戴上,卻發現她沒有耳洞,估計魏成林買的時候都不知道。
前幾年風氣嚴,哪怕家里藏的有首飾也沒人敢戴出來,徐秀蘭還是少女時期打的耳洞,幾十年不戴早就長起來了。
就沒有哪個女人能拒絕黃金首飾,尤其是人的年紀上來后,會更加喜歡金燦燦的東西。
姜甜直接說,“沒事媽,過兩天我陪你去打個耳洞再戴。”直接堵死了徐秀蘭拒絕的話。
趁著這個機會她又提了搬家到她娘家附近的事,徐秀蘭對此跟魏成林的想法一樣,不反對,就是怕麻煩姜家人。
“不麻煩,我爸媽估計還巴不得咱們離得更近呢,而且那邊還有小學和中學,以后媽擺攤也不用跑那么遠去機械廠了。”
徐秀蘭聞言就道:“那你們先去看看,如果有合適的房子咱們就搬過去!
搬家買新房子也要錢,徐秀蘭不想全讓兒子出,她也想幫襯兒子一把,回來沒多久,準備好食材就又去擺攤賣卷餅了。
魏成林則帶著姜甜出去在路口供銷社買了些東西,提著去了姜家。
他們到時,家里就姜媽和姜大嫂在家,最近家里腌菜鋪子生意越發好,姜大嫂在菜站的鋪子找了一個人幫忙看著,她就回來幫著姜媽一起賣腌菜。
姜爸和姜大哥為了家里能多一份收入,吃過早飯就一人騎一輛改裝過的自行車出門擺攤賣腌菜去了。
姜媽剛給一個回頭客稱完東西,還給人送了兩瓣糖蒜嘗嘗,回頭就瞧見女兒女婿來了。
“成林回來了,怎么沒在家好好休息休息再過來?”
姜家距離他上次來簡直大變樣,腌菜鋪子開起來后,姜家就把大門拆了,進出就從鋪子里走,這樣又能騰出一片地方擺腌菜壇子。
姜媽已經決定,等下個月掙夠錢就把隔壁的院子買下來,不然家里實在是擠得慌。
魏成林左右打量一圈,笑著回她:“媽,我昨天回來的,在家休息過了!
“那就好,這次回來,”姜媽正準備再關心關心女婿,余光一瞥瞧見姜甜脖子上的金項鏈,先驚訝的呦了一聲,“這項鏈真好看,成林給你買的吧,這可不便宜,你就知道讓人瞎花錢。”
姜甜抱住魏成林胳膊,一揚腦袋哼哼著對她媽說,“這可不是我讓他買的,是他主動送我的禮物!
姜大嫂在一旁瞧她得意那樣想笑,都是結了婚的大姑娘了,性子還跟以前一樣臭美,張嘴也夸了一句,“那成林有心了,眼光還挺好,這項鏈襯你!
姜媽也不是真想說自己閨女,一聽是魏成林主動買的,當即笑的更開心了。
姜甜走到她身邊又說,“媽,成林也給你買了金耳墜,你看看喜不喜歡!
“啥,我也有?”姜媽一聽先是笑,然后就是拒絕,“不行不行,這金子可不便宜,我不能要,拿回去給你婆婆戴吧!
“你們都有,這對是你的!苯鹣茸屑毧戳讼拢龐尩亩礇]長起來,便拿起金丁香給她戴上了。
戴好后姜甜又從包里拿出她隨身帶的小鏡子讓姜媽自己看,“瞧這顏色多襯你啊。”
姜媽嘴上說著自己一把年紀了肯定不合適,手卻誠實的接過鏡子左看右看,一瞧就是喜歡的很。
“這也太破費了,成林肯定沒少花錢,以后可不能再這樣了!苯獘尨魃辖鸲∠愣鷫,感覺人都富貴起來。
姜大嫂也說她戴著好看,還夸魏成林眼光好。
結果魏成林實話實說道:“不是我眼光好,是服務員幫忙挑的。”
“那也是你大方,這金價我聽說要好幾十一克,這款式還這么精致,肯定更貴!
一對金丁香估計都得小一百,更別提小姑子脖子上那條項鏈了,姜大嫂說實話心里真挺羨慕的,不過知道姜甜嫁對了人,她也替她高興。
閑聊幾句后,姜甜又說起了正事,問姜媽和大嫂知不知道這附近有哪幾家要賣房子。
“你問這個干什么,成林家那房子住著不是挺寬敞的,怎么突然想搬走?”
姜媽疑惑,當初結婚前她可去魏家看過,魏成林家的房子雖說不是獨門獨院,但那大三間房子看著就敞亮,女兒剛嫁過去還沒生孩子,應該不會住不開啊。
姜甜就把他們跟隔壁李家鬧矛盾的事說了,魏成林在一旁有些歉疚的補充了一句,“媽,對不起,是我不在家沒照顧好甜甜!
“這怎么能怨你,是那一家太不要臉了!”姜媽聽完姜甜說的話氣得不行,火氣蹭蹭往上冒,“什么狗屁死老太婆,下回我非得去罵她一頓不可!
“媽你別氣,昨天我們就給自己出氣了,沒讓他們好過!苯鹁椭罆@樣,得虧她爸和她哥不在。
姜媽臉色依舊不太好看,仔細想想就說,“你們搬過來也好,不然以后成林不在家,誰知道他們還會不會鬧什么幺蛾子,你們搬過來,我跟你爸還能看著點,這附近鄰里都不錯,絕對沒人敢欺到咱家頭上!
說罷她就開始在腦子里盤算有哪幾家要搬走賣房子的。
說起來隔壁就有一家,但隔壁的房子太破,已經不能住人了,買下來還得大修,可魏成林還有工作,不能在家待太久,有那樣的鄰居還是盡早搬出來最好。
姜媽憑著記憶給她說了幾家,趁著離中午吃飯還有一段時間,姜甜準備跟魏成林先去看看。
“你們去吧,要是看中哪家了,等你爸回來,我跟他一起去幫你們談價格!苯獘寗倗诟懒艘痪,恰好店里又來了一批客人,她只得先去招待客人。
姜甜拉著魏成林一起進了后面的家屬院巷子,她在這附近住了十多年,從小在這長大,對這邊很熟悉,這不剛走進來沒多遠就碰到了熟人。
嬸子看到姜甜很熱情,給她抓了一把自家院里結的紅李子又笑著問他們來找誰的。
“我們不找人,”姜甜先跟嬸子道了謝,隨后才說,“我們打算在這邊買房子,嬸子你知道這附近有誰家要賣房子嗎?”
多問一個人總沒錯,姜甜沒想到這個嬸子還真知道,要不是自家小孫女纏人,她還想給他們帶路呢。
“你們就順著這條巷子往里走,走到盡頭往左拐,最里面那家,姓陳的,甜甜你還記得嗎,陳婆婆年輕時還在小學教過書呢,她家大兒子在外地當兵,二女兒嫁出去也在咱們省城買房了,現在她大兒子準備把他們老夫妻倆接到外地享福,聽說是打算把房子賣了,你們去問問吧!
姜甜對她說的陳婆婆還真有印象,記憶里她上一年級還是二年級時這位陳婆婆就當過她的老師,陳家的房子她也有印象,在這片算挺大的,還是獨門獨院。
她當即又跟嬸子道謝,帶著魏成林往陳家走去。
路上姜甜看著這周圍的建筑,偶爾想起小時候的在這里發生的趣事就講給魏成林聽,她小時候在這片可受歡迎了,好多小孩都愛帶她玩。
魏成林從她的描述里都能想象出來一個縮小版的姜甜,四五歲的樣子,穿著一身小碎花裙,扎著兩個小辮子,白白嫩嫩,一說話就笑,簡直人見人愛。
他一時想的心情激動,側頭看向姜甜,很想跟她說想要一個跟她一樣漂亮可愛的女兒。
姜甜這時指著陳家院子說,“到了,我記得陳老師家就在這。”
看到那冒出墻頭的一大片粉色月季花,姜甜就知道自己沒找錯,她記得陳老師很愛種花,以前她還和小伙伴跑來這里偷偷摘花往自己頭上插。
魏成林被她拉著一起過去敲門,只好先按捺下了心思。
他們等了一會兒屋里的人才出來,只有陳老師的老伴在家,老爺子看起來還挺嚴肅,兩人說明來意后禮貌的等他答復,眼睛也沒往院里瞧。
結果陳老爺子卻說,“我們家房子不賣,之前說的是租,你們打聽錯了。”
姜甜一聽忍不住有些失落,但人家只租不賣他們也沒辦法,只好道別,“抱歉打擾了,陳爺爺麻煩您等陳老師回來替我問聲好,我們就先走了。”
陳老爺子這才仔細打量她一眼,認了出來,“你是前頭姜家的小閨女?”
“是。”姜甜在外一向乖巧,陳老爺子貌似對她印象不錯,面容柔和了些,沖她點了點頭,說會告訴她的。
兩人離開后,又按照姜媽說的那幾戶人家一一看過去,但總有這樣那樣的毛病。
這其實也正常,這邊本就是以前的老住宅區,房子都是幾十年的老房子了,大部分買下來后都得修整后才能住人。
另外還有兩戶人家,也不知是不是看見了姜甜脖子上戴的金項鏈,剛說完來意就獅子大張口,氣得她連房子都沒看就走了。
倆人跑了一個多小時,一處滿意的都沒看到,回姜家路上,魏成林就安慰她,“不行我們就換一處地方,我聽人說城東那邊有新開發的小區房子在售賣,是樓房,冬天還有暖氣,明天去那邊再看看!
現在很多人都喜歡住樓房,不喜歡以前這種老院子,姜甜跟別人相反,她就喜歡帶大院子的房子,院子里可以種花種果樹,比住樓房舒服多了。
她覺得那種好多層的樓房就像是一個個疊起來的小盒子,把人都塞在里面,樓上還有人踩在她頭上,想想就不舒服。
不過新開發的樓房設施確實比這種老房子要好得多,所以姜甜也沒反對。
魏成林還提議,“你要是喜歡院子,咱們可以買一樓,照樣可以種花種果樹!
“嗯,明天去看看!苯鸫饝。
兩人回到姜家時,姜爸和姜大哥也才剛回來。
姜媽過來問兩人房子看得怎么樣。
姜大哥一口氣喝完一大碗放涼的綠豆湯,才有空問他們,“房子?什么房子?你們要在這附近買房子嗎?”
姜爸聽了也跟著疑惑的看過來,姜甜只好把跟李家的事又給他們說了一遍。
剛說完就見她爸一下子站起身,順手還拎了把凳子在手里,黑著臉抬步就往外走,姜大哥緊隨其后,嘴里還罵罵咧咧,“什么狗東西,敢欺負我妹妹,看我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姜甜就知道會這樣,好在姜媽把兩人攔了下來,“行了,你們添什么亂,現在也不是去出氣的時候!
魏成林頂著姜爸有點不善的目光正了正身體,老實認錯,“爸,大哥,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甜甜。”
姜爸還沒說啥,姜媽聽了率先道:“你認啥錯,這又不怪你。”
父子倆被安撫下來,姜媽這才繼續問他們房子的事。
姜甜搖搖頭,說都不合適,姜媽就說,“這事急不來,要不這樣,城東你們也去看看,這邊我再問問,要是成林去外地前沒找好,我就讓你爸你哥輪流過去給你們撐腰,我看他們還敢不敢欺負人!
“行,我天天去,看誰敢欺負我妹妹!苯蟾绲谝粋答應下來。
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 八零私奔的小媳婦女配……
房子暫時沒找到合適的, 但飯還是要吃,中午姜大嫂下廚,做了一桌菜招待小姑子夫妻倆。
吃完飯倆人離開前, 姜媽還說房子她讓姜爸和姜大哥也去找人問問,鄰居家要再鬧事讓她第一時間就來家告訴他們,娘家人去給她撐腰。
“媽,放心吧, 我才不會讓自己吃虧呢。”姜甜坐上魏成林自行車后座跟她媽揮了揮手,說改天再來。
城東離得太遠, 兩人準備明天再去那邊看房子,魏成林先帶著姜甜回了家。
進院時剛好碰到徐秀蘭也推著車回來了,魏成林要過去幫著一起把車上的東西拿下來,徐秀蘭喊住他說不忙,等會兒再拿,神神秘秘笑著讓兩人先跟她進屋。
徐秀蘭一進客廳就忍不住告訴他們, “真是老天有眼惡人有惡報,今天李家的攤子讓人給掀了。”
昨天李文斌承諾說以后他們都不去機械廠擺攤了, 呸, 說的都是屁話,今兒一早徐秀蘭前腳剛出門,李婆子就讓蔣玉芬騎著車跟了上去。
對此徐秀蘭一點也不意外, 她早就知道李家人一脈相承的厚臉皮, 本來她也沒多關注那婆媳倆,就自顧自擺攤賣自己的卷餅。
沒想到中途有個男人買了李婆子的餅吃完后拉肚子了,男人氣不過回來找她算賬,開始李婆子死不承認,還說這里不止她一家賣餅的, 說他認錯了,肯定不是在她那買的。
“我絕對沒認錯,就是在你這買的,我早上就是看你一臉傷還出來擺攤可憐你才買的你家的餅,沒想到不好吃就算了,用的料還是壞的,你家的餅把我肚子吃壞了,耽誤工作我還被扣錢了,這你必須得賠,別不想認賬!”
男人一口咬定就是在李婆子那買的,李婆子看賴不掉又胡攪蠻纏裝起了可憐,說自己一把年紀了擺攤很不容易,還說自己東西沒問題,肯定是男人吃了別的才拉肚子的,不能賴到她頭上。
結果那男人被她歪纏的沒了耐心,直接氣得掀了李婆子的攤子,她擺在底下沒賣完的食材撒了一地,一盆壞掉都臭了的肉也掉了出來,這下罪證確鑿,李婆子想賴也賴不掉了。
原來李婆子生意不好,買的肉菜當天賣不完她就拿回去放水里冰著第二天繼續賣,現在天氣熱,青菜放一天都蔫了,更別提肉了,壞掉李婆子也舍不得丟,洗洗放回去又拿出來繼續賣。
眾人一開始看男人找李婆子麻煩還同情她,覺得她這么大年紀出來擺攤肯定是家里有難處,還想讓那男人得饒人處且饒人,結果那臭肉一掉出來大家都沉默了。
男人抓住李婆子把柄,立刻說她不賠錢就報公安,李婆子被嚇到,只好同意賠錢給他。
徐秀蘭當時看到就沒忍住笑了一場,又慶幸她擺攤用的一向都是最新鮮的食材。
“她賠錢事小,今天過后她也算在那片出名了,估計以后都沒人敢買她的東西了!毙煨闾m可不同情李婆子,她只覺得老天替她狠狠出了口惡氣。
姜甜聽罷就笑,在她看來李婆子這叫自作自受,做生意還是要憑良心,尤其是吃的方面,以爛充好可不就遭報應了。
徐秀蘭點頭,“可不是,那肉都臭了她也敢賣,人吃出毛病可不得找她算賬!
說完李婆子的事,徐秀蘭又問倆人房子找的怎么樣。
姜甜語氣有些失落道:“沒找到合適的,只有一處很喜歡,可惜人家只打算租不想賣。”
魏成林聽出來了,看她一眼才接過話頭說,“我們明天準備再去城東看看,那片聽說有新開發的小區,媽,你要跟我們一起嗎?”
“我就先不去了,你們看好告訴我就行。”
徐秀蘭現在擺攤凈利潤一天都能賺百十塊,她想給兒子兒媳買房出份力,還是賺錢重要,新房子只要他們兩個看好就行,住哪她都喜歡。
不過她也勸了一句,“房子的事急不來,要想住的舒適,還是得慢慢看!
李家人現在自顧不暇,估計也沒時間再來找他們的麻煩。
姜甜和魏成林都點頭,今晚徐秀蘭難得沒有出去擺攤,一家人坐在一起看著電視吃晚飯。
飯后小夫妻倆回房,姜甜昨晚就沒睡好,上午看房又走了好久,等魏成林洗完澡回來的功夫她就已經躺床上去了。
魏成林進來后先看看床上,隨后沉默著拿起她搭在椅子上的毛巾自己擦干頭發也躺了過去。
大手一伸就把人撈進了懷里,姜甜雙眼緊閉,一副早就睡熟了的樣子,魏成林低頭在她臉上看了片刻,最后低頭在她紅潤潤的嘴唇上親了下,伸手拉燈睡覺。
第二天一早,姜甜跟魏成林吃過早飯就準備去城東看房子,只是倆人剛準備出門就看見姜大哥騎著自行車來了。
姜大哥帶來了一個好消息,昨天剛說完房子只租不賣的陳老爺子今天改主意了,他們愿意賣房子了。
姜甜頓時高興起來,趕緊拉著魏成林準備再去跟陳家人談談房子的事。
城東離這邊太遠了,不到必要,姜甜真不想搬到那么遠的地方去。
過去的路上,姜大哥跟姜甜說了為什么今天一大早就來找她。
原來是昨天晚上陳老爺子的老伴找到了家里,主動說了自家房子愿意賣給姜甜的事,還說是陳老爺子自己舍不得賣房子,所以才對外說只租不賣。
但他們這回搬去大兒子那里,以后估計都不會回來了,陳老師回來說服老伴后,又跟兒女商量了下,最后還是覺得這房子賣出去比較方便。
姜甜他們直接找到了陳家,這回是陳老師來開的門,老太太只略打量兩眼就認出了她,“你是住巷子那頭的姜家的甜甜吧,小姑娘這么快就嫁人了,時間過得可真快!
“陳老師好,陳爺爺好。”姜甜拉著魏成林禮貌的問好,雖然陳老師只在她很小的時候教過她,但不知為何看見老師她就會不自覺的乖巧。
陳老師朝她慈愛的笑笑,領著兩人進院,“我們家這房子前幾年剛修整過,你倆進來可以四處看看,滿意的話咱們再坐下來好好談談!
陳家的院子很大,房屋布置就是典型的北方四合院布局,正房三大間,左右還各有兩間,左邊是兩間廂房,右邊兩間分別是廚房和新建的洗浴房,院子中間鋪著方正的青石板,院門兩邊修了兩排花壇,里面種滿了各種顏色的花草,正房屋檐下也擺了各式各樣的花盆。
老兩口把院子收拾的干干凈凈,花花草草也照顧的很好,聽陳老師說后院還有一小片地,本來陳老爺子打算種菜,但這幾年身體狀況越來越差,漸漸打不過來就荒廢了。
姜甜和魏成林過去看了,菜地挨著院子后門,一小片大概有十多個平方,她想種果樹也夠了。
這房子姜甜越看越喜歡,魏成林瞧著也很滿意,兩人回到前面坐下跟陳老爺子和陳老師想談談價格。
沒想到剛開口就很順利,兩夫妻倆活了大半輩子早就把錢財置于身外,陳老爺子只有一個要求,就是希望他們買下來后能好好愛護這處房子。
陳老師也說她最舍不得的就是這滿院子的花草,還提起了姜甜小時候跟小伙伴來摘花的事,話里話外也就一個意思,希望他們能留著那些她種了許久的植物。
這有什么難的,姜甜全程看下來,最喜歡的就是陳老師親手打的那些花,她當即就答應下來,“陳老師,陳爺爺你們放心,我們想買下這處房子,也是因為喜歡,以后這里也會是我們的家,肯定會好好愛護的!
“那這樣我們就放心了,房子的價格好說,我們也是剛打算賣,這房子還沒往房管局掛靠,等簽過合同,過幾天咱們就能去過戶了!
雙方商量過后陳老師說了一個比較公道的價格,四千塊。
姜甜和魏成林對視一眼,兩人都覺得陳家這處房子確實好,院子大,房屋開闊,用的也都是好料子,要在房管局買,沒個四五千下不來,所以直接點頭答應下來。
合同暫時沒簽,賣房子不是小事,陳家要和兒女們說一聲,姜甜也想領著婆婆再親自過來看看,雙方就約定好明天簽合同,到時直接交錢過戶。
“只是這房子合同簽過后,我們卻沒那么快搬走,你們得留給我們一個星期的時間,一個星期后我們才能把鑰匙拿給你們!边@房子她們住了這么多年,如今要搬走了,單收拾東西也是個大工程。
姜甜表示解,反正只要在房管局過戶后,鑰匙什么時候給都不影響。
一切談妥后,出了陳家門,姜甜就沒忍住高興的側身抱了下魏成林,“以后咱們也有大院子啦!”
不止有大院子,還有滿院漂亮的花草,兩人現在站在院墻外都能聞到一股馥郁的花香,姜甜想起來心里就美滋滋的。
魏成林看她這么喜歡,心里也跟著放松下來,牽著她的手一起去了姜家。
兩人把買房的事跟姜家人說了,只是魏成林還有點顧慮,陳家人一周后才能交房,那時他不一定在家。
姜媽聽了打著包票說,“成林你不用擔心,你不在家還有我們呢,到時候讓你爸和大哥都過去幫忙。”
“謝謝爸媽,還有大哥嫂子,你們對我真好!苯鸨ё∷龐尩母觳踩鰦,“以后咱們住得近了,你們可不能嫌我煩!
“誰敢嫌你煩,”姜媽沒好氣的拍拍她的背,“就你這性子,住的遠了我還不放心呢!
房子的事不是小事,姜甜和魏成林確定下來后還想回去跟徐秀蘭說一聲,問問她的意見,中午就沒在姜家吃飯。
兩人回去路過菜站,魏成林問姜甜想吃什么,他們現在去買,中午他做。
“你什么都能做?”姜甜有些不信,魏成林幾次下廚做的都是面條,她以為他只會做簡單的飯菜。
魏成林聞言沒有解釋,而是長腿一撐,拐個彎帶著她就往菜站走,語氣淡然又自信說,“什么都可以!
姜甜半信半疑,但既然他都這么說了,她不點幾道菜都對不起他。
倆人像正常小夫妻那樣逛起了菜攤,姜甜也認真挑選著自己喜歡吃的菜,最后他們買了只雞,又買了魚,還買了兩斤河蝦,滿載而歸。
時間不早,魏成林回到家先把雞洗凈剁塊,一半煲雞湯,另一半做紅燒雞塊,魚已經在菜場讓賣魚的幫忙殺好了,回來只需要刮磷再簡單腌制一下就能上鍋做清蒸魚了,只有河蝦處起來有點麻煩,這東西個頭不大,但處好后簡單油炸一下就很香。
今天這頓也算是為找好新房子慶祝下,魏成林做飯的功夫,姜甜主動騎車去機械廠催徐秀蘭早點收攤回家吃飯。
飯桌上倆人說了房子的事,徐秀蘭單聽姜甜的描述就連連點頭,覺得那陳家的房子確實不好遇,他們碰見了就趕緊定下來是對的。
吃過飯,徐秀蘭先一步回房,隨后拿了張存折出來給姜甜,她說,“這上面是我這些年存的大部分積蓄,之前有部分取出來給你們結婚用了,現在這些也拿給你們買房吧!
姜甜是喜歡錢,但徐秀蘭給的這筆錢她拿著真覺得燙手,存折她都沒翻開就又還給了徐秀蘭,“媽,這是你好不容易存下來的錢,還是你自己積蓄收著吧,買房的錢已經夠了,用不上這些!
“那也給你們,成林剛買了貨車,現在又要買房子,你們手里的錢就算夠,等付了房子的錢肯定也沒多少了,”徐秀蘭又給她推回去,“我給你們的就拿著,留著以后給家里添東西也好!
“媽,這我真不能收,”姜甜十分為難,轉頭求助的看向魏成林。
他走過來抽走了存折,又重新還給了徐秀蘭,開口道:“媽,錢你拿回去,現在我們用不上,等以后缺錢的時候再說。”
一家人在這推來讓去的,徐秀蘭看他們實在是不愿意收,只好先收了回來,“那行吧,等要用錢的時候一定要跟我說。”
姜甜松了口氣,這才重新笑了起來,“媽放心,咱們可是一家人,到時肯定不會跟您客氣的!
次日徐秀蘭特意空出時間,跟他們一起去陳家看房子。
這回來陳老師的女兒女婿也在,他們是為了老兩口賣房子的事專門回來的,雙方碰面后簡單交流了下,姜甜打過招呼后就先帶著徐秀蘭去看房子。
陳家這房子是真不錯,徐秀蘭也一眼就相中了,等她們回來,魏成林已經跟陳家女婿談妥,雙方這就準備去房管局辦過戶手續了。
錢他們也都帶過來了,本來陳老師的意思是他們如果不放心的話,可以先只給定金,等他們搬走給鑰匙的時候再給剩下的錢。
魏成林從剛才的聊天中知道陳家女婿在省城市政府部門上班,便說,“我們信您,錢一次給付完,也少些麻煩事!
陳老爺子聞言多看他一眼,回頭喊女兒女婿過去說了幾句話,后面的過戶手續辦的十分順利。
接下來就等一周后陳家搬走,這處房子就徹底屬于他們了。
房款付出去后,存款又一次空了,魏成林頓感壓力,下午時出去了一趟,回來就跟姜甜說明天一早出發去外地送貨。
當晚自然又是一個不眠夜,等第二天姜甜睜眼時,魏成林早已經走了。
起初這次分別在姜甜心里跟前兩次沒什么不同,她依舊不會主動想起魏成林,每日吃吃喝喝,閑著沒事就幫徐秀蘭東西。
他們已經決定好,等陳家把房子騰出來,他們就搬走,現在就可以先把不用的東西先收起來。
姜甜因為剛嫁過來不久,沒多少東西要收拾,她現在住的房間里的家具什么的都是結婚時姜家人給的陪嫁,到時候全都要搬走,別的就沒什么要帶的了。
徐秀蘭每天還要忙著去擺攤,只能趁晚上吃過飯沒什么事的時候收拾,好在她的東西也不算多,幾天下來也就收拾的差不多。
這天晚上吃過飯,徐秀蘭照舊去翻舊物,看看哪些還有用,沒用的就直接扔掉。
她翻到一個樟木箱子時,從里頭找出來一包魏成林小時候用過的東西,包袱里有以前老人給他做的小衣服小鞋子,其中還有雙虎頭鞋,除了鞋子用的繡線有些褪色,形狀還保持的很完好。
徐秀蘭把東西一一拿出來,拿到最后居然翻出來兩張兒子小時候的照片,忙喊姜甜來看。
“之前這兩張照片我還找了好幾回,一直沒想起來放哪了,原來在這,”徐秀蘭拿著照片給兒媳婦看,又指給她說,“這張是成林一歲時候照的,這一張是他三歲時照的,瞧,成林小時候還挺皮的,給他照相的時候手里還抓著個皮球不肯放!
姜甜看著這兩張照片很驚奇,小時候的魏成林唇紅齒白,是個很可愛的小男孩,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照片里的小人跟他現在的五官很相像。
徐秀蘭翻出照片時也挺感慨的,魏成林他爸在的時候,他們家的條件還算不錯,所以才舍得花錢給他照相留影,后來魏成林五歲時,老魏意外去世,自家一下拮據起來,她養家糊口都難,自然也拿不出閑錢再去給他照相了。
小小的魏成林也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越來越懂事,越來越能擔得起家庭重任。
到現在兒子娶了兒媳,徐秀蘭按說該覺得滿足該享福了,可她這個人啊,就是操心命,不服老,總想再多干一些,等兒媳生了孩子,她也能繼續幫小兩口分擔一下。
姜甜不知徐秀蘭一下子又想遠了,她聽婆婆說了幾件魏成林小時候的趣事,就拿著照片回了房間。
她把魏成林小時候的照片放在結婚合照旁對比,發現結婚照上的魏成林老成嚴肅的樣子還沒他以前活潑可愛呢。
說起來還有點遺憾,她跟魏成林婚前相處的很少,兩人到現在就只有一張結婚領證時拍的合照,上面她穿著白襯衣梳著麻花辮,雖然笑著,但她那時實際跟身邊一起拍照的男人很陌生,嘴角的笑容都顯得僵硬。
姜甜聽人說現在省城結婚男女都流行拍婚紗照,還可以選彩色照片,她拿手指戳了戳結婚照上魏成林的臉,心想等魏成林回來,她也要重新拍幾張婚紗照。
許是睡前看了魏成林的照片,這晚姜甜睡著后就夢到了他,夢里的他還是那么強勢,只要他在家,每晚都要把她牢牢抱在懷里睡覺。
夢醒身側一片空蕩蕩的,姜甜眼睛里難得升起兩分悵然,她好像有點想他了。
一周后,陳家如約把鑰匙給了姜甜,她又帶著徐秀蘭過去了一趟。
兩人進門就發現陳家人把屋里大部分的家具都留了下來,很多家具看起來都很完好,哪怕拉到舊貨市場也能賣不少錢了。
徐秀蘭說著老兩口都是厚道人,轉頭又跟姜甜提議,她們這兩天抽空過來把這邊打掃干凈,很快就能搬過來了。
李家人現在不敢明著找麻煩,卻開始背地里搞些小動作。
前兩天徐秀蘭的攤子莫名被人舉報到工商局,說她賣的東西食材不新鮮,現在個體戶剛開始實行,政府管得也嚴,差點就要把她營業執照給取消了,幸虧后來工商局的人來檢查,發現舉報內容不實,徐秀蘭攤位上的食材不存在不新鮮或是壞的的嫌疑,這才保住了她的營業執照。
這事一出,舉報的人徐秀蘭都不做他想,指定是心眼跟針尖是的李婆子干的,當天回去徐秀蘭就在院里罵了一個多小時。
她也沒點名道姓,但任誰聽了都知道罵的是李家,鄰居們又瞧了一回熱鬧,家屬院里到處都在傳李家的事,惹得常在外面閑逛的李老頭都在家里窩了兩天沒敢出門。
李婆子背地里搞這些小動作雖然影響不到徐秀蘭,但她也嫌煩,現在新房子已經買了,還是趁早搬走的好。
至于家里這處房子,徐秀蘭也沒打算賣,她準備租出去,每月也能有一筆進賬。
姜甜知道她的想法后,腦袋瓜子轉了幾圈,忽然有了個主意,主動找婆婆攬下了聯系租客的事。
她一定,一定會給李家找個新的‘好鄰居’。
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 八零私奔的小媳婦女配……
徐秀蘭原本想等魏成林回來再搬家, 但李家不干人事煩的她只想盡快搬走,姜爸姜媽得知后,暫時關店準備來幫忙。
家里的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新買的房子那邊也打掃好了,徐秀蘭跟姜家人約定好,第二天就搬走。
今天晚上吃過飯兩人準備早早就睡下,養足精神明天好干活。
姜甜洗完澡回到房間躺下, 太早睡不著就又把放在抽屜里的那張結婚照片拿了出來,看了片刻后, 她用手指戳戳照片上面容英俊的男人,把照片壓在枕頭下,翻個身準備睡覺。
半夜她睡得迷迷糊糊時,總感覺房門被人打開,有人進來了,姜甜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就往房門口看,見房門關的好好的, 就松了口氣又躺回去, 以為是做夢自己嚇自己。
結果她剛準備閉上眼睛,就聽吱呀一聲,房門真的被人推開了。
姜甜嚇的猛的坐起身, 她睡前明明反鎖了房門, 怎么可能一推就開,她張嘴就要喊人,就見那進來的人影啪的一聲打開了燈。
亮光襲來的一瞬間,姜甜被刺的閉了閉眼,再睜開眼就看見魏成林
站在門邊, 她的尖叫又被堵了回去。
“你嚇死我了!”姜甜下意識先抱怨一句,腦子還沒反應過來,雙手已經朝男人張開,等著他抱起她。
魏成林剛去洗過澡,快走兩步來到床邊,伸手就把人撈進了懷里,“我的錯,怕吵你睡覺就沒喊你!
男人身上滿是清新好聞的水汽,姜甜被他身上熟悉的氣息緊緊包裹住,整個人都放松下來,雙手攬住他的脖子,側臉埋進他頸窩蹭了蹭,聲音軟乎乎道:“老公,我好想你。”
姜甜說完自己先愣了愣,這還是她第一次不自覺的對魏成林說想他,抱著她的男人手臂收緊,姜甜聽著他越來越快的心跳聲勾起嘴角,在這一刻終于明白了睡前看他照片時的心情。
她就是想他了,想見他,想他趕快回來陪著他。
魏成林側頭在她發頂親了兩下,開口時嗓音里滿含愛意,“嗯,我也很想你!
姜甜貼著他有些冰涼的胸口又蹭了兩下,小手放在他頸后也不老實,摸到他耳朵上捏了捏,隨后揚起小臉沖他甜甜一笑。
他眼里瞬間就只剩下她一人,所有想法都被拋到腦后,魏成林呼吸急促兩分,一手捉住她作亂的小手,另一只手護著她,兩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哎,唉,燈還沒關呢……”姜甜伸出手臂推他,結果卻被人抓住直接按在頭頂,再動彈不得。
魏成林俯身靠近,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鎖骨間,很快有濕熱的感覺輕輕撫過她肩頭,又劃過修長脖頸,來到她微張的紅唇,最后低頭牢牢擒住。
姜甜雙眼迷離一瞬,再空不出心神去管旁的事。
兩人第一次在明亮的燈光下坦誠相見,姜甜羞的全身泛起粉色,魏成林卻被眼前獨屬于他的風景迷住,眼底赤紅一片,差點徹底失控。
夜色漫漫長,有人安眠,有人彼此相依,纏綿一片。
……
清晨,徐秀蘭早早起來把床鋪收拾好,特地換了身干活的舊衣服,打開房門出來后她沒先去喊姜甜,而是照常洗漱煮好早飯,估摸著姜家人快過來時才去敲了敲兒媳婦的房門。
“甜甜,你醒了嗎,你爸媽快來了,先起來吃早飯吧!
徐秀蘭剛敲了幾下,房門就被從里面打開,她剛揚起笑臉,就瞧見走出來的是自家兒子。
“成林?”徐秀蘭驚訝一瞬,隨即問,“你昨天晚上回來的?”
魏成林扣好襯衣下擺最后一顆扣子,走出房門隨手又關上了,他低嗯一聲,“媽,今天怎么起這么早?”
往常徐秀蘭擺攤起的比這還早,魏成林的意思是怎么這么早來喊姜甜起床,以前從來沒喊過的。
徐秀蘭聞言先笑了下才說,“我們準備今天就搬走,正好你回來了,你先去喊甜甜起來,你岳父岳母他們馬上就要來幫忙搬家了。”
魏成林也反應過來,姜甜是個很有生活情調的人,她雖然不愛干活,但兩人的屋子她收拾的很溫馨,買了不少東西布置,昨晚他回來時就發現房間里很多東西都收了起來,但沒來得及問,原來是這樣。
“嗯,”魏成林應了一聲,折身重新回到房間,他看著床上睡得正熟的姜甜,難得有些心虛。
姜甜睡得正香,但總覺得耳邊有蚊子的嗡嗡聲擾她,皺著眉揮手就朝聲音來源拍去,嘴里咕噥著,“走開…別吵……”
魏成林握著她的胳膊沉默,好半晌才重新伸出手去,他直接把姜甜拉到懷里抱著坐了起來,“甜甜,你忘了嗎,今天要搬家,爸媽他們快到了,你該起來了。”
半夜被吵醒,折騰到凌晨才重新閉上眼的姜甜被強制叫醒,她哼哼唧唧的不愿睜眼,哪怕魏成林拿出大金鐲子誘惑她也不行,她現在只想睡覺。
叫不醒她,魏成林有點無奈,重新把人放回床上,他走出去跟徐秀蘭說,“甜甜昨晚被我吵醒沒睡好,我現在去把貨車開回來,等我回來再喊她吧!
徐秀蘭瞧著兒子臉上那抹不自在,略一想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她笑著答應下來,又讓他先去吃點早飯再出去。
姜爸姜媽還有姜大哥夫妻倆都來了,姜甜頂著大家的目光,頭都快埋進粥碗里去了。
婆婆表示解,爸媽也不追問她起晚的原因,姜甜卻依舊不愿意給魏成林好臉色,瞪他一眼又拍開了他遞來的水煮蛋。
“甜甜你先吃著,我們先去把大件搬到外面去。”徐秀蘭交代一聲,隨后其他人就先出去了。
貨車開不進院里,只能停在巷子口,他們先把要搬走的大件家具抬出去,然后再往車上搬。
魏成林輕咳一聲,也跟著站起身,“你先吃,我去看看他們到了沒有!
他剛出去開車時喊了車隊成員過來幫忙搬家,人多搬的更快,天黑前應該就能在新家安頓下來。
姜甜不他,等魏成林出去后,她繼續一勺一勺喝粥,忽然,她的視線落在自己右手手腕上,金燦燦的大金鐲子正隨著她的動作輕晃,叮一聲嗑在桌子上。
她立馬放下勺子,左手捧起鐲子細細看,還好還好沒嗑上印子。
原來魏成林真給她買了大金鐲子啊,剛她還以為那人是為了哄她起床亂說的。
姜甜晃了晃手上的金鐲子,此時此刻,嘴角真的很難壓。
等魏成林重新帶著幾個兄弟回來時,就發現姜甜對他臉色好了不少,雖然還是不拿正眼看他,但會主動笑著跟他身邊幾人打招呼。
兄弟們都很羨慕魏成林娶了這么漂亮的媳婦,打完招呼就過去幫著搬東西去了。
魏成林抽空走到姜甜身邊問,“吃飽了?還困嗎?”
姜甜扭頭不看他,哼了一聲才說,“要你管,趕緊搬東西去!
他伸出大手又揉了一把她的頭發,眉稍微揚笑了起來,“還有個驚喜給你,你想現在知道,還是去新家再看?”
“什么驚喜?”姜甜摸著手上的金鐲子,好奇心被他勾了出來,終于舍得轉頭看過來。
魏成林一指門外,“我買了臺冰箱回來,就在貨車上!
冰箱,在這年代比電視劇還稀奇,姜甜一聽立馬就要拉著他去看,魏成林讓她自己去,他要去搬東西了。
姜甜出了院門就看見巷子口停了一輛貨車,后斗里已經放了不少家具,她爸還有大哥都在幫著往上裝東西。
貨車周圍站了不少鄰居,正拉著徐秀蘭問他們住的好好的為什么要搬走,還有的問他們這是要搬到哪里去。
徐秀蘭沒說搬去哪,只說了為啥要搬走。
“為啥,還能為啥,就想過安生日子唄。”
她這話沒指名沒道姓,但有不少人都猜出來她肯定是因為李婆子那家人才要搬走。
說起來也真是,幾個院子挨著的人家,鄰居們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都難免有點摩擦,但真像李婆子那么惡心人的也就獨她一家了,真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把他們這片的名聲都給搞壞了。
鄰居們有不舍徐秀蘭問搬家的,也有對魏成林開過來這輛貨車感興趣的,大家都知道魏家小子在開貨車掙錢,沒想到人家居然不聲不響都買上大貨車了,這得掙了多少錢才買得起啊。
還有人眼尖看到了貨車上包裝都沒拆的冰箱,瞧見紙箱上的字,立馬喊了起來,“秀蘭,你家都能買得起冰箱了?!”
這話一出,大家都對冰箱更感興趣起來,紛紛說讓徐秀蘭把包裝拆了讓他們長長見識,看看冰箱長啥樣。
“我聽說冰箱只有省城有賣的,一個都要兩千多,魏家可真有錢啊,前不久結婚才買了電視,這又買了車還買了冰箱,這魏家早就成萬元戶了吧?”
徐秀蘭對此充耳不聞,借口說路上顛簸,包裝還不能拆,打了個哈哈就拒絕了看熱鬧起哄的人。
接著魏成林就和幾個兄弟相繼搬著家里大件家具走了出來,大家給他們讓開地方,也沒人再起哄了。
平常跟徐秀蘭關系不錯的幾個鄰居也紛紛招呼自家男人過去幫忙,人多力量大,東西很快就搬的差不多了。
姜甜走過去繞著眼前的貨車打量一圈,最后又看了看包裝嚴實的冰箱,好吧,還是去新家再看吧。
魏家東西不少,不過兩輛貨車一趟也就拉完了,幾個兄弟紛紛跟著上車,準備他們新家繼續幫忙卸貨,姜甜也被魏成林扶上了貨車副駕駛。
這里視野高,姜甜打開車窗,瞧著外面飛速倒退的街景,十來分鐘的功夫他們就到了新家門前。
大家瞧見姜家的人在幫忙搬東西,認識的人過去一問才知道是姜家小閨女在這片買了房子,要搬過來住了。
住這片的人認識姜家人,但不認識新搬來的徐秀蘭,看人家正忙著就沒有貿然過去打招呼只站在一邊看。
瞧人家姜家女婿多有本事,剛結婚沒多久就在媳婦娘家附近買了房子,開著大貨車搬家,瞧那搬下來的居然還有電視劇!
有魏成林幾個兄弟的幫忙,中午之前所有家具就都搬進了屋,大包小包的行李也都拿了進來,后面慢慢歸置就行。
新買的冰箱最后才被搬下來,徐秀蘭跟姜甜商量過后,決定把冰箱放進客廳,抬過去后魏成林親手拆掉了外面的包裝。
姜爸姜媽他們也沒見過冰箱長啥樣,紛紛好奇看著,只見外面紙箱拆開后,露出了里頭一米多高的綠色長方體,冰箱是上下雙開門的,魏成林拿著說明書給大家介紹。
冰箱空間小一點的上層是冷凍層,下層能放更多東西的是保鮮層。
姜甜走過去拉開兩個門,上層像個抽屜,下層分為三層,中間用板子隔開,冰箱門上也有幾層放東西的地方。
姜大嫂一看這冰箱就喜歡上了,問魏成林多少錢買的。
“冰箱是兩千一,我幫人帶東西并花了兩百塊錢買了冰箱票,算下來大概是兩千三百多。”魏成林如實道。
姜媽一聽倒抽口涼氣,張嘴想說這個冰箱也不是非買不可,自家也沒什么能往冰箱里放的,難道放咸菜剩飯剩菜嗎。
但當著徐秀蘭的面她不好說這話,只是臉上還是流露出一點不贊同。
姜大嫂看著那臺嶄新的冰箱也搖了搖頭,確實太貴了,而且單說冰箱票他們也不知道能去哪弄。
冰箱現在還沒插電,里頭沒有一絲涼氣,姜甜過足了好奇的癮就沒再看了。
徐秀蘭過去打量一眼笑說,“買都買回來了,肯定有用的,現在天熱,這上層以后可以凍點肉,還可以買點冰棍放里,自家吃著方便,下層也可以用來冰西瓜,放點青菜什么的,有了冰箱,夏天家里的菜啊肉啊啥的就沒那么容易壞了!
放冰棍姜甜喜歡,她也喜歡吃冰西瓜,以前總覺得放在井水里的不夠涼,現在好了,以后可以往冰箱里放。
新家四處都亂糟糟的,徐秀蘭想招待一下今天幫忙搬家的車隊隊員還有姜家人,就讓魏成林去外面飯店定兩桌菜,他們去外面吃,也算是慶祝今天搬新家了。
魏成林點頭說,“媽放心,飯店早就定好了,現在就可以直接過去!
徐秀蘭一聽,率先拉起姜媽往外走,姜甜也挽上了大嫂的胳膊,魏成林招呼著姜爸和姜大哥,又喊上幾個兄弟,大家一起去外面吃飯。
這頓飯沒吃太久,新家還要收拾一下晚上才能住,吃過飯沒多久魏成林喊來的幾個兄弟就率先離開,姜媽和姜大嫂又跟著一起去了新房子,準備幫他們一起收拾。
回去路上姜甜看見路邊有賣西瓜的,想到婆婆說冰箱里可以冰西瓜,當即買了兩個提回去。
到家后,徐秀蘭她們去收拾房間,姜甜就端了盆水主動把冰箱里外擦洗一遍,然后魏成林先拉了條電線接好插座給冰箱通電,她迫不及待把切成兩半的西瓜放進了下層。
通電后冰箱漸漸就有冷氣冒了出來,姜甜不時就要開冰箱看看西瓜,被出來丟東西的姜媽看見,怕她來來回回的開把冰箱弄壞,拉著她去房間收拾東西去了。
等大家一起收拾的差不多時,距離西瓜放進冰箱已經過去了三四個小時,姜甜過去打開冰箱,一股冷氣撲面而來,她用手摸了下西瓜皮,發現真的變涼了。
徐秀蘭晚上想做飯再請姜家人在家吃頓飯,正跟姜媽她們一起收拾廚房,姜甜抱著冰手的西瓜進來,喊她們一起切西瓜吃。
魏成林和姜爸他們正在檢查房屋的電線電燈,聽到動靜也過來一起吃西瓜。
放進冰箱冷藏的西瓜比放在水里的涼多了,姜甜咬第一口時都覺得冰牙,但很快西瓜涼甜的汁水在嘴里爆開,瞬間就驅散了滿身的熱氣。
姜媽也笑著說,“這冰箱錢花的還挺值,這西瓜比剛買回來切開吃的好吃多了。”
徐秀蘭過去把另一半也抱了出來,幾個人一起吃完一個西瓜,頓覺暑氣一掃而空。
姜甜把買回來的另一個西瓜也切了放進冰箱,準備等晚上吃完飯再拿出來吃。
中午吃了一頓大餐,晚上徐秀蘭做飯時,姜媽和姜大嫂也去了廚房幫忙,三人都沒喊姜甜,很快就做了一桌菜出來。
魏成林和姜大哥一起把客廳里的大飯桌搬了出來,就在院子里吃晚飯。
夏日蟬鳴聲聲,四周花香幽幽,飯桌上有許多姜甜愛吃的菜,還有冰鎮好的西瓜,搬進新家的第一晚,姜甜的心情好極了。
原本陳家的宅子就不小,廂房也多,徐秀蘭選了正房東邊那間房,姜甜和魏成林的房間就在隔著客廳的西邊那間房。
房間格局跟他們原來的房間差不多,除了面積更大一些,原來放在房間里的家具都挪去了廂房那邊,房間里現在擺的還是姜甜的嫁妝,大床也換成了他們一直睡的那張。
所以晚上躺在床上,姜甜四處看了一圈,沒有絲毫陌生的感覺。
白天搬家累了一天,昨晚還沒睡好,魏成林洗完澡回來,難得大發善心抱著姜甜早早就睡下了。
床尾放著風扇,呼呼涼風吹過來,姜甜枕在魏成林胸膛上,聽著耳邊沉穩的心跳,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次日清晨,獨門獨院的好處很快就體現了出來,沒有鄰居起床嘈雜的說話聲,也不用大家排隊去使用水龍頭。
姜甜昨晚睡得早,今天難得醒得早,八點多就跟魏成林一塊起來了,穿好衣服打開房門,她站在門口先深吸了口院里帶著花香的空氣,又是心情極好的一天。
徐秀蘭今天還要忙著新家一些瑣碎的事情,也沒去擺攤,三人一塊吃了早飯。
飯后就開始各忙各的,姜甜拿著水壺開始給院里的花草澆水,陳老師他們搬走時除了把最喜歡的花草帶走,剩下大部分都留給了他們,她要好好照顧這些花花草草,讓它們繼續盛開。
徐秀蘭則忙著把各個房間角角落落的地方全部重新擦洗打掃一遍。
魏成林也把昨天排查出來有隱患的電路,還有各處需要修補的地方全都弄好,這樣他以后再出門姜甜和徐秀蘭就能省很多事。
接下來又花了兩天時間,一家人齊心協力把新家布置好,接下來就是嶄新的每一天了。
各處都安置妥當后沒多久,魏成林再次不舍的離開了家,走之前他答應姜甜,等下次回來就帶她去省城拍婚紗照。
至于那天被姜甜藏在枕頭底下的結婚照,則被魏成林裝進錢包里一起帶走了。
魏成林走后的第二天,徐秀蘭又開始準備擺攤的東西,姜甜見了就給她提議,可以在這附近開一家小店賣卷餅,這樣就不用跑那么遠去擺攤了,可以少些辛苦。
“媽,這片地方有小學還有一所中學,咱們可以在大路那邊租一間店面,生意肯定差不了。”
姜甜從前就在這兩所學校上學,那時學校外面就有偷摸擺攤賣零嘴的,她每天上學最期待的事情就是拿著她媽給的幾分錢零花錢去買東西吃。
徐秀蘭聽了她的話,又跟著姜甜在附近轉了一圈,很快就決定聽她的,租一間店面賣卷餅。
幫她找店鋪的同時,姜甜也沒忘了自家要出租的房子,特意找到姜爸他們幫忙介紹了一家人。
這家人是剛從大家庭里分家出來的,一對中年夫妻帶著三個孩子,他們一看就相中了魏家的房子。
大三間房子又開闊,屋里面積也不小,他們夫妻住一間,中間客廳,另一間住下三個孩子綽綽有余,等孩子大一點還可以用木板隔出新的房間。
這對夫妻男的在城郊的屠宰場上班,長得五大三粗一看就不好惹,女的以前帶孩子住在鄉下,跟婆家鬧矛盾才一氣之下分家進城找丈夫。
這女人也是個心思活絡的,進城才幾天瞧見城里有不少人擺攤賣東西做生意的,她也動了心思。
去看房子的時候還不忘跟姜甜婆媳倆打聽擺攤的事。
徐秀蘭見她人不錯,已經決定把房子租給他們,便提點了兩句,跟她們說擺攤做個體戶可以,但一定記得要去工商局,合法經營,不然就可能會被人給舉報。
女人一聽咂舌道:“乖乖,誰心這么黑,莫不是眼紅人家生意好賺錢多才去舉報的?”
姜甜聞言就笑了,“嫂子您猜的真對。”
說完她就特意提醒了這對夫妻倆,隔壁鄰居就是那個就是眼紅嫉妒人家去舉報的黑心鬼,要他們當心點。
那男人聽完姜甜的話當即就瞪眼,“她敢舉報我媳婦,老子拿剔骨刀剁了她!”
男人說這句話時就站在院子里,不知是故意的還是他嗓門就大,這一聲估摸著人就算躲在屋里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姜甜眼睛彎了彎,不著痕跡的往李家窗戶旁看了眼,里頭剛拉開一道縫的窗簾輕輕抖動,一下子就拉嚴實了。
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章 八零私奔的小媳婦女配(……
房子出租的事情解決后, 姜甜又陪著婆婆在附近轉了兩天,很快就找到了一間合適的店鋪。
這間店面離小學很近,店內面積不大, 也就五六個平方,徐秀蘭租下來賣卷餅完全夠了。
房東婆婆就住在店面樓上,她說以前樓下是租給修車鋪的,店里弄的很臟, 合約到期后她就沒跟人續租了,知道徐秀蘭是賣吃食后房東婆婆當即表示可以租給她們, 但最低三年起租,房租一次要給半年的。
店面收回來后,房東婆婆特意找人重新粉刷過,徐秀蘭看過后就決定租下來,談下來后一次性給夠了半年的房租。
隔天徐秀蘭就把她擺攤要用的家伙什都搬了過來,停工這幾天一直沒有錢進賬, 徐秀蘭總覺得心慌。
開店要另外定做招牌,等的這段時間她準備先開張試試水。
試賣第一天, 徐秀蘭準備的東西不多, 姜甜怕她不適應,特意來陪她一起。
起初剛換新地方,路人看到這里有家新開的店頂多瞄兩眼, 沒人帶頭大家都只是觀望, 沒一個人過來買。
姜甜告訴徐秀蘭不要急,現在沒人來她們可以先不緊不慢的多備些食材出來,等煎荷包蛋和炸肉片的香味一傳出來,路人聞到味道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過來。
走這條路的大部分人都是送孩子上學的家長,早起大人要上班, 孩子要上學,總有些來不及吃早飯的。
今年剛讀一年級的小胖小朋友就是個賴床小能手,早上他媽催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快遲到了才領著他出家門,自然來不及吃早飯,小胖媽給兒子裝進袋子里提著,準備讓他進學校再吃。
但小胖路過徐記卷餅店時,聞著里面飄出來的香味,肚子餓的咕咕直叫,他吸著鼻子拉住他媽鬧騰起來,“媽,媽好香啊,我想吃這個!”
“吃啥吃,你上學都快遲到了趕緊走!”小胖媽媽扯著兒子的胳膊,“我給你帶了煮雞蛋和你最喜歡吃的雞蛋糕,快走,你到學校就能吃了。”
“我不!我不,我就要吃這個!”小胖小朋友不肯走,拽著他媽非要進店買卷餅吃。
姜甜站在店門口瞧見了就笑著招呼一聲,“姐,咱們店里東西都是一早現備好的料,做的很快的,要給孩子買一個嘗嘗嗎?”
小胖死不肯走,小胖媽媽拿他沒辦法,只好不情愿的走到店門口問,“你這啥卷餅咋賣的?”
“普通卷餅六毛一個,里頭有現炒土豆絲還有涼拌豆芽和黃瓜絲,這里還有好幾種小料隨便加,加一個荷包蛋是兩毛五,兩片肉一毛五,看您要加啥?”
開店比擺攤成本多了份房租錢,徐秀蘭把卷餅的價錢也略提了一點。
小胖媽媽覺得這卷餅賣的有點貴,但架不住兒子想吃,她道:“給我來個加蛋加肉的卷餅,這些小料你看著給我加吧,不要辣的!
“好,馬上就好。”徐秀蘭擦擦手過來給她卷餅,她用的都是現烙的薄餅,所有料都給的滿滿的,最后卷好的餅快比小胖臉還大。
“哎,你家料給的真多。”小胖媽媽現在覺得這一塊錢花的真值,但是這餅也太大了,感覺她都吃不完。
徐秀蘭聞言先用油紙把卷餅裹緊,又用刀從中間切開,最后分開裝進兩個袋里遞過去。
小胖拿到卷餅迫不及待就咬了一大口,然后吃的就停不下來了,小胖媽媽見了也跟著咬了一口手里另一半卷餅,隨即眼睛一亮,覺得這卷餅味道真不錯。
母子倆走后,卷餅鋪子漸漸開了張,買的人慢慢就多了起來,其中不少帶孩子的要求把卷餅切開分開裝。
因為她們家的卷餅分量足,成年男人吃一個就飽了,小朋友沒那么大的胃口,半個就撐的不行。
一早上忙碌下來,徐秀蘭準備的東西不到九點就賣的差不多了,后面街道上人流量減少,還剩些料,徐秀蘭又卷了一個餅拿給姜甜,讓她送給樓上的房東婆婆嘗嘗。
昨天她們過來打掃店面時,房東婆婆不僅借了東西,還特意過來幫忙了,讓人家嘗嘗卷餅也是應該的。
十點多時,徐秀蘭又開始備料,準備中午要賣的分量,房東婆婆吃完她們送的卷餅特意下來當面跟徐秀蘭夸她做的好吃,還搬了個小馬扎過來幫著一起削土豆皮。
由于早上很多人買卷餅時都要求切開,中午姜甜就建議徐秀蘭賣兩種分量的卷餅,一種小份,餅小一些,分量減半,賣四毛五一個,買兩個八毛錢,大的卷餅照樣賣六毛一個,其他加肉加蛋價格不變。
徐秀蘭覺得可行,因為很多家長買餅都是給孩子吃,原來的卷餅按照孩子的胃口來說確實有點多了。
中午不如早上好賣,但到一點多時準備的東西也差不多都賣完了,這回買小份卷餅的人更多了些,看似賺得錢好像沒之前多,實際小卷餅比大卷餅毛利更多,過后一算賬,反而賺得更多了。
徐記卷餅鋪子開店兩天后生意越來越好,姜甜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徐秀蘭忙不過來就雇了一個人來幫忙,找的不是別人,正是房東婆婆。
房東婆婆今年六十有二,老太太中年喪夫,一輩子沒生孩子,孤家寡人一個,干一天吃一天,聽說徐秀蘭要雇人她第一個就來了。
老太太身體硬朗,看著都不像六十多歲的人,徐秀蘭這里的活不重,一個月給她開三十五塊錢,老太太很愿意干。
有房東婆婆在店里幫忙后,姜甜漸漸就不用去了,她給自己找了個裁縫師傅,準備認真學做衣服做旗袍。
這裁縫師傅還是個熟人,正是上回姜甜去定做招牌的那家,師傅人好手藝更好,教徒弟時一點不藏私,姜甜本身就有點基礎,學的很快。
現在她每天除了去師傅那學習,就是買布料自己在家練,慢慢的手藝越來越好。
姜甜學成后第一件事,就是買了好看的料子給徐秀蘭和姜媽一人做了一件旗袍。
徐秀蘭皮膚白,姜甜給她選了塊墨綠色帶牡丹花紋的綢緞料子,姜媽身形略胖,她給選了塊深紫色帶暗紋的料子,她給兩人做的都是沒那么修身的,但衣服做好后,倆人還是不太敢穿。
姜媽和徐秀蘭都覺得自己一把年紀了,實在穿不了旗袍,經過姜甜好一頓撒嬌勸說,兩人才肯拿著衣服進房間換上。
“這能好看嗎,我怎么覺得這么別扭呢。”姜媽率先出來,兩只手一會兒拽拽腰身,一會兒摸摸領口,十分不自在的樣子。
徐秀蘭也換好走了出來,“這,我覺得這衣服我穿著還是不大合適!
姜甜過去圍著兩人轉了一圈,張嘴夸道:“合適,怎么不合適,尺碼我都按著你們的身形做的,瞧,多好看啊!
兩個媽都覺得別扭,但一旁看著的姜大嫂卻跟小姑子看法一致,“好看,媽你跟徐嬸穿著特別合適,誰說年紀大點就不能穿旗袍了,甜甜給你倆選的顏色也特別襯你們,真的不錯!
姜甜看出嫂子也喜歡,當場承諾下一件就給嫂子做,她自己都留后面去。
“成,那我可就等著了!苯笊└吲d的應了下來,隨后兩人非要拉著姜媽和徐秀蘭出去走一圈,讓鄰居們幫著到底合不合適。
誰說年紀大點就不能愛美穿漂亮衣服了,姜媽和徐秀蘭一走出去,碰到的鄰居嬸子們都夸好看,夸得姜媽神態越來越自然,后面都主動跟人說,這是她閨女做的,剛學倆月,手藝可好了。
夸來夸去,她竟還給姜甜夸來了一樁生意,原來是有位嬸子女兒馬上要訂婚了,說一看她們穿旗袍她也覺得不錯,想給她女兒定做一件紅色的旗袍等訂婚那天穿。
“行,這怎么不行,改天你就讓你女兒去家里找甜甜量尺寸,保準做的漂漂亮亮的!苯獘屢豢诖饝聛恚瑵M臉都是驕傲之色。
就這樣,姜甜的店還沒開起來,第一單生意找過來了。
手藝得到肯定后,姜甜信心倍增,給家里每個人都做了衣服,姜媽和姜大嫂她們都是旗袍,給姜爸和姜大哥又一人做了件襯衣,最后她給自己也做了件修身旗袍。
全家人都有了新衣服,就在姜甜盤算著她是不是馬上可以開店時,又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點什么。
魏成林回來后,她總算知道自己忘了啥了,她給全家都親手做了新衣服,獨獨把他給忘了。
吃飯時,徐秀蘭還跟兒子夸姜甜手巧,旗袍做的特別漂亮,給姜爸和姜大哥做的襯衣也特別板正。
姜甜聽到這話時都不敢去看魏成林,心里止不住的發虛,生怕他開口問給他做了什么。
魏成林沒問,但他表情卻有點耐人尋味,側頭看向把自己拋在腦后的媳婦,瞇了瞇眼,像是在醞釀著什么。
晚上姜甜先洗完澡,躲著魏成林快步回到房間,偷偷去翻她的布料簍子,結果一塊合適給魏成林做衣服的布料都沒找到,她嘆口氣,戳戳手指,怎么辦,她是真把他忘了啊。
魏成林十分鐘不到就洗了個戰斗澡快速回到房間,一進門咔噠一聲就把房門反鎖了。
姜甜背對著門口的小身子抖了下,回過頭就瞧見他拉著個臉一步步朝她靠近。
他忍了半天等到現在才開口問,“媳婦,你給家里人都做了新衣服,不會就沒我的吧?”
“怎么會呢,我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啊!苯鹱罂从铱淳褪遣桓铱此,雙手背在身后藏藏密密,猶豫著說,“其實我給你也做了,就是準備給你個驚喜才一直沒說。”
魏成林面上表情一秒陰轉晴,又問,“什么驚喜?”
姜甜低著頭,扭扭捏捏把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來,“就是這個,我給你用跟我同一塊的布料做了個穿在里面的衣服,你喜歡嗎?”
魏成林定睛一看,嘴角忍不住抽了下,看著她手里花里胡哨的東西,實在說不出喜歡倆字。
同一塊布料,里面的衣服,總結下來就是,姜甜剛用十分鐘時間匆匆忙忙給魏成林親手縫了一條,花褲衩。
“這真是你給我做的衣服?”她敢說是,魏成林都不敢信,誰家大老爺們穿這么花的,褲衩。
姜甜用兩根手指撐起特地給他做的“衣服”,不直氣也壯,“對啊,這還是我親手做的,難道你不喜歡嗎?”
魏成林嘴角再次抽了下,大步上前抽走了辣眼睛的布料,抬手就要扔一邊去,忘就忘了,還敢拿這東西糊弄他,看他怎么罰她。
“你敢扔個試試?”姜甜抓住他把柄,踩著床沿站起身,一下子比他拔高大半頭,居高臨下氣哼哼道:“好啊,你居然這么不珍惜我做的衣服,你肯定是有外心了!”
“你胡說什么?”
魏成林眉心狠狠一跳,“誰給你說的這些話?”
姜甜雙手抱胸又哼了一聲,直接倒打一耙,“你別管誰說的,你就說剛是不是想把我親手給你做的衣服扔掉?”
“這是我能穿的嗎?”魏成林捏著手上辣眼睛那一團,氣笑了。
“當然能!”
姜甜眼神游移一瞬,又堅定道:“你試都沒試就說不能穿,就是不珍惜我親手做的東西!”
她只特意強調親手做的,讓魏成林沒話說,現在已經不是要糊弄過關的事了,姜甜眼底劃過一抹笑意,她是真想看魏成林穿上給她看。
魏成林還不知道她的‘良苦用心’,深吸口氣道:“我什么時候不珍惜了,關鍵是這玩意能穿嗎?”
“能不能穿,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姜甜撇嘴,“你試都不試,怎么知道不能穿?”
他什么時候給自己繞進去了,魏成林扶額,說不過她,準備換個話題,“好了,這衣服先不論,過來給我抱抱,這次走的久,我們都快一個月沒見了!
姜甜拒絕,“不行,你都不喜歡我給你做的衣服,我才不要給你抱。”
“……我沒有說不喜歡!
“那你怎么不穿給我看看?”姜甜一句接著一句,氣得魏成林腦子不清醒,一口答應下來,“行,我穿!
話出口他就后悔了,姜甜卻已經捂住眼睛催他,“你快換啊,快換上看看合不合適。”
魏成林拎著那團布料,頭皮發麻,他磨了磨牙看著床上的小祖宗,這才有了動作。
“嘶!”
“你換好了嗎?”
姜甜悄悄打開手指縫看他,就見魏成林皺著眉從后腰那處,摸出了一根針。
“……”
媽呀,忘了針還別在上面。
魏成林這下徹底沒了脾氣,一張俊臉黑成了鍋底,“祖宗,滿意了嗎?”
“滿,滿意!”姜甜咽了口口水,趕緊給自己補救,“我覺得,你穿上特別帥!”
寬肩窄腰大長腿,魏成林身材本就不錯,姜甜看著他漸漸挪不開眼,只是那花褲衩確實辣眼了些,難怪他這么抗拒。
姜甜這會兒愧疚心才上來,“那個,要不你還是脫了吧,我明天重新給你做!
魏成林哼笑一聲,仔細聽像是咬著牙在說話,“不,我很滿意很喜歡,現在,我要好好謝謝你!
話音落,他已經朝床上的人走了過去,姜甜感覺不對想跑時,一雙大手牢牢圈住了他,男人身上氣息都帶著危險意味,“去哪?你親手做的衣服當然要你親手脫。”
姜甜為她一時起的作弄心付出了慘重代價,天蒙蒙亮時才嗚咽著睡了過去。
魏成林一本滿足的把人摟在身上,順著她光滑的后背輕輕安撫著,眼角余光瞥見掛在床尾要掉不掉的那條花褲衩,終于看順眼了些。
小夫妻倆久別重逢,徐秀蘭一早去開店瞧見倆人屋里一點動靜都沒,笑了笑,沒去當那沒眼色的惡婆婆,輕聲輕腳出了門。
姜甜這一覺直睡到下午四點多才醒,意識恢復后第一感覺就是餓,好餓啊,全身又酸又軟,累得胳膊都抬不起來,嗚嗚狗男人真不是人。
“又在心里罵我呢?”魏成林推門進來,瞧見姜甜側身趴著睡,眼都沒睜開只有嘴巴在嘀嘀咕咕說著什么。
他走過去把人撈進懷里,動作輕柔的幫她按摩身上酸軟的地方。
姜甜閉眼享受,卻對狗男人置之不。
魏成林捏了捏她的臉頰,觸感滑嫩簡直讓人愛不釋手,忍不住又低頭親了下。
抬起頭就對上了姜甜控訴的眼神,魏成林一笑,主動開口道:“今晚不動你,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帶你去省城拍照!
“餓不餓,我買了燒雞,還買了你愛吃的奶油蛋糕,起來吃點?”
姜甜心說,她才不是被哄好的,她就是餓了,想吃蛋糕。
但起來后魏成林非要她吃完飯才給她吃蛋糕,姜甜氣呼呼吃完了一個燒雞腿,又吃了半碗面,這才拿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奶油蛋糕。
屋外這會兒沒那么熱了,魏成林給她搬了把椅子放在院里花樹下坐著,姜甜捧著蛋糕一小口一小口的吃,邊指揮魏成林給她的花澆水。
男人為了干活方便,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背心,露出寬肩和肌肉緊實有力的胳膊,姜甜看著看著臉上一紅。
昨晚也是這雙胳膊壓著她,讓她幾度欲哭無淚,偏偏還不能求饒,因為她越哭身上男人的力道就越大,想逃都逃不掉。
魏成林澆完水,人都走到姜甜面前了她還在發呆,冰涼的大手在她微微泛粉的雙頰上碰了碰,“在想什么,這么認真。”
冰涼粗糲的觸感驚的姜甜回神,一抬眼就對上了他深邃的黑眸,姜甜心臟漏跳一拍,下意識伸手想要他抱。
“外面好熱,我想回房間吹風扇。”
魏成林俯身,雙手略一用力把她抱了起來,抬步就往房間走。
姜甜抱住他脖頸,一只手捏住他耳朵,繼續提要求,“我還想吃西瓜,要冰過的!
“買了,上午就放冰箱里了,等下給你切。”
她得寸進尺,“我還要吃奶油冰棍。”
魏成林扶在她背后的手下移,在她屁股上不輕不重拍了下,“冰西瓜和奶油冰棍只能選一個!
姜甜不滿,伸腿踢了他一下,魏成林側頭親了她一口,不為所動,“不行,忘了你上次冰棍吃多肚子疼了?”
他說的是上個月底姜甜身上來大姨媽時肚子疼的事。
“現在又沒有來那個,你給我吃嘛!苯鹦拇鎯e幸。
魏成林把人放到凳子上,起身去切西瓜,臨走又一次拒絕了她,“不行,快到月底了!
行吧,他現在不讓吃,等他不在家再補回來就是。
次日魏成林決定開家里的貨車帶姜甜去省城玩。
姜甜這不是第一次坐火車副駕駛,但是第一次跟魏成林開貨車出門。
貨車駕駛位高,視野好,打開窗戶能看到路邊疾馳而過的風景,姜甜很喜歡,回頭就道:“下次我想跟你一起去外地!
魏成林沒第一時間拒絕,只說,“等下次我跑省內再帶你出來玩!
長途就算了,她吃不消,魏成林也舍不得她吃苦。
省城比他們住的小縣城繁華多了,魏成林找到合適的位置把貨車停好,下來帶姜甜在城里打出租車去各處轉著玩。
姜甜又是第一次坐小轎車,剛上去時滿眼好奇,等車子跑出一段路,她漸漸就難受起來。
她坐貨車沒事,魏成林還以為她不暈車,沒想到她暈出租車,忙帶著她下車在路上走了一段才緩過來。
“等我以后賺錢,買輛小轎車,你坐習慣就不暈了。”魏成林為了讓她舒服些,說了句不算玩笑的實話。
姜甜當然相信他有這個本事,畢竟她還等著當老板娘呢,早晚要把暈車的毛病改掉。
但現在,他們還是先坐三蹦子吧。
今天來省城主要是為了拍婚紗照,所以他們先去了照相館。
省城的照相館也比小縣城好的多,上下三層的小樓,一樓招待客人,二樓拍照,三樓選衣服。
姜甜跟著店里的女服務員來到三樓,一進來就看花了眼,各色各樣的漂亮婚紗堆滿了二樓,她每一件都喜歡。
魏成林今天帶夠了錢,看她每樣都愛不釋手便說,“那就都拍一遍。”
他這語氣聽著就像有錢的大老板,女服務員在旁說好話,“姑娘你對象可真大方!
姜甜挽住魏成林的胳膊笑著說,“他是我老公,我們已經結婚了。”
女服務員得知兩人是來補結婚照的,頓時又說了許多好話,選婚紗時也給姜甜提了很多意見。
最后姜甜還是沒有每件都拍,只選了三套自己特別喜歡的,魏成林比起她就要簡單的多,照相館里可供男士挑選的就只有西裝。
魏成林選衣服時還碰到件難事,因為他身高足有一米八七,店里沒有合適他尺碼的褲子,最大碼也短一截。
最后沒辦法,還是照相的師傅提議,拍兩人全身時就用新娘的裙擺擋住,多拍兩人半身照。
事情圓滿解決,姜甜就要去換衣服化妝了,魏成林這時又想跟過去,被女服務制止,“先生,請去二樓等。”
這個照相館服務很到位,拍照還幫忙化妝做造型,化妝師說姜甜皮膚白,就沒給她擦太多粉,著重在眼妝和唇妝上,最后給她燙了卷發又戴上了一頂小禮帽。
最后姜甜換上粉色婚紗,一步一步被服務員扶著下樓,魏成林就等在樓梯口,聽到動靜第一時間轉身看過來。
那一刻,魏成林望著裝扮精致漂亮的姜甜,差點認不出她,心跳加速的同時胸口微窒,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忘了呼吸。
前些年,姜甜在電影院看過外國電影,里面的公主就像她現在這樣打扮,她走到魏成林身邊,輕輕提起裙擺問,“我像公主嗎?”
“像…”雖然魏成林并不知道公主是什么,他只知道這一刻的姜甜真的很美,她說什么他都會贊同。
拍照的過程很順利,照相師傅唯一說的最多的話是,“新郎來,看鏡頭,知道新娘是你家的了,別一直看了,她不會跑的!
姜甜被師傅的話逗笑,抬手捂著嘴,笑眼彎彎的側頭去看魏成林,想看他的眼神是不是真的一刻也沒從她身上離開過。
魏成林攬著她的肩略微低頭,看向她的眼神里滿是愛意,她笑他也跟著笑了起來。
照相師傅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舉著相機咔嚓一下抓拍住了這一幕。
美好的畫面被定格住,愛意卻不止此刻。
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 六零攀高枝被嫌棄的女配……
周五, 是北城軍區文工團每周一次的考核日。
文工團所有成員都要參加,連續三次考核表現不及格的人會被開除出團,或直接被調去下屬宣傳隊。
宣傳隊和文工團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大家都是削尖了腦袋想往文工團擠,沒有一個人想被調去宣傳隊,待遇是一方面,關鍵是丟人啊。
所以每到臨近考核日, 團里團員們個個都繃緊了皮,前一晚恨不得練到宿舍快熄燈才走, 生怕考核當天表現不佳被踢出團。
周五早上七點半,文工團平時負責監督團員練習的陳麗霞教導員過來組織大家集合點名,“好了,大家先停一停,都過來!
“今天是團里的考核日,所有人都到齊了嗎, 到齊了咱們就開始點名……”
她話還沒講完,底下就有個穿練功服梳兩條短麻花辮的姑娘舉起了手。
“教導員, 一組的蘇秋荷沒來!”
陳麗霞皺眉看了眼手表, 抬頭道:“其他人先點名,有人知道蘇秋荷為什么沒來嗎?”
“還能為什么,肯定是想逃避考核唄, ”張曉玲小聲嘀咕, “蘇秋荷這個月已經連續兩次考核不及格,她肯定是怕被開除不敢來了。”
考核日當天團里領導會過來看,有人逃避考核就是在打她陳麗霞的臉。
蘇秋荷她有印象,剛破格招進團里一年,她本來基本功就很差, 后面練習還不好好學,要不是有人一直擔保,陳麗霞早就看不順眼想跟領導匯報把人踢出團了。
這回又干出逃避考核的事,陳麗霞平時最看不慣這種懶散沒紀律的團員,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誰知道蘇秋荷在哪?”
張曉玲一看陳麗娟臉色就知道教導員真惱了,她忍不住捂嘴偷笑,又趕忙舉手,“教導員我知道,蘇秋荷正在宿舍裝病呢!”
“你帶我去找她,我倒要看看她病的有多嚴重,只要不是下不來床就必須來參加考核!”陳麗霞說罷轉身就往外走。
張曉玲本來就看不慣蘇秋荷,這下能親眼看到她挨訓,立馬高興的跟了上去。
團里其他人也想去看熱鬧,但沒有教導員允許,大家又不敢離開排練廳。
與此同時的文工團女兵宿舍里,蘇秋荷躺在床上睡得十分不安生,某一時刻她不知夢見了什么,居然渾身都開始冒冷汗。
宿舍靜悄悄的,蘇秋荷卻像是受了什么驚嚇一樣猛的睜開眼驚醒過來,雙眼茫然無措,顯然還沉侵在噩夢里。
她不是一個膽小的人,可夢里發生的事情太真實了,她好像在夢里看到了她糟糕的后半生,真實到她一個從不信命的人都開始懷疑這個夢是不是真的。
蘇秋荷從小父母雙亡,爺奶把她養大,十八歲時得知二叔要把她嫁給村里大隊長的癡傻兒子,她當晚就敢偷二嬸的錢跑到城里找爺爺曾經的老戰友求助。
宋老爺子跟蘇秋荷爺爺是一個戰壕里躺過的過命交情,后來她爸當兵去了宋老爺子手下,卻不幸犧牲,宋老爺子愧對老戰友,曾給蘇爺爺來信承諾過,只要有難都可以去求助他。
蘇爺爺活著時不愿給老戰友添麻煩,從來沒有找過他,蘇秋荷卻沒有這么無私的思想,爺爺去世后再沒有人能護著她,所以她果斷拿著信跑去城里找到宋家尋求庇護。
起初她只是想利用宋家的勢力擺脫二叔一家,可后來蘇秋荷見到了城里人的生活,她就不想再回鄉下過苦日子了。
恰好此時宋老爺子想留下她,甚至有意做主讓她嫁給宋家長孫宋成霖,蘇秋荷半推半就答應下來,但后來出了點意外。
蘇秋荷在宋老爺子過七十大壽時,喝醉酒和宋家年輕一代最有出息的小兒子宋知淮意外躺在了一張床上,還被人給撞見了。
宋老爺子當天沉默半晌后做出了決定,讓前途無量的宋知淮娶了蘇秋荷對她負責,結果婚后不久宋知淮就申請外調出北城一直沒有回來過。
這件事情發生后,宋家本就不待見她的人對她越發鄙夷,宋老爺子后娶的妻子也就是她現在的婆婆,原本對她很和藹的一個人,看到她也沒了好臉色,心里埋怨因為她才讓宋知淮有家不想回。
全家唯有宋老爺子對她態度依舊,只是要讓蘇秋荷自己說,她覺得宋老爺子對她未必沒有不滿。
但關于這件事,蘇秋荷覺得很冤枉,那天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跟她有口頭婚約的是宋家長孫宋成霖,即使他不愿意她也沒必要冒險再去算計宋知淮,她進宋家時還喊過宋知淮小叔的。
她沒有那么蠢,宋老爺子本就有意讓她嫁進宋家,有他支持旁人就算不滿也不敢明面對她怎么樣,只要嫁進宋家,蘇秋荷想留在城里享福的目的就達到了,她何必再去招惹宋知淮,讓自己落到人人厭惡的地步。
但這些說出去也沒人信,尤其是宋家人,大家只會覺得她想攀高枝,嫁給宋成霖她不滿意,非要嫁給宋家最有出息的人,年紀輕輕就已經靠自己的實力當上正團級干部的宋知淮。
原本事情到這一步,不管蘇秋荷冤不冤,她這個得了便宜的人就該安分下來了,她以后要做的是該去牢牢抓住宋知淮的心,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可蘇秋荷她夢到了什么,她看到夢里的自己嫁給宋知淮后居然暗中對宋成霖不死心,故意為難他喜歡的女同志,給人鞋里放釘子,剪爛她的演出服,使那些下三濫的手段給人下絆子,結果每次都被人化險成夷,她自己卻偷雞不成蝕把米在文工團壞了名聲被所有人討厭孤立。
最后她私下里對宋成霖幾次三番的糾纏投懷送抱也被宋家人發現,宋知淮跟她離婚,宋老爺子也對她徹底失望,宋家其他人要把她趕走時他也沒再維護她。
離開宋家后蘇秋荷沒地方去,只能灰溜溜的回到鄉下,繞了一圈還是沒逃過被她二叔嫁給傻子的命運。
這個噩夢實在是太可怕了,夢醒后蘇秋荷仍被嚇的不輕,因為她發現自己好像真的做了跟夢里一樣的事。
她就好像被什么不知名的東西控制了一樣,做出了很多違心的事。
明明她從來就沒喜歡過宋成霖,以前想嫁給他只是想通過他留在宋家,留在城里享福,現在陰差陽錯嫁給宋知淮后她的目的早就達成了,更何況宋知淮比宋成霖有出息多了,她怎么會干出丟了西瓜去撿芝麻的蠢事。
蘇秋荷醒來后走神很久,越想越覺得做出那些事的人不像她自己,等完所有,她發現自己思緒前所未有的清明起來。
好在現在一切還沒到無法挽回的地步,蘇秋荷深吸口氣坐起身準備下床,因為她這會兒也記起來今天是文工團集體考核的日子,再不去集合她就要遲到了。
她之前已經連續兩次考核都不及格,今天再缺席她就要被開除出文工團,不管以后怎么樣,蘇秋荷現在還不想就這么離開文工團。
她站起身時又發現宿舍里一個人都沒有了,昨天她睡得晚今早起床號都沒吵醒她,但住同一個宿舍的團員們也沒有一個人喊她。
蘇秋荷見怪不怪,轉身準備開柜子換衣服,她剛一動,身下忽然有一股暖流順著腿根流了下來。
張曉玲帶著教導員陳麗霞來到宿舍,推開門就告狀道:“我們早上出門時她還賴在床上不肯起,教導員這回你一定要好好說說她,真是太敗壞我們文工團的風氣了!
陳麗霞拉著臉走進宿舍,但兩人一直來到蘇秋荷床前都沒看到她人影。
到這時張曉玲仍信誓旦旦的說,“她一定是害怕的躲起來了,教導員我這就出去找她……”
“你是要找我嗎?”
張曉玲話還沒說完,蘇秋荷端著盆突然出現在了宿舍門口,她臉色蒼白一片,看起來真像是生了病的樣子。
陳麗霞聽到聲音扭頭正要訓斥她逃避考核的行為,一見她臉色又怔住,“蘇秋荷,你這是怎么了?”
蘇秋荷聲音發虛,主動解釋,“教導員對不起,我身上不舒服才起遲了,不是想逃考核。”
團里大部分都是姑娘,她說不舒服陳麗霞瞬間明白是怎么回事,再加上蘇秋荷臉色實在太明顯,她一時也不好再訓她,只道:“集合時間還沒到,你趕緊收拾收拾過去吧!
說罷陳麗霞先一步離開了宿舍。
張曉玲路過蘇秋荷時冷哼一聲,“這次算你走運,不過你也留不了多久了,等會兒考核不及格你還是要被攆走!”
也不知她是裝的還是真的,但以蘇秋荷的能力,她絕對過不了今天的考核。
這么一想,張曉玲心里又舒服起來,她剛要越過蘇秋荷回排練廳,就見她歪了下腦袋,語氣平靜的問,“是你跟教導員說我要逃考核的?”
張曉玲不知為何莫名心顫了下,仍嘴硬說,“我又沒說錯,今天要考核大家都早早過去了,就你還躲在宿舍睡大覺,不是想當逃兵是什么?”
蘇秋荷臉色依舊很白,說出口的話也淡淡的,“沒什么,只是不知道你還有當別人肚子里蛔蟲的愛好。”
她這話聽得張曉玲一愣一愣的,半天才反應過來蘇秋荷在罵她,頓時氣道:“你神氣什么!等會兒考核不及格丟人的才是你!”
“那你要跟我打賭嗎?”
張曉荷原本要走的腳步一頓,看著她揚起下巴問,“你想賭什么?”
蘇秋荷放下盆,回身眼神清冷的盯著她說,“你不是說我考核一定不及格嗎,我們就賭這個!
“賭就賭,團里誰不知道你是走后門進來的,”賭別的張曉玲可能還會想一想,賭這個她毫不猶豫就道,“我賭你今天一定過不了考核,我等著看你被開除!”
“好啊,那我就賭我絕對能留下來,”蘇秋荷漂亮的臉蛋學著張曉玲的樣子微微揚起,“如果你輸了,就要當著團里所有人的面跟我說三聲對不起。”
張曉玲氣結,緊跟著說,“如果你輸了,我就要你當著團里所有人的面對文婷道歉,然后給我老實的滾出文工團!”
她嘴里的文婷是團里公認的文工團預備臺柱子,也是宋成霖喜歡的姑娘,張曉玲看蘇秋荷不順眼,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
蘇秋荷挑了下眉,很快答應下來,“好。”
隨后兩人一前一后去了排練廳,團里所有人都已經點過名等著考核,大家瞧見蘇秋荷過來紛紛看向她,但沒有一個人過來跟她搭話。
倒是張曉玲身邊很快聚了三四個姑娘,幾人七嘴八舌的問她剛才在宿舍都發生了什么,陳麗霞教導員怎么這么平靜就回來了。
“沒什么,蘇秋荷來了又怎么樣,她待會兒還不是過不了考核!睆垥粤岵幌攵嗾f,其他人一聽也點頭認同。
“我覺得也是,她舞跳的一般,練習也不認真,這次考核恐怕還是不及格!
“就是啊,不就長得漂亮點,也不知道領導干嘛一直護著她……”
不得不說,蘇秋荷在團里人緣挺差的,張曉玲一看大家都認同她的看法,頓時更來勁,“她本來就是走后門進來的,沒實力早該把她開除出團了!
另一個長相清秀溫柔的女孩不贊同的拉住張曉玲胳膊勸道:“曉玲,你們別這么說,大家都是一個團里的,這樣不好!
這個女孩就是葉文婷,張曉玲想到剛才她跟蘇秋荷打的賭,哼了一聲沒再繼續說。
陳麗霞這時拍了拍手,語氣嚴厲的讓大家安靜,“行了,嘰嘰喳喳的像什么樣子,還有沒有紀律了?”
底下人頓時噤聲,團里其他領導相繼走進廳里,陳麗霞和其他老師一起抱來一個箱子,這次考核還是以抽簽決定順序。
大家依次上前,蘇秋荷手氣還不錯,排在靠后的位置。
確認好考核順序后,蘇秋荷就退到了最后面,慢慢開始熱身。
張曉玲看著她翻了個白眼,算她幸運,但她也躲不了多久,最后還是要老老實實道歉。
葉文婷抽到的順序比較靠前,這會兒已經開始熱身,張曉玲絲毫不擔心她,“文婷你好好發揮,待會兒讓某些人開開眼!
陳麗霞按抽到的順序依次叫團員們上前考核,領導們坐在第一排打分,一共五個領導,考核要至少三人認同才算合格。
第一個上場的人許是太緊張,錯了很多動作,五個人里只有兩人點頭,算不合格。
這人一下來就白了臉,趴在同伴懷里抹起了眼淚,不過她這才第一次考核不合格,同伴安慰過后很快就鎮定起來。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人陸續上場,北城軍區文工團里的隊員們都是經過層層選拔考核才留下來的,這里大部分人基本功實力都很不錯,除了第一個人因為緊張失誤,后面的人考核都合格了。
領導和陳麗霞的臉上都帶著笑容,顯然是對大家的表現很滿意。
接著葉文婷上場了,她是預備臺柱,舞蹈基本功扎實,所有技巧都完成的很好,所有領導都打了合格。
她下場后,張曉玲立馬過去迎夸她,“文婷你又變厲害了,你看到沒,剛團長都在夸你呢!
葉文婷面帶羞澀,有些不好意思說,“哪有,大家表現的都很好。”
張曉玲一邊夸她一邊意有所指的對蘇秋荷道:“瞧見沒,這才是我們文工團真正的臺柱子,你練一輩子也比不上文婷一根手指頭!
蘇秋荷肚子不舒服,心情不好說話也很難聽,“這么替人驕傲,你是她養的狗嗎?”
“你罵誰是狗!”張曉玲氣急,當即就要罵回去。
葉文婷忙拉住她,“曉玲別沖動,快到你上場了,我先帶你去熱熱身吧。”
臺下有很多領導,她們要是在后臺鬧起來被發現肯定要背處分的。
“蘇同志,你剛才的話也太難聽了!比~文婷對誰都溫溫柔柔的,蘇秋荷以前那樣對她,她仍是說不出什么難聽的話。
蘇秋荷看著她卻一點也不領情,“我還有更難聽的,你也想聽嗎?”
葉文婷面上一僵,沒再開口,拉著張曉玲往一邊走去。
張曉玲被拉走前還在瞪她,“蘇秋荷,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時候!”
蘇秋荷沒她,等叫到自己名字后,一步一步走到臺前開始考核。
當初她進文工團的目的確實不純,但她也是實打實自己考進來的,總共練習時長還不足一年,但應付考核足夠了。
臺下領導里有當初親自招她進來的副團長文英,她瞧見蘇秋荷后,沒忍住嘆了口氣。
這姑娘樣貌出眾又有天賦,只是來到團里心思卻沒在這,白白浪費了自己的優勢。
之前兩次考核不合格,文英已經對蘇秋荷徹底失望,她是答應了宋老爺子在團里多關照她,但如果蘇秋荷考核不及格她也不會留情面的。
但今天出乎意料的,蘇秋荷居然表現還不錯,她身材高挑纖細,筋骨柔韌,天生就是個練舞的好苗子,別人要做一百遍才能學會的動作,她做十遍就能掌握。
為了今天的考核蘇秋荷確實認真練習過,而且她天生就適合舞臺,走到臺前的那一刻,她全身的氣勢都發生了轉變,隨著音樂開啟,她腳下每一次躍動都帶著充沛的情感表達,讓看的人不知不覺就沉侵其中。
她的表現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好,舞步輕盈又利落,仿佛剛剛脫去沉重枷鎖解脫出來,盡情擁抱自由。
她在臺上考核時,后臺很多人都跑出來看,原本大家都覺得她這一次肯定要不及格被攆出團了,但誰也沒想到她居然表現的這么出色。
單輪技巧,蘇秋荷確實比不過葉文婷,但她表現力又是最好的,好到能讓人忽略她動作上的不足,再加上她出色的外表,看她跳舞就是一種視覺享受。
臺下領導們顯然也看出了這獨屬于蘇秋荷的天賦,包括文英在內,有四個人給了她合格,陳麗霞表情復雜一瞬,點點頭宣布,“蘇秋荷考核合格,下一個。”
這結果一出來,張曉玲率先嚷著,“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合格!”
蘇秋荷下臺時忍不住按了按小腹,她小時候吃了不少苦,身體虧虛嚴重,導致現在每次身上來事時都很難受,好在今天是第一天,沒那么難熬。
考核結束的人都聚在后臺,蘇秋荷目光在人群中巡視一圈,最后定在張曉玲身上。
張曉玲還沉浸在剛才的不可置信中,跟她對視一眼后下意識躲開了,但隨即她又咬牙強迫自己轉過頭看著她。
“還記得你跟我打的賭嗎?”蘇秋荷走到她面前站定,終于笑了起來,“我準備好了!
其他人疑惑,她們什么時候打的賭,張曉玲不是一向跟蘇秋荷不對付嗎,怎么會跟她打賭。
葉文婷看著蘇秋荷目光閃了閃,隨即偏頭也跟著看向張曉玲,“曉玲,你們賭什么了?”
她不問還好,她一問張曉玲臉色瞬間漲紅,對上蘇秋荷好整以暇的目光,她的嘴張了又張就是擠不出那三個字。
蘇秋荷臉上一副了然之色,像是早就預料到她不會守信,“算了,我可以不跟你計較,只是以后麻煩你離我遠點,我不愛聽狗吠!
張曉玲在她轉身之前,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對不起……”
“你說什么?”蘇秋荷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但張曉玲已經憋紅了眼睛。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張曉玲說完,捂著臉推開眾人跑出了排練廳。
這下大家都明白了她們打的什么賭,剛聚在一起背后說過蘇秋荷的人臉上也紅了,但她們沒有張曉玲愿賭服輸的勇氣,對視一眼,紛紛低下了頭。
葉文婷神色復雜的看了眼蘇秋荷,也追著張曉玲出去了。
蘇秋荷沒再管神色各異的團員,等所有人考核結束,轉身去找陳麗霞請假。
她要回一趟宋家,有很急很急的事情要做。
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 六零攀高枝被嫌棄的女配……
蘇秋荷找到教導員想請半天假, 下午不過來練習了。
剛才考核她表現不錯,陳麗霞勉強點點頭,“回去好好休息, 明天早點來練習!
文工團女兵每月有四天假期,蘇秋荷這個月已經休過了,但她身體不舒服,特殊情況也不是不能解。
請到假后, 蘇秋荷就離開了排練廳,回宿舍換上自己的衣服, 走出軍區大門準備坐公交車回宋家。
北城軍區距離家屬大院不算遠,有直達的公交車,大概二十分鐘左右就到了。
大院門口兩邊都有站崗的小戰士,里面基本十米一個崗亭,蘇秋荷算是熟面孔,輕車熟路走了進去。
她回來的時間比較巧, 剛好趕上家里人準備吃午飯,保姆王嬸率先看到她, 愣了下后第一反應卻是抱怨, “你怎么這個時候回來了,我沒做你的飯啊!
蘇秋荷微垂下眼,再抬起頭才笑了下說, “沒事王嬸, 是我沒提前說要回來,我先去跟爸媽打聲招呼,你不用再準備我的飯了。”
整個宋家的人都不待見她,連帶著保姆也有點看不起她,王嬸沒把她當回事, 只當她已經吃過飯了,轉頭就繼續去廚房準備其他人的飯菜。
兩人在院子里說話的功夫,客廳里的人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宋家大兒媳婦坐在沙發上朝外看了一眼,語帶嫌棄側頭跟婆婆說話,“她怎么這時候回來了,該不會是從哪知道了知淮今天到家吧?”
坐在主位上的優雅婦人還沒說話,一旁宋家二嬸率先接了一句,“誰跟她說的,知淮好不容易休假回來一趟,這回可別再讓她干出什……”
話出口她就知道自己不該這樣說,立刻打住,有些尷尬的朝主位看去。
優雅婦人也就是蘇秋荷的婆婆,周美玲,她是二婚嫁給宋老爺子的,今年才四十七歲,平時注意保養打扮,看起來比宋二嬸年輕很多。
周美玲心里確實不待見蘇秋荷這個兒媳婦,但她已經嫁給宋知淮,宋二嬸說那樣的話她面上也不好看。
三人一時都沒再說話,直到蘇秋荷提步進客廳,看到這么多人在她先愣了下,然后才挨個叫人,“媽,二嬸,大嫂,我回來看看,爸!
最后那一聲她叫的有些不自然,畢竟以前剛來宋家時,她都是喊宋老爺子爺爺的。
嫁給宋知淮后,他很快就走了,蘇秋荷也搬去了文工團宿舍住,基本一個月才回來一兩次,直到現在也沒適應這個稱呼。
宋二嬸剛說錯了話,這會兒抽了抽嘴角卻沒出聲,周美玲對她那一聲媽沒應聲,最后還是宋大嫂開口問她,“你怎么今天回來了?”
“我今天有空就想著回來一趟!碧K秋荷滿目茫然,看起來并不像是知道宋知淮回來的事。
她知道自己在宋家不招人待見,所以平常都很少回來,被宋大嫂這么一問,整個人都局促起來。
以前宋老爺子做主要把她嫁給自己兒子時,宋大嫂看不上她又不敢忤逆公爹,后來陰差陽錯倆人居然成了妯娌,宋大嫂松了口氣的同時又覺得自己有個這樣的弟妹十分丟人。
但說到底蘇秋荷現在已經嫁進宋家,再怎么看不上她也不該說出來,宋大嫂知道自己這個婆婆最愛面子,宋二嬸說那樣的話就是犯她忌諱。
周美玲以前是看在宋老爺子的面上對蘇秋荷好,可她萬萬沒想到收留一個老戰友的孫輩居然把她的兒子給賠了出去。
宋知淮十五歲考上軍校,二十歲就已經提干,今年二十七歲就升到正團級,未來前途無量,他未來妻子的人選周美玲早有計較。
蘇秋荷是從鄉下來的,高中都沒上完,除了一張臉能看,她根本就不符合周美玲找兒媳婦的標準,還是出了那樣的意外才嫁進來的,這讓她怎么對蘇秋荷喜歡的起來。
“媽,我買了你喜歡吃的栗子糕回來,還有爺,爸喜歡的棗泥糕。”蘇秋荷手上拎著兩盒點心,小心翼翼往桌子上放。
周美玲看到她心情就不好,那糕點她看都沒看一眼就道:“放著吧!
恰好這時宋老爺子一行人說完話從書房出來準備吃飯,蘇秋荷聽到聲音回頭,先看向宋老爺子,剛要張嘴喊人,目光一閃看到走在最后的那道身影后頓時愣住。
宋知淮五官優越,身材挺拔,穿著一身軍裝常服,外套剛才在書房脫了下來,此時正搭在胳膊上,內里的白襯衫領口開了一顆扣子,露出半截脖領,在外他是軍政處最年輕的政委,不茍言笑,在家時身上不自覺放松兩分,多了些溫潤的氣質。
宋老爺子走在前頭,幾人剛進客廳就看到了蘇秋荷,此時她已經低下了頭,聽到宋老爺子喊她才重新看過來。
“小荷回來了,吃飯了嗎?”宋老爺子對她一如往常的親切。
蘇秋荷鼓起勇氣抬頭,雙眼盛滿了無措,她胡亂點了下頭才開始喊人,“爸,二叔,大哥,……”
她不知道該怎么稱呼宋知淮,按兩人是夫妻,關系比這里所有人都更親密,但兩人結婚是意外,蘇秋荷跟他滿打滿算見面才不到五次,結婚后又分開那么久,她這樣的表現也很正常。
宋老爺子內心嘆了口氣,過去的事多說無益,人要往前看,他朝后看了一眼小兒子才又對蘇秋荷說,“你回來的正好,一起坐下來吃飯吧。”
王嬸已經開始往桌上端菜,聽到老爺子這話就給蘇秋荷添了一副碗筷,只是位置擺在哪讓她有些為難。
宋知淮看到后道:“放到我旁邊吧。”
說罷他跟蘇秋荷也沒有別的交流,轉身去把外套放到了沙發上。
眾人依次落座,蘇秋荷拉開凳子坐到了宋知淮旁邊,她不著痕跡撇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放在桌下的手揪緊了衣擺,卻什么也沒跟他說。
宋二叔和宋二嬸平時不住在這,今天是知道宋知淮回來特意過來的,宋大哥也就是宋老爺子前妻留下的孩子,他跟宋知淮關系不錯,也是特意空出時間回家來見弟弟。
原本應該是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替宋知淮接風洗塵,多了一個蘇秋荷后,飯桌上陡然添了兩分微妙的氛圍。
宋二嬸挨著蘇秋荷坐,她剛說錯了話在周美玲那落了面子,這會兒看到她越發不待見,時不時就避著人撇嘴看她一眼。
蘇秋荷拿起筷子只夾自己面前的兩道菜,吃了幾口后似乎受宋二嬸的影響,默默垂著頭不再動筷夾菜,只是長輩還在吃,她不好放下筷子離開,就一粒粒數著自己碗里的米飯吃。
直到坐在她上首的宋知淮夾了一塊燒肉放進她碗里,蘇秋荷有些驚詫的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宋知淮用公筷又夾了一筷子離她比較遠的清蒸魚肉放進她碗里,他沒看她,只聽溫潤的聲音道:“夠不到哪道菜跟我說!
他一開口,飯桌上其他人都往兩人身上看了一眼,宋老爺子和周美玲面上看不出什么反應,宋大嫂有些驚訝,宋二嬸則再不敢搞什么小動作。
后半程蘇秋荷終于能安安生生吃飯,她吃掉了宋知淮夾給她的菜,但后面仍是只夾自己面前兩道,沒敢麻煩他。
宋知淮看見了卻沒再做什么,他維護蘇秋荷只是出于丈夫的責任,不能看著旁人在他眼前欺負他的妻子,哪怕兩人現在只是名義上的夫妻。
至于蘇秋荷的性格,他并不想過多干涉。
吃過飯蘇秋荷就先一步識趣的回了房間,她一走,其他人肉眼可見的越發自在起來。
周美玲則看了一眼兒子,不知道他現在對蘇秋荷這個意外來的妻子是什么想法,剛好這次宋知淮休假回來,她準備找個合適的機會好好問問他。
下午時宋成霖才得知小叔回來的消息,急匆匆回了家,宋大嫂正陪著婆婆在客廳喝茶,看見兒子進來沒好氣道:“都多大的人了,怎么還冒冒失失的?”
宋成霖抬手取下軍帽,他留著板寸,襯得眉眼英氣十足,人卻大大咧咧的歪在沙發上,每個正形。
“奶奶,媽,我聽說小叔回來了,他在那呢?”
周美玲還是挺喜歡這個便宜大孫子的,笑了笑說,“知淮跟你爺爺在書房下棋,你要去找他嗎?”
一聽說在書房,宋成霖臉上的高興立馬降了下來,直搖頭,“我不去,每次去書房都沒好事,我寧愿在這喝茶聽我媽嘮叨也不去。”
“我那都是為你好,什么嘮叨?”宋大嫂被兒子氣笑,上手拍了他胳膊一下又忍不住關心他,“你這幾天在部隊忙什么呢,沒闖禍吧?”
宋成霖打小就皮的很,沒少被他爸和他爺爺拎去書房打手板抄書,長大后就被丟進了部隊歷練,但他性子張揚,部隊又處處講究紀律規矩,因此沒少念檢討書,現在在某個領導身邊當警衛員,比起以前也算穩重了些。
“沒有,媽你說的什么話,我什么時候闖過禍!彼纬闪剡叿裾J邊給自己倒了杯茶,瞥見桌上有兩盒沒拆開的點心,順手就摸了過去。
宋大嫂看見后臉色一變,一把拍開他的手,“干什么呢,怎么還跟個小孩似的什么都想吃,餓了就讓王嬸給你下碗面過來,別吃這個。”
那兩盒點心正是中午蘇秋荷放在桌上的,到現在一直沒人碰過,宋大嫂可不想兒子吃她買的東西,一時也顧不得周美玲在,直接訓了兒子。
要不是出了那場意外,宋成霖才是跟蘇秋荷有婚約的對象,她可不想兒子再跟蘇秋荷扯上什么關系,想想就膈應的慌。
周美玲面上笑容淡了些,揚聲喊保姆王嬸進來,“把那兩盒點心拿下去吧,再給成霖做點吃的墊墊肚子。”
宋成霖不明所以,“點心怎么了,我為什么不能吃?”
宋大嫂眼里閃過尷尬,“問那么多干什么,別在這礙眼了,去書房找你小叔去吧!
“小叔剛回來您就不待見我了,果然我就是家里最討人厭的那個。”宋成霖嘆息兩聲,故意耍寶逗他媽,卻見宋大嫂和周美玲都沒什么反應。
宋成霖撓撓頭,一時也沒想起來,站起身道:“奶奶,媽,那我去書房找小叔了。”
“快去吧你!彼未笊╊^一回想兒子趕緊走,等宋成霖走后她才去看婆婆的臉色。
周美玲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順手拿起旁邊小幾上的書看了起來,她看起來不像是介意的樣子,宋大嫂這才放下心。
宋家的房子屬于典型的北方四合院格局,蘇秋荷跟宋知淮結婚后就搬到了他的房間,住在東廂房。
這間房很大,分為內外兩間,外間靠窗有張小塌,靠墻的位置擺了書架和書桌,書架上擺滿了宋知淮看過的書,內間是臥房,布置比較簡單,一張大床,兩個大衣柜,蘇秋荷住進來后又給她添了一張梳妝臺擺在床頭不遠處,其他沒有任何改變。
蘇秋荷在這里住的不多,但結婚后她的衣服用品大部分都搬了過來,吃過飯回房后她就沒再出去過,從衣柜里拿出一套睡衣換上就躺到了床上。
她今天請假也要回來確實是有目的,就是為了宋知淮。
她從夢里知道了宋知淮今天回來的消息,蘇秋荷知道宋家人都不喜歡她,包括宋知淮,但她不想落到夢里的結局,就要做出改變,她現在必須留在宋家,首先要做的,就是讓宋知淮喜歡上她,做實兩人的夫妻關系,不給他一丁點離婚的機會。
宋家其他人,蘇秋荷只在乎宋老爺子和周美玲的態度,一個是宋家大家長,一個是她婆婆,宋知淮的親媽,只要她能得到這兩人的認可,那誰也不能趕她走。
宋老爺子她不擔心,但周美玲沒那么容易對她轉變態度,這個蘇秋荷也想好了對策,婆婆不喜她,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那個意外,這個沒辦法改變,即使她現在沖出去百般跟她解釋自己是無辜的她也不會信,不如另辟蹊徑。
只要她跟宋知淮成了真正的夫妻,周美玲總有一天會因為兒子的態度而接納她。
所以現在只要蘇秋荷能讓宋知淮喜歡上她,發自真心的愛她維護她,那么宋家其他人看在他的面子上,就不會再像今天這樣百般嫌棄。
小腹處一陣陣的抽痛讓蘇秋荷臉色發白,思緒卻越發清晰。
她想起剛才吃飯時宋知淮隨口而出的一句話就讓宋二嬸不敢再給她臉色看,也記起剛進門時保姆王嬸對她隨意又不尊重的態度。
蘇秋荷平躺在床上,雙手輕輕按揉小腹緩解疼痛,眼底劃過一抹冷意,慢慢閉上了眼睛。
她從來不是什么心地善良單純的小姑娘,從前她敢偷錢跑進城里求助,現在為了自己不落到夢里那樣的下場,她也敢拼盡全力賭一賭。
至于離婚徹底遠離宋家,蘇秋荷從頭到尾都沒考慮過,她既然進了宋家,就沒有再走的道。
她進城這一年,之前雖然一直渾渾噩噩像被人操控一般做了很多蠢事,但蘇秋荷葉確實見識到了很多。
宋老爺子是開國功臣之一,宋家的地位一般人家可比不上,蘇秋荷如果能在宋家站穩腳跟,背靠宋家她能得到的遠比離開宋家多的多,是個人都知道該怎么選。
蘇秋荷打定主意要跟宋知淮做真正的夫妻,要徹底融入宋家,但這件事急不來,她要慢慢來。
東廂房一片安靜,蘇秋荷不知不覺睡著了。
而被她惦記上的宋知淮陪著老爺子下了一下午的棋,后半場有宋成霖在旁邊搗亂,棋盤越下越亂,氣得宋老爺子對他吹胡子瞪眼的,氣氛一下子歡樂起來。
宋知淮臉上掛著笑容扔了棋子罵道:“誰教你這樣下棋?”
宋成霖滿臉無辜,“小叔,你就說我這樣下行不行?”
“行什么行,我看你像個皮猴,老實安靜點別打岔。”宋老爺子滿嘴嫌棄,眉毛卻高高翹起,顯然被哄的心里挺樂呵。
“爺爺,你怎么能恩將仇報,剛才要不是我幫你走那一步,你早輸給小叔了,真是狗咬……”
宋老爺子一瞪眼,“嗯?臭小子說什么?”
宋成霖脖子一縮想起了小時候被老爺子按在凳子上抽的經歷,條件反射說,“爺爺您英明神武,說什么都是對的,我就是皮猴哈哈!
“行了,別在我這搗亂了,”宋老爺子也放下旗子擺擺手道:“我跟你小叔聊點事,你出去吧!
“嘖,怎么都趕我,”宋成霖站起身邊往外走邊嘀咕,“怎么都不待見我,早知道我不回來了!
抱怨歸抱怨,他離開時還順手關上了書房門。
宋知淮給老爺子倒了杯茶,又去收拾亂糟糟的棋盤,耐心的給黑白子各自歸位。
宋老爺子瞧著對面優秀出色的小兒子,眼底浮現驕傲之色,隨即又想起什么,嘴角的笑容一頓,他看著宋知淮問,“這次回來是不是打算調回來了?”
“不一定,還沒確定!彼沃粗览蠣斪酉胝f什么,不想聽他長篇大論的訓誡,所以沒把話說死。
“你啊,別給我來這套!彼卫蠣斪踊盍舜蟀胼呑樱趺纯赡芸床怀鏊南敕,但在這事上他也確實對他有所虧欠。
“我不逼你,但你們現在都已經結婚了,你也不要總是留小荷一個人,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嘛。”
宋知淮聽了沒有應聲,宋老爺子嘆了口氣繼續道:“小荷這孩子我也看了,不像是能做出那種事的人,當初應該就是個意外,你不要跟你媽一樣因此對她存了偏見。”
“沒有,”宋知淮沒想到老爺子居然干起了撮合的事,有點無奈又不想多說,“爸,您就別操心了,我自有打算!
宋老爺子一聽又氣上了,“你有打算,你有什么打算?”
“一走就是小半年,剛結婚就把小荷一個人冷落在家,你自己看看她現在在咱們家哪有剛來時候那樣活潑開朗,還不是這事鬧得,我不管你這次調不調回來,總之你要是想走,這回必須帶著你媳婦一起走。”
“爸!”宋知淮臉色淡了些,“您講講道,我可是您親兒子!
“那怎么了,小荷還是我親兒媳婦呢,她在這個家孤孤單單的,我替她說兩句話怎么了?”老爺子不直氣也壯。
宋知淮:“……”
真是人越老越頑固,他真不知道他爸居然一把年紀了還學會了胡攪蠻纏那一套。
宋老爺子也知道這樁婚事確實委屈了兒子,妻子周美玲一早就替兒子考慮起了婚姻大事,想找的無一不是跟自家門當戶對的知書達的姑娘,在他眼里蘇秋荷再好,配宋知淮確實差了一些。
“人跟人的緣分就是這樣,都走到這一步了,咱們不能對不起人姑娘,”宋老爺子瞄一眼兒子臉色,又打起了感情牌,“你要是對人家姑娘不好,等我老了都沒臉下去見老戰友。”
“……”宋知淮揉了揉眉心,“爸,你有空不如去勸勸我媽!
宋老爺子一噎,他敢嗎他,他哪有臉在周美玲面前勸她對蘇秋荷好,那不是獅子頭上拔毛,老虎嘴里拔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別看周美玲同志看起來溫溫柔柔,像個優雅的貴婦人,實際她生起氣來宋老爺子也不敢惹。
想起這個,宋老爺子瞇眼審視兒子一瞬道:“你該不會跟你媽喜好一樣,想找個知書達的大家閨秀吧?”
宋知淮指揮軍隊演練時都沒這么心累,“爸,你又在亂說什么,我之前哪有時間考慮結婚的事,那都是媽的想法。”
話說到這份上他也不得不表態,“行了,您別瞎操心了,我沒想過離婚,既然當初我答應了跟她結婚,就會擔起責任!
他會履行一個丈夫該做的一切,但別的就沒有了,他對蘇秋荷無感,當初也知道她應該是無辜的,兩人都算是那個意外的受害者。
宋知淮沒有故意冷落蘇秋荷,只是還沒想好該怎么處兩人之間的關系,但老爺子的提議他不會同意,他有自己的事要做,也不是所有夫妻都要經常待在一起,如果蘇秋荷受不了,她提離婚他也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