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六零被當踏腳石的女配……
張嬸拗不過小兒子, 最終還是妥協同意他娶鄭麗娟,婚禮照舊,巧的是, 剛好跟李明珠訂婚在同一天。
葉家那邊同意了李父說的簡單辦訂婚禮,卻不同意就在自家辦兩桌算了,他們要去北城最好的國營大飯店訂桌。
更巧的是,張家也選了在那個飯店訂桌給兒子兒媳辦婚禮, 兩家同一天,一個樓上一個樓下。
起初李明珠并不知道, 直到訂婚當天,葉承川親自來接李父和她一起去飯店才看見飯店樓下今天也有人結婚。
李父和張嬸丈夫算同僚戰友,他知道張家今天辦喜事,張父也通知了他,被他推掉了,由都是現成的, 他女兒也在今天訂婚,實在是騰不出空。
這事他沒跟李明珠說, 知道她和鄭麗娟關系不好, 今天大好的日子不想說出來讓她不高興,再說這是葉家定的地方,他們提前也不知道他們跟鄭麗娟的事, 就這么巧合的在同一家飯店辦事了。
葉伯父和葉伯母一早就來飯店這邊布置等著了, 李明珠和李父被接過來后直接被他們簇擁著去了樓上,李明珠壓根不知道今天在樓下辦喜事的就是鄭麗娟。
葉李兩家的訂婚宴請的都是極親近的人家,李家這邊有知道這事的也沒人在這時候故意提起,李父明擺著是跟養女徹底斷絕關系了,他們現在說出來就是給人李家添堵, 他們今天就是來吃席的,可不干那沒眼色的事。
李明珠今天穿著一身新買的櫻桃紅色連衣裙,襯得她眉眼如畫,膚白貌美,葉承川一身筆挺軍裝穿在身上,簡單的衣著更襯得他五官英挺俊朗,兩人站在一起就是郎才女貌,格外般配。
葉家堂弟偷摸找人借了部相機幫堂哥拍照,發現這倆人不挑角度,怎么拍都好看都般配,他拍了幾張,齜個大牙樂得拿給他媽看。
葉伯母一瞧也笑的見牙不見眼,頭一回沒說兒子胡鬧,而是囑咐他,“你多拍幾張,過幾天洗出來我給你二叔二嬸寄過去,他們還不知道自己兒媳婦長得多漂亮呢。”
樓上的訂婚宴辦的順順利利,歡歡喜喜,樓下卻出了點狀況。
起因還是鄭麗娟無意中從來的賓客嘴里知道了今天李明珠也在樓上辦訂婚宴,李父也在,他養她這么多年,現在說斷絕關系就斷絕關系,明明離得這么近,卻連在她婚禮上露個面祝福一句都不肯。
鄭麗娟心里憋不住氣,非要拉張家小兒子一起上去給李父敬杯酒。
這事被張嬸知道,趕緊過去攔住了,“人都說了不來,你上去做什么,行了,那邊還有兩桌沒敬酒,你就別去給我丟人現眼了。”
她氣,張嬸心里還不舒服呢,娶個不省心的兒媳婦,她真是要多操十輩子的心。
張家小兒子也勸她,“行了麗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想跟李叔修復關系還是等以后再說吧,今天這么多人在這看著,萬一李叔真一點情面不留把我們趕下來不就丟臉丟大發了。”
鄭麗娟心頭一梗,對著他發脾氣道:“那是我爸,他養我這么大我不信他真會這么做,你不如我自己去!”
“鬧夠了沒有!”張嬸氣急了,臉色頓時拉了下來,“你還嫌丟臉丟的不夠啊?你自己想丟人別拉上我兒子,別拉上我張家,等今天過了,你想怎么吃閉門羹隨便你,今天你給我老實點。”
“張成陽!你就任由你媽這么說我嗎?”鄭麗娟眼睛紅了,她都不知道是多少次后悔,后悔自己沖動之下選了個這么窩囊的男人。
張嬸怒氣沖沖,張家小兒子視線左右閃躲,親媽和媳婦之間他誰也不敢得罪,最后他嘆了口氣,還是選了親媽,“麗娟,你就聽媽的吧。”
鄭麗娟一氣之下想直接撂挑子,張嬸卻捏著她的七寸不屑道:“你今天敢讓張家丟人現眼,我就讓成陽跟你離婚,我兒子離了不愁再找,你呢?”
后悔歸后悔,鄭麗娟也沒想過因為這個就離婚,那時她才是真的再也沒有擠進這個圈子的機會了,所以她隱忍著又被張成陽拉去敬酒了,只是臉色一直都不太好,客人們看到都在私底下議論,張嬸聽到后對她頓時更看不順眼了。
樓下的事李明珠不知,訂婚宴圓滿結束,葉承川憐惜她剛才一直跟著敬酒,讓她坐下歇一歇,他陪李父和葉伯父他們一起送客去了。
這時葉家堂弟又湊過來喊嫂子,給李明珠說他剛給兩人拍了很多照片,等洗出來就給你留一份。
李明珠聽了高興問他多久能洗出來,她正遺憾小姨不能親眼看到她訂婚呢,有了照片到時候拿給小姨看也不錯。
“最快也要大半個月吧,我聽我媽說你們再過幾天就要回云省了,嫂子你放心,到時候我直接把照片寄給你們。”葉家堂弟拍胸脯跟她保證。
“那就謝謝你了,改天我跟你堂哥請你吃飯。”
兩人說沒兩句,葉承川就上來了,他們請的客人不多,大家下午都有事,寒暄兩句都各自離開了。
李明珠看見他就把照片的事也跟他說了,葉承川最近都住在伯父伯母家,跟堂弟關系也不錯,聽完再次跟堂弟道謝。
葉家堂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腦勺,“哥你別跟我客氣了,我一開始也沒想到這相機真能派上用場呢。”
三人說話間一起朝樓下走去,堂弟走在前面,葉承川單手攬著李明珠的肩膀護著她下樓梯。
看到樓下的婚宴也差不多結束了,李明珠有些好奇的四處看了眼,這一看就看到了門口李父身邊一身新娘子打扮的鄭麗娟。
兩邊距離很近,他們還沒走過去就聽到了那兩人的對話。
鄭麗娟表現的很委屈,“爸,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我真的很想得到您的祝福,您真的這么狠心再也不認我了嗎?”
李父神色淡然,不為所動道:“該說的話我之前都已經跟你說清楚了,麗娟,既然結了婚以后就好好過日子吧。”
他說罷,不再開口,余光瞧見女兒女婿過來,朝李明珠招了招手,示意她趕緊過來,該走了。
旁邊葉伯父葉伯母看著這一幕神情有些探究,但現在不是問問題的時候,看見葉承川他們后忙又揚起笑臉,繼續跟李父道別。
警衛員拉開車門,李父上車后,鄭麗娟就是想再說什么也沒辦法了,一旁咬牙忍了許久的張嬸再也忍不住,一個箭步過去把人拉走了。
兩人拉拉扯扯路過李明珠身邊時,她還聽到張嬸再罵鄭麗娟丟人現眼,肯定是她做了壞事李父才不認她。
鄭麗娟一直垂著頭,直到兩人擦肩而過時才眼神怨毒的看了李明珠一眼。
李明珠看見后還沒來得及反應,葉承川率先擰眉護住了她,抬頭看向那兩人時眉目含冰帶著警告。
張嬸被他身上駭人的氣勢嚇了一跳,忙拉著鄭麗娟走的更快了。
自始至終,張家那個小兒子都沒露面。
回到家后,李明珠也沒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晚上和李父兩人一起吃飯時,他遞過來一張存單。
李明珠接過來一看,上面有三千五百塊錢,李父跟她解釋,其中一千一是葉家給的彩禮,剩下的是給她準備的嫁妝。
過幾天李明珠和葉承川就要啟程回云省,這一去就要在那邊安家了,到時候要置辦的東西多,李父知道女兒愛享受,多給些錢好讓她隨心去布置自己的小家。
這是李父的心意,李明珠也沒有拒絕的由,接過就揣進了兜里,李父原本還準備了很多話想囑咐她,最后卻只是說了一句,萬事別委屈自己,遇到事情就給他打電話。
臨走最后幾天,李父每天都早早回家,就是想跟女兒多相處一些時間,葉承川解,私下里也在為父女倆緩和關系做努力。
這幾天里,李明珠看到了李父努力補償她的舉動,她也很糾結,可她并不想就這么原諒他,過去十幾年她受的委屈不是假的,即使知道李父是為她好,希望她成長,她也接受不了。
臨到出發那天,李父特意請了假親自送他們去火車站,一路上李明珠對著他都一言不發,直到要進站時,她才回頭看了眼站在車邊的李父。
他這些年蒼老了很多,兩鬢不知何時已經全是白發,李明珠鼻子酸了下,“老頭你要好好再活個幾十年,你欠我的可沒那么容易補償完。”
李父聽見了,他一向嚴肅的臉龐露出抹笑,難得沒斥她沒規矩,而是說,“爸記住了,你在云省也照顧好自己,有時間,給我通個電話。”
最后那句話,他說的很沒有底氣。
葉承川也轉過身,鄭重朝李父敬了個禮,他跟李父保證,“爸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明珠。”
上火車時李明珠心情有些低落,直到火車駛進云省境內,馬上又能見到小姨一家了,她的情緒又逐漸開朗起來。
上回她來云省,是宋文英親自來接她,這回也不例外,她還把小華和小虎帶來了。
李明珠出站口后一眼就看到了面帶期盼的小姨,扔下葉承川就要往她懷里撲,不過走到半路她先被兩個表弟給抱住了。
宋文英往前迎了幾步,笑容滿面道:“歡迎珠珠回來,承川路上累了吧,走,咱們回家。”
葉承川一回到部隊立馬就去打了結婚報告,同時也申請了家屬院的房子,準備等新房一下來,他們就結婚。
李明珠這段時間還是先住小姨家里,葉承川一有空就往家屬院跑,惹得家屬院里的軍嫂們都對他眼熟了,紛紛調侃他是不是好事要近了。
葉承川這時就會特意慢下腳步,跟各位嫂子嬸子們說,“是的,到時請各位嫂子嬸子們吃喜糖。”
“那感情好啊,恭喜葉團長!”
“恭喜葉團長,到時一定去討杯喜酒喝!”
“……”
家屬院里鬧出的風波當然瞞不過李明珠去,她得知葉承川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始往外散兩人結婚的消息,又是氣又是羞。
等晚上他又來小姨家找她時,李明珠揪著人衣服把人拉進房間,兩只小拳頭對著他一頓錘。
葉承川等人打累了,才一把把人圈進懷里,低頭親了下她鼻尖才問,“珠珠難道不想跟我結婚嗎?”
李明珠沒聲了,好半晌才哼哼一句,“那得看你表現。”
她嘴上這么說,實際宋文英都已經開始給她準備陪嫁的被子等東西了,她就是不想讓葉承川太得意而已。
結婚申請幾乎和部隊分的新房一塊下來的,葉承川拿到后立馬直奔家屬院,和李明珠還有宋文英他們商量領證日期。
宋文英給李明珠陪嫁準備的差不多了,兩個年輕人感情好,領證或早或晚都可以,他們沒意見,這回李明珠紅著臉也不再說要他表現的話了。
所有障礙掃除,葉承川當然希望越快領證越好,當即拍板等這周末就帶李明珠去市里領證,領完證回來就布置新房,再在家屬院簡單擺兩桌酒,請小姨還有他的戰友們見證一下。
離下周末還有幾天,隔天葉承川先帶李明珠去看了他們倆未來要住的新房。
房子離小姨家還挺近的,步行過去有個二百米左右,三間并排的磚瓦房,沒有廚房也沒有石頭院墻,門口一大片空地,除此之外跟小姨家完全相同。
家屬院的房子都是部隊統一建房,大三間房屋中間比較開闊,兩邊可以當臥室,屋里地面是水泥地,墻面刷了白漆,看起來還不錯。
能分到這么近的房子,自然是葉承川提前選的,不過也是因為家屬院目前還沒有太多隨軍家屬的原因。
新房屋里除了一些基本家具別的都空空如也,好在回北城之前葉承川就提前找人幫忙定做了家具,所有房屋格局都差不多,也就省了測量尺寸那些事。
從離開到回來也差不多有一個月的時間了,家具基本都已經做好,缺的那些還可以去市里買,一切準備妥當,等領完證立馬就可以開始布置新房了。
臨到周末的前兩天,葉承川接到電話,請假去接了個人回來。
是葉媽媽,她到底是不放心兒子自己準備婚事,也覺得結婚這么大的事男方父母都不露面太不尊重女方,這才硬擠出幾天假期,緊趕慢趕來了云省。
葉媽媽名叫林文,她留著一頭齊肩短發,穿著一身半舊不新的女士軍裝,飽經風霜的臉上卻掛著溫和慈愛的笑。
見到李明珠時,她先是驚艷了下,隨后主動拉著她的手,語帶歉意的說委屈她了。
李明珠看到她覺得很親切,連忙搖頭說沒有,她在想親近的長輩面前一向乖巧,林文見她后的第一印象好得不行,連連稱贊,夸的李明珠都不好意思了。
林文暫時住在軍區招待所里,她來后就主動接手了幫忙布置新房的活,還跟宋文英一起商議著結婚辦酒席等事宜,她一來,葉承川就輕松許多。
不過林文也沒有大包大攬一言堂,結婚事宜跟宋文英都是有商有量的來,一切以女方為主,包括布置婚房也是,全都按照李明珠的喜好來,她就負責出錢出力。
趕在周末前,林文還特意邀請宋文英一起帶著李明珠去了趟市里,給她補了許多見面禮,出手格外大方。
周六當天,葉承川一早就來了家屬院,等李明珠收拾妥當,就開車帶她去市里,兩人先去拍了結婚照,然后才去領證。
兩張像獎狀一樣的結婚證拿到手,葉承川心情激蕩,回到車上就沒忍住越過座位緊緊抱了下李明珠。
“珠珠,我們結婚了。”
李明珠臉上染了一抹薄紅,眉眼彎彎笑著看他,看得葉承川沒忍住又勾頭過來在她嘴角親了下。
“呀,你快開車,咱們還要趕回去呢。”即使兩人這些日子沒少做些親密舉動,在這個特殊的日子,李明珠還是有些害羞,催著他趕緊認真開車。
兩人回到家屬院后,宋文英和林文一起已經把酒席上要用的菜準備的差不多了。
李明珠把結婚證拿給兩人看,林文滿面笑容,宋文英笑過又催著李明珠趕緊回房間打扮一下。
晚上就在小姨家的院子里擺了兩桌,請了左右親近的鄰居,還有葉承川的戰友,軍區師長和師長媳婦也過來送了份禮恭賀他們新婚,被宋文英拉著一起坐下喝喜酒。
葉承川剛調來云省軍區不久,戰友們跟他剛熟悉,來的幾人起初都不敢灌他酒,直到打扮漂亮的新娘子走出來,曹偉東看得眼都直了,雖然知道自己肯定爭不過葉承川,但瞧著他娶了這么漂亮的媳婦,他咋能不眼熱。
“艸!”
曹偉東忍不了了,站起身拿著酒瓶倒了滿滿兩杯,起身就去敬葉承川。
“祝葉團新婚快樂!”
其他人見狀立馬跟上,立馬送上最“真摯”的祝福。
“祝葉團百年好合!”
“祝你們夫妻倆早生貴子,三年抱倆!”
一群糙漢子,一群單身的糙漢子,眼瞧著葉承川剛來云省就解決了自己的終身大事,個個羨慕的紅了眼睛,一個接一個的給他敬酒。
一旁師長和李順民坐在一起,兩人對視一眼紛紛笑著點頭,有了葉承川的刺激,估計接下來辦的聯誼會要順利多了。
戰友們的熱情葉承川顯些招架不住,最后還是師長和李順民站出來幫忙解圍他才脫困,就這也沒少喝,坐回李明珠身邊時,眼神都有些迷離。
葉承川身上飄著濃濃酒氣,仗著醉酒挨著她坐著,李明珠被小姨和婆婆的眼神看得害羞,推了推他,卻反被他握住了手,拉著不肯放。
飯吃的也差不多了,大家各自告辭回家,林文留下幫著收拾,轉頭想讓李明珠先和葉承川一起回新房休息。
李明珠還沒說什么,葉承川先站起身道:“媽,小姨,我幫著一塊收拾完再走吧。”
李明珠看著目光清明,說話語調清晰的人驚訝問,“你沒醉?”
葉承川轉過頭眉眼含笑看著她,沒有說話,他要是不裝醉,今晚上就別想這么快消停下來。
林文臉上的笑沒什么變化,顯然是早就知道了,她略一點頭答應下來。
人多收拾的快,本來就只辦了兩桌,垃圾一掃,碗筷刷干凈后就差不多了。
收拾好后,宋文英再次催著他們趕緊回去休息,林文也一起離開,她要回招待所那邊。
葉承川先送李明珠回新房,隨后又把林文送出家屬院,還要繼續送時,林文攔住了他,“部隊很安全,你不用擔心我,明珠一個人在新房,你快回去吧。”
“媽,您路上慢點。”葉承川確實歸心似箭,他把手電筒給林文,看著她走出一段距離,這才大步朝自家新房而去。
如今的新房已經大變樣,院墻雖然還沒壘起來,但空著的大院子里已經蓋上了廚房和浴房,廁所在房子后面,房間里一應東西俱全,新打的桌椅板凳,沙發,床和大衣柜都擺放整齊,東邊臥室里靠窗的位置還擺了一張精致的梳妝臺。
葉承川回來時,李明珠剛把盤起來的頭發拆開梳順,看到他后又扭過身繼續對著鏡子梳頭發,順口問,“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媽,媽送到了嗎?”
她喊第一聲時還有些別扭,后面語調就正常許多。
葉承川靠在門邊靜靜看她,許久才低嗯一聲,又說,“你要洗澡嗎,我去給你兌熱水。”
說罷沒等李明珠回答,他已經轉身提著墻邊放著的暖壺出去了。
他走后,李明珠起身去衣柜拿睡衣,打開柜門一眼就瞧見了放在最上面的肚兜短褲那套,她臉一紅,忙把這套塞到了所有衣服最下面,她不記得自己把這套衣服擺在最外面了啊。
外間葉承川說水好了,李明珠顧不得疑惑,拿著睡衣關上了柜門。
等李明珠洗完穿著長款睡裙走進屋時,沒注意到葉承川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瞬,才拿上睡衣出去。
葉承川晚上雖然是裝醉,卻也實打實喝了不少酒,仔細洗了一遍,又刷完牙感覺身上沒有酒氣了才回到臥室,順手就把門關了。
李明珠此時已經坐到了床上,杏粉色的長睡裙直到她小腿肚,坐下時裙擺卷到了膝蓋下一點的位置,露出的兩條小腿瑩白如玉。
屋內昏黃的燈光下,葉承川呼吸又重了幾分,低沉的聲音中帶了一絲暗啞,“珠珠,現在關燈嗎?”
李明珠側過頭,露出一截纖細白嫩的脖頸,微不可察的低嗯了一聲。
下一秒,啪的一聲,燈滅了。
窗簾已經拉上,一片昏暗中,葉承川準確無誤的走到床邊,李明珠此時已經默默縮進了床里,小手抓起搭在床角的毛巾被正要往自己身上蓋。
黑暗中隱約聽到一聲輕笑,毛巾被的另一頭被一只大手拉住了,李明珠拽不過他,索性放棄,又往床里縮了縮。
葉承川告訴自己不要急,轉身放下兩邊床帳,這才慢慢躺到床上,“珠珠,現在還早,我們來聊兩句再睡吧。”
李明珠聞言側過身,心里的緊張緩解了些,又問他,“你想聊什么?”
搭在床中間的大手摸索著握住了她的手,葉承川又靠近她一些,“珠珠,我們終于結婚了。”
“嗯。”李明珠應了一聲,正要問他然后呢。
兩人交握的手上忽然一股大力襲來,拉著她往外平移許多,葉承川高大的身影欺身而上,薄唇壓上她的,李明珠只來得及驚呼一聲,就徹底失了逃跑的機會。
紅帳佳人,春宵一刻值千金。
葉承川這時候要是真能忍得住,他就不是個正常男人。
李明珠被濕熱裹挾,漸漸失了神智,一雙白嫩手臂漸漸攀不穩身前人的肩背,將要滑落之時又被一只大手牢牢握住抵在了頭頂。
新打的大木床很結實,帳內疾風驟雨不停歇,只留薄薄的紗帳無風緩緩飄蕩。
第92章 第九十二章 六零被當踏腳石的女配(完……
新婚第一天, 李明珠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全身酸痛,像骨架被撞散了剛重裝一樣, 尤其是下身,動一下腿軟的不行。
昨晚緊緊摟著她的人不見了,李明珠秀氣的眉頭緊蹙,艱難的翻個身, 心里氣哼哼的直罵罪魁禍首。
她探頭朝窗外看,窗簾拉著, 只從縫隙里透進來一絲光,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昨晚被鬧騰大半宿,李明珠到這會兒還困著,剛睜開眼又迷迷糊糊的想睡過去,這時緊閉的屋門被人從外推開了。
葉承川滿身水汽的推門走了進來,他有三天婚假, 但今天早上依舊在起床號響時就爬起來鍛煉去了,怕身上臭汗熏著李明珠, 他又在浴房匆匆洗了個冷水澡才進來。
屋里靜悄悄的, 他放慢腳步朝床邊走來,隔著層紗帳,李明珠瞧見他越走越近, 下意識閉上眼睛開始裝睡。
昨晚的一幕幕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李明珠睫毛顫了顫,雙頰慢慢飄上來一抹薄紅,羞得不敢睜開眼看他。
她閉著眼睛,其他感官就更加明顯,她聽到了他伸手撩開床帳的聲音, 聽到了他在床邊坐下的動靜,然后,一只帶著微涼水汽的大手輕輕碰了下她的臉頰,李明珠眼睫控制不住又顫了下。
低低的輕笑聲在頭頂響起,李明珠刷的睜開眼,眉頭輕蹙瞪了他一眼。
她以為自己一定是兇巴巴的表情,在表達她很氣,落在葉承川眼里卻是她睜著圓溜溜的杏眼似惱似羞的在跟他撒嬌。
葉承川喉結滾了下,眼底浮起笑意,沒忍住低頭在她紅潤的臉頰上落了個吻。
“珠珠,該起床了。”
李明珠也想起,但她此刻渾身酸痛,腿軟的根本沒力氣坐起來,她忍不住又瞪了眼他,這回葉承川終于明白過來,低咳一聲伸手拉她坐起身。
薄毯順著肩頭往下滑,李明珠只覺上身一涼,低頭一看,臉蛋瞬間爆紅,立馬重新拉起薄毯裹在胸前。
她怒瞪著眼前的人,“這,這個衣服你從哪兒翻出來的!”
昨晚后半夜她昏昏欲睡時是葉承川給她清洗的,身上的衣服肯定也是他穿的,這人怎么把她藏起來的肚兜給翻出來了。
葉承川視線落在她白皙肩頭上的細繩時,目光漸深,被她一質問又略有些心虛,“咳,就隨手一拿,你昨晚一直喊熱,穿這件涼快。”
他當然有私心,不過現在不能說出來,眼看她雙眼要噴火,未免今晚進不了房門,他只得找了個像樣的由。
“你快出去!我要換衣服了。”李明珠嘴角癟了下,沒好意思繼續跟他討論衣服,只能先把人趕出去。
葉承川臉上揚起笑,站起身問她,“要我給你拿衣服嗎?”
李明珠很想說不要,你快走,但她兩條腿現在軟的跟面條一樣,能少走一步就少走一步,勉強點頭讓他幫忙選了一條裙子拿過來。
她衣柜里很多都是新衣服,葉承川看了一圈卻選了兩人初見時她身上穿的那件粉色碎花連衣裙。
衣服拿到手,李明珠再次趕人,葉承川這才起身往外走。
起身下床時,李明珠紅著臉把人又罵了一遍,門外葉承川沒走遠,聽到她走動的聲音后再次開門進來,恰好聽見她最后一句罵人的話。
李明珠愣了愣,罵人被抓包,她毫不心虛,看見他又哼了一聲才問,“現在幾點了?”
“快十點,”葉承川略有些虛的摸了下鼻尖,隨后走過去攬著她的腰帶她去梳妝臺前坐下,“你慢慢收拾,剛才我碰到了媽和小姨,說在鍋里給你留了早飯,等你收拾好我帶你過去。”
新婚第一天就睡到太陽曬屁股才起來,李明珠沒什么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就繼續梳頭發,她往常也是睡到自然醒,今天只是更遲了一點而已。
葉承川也沒坐著干等,出去給她接了盆洗臉水放到架子上,順手又擠好了牙膏等她來洗漱。
兩人新房外還沒來得及壘院墻,門口有軍嫂路過時都會朝這邊看一眼,李明珠被看的不自在,葉承川隨即就道:“等明天我就去聯系人拉些石材回來,把院子圍起來。”
“嗯。”
等她洗漱完,兩人又一起去了小姨家,林文也在那,她懷里抱著雙胞胎里的小四,看起來喜愛極了。
林文抬頭瞧見兒子兒媳并肩走來,兩人樣貌都是一等一的出眾,她不由在心里幻想起了這倆人生出的孩子的小模樣,一定也漂亮的很。
“明珠餓不餓,我去給你拿早飯。”宋文英抱著小三子站起身,剛走兩步就被葉承川喊住。
“小姨你坐著,我去拿。”葉承川攬了活,很快就走進廚房去。
李明珠則被林文招呼到堂屋坐著,知道她新婚第一天肯定害羞,她沒問什么,只說了自己已經買好回西北的火車票,準備明天一早就走了。
宋文英和李明珠聞言都要留她再住幾天,林文搖搖頭說,“看著你們安頓下來我就放心了,我不能出來太久,等承川有假期時你們也可以去西北看看。”
說話間葉承川端了粥和小菜出來,他拿的分量不多,先墊吧一下,馬上要吃午飯了。
林文又把要走的話跟兒子提了一下,葉承川雖然也有不舍,但能解,點頭說明天送她去車站。
午飯是林文和宋文英一起下廚做的,李明珠想去幫忙擇菜,被家人趕了出來,讓她在外面坐著就好。
葉承川心里惦記著院墻的事,吃過午飯就跟李順民商量去拉石材回來,恰好李順民知道怎么弄,兩人一起出了門,傍晚就把材料拉了回來。
晚上大家一起吃了頓團圓飯,林文又要去招待所,李明珠跟她相處時間雖然短,但已經生出了不舍,就說把隔壁空著的房間收拾出來,讓她就住家里。
馬上就要離開,下次見面又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林文也想跟兒子兒媳多相處一下,便沒有拒絕。
當晚臨睡前,林文敲了敲夫妻倆的房門,進來跟葉承川囑咐了些話,又拉著李明珠的手給了她一對玉鐲,說是葉家老一輩傳下來的,現在傳給李明珠,讓她好好收著,指不定什么時候風向明朗起來,她就能拿出來戴了。
鐲子是羊脂玉的,瑩白的玉鐲戴在李明珠雪白的細腕上襯得膚如凝脂,比玉還白。
李明珠很喜歡,她也沒扭捏,當著婆婆的面歡歡喜喜的收下了。
林文做事爽利,工作上最不喜拖泥帶水,性格上也更喜歡大大方方的,李明珠恰好對了她的胃口,一時對她又添了幾分好感。
該說的話說完,林文瞧著兒子盯著兒媳的灼熱目光,會心一笑,起身往外走,不再打擾剛新婚的小兩口。
她走后,李明珠還在抬著手臂欣賞剛得的玉鐲,葉承川默默坐到她身旁,她在他眼前晃了晃嫩白的手腕問,“好看嗎?”
葉承川眼神逐漸幽深,薄唇輕啟道:“好看。”
話落,攬在她腰上的大手一個用力直接把她側身抱坐到腿上,李明珠小小的驚呼一聲,玉鐲碰到腕骨,發出清脆的叮聲。
“珠珠,夜深了,該睡了。”葉承川低下頭,額頭抵著她的,嗓音低沉又沙啞。
房間里的燈滅了,一片昏暗中,紗帳被放下,只余些許粗喘和悶悶的嬌哼傳出,惹人無限遐想。
周日一早,李明珠心里惦記著要送林文去車站的事,八點剛過幾分就睜開了眼,入目是一片麥色健碩的胸膛,她的頭正枕在上面,耳邊是一聲聲沉穩的心跳。
葉承川今日難得偷懶沒去晨訓,抱著懷里嬌軟的明珠一直沒舍得抽身,直到她醒來。
李明珠還被他緊緊抱著,略一動身體就被察覺,葉承川下巴蹭了下她發頂,低沉的聲音隨之落下,“珠珠醒了,要起嗎?”
昨晚他留了力就是怕李明珠早上再起不來要生氣,所以今天醒來李明珠感覺身上還好,便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
搭在她腰上的手慢慢松開,葉承川帶著她一起坐起身,皮膚摩擦接觸間,李明珠臉紅了紅,意識到自己身上穿的還是那件肚兜后,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伸手推人,“熱死了,你快下去。”
葉承川也怕熱,上身都沒穿衣服,但懷里抱著的人他熱也不愿松開。
她的手碰到堅實的腹肌,沒注意他眼神變深,李明珠看他沒動,又上手推了下,這回話還沒說出來就被人直接堵在了喉嚨里。
剛坐起身又被人壓著躺了回去,李明珠雙手抵在他肩上,喉嚨里溢出幾聲細吟,杏眼漸漸失神,手指也漸漸失了力道。
許久后,葉承川眼底帶著一抹饜足率先穿戴整齊打開門走了出來,他回身又沖屋里的人道:“你慢慢來,我先去給你打水。”
身后梳妝臺旁,李明珠看著鏡中人眼角眉梢春意泛濫的模樣,恨恨咬唇,卻發現她的唇色紅潤微腫,一眼就能讓人看出來剛干了什么,氣的丟了梳子。
隔壁房間的林文起的早,已經出去溜達了一圈,云省山高水美,這里不同于大西北的秀麗景色讓她忍不住留戀,等她回來就發現小兩口也已收拾妥當。
宋文英掐著時間過來喊幾人去家里吃飯,順便道別,林文這幾天跟她相處的不錯,有她在這看著,她對小兩口也更放心些。
葉承川跟部隊申請了車輛,親自開車帶著李明珠一起送林文去火車站。
林文來時大包小包帶了許多給兒子兒媳的禮物,回程時仍是大包小包,里面裝滿了宋文英特意給她帶的云省特產。
“回吧,我跟你爸都好好的,只要你們日子過得好,我們也能放心,”林文進站前跟兩人揮了揮手,又單獨囑咐兒子,“要對明珠好,不準給人受委屈知道嗎,不然我跟你爸都饒不了你。”
葉承川點頭答應,攬著李明珠跟她揮手道別。
送別林文后,葉承川回到家屬院也沒閑著,拉院墻的石材已經弄了回來,他打算今天就開工,多找幾個人,盡量在婚假結束之前就把新房休整好,這樣以后李明珠住著才舒服。
李順民也來跟他一起干活,又有戰友來幫忙,僅用一天半的時間,新的圍墻就壘好了。
葉承川沒弄跟小姨家那樣的矮墻,而是專門壘了快兩米的高墻,新房的地位置在家屬院里又偏高,這樣別人從外面過,即使踮著腳也看不見院里,李明珠覺得滿意極了。
院里圈出來的地葉承川也用壘院墻剩下的碎石給鋪了一層,這樣就算下雨也不會變成泥巴地,廚房順便也修的更完善了,壘了地鍋,砌了案臺,越來越有家的感覺了。
可惜李明珠并不會做飯,廚房弄好后兩人就沒在家里開過火,頂多晚上用它燒燒熱水,還是葉承川自己動手。
宋文英之前有心想教她做飯,李明珠不想學,葉承川知道后就說他會做,不想學就不學,再不濟部隊還有食堂,肯定餓不著。
聽了這話李明珠是滿意了,宋文英卻哭笑不得,不過小兩口剛結婚,葉承川知道疼媳婦她也就沒說什么。
三天婚假休完后,葉承川回部隊繼續訓練,李明珠每天仍是睡到自然醒,起來后就去小姨家吃早午飯,中午如果葉承川有空就會去食堂打了飯菜回來陪她一起吃,如果沒空,李明珠就仍在小姨家吃午飯,小日子過得跟婚前沒兩樣。
不,還是有些不一樣的,晚上被窩里多了一個纏人怪,總是惹得她睡不好覺,常常腰酸腿軟。
葉承川每日訓練任務那么重,李明珠都不解他哪來的那么多力氣回來還能折騰她大半夜。
而且她還發現了這人一個怪癖,他尤其喜歡她那套清涼的睡衣,某次兩人一起去市里玩,葉承川悄摸又買了好幾塊一樣的布料回來,說給她做新衣服,他安的什么心簡直不言而喻。
李明珠越相處越發現這人有兩副面孔,白天在外他是嚴厲正經的葉團長,關上院門回到自家在她面前就像變了個人。
一開始李明珠很滿意自家兩米高的院墻,后來被某人青天白日壓在院子里狠親時她才知道這人早!有!私!心!
好在婚后一周后,葉承川帶隊外出執行任務去了,他一走至少半個月回不來,這才給了李明珠喘息的機會,不然她真覺得自己要虛了,完全招架不住啊。
葉承川走后,李明珠才算是過起了自己美美的小日子。
小姨疼她,怕他們小夫妻倆剛新婚就要分開她會難過,每天喊她去家里吃飯,李明珠雖然不好說自己一點也不難過,但她接受了小姨的好意,不過去吃飯時她也沒忘多買些東西拿過去,該有的禮節她還是懂的。
葉承川走后,李明珠剛閑下來沒幾天,某天軍區師長夫人找到了她,問她想不想去部隊小學當老師。
師長夫人也擔任安排軍嫂工作的任務,葉承川剛調來軍區不久,師長很看好這個年輕人,剛好最近部隊小學要向周圍村鎮的孩子擴招,師長夫人這就想起了李明珠。
既是部隊小學有這個需求,也是想抬舉一下師長看好的人,給他媳婦安排個不錯的工作,幫忙免去后顧之憂。
李明珠是高中畢業,以前沒做過老師的工作,但她最近確實閑的有些無聊,師長夫人跟她說過后,李明珠跟小姨商量了下,很快就答應下來。
“你愿意去這就太好了,都說婦女能頂半邊天,咱們作為軍人家屬也該有一份屬于自己的事業,讓他們男人看看,咱們可不是他們的附庸。”師長夫人對李明珠印象挺好的,隔天就帶她去部隊小學參觀學習。
李明珠聽著師長夫人的話有些汗顏,她以前說白了就是喜歡好吃懶做,只喜歡享受,從沒起過要找份工作的念頭,現在聽她說的,漸漸也對當老師有了兩分興趣。
小虎今年剛過九歲生日,在部隊小學讀三年級,師長夫人帶著李明珠去學校參觀時,恰好路過他的班級,上課開小差的小虎一扭頭看見表姐來了,瞬間驚的瞪大了眼睛。
李明珠沖他招了招手,小虎下課后她還沒走,小表弟噔噔噔跑到她面前問,“珠珠姐,你是來看我的嗎?”
她搖搖頭,滿臉笑意說,“不是哦,我是來給你當老師的。”
“!”
小虎的天塌了,被他媽偏愛的表姐要當他老師了,以后他還能上課開小差嗎?!考試考零蛋回家還能瞞得住他媽嗎?!
小屁孩的表情太好懂了,李明珠但笑不語,故意沒告訴他自己剛來只能教一年級的真相。
部隊小學下個學期才會擴招,目前班里只有十來個學生,一年級的小朋友很好教,任課老師帶了李明珠兩節課她就能勝任了。
李明珠最近忙著學習怎么當老師的事情,一時竟沒機會思念離家的葉承川,只有晚上一個人躺在大床上時才會覺得屋里有幾分空。
想念一旦開始就會越來越多,葉承川走的第十天,李明珠抱著枕頭在大木床上滾了兩圈,頭一次這么期盼著想快點見到一個人。
第十一天,在小姨家吃晚飯時,李明珠沒忍住問小姨夫他什么時候能回來。
李順民不能透漏部隊的機密,更何況他也不知道葉承川出的什么任務,什么時候能結束,便只搖了搖頭,告訴她快了。
宋文英當了多年軍嫂,雖然李順民是文職,一般不需要他外出去執行任務,但一年也會有個幾次,這時候她很能明白李明珠的心情,怕她在家一個人待著難受,還問她要不要搬回來住。
李明珠拒絕了,白天她正常去部隊小學學習怎么做教案,試著給一年級的小蘿卜頭們上課,晚上回家又睡不著想葉承川什么時候能回來。
就這么又過了三天,在葉承川走的第十四天的傍晚,李明珠照常跟兩個表弟一起放學回家。
三人進家屬院時,小虎還在嘰嘰喳喳跟李明珠說今天在學校里發生的趣事,李明珠路過自家門口,看見早上出來時鎖的好好的門半開著,她愣了一瞬,以為是宋文英來了家里。
李明珠讓兩個表弟先回家,她進去看看小姨來干嘛,結果剛進院就瞧見穿著一身皺巴巴的作訓服的葉承川。
高大的身影背對著門口,正在伸臂脫身上的臟衣服,聽見聲音回頭看來時,一眼就看見了激動的朝他飛奔而來的李明珠。
葉承川下意識張開雙臂接住了她,李明珠猛的跳到了他身上,緊緊抱著他不放,“葉承川你終于回來了!我好想你。”
兩只大手穩穩托著她的屁股,李明珠頭頂著他使勁蹭了幾下,又抬起頭熱情的在他臉上吧唧一口,一張小臉上滿是欣喜的笑意。
葉承川被她的舉動弄的心臟狂跳,呼吸都亂了,眼底全是快要壓抑不住的翻涌情潮。
他深吸口氣,大手拍了下她軟軟的臀,“乖,先下來,我身上臟,等我洗干凈再好好抱你。”
李明珠不滿他的回應,擰著小眉頭摸上了他的耳垂,指尖稍稍用力掐了下,“你說錯話了,你該說你也想我想的不得了。”
“嘶…”葉承川不是疼的,被她動作撩撥的眼神一瞬轉暗,盯著她嘟起的紅唇低頭就壓了上去。
李明珠更多不滿撒嬌的話被堵住,葉承川大手恨不得直接把她揉進身體里去,她被捏疼了,哼哼兩聲,纏在他腰側的兩只小腿踢騰著表達不滿。
葉承川抱著她大步朝房間走去,開關門全程用腳踢,兩只手落在她身上壓根抽不出空。
窗外最后一絲橘紅色的夕陽落下,天邊泛起淡淡的青黑色時,屋內剛被拉著運動完的李明珠大汗淋漓的靠在葉承川懷里一點一點喝完了杯中的涼白開。
她轉過頭,杏眼微紅,小口喘息著抱怨,“外面天都黑了,小姨等我吃晚飯該等急了。”
葉承川眼神愛憐,低頭在她鼻尖又親了下,“放心,下午我去交任務時看到姨夫了,他回去會和小姨說的。”
說什么,說他回來了,所以她顧不上去吃晚飯了嗎。
李明珠本就潮紅的雙頰頓時爆紅一片,她下意識想推他,小手伸出卻只是軟軟搭在他肩上,嬌聲抱怨,“都怪你!”
“嗯,都怪我。”葉承川從善如流認錯,摸了摸她汗濕的頭發又問,“餓不餓?我去煮兩碗面條。”
家里雖然沒怎么開火,但之前也買了些能隨時煮來吃的東西。
李明珠有點餓,但這會兒她更想洗澡。
葉承川應了聲,放她自己再躺會兒,他轉身去廚房先給她燒水然后再煮面。
應付完晚飯后,久別勝新婚的小兩口對視一眼,不知誰先開始,兩道身影慢慢又靠在了一起。
意識朦朧中,李明珠緊緊攀著身上人的肩,身體如同飄在水上,浮浮沉沉中,她卻好似終于找到了心安處。
第93章 第九十三章 八零私奔的小媳婦女配……
1985年, 改革春風吹滿地,個體戶開始盛行,但原本工作倍體面的廠區職工們卻陸陸續續迎來了下崗潮。
姜甜家就是其中典型的代表, 78年之前,他們一家五口人,四個職工,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美。
姜爸姜媽都在機械廠附屬下的小食品廠上班, 自78年以后,廠子效益越來越差, 到去年年底時,廠里已經快要發不起職工工資了。
最先受影響的是姜媽,生產車間為了保本減掉了兩條生產線,多出來的員工就直接買斷工齡正式下崗了。
雖然姜爸和姜家大哥還有工作,但工資比起以前也是大幅縮水,每天睜眼就在想明天還能不能上的成這個班。
對比起來姜家大嫂算是家里最有主見的一個人, 姜媽被迫下崗沒兩天,她咬牙賣掉了自己現在還算搶手的小學老師的工作, 跟婆婆一起在附近新建的菜場租了一個攤位, 每天起早貪黑的批菜賣菜,掙得辛苦錢勉勉強強比工資多一倍吧。
姜家老小都在發愁明天怎么過,這些卻跟姜甜好像沒什么關系, 她從兩年前高中畢業后就一直閑在家里, 一點也不見她愁工作的事。
她從小就長得漂亮,嘴又甜,哄得姜爸姜媽偏疼她勝過兒子,后來大嫂進門四五年沒懷孕,小姑子那時還小, 她算是當成半個閨女養大的,對婆婆他們的偏心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以前家里年景好的時候,她也沒少給小姑子買頭花買糖吃。
可現在家里過了今天沒有明天,全家都恨不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的時候,小姑子每天還沒心沒肺的只知道玩樂,姜家大嫂心里就有點不得勁了。
但以前要給姜甜找工作她都挑來挑去,嫌這個錢少嫌那個麻煩的,現在工作難找更找不到讓她滿意的。
姜家大嫂思來想去,突然想到一招,要不干脆找個好人家給小姑子嫁出去算了,剛好她年紀也到了該說親的時候。
不過她也不是啥惡毒嫂子,容不下小姑子,給姜甜找好人家這事她跟婆婆商量著來,肯定要給她找個條件好的,讓她滿意的。
姜媽知道兒媳婦沒壞心,其實她最近也在琢磨這個事,她想趁著自家現在還有余錢,給閨女風風光光的嫁出去,不然再過兩年等姜爸和姜大哥也下崗后,自家就是想給她多點陪嫁也沒錢了。
這事說給姜甜聽后,她起初挺不樂意的,然后姜媽問她是想嫁個好人家繼續享清福,還是找個工作以后自己養自己,姜甜猶豫過后果斷選了前者。
嫁人就嫁人吧,她親媽親嫂子總不至于坑她吧,反正工作是不可能工作的,她一身細皮嫩肉的天生就不是干活的命。
姜甜同意后,姜媽立馬就去找了媒人,自家小閨女長得漂亮又會說話,媒人也樂得給她做媒,可一連說了幾個,男方連姜甜面都沒見到就被姜媽和姜家大嫂給淘汰了,她們不是嫌人長相就是挑人工作和家庭,弟兄姐妹多的她們還不樂意,說家里人多事多,怕自家閨女/小姑子受委屈。
媒人差點被倆人氣歪了鼻子,說了最后一家,“隔壁五金廠家屬院的魏成林,他家里就他一個兒子,今年二十六歲,開大貨車,每月能掙好幾百,小伙子個子高人長得俊,這你們再挑毛病不見我可就再不登你家的門了!”
姜家大嫂一聽忙拉住媒人賠笑臉,“張嬸子你別氣,我家甜甜長得漂亮,從小家里也是嬌生慣養的,肯定得給她好好挑挑,你說的這個什么魏成林是吧,我聽著條件還行,你要不再具體跟我們說說?”
媒人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心說你家姜甜確實樣貌好,方圓十里都難挑出來一個,但姜家小閨女好吃懶做的名聲在周圍也是出了名的,先前給她介紹機械廠副廠長的兒子條件夠好了吧,結果姜媽一聽就說不行,嫌人家個子矮長滿臉疙瘩像癩蛤蟆,跟她家姜甜不配,說了長得好的小伙她們又嫌人家工資低,橫豎都能挑出錯來。
“魏家小子十六歲接他爸的班進運輸隊當司機,前兩年廠子效益不好說是跟廠里簽了租車合同,他現在帶著一幫兄弟自己跑貨運,賺錢多,就是時常往外跑。”
“他家就兩口人,他媽前年下崗,最近在機械廠門口擺攤賣煎餅,年輕的時候當寡婦獨自一人把孩子拉扯大,也是能吃苦的很。”
張嬸子當媒人還算靠譜,沒有一股腦的只說男方好話,把利弊缺點都給姜家人說的明明白白的。
姜媽一聽魏家是寡母帶兒子就直皺眉,張嘴就想拒了這門親,姜家大嫂卻留了個心眼說她們要考慮考慮,沒有當場拒絕,她是怕張嬸子生氣,真不給介紹了。
后面倆人在菜場恰好碰到了來買菜的魏寡婦,看出來她這人心直口快,性格爽利,不是那種把著兒子不放的人,她們一合計,就同意了讓媒人通知男方來見面。
姜甜單看外表絕對唬人,至少魏寡婦一瞧見她就喜歡上了,就是她那個兒子,相看時一直都沒個笑模樣,姜媽擔心他不是個疼媳婦的。
姜家大嫂聽了她擔心的話不由抽了抽嘴角,心說就小姑子那嘴,一開口小嘴就跟抹了蜜一樣甜,心再硬的男人也抗不住她一頓撒嬌。
其實這樁婚事姜甜本人倒是挺滿意的,男人長相英俊身材好,工資高還不常回家,婆婆又通情達,以后等她嫁過去就能拿著丈夫上交的工資隨便花,不用上班,還不用伺候男人,簡直再適合她不過了。
她點頭后,姜媽也就沒什么意見了,轉頭開始給她準備陪嫁,魏家娶媳婦也大氣,什么手表自行車縫紉機等一早就準備的妥妥的,彩禮九九九,還把收音機換成了黑白電視機,這在周圍人家里可是頭一份。
同樣的姜家嫁女兒也沒小氣,魏家給的彩禮全沒留不說,還多添了五百一起給姜甜當壓箱錢,又給打了四十六條腿的家具當陪嫁,疼女兒到這份上也是少見。
年初倆人相親訂婚,五月初選了個春暖花開的好日子,姜甜就嫁了。
從食品廠家屬院嫁到了隔壁五金廠家屬院,兩邊距離步行差不多十五分鐘,離得近,這也是姜媽同意婚事的由之一。
新郎官騎著嶄新的自行車領著一幫兄弟把新娘子熱熱鬧鬧的娶回了家。
新婚夜,姜甜穿一身喜慶明艷的紅裙子在房間里坐了許久,才等來了喝的腳步踉蹌的新郎官。
她被男人身上的酒氣熏到了,皺眉撇嘴剛要抱怨兩聲再趕他去洗個澡,男人小山似的高大身體就靠過來一把將她撲倒在床上。
身下鋪著紅艷艷的百喜被,姜甜被心急的男人大手扯爛了身上的新娘裝,霎時間,紅的紅,白的更白。
從未見過的風景刺的魏成林呼吸加速,想到剛才那些人說的春宵一刻值千金,他低頭就朝著姜甜叭叭個不停的小嘴啃了上去。
眼瞧著房間燈黑了,外頭想鬧洞房的人頓時激動起來,結果剛靠近房門就被魏寡婦全給攔住了,她性格爽利,罵起人來也毫不留情,潑辣的很,大家怕她只好趕緊散了。
屋里被翻紅浪,姜甜被一只大手牢牢捂著嘴,想罵人罵不出來,想撒嬌求饒也說不出話,最后只能欲哭無淚的發出一連串不滿的哼唧聲。
卻不想撐在她身上的男人聽了反而越發興奮,掌著她的腰身像翻咸魚那樣,翻來覆去直把她吃干抹凈還不肯罷休。
早晨第一縷陽光透過沒拉嚴的窗戶縫照進來時,姜甜還在呼呼大睡,身側緊緊抱著她的男人不緊不慢睜開眼,眼神先在懷里的嬌人身上掃視一圈,像野獸巡視自己地盤那樣,帶著說不出的占有欲。
魏成林對自己新娶的媳婦滿意極了,長得像朵嬌花,哭起來哼哼唧唧的,他一聽見就心癢難耐,只想把人壓在身下狠狠欺負。
昨晚后半夜他把堵著她嘴的手松開,哪怕聽她語不成調的罵他他也興奮的不行,到底是沒把持住,直把人欺負的昏了過去。
這會兒天亮了,魏成林低頭瞧著姜甜身上一道道被他弄出來的紅痕,心虛一瞬,剛起的那點欲望也被他壓了下去,難得體貼一回,動作小心翼翼下了床,又給她拉好被子讓她多躺會兒。
外間魏寡婦早就起來了,正坐在堂屋屋檐下收拾自己擺攤的工具,抬頭時瞧見兒子輕手輕腳打開房門走出來,她問,“甜甜還沒醒?”
魏成林“嗯”了一聲,走到院里水池旁開始刷牙洗臉,等他收拾好,魏寡婦也沒站起身,讓他自己去廚房鍋里拿吃的。
魏寡婦瞧著兒子高大的體形,又回頭看了眼他們的新房,心里不由替兒媳婦捏了把汗。
所以等魏成林端著吃食走出來時,魏寡婦起身跟進客廳勸他收著點,姜甜那小身板絕對經不住他折騰,讓他對自己媳婦好點。
魏成林拿起饅頭咬了一大口,嚼了兩下就咽,他邊吃邊敷衍道:“行,我知道了。”
魏寡婦一看他這樣就知道他沒聽進去,眉毛一豎剛要加重語氣再說說他,又聽魏成林道:“媽,咱家還有紅糖嗎,你待會兒給我媳婦沖個糖水吧。”
“有,我剛在巷子里還買了點醪糟,待會兒我給甜甜煮個醪糟雞蛋,再放點紅糖。”魏寡婦暗自點頭,行,知道疼媳婦就行。
兒子到底大了,有些話她也不好多說,只能在一旁提醒兩句,幸好魏成林自己糙歸糙,還知道心疼人。
她哪兒知道,魏成林這是昨晚把人折騰狠了,心虛給人補身體呢。
母子倆在外頭說話時,屋里獨自睡著的姜甜也不太安生。
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自己以后居然會是嫌丈夫常年不在家,耐不住寂寞跟人私奔的小媳婦。
夢里的感覺非常真實,按說她才嫁進魏家不到兩天,昨天婚禮上亂糟糟的,她連一個院里的鄰居都沒認全,在夢里她卻看到了隔壁鄰居家發生的事,還知道人叫啥名。
同時她還看到了,夢里的她跟個小混混私奔后不久,她爸媽哥嫂為了找她過得窮困潦倒,她嫂子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也因為日思夜想的擔心她沒留住,而魏家這邊呢,魏寡婦被她氣病了,魏成林則發憤圖強沒兩年就自己開運輸公司當上了大老板,有許多媒人想給他介紹二婚媳婦當老板娘。
夢外姜甜急得抓心撓肝,她嫁給魏成林就是圖他不在家,只給錢花,怎么可能因為這個就跟人私奔呢,而且魏成林以后還會當大老板,她還想當老板娘坐小汽車呢,就更不可能私奔了。
“我要當…老板娘……”姜甜閉著眼睛說夢話,急得小眉頭都要打結,然后猛的睜開了眼睛。
舉目四望,姜甜眼神茫然片刻,又被身上隱隱傳來的酸痛給拉回現實。
這里是魏家,她昨天才結婚搬進來,屋里的家具大部分都是姜爸姜媽給她準備的陪嫁,就連她身下睡的大床蓋的被子都是。
姜甜動了動身體,翻身翻到一半腰痛的她忍不住小聲哼了出來,這一動她身上的部件好像剛活過來一樣,哪哪都開始難受起來。
屋里就她一個人,姜甜掀開身上被子低頭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只見她身上真是沒有一塊好皮了。
兩邊腰側大手印紅的都發紫了,也不知道昨晚那男人使了多大的力,還有最慘不忍睹的是她胸口兩團,遍布紅痕和牙印。
“難不成這個魏成林是屬狗的嗎?!”姜甜憤憤罵出聲,“要么就是上輩子做狗沒做夠,這輩子好不容易當人了還是改不了愛咬人的惡習,真是太過分了。”
主要是被咬的那塊肉是她,姜甜又動了動腿,下身一陣疼意襲來,她不用看也能猜到,那個地方肯定腫了。
姜甜這下真覺得自己這個婚結的遭老罪了,快要氣哭的她忍不住就又罵起了罪魁禍首。
正當她罵的起勁時,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驚的姜甜立馬去夠被她掀到一旁的薄被,同時回頭嬌聲質問,“你進來干嘛不敲門!”
魏成林背著光看不清表情,只見他大步朝里走,隨后停在床邊俯身看她,“你剛是在罵我?”
他表情冷冷的,姜甜抱著被子又往床里縮了縮,仰著小臉哼了聲,“就罵你怎么了?”
她全身像被人爆錘了一頓似的,告到婦聯都得治他一個家暴的罪名。
魏成林不怎么,他擰了下眉,嘴里吐出倆字,“嬌氣。”
姜甜一聽頓時更氣,捂著胸口小眼神使勁瞪他。
“捂什么?”魏成林抬腿上,床,伸手就要去拉被子,“讓我看看嚴不嚴重?”
“呀!”青天白日的,這人怎么這么不講究,姜甜嘟著嘴一把拍開他的手,“你想干嘛?”
誰知魏成林比她還直氣壯,張嘴就說,“你身上還有哪我沒看過,你不是喊疼,松開你給你上藥。”
別說看過,就是啃也啃過了,魏成林實在不解她這會兒在害羞什么。
兩人都結婚了,他是他親自接回來的媳婦,看一眼怎么了。
姜甜沒他臉皮厚,大白天的她還光著身子,死活不肯讓他掀開被子,這會兒她也顧不上身上疼了,兩條小細腿踢騰著就想踹走他。
可惜她這點力道在魏成林眼里還不如兔子活潑,大手一伸就抓住了她的腳腕,手指碰上去后先下意識摩挲兩下,隨后他有些驚奇的發現,姜甜的腳腕細的還不夠他一手握的。
“你在家都吃不飽飯嗎?”不是說姜家人都很疼她,怎么摸起來這么瘦。
昨晚他就發現了,姜甜身上雖然該有肉的地方都有肉,但她的腰他一手就能握住大半,胳膊細的好像他稍微用力就能折斷,搞得他剛開始都不敢放不開動作。
姜甜昨晚本就勞累大半夜,雖然出力的不是她,但也折騰的夠嗆,身上早沒力氣了,這會兒腳腕被他握著,她怎么也掙不開,眼看著這人還把她右腿抬高到眼前細細研究,她終是沒忍住又羞又氣的紅了眼眶。
“魏成林,你,你欺負我……”姜甜原本甜軟的嗓音帶著啞意,委屈控訴他的時候,魏成林心跳都漏了一拍。
這種感覺很奇怪,魏成林還沒研究明白怎么回事,手上就下意識先順著她的意松開了她。
姜甜一自由立馬裹著被子縮進了床里側,蒙著被子的那一小團很快又有細微的抽噎聲傳出來。
魏成林臉黑了,眼神里卻帶著一股茫然無措。
剛魏寡婦還在追著他叮囑要對媳婦好一點,他轉頭就把人惹哭了。
“你哭了?這有什么好哭的,我只是想看看你身上哪不舒服,”魏成林煩躁的抓了把頭發,同時自發學會了緩下聲音哄她,“別哭了,你出來,我讓你打兩拳出氣行不行?”
裹著被子的那一團不為所動,仍舊有細細碎碎的啜泣聲傳來,魏成林下床在屋里轉了一圈,胸間煩躁的他想扭頭就走。
但聽著耳邊媳婦嬌嬌嫩嫩的哭聲,他深吸口氣走回床邊,再次老實認錯,“是我錯了,你別哭了。”
哭聲一停,姜甜又扭捏了一會兒,才從被子里發出悶悶的聲音問,“你錯哪了?”
魏成林兩手叉腰,磨了磨牙,深覺自己剛娶的小媳婦比隔壁家熊孩子都難哄。
好歹隔壁家熊孩子不聽話揍一頓就好了,姜甜那細細嫩嫩的小身板,他手上稍微用點力都得留印子,哪里舍得下手打。
他妥協,皺眉回想自己錯哪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但顯然姜甜不得個答案是不肯罷休了,他索性說,“我哪都錯了,你出來,想要我做什么都行。”
躲在被子里的姜甜嘴角上揚,雙眼亮晶晶的,哪有一點哭意。
她對他的回答還是不太滿意,不過姜甜知道見好就收,這狗男人的性子她得慢慢掰,不著急。
就在魏成林耐心將要耗盡時,姜甜才頂著自己手動揉紅的眼睛,委屈巴巴的朝床邊的人看過去。
“你剛才好兇!昨晚也不夠溫柔,我身上都痛死了!”
嬌里嬌氣的控訴聽在耳朵里,魏成林眉挑的老高,很想再說她一句“嬌氣”。
但他剛把人哄出來,實在沒有耐心再經歷一遍剛才的事,只好抿唇點頭,“嗯,是我的錯,你想要什么補償?”
姜甜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沒好氣的偷偷瞪他一眼,補償哪有這樣問的。
她裹著被子重新坐起身,折騰這么久她都餓了,便一揚下巴指揮他,“先去給我拿衣服過來。”
魏成林目光落在她身上,“你真不肯讓我看看?”
“不用!”姜甜斬釘截鐵的拒絕,同時瞟了眼床尾被撕爛的紅裙子,繼續瞪他,“那是我新做的衣服,昨晚就被你撕了不能穿了,你必須賠我!”
這是小事,魏成林轉過身,打開衣柜隨手給她拿了一條粉裙子。
姜甜接過瞧了一眼,不太滿意,又讓他重新拿那條新的翻領櫻粉色連衣裙。
說話間她也在觀察魏成林的反應,叫她雖然有些不耐,但還是順從的重新走回衣柜旁,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魏成林手上提著兩條裙子,他實在看不出分別,這不都是粉裙子。
“給你。”
裙子拿到手,姜甜一呶嘴,開始趕人,“好了,我要換衣服了,你趕緊出去。”
這是他的房間,床上是他的媳婦,魏成林張了張嘴,又想說現在害什么羞,昨晚她昏過去還是他抱著人去洗的澡,姜甜全身上下他哪都看過了。
不過今一早上夠折騰的,魏成林老實閉上嘴,臨走眼底藏著一抹深意,最后看了她一眼,轉身帶上門出去了。
白天不給看,晚上總可以吧。
姜甜給自己套上衣服,探身準備下床,雙腳剛一放到地上,兩條腿就跟面條一樣軟,每走一步她下身還隱隱有不可言說的痛傳來。
她慢慢挪步到梳妝臺前坐下,瞧著鏡子里自己粉面含春的模樣,先是一羞,后瞧見脖子上的紅痕后,咬著牙又罵了一句。
“狗男人!”
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八零私奔的小媳婦女配……
姜甜對著鏡子編了條側麻花辮, 仔仔細細遮住那抹紅痕,這才推開門走了出去。
外間魏寡婦瞧見她就笑,“甜甜起來了, 先去洗把臉,我去給你下荷包蛋吃。”
魏成林剛幫著他媽把擺攤要用的材料提到三輪車上,站那還沒多喘兩口氣又被魏寡婦安排他領姜甜熟悉熟悉家里。
他回過頭,新婚的小媳婦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站在臺階上看他, 那臉比他媽捏的湯圓還白。
姜甜被他直白的目光看的略微低下頭,又抿唇有些羞澀的對他露出一抹笑。
魏成林把人帶到院里三家共用的水池旁, 姜甜瞧了眼水管,拉著他胳膊晃了下問,“家里有熱水嗎,我不想用冷水洗臉。”
冷水洗臉怎么了,魏成林不解,但瞧著姜甜水汪汪的大眼睛, 他腦子一抽就說,“你先刷牙, 我去給你兌水。”
“嗯, 謝謝你老公。”姜甜小聲說著,又對他笑了下。
魏成林被她一聲軟乎乎的老公叫的渾身都起了層雞皮疙瘩,他皺眉有些不適道:“在外面別亂喊, 還有我是你男人, 不用跟我說謝。”
姜甜嘴角的笑僵住了,小手啪一下甩開他,扭頭不人了。
他自己還說你男人呢,叫聲老公怎么了,現在不讓叫, 以后再想聽求著她也不叫。
狗男人沒發現她又生氣了,拿著臉盆轉身去給她兌洗臉水,順手把毛巾也一起拿了過來。
這邊小兩口在甜甜蜜蜜,同住一個大院的鄰居李家婆子從屋里走出來瞧見后,揚聲說了句,“呦,魏家新媳婦這個點才起來啊?”
“這都啥天了,咋還用熱水洗臉呢,你們年輕人就是不會過日子,這多費煤球啊。”
正在刷牙的姜甜頓了下,時機不對就先沒吭聲,她身旁的魏成林聽罷李婆子的話臉色也冷了下來。
魏寡婦直接從廚房里走了出來,張嘴就懟,“李婆子你又閑的想吃屁了,我家媳婦想啥時候起關你屁事,又沒用你家煤球,讓你多管閑事了?”
李婆子臉上的笑僵住,她一副你怎么分不清好賴話的樣子繼續教育魏寡婦,“秀蘭啊,不是我想多管閑事,是他們年輕人手頭松,咱們這些當長輩的可得多管管才行,你看我家玉芬,那可是咱們院里出了名的賢惠,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全靠我教的好,你啊,還是多跟我學學吧。”
秀蘭是魏寡婦的名字,全名叫徐秀蘭,不過她男人死后,院里人都喊她魏家的。
徐秀蘭嗤笑一聲,“你家玉芬好是人親家教的好,就你家這一屋子拖油瓶,玉芬就是想大方也大方不起來吧?”
說人不揭短,她這話可算是戳李婆子心窩上去了,李家人丁興旺但一屋子人都是好吃懶做的,全家都指著兒媳婦工資過活,李婆子頓時漲紅著臉撂下一句,“你這人真是不識好歹,娶個敗家媳婦早晚給你家敗干凈!”
她說完扭頭就鉆回了自家,生怕徐秀蘭追著她繼續揭短。
“哼,我家咋樣可輪不到你說,管好自己就得了你,再讓我聽見你在那胡咧咧,我追到你家里也要撕爛你的嘴!”徐秀蘭提高音量,保證躲在屋里的李婆子一字不落的聽見了才收手。
她轉過頭對著自家兒媳婦又換上了一副笑臉,“甜甜別聽那糟老婆子亂說,媽給你煮了醪糟雞蛋,快來吃。”
姜甜剛一直沒吭聲是因為自己是新媳婦,可不能到婆家第一天就給人留個潑辣不好惹的印象,不過她瞧自己婆婆這戰斗力也是杠杠的行。
“好,媽我知道了。”姜甜這一聲媽喊得大大方方的,一點也不扭捏。
她拿過魏成林手上的毛巾擦干凈臉,三兩步走到婆婆身邊抱住她的胳膊,聲音甜甜的又喊了聲,“媽,我最喜歡吃醪糟雞蛋了,謝謝媽,媽你辛苦啦。”
徐秀蘭被她這一聲聲“媽”給哄的差點找不著北,嘴角的笑壓都壓不住,對著兒子就吩咐他趕緊去給兒媳婦盛出來,好讓她嘗嘗對不對胃口。
魏成林剛把姜甜用過的毛巾搭好,扭頭瞧見婆媳倆已經有說有笑的進了客廳,長腿一邁就進了廚房。
等他盛早飯的這會兒功夫,姜甜哄著徐秀蘭跟她說了不少關于鄰居的事。
就比如剛才出來找不痛快的李婆子一家,徐秀蘭說李家一大家子都是趴在她家兒媳婦蔣玉芬身上吸血的跳蚤,一家子老老少少五六口人,除了老大兒子斷了腿實在沒辦法賺錢外,兩個老的才五六十的年紀就成天趴在家里不干活了,小叔子也有十八九歲了,天天還游手好閑的沒個正經樣,就小姑子看著還好點,知道心疼嫂子,偶爾去街道辦領點手工活回來做貼補家里,但就她賺那三瓜兩棗的還沒在兜里捂熱就又被李婆子給要走了。
姜甜表現的對蔣玉芬很感興趣的樣子,徐秀蘭就多說了幾句,說蔣玉芬是農村出身,當年李家老大斷腿特意找的身板結實能接他班的媳婦,蔣玉芬嫁進李家后就接班去了機械廠當工人,干著男人才能干下來的累活,回到家還要伺候一家老小,說她性格好,對誰都愛笑,就是不招自己婆家人待見,背地里李婆子還嫌棄她兒媳婦沒個女人樣。
徐秀蘭說起隔壁李家兒媳婦滿嘴都是夸贊的話,卻沒注意身旁姜甜復雜的表情,她是想到了早上做的那個奇怪的夢。
今天之前,不,甚至在徐秀蘭說之前她壓根就不認識什么蔣玉芬,但她夢里夢到的那些卻全都跟徐秀蘭說的對上了。
這怎么能不嚇人,姜甜臉白了白,雖說她以前從不迷信,但做了那個夢后,她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夢到了未來的事。
如果真是那樣,姜甜不由有些氣悶,夢里的她怎么那么笨,她就是不想跟魏成林過了也可以離婚啊,她爸媽哥嫂那么疼她,肯定不會阻止她,干嘛非要私奔。
正當她琢磨著是不是夢里的魏成林干了什么時,魏成林端著給她的早飯進來了。
徐秀蘭一看見兒子就站了起來,“我東西還沒收拾好,成林你來陪甜甜吃飯吧。”
她走后,魏成林順勢就在姜甜不遠處坐了下來,他給她盛了一碗紅糖醪糟雞蛋,另外拿了兩個包子,一盤清炒白菜豆腐。
“吃吧,不夠我再去拿。”魏成林吃過飯了,這些都是給姜甜的。
姜甜收起腦子里那些胡思亂想,先看了他一眼,才拿過勺子開始吃飯。
魏成林看著她小口小口吃飯的樣子皺了下眉,但也沒說什么,等她吃了兩個荷包蛋喝了半碗醪糟,又吃了一個包子后說吃飽了時,魏成林忍不住說了她一句,“就你這小鳥胃,難怪那么瘦。”
“我吃飽了的,”姜甜本就懷疑夢里的他對做了什么壞事,一聽他這語氣頓時更氣,“我哪里瘦了,明明我身材剛剛好,昨天也不知道誰愛不釋手的,抱了一晚上都不肯放,今一早起來你又嫌上了?”
她是氣上頭了啥都敢往外說,魏成林嘶了聲,瞧著她一副驚奇樣子,“剛還不肯給我看,這會兒怎么啥話都敢往外說?”
這里就他們兩個人,有什么不敢說的,心里這么想,姜甜面上還是紅了下,但她是真吃不下了,不由伸出小手去勾他放在腿上的手指。
“我都快吃撐了,要不這些你替我吃了吧,”姜甜聲音軟乎乎的對著他撒嬌,“媽一早起來做飯,要是浪費了多可惜啊。”
魏成林本來想說讓她自己吃完,結果被她勾了下小指,渾身一僵,不自在的拿起包子三兩口吃完,又直接端起碗把她剩的醪糟雞蛋吃了。
姜甜有點嫌他吃飯的樣子太粗魯,又想到短短一個早上的相處他都氣了自己好幾回,不由又懷疑夢里的自己可能是受不了這樣的丈夫才跑的。
這么一想她又釋懷了,算了,管她夢里夢外呢,日子是過出來的,只要魏成林以后真能當大老板,她就努努力幫他改掉這些臭毛病好了。
想明白后,姜甜又美滋滋的笑了起來,跟魏成林說,“剛才媽說她今天還要去擺攤,說中午她不在家,讓我們倆出去吃,你待會兒把媽送過去后再回來接我出去逛逛唄?”
“結婚前你就一直忙,咱倆都沒好好相處過呢,”姜甜故意說的很委屈,果然魏成林一聽,沒怎么猶豫就答應下來。
姜甜當即高興的往他肩上靠了一下,隨即站起身就往房間走,“那我去收拾一下,等你回來咱們就去逛街。”
在她身后,魏成林解決完媳婦的剩飯,順手又把碗筷拿去廚房洗了。
等他收拾完,恰好徐秀蘭的東西也都好了,魏成林剛準備去推三輪車,想起什么又往東邊房間走了兩步。
房間門關著,魏成林推了下沒推開,他就站在門邊朝里道:“我送媽出去,你在家等我回來。”
姜甜這會兒正忙著描眉,聞言敷衍的應了幾聲,門外魏成林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她把門打開,心里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他皺了下眉,這才轉身離開。
徐秀蘭擺攤的地方就在機械廠附近,機械廠是個大廠,周邊好多小廠都要關門倒閉了,機械廠還依舊如常,在這里上班的員工可都是大主顧。
她在這賣煎餅夾菜,生意好時一個月下來也有個一二百塊錢,就是累點,但也比現在沒工作吃老本的人家強多了。
“行了,剩下的我自己就能收拾,你回去吧,別讓甜甜在家等急了。”現在還不是下班高峰期,徐秀蘭可以不慌不忙的慢慢收拾,就把魏成林往家攆。
魏成林應該就等她這句話呢,聞言停下手就“嗯”了一聲,留下句下午來幫她收攤就騎上自行車走了。
旁邊一起擺攤的大姐知道徐秀蘭家剛娶了兒媳婦,見此打趣了一句,“你家小子這是急著回家見新媳婦吧,瞧瞧,都是有了媳婦就忘了娘的。”
徐秀蘭沒好氣嗔她一眼,“你羨慕我有兒媳婦就直說,別在這說酸話,我兒子跟兒媳婦感情好,才能早點給我生大孫子抱,你羨慕就讓你兒子也早點給你娶個兒媳婦去啊。”
旁邊大姐家里兒子都三十了還沒著落,聽了她這話臉黑了黑,哼了一聲拉著自己的推車離她遠了點。
徐秀蘭才不搭她,繼續自己忙自己的。
這邊魏成林騎上車,十分鐘不到就回了家屬院,他停好車子,大步跨到房門前,這回一把就推開了門。
姜甜也已經收拾妥當,打扮的像花蝴蝶一樣漂亮的美人翩翩走到他身旁轉了個圈,“老公,我穿這一身好看嗎?”
魏成林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好半晌才眨了下眼睛粗聲說,“好看。”
“那我們快出門吧!”
姜甜說完就十分期待的抱上了他的胳膊,抬頭卻見他擰起了眉頭。
魏成林低頭又把她從上到下看了一遍,這回心里就沒剛才看到她時那么高興了,他問,“你就穿成這樣出門?”
“這樣是哪樣?我這可是新裙子!”
寬肩帶的玫瑰碎花裙,收腰大裙擺,腳上踩著一雙白色涼鞋,這身打扮可是現在最流行的,港城那邊傳過來的海報女郎都這么穿。
這衣服圖樣還是姜甜自己畫的,裙子也是她自己做的,她可滿意了,特意在今天拿出來穿,魏成林這副嫌棄的語氣是怎么回事。
姜甜小眼神瞪著他,他要是不給個合的由,她非罵他一頓不可。
魏成林臉色仍是冷的,動了動嘴說,“你打扮這么好看給我一個人看就夠了,出門還去換上你早上穿那件衣服就行。”
他這話說的別別扭扭的,聽在姜甜耳朵里就是,他不想讓她打扮這么好看出去給別人看,總體還是夸她漂亮的。
算他識相,姜甜氣消了,但換衣服是不可能換的,她見魏成林眉頭皺的都能夾死蒼蠅了,直接拿出大招。
兩條細白的胳膊搭上他脖子,姜甜埋首在他胸口輕輕蹭了蹭,又仰起頭嘟唇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反正有你陪著我呢,我就想這樣穿好不好嘛?”
魏成林的胳膊不受控制的摟住了她的腰,抿著嘴還是沒吭聲。
姜甜就踮起腳又在他另一邊臉上吧唧一口,掐著嗓子繼續撒嬌問,“好不好嘛?”
這陣仗魏成林哪里見過,又咋可能抵擋的住,沒兩下便敗下陣來,妥協了。
“快走快走,再晚都沒時間逛了。”姜甜目的達成,松開手拉著他就要出門。
魏成林沉默著去推自行車,載著姜甜往外走時,他往后看了眼說,“以后我不在家,你別這樣穿知道嗎?”
姜甜撅了下嘴,有些不滿,“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你面上不是也有光嗎?”
男人的面子自己掙,哪里用媳婦拋頭露面的,魏成林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出來,腰上突然纏上來一雙柔臂,他又不吭聲了。
姜甜摸著手下硬邦邦的肌肉,在心底哼了聲,狗男人,就不信拿捏不了你。
不過她肯對魏成林這樣,主要也是因為他外表長相合她心意,魏成林身高一米八多,身材欣長健碩,典型的北方男人外貌,眉眼英氣,五官立體,讓她瞧著就忍不住心生歡喜,這才肯對他撒嬌糾纏。
要是換個人,她都不稀得搭。
魏成林這狗男人雖然不夠溫柔也不夠體貼,手勁還大,晚上還愛啃人,但他顯然也很迷她,只要她使點小手段,以后保準能調,教出一個二十四孝好老公。
她姜甜以后就等著當老板娘啦,去它的私奔,誰也不能破壞她幸福美好的小日子。
自行車駛出家屬院,魏成林載著姜甜就往最繁華的那條街去。
這是姜甜自己指的,那條街上有新開的服裝店,新開的飯店,還有縣城最大的商店,現在買東西沒以前那么嚴,有些東西不用票也能買,她當然要好好逛逛。
另外她讓魏成林帶她來這也是有私心的,夢里沒說魏成林是哪一年當上大老板的,但結婚前媒人就說他一個月就能掙好幾百,她要看看他這人對媳婦小氣不小氣,魏成林要是個扣扣搜搜的男人,她可不敢要。
第一站姜甜先帶著人去了街頭新開的服裝店,這里的衣服據店主說都是南方進來的新貨,她在店里轉了一圈確實看到好幾件款式不錯的衣服。
店里的女老板一見她長相打扮就覺得她肯定是個大客戶,立馬熱情的圍著她單獨招待,連連夸她就是模特身材,穿啥都好看。
模特這詞也是港城那邊傳來的,現在縣城的年輕姑娘都愛買畫報買雜志看,就像媽媽那輩的人喜歡買大胖小子的圖貼房里一樣。
姜甜被夸的高興,但她也不是沒腦子,挑了幾件衣服問女老板什么價格,要是見她年輕想宰她是不可能的。
好在女老板做生意還算有良心,她盼著姜甜穿上她家的衣服出去多給她宣傳宣傳,就特意給了個還算優惠的價格。
“一條裙子,一條褲子,兩件上衣,一共要收你一百二十三塊錢,妹子我再給你抹個零,你以后出門多給姐宣傳一下就行。”
姜甜覺得這個價格合適,便轉頭示意魏成林付錢,女老板也跟著轉身去看剛一直沒出聲的男同志。
魏成林手伸進兜里掏出錢包,干脆利落的抽出一百二遞給女老板。
女老板接過錢頓時喜笑顏開,“姑娘你對象真大氣,對你真好,你倆樣貌也這么般配,以后肯定會幸福的。”
姜甜眼尖,剛瞧見魏成林錢包里裝了厚厚一沓錢,少說也有四五百,她瞇眼笑了下,主動跟女老板說,“我們都結婚了,他是我老公,今天特意陪我出來逛街的。”
“哎呀是嘛,我就說你倆感情看起來就好,原來都結婚了啊。”女老板順勢又說了幾句祝福的話,開開心心送走了倆人。
確定男人不是個小氣的,姜甜心里更高興了,主動拉著他的手說,“咱們現在去商店吧。”
街上人多,魏成林反手緊緊握住她的手,護著她一塊進了商店。
進門后姜甜直奔一個柜臺,看了眼身側的人,扭頭揚聲對售貨員道:“給我拿個男士錢夾,要最好的。”
魏成林身體頓了下,握著她的大手緊了緊,忍不住低頭看向她。
姜甜這時也抬頭看他,“我剛看你用的錢包都掉皮了,我出錢給你買個新的,你剛才給我買新衣服了,我也送你個禮物吧。”
“不用,”魏成林喉頭梗了下,“舊的還能用。”
這人真會破壞氣氛,姜甜低頭差點沒忍住翻個白眼,這時候他就該感動的說不出話,然后加倍對她好。
小夫妻倆心思各異,這時售貨員也把錢夾拿了過來,最好的有三種,全是真皮的。
姜甜對比看了下,直接選了最貴那個,說是頭層牛皮的,用十年都沒問題,要三十二塊錢。
好在是不要票,姜甜身上也帶了錢的,當即就付了錢買下這個錢夾。
“以后你去外地送貨,帶著這個錢夾,就像我一直陪著你那樣啦。”姜甜把錢夾送給魏成林,十分貼心道:“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哦。”
魏成林說不出什么肉麻話,但他心里確實很喜歡她送的新錢夾,他“嗯”了一聲,用力握了下她的手,努力克制住了想低頭親她的沖動。
離了這個柜臺,姜甜又拉著魏成林把商店樓上樓下都逛了一遍,在二樓又買了些布料,她準備自己再動手做兩件衣服,嫂子一件她一件,還給徐秀蘭和她親媽都買了雙舒適的布鞋,錢都是魏成林付的。
得知姜甜在準備回門給家里人帶的東西,魏成林又主動帶她去賣男鞋的柜臺給姜爸也買了雙皮鞋,要六十八,是她剛才給他買的那個錢夾的兩倍多。
魏成林付錢的時候眼都沒眨,一點也沒有肉疼的意思。
姜甜看在眼里,樂在心里,她現在決定原諒他昨晚的粗魯啦。
不過現在她還不知道,自己這話說早了。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八零私奔的小媳婦女配……
買完東西后差不多就到吃午飯的時間了, 姜甜逛了這么久肚子也有些餓了,魏成林先帶她去飯店吃飯。
這附近有新開的小飯館,也有一家老字號國營飯店, 倆人去了國營飯店那邊。
魏成林隨身帶的有糧票,姜甜直接照著菜單上的招牌菜點了三四道,最后還加了個湯,魏成林什么也沒說, 她點好就直接去付錢了。
等菜端上來后姜甜才覺得自己草率了,國營飯店吃飯雖然貴些, 但這里的菜量大,她每樣嘗幾口就差不多飽了。
姜甜性格是有點任性嬌氣,可從小的教育也告訴她不能浪費糧食,她又勉強喝下一碗湯,最后實在是吃不下了,轉眼就去看魏成林。
魏成林也看著她, 瞧她點了這么多菜,才吃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下意識皺了皺眉, 想說什么,對上姜甜撒嬌求饒似的目光又把話咽了下去。
國營飯店這里打包要自帶工具,他們今天出來逛街啥也沒帶, 總不能現在去商店買飯盒, 魏成林嘆了口氣,拿起筷子再次加快了吃飯的速度,三下五除二就把桌上剩的飯菜解決了,最后只剩了半碗湯實在是塞不下去了。
他是飯量大,但也不是大胃王, 吃完差點忍不住打個飽嗝出來,姜甜就坐在對面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他,魏成林閉緊嘴巴忍了下去。
姜甜對他笑了下,夸獎的話隨口就來,“老公你好厲害啊,咱們點的菜都吃完了,還好沒浪費。”
吃完飯倆人又坐著歇了一會兒,主要是魏成林現在撐得難受也走不了,好在因為個體戶的興起,國營飯店這邊吃飯的人少了很多,不然服務員早過來趕人了。
一點多倆人走出飯店時姜甜覺得現在時間還早,又拉著魏成林去電影院看了場新上映的電影,倆人一直在外面待到下午三點多,姜甜才心滿意足的跟他一起回家屬院。
在外面玩了大半天,昨晚上又睡得晚,姜甜一進房間就打了個哈欠,突然就困的要睜不開眼了,她剛跟魏成林說自己要睡一會兒,轉個頭就爬上床陷入了夢鄉。
魏成林拿了薄被給她搭身上,在床頭坐著看了她半晌,才起身出去。
姜甜這一覺直接睡了快兩個小時,醒來都要五點了,外面的陽光都變成了橘紅色。
她坐起身抓了把頭發,又下床去梳妝鏡前照了照,這才推開門走出去。
走廊正對面就是魏家自己搭的小廚房,徐秀蘭剛拿著一把蔥走出廚房,看見她先笑了起來,“甜甜起來了,餓不餓,我正準備做晚飯呢。”
這話聽起來有點耳熟,饒是姜甜這么愛偷懶的人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媽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我剛睡午覺不小心睡多了,成林哥也真是的,都不知道喊我起來。”
“媽你在外面累了一天了,晚飯就讓我來做吧。”
姜甜說完就朝徐秀蘭走去,伸手要去接她拿著的大蔥。
她出嫁前,姜媽和姜家大嫂對姜甜耳提面令,教了好幾次,讓她裝賢惠也要裝到三天回門后再露餡。
這會兒她提出做晚飯也是想試探下婆婆是什么性格,如果徐秀蘭對她做飯的事樂見其成,那她就得考慮下能不能攛掇魏成林搬出去住了,因為她是真不愛干活,裝一兩天都嫌累得慌。
沒想到徐秀蘭卻對她說,“哎不用,你沒嫁過來之前家里也是我做飯,我娶兒媳婦又不是找保姆,甜甜你坐著就行。”
徐秀蘭嘴上這么說,心里也是這么想的,她避開姜甜的手,三兩下扒好蔥,見她還楞楞站在身邊,又笑道:“我這用不上你,要不你去給成林打打下手吧。”
魏成林就在院里水池旁蹲著殺魚,剛姜甜出來他就看到她了,只是一直沒出聲。
姜甜聞言就朝他走了過去,站在離他一步遠的地方看魏成林動作熟練的殺魚。
他腳邊放了兩個盆,一盆是還沒處的活蹦亂跳的小鯽魚,另一個盆里裝的都是他已經收拾好的。
這邊魚腥味重的很,魏成林剛就聽見了他媽的話,不等她靠近就開始趕人,“我不用幫忙,你去屋里坐著吧。”
“沒事,我就在這陪著你。”姜甜正好不想染上魚腥味,就站在那里沒動。
魏成林這才抬頭看她一眼,見她只是看,也就不管了。
姜甜看了一會兒,跺了跺腳,站的有些累了,正準備找個借口走開時,她瞧見魏成林臉上有好多來不及擦的汗,都快流到眼睛里了。
她腳步停住,從兜里摸出手絹,又走到他身旁蹲下,抬手幫他擦汗,邊擦邊小聲說,“老公辛苦了,我給你擦擦汗。”
魏成林動作頓住,她的手伸過來時,頭本能的往后仰,聽見她的話后又僵硬的停住了。
姜甜只當沒看到他剛才躲避的動作,繼續笑著手上輕柔的幫他擦汗。
隔壁李婆子這會兒也恰好端著一盆菜出來洗,瞧見小兩口親親我我的樣子沒忍住又撇起了嘴,“哎呦哎呦,瞧我老婆子看見什么了,你倆這是干什么呢?”
李婆子走過來,探頭朝倆人腳邊的盆里看,見除了魚還有徐秀蘭剛剁好準備洗的排骨,耷拉著眼皮的一雙三角眼里滿是妒忌。
魏家兒子能掙錢,家里伙食好,李婆子每次見了都要在心里罵一句寡婦命好。
“這可是大白天的,也不知道避避人。”李婆子陰陽怪氣的瞧著倆人,好像他們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似的。
魏成林聽見她那話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姜甜握了下他的手臂,站起身勾起嘴角呵呵兩聲,“這位嬸子,我就給我家成林哥擦個汗而已,又沒做什么,許是天快黑了您沒看清吧,下回可不能亂說話了。”
五點的太陽還高高掛著,這院里天大亮著,她卻說天快黑了,這不是故意說她老婆子眼瞎嗎。
李婆子一聽更氣了,“真沒想到魏家千挑萬選竟給自己挑了個嘴皮子這么厲害的,我可是長輩,你怎么跟我說話的?”
“您是哪家長輩?”姜甜扭頭問魏成林,“咱家跟這位嬸子有親戚關系嗎?”
魏成林冷冷吐出倆字,“沒有。”
“李嬸子你算我媳婦哪門子長輩?”
小兩口一致對外,就差明說她多管閑事了。
李婆子氣了個倒仰,她在這院里住了幾十年,魏成林以前可不敢這么跟她說話。
“媽,你鬧夠了沒有?”李婆子家的門忽然再次被人打開,一個年輕男人拄著雙拐走了出來,他一出來就對著李婆子說,“玉芬快下班了,媽你先去做飯吧。”
“我鬧啥了?”
李婆子還有點不服,但見年輕男人臉色難看,她竟真的老實住了嘴,端著盆扭身回了自家。
年輕男人這才轉頭看向水池邊的倆人,他沒仔細打量姜甜,僅掃了一眼就看著魏成林不好意思道:“成林對不住,回頭我一定好好說我媽,給你們添麻煩了。”
他就是李家那個斷腿的大兒子李文斌,姜甜有些好奇的多打量了他幾眼。
這個李文斌雖然拄著拐杖,但他個子看起來挺高的,外表斯文俊秀,長得也挺好看。
姜甜剛看了幾眼,一抹高大的身影挪到她眼前,不著痕跡的擋住了她的視線。
魏成林臉色仍是不太好看,皺眉回道:“看在往日交情上,這回我可以不計較,但沒有下一次。”
李文斌面上染上慚愧之色,“對不住成林,還有弟妹,我回去一定會讓我媽改了這個亂說話的毛病。”
等人進屋后,魏成林轉過身盯了姜甜半晌,皺緊的眉心依舊沒有松開,“你看他干嘛?”
姜甜眨眼,“他不是鄰居嗎,我好奇認認人啊。”
“對他有什么好好奇的?”魏成林說完,似乎覺得自己這話說的不合適,蹲下身又繼續料魚去了。
姜甜瞧著他剛干沒兩下就故意抬起胳膊擦汗,沒忍住無聲笑了,又十分上道的去打濕了帕子過來繼續給他擦汗。
魏成林這回沒躲,甚至側了側頭方便她動作,等姜甜收回手,他才低下頭繼續干活,只是剛還郁郁一片的眼底,這會兒已經裝滿了愉悅。
從廚房出來的徐秀蘭看見這一幕,心頭樂得不行,她就說兒子這樣的木頭就得找個活潑性子的兒媳婦,這樣兩人才般配嘛。
晚飯徐秀蘭做的很豐盛,有鯽魚豆腐湯,還有紅燒排骨,另外又炒了個青菜還有盤土豆絲。
魏成林幫忙一起把飯菜都端到客廳那邊,徐秀蘭手上拿著饅頭餅子等主食,姜甜不好意思空手,就幫著拿了碗筷一起擺到桌上。
客廳里放著那臺提親時魏家買的黑白電視機,徐秀蘭讓魏成林打開,三人邊吃飯邊看電視。
黑白電視機屏幕不大,也就能調出來十來個頻道,魏成林調了兩下,畫面停在一個正在放電影的頻道,姜甜還是頭一回在吃飯的時候看電影,許是注意力都被電視機吸引去了,捧著碗還多喝了半碗魚湯。
一家人吃的差不多時,姜甜余光掃到門邊趴了兩個小蘿卜頭,大的那個看起來才五歲,小的也就兩三歲的樣子。
魏成林出去了,徐秀蘭在廚房刷碗,姜甜朝兩個小朋友招了招手,“你倆是誰家的?怎么跑我家來了?”
倆小蘿卜頭被家里人教的挺有禮貌,剛被電視聲音吸引來,沒人家允許就只敢趴在門邊看,這會兒見姜甜朝他們招手,大的那個男孩才猶猶豫豫的牽著妹妹進來。
“我叫李浩浩,這是我妹妹李然然,我們家也住這個院里。”李浩浩說完朝門外指了下,方向正是李家。
姜甜對李家可沒什么好印象,但看這倆孩子年齡,應該是李家大兒媳婦蔣玉芬的孩子吧。
倆小孩進來后還挺乖,沒姜甜允許倆人也不往凳子上坐,也可能是腿短坐不上去,都規規矩矩蹲在她腳邊繼續看電視。
徐秀蘭收拾完廚房進來也瞧見了倆小孩,不過她看起來挺喜歡李浩浩和李然然的,給他們搬了兩個小馬扎,還給他們抓糖吃。
“浩浩,然然,你們媽還沒回來嗎?”徐秀蘭給兩個孩子一人剝了塊奶糖喂嘴里。
家里不缺錢,這糖還是姜甜和魏成林辦喜事剩的喜糖,買的都是好糖,徐秀蘭還留了一部分準備等姜甜回門讓她帶回去。
浩浩舔著嘴里的奶糖直咽口水,話都說不清楚了,“徐奶奶,我麻還沒下包。”
然然仰起小腦袋也跟著哥哥喊:“徐來來,姐姐。”
小孩話說不清楚,徐來來應該是徐奶奶,喊得徐秀蘭,姐姐估摸著就是叫的姜甜了。
這小丫頭還怪聰明,把姜甜也帶上了,不過徐秀蘭摸摸然然的腦袋瓜糾正道:“然然喊錯了,你該喊她姨姨。”
“一一……”
姜甜這么不喜歡小孩的一個人也被然然給逗笑了。
徐秀蘭看著倆小孩的目光熱切,要說她挺看不上李婆子的,但她家這倆孫子孫女她見了是真喜歡啊,現在就盼著兒子兒媳趕緊也生一個出來給她抱。
“……”姜甜被婆婆期盼的目光看得笑不出來了,她今年才二十,還不想生娃。
她側了下頭,怕徐秀蘭順勢說催生的話,正準備找個借口溜走,門外又來了個生面孔。
門外走來的女人看起來年輕卻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疲累,她身上還穿著機械廠的灰色廠服,胳膊和褲腳上粘了許多洗不干凈的黑色機油。
浩浩和然然一看見她就朝門口奔去,小丫頭流著口水也要大聲喊,“麻麻,媽媽!”
蔣玉芬蹲下身把兩個孩子都抱進懷里,看見他們,眼底的疲憊都少了很多。
她留著一頭齊肩短發,兩邊的碎發被規規整整的用黑色夾子夾在腦后,面容清秀,看過來的目光里帶著絲感謝。
“徐嬸子,不好意思,孩子給你添麻煩了。”
姜甜打量著她,心想她跟李家那個大兒子不愧是兩口子,見她第一面都在說不好意思。
蔣玉芬剛一進來就看見了她,姜甜長得漂亮,人如其名,笑起來也甜甜的,嘴角邊兩個小酒窩,看著就讓人心生歡喜。
徐秀蘭給倆人介紹后,蔣玉芬率先笑著跟她打了聲招呼。
姜甜也彎了彎眼睛喊了她一聲,“嫂子。”
“沒什么麻煩的,咱們都是一個院里的鄰居,浩浩和然然來看會兒電視又不是什么大事,玉芬你剛下班嗎,吃飯了沒有?”
蔣玉芬點了下頭,“嬸子,我剛下班,正準備回去吃,那我就先帶倆孩子回去了。”
徐秀蘭起身給她們母子三個送到門口,才回來繼續跟姜甜一起看電視。
七點多的時候,魏成林燒好熱水來喊姜甜去洗澡,徐秀蘭在一旁笑瞇瞇的催,“去吧,電視明天再看。”
姜甜站起身先回房拿衣服,等她出來魏成林連洗澡水都給她兌好提出來了。
院里三家共用的浴室廁所就建在院門左側,挨著另一家姜甜還沒見過的鄰居家。
隔壁張家兩口子帶著孩子回鄉下奔喪去了,恰好錯過魏成林結婚,到現在還沒回來,家里兩間房子烏漆嘛黑的。
姜甜從小就怕黑,又是在陌生環境,魏成林給她把洗澡水抬進去后正準備走,就被她一把拉住,想讓他在外面守著她洗澡。
“老公,成林哥,我怕黑,你陪著我好不好?”姜甜兩只手握著他的手撒嬌。
魏成林喉結滾了滾,又想說她嬌氣,被姜甜一嗔,又咽了回去,“嗯,你進去吧,我就在這站著。”
“老公你最好了!”
姜甜目的達成,瞬間放心的鉆進了浴室,里面很快就有衣服摩擦的細小聲音傳出來,緊接著就是嘩啦一陣水聲。
夜晚溫度降了下來,魏成林額角卻隱隱冒出了一層細汗,他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身后姜甜在做什么,轉而強迫自己去思考過幾天去外地出車的事情。
這是結婚前就接的單子,等陪姜甜回門后,他就要跟車離開家,這次時間比較長,干完這一單他能分到……
魏成林越想腦子越亂,一會兒是姜甜洗好了沒,她怎么又沒動靜了,她在……,魏成林猛的甩了下頭,呼吸急促起來,全身都開始冒熱汗。
去他的,他想自己媳婦怎么了,現在先想想,以后他還要跟媳婦一起洗……
“我洗好啦,你把水倒了吧。”
就在魏成林越想越遠時,身后姜甜的聲音突然清晰傳來,魏成林猛的回過頭,就見姜甜臉蛋粉嫩,全身散發著清新的水汽,擦著半濕的頭發走了出來。
魏成林看著她半晌,腦子里就只剩下一個念頭,他要快點攢錢,買個浴室在屋里的房子,她這副樣子只能給他看。
姜甜等他半天不說話,又拖長音調道:“成林哥,那水盆太重了,我抬不動。”
她今天下午就發現了,這人比起老公,其實更喜歡自稱她男人,還更喜歡她喊成林哥。
魏成林果然動了,“交給我,你趕快回屋去。”
“好,那我回房里等你。”姜甜說完,沒再停留,轉身就走。
看著她進屋后,魏成林才去倒水,順便重新提了桶涼水去沖澡,他洗澡快,姜甜剛進房間不到十分鐘他就頂著滿身沒擦干的水汽走了進來,并順手關上了門。
屋里就他們兩個人,姜甜抹臉的動作明顯一頓,她極力忽視剛進來的高大男人的存在感,盡力拖延了一會兒時間才站起身。
她一動,坐在床沿的魏成林也有了動作,姜甜看著他半起身迫不及待就要朝她走來的動作心頭狂跳兩下,立刻出聲道:“你等下,我想跟你說說話。”
魏成林又坐了回去,目光卻仍緊緊盯著她,他沒開口,大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過來說。
姜甜嘴角抽了下,很快又揚起笑臉挪過去坐到了他身邊。
“想跟我說什么。”魏成林毫不客氣的抬手扣住了她的腰,把人摟的直往他身上倒。
“哎呀,你先松開我,”姜甜扭了下身子,沒扭開他的手不說,還感覺頭頂的呼吸粗重了起來,她頓時不敢再亂動,兩只手撐著他胸口就這么趴在他懷里說話,“我今天聽媽說,你一個月有大半個月都不能在家是不是?”
說起這個,魏成林平復了下才點頭告訴她,“是,明天陪你回門,后天下午我就要走了。”
這么快,姜甜愣了下,頭靠在他肩上無意識蹭了下,她還以為婆婆那樣說是想提前給她打預防針,故意說的夸張了些。
“我們剛結婚你就要走,那你要出去幾天啊?”
魏成林被她蹭的呼吸又亂了,握著她腰的手用力,索性直接把人抱到了腿上坐著,抱著她柔軟沁香的身體先望梅止渴一番。
姜甜要是知道他此時所想,估計都得唾棄一句,望梅止渴是這樣用的嗎。
被抱著轉了個身,側身坐到了他身上,姜甜嚇得驚呼一聲,手臂下意識纏上了他的脖子。
“這次去的地方遠,差不多要一周左右,”魏成林面上仍是正經的冷臉,他難得耐心多解釋了幾句,“我跟廠里簽了合同,每個月除了給跟我一起跑車的兄弟分錢,還要給廠里租金,扣除這些才是我能賺到手的,遠的地方單價高,賺的也多。”
姜甜心說重點來了,她語氣帶著好奇試探問,“那你扣除這些,一個月能賺多少錢?”
魏成林低頭看著她,他的眼神又冷又沉,姜甜還以為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了,她先是有點心虛,隨即又直氣壯起來,想直接挑明說她就是要問他有多少錢。
話還沒說出來,就見他突然單手抱著她站起身,姜甜身子晃了兩下,猛然隨著他一起拔高,嚇得緊緊抱著他不敢撒手。
“別勒這么緊,”魏成林另只手拍了下她的屁股,穩穩當當抱著她在屋里走了起來。
姜甜臉一紅,偷偷瞪他一眼,在心里罵了句狗男人手勁這么重,抬頭就見他抱著她走到了屋里另一側的桌柜旁。
魏成林從一個抽屜夾層里拿出一本存折,看也沒看就直接塞到了姜甜手上。
他語氣輕飄飄的,“這是我這些年全部的積蓄,現在都給你管。”
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八零私奔的小媳婦女配……
姜甜被他這一句話弄的心跳咚咚咚的加快, 努力壓制著想要上揚的嘴角,“啊,你就這么給我了嗎?我能看看有多少錢嗎?”
她嘴上矜持著, 手上倒是毫不含糊的一把翻開存折,隨后就被上面的數字驚的小嘴微張,輕輕“嘶”了一聲。
個,十, 百,千, 有四個零,存折上明明白白寫著九千五百塊,魏成林居然有快上萬的存款了!
姜甜感覺自己現在眼睛里一定在往外冒星星,所以他的意思是,現在這筆錢歸她了?
此時魏成林已經抱著她重新坐回了床上,他低頭瞧一眼媳婦財迷似的表情, 眼底冒出點笑意,忍不住上手掐了下她嫩乎乎的臉蛋, “樂傻了?”
好在他這回下手輕了許多, 臉頰上些微刺痛的感覺恰好把姜甜拉回了現實,她抬頭跟魏成林對視了一眼,想也沒想就仰起頭對著他使勁吧唧了一口。
“啵”的一聲響在房間里, 姜甜親完就松開了他, 抱著存折開始傻樂。
嘿嘿,哎嘿嘿,現在這近萬塊是她的了哎。
魏成林被她親的黑眸微怔,頭一低就要追過去,姜甜卻只給他留了個頭頂。
他無奈, “真這么高興?這筆錢先放你這里,等我再攢一攢,把廠里的貨車買回來,以后就不用給別人分錢了。”
他是想說,這錢也許只是暫時交給姜甜管,攢夠了他還要拿走買車的。
姜甜才聽不見這些,她只知道,現在改革剛開放沒多久,魏成林就能賺近萬塊了,即使這錢要拿去買車又咋了,憑他的能力,以后肯定能很快賺回來的。
倆人腦回路不在一塊,姜甜心里只想著她這個老板娘當定了,魏成林卻隱隱覺得身上又多了一層壓力。
媳婦這么財迷,以后他可得更加努力賺錢了。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是重點,魏成林扶在她腰上的手忍不住開始四處游走,另只手直接抬起她下巴,他低頭湊近,兩人呼吸相接。
“天黑了,該睡覺了媳婦。”
在姜甜還沒反應過來之際,男人翻身就把她壓倒在了床上,嘴唇緊跟著貼了上來。
“唔,嗚嗚……”姜甜被他一吻堵的呼吸困難,捏著存折的手漸漸松開來,被急著脫她衣服的狗男人一把掃到了地上。
存著近萬塊的存折就這么靜靜的趴在床底吃灰去了。
屋里的燈忘了關,昏黃的燈光照的姜甜渾身白的像在發光,雪中兩點紅梅被某個狗男人吃的紅的透著一股晶瑩的光。
姜甜伸手想捂,又被一只大手堅定的拉開,兩只手都被牢牢扣在了枕頭上,魏成林雙眼冒火,再次俯身壓下,她臉蛋上漸漸泛起一片酡紅,沒喝酒卻像喝醉了一樣,眼神也逐漸迷離起來。
夜色還長,堅實的大床起先只有輕緩的晃動,但隨著房間內熱度攀升,新打的結實大床也受不住野蠻的力道,伴著更大的弧度,吱呀吱呀響了起來。
……
次日清晨,姜甜睡到日上三竿才被魏成林喊醒,她睜開眼時,眼眶微紅,眼角還帶著未干的淚痕,一看就是被人欺負慘了的樣子。
“你走開,走開!”姜甜渾身難受的像被人拆開重組了一般,小手軟綿綿的使不出一點力,也要推開床邊的狗男人。
魏成林也知道自己昨晚把持不住確實過分了些,他沒動,大手握住她伸來的小手,先下意識捏了捏,低頭就瞧見姜甜半瞇的眼睛瞬間睜開一半,眼里滿是警惕。
“咳!”魏成林低咳一聲掩飾尷尬,被她盯著也沒放開她的手,反而一使力把人拉坐了起來,“你忘了嗎,今天還要回門,該起來了。”
姜甜被迫靠在他懷里,眼里劃過一抹幽怨,“我當然沒忘,但我現在起不來都怪誰!”
魏成林大手握著她的腰身輕輕按揉起來,老實認錯,“怪我。”
“哼!”看在他力道適中,還算能緩解身上酸痛的份上,姜甜暫時原諒他一會兒,但她仍是沒個好臉色。
等她收拾打扮好出房間,徐秀蘭也已經把早飯給她端了出來,今早她特意熬的紅棗米粥,不用加糖也甜絲絲的。
姜甜體力嚴重流失,一整碗粥都喝完后,又吃了兩根油條一個煮雞蛋才覺得身上力氣恢復過來。
魏成林坐在一旁看著,卻在暗地里挑了挑眉,他覺得自己好像找到了能提高媳婦飯量的辦法。
“你們快出發吧,別讓親家等急了。”徐秀蘭今天也特意晚出攤一陣,把給兒媳婦準備的回門禮都拿了出來,又仔細交代了兒子幾句話才催著他們趕緊出門。
姜甜慢悠悠站起身,落在魏成林身上的眼神跟小刀一樣鋒利,轉過頭又對婆婆甜甜笑了下,“謝謝媽,您給我準備這么多東西也太破費了,媽您對我真好。”
短短兩天,魏成林就已經見識好幾次她這變臉功夫了,但每次看都覺得很驚奇,很可愛。
徐秀蘭還挺吃她這套,幾句話就哄的她哈哈笑起來,“這些不多,我感謝親家養了個這么好的女兒嫁來我家,這也是為了讓他們放心安心,你在我家一定會過得幸福。”
魏成林跑了兩趟總算把所有東西都掛到了自行車前把上,還有兩瓶好酒怕打碎了,就讓坐后面的姜甜提在手里。
上午十點多,小夫妻倆才準備出門。
另一邊的姜家人早就等急了,姜爸和姜大哥特意請了假沒去上班,姜媽和大嫂倆人今天也沒去菜站,就為了等女兒女婿/妹妹妹夫回門。
“媽,你今天中午不是要燒黃酒燉鴨嗎,咱家還有黃酒嗎?”姜家大嫂正在清點早上剛買回來的食材,時不時跟姜媽兩人商量著看別漏掉什么了。
姜媽打開櫥柜看了眼,“還有半瓶,夠用了。”
姜家大嫂點個頭,又去看別的東西,翻到最后發現都齊了,剛松口氣抬起頭就瞧見姜媽又在朝門口張望。
她有些無奈你笑了下,走過去拉著姜媽回客廳坐下,“媽,你別著急,甜甜婆家離得近,很快就該到了。”
“那怎么到現在還沒來呢,”姜媽坐著也不安心,時不時就要偏頭朝外看,“美芳你不知道,這兩天甜甜不在家,我這兩天睡覺都睡不踏實。”
旁邊沙發上坐著的姜爸和姜大哥一個攤著報紙半天沒看進去幾個字,另一個像沙發燒屁股一樣,坐一會兒就要起來饒一圈。
饒的人頭暈,姜大嫂沒好氣道:“你坐那別動了行不行,要實在著急就去門口迎一迎,別在這繞圈了。”
姜大哥有些不情愿去,“我是甜甜大哥,得端正態度給妹夫看,要震懾住他,讓他以后都不敢欺負甜甜,我才不去迎他。”
“你是不是忘了,甜甜今天也要跟著回來,”姜大嫂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你不想去迎,難道讓爸去,不然還是讓我跟媽去啊?”
作為家里地位最底層,姜大哥張了張嘴想反駁自己媳婦,半晌還是妥協道:“那我就去門口看一看。”
他說完就站起身準備往外走,結果剛走出兩步就聽見外面院門口傳來兩聲自行車鈴聲,姜大哥精神一陣,立馬加快腳步朝門口走去。
這個點大家都上班去了,肯定是妹妹妹夫來了。
剛還說不想去的人這會兒跑的比誰都快,姜爸姜媽緊跟著站起身,姜大嫂也跟著一起往院門口迎去。
姜家住在臨街的一處小院里,院子不大,除了正房三間,后面還加蓋了兩間小平房用來當廚房和浴室,這樣一來院里年紀就更小了,滿打滿算不足十幾平米。
不過就這十平米的小院姜媽和姜大嫂也打的井井有條的,西邊靠墻根的地方留出了一米寬四米長的小片地,四周砌了一圈花池,里頭種著一壟壟排列整齊的小白菜,小蔥和蒜苗等能隨吃隨拔的蔬菜。
余下幾平米全都鋪了青磚,一根鐵絲晾衣繩橫穿整個小院,給小院又添了點平淡簡單的生活氣息。
“爸媽,大哥大嫂,我回來了。”
姜甜沒等魏成林把車停穩就跳了下來,抬步就往家里走。
明明才離開兩天,她就像離開了家里兩年一樣,格外想念家里的小院子還有她的家人。
姜媽幾步越過前面杵著的姜爸和姜大哥,走到姜甜身邊應聲時,一句簡單的“哎”都帶了點哽咽的意思。
姜大嫂忙拉拉她的衣袖,讓她注意點,當著女婿的面別失態了。
魏成林此時剛停好車,提著滿手的東西跟在姜甜身后進了院,略一低頭開始挨個稱呼,“爸媽,大哥大嫂,我帶甜甜回來了。”
姜爸低咳一聲,給他讓開路示意他跟進來。
姜大哥看看妹夫又看看妹妹,見姜甜面色紅潤,眼神晶亮,一點也不像受過委屈的樣子,轉頭就跟上了前面的姜爸和魏成林。
姜大嫂和姜媽落后兩步跟姜甜走在一起,兩人都暗自打量她,瞧她還跟結婚前一樣愛笑愛撒嬌,頓時都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姜媽握著女兒的手拍了拍,“這兩天累壞了吧,媽中午給你燒老鴨湯,你多喝兩碗補補身體。”
姜甜聽了面上一羞,還以為她媽是看出了什么,故意鎮定道:“沒有啊,我婆婆對我挺好的,這兩天都沒讓我進過廚房,昨天魏,成林哥還帶我去逛街了,給你和爸都買了雙鞋,還有嫂子,我買了塊布料到時候給你做新衣服穿。”
姜大哥也沒漏掉,她大哥這輩子不要吃不要穿,就愛抽兩口好煙,平時大嫂管錢他都沒機會買好煙抽,這回姜甜特意給他帶了條好煙回來,不過給他之前也得囑咐兩句,不能多抽。
“你回門帶點點心果子啥的就夠了,咋還給我跟你爸買鞋了?女婿不說你啊?”姜媽還想問女兒婆婆會不會有意見,又怕被前面的魏成林聽到。
“他敢有意見?”姜甜小臉一揚哼了聲,被她媽不輕不重拍了下才又笑著說,“沒有沒有,你們放心吧,爸的鞋還是他親自給挑的呢。”
姜媽這才放下心來,母女倆說話時姜大嫂一直沒吭聲,就在一旁聽著,聽下來就感覺魏家人對小姑子還不錯,看來這個婚是結對了。
打探完女兒在婆家的情況后,姜媽再看魏成林時,目光都柔和慈愛幾分,姜爸和姜大哥都是老實人,看過魏成林的態度后,慢慢也對他溫和起來。
時間差不多了,姜媽和姜大嫂去廚房做飯,姜甜借著打下手的由頭想進廚房跟她媽多待一會兒,又被姜媽給趕了出來。
“甜甜出去吧,你毛手毛腳的,別再給我們幫了倒忙。”姜大嫂笑著說了句,一轉頭瞧見魏成林從客廳出來,她又道:“剛好成林來了,你帶他去你房間轉轉,順便看看有沒有想帶走的東西。”
魏成林聽見她的話就走到了姜甜身邊,他確實對媳婦以前住的房間很好奇。
姜甜回頭嗔他一眼,倒是真帶著他去了自己房間。
她以前住的這間房是從姜爸姜媽的房間隔出來的,房間不算大,但里頭的擺設都很齊全,一米五的雕花木床,床尾還有個帶鏡子的大衣柜,靠窗的地方擺了書桌,上面還擺著她日常用的鏡子梳子等。
屋里窗簾是粉色碎花的,書桌上也鋪了白色蕾絲桌布,整個房間布置的都很溫馨,魏成林站在房間里,仔細嗅一嗅感覺空氣中都是姜甜身上沁甜的味道。
姜甜讓他在書桌旁坐下,自顧自打開衣柜開始找衣服,她夏天衣服不少,有幾件是去年剛做的,她想拿到魏家去繼續穿。
衣柜分上下兩層,下層掛著的大部分還是她春天的衣服,夏天的裙子都疊在上層,姜甜踮腳去夠,伸了兩次手都沒拉出來。
魏成林不知何時來到了她身后,長臂一伸就把她想要的那件衣服拿了出來,姜甜在他懷里轉個身,歪著頭沖他笑了下。
她明明也沒做什么,魏成林卻覺胸腔里的心臟仿佛快要跳出來一樣,這個角度這個姿勢,魏成林眼神一暗俯身低頭壓住了她微張的小嘴。
姜甜一聲“老公”被壓進了喉嚨里,嗚嗚兩聲抗議反而給了這人可乘之機,舌頭一通翻攪后,她漸漸就失去了反抗的力道。
記得第一次親嘴時,這人還只會粗暴的吮啃她的嘴唇,這才幾次下來他就無師自通的學會伸舌頭了,姜甜的體驗感一次比一次好,漸漸也就不排斥跟他親近了。
“甜甜,成林,你們收拾好東西沒有,該吃飯了。”
外面傳來姜媽的聲音,姜甜被親的迷迷糊糊的腦子一瞬間清醒過來,雙手用力推開了抵在她身上的人,直接把毫無防備的魏成林推了個趔趄。
兩人唇分開的太快,發出一聲輕微的“波”聲,姜甜臉蛋紅撲撲的,抬起手背胡亂擦了下濕潤的粉唇,催著他道:“快走,快出去!”
這人真是的,不分場合就胡來,剛門都沒關緊,萬一被她爸媽哥嫂看到怎么辦,真是丟死人了。
姜甜不講,雖然她是沒拒絕,但說到底還是怪魏成林,誰讓他把持不住的。
莫名其妙又挨瞪的魏成林舔了下唇,眼神仍直直盯著被他親的粉潤的紅唇,那眼神看得姜甜心跳微亂,下一刻直接避開他走了出去。
中午的飯很豐盛,不僅有姜媽燉的黃酒老鴨湯,還有姜大嫂做的拿手菜溜肥腸和糖醋魚等七八個菜,全都是不吃飯只吃菜也夠幾個人吃飽的分量。
姜爸目前總體也是很滿意魏成林這個女婿的,吃飯時特地開了瓶他帶來的酒,跟姜大哥兩人輪流跟他喝,最后一瓶酒大半都進了他的肚子里。
魏成林酒量不錯,但也經不住這么一杯接一杯的喝,一瓶喝完后姜爸還要開,被姜媽攔住了,不讓再喝,轉頭招呼魏成林吃菜喝湯。
一頓飯吃完魏成林也有了三四分醉,姜媽又順勢提出讓他去姜甜屋里休息一會兒再走,魏成林沒拒絕,洗了把臉就老實進房間睡覺去了。
姜爸跟姜大哥在他身后對視一眼,紛紛滿意點頭,不錯,酒品見人品,喝醉酒不說渾話不罵人不打人,證明他這人骨子里就是個正派的。
姜媽這才知道他們打的是這個主意,有些氣他們兩個欺負人,但又對試探出來的結果挺滿意的。
姜大嫂瞧她糾結的樣子也是想笑,“媽你就別操心了,我看妹夫也沒說啥,爸他們這不是也是替甜甜著想嘛。”
新女婿上門都得過老丈人那一關,更何況家里還有個把妹妹當閨女疼的姜大哥,魏成林這一關可不好過呢。
不過目前看來他算是過關了大半,瞧姜爸前腳把人灌醉,后腳就沒忍住去試女兒女婿給他買的新皮鞋了。
“這皮鞋不錯,合腳,我明天就穿這雙去上班。”姜爸穿上新鞋來回走了兩步,高興的眉毛高高挑起。
姜媽嫌棄的撇他一眼,“就你那個破班還配穿這么好的皮鞋去,你趕緊脫下來吧。”
姜甜走進客廳正好聽見這句話,不由接了句,“鞋買回來不就是穿的,爸喜歡就行,媽你干嘛要收起來啊?”
姜爸對著老妻直撇嘴,還是是他的閨女是貼心小棉襖,買的鞋尺碼也合腳。
“他一個月的工資都不夠買雙皮鞋的,萬一磨爛了多虧啊?”家里辦完姜甜的婚事后得節約一段時間,姜媽還是心疼他們花這么多錢買這雙皮鞋。
姜媽一說,姜爸也舍不得起來, “唉,是啊,那還是先收起來吧,我以前的鞋也都好著呢,等穿破了再穿它。”
最近不景氣,家里幾人的工資都縮水不少,再不敢大手大腳的花錢了。
姜甜看著爸媽這么節省心里也頗不是滋味,她知道父母哥嫂為了讓她風風光光結婚都付出了很多,但她好像又沒有什么能替他們做的,心里就很愧疚。
下午兩三點時,姜甜進房間去叫魏成林,進去卻發現他早就醒了,她就站在門邊說了句,“你醒了,咱們該走了。”
魏成林本就沒怎么醉,睡了一覺醒來清醒很多,他察覺姜甜語氣有些不對,坐起身想問她怎么了,屋外姜媽又把人喊走了,他只得等回去再問。
來時他們提了大包小包,有的時候姜媽也沒少給他們帶東西,有她自己腌的酸豆角酸蘿卜咸菜,還有自家曬的咸魚臘雞,另外還有專門給徐秀蘭準備的糟辣椒。
這還是姜甜剛跟她說的,說婆婆喜歡吃辣,恰好姜媽腌菜手藝好,就都給裝了一點,讓他們帶回去嘗嘗,如果喜歡下回再來拿。
一家人把小兩口送到院門口,姜媽看著女兒坐上車準備走,想說的話就說不出來了,還是姜大嫂道:“家里離得近,甜甜,成林,你倆有空就回來坐坐。”
姜甜朝家人揮揮手,“爸媽,大哥大嫂你們快回去吧,我過兩天說不定就又來了,你們到時候可別嫌我煩啊。”
她一句話又把姜媽逗笑了,“我什么時候煩過你,你想啥時候來就啥時候來。”
魏成林也跟他們道別,這才載著姜甜離開。
回去的路上姜甜有些沉默,頭靠在魏成林背上半天也沒說話,她目光游走在街邊的建筑上,心里還在想著家里的事。
從前幾年開始,街道上個體戶多了不少,頭兩年還都在試探,慢慢見沒有人出來打擊制止后,走街串巷做小買賣的人也多了起來,甭管生意好不好,街道上總是熱鬧了很多。
兩人路過一處拐角時,姜甜瞧見臨街有戶人家直接扒了半面墻支了個小攤再賣早餐,現在不是早上也瞧不出生意好不好,但姜甜看著那家人的鋪面,腦子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等一下!”姜甜直起身拽了下魏成林的衣服,指著那家早餐鋪子問他,“那里那家早點鋪子什么時候開的啊?”
“他們就這么直接把墻扒了也沒人管嗎?”
魏成林單腿支地,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道:“應該沒人管,這家我記得開了半年多了。”
他不常在家待,但印象里半年多前就有看到過這里有家早點鋪子了。
這里地位置還不錯,有個三岔路口,早點鋪子生意應該挺好的。
魏成林回頭看她,瞧見她雙眼亮晶晶的,一改剛出門時強顏歡笑的模樣,他的心情也莫名跟著好了許多。
“你問這個做什么?”
姜甜拉著他的衣擺忘了松手,她盯著那間早餐鋪子期待道:“你說,我讓我爸媽也把墻砸了開鋪子行不行?”
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八零私奔的小媳婦女配……
姜甜越想越覺得可行, 簡直想立馬掉頭回去跟她爸媽好好商量一下砸墻開店的事。
她正激動著呢,魏成林冷不丁說,“開店沒有那么容易, 拆墻許可,營業執照都得慢慢來辦。”
他不是要給她潑冷水,只是實事求是的告訴她。
“你說的也是,回頭我得好好想想, 那咱們先回家吧。”
姜甜不是不聽勸的人,她是一拍腦門覺得開店可行, 但也要能說服她爸媽才可以,這些她是得好好琢磨下再去跟他們說。
魏成林回頭看著她,想了下說,“我覺得開店這事可行,需要我做什么你就跟我說。”
之前徐秀蘭開始擺攤賣煎餅的時候他就提過可以給她弄一間小店,能省些辛苦, 但老一輩人被之前的政策嚇怕了,怕開不了多久又會打擊個體戶, 也怕投入成本太多掙不回錢。
姜甜這個主意省了很多開店成本, 姜家人接受起來應該會容易一些。
“好,我才不會跟你客氣呢。”姜甜沖她彎了下眼睛,甜甜笑了起來。
開店的事急不來, 兩人回到家里, 姜甜先把姜媽給她裝的幾罐醬菜拿出來給徐秀蘭蘭。
徐秀蘭聽說姜媽知道她愛吃辣,特意給她裝了一大罐糟辣椒,高興道:“今晚就拿出來嘗嘗,我給你做個剁椒魚頭,這糟辣椒的色看著就很不錯。”
“媽你喜歡就好, 我媽腌菜的手藝可好了,這個酸豆角用辣椒炒炒,配粥吃可下飯了。”
婆媳兩個在客廳圍著一桌咸菜罐子說個不停,魏成林在院子里把徐秀蘭上午喊人送來的煤球一一搬進廚房間擺好。
自家日常做飯用煤氣,這個煤球是徐秀蘭拉出去擺攤要用的,每月讓人送一回。
以前煤氣罐還沒出來時,自家每天做飯用的煤球都是魏成林去拉回來的,他從16歲初中畢業進廠上班開始,漸漸就成了家里的頂梁柱,給徐秀蘭減輕了很多負擔。
母子倆相依為命這些年,魏成林不僅能上班掙錢養家,還學會了很多家務活,北方很多老爺們都不愛下廚房,說那是女人的活,魏成林卻沒那么多講究,他從七八歲就開始自己學著做飯,現在手藝也越來越好。
所以那天徐秀蘭說不用姜甜進廚房,是真沒說假話,哪怕她不在家,有魏成林在也輪不到姜甜做飯。
今天的晚飯就是魏成林做的,有徐秀蘭說的剁椒魚頭,還有豆角炒肉和青椒炒蛋,三道菜都沾點葷,讓來魏家蹭電視看的李婆子又嫉妒的歪了嘴。
說起來她臉皮也是真厚,昨天還跟徐秀蘭和姜甜拌嘴呢,今天又笑瞇瞇的上門來了。
她身邊還跟著倆小孩,看浩浩和然然乖巧可愛的樣子,徐秀蘭都不好意思攆她走。
自家晚飯剛好吃的差不多了,徐秀蘭站起身收拾碗筷,敷衍的招呼李婆子自己坐。
姜甜剛伸手要幫忙,徐秀蘭手一抬攔住她道:“就這幾個碗,你別再臟手了。”
李婆子毫不客氣的在一旁沙發上坐下,伸手就抓了把桌子上擺的瓜子,邊嗑邊說,“呦呦,咱院里還數秀蘭你最疼兒媳婦了,飯不讓做碗也不讓刷,嫁到你家真是享福,要是當初成林能看上我家小玲就……”
“李桂花你又瞎胡咧咧啥?”徐秀蘭眼睛一瞪指著門口道:“不樂意看電視你趕緊給我出去!”
當著自家兒媳婦的面就開始胡亂攀扯她兒子,徐秀蘭氣得頭疼,李小玲今年才十七,比魏成林足足小了九歲,他倆能扯上啥關系。
“我這不是夸你的嗎…”李婆子自知說錯話,給自己找補了兩句,“嗐,我就是胡說的,你看你怎么當真了呢。”
要不是看在大家都在一個院里住著,李家除了李婆子招人厭,其他人都還不錯,徐秀蘭真想跟她撕破臉,徹底斷了來往。
徐秀蘭沒好氣道:“行了,你要看就看,別再亂說話了。”
等她拿著碗筷一走,李婆子的目光又落到了一旁的姜甜身上,眼珠滴溜溜轉了兩圈正要說什么。
姜甜忽然站起身也朝外走去,她才不想留在客廳跟這種人待在一起。
李婆子等她走遠后小聲呸了聲,“神氣什么啊,一個好吃懶做的死丫頭。”
趁魏家人都不在,李婆子瞄著門口,趕緊又抓了兩把瓜子放自己口袋里。
魏家剛辦完喜事,這瓜子是擺著給串門的鄰居朋友來沾喜氣的,沒想到卻讓李婆子逮住了占便宜的機會。
坐在小馬扎上的浩浩和然然兩個小不點看見奶奶偷拿人家家里的瓜子,浩浩小眉毛都在皺成毛毛蟲了。
“奶奶,這是徐奶奶家,不能拿人家的東西。”
李婆子瞪他一眼,“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你個小兔崽子懂什么?”說罷,又抓了一把瓜子往他上衣兩邊口袋里放。
然然見了趕緊捂住自己兜衣前面的小口袋,搬著自己的小馬扎離奶奶遠了點。
“嘿你個死丫頭,你過來看我打不打你屁股,還敢嫌棄起老娘來了!”李婆子豎眉瞪眼揚起手,一抬頭正和冷著臉走進來的魏成林對視一眼。
李婆子訕訕放下手,“成,成林,你這是去哪了啊。”
魏成林沒她,站在門口看了一圈沒看見姜甜的身影,略一低頭就瞧見浩浩正滿臉心虛的從口袋往外掏瓜子。
恰好這時徐秀蘭也擦著手走了過來,一看客廳的場景她還有什么不懂的,心說這李婆子真是占便宜沒夠,這么一大把年紀了還沒個五歲的小孩子懂事。
她走過去也沒給李婆子留臉,直接當著她的面就把裝瓜子的盤子收了起來,轉頭從柜子里抓了幾顆奶糖出來分給浩浩和然然,就是不搭李婆子。
她這人臉皮是真厚,都這樣了還不肯走,又賴在魏家看了一個多小時電視才走。
蔣玉芬今天在廠里加班,李老頭又是個萬事不管的性子,李家大兒子自從斷了腿后就很少出門,所以李婆子干這些占人小便宜的事,徐秀蘭不說李家人都不知道。
魏成林洗完澡進屋后,一眼就看到了側身坐在梳妝臺前梳頭發的姜甜,滿頭烏發披在肩頭,像緞子一樣順滑。
姜甜聽見動靜回頭看了他一眼,又繼續看著鏡子用木梳順著發根一梳到發尾,這樣不僅能按摩頭皮,也能促進長頭發。
“那個李嬸子走了嗎?”
她坐累了,換了個姿勢,右腿壓著左腿翹起了二郎腿,右腳腳尖勾著拖鞋一晃一晃,睡裙下白皙纖細的小腿也在魏成林眼前晃來晃去,讓他移不開眼。
姜甜還沒察覺危險即將來臨,只見魏成林拉下肩頭搭的毛巾,胡亂擦了兩把還在往下滴水的短發茬,漫不經心道:“嗯,走了。”
“媽也嫌煩,讓我去拉電閘,跟她說線燒了就走了。”
“噗!”姜甜忍不住笑出聲,“難怪剛才屋里黑了下來,我還以為停電了呢。”
魏成林邊看著她邊隨手把毛巾往她梳妝臺一扔,又往她身邊走了兩步。
姜甜瞧著他的動作皺了下眉,兩根手指拎起他剛用過的毛巾嫌棄道:“這是濕的,你怎么能這么隨便放,用完就拿出去晾著啊。”
“先放著,明天晾,”魏成林眼里壓根沒有什么破毛巾,目光緊緊落在她身上。
“什么呀,濕毛巾放久了都臭了,多臟啊,你趕緊,啊呀!你干嘛!”
男人腰身一彎,兩只手臂伸出來卻不是去拿毛巾的,一手圈住她腿彎一手托住她后背,姜甜整個人騰空而起,嚇的“啊”的叫了聲。
等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被抱著往床邊走去了,姜甜氣急,小手用力在他胸口拍了兩下,“你快放開我!有完沒完!能不能讓我歇一天?”
她是真生氣了,本來她跟魏成林體型差距就大,這男人還一身蠻力,壓著她一做就是一整晚,推都推不開,每次早上醒來身上都難受的很,這狗男人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憐香惜玉。
魏成林抱著她又走了兩步,姜甜這回死活不依,兩只小腿踢騰著,抬的高了還差點踢到他下巴,到了床邊她兩只手緊緊勒住他脖子,就是不肯去床上。
“我不管!我今天就是不想!你不準碰我!”一連三個不,可見姜甜多抗拒。
托著她后背的手早就放開了,姜甜仍穩穩的掛在魏成林身上,空出來的大手不輕不重的拍了下她的屁股,姜甜索性直接把頭埋進他頸窩里,耍賴就是不肯如他的意。
魏成林又不敢真的下重手,想上手去掰她胳膊都不敢用力,他舌尖抵著上顎,重重吐出一口氣,“老子明媒正娶接回來的媳婦,睡覺還不能睡了?”
他心頭有火,不知是因姜甜抗拒他氣的,還是被懷里柔軟的小身子蹭出來的。
“你下不下來?”魏成林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哼笑,姜甜被他像是威脅的語氣嚇到抖了下身子,藏起來的嘴角用力向下撇了下,還是不肯動。
“你真當我拿你沒招了?”魏成林托著她腿彎的手微動,改為托著她屁股正面胯到了他腰上,又低下頭貼著她側臉說話,聲音低沉盡是痞氣,“信不信老子站著也能辦了你?”
姜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這到底是嫁的什么人啊,像個流氓一樣,滿腦子盡想著那種事,以前從來沒有人用這么兇的語氣跟她說過話。
她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最終眼眶一紅,吧嗒吧嗒無聲落起淚來。
魏成林放完狠話等了半天還是不見她說話,耐心耗盡正要用點巧勁把她拉下來時,頸窩一涼,像是被水淋濕了一樣。
他覺得不對勁,魏成林是寸頭,短發茬用毛巾隨便擦兩下就干了,姜甜頭發早干了,那哪來的水。
魏成林緊皺的眉一松,抬手就往懷里掛著的人臉上摸去,姜甜正煩他呢,側臉就避開了,但還是被他摸到了一手濕潤。
這一刻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魏成林只覺得他后背到后腦勺都要麻了的感覺,原本托著她屁股的手不老實抓揉的動作也停了,整個人都僵著不敢動。
好半晌他才重重嘆了口氣,托著人往床上一坐,開口時語氣還帶著點火氣,“行行行,我今天不碰你行了吧,別哭了。”
你說這鬧的都叫什么事,媳婦因為不想跟他睡覺氣的都哭了。
魏成林面上一副想發火又不得不憋著的表情,但他都妥協了,姜甜還是沒消停,甚至眼淚流的更兇了。
他頭皮一麻,大手自發自覺的輕輕拍她后背,魏成林最怕女人哭了,以前在他的世界里女人只分兩種,別的女人和他媽,別的女人哭他煩的走得遠遠的,他媽哭他是愧疚,想趕快長大幫她分擔家事。
姜甜哭在他心里不屬于這兩種的任何一種,她是她媳婦,哭起來他煩也不能把人撂下不管,而且她現在哭的還跟前兩晚不一樣,前兩晚她像只小貓一樣嗚嗚咽咽的哭,哭的的他心軟腿軟,全身只有一個地方硬的發疼,只想好好疼愛她,今天她這樣無聲無息的掉眼淚他只覺無措,想哄又不知道該怎么哄。
“別哭了好不好,”魏成林大手拍著她后背,一邊笨拙的安撫她一邊再次表態,“我說了我不碰你,老子說話算話,你再哭我就不保證……”
他話還沒說完原本埋首在他胸口無聲哭泣的人兒,立馬委屈的嗚咽出聲,小嗓子哼哼唧唧的跟他表達不滿。
魏成林坐不住了,就著這個姿勢又把她抱了起來,哄小孩那樣抱著她在屋里走了兩圈,嘴里來來回回就那兩句話。
“別哭了行不行,你怎么這么能哭?”
沒哄到點子上,姜甜繼續哭。
“是老子錯了,讓你打幾下出出氣別哭了。”
他還敢自稱老子,一聽就沒誠意,姜甜換了個位置,貼著他耳朵哭。
魏成林覺得自己簡直是給自己娶了個小祖宗回來,這媳婦怎么比熊孩子還難纏,他心里想著,張嘴就說了出來,“祖宗,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甜哭聲一停,其實她這會兒已經沒眼淚了,就是干打雷不下雨,小時候她經常用這招嚇的姜爸和姜大哥手忙腳亂啥都答應她,用在魏成林身上效果居然也不錯。
“祖宗,你終于不哭了,”魏成林有些咬牙切齒,臉皮全被他自己扒了下來,一口一個祖宗,越叫越熟練,“祖宗,滿意了,開心了?咱能不哭了嗎?”
“誰要當你祖宗?”姜甜終于舍得抬起臉,卻是頗為嫌棄的瞪了他一眼,“誰家好人天天壓著祖宗……”
魏成林心頭一跳,差點被氣笑了,大手抱著她往上用力踮了下,姜甜后半句話就卡進了喉嚨里。
“好了,擦把臉睡覺!”魏成林拿起剛被他丟在梳妝臺上的毛巾就想往她臉上糊。
姜甜嚇的抵住他的肩膀使勁往后躲,小腰都掐出了一個半圓弧,要不是魏成林眼疾手快托了她一把,非掉到地上不可。
這女人眼里明晃晃的嫌棄都要溢出來了,魏成林把人托回來后,黑眸緊緊盯著她,咬緊牙關吐字,“你嫌棄我?”
她才不怕他,姜甜梗著脖子直氣壯道:“你拿什么給我擦臉,都說你們男人都是一條毛巾從頭擦到腳,誰知道你這是不是擦過腳的毛巾?”
人氣到極致真的會忍不住笑出來,魏成林嗤笑一聲,舉起毛巾就要往她臉上擦,“你試試不就知道,這是不是,擦,腳的毛巾了?”
姜甜剛還天不怕地不怕的,一看這男人真敢拿著毛巾往她臉上糊,嚇的趕緊左右閃躲,嘴里還氣哼哼的罵他,“魏成林你別太過分!你個流氓!狗男人!”
魏成林越聽臉越黑,但姜甜這會兒比過年的豬還鬧騰,他不得不扔下毛巾,兩只手一起托著她,怕她摔了又要賴他。
一通鬧騰下來,兩個人都氣喘吁吁的,魏成林底盤穩的很,姜甜都晃成那樣了,他腳下愣是沒挪一步,瞅準機會還把懷里的人給牢牢抱住了。
他一手壓著姜甜后背,一手圈著她的腰緊緊按住,讓她再動彈不得。
“原來你都在心里這么罵我呢?嗯?”魏成林一連兩個問句,危險系數拉滿。
姜甜還不肯服氣,掛在他身后的腿動了兩下,小嘴一張正要說話,她整個人忽然一僵,再不敢動了。
魏成林托著人直接把她放到梳妝臺上牢牢圈住,低頭繼續逼近,“嗯?說說,你還罵我什么了?”
姜甜被桌角硌的不舒服,略一動后,腿間緊貼的熾熱的感覺更明顯了,她頓時停了下來。
兩只小手推著他,姜甜撇開臉,哼哼兩聲開始示弱,“我又沒說錯,你把我身上弄出那么多印子你還有了,你剛才說過今晚不動我的。”
鬧了這么一通,魏成林瞧著她紅潤的小臉,低頭在她水潤潤的紅唇上使勁啃了一口,坐實自己狗男人的名號。
然后不等姜甜繼續控訴,他猛的抽身離開,拿起剛才掉到椅背上的毛巾,拉開門出去了。
姜甜在他走后,趕緊從梳妝臺上跳了下來,雙腳落地的瞬間又沒好氣的沖門外罵了句,“狗男人!就會啃人!”
罵完她又忍不住伸手摸了下剛被他啃過的地方,紅著臉跑到床邊,踢了鞋子直接爬進了床里側。
等魏成林重新拿著洗過的濕毛巾回來時,就見床里側一道纖細身影背對門口躺著,聽到他開門回來的動靜動都不動,像睡著了一樣。
他關上門繼續朝里走,坐到床邊伸手正要把人拉過來擦把臉,剛把她身子轉過來就見姜甜滿臉警惕的睜著眼看他。
魏成林眼也沒抬的把毛巾遞過去,姜甜接過一看還是剛才那條,就遲疑了下,這回不等她再說什么擦腳毛巾,魏成林率先咬牙道:“不是擦腳的,趕緊擦把臉睡覺。”
姜甜這才老老實實接過來擦了臉,毛巾遞出去后,她又喊住要往外走的魏成林說,“那個,老公我還想喝水。”
用不著的時候就是流氓,狗男人,用得著的時候知道喊老公了。
魏成林磨了磨牙,真是給自己娶了個祖宗回來。
氣歸氣,魏成林還是給她兌了杯溫水端過來,姜甜喝過水又把杯子遞到他手上,魏成林看了她一眼,轉身放到一旁桌上。
拉燈,睡覺。
上了床,魏成林大手一伸撈了個空,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朝里問,“不給碰,抱也不行?”
姜甜搖搖頭,又想起來拉了燈他看不見,便說,“我是為你好,咱倆今晚還是各睡各的吧。”
“不用你替我操心。”魏成林話音剛落,大手一伸一拉,剛躲走的人兒就進了他懷里,察覺她還不老實,魏成林一偏頭在她脖子上親了下,“別動,再動我可不敢保證之前的話還算數。”
姜甜不敢動了,在他懷里睜著眼睛躺了一會兒,沒等到他有下一步的動作,反而把自己給等困了,她捂著嘴小小的打了個哈欠,蹭了蹭枕著的胸膛,慢慢進入了夢鄉。
她是睡了個好覺,魏成林卻是一夜翻來覆去沒睡好。
本就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抱著媳婦只能看不能睡,魏成林睜眼到后半夜都不舍得放開她,后半夜還爬起來去沖了個冷水澡,回來才重新摟著人半睡半醒瞇了一會兒。
洗過冷水澡后他身上冰冰涼涼的,靠著很舒服,姜甜這回主動往他懷里鉆,魏成林半瞇著眼睛看她一眼,心頭嘆了口氣,說服自己。
算了,她是小祖宗,只能哄著。
總算睡了個好覺的姜甜第二天八點剛過就醒了,睜眼就先看見一片麥色的健碩胸膛。
頭兩天她起的晚,醒來身邊都沒人,這還是頭一回醒來她還在魏成林懷里。
姜甜朝上看,映入眼簾的就是魏成林熟睡的臉,他的五官立體端正,即使閉著眼睛也英氣十足,薄唇緊抿著,像是夢到了什么讓他頭疼的事。
這人身上除了她討厭的臭脾氣,還是很帥氣的,姜甜膽子不小,趁他睡著偷偷捏他鼻子出氣。
結果沒等到他張嘴呼吸,魏成林先刷的睜開眼睛,目光清明一眨不眨盯住了她。
“你,你早就醒了?”姜甜磕巴了下,感覺他眼神有點危險,立馬轉身就想跑。
魏成林鼻腔里哼出一聲,大手一伸壓著她的背就把人扯了回來。
“往哪跑?”
第98章 第九十八章 八零私奔的小媳婦女配……
姜甜自知她小胳膊小腿絕對斗不過他, 立馬能曲能伸的認慫,“原來你早就醒了啊,老公快起床, 我好餓啊。”
她轉個身主動趴進他懷里,兩只大眼睛看著他,直接給魏成林拿捏住了。
“起,現在就起。”拿她一點辦法沒有, 魏成林心累坐起身,總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什么陷阱里。
姜甜還賴在他身上, 隨著他起身一起坐起來,等著他去給她拿衣服。
魏成林:“……”
他自己三兩下套上短袖褲子,又任勞任怨去給她挑衣服,不滿意還得重新拿,等挑到滿意的他就直接被趕出了房門。
站在門外走廊上,魏成林瞇著眼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 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點什么。
姜甜換好衣服推開門出來時,徐秀蘭正端著早飯往桌上擺, 看見她就笑著催她快去洗漱。
“我剛讓成林買豆漿豆腐腦去了, 甜甜你吃咸鹵子還是放糖啊?”
“媽我吃甜的。”姜甜應了一聲,拿起牙刷杯子先去水池邊刷牙。
今天周末,隔壁李家大兒媳婦蔣玉芬沒去上班, 也正蹲在水池旁洗衣服, 滿滿的一大盆,也不知道她要搓到什么時候去。
看見姜甜過來,蔣玉芬拉著盆給她挪出一片空,抬頭沖她笑笑就又低下頭繼續洗衣服了。
等姜甜洗漱完,魏成林恰好也提著買好的早餐回來了, 他不僅買了豆漿和豆腐腦,還有油條和茶葉蛋等。
家里徐秀蘭熱了包子和饅頭,還炒了兩樣小菜,魏成林再把買的吃食往桌上一擺,還是挺豐盛的。
下午魏成林就要去外地出車,徐秀蘭今天沒擺攤,她早上特意很早就起來去菜場買了只雞還有一條新鮮的草魚,準備中午好好做一頓飯。
飯桌上徐秀蘭還說,“剛我在菜場碰到甜甜媽和她嫂子了,我剛拿回來那芹菜和青椒啥的都是她們給的,菜都特別新鮮。”
聽婆婆提起自己家人,姜甜吃飯的手一頓,又想起了她昨天想的砸墻開店的事,就跟徐秀蘭也提了一嘴。
“菜場賣菜太辛苦了,我想讓我媽自己在家開個店,這樣就不用起早貪黑的去進菜賣菜了。”
徐秀蘭聽罷道:“你這個主意挺好,現在開店做生意的個體戶挺多的,就是你想讓你媽開店賣什么想好了嗎?”
姜甜搖搖頭,拿起桌上的油條咬了一口,順便夾了點徐秀蘭重新炒過的酸豆角往嘴里送,瞬間油條松軟的香味和酸豆角的酸辣味就把她的食欲完全勾了起來。
她眼前一亮,又夾了一筷子酸豆角,嘗過之后立馬跟徐秀蘭說,“媽你炒的這個酸豆角真好吃。”
“是嗎,這還是你媽腌的好,我隨便炒炒都好吃。”徐秀蘭也夾了一筷子酸豆角咸菜。
“我就用了點腌辣椒和干辣椒段炒的,又加了點我自己配的調料粉,我吃著也挺下飯。”
徐秀蘭自己擺攤賣煎餅夾菜,她廚藝本就不錯,不過她做飯口味重,愛重油重辣,自己還專門去買了十幾樣大料自己磨成粉,做菜炒醬的時候都愛往里放一點。
“真的好吃,感覺您炒的比我媽炒的還好吃呢。”
姜甜這是真心話,她媽腌菜的手藝不錯,但做飯的手藝就一般,徐秀蘭不咋會腌菜,但她做出來的菜色香味俱全,一點不輸飯店大廚。
一碗小小的辣椒炒酸豆角讓兩人說來說去,魏成林也沒忍住嘗了嘗,感覺是比自己以前吃過的要好吃點。
“媽,待會兒你再炒點給我裝起來,我帶出去吃。”魏成林開車送貨經常趕不上飯點吃飯,就在車上隨便對付一口,有了這個能改善下口味。
徐秀蘭答應下來,“行,我剛還買了三斤五花肉,再給你熬兩罐肉醬帶著。”
吃過早飯不久,徐秀蘭就又進了廚房準備給兒子熬肉醬,魏成林也有事出去了,就剩姜甜自己沒什么事干,回房間又繼續琢磨說服家里人開店的事去了。
她正盤算著呢,屋外忽然飄來一股香的直讓人流口水的味,姜甜起身就朝外走去。
香味是從廚房飄出來的,姜甜剛要走過去就見徐秀蘭捂著嘴從廚房快步走了出來,接著就是一陣嗆咳。
原來是她剛才熬醬時辣椒放多了,這味道在外面飄散開是香,在封閉的廚房里就讓人受不了。
等緩過勁來,徐秀蘭才說,“醬熬好了,我給你攤張餅,甜甜你嘗嘗看喜不喜歡。”
最后徐秀蘭不止攤了餅,還炒了土豆絲,薄餅刷上剛熬好的肉醬,再卷著土豆絲一起吃,老香了。
“炒醬的時候我加了點腌辣椒,卷餅里還放了早上炒好的酸豆角,是不是更提味了?”徐秀蘭笑呵呵的問她味道怎么樣。
徐秀蘭擺攤生意那么好,可全靠這醬呢,不過把酸豆角加進卷餅里還是她第一次嘗試。
姜甜吃的小嘴都鼓了起來,說不出話她就比大拇指,“媽,好吃,真好吃。”
她想到開店能賣什么了!
姜媽腌菜手藝這么好,自家完全可以開個小小的醬菜鋪子,到時候也可以讓婆婆炒了醬放在那一塊賣,絕對暢銷。
姜甜有了主意,立刻在心里盤算起來,首先自家那個位置不錯,砸東面的墻正好臨街,再往前走一點就是個大的十字路口,往左有好幾個家屬院,往右還有所小學,每天接送孩子的家長絡繹不絕,只要打好口碑,絕對不愁生意。
就是這炒醬的手藝是徐秀蘭的獨家秘方,她有些不好意思跟婆婆提。
沒想到徐秀蘭一聽就道:“這有什么,我還覺得你媽腌著酸豆角酸蘿卜不錯,以后還想加到卷餅里面去賣,等你媽的醬菜鋪子開起來,我去買的時候給我算便宜點就行。”
她最后那句話是開玩笑,姜甜聽了卻立馬抱住她胳膊說,“媽你說的啥話,咱們都是一家人,這事我就能做主,以后你擺攤的用的醬菜我媽給你包了。”
這想法可行,姜甜簡直想立刻飛奔回家跟爸媽哥嫂商量開店的事去。
魏成林回來后聽了姜甜的主意也覺得這事可行,不僅如此他還說,“我認識的有幾個朋友,如果媽到時候想辦營業執照我可以去幫著弄。”
“那真是太好了,謝謝老,成林哥。”要不是顧及徐秀蘭在,姜甜都想撲他懷里親他一口。
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魏成林可太有用了。
她眼睛亮晶晶的,里頭想法魏成林一眼就能看出來,他的耳根有些發燙,抵著唇角咳了聲,“媽,我吃完飯就得走了,東西還沒收拾,我先去收拾。”
徐秀蘭抿起嘴角笑道:“去吧,甜甜你也去幫他看看,他性子急,別漏了什么。”
不就要拿兩件衣服的事,哪里用得了兩個人,不過是徐秀蘭看出來兒子想跟媳婦獨處,特意給他們制造機會罷了。
果然她的話音剛落,魏成林就直接牽著姜甜的手站了起來。
姜甜剛得了他一個承諾,自然也沒拒絕,她還以為真是收拾行李呢,走到門口還在問他都要拿什么東西。
魏成林一言不發推開門,拉著她進去后又猛的關上了門,姜甜還在不明所以,“大白天的你關什……嗚唔!”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人壓在門后親了上來,男人力氣大,接吻也不知道收著點,不過幾息就壓的她唇瓣發麻,她嗚咽幾聲,兩只小手用力拍他肩膀。
可是身前這人皮糙肉厚,她那點力道打下去跟撓癢癢似的,不僅沒讓魏成林收斂動作,反而因為她發出來的聲音惹得他情緒愈發高漲,最后差點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兩人這一進房間快一個小時都沒出來,姜甜身上的裙子都被他激動之下扯裂了領口,胸口白皙的皮膚露出一大片,惹得魏成林差點看紅了眼。
但好在他還有點智,最后關頭松開了她,姜甜立馬推開他跑到衣柜旁,借著打開的大衣柜遮擋自己,一手緊緊拽著散開的領口。
魏成林深吸口氣又重重的吐出來,他身上的衣服也被姜甜揪的皺巴巴的,但魏成林一樣的衣服有很多,隨便換一件就是。
姜甜低頭瞧了眼自己的領口,有些幽怨的抬起眼瞪了他一眼,她身上這件肯定不能穿了,待會兒換了衣服出去讓婆婆怎么看她啊。
“咳,等我回來再帶你去買新衣服。”魏成林還以為她是因為衣服壞了生氣,給她承諾了一句。
這木頭腦袋,她氣的是衣服嗎,姜甜噘嘴又瞪他一眼,沒想到這一動,嘴角傳來刺痛,她下意識用手摸了下,發現下唇有條小口子,是剛才被他牙齒磕到的,難怪她說剛才嘴里怎么有絲血腥味。
這狗男人真是屬狗的嗎!
姜甜用眼神朝他罵出了這句話,魏成林也瞧見了她的動作,走過去順著她的手指仔細看了眼,有些心虛道:“是破了道小口子,我下次注意。”
“才沒有下次!”姜甜沒好氣的轉過頭,隨手從衣柜里拿出一條裙子,又轉過頭憤憤命令他,“你轉過去,不許看!”
魏成林挑眉,就這樣定定看著她,她是他媳婦,換個衣服怎么就不能看了。
姜甜也不甘示弱的看回去,直到魏成林妥協,老實轉過身,“好我轉,行了嗎?”
“你不許回頭!”姜甜仍是開著一邊衣柜門,邊警告他邊脫下身上的裙子,又動作快速的套上新裙子。
穿好后她才關上柜門,結果又看見新換的裙子領口壓根遮不住她脖子下面的紅痕,這也是剛才魏成林弄出來的。
她臉上一紅,再次拉開柜門重新找衣服,同時還不忘回頭警告魏成林,“你要是敢轉過來,等你走了我就把你的東西都扔出去!”
魏成林舌尖抵著腮幫,對她的話嗤之以鼻,卻也沒真的轉過來嚇她。
直到姜甜換好衣服,魏成林才轉過頭看她,瞧她兩腮還氣鼓鼓的,伸手就去捏了下,又被姜甜瞪了眼。
“行了,氣性怎么這么大,”魏成林也不勞煩她,自己動手從衣柜里拿了兩套換洗衣服塞進包里,轉過身又說,“我這回去南方,你有沒有什么想買的我給你帶回來。”
姜甜一聽頓時什么情緒都沒了,現在好多東西都是從南方興起的,她想要的東西可多了。
魏成林一看她表情就知道了,他往床邊一坐,大爺似的張開手,姜甜笑著就主動過去摟住了他的脖子,被人抱坐在腿上也不反抗了。
“我想要的東西可多了,你都給我買嗎?”姜甜先問清楚,別到時候她期待太大,魏成林卻出爾反爾了。
魏成林心滿意足把人抱在懷里,語氣聽起來大方極了,“想要什么你說。”
這還是他剛才出去時,幾個損友給他出的主意,說什么像他們這樣經常不在家的男人出門前就要哄好自己媳婦,不然小心出去一趟回來家被偷了。
魏成林本來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但想想他和姜甜剛結婚幾天就要去外地,確實有些過意不去,這才想起要給她帶東西回來補償她。
姜甜也沒跟他客氣,一口氣說了十幾樣想讓他帶的東西,聽得魏成林頭都大了,但話都說出去了,他大不了多跑幾個地方,一定給她買齊。
出房門前,魏成林可算哄好了媳婦,免去了出遠門的后顧之憂。
瞧著媳婦臉上又露出了甜甜的笑容,魏成林搖搖頭,真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一會兒變一個臉色,偏他還挺吃這套,這還沒走心里就已經多了絲牽掛。
“我走之后,你在家跟媽一起好好的,想回家住兩天也可以,”魏成林難得耐心多囑咐了她幾句話,想起什么又添了一句,“你那幾條露肩露胳膊的衣服我不在不準穿出去知道嗎?”
姜甜很想翻他個白眼再罵一句老古板,但想到還要他給她帶東西,還是乖巧的點了個頭。
反正他不在家,她穿不穿他又看不著,大不了陽奉陰違唄。
魏成林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又從錢包里抽出二百塊錢給她,“存折上的錢不好取,你日常先花這個,等這次的款結了,我再回來拿錢給你花。”
錢到手時姜甜眼睛都亮了,側身主動在他臉上吧唧一口,“謝謝老公,你真好。”
兩人又膩歪了一會兒,直到外間徐秀蘭喊吃飯才走出去。
姜甜迎著婆婆的目光,別扭的扯了下裙擺,面上仍是掛著笑,主動進廚房去幫忙端菜。
吃過午飯后沒多久,魏成林就提著包出去了,徐秀蘭早已習慣,還主動安慰兒媳婦,“甜甜別擔心,他過幾天就回來了。”
“嗯,我知道的媽。”
送走兒子,徐秀蘭下午還想繼續去擺攤,姜甜原本想下午回家一趟,看她忙里往外就主動留了下來,說陪著她一起去擺攤。
她是想去看看,個體戶到底好不好做,雖說外面現在有很多走街串巷的,也有開店做生意的人,但姜甜都沒實際接觸過,這就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徐秀蘭本來不想讓她跟去,怕她累著,后面見她是真想去這才松口。
擺攤要用的東西徐秀蘭都提前裝好了,她在家又提前炒了一些卷餅的配菜就準備出發了。
姜甜沒好意思坐在三輪車上讓婆婆帶,自己騎了輛自行車跟著她一起去了擺攤的地方。
位置就在機械廠東大門的馬路對面,離家里不遠,騎車差不多半小時就到了。
今天徐秀蘭來晚了,沒占到好地方,就把攤子支到了機械廠東大門的馬路對面。
姜甜剛到就發現在這里擺攤的人還不少,粗略一數大概有七八家。
現在不是工人們的下班高峰期,路上行人也不多,她先幫著徐秀蘭把攤子支起來,又等了半個多小時,快五點時,機械廠里陸陸續續有工人走了出來。
徐秀蘭也把煤爐子的火透開,起鍋燒油先做了幾個薄餅出來放著,準備迎接客人。
但姜甜發現,機械廠里出來的工人分兩撥,一撥是晚上不需要加班的工人,他們大多一出廠門就直接騎著自行車回家去了,另一撥要加班又趕不及回家吃晚飯的工人大多就近在廠門口兩側的小攤上就買了吃的,大部分人根本不會往馬路對面來。
這樣下去怎么行,姜甜有些焦急的問徐秀蘭,萬一沒人過馬路來買她們的餅怎么辦。
徐秀蘭也沒什么辦法,她這會兒才出來只是在家待著閑不住,本來也沒打算賣出去多少,反正攤餅的面團放一天不會壞,剛出門時她就預料到可能今天賣不出多少,所以配菜也沒準備多少,即使真沒生意,損失也不大。
她還讓姜甜別急,賣不出去大不了拿回家就是了。
那怎么行,姜甜瞧著別人家的小攤生意紅火,唯獨她們這邊一個客人也沒有,好勝心頓時上來了。
她往前一站,單手叉腰,另只手抵在唇邊做喇叭狀,深吸口氣就朝對面喊:“賣卷餅了,好吃的土豆絲卷餅!只賣五毛錢一個!”
“賣卷餅了,好吃的土豆絲卷餅,五毛錢一個!”
女孩嬌氣甜美的聲音在周圍熱鬧的人群里激不起什么動靜,但離得近的也有人聽見,頓時被這聲音給吸引了過去。
幾個年輕大小伙子一回頭,就瞧見一個漂亮姑娘紅著臉正幫忙吆喝著自家在賣的土豆絲卷餅。
“哎,你家卷餅好吃嗎?”
小伙子看著姜甜的眼神發亮,耳根通紅的跑過來搭話,不是買卷餅。
姜甜一看生意上門,立馬笑的更甜了,她往身后一指道:“是我婆婆在賣,我家卷餅當然好吃,不信你可以買一個嘗嘗,不好吃不要錢。”
這是她婆婆啊,他還以為兩人是母女呢,小伙子臉上有些悻悻,但話都說出來了,便還是說,“那,那就給我來兩個吧。”
機械廠上班的人飯量都大,徐秀蘭給他做卷餅之前先笑著說,“你別著急,先買一個,我這卷餅分量足,等你一個吃不飽再買第二個也行。”
她說著就拿起之前攤好的一張薄餅開始放配菜,那卷餅鋪開比人腦袋還大,先刷一層醬,然后放上滿滿的青椒土豆絲,再加別的青菜,最后撒上今天剛加的酸豆角和酸蘿卜,問過小伙子吃辣后,徐秀蘭又給人加了點辣醬,最后一卷,拿張干凈油紙包住下半截,一個卷餅這就成了。
做好的卷餅有成年男人兩個拳頭那么大,一口下去都咬不完。
小伙子本是奔著姜甜來的,結果卷餅一吃到嘴里,立馬給他香迷糊了,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跟他一起的工友叫他吃的這么香,紛紛涌到徐秀蘭小攤旁也要買來嘗嘗。
其中還有人以前就買過徐秀蘭卷餅的人認出了她,買完一嘗發現她又添了新配料,卷餅更好吃了。
在機械廠上班的工人都不差錢,大家有的買了一個吃完又買了一個準備留著晚上當夜宵吃,走時姜甜還請他們幫忙宣傳宣傳,下回來給他們多加配菜。
眼看著生意越來越好,姜甜也不吆喝了,她就負責收錢找零。
兩人賣了一陣,有那買了別家餅子的工人聽朋友說她家配料酸豆角好吃,就厚著臉皮過來想要一點嘗嘗。
這要是換了別的擺攤的老板見了也許就氣呼呼的攆人了,沒買他家東西還想要配菜吃,要都像他這樣干,生意還做不做了。
“成,叔你用啥盛,我給你舀一勺嘗嘗,要是覺得好吃下回來買我家卷餅啊,配在一起更好吃呢。”
姜甜不僅沒生氣,反而大方的同意了,一勺酸豆角不值什么錢,人吃過覺得好,以后說不定就成回頭客了呢。
工人大叔有些不好意思的掰開自己的餅子,“你放這里面就行。”
徐秀蘭炒的酸豆角又香又脆,酸辣十足的味道配啥都特別下飯。
剛還覺得餅子噎人的大叔,嘗過加了酸豆角的餅子后立馬轉頭跟姜甜夸,“好吃,你家這酸豆角做的真好吃。”
他瞧著徐秀蘭手腳麻利的卷餅,里頭配菜滿的都快溢出來了,大叔接著就說,“給我也來一個卷餅,里頭多放點酸豆角。”
“大叔你這么喜歡吃我家的酸豆角啊?”姜甜笑瞇瞇的跟人宣傳,“其實我家這酸豆角也單獨賣呢,以后你想吃也可以到我家店里買的。”
“成啊,我是真吃中這口了,你家店開在哪啊,等回頭我就讓我媳婦去買。”大叔不差錢,工作那么累,就靠這口吃的提精神了。
姜甜眼也不眨的開始編,“就在常明路,常明小學您知道嗎,順著十字路口往東走,我家的店就準備開在那,等過陣子就開門了,到時候您來買我一定給您便宜點。”
“妹子我記住了,到時候一定去。”大叔吃完了餅子又吃完了卷餅,摸摸肚子心滿意足的回了機械廠。
甭管他以后去不去,姜甜反正已經看到了酸豆角的好評,現在就等她媽把醬菜鋪子開起來啦。
等回去她就要回家說服她爸媽哥嫂立馬砸墻開店!
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八零私奔的小媳婦女配……
卷餅生意太好, 徐秀蘭都后悔東西帶少了,最后一個卷餅賣完,徐秀蘭遺憾對后面排隊的幾個人說, “今天都賣完了,大家想吃我明一早還來。”
有個膽大的小伙湊到前面問,“嬸子你家卷餅沒有了,這配料賣嗎, 我買了饅頭想嘗嘗你家酸豆角,還有這辣醬。”
“酸豆角不要錢送你吃, 不過我這醬是五花肉熬的,你要我就收你兩分錢吧。”徐秀蘭熬醬的時候沒少往里放肉,黃豆大的肉丁看得分明,更何況辣椒和其他配料也是錢買的,收兩分錢真不算貴。
沒買上卷餅的人一聽紛紛轉頭去別的攤位買餅買饅頭過來加酸豆角就醬吃,也有人吃過卷餅還沒走的, 也腆著臉過來說想再要點酸豆角回去配粥吃。
徐秀蘭心軟,來跟她要的她都給了, 直到連配料盒子都空了, 倆人才收拾東西回家。
她們回到家時也才六點半多,短短一個小時就把徐秀蘭準備的卷餅的料給賣完了,除去卷餅, 就連肉醬最后也賣了三四毛錢。
蚊子再小也是肉, 徐秀蘭到家把東西卸下來,按耐住激動的心情先去做晚飯,準備等晚上再盤帳。
魏成林走了,晚上只有她們婆媳兩個人吃飯,姜甜在外面站了一個多小時熱的不行, 晚上徐秀蘭就做了涼面,切了點黃瓜絲又燙了兩顆青菜當配菜,碼子是肉醬和辣炒酸豆角。
涼面吃起來酸酸辣辣的很開胃,姜甜吃了一整碗,徐秀蘭看著她卻說,“今天太晚了,張記燒雞都賣完了,等明天我給你買燒雞吃。”
“今天多虧了甜甜你跟我一起去,東西不僅沒剩還全都賣完了。”
徐秀蘭簡單收拾完廚房就回來客廳拿出錢袋開始算賬,她今天下午一個多小時賣出去六十三個卷餅,還賣了半罐肉醬,賺了三十一塊八毛六,卷餅一個賣五毛錢,除去本錢她能有兩毛五的利潤,差不多是對半開,肉醬不賺錢,因為她用料多,一斤五花肉能熬兩瓶醬,半瓶醬加那些調料成本也在三四毛左右。
不過今天那些買了肉醬的人都說明天一定來買卷餅,只要回頭客一多她還是賺的。
今天這三十一塊多比她平時一天掙的都多,徐秀蘭數完錢,轉頭從包里抽出兩張大團結給姜甜。
“甜甜,這是媽給你的零花錢,拿去花吧。”
姜甜疑惑,都沒敢伸手接,她是愛錢,但徐秀蘭擺攤賺的是辛苦錢,她哪好意思要。
“媽,你不用給我錢,我手里有錢。”不說魏成林的存折都在她那,就他臨走前還給了她二百塊錢沒動呢,她是真不缺錢花。
徐秀蘭知道魏成林肯定給她錢了,但小兩口的事她不多問,只把這二十塊硬塞進了她手里,“這是媽給你的,拿著就是。”
“今天要不是你,這三十塊錢能不能賺到都兩說呢,下回你有啥好主意再給我說說。”
還別說,徐秀蘭擺攤這么久,不管生意好壞,她真沒好意思張嘴吆喝過,今天也是姜甜率先說可以送酸豆角嘗嘗,后面也吸引了幾個回頭客,不出意外的話,明天的生意可能會更好,徐秀蘭一高興就想給她錢花。
姜甜見她是真心想給,這才收了過來,錢她先拿著,大不了她買些東西送回給徐秀蘭就是了。
而且關于擺攤的事她還真有點別的想法,“媽,你有沒有想過做個招牌,比如叫某某卷餅,這樣大家即使在老位置找不到你,一看招牌不就過來了。”
徐秀蘭收著零錢不解道:“我就是擺攤哪用的著這個,那不是人家開店的才做招牌嗎?”
“這你就不懂了吧,”姜甜給她仔細的說,“招牌是為了讓別人一下就記住你,比如您剛才說的燒雞,如果是同時有兩家燒雞店,這兩家店做的味道還差不多,但是一個有名字,一個沒有名字,您想買燒雞的時候,頭一個想起來的是不是就是這個有名字的燒雞店?”
“好像確實是這樣。”徐秀蘭仔細想想,這個縣城里可不止一家燒雞店,但一說起買燒雞,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張記的燒雞,一是因為吃慣了,二則是因為人家招牌打出來了。
擺攤和開店都是一樣的道,只要招牌打出去,讓大家記住了,別人肯定會優先來買她的卷餅。
徐秀蘭懂了,“你說的有道,回頭我就去找人做個招牌帶著。”
姜甜點點頭又給她出主意,“名字不需要太復雜,好記有特色就行。”
“那我就學人張記燒雞,叫個魏家卷餅怎么樣?”徐秀蘭沒啥文化,感覺自己也想不出啥好聽的招牌名字。
“當然可以啊,”姜甜也是個起名廢,但她有些不解,“媽你不是姓徐嗎,干嘛不叫徐記卷餅?”
徐秀蘭一愣,如果不是她提起,她都快要忘了自己姓徐不姓魏了,因為自從她嫁人,年輕時還有人喊她一聲秀蘭,自她男人去世后,周圍人背后都愛叫她魏寡婦,當面要不叫魏家的,魏嬸子。
“成!就叫徐記卷餅!”
次日一早,天還沒亮,徐秀蘭就干勁滿滿的起床出門買肉買菜去了,東西買回來后,徐秀蘭先炒酸豆角,又熬了小半鍋醬,接著才開始準備擺攤的材料,還做了早飯。
她知道姜甜愛睡懶覺,也沒喊醒她,一個人忙活完就推著三輪車出去擺攤去了。
隔壁李婆子說酸話徐秀蘭都沒功夫搭她,干啥都沒掙錢重要,兒媳婦還說要給她做面徐記卷餅的招牌,她一定要好好做,爭取早日把招牌的名聲打出去。
昨晚沒人鬧騰,姜甜難得睡了個好覺,一覺醒來天都大亮了,太陽光順著窗柩撒在了梳妝臺的鏡子上,在屋里折射出一道漂亮的光暈。
姜甜起床換好衣服坐在那對著鏡子照了照,鏡子里的姑娘精神飽滿,皮膚紅潤有光澤,一看就休息的極好。
魏成林不在家,她的小日子越過越美,去廚房一看,還有婆婆一早給她做好悶在爐子上的早飯。
一碗雞蛋羹,兩個蔥花卷,底下還有甜甜的紅棗小米粥。
吃過早飯,鎖好家里的門,姜甜也騎著自行車出門回娘家去了。
兩家離得近,她到家時恰好碰見大哥出門,姜甜吱的一聲剎車停下,不等大哥開口她先問道:“哥你怎么還沒去上班呢?”
姜大哥看見她來剛想笑,聞言卻先嘆了口氣,“甜甜來了,你先進屋去,我給你嫂子送完飯再回來跟你說。”
“嫂子還沒吃飯呢,那你快去吧。”說著她和大哥錯開身,推著自行車進院。
姜媽正在院子里晾衣服,抬頭看見她過來,臉上還是挺高興的,“過來了,前兒你跟成林回來說他過兩天就要去外地,人走了嗎?”
“嗯,走了,”姜甜停好自行車走過來給她媽搭把手,順便說,“我今天回來是有件事想跟你們說,媽,哥今天請假了嗎?”
姜媽也嘆了口氣,“他哪敢請假啊,昨天是廠里發工資的日子,結果這個月還是沒錢發,車間為了減負都開始輪班制了,你哥在倉庫上班,待著也沒啥事,就回來給你嫂子幫忙去了。”
姜爸跟姜大哥在一個廠上班,但姜爸是老員工,本來就是臨近退休被安排在了安保隊,工資也沒發,但還得照常上班。
“媽,我要說的事剛好跟掙錢有關呢,”姜甜拉著她媽去客廳坐下,“我之前看到有人家把臨街的房子墻砸了,開店賣早點,生意很好,我就想著咱們家的房子也臨街,而且前面不遠處還是十字路口,人流量也有,咱們家也可以把墻砸了開個店當個體戶吧。”
姜媽原本就跟姜大嫂一起在忙菜站的攤子,她倒是不反對開店,但想了想她還是搖頭道:“咱們家人都沒啥手藝,開店能賣啥呢?”
姜甜晃著她胳膊加大了音量,“賣腌菜啊!媽你腌菜的手藝這么好,怎么不算手藝?”
“那玩意又不值錢,人人都會,咋還值當開店賣,能賣的出去嗎?”姜媽有些不可置信,隨即擺擺手覺得不可能賣的出去。
“是不值錢,可是家家戶戶都離不開啊。”姜甜給她舉例,“別人是會腌,但是你腌的好吃。”
“每年冬天要腌酸菜的時候咱們左右鄰居都來找你,一樣的材料,你過遍手大家都覺得比自己做的好吃,你忘了嗎,大家都愛吃你做的腌菜。”
姜媽將信將疑中,姜甜又給她下了一劑猛藥,“昨天我跟我婆婆去擺攤,大家都愛吃你腌的酸豆角,我婆婆也說拿辣椒隨便炒炒都好吃,肯定好賣。”
“真的?”姜媽被女兒說服了,“等你爸跟你哥你嫂子回來,我跟他們再商量商量,大家要都覺得行……”
她話還沒說完,姜大哥給媳婦送飯回來恰好聽見她后一句,人還沒進門大嗓門先問,“啥,媽你要跟我們商量啥?”
姜媽遲疑著把姜甜的話跟他說了一遍,“甜甜說咱家臨街位置好,可以把墻砸了開店當個體戶,就賣我腌的菜。”
姜大哥聽罷沉默了下就道:“我覺得行,反正廠里的工作我已經準備先辦停職了,媽你要是在家開店,我正好能去給春杏幫忙。”
“咋回事?不就才兩月沒發工資,你咋就要辦停職了?”姜媽一聽姜大哥的話,頓時也顧不上開店的事,連忙追問起來。
老一輩的人都覺得廠里的工作是鐵飯碗,即使現在很多小廠倒閉發不出來工資,也有很多人不愿冒險丟了工作去干個體戶,因為畢竟工作代表著穩定,個體戶就是干一天活一天,哪天要是又被打擊那不就沒活路了嗎。
“媽,我就是還想再看看才辦的停職,”姜大哥抓了把頭發,郁悶道:“我們倉庫的王主管都打算買斷工齡離職了,他說下個月廠里也不會發工資,還是趕緊趁現在財務賬上還有點錢趕緊賣了工作算了。”
這個王主任姜媽也認識,當初姜甜高中畢業家里還想走他的關系給姜甜安排進廠呢,這人最會巴結,消息也靈通,該不會是知道了啥內部消息提前跑路的吧?
要真到這一步,那姜爸的工作也指定保不住,一時間,家里簡直愁云慘淡。
這個節骨眼上,姜甜也不好再跟他們說開店的事,留給他們時間再好好考慮下,吃過午飯她看沒什么事就先走了。
離開娘家,姜甜半路拐去了一家裁縫鋪,請人幫忙做招牌,定了兩面一米長的紅底黃字的絨布招牌,或者說叫幡,這東西用棍撐起來,立在攤位前非常醒目,一面寫徐記卷餅給婆婆,一面寫姜記醬菜給家里。
她相信,家里的店肯定能開起來,至于給家里的招牌為怎么不用她媽的姓,姜甜覺得鋪子開在家里,用姜字應該更合適些。
姜甜回到家里時,徐秀蘭還沒回來,她也不知道婆婆現在在哪兒擺攤,就先回了房間等她回來。
徐秀蘭直到晚上快七點才回到家屬院,今天白天中午之前她回家重新炒了一些配菜就馬不停蹄繼續出去擺攤了。
晚上回來路過張記燒雞店時,也沒忘她昨天給兒媳婦的承諾,進去買了一整只燒雞準備帶回家給姜甜吃。
她今天生意好,早上先去了機械廠門口擺攤,一個早上就賣出去七八十張卷餅,有不少都是昨天晚上吃了她家的酸豆角的回頭客,果然那酸豆角沒白送,徐秀蘭一早上起來和的面團都不夠下午繼續賣卷餅的了,趕忙回家又做了一些,順便把配菜也補充了很多,沒想到下午又差點不夠賣。
今天一天的生意都快趕上過去兩三天了,徐秀蘭心情好的不得了,一路進家屬院見人就想笑。
等回到自家,她見姜甜已經燒好了紅薯稀飯,也熱了饅頭,立馬笑著說,“甜甜,我買了燒雞,今兒咱倆好好慶祝一下。”
聽她這句話姜甜就能猜出來,徐秀蘭今天生意肯定好,忙夸了句,“還是媽你厲害,今天肯定也累了吧,快來坐著歇會兒。”
想到兜里的錢,徐秀蘭一點沒覺得累,手腳麻利的把三輪車上的東西都卸了下來,又拎著燒雞拉著姜甜一起回屋吃飯。
燒雞被她拿出來去廚房簡單切了切,裝了滿滿一大盤子端出來,剛放下徐秀蘭就夾了個大雞腿給她,“甜甜快吃,我特意給你買的。”
姜甜眨巴眨巴眼,把另只雞腿夾給了她,“媽你才是辛苦一天了,你也吃。”
“好,好,”徐秀蘭面上笑容更勝,吃飯的時候就忍不住跟姜甜透漏她今天賣了快小一百塊錢的卷餅,比她之前倆月工資還多,她可不就高興壞了。
扣去本錢她還能凈賺六七十呢,以前生意從沒這么好過,這些都多虧了姜甜。
她話里話外一直在夸,姜甜可不敢居功,實話道:“那還是媽你手藝好,而且卷餅分量也實在,大家嘗過覺得好吃肯定會再來買的,回頭客一多,生意自然就好了。”
“對了,媽我今天去給你做招牌了,三天后就能拿回來,到時候有了招牌,回頭客肯定更多。”
甭管是誰的功勞,能賺到錢徐秀蘭就很開心,倆人吃著飯一直在說擺攤的事,姜甜想著又給她出了些主意,跟她說還可以往卷餅加雞蛋加肉,煮的雞蛋或者剪的荷包蛋都可以,肉也可以提前在家炸好煎好帶過去,到時候直接卷進餅里就行。
昨天她就發現了,機械廠的工人是真不差錢,大家買吃的都很大方,她就看見有個大叔賣烤雞腿,有個人直接一口氣買了四個。
“只賣素卷餅成本是低,但是賺的也少,要是再加上肉蛋之類的,不僅單價能提上去,大家的選擇也多了,到時候來買餅的人肯定會更多。”
姜甜說的這些徐秀蘭以前也考慮過,但那時候剛開始擺攤,生意一般,她也不太敢下本錢,現在生意好了,徐秀蘭咬咬牙,決定明天就把肉和雞蛋都加上。
這一晚有人高興的睡不著,也有人愁的睡不好,姜甜倒是一整晚都好夢,她睡眠質量一向都好,只要沒人半夜打攪她,一個人獨占兩米寬的大床,睡著別提多舒服了。
而與此同時的魏成林卻為了能早日送完貨回家,選擇連夜開車趕路。
魏成林這次出來帶了以前跟他在一個車隊的同事,蔣大明,這人當初上班時得罪了貨運隊隊長,來車隊幾年對方都不讓人教他開車,只讓他干些修車裝貨卸貨的雜活。
后來蔣大明跟著魏成林一起搭檔出車,魏成林私下教了他很多,算是領他進門的師傅,所以當初廠子效益不好,車隊工資銳減時,魏成林提出跟廠里簽合同租車自己接單子運貨,蔣大明第一個站出來跟了他。
這兩年下來兩人還帶出了幾個徒弟,又跟廠里租了一輛車,五六個人兩輛車,運貨的單子幾乎沒斷過,這些單子都是魏成林拉來的,其他人只負責去他聯系好的地方拉貨送貨,但跟著他干給的工資可比以前翻了好幾倍,大家沒有他拉單子的本事,都老老實實跟著他干。
這趟去南方,路途比較遠,中間還有一段山路,除了魏成林自己,他還點了蔣大明和另一個開車經驗比較足的隊員,三人輪流開車,三四個小時一輪換。
這會兒是晚上九點多,剛好輪到魏成林,蔣大明把車停在路邊,兩人下了車互換位置,另一個隊員輪后半夜,正在車后排躺著睡覺。
魏成林上車后重新踩下油門啟動車子,蔣大明則趁機拿出他們在上個服務站買的餅子饅頭填填肚子。
晚上開車精神要高度緊繃,雖然坐著不動,但消耗也不小。
蔣大明拿出餅子從中間掰開,往里放了兩勺魏成林帶來的肉醬,又放了幾勺辣炒酸豆角,咬上一口瞬間心滿意足。
雖然外面的餅子放的又干又硬,但酸豆角和肉醬都賊下飯,他咬完一口立馬又咬了第二口,直把嘴里塞的滿滿的才開始咀嚼。
后座睡覺的隊員被他打開肉醬的味道給香醒了,睜眼坐起身也跟著掰了一個餅子,“大明哥,你把瓶子遞我下。”
蔣大明把兩個瓶子都遞給他還不忘說,“少放點啊,咱們回來還得靠它下飯呢,真是比我買的烤雞腿還好吃。”
身邊傳來兩人大口大口嚼餅子的聲音,魏成林目不斜視盯著前方道路,根本不受影響。
一連吃了三個餅子,蔣大明才打了個嗝,又喝了半瓶水才覺得飽了。
趕夜路無聊,后座的隊員睡不著也又躺了回去,蔣大明靠著椅背閉了閉眼,忽然又轉頭擠眉弄眼的沖魏成林道:“哎,成林,你這剛結婚就出來,嫂子不會生氣吧?”
見魏成林不搭他,他自己又繼續說,“結婚那天我可看見了,嫂子這么漂亮,你放心把她一個人丟在家里獨守空……哎呦我去!”
魏成林突然猛打方向盤,貨車拐過一個急彎,他是紋絲不動,副駕駛上的蔣大明剛為了吃飯方便解開了安全帶,這一下子大臉直接跟玻璃來了個嘴對嘴,撞得他鼻子都要斷了。
“我去,這里這么大個急彎你咋不早說啊,哎呦我沒破相吧,我可還沒娶媳婦呢?”
蔣大明捂著臉左摸摸右摸摸,疼的齜牙咧嘴的。
后座那個隊員躺著也沒幸免于難,不過他撞得輕,瞧著蔣大明哈哈笑了起來,“成林哥肯定是看不慣你亂說話故意的,大明哥你也真是的,敢開成林哥跟嫂子的玩笑,你就不怕他把車停路邊喊你下去練練啊?”
這時候路上車少,大家有什么事都是直接停車解決,然后再繼續開。
蔣大明捂著鼻子嘶了幾聲,瞧著魏成林面無表情冷嗖嗖看過來的眼神,咽了下唾沫。
別說,要不是現在四周荒涼都是山,怕停車路邊有劫道的沖過來,魏成林他真敢干出停車揍他的事。
“成林,哥,哥我錯了,是我說錯話了,你別生氣。”蔣大明趕緊道歉認錯。
前方道路順暢起來,魏成林才冷冷側頭看了他一眼,轉回頭道:“這回的單子送完,分給你的錢扣一部分下來請兄弟們吃飯。”
他說請吃飯,那地方肯定不會差了,以往單子結束分錢時都是魏成林請大家伙吃飯,他大方,幾個兄弟連吃帶喝一頓下來至少要個小百十塊。
蔣大明一陣肉疼,但又是他嘴賤在先,只得咬牙答應下來,“成林,哥,你安排就行。”
第100章 第一百章 八零私奔的小媳婦女配……
加肉加蛋的卷餅果然更好賣, 徐秀蘭六點半出攤,不到八點她帶的兩托雞蛋就賣完了,準備的肉片也不剩多少了。
瞅著路上上班的行人不多了, 徐秀蘭高興的把擺攤的東西都收到三輪車上,打算回家再多備些料。
回到家屬院附近時,徐秀蘭碰到許多出門買菜的熟人,大家各自打過招呼后就各自忙去了。
徐秀蘭這段時間因為忙著擺攤的事, 每天早出晚歸的,跟周圍鄰居們都生疏不少, 也沒誰會特意停下來拉著她聊天,除了那些別有用心的人。
李婆子就算一個。
這不徐秀蘭剛推著三輪車進院,買完菜回來的李婆子瞧見她立馬湊了過來,故意壓著聲說,“魏家的,你這都忙活一早上了, 你那個兒媳婦咋還沒起床呢,這姑娘怎么這么懶, 也不知道幫幫你, 要換我有個這樣的兒媳婦,早罵她了,你啊就是脾氣太好了點, 縱的她們年輕人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成天凈想著偷懶。”
她這話其實也把自家的大兒媳婦說進去了,蔣玉芬在機械廠當工人比較累,回到家里李家大兒子幾乎不讓她插手任何家務,但李婆子看不慣,經常借著長輩名頭讓蔣玉芬干這干那。
蔣玉芬也是個孝順的, 她說什么都聽,這可給李婆子神氣壞了,在家屬院里到處說她會調,教兒媳婦,對她百依百順的,還說找兒媳婦就得找這樣的,不然娶回來干嘛。
徐秀蘭沒聽出來她話里有話,不過她可聽不慣李婆子說她家姜甜,立馬板著臉罵了回去,“我看你又吃飽了撐的吧,我家甜甜啥時候起關你啥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一天天的凈趴人家窗戶底下看,你咋那么閑,閑著沒事上街道辦掏大糞去啊。”
李婆子被氣的胸口起伏,“我看你才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就你還呂洞賓?”徐秀蘭嗤笑一聲,轉過頭邊收拾東西邊道:“你滿家屬院打聽打聽去,誰不知道你攪屎棍的名號,也就你家玉芬倒霉的很,攤上你這么個婆婆。”
又是掏大糞又是攪屎棍的,徐秀蘭是會埋汰人的,給李婆子氣的你了半天也不知道咋回嘴。
最后撂下一句,“我不跟你一般見識!早晚有你哭的時候!我就等著看呢!”
徐秀蘭還不解氣,對著她背影又罵了句,“要不是你非湊過來找罵,當誰稀罕搭你似的,快別來礙我的眼了。”
跟她這種人當鄰居真是倒霉,罵都罵不走,剛吵過架沒過兩天又沒事人一樣湊過來了,拿她一點辦法沒有。
外面吵吵嚷嚷的動靜把姜甜弄醒了,她聽著其中一道像是婆婆徐秀蘭的聲音,忙坐起身披了件衣服出去看。
徐秀蘭剛準備進客廳,瞧見她開門出來又笑了,“甜甜醒啦,你早上想吃什么,媽去給你做。”
姜甜一看就知道她這是擺攤剛回來,便說,“不用,媽你剛才在跟誰說話?”
“沒誰,你先回屋收拾一下,我去廚房看看。”徐秀蘭擺擺手,轉身進了廚房。
她不說就應該是沒什么事,姜甜打了個哈欠回屋,換了條裙子又梳好了頭發這才走出來。
徐秀蘭已經給她做好了早飯,攤的薄餅卷土豆絲,里頭還加了煎蛋和煎肉片,就是她早上去賣的新花樣,她想給兒媳婦嘗嘗看她就覺得好吃不好吃。
除了卷餅,路上徐秀蘭還買了兩份豆腐腦,她早上也就吃了個卷餅墊肚子,忙活一早上還沒吃早飯呢。
姜甜愛吃加糖的甜豆花,徐秀蘭上了年紀則愛吃點口味重的,加了咸鹵子還放了一勺酸豆角配著吃。
兩人坐在一起吃早飯,徐秀蘭跟姜甜說了早上出去擺攤的事,“甜甜你說的對,現在外頭不缺錢的人也多,我早上賣卷餅,加一個煎蛋兩毛,加一片肉五分錢,好多人都要加肉加蛋的卷餅,我帶那三十多個雞蛋全賣完了,今晚上賺的比昨天翻一倍還多呢。”
“賣的好就好,回頭我回家跟我嫂子說一聲,讓她在菜場幫忙收點雞蛋,這樣比您在供銷社買的還便宜點,本錢降低了,賺的就更多了。”
姜甜早就知道這個辦法可行,畢竟在她夢里,隔壁李家大兒媳婦一開始不就是靠擺攤添的各種小花樣最后賺錢開店的嘛。
不過夢里蔣玉芬是在兩年后才辭職開始學徐秀蘭擺攤賣卷餅的,她擺攤的手藝還是她婆婆教的,她把夢里看到的拿出來給徐秀蘭用也不算對不起她吧。
兩家都結親了,徐秀蘭也沒跟她假客氣點點頭說,“那感情好,供銷社買雞蛋還限量,外頭小攤上賣的又貴,菜場收上來的還能便宜點,你幫我跟你嫂子說,先給我收三百個,我把錢拿給你。”
姜甜聞言忙制止,“媽先不著急給錢,我嫂子能不能收到還不一定呢,而且這個價格還得談。”
徐秀蘭都沒想到這些,不過她仔細一盤算覺得姜甜說的也有道。
姜甜又說,“媽你現在生意這么好,以后肯定能開店,那時候需要的量就更大了,要是能跟養雞的農戶談好定期給你送雞蛋,說不定價格還能更便宜。”
“甜甜你說的對,你們年輕人的腦子就是好使。”徐秀蘭起初壓根沒想過自己能開店,但這兩天生意那么好,讓她心里也升起了期待,說不定以后她真能像兒媳婦說的那樣,開家小店,也能讓人定期給她送貨上門了。
只是這么想想徐秀蘭都覺得干勁滿滿,吃完早飯趕緊把擺攤要用的配菜啥的都了一遍,缺了啥得趕緊去買,可不能耽誤中午出去擺攤。
徐秀蘭現在是早中晚三個飯點都會出去擺攤賣卷餅,姜甜看她都計劃好了,就沒去給她添亂,等徐秀蘭出去買肉買雞蛋后,她也出了門,準備再回一趟娘家看看。
昨天剛跟家里說了砸墻開店的事,也不知道家里人商量的怎么樣了。
姜甜騎上自行車回娘家,結果剛拐過十字路口,離得老遠就看見自家東面的墻已經被砸了一半。
她驚得睜圓了眼睛,不是,爸媽他們這是已經商量好了,這動作也太快了吧。
回到家里姜甜一問才得知,姜大哥昨天下午就去辦了買斷工齡辭掉正式工的手續,廠里賠了他一筆錢,從今天開始姜大哥也正式下崗了。
全家就只有姜爸還有正式工,不過他今天也請假在家幫著砸墻,聽姜媽說,他也動了買斷工齡下崗的心思。
“我讓你爸再干一段時間看看情況,怎么著也得先等家里鋪子開起來再說。”一下子全都下崗,這刺激太大,姜媽有些承受不了。
姜甜點頭,又指著滿院子大大小小的缸問,“那這樣都是您買來準備腌菜的缸嗎?”
姜媽正在清洗這些缸,頭也沒抬道:“可不是,既然要開店就咱家那幾壇子哪夠賣的。”
“媽您是這個!”姜甜給她媽比了個大拇指,說干就干,姜媽這行動力比許多年輕人都強。
“那我今天可是給咱家帶來了第一筆生意,我婆婆說想把咱家剩的酸豆角都買了,她擺攤生意越來越好,那些客人都喜歡吃您腌的酸豆角,還有酸蘿卜和糟辣椒也來一點吧。”
她這反饋來的真及時,姜媽雖說墻也砸了,腌菜的缸也買回來了,但她沒賣過腌菜,心里都直打鼓,怕搞這么一大攤子,最后卻賣不出去咋辦。
“成啊,酸豆角和糟辣椒好腌,就是那個蘿卜是冬天腌的,現在沒剩多少了,等明天我就讓你嫂子在菜場收一批菜回來腌上。”有了好的反饋,姜媽心里一下就有了底。
跟她媽聊完,姜甜又跑去看姜爸和姜大哥砸墻,倆人身邊塵土飛揚的,她剛一靠近姜爸就直擺手,“甜甜別過來,這灰大。”
姜甜就站在原地跟他說話,“爸,大哥,砸完墻你們打算搭個多大的房子啊?”
“我跟你媽商量了,打算搭個五六平米的就行,賣腌菜又不是開飯店,也不需要多大的店面。”
姜家院子不大,前面店面占的地方大了,后面住房的地方就太擠了,人住在里面多不舒服。
不過腌菜壇子也挺占地方的,要是自家能再大一些就好了,姜甜想著,目光不覺就投向了隔壁鄰居家,她眼前一亮,立馬走去找她媽。
“媽,住咱們隔壁的趙奶奶是不是好幾年都沒回來住了?她家房子都快塌了,能不能跟她聯系下,咱們把她家院子買下來吧,這樣你腌菜也有地方放了。”
“她七八年前就被兒子接去市里住了,之后都沒回來過,”姜媽回完她的問題就聽到她后面那句話,頓時驚了一跳哭笑不得道:“你這丫頭怎么想一出是一出,那買院子不要錢啊?”
隔壁趙家跟他們家面積差不多大,真要買下來少說也得五六百,家里就這么點積蓄了,總不能一下子全都投進去吧,那也太冒失了。
“我這兩天加緊多腌一點酸豆角,這玩意現在便宜的很,到時候先讓你哥騎車去賣賣看,如果能賺到錢,再提買院子的事。”姜媽到底比閨女閱歷多一些,雖說有點膽怯,但只希望能更踏實些。
姜甜一聽她有計劃,便沒多勸,想了想又跟她說起了別的,順便把徐秀蘭炒酸豆角的方法告訴了她。
姜媽聽完猶豫了下問她,“你把這個告訴我,你婆婆不會生氣吧?”
“不會的媽,我來之前就問過我婆婆了,她不介意這個。”姜甜不是那種厚此薄彼的人,更何況徐秀蘭對她那么好,肯定要征得她同意才能說。
“那就好,對了,你剛才不是說你婆婆擺攤要用酸豆角嗎,家里還剩兩壇我前幾天腌的,你直接拿回去吧,這點東西哪值當給錢。”姜媽還是很大方的,剛得了人家獨門特制的調料配方,她咋好意思收錢。
姜甜眨眨眼,“媽,這個我做不了主啊,來之前她都交代我了,您要是不肯收錢,她回頭指定親自送咱家來。”
姜媽點點她額頭,氣笑了, “你這丫頭,剛想夸你聰明,你就不能回去跟她說給了錢嗎?”
“那怎么行,這樣我不就成騙子了嗎?”姜甜不肯兩頭瞞。
姜媽無奈,只好收了一塊錢。
“雞蛋的事你回去跟你婆婆說,指定給她收最好的,你明天沒事就過來拿回去,我等下就去跟你大嫂說一聲,錢就不用先給了,等收到了再說。”
把所有事都交代清楚后,姜甜又在家里蹭了一頓午飯才回去。
她下午一點多到家,徐秀蘭果然又出門擺攤去了。
姜甜見沒什么事就回屋里瞇了一會兒,睡到下午兩點半醒來,出來一看徐秀蘭正坐在廚房門口削土豆皮。
她就搬了個小馬扎,也坐過去幫忙干活,順便跟徐秀蘭說酸豆角拿回來了,雞蛋也解決了,明天也能拿回來。
她還說了家里正在拆墻準備開腌菜鋪子的事。
徐秀蘭一聽就笑道:“肯定有人買,你不知道,我今天出去擺攤,好多人都問咱家卷餅里的配料酸豆角和酸蘿卜是咋腌的,喜歡這口的人還挺多的,等你媽把店開起來,生意肯定好。”
下午姜甜在家閑著也沒什么事,就又跟著徐秀蘭一起出去擺攤了,這回還是去機械廠東大門,她們這回來的早,占了個靠近門口的位置。
等工人一下班,不用姜甜吆喝,好多人就涌了過來,徐秀蘭也不用她幫忙,她只用負責收錢找零就行。
加了煎蛋的卷餅賣七毛錢一個,肉片一片五分錢,一片手掌心那么大,稍微薄點,兩片起加,像酸豆角和酸蘿卜那些配料都是免費的,算下來現在一共有四種口味,分別賣五毛,七毛和六毛,還有肉片和煎蛋都要的,那一個要八毛錢。
可別小看這幾毛幾毛的,一個多小時賣下來,等機械廠的上工鈴響后,門外工人陸陸續續都走了,姜甜裝錢的小包也鼓了起來。
她記性不錯,從開始擺攤到現在一共賣了一百三十二個卷餅,其中有六十二個是八毛的,四十五個是七毛的,剩下二十五個是五毛的,算下來一共賺了九十三塊六毛錢。
徐秀蘭賣的這卷餅分量十足,給料實在,刨除本錢,大概也能掙個五十多塊錢,真比以前進廠賺得多。
眼見沒多少人再出來了,徐秀蘭就和姜甜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兩人正忙著呢,這時廠里又走出來一個眼熟的人。
蔣玉芬今晚上不用加班,但剛才下班后車間主任找她談話去了,言談間提起車間生產設備準備升級轉型,她一個女同志恐怕不能再在生產車間待了,具體要給她調去哪里還不知道。
但不管調去哪,她的工資肯定沒有在生產車間的多,機械廠生產車間的工人都是干重體力活的,每月另有補貼,調走后這補貼自然就沒了。
全家都指著她這份工資過日子,蔣玉芬一直在跟主任爭取不要調走,可車間主任心意已決,只說這事沒得商量,廠里也是為了她的人身安全考慮,讓她回去等調令就行。
蔣玉芬愁眉苦臉的出了廠區大門,她都不知道這消息回去要跟婆婆怎么說。
看到隔壁鄰居時,蔣玉芬勉強揚起笑臉跟兩人打招呼,又主動過去幫忙搭把手,看到車上帶的材料差不多都賣完了時,蔣玉芬還有些驚訝,“徐嬸子,你們今天生意這么好啊?”
“哈哈,是還成。”徐秀蘭對蔣玉芬印象還不錯,但她有個李婆子那樣大嘴巴的婆婆,便也沒跟她細說。
蔣玉芬識趣的也沒多問,她每天是走路上班的,徐秀蘭提出帶她一程,她連忙擺手拒絕,最后看著婆媳倆人相繼騎車離開,蔣玉芬心里陷入了沉思。
徐秀蘭沒把遇到蔣玉芬的事放在心里,倒是姜甜走之前回頭看了一眼她。
在姜甜的夢里,兩年后蔣玉芬從機械廠辭職跟著徐秀蘭開始學擺攤,最后她生意紅火,很快就在街邊開了店,后來又帶領一家人開了好幾家飯店,一家人買大房子搬出了擁擠的家屬院,過上了富裕幸福的生活。
單從現在看,徐秀蘭跟李家的關系一般,那在她夢里,徐秀蘭又是怎么態度發生大轉變,肯把自己吃飯的本領教給蔣玉芬的呢,轉機就在兩年后,徐秀蘭某次擺攤出事,她被人砸了攤子還受傷了,當時是蔣玉芬挺身而出幫了她,那時魏成林不在家,養傷期間也是蔣玉芬照顧的她,所以徐秀蘭才慢慢跟她親近起來,甚至還帶著她一起擺攤。
至于夢里的姜甜又去了哪呢,咳,夢里姜甜那時已經跟小白臉混混私奔了。
咳咳咳,當然啦,現在姜甜肯定不會像夢里那樣跟人私奔的,她還等著享福當老板娘呢。
所以也不知道蔣玉芬以后還會不會辭職去擺攤,姜甜想了兩秒就把這事拋到腦后去了。
自己家還有一大堆事沒忙完呢,她才懶得去操心別人的事。
回到家里,姜甜把裝零錢的挎包還給婆婆,徐秀蘭當場就從里面抓了一把零錢塞她手里,說是給她的零花錢,給完她轉身就走,姜甜就是想還給她都沒機會。
姜甜拿著手里一把錢楞楞的想,好像沒有魏成林,她靠婆婆也能實現花錢自由呢。
此時的魏成林還不知道,他再不回來,媳婦心里就要徹底沒他的位置了。
他們這次送貨的地方很遠,貨車一路上不停歇的跑了三天兩夜才到地方,路上有很多地方的路修的不好,繞路也費了許多功夫。
把貨物送到老板手里后,三人也累的不輕,魏成林給另外兩人開了房間,他自己拿著單子去找老板結款。
干完這一單,屬于魏成林的分成到手后,加上家里的存款,他就已經存夠了買一輛二手貨車的錢,等下半年再多接幾單,魏成林想在年底之前把他現在跟廠里簽合同租的兩輛二手貨車都買下來,以后他就能領著弟兄們單干了。
這會送貨的老板結款快,魏成林也不是第一次跟他合作了,結完貨款老板又拉著他一起去吃飯,魏成林沒拒絕,飯桌上容易談事,說不定能再多拉幾個價錢合適的單子。
吃飯就免不了喝酒,等飯局結束,魏成林拒絕了老板要帶他去見世面的提議,轉而回了住的地方。
三人住的房間挨著,招待所的房間并不隔音,兩個隊員還沒睡,聽到他回來的動靜都開門出來看他。
蔣大明見他腳步有些虛浮,不由伸手想扶他一下,“成林你這是喝了多少啊?款子結了嗎?”
另一個隊員年紀比較小,聞到他身上的酒味也有些擔心。
魏成林擺擺手拒絕蔣大明,他不愛喝酒,但是飯桌上免不了要陪老板喝兩杯,“沒事,我沒醉,尾款結了,等回去分錢。”
年紀輕的那個隊員頓時面露喜色,蔣大明也跟著笑了起來。
“都回去睡吧,明天一早,明天吃過午飯就回去,”魏成林說完想起什么又補充了一句,“對了,我又談下來一個單子,正好在回程路上,你們要是想出去逛記得早點回來幫著點貨。”
“成林哥你真厲害,這么短的時間又談下了一個單子!”
蔣大明跟著在魏成林肩上拍了下,沒跟著夸,但能多拉一單不用跑空車回去,他也高興。
等魏成林走后,年輕隊員也很快回房睡覺去了,蔣大明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走廊上的燈昏暗不明,看不清他表情,只見他轉身去了樓下。
第二天一早,魏成林早早起來,先跟另兩個一起來送貨的隊員交代了聲,接著就出門給姜甜買禮物去了。
年輕隊員見了還有些羨慕,“成林哥結婚后變化真大,難怪他昨天說讓咱們也可以出去逛逛,合著他是特意騰出時間好給嫂子買東西啊,以前他可是恨不得連夜就催著咱們趕緊回去干活呢。”
一旁的蔣大明有些心不在焉的,聽見這話也只是敷衍的問一句,“那你想出去嗎?”
“我不想,我又沒對象,昨天成林哥不是說讓咱們幫忙點貨嗎,大明哥咱們現在就去工廠看著唄,早點裝完咱們也能早點回去。”年輕隊員還沒開竅,現在一心只想賺錢。
蔣大明有些煩躁道:“他都出去玩了,咱們干嘛還老實去干活?”
他話說完,見年輕隊員有些愣神,蔣大明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打了個哈哈,“我的意思是,現在不著急,我昨晚上沒睡好,先回去再睡會兒,你要去點貨你去吧。”
說罷蔣大明轉身就回了房間,只是門一關上他的臉色就陰沉下來。
年輕隊員在他身后張了張嘴,沒來得及叫住他,只能疑惑的撓了下后腦勺,“可是咱們房間馬上就要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