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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訓練 亞比是一只很正常的雄蟲。 ……

    亞比是一只很正常的雄蟲。

    正常的雄蟲是什么樣的?

    好吃懶做又要臉。

    沒錯,亞比覺得他自己就是這樣的,聯盟網友總結得很精辟。

    但他又不那么傳統,比如他選擇了第一軍校。

    他選這里當然不是為了像那些雌蟲一樣進軍部謀生,他選擇這里是因為這里雌蟲多,個個盤靚條順,腿比他命都長。

    亞比又有個與其他雄蟲不同的點,他能對著膀大腰圓一臉兇相的軍雌流口水,夢里都是腰和腿。

    但是興沖沖地離開自己南部溫暖的家來到主城,進了紀律嚴明的軍校,亞比才發現事情有點大條了。

    雖然年輕的軍雌學生們鮮得讓他垂涎三尺,但是他的機械維修專業和戰斗系的軍雌八竿子打不著,宿舍區一個在南一個在北,內部也沒有網上傳說的小飛機代步。

    更何況!

    怎么沒有蟲說過第一軍校要早上六點就起床!

    半夜三更,亞比才揉著眼睛退出星網準備睡覺,想起明天體能訓練還要早起,他就傷心得睡不著覺。

    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烙了半個小時煎餅,他才迷迷糊糊地有了睡意,失去意識之前還在想著,明天一定要忽悠一下隔壁那個大高個,讓他不要沒事老去雌蟲那邊晃悠。

    那雄蟲長得恁老帥,要是老過去露面,軍雌們眼里還能有自己嗎?

    亞比的目的就是泡軍雌。

    他想著這件事,竟然夢見自己夢想中那種寬肩窄腰大長腿的極品軍雌,全都被隔壁大高個搶走了!亞比哭得稀里嘩啦,還被那只兇巴巴的雄蟲揍了一頓。

    他正蜷在角落,抱頭瑟瑟發抖,突然感覺身上投下一片陰影,散發著危險的味道。

    亞比抖了抖,終究還是緩緩抬頭睜開眼睛。

    他看到了一雙噴射著怒火,仿佛下一秒就要掐死他的眼睛。

    亞比連忙一骨碌爬起來,卷著被子窸窸窣窣地竄到墻角,然后他就發現,自己好像在宿舍里?

    不是,他難道不應該在軍雌宿舍區角落里挨打嗎?

    哦,今天開學第一天,而他,英明神武的雄蟲亞比,睡過頭了……

    那這蟲子是……

    那軍雌見他腦子清醒了,便緩緩抬起身,咧嘴露出一個危險的笑:“睡得香嗎?”

    亞比渾身抖得跟篩糠一樣,畏畏縮縮地點了點頭。

    軍雌似乎無語地噎了一下,瞬間收住恐怖的笑,伸手指向側邊的窗戶。

    “三分鐘內到訓練場報到!加練三小時!如果讓我發現你偷懶的話……”軍雌冷漠地停住話音,危險的意味不言而喻。

    亞比被嚇蒙了,胡亂地點著頭,貼著墻壁從床上溜下去,往身上套起訓練服。

    他一邊在心里抱怨這衣服太糙了,一邊賊心不死地偷窺背過身的教官。

    蟲神啊,帥死了。

    吸溜。

    他正用眼神揩油,眼角余光突然看到,隔壁那只大高個雄蟲正站在門口,對方似乎連他的房間也不想進,正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偷窺的行為。

    亞比:“……”

    不是,老弟,你這樣會嚇死蟲的知道嗎?好歹吭一聲兒啊!

    沃斯見他發現了自己,便抬頭平靜地看著他,眼里露出淡淡的鄙夷。

    亞比:“……”不是,幾個意思?

    這年頭看兩眼雌蟲都要被鄙視了嗎?

    這老弟真奇怪。

    沃斯倒是對這只紅發雄蟲熱衷于雌蟲的事沒什么意見,他只是覺得這種偷瞄軍雌屁股的行為太過猥瑣,有礙觀瞻。

    沃斯明白了,他的舍友不是只正經蟲。

    兩只雄蟲都開始默默在心里蛐蛐對方,互看生厭。

    教官冷著臉走出寢室,沃斯無趣地帶著亞比走在后面。

    要不是他被強制定為班長,這紅毛蟲子又是他的室友,他才不來干這種保姆的活兒。

    沃斯今早出門的時候其實叫過亞比,不過里面一直沒有回應,他還以為對方早就出門了,沒想到是蒙頭大睡什么都沒聽到。

    他們這一雄蟲方隊總共就十八只蟲子,沃斯因為一騎絕塵的身高和看起來靠譜的形象,被教官強制定為班長兼學生教官。

    沃斯聽來聽去,最后把這兩個職務定義為打雜的。

    雄蟲班級并沒有什么有難度的訓練或者演習,他的任務就是點名、聯誼外加物業。

    沃斯黑著臉想拒絕,奈何教官比他臉更黑,裝作沒看到他。

    沒想到現在還要搞叫起床服務,真是嗶了狗了。

    沃斯快步走著,臉色跟吃了煤球一樣。

    “你慢點……等等我!”紅發雄蟲一邊提著褲子跑,一邊高聲叫喊。

    沃斯嫌他丟臉。

    教官已經明智地跑到了百米開外,和他們拉開距離,堅決不和褲子都沒提上來的雄蟲走在一塊兒。

    沃斯聽著身后雄蟲罵罵咧咧的聲音,再次想撂挑子不干。

    訓練的軍雌們長跑剛好經過這里,雖然明知該集中注意力,但他們還是控制不住地去瞄兩只雄蟲。

    前面那只讓他們有些好奇,但沃斯伸手拉低了帽子,他們什么也看不到,于是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后面矮小的雄蟲身上。

    “噗。”這一看,就有不少軍雌忍不住笑出聲,被教官揪出隊伍加練。

    只見那只矮個的紅發雄蟲一手提著要掉不掉的大碼褲子,一手去撈被風卷走的帽子,原本張揚熱烈的紅發被吹成了炸毛獅子,搞笑元素百分百。

    沃斯被一道道目光刮得渾身不自在,他用力地將帽子下拉,暴扣在臉上,回身過去一把提起丟臉的家伙,迅速跑回他們的訓練場。

    太丟臉了,實在是太丟臉了。

    亞比只是神經粗了點,他也是要臉的,雖然那群軍雌帥得他腿軟,但掉褲子這種事他真的也受不了!

    他現在完全沒了昨晚對沃斯力氣的陰影,心里把舍友當偶像恨不得上去親一口。

    當然,鑒于舍友暴風雪般的神情,他還是膽小得沒有行動。

    亞比被沃斯扔在地上,他藏在沃斯身后將褲子提起來左右扣住。

    “這褲子也太大了。”他抱怨道。

    沃斯面無表情地和跑回訓練場的雞賊教官對視,然后在對方得意的表情里敗下陣來。

    聞言他毫不留情道:“是你太矮了,這是最小的號。”

    亞比:“……”

    不是,老弟,好歹留點面子給我。

    他嘀嘀咕咕地罵著沃斯,沃斯回頭盯著他幾秒,他便縮了縮頭,在嘴上做出拉鏈的動作。

    對這種沒臉沒皮,大錯不犯小錯不斷的蟲子,沃斯還真就沒什么辦法。

    他把亞比提溜到隊伍里,然后走到旁邊站定。

    部分雄蟲頓時敬畏地看著他。

    亞比在他們中間地位可以算中上了,沃斯既然敢這么對他,必然是有所依仗。

    教官終于看夠了戲,拍了拍手道:“既然都到齊了,那么上午的訓練正式開始!”

    “由副教官帶隊先跑十小圈!”

    雄蟲們紛紛發出哀嘆,一個個腿都不想抬。

    “再多說一句話,加練十圈!”

    雄蟲們頓時噤聲,拖拖拉拉跟上副教官,跑得就像低級宜居星路邊被風吹起的垃圾,可能還沒有垃圾好看。

    沃斯抽了抽嘴角,認命地跑在最后面,盡力控制著隊形。

    雖然不情愿,但是他一貫的宗旨是做了就要做好。

    才跑了五圈,大多數雄蟲就面色發白,無力地躺在地上怎么都不肯起來,打定主意撒潑耍賴,剛才費力維持的形象也不要了。

    “還有五圈。”教官走到他們面前說道。

    “我們跑不動了,萬一累出毛病你可負不起責任!”一只雄蟲說道。

    “不行,我今天回去就得讓生育院告他!這是虐待雄蟲!”

    “你等著交罰金吧!”一只棕黃頭發的雄蟲重重地喘著氣,惡劣地威脅道。

    教官聞言卻挑了挑眉:“是嗎?”

    他表情看起來甚至還有點高興:“罰金是多少?”

    那雄蟲明顯有點懵,他猶豫了下:“最少也得五百萬!你要是識相點就讓我們回去睡覺!再給我們開個出校權限!”

    教官頓時笑了,是真的挺開心的那種:“好啊,你們去告吧,罰金一共兩個億是吧,我交了。”

    “告訴德林院長,我不接他雌君的班了!”教官笑得幸災樂禍,他身邊的副官一臉為難。

    雄蟲們霎時白了臉。

    “德林……德林院長的雌君?”一名雄蟲哆哆嗦嗦地呢喃。

    德林院長就是德林·林頓親王,現任蟲帝的親叔叔,他的雌君文撒·林頓是前任第二軍團指揮官,當初職位少將時曾當過軍校的教官。

    據說被他訓練的雄蟲最后全部都進了特護病房,關鍵是他功勛卓著又為皇室孕育兩只頂A級雄蟲,德林院長也很尊重他,誰也不敢拿他怎么樣。

    “拜拜~各位,我下班了。”教官笑瞇瞇地說道,轉身就走。

    幾只雄蟲對視一眼,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堵在教官前面。

    “你……您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我們一定好好訓練……”雄蟲們紛紛囁嚅道。

    教官也順勢頓住腳步,一挑眉:“這樣啊……”

    一群雄蟲屏住呼吸,緊張地看著他。

    “加練五圈!作為你們中途放棄的懲罰!”他臉上的笑意瞬間收起,又變成那個鐵面軍雌,看得一堆雄蟲一個哆嗦,紛紛奔向隊伍。

    沃斯看著他們,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估計自己這軍校生活會很忙,很忙,很忙。

    生活不易,班長心里苦。

    第62章 兩對 “今天上午的訓練到此結束,……

    “今天上午的訓練到此結束,那個紅頭發的留下加練!”教官嚴肅地向累得東倒西歪的雄蟲們行了一個軍禮,然后宣布可以去休息了。

    在蟲子們同情的眼神里,亞比發出一聲幽怨的哀嘆,“唰”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亞比,加油,我先去吃飯了。”和他比較熟悉的一只胖雄蟲俯身拍了拍他的肩。

    亞比伸手抱住他胳膊,含淚挽留:“你不能等等我啊?”

    那雄蟲看了一眼教官的冷臉,灰溜溜地縮肩搖了搖頭。

    “我讓雌君做了藍魚,等下給你留點。”雄蟲安慰完他,迅速和其他雄蟲一起溜了。

    亞比直接累得躺在地上,極沒有形象地四仰八叉,褲子還掉了一邊,露出一點騷紫的胖次。

    沃斯本想把他揪起來趕緊加練,見狀頗感辣眼地扭過頭。

    整個小訓練場就剩下他們幾只蟲子,教官靠在墻邊悠閑地喝了一口水,瞇眼看著亞比撒潑耍賴。

    “行了。”他看著沃斯手足無措的模樣,終于大發善心地開口道。

    “班長去休息吧,我看著他練。”他說道,走到亞比頭頂,腳尖險些踩著雄蟲的頭發。

    亞比畏懼地縮了縮脖子,老老實實地從地上爬起來,跟個鵪鶉一樣聽訓。

    眼睛還時不時偷瞄教官的腿,一副賊心不死的模樣,看得沃斯心中無語。

    “好。”沃斯應了一聲,暗自松了口氣。

    他本來就不怎么會和蟲子打交道,對那些行為惡劣的雄蟲好歹還能一概冷臉對之,可亞比這種任性點的,最多算是不要臉的搞笑雄蟲,他還真應付不來。

    你把他從地上揪起來,他能像軟面條一樣再滑下去。

    看著亞比跟小雞仔似的墜在教官屁股后面跑步,沃斯便拿著自己的外套和帽子回了宿舍。

    雄蟲們下訓比較早,從早上七點到上午十點,其實也就訓練了三個小時不到,中間還每隔二十分鐘休息十分鐘。

    他們的位置在整個學校最南邊,綠樹如茵環境陰涼,從北部到這邊跑步的軍雌個個曬得滿頭大汗,臉都曬紅了。

    第一軍校雖然對雄蟲學生說是眾多學校里最嚴格的,可在沃斯看來簡直松懈得不能再松懈了。

    所謂的體能訓練不過就是跑幾圈,壓壓腿拉伸一下,然后再跑幾圈,練幾個花架子格斗動作而已,連早上吃的一個獸蛋都消耗不了。

    不過雄蟲們從小到大都被精細養著,這些對他們來說也確實很難受。

    沃斯對此沒什么想法。

    他按部就班地訓練、吃飯、休息,心里憋著一股勁等待周末的到來。

    到了周末他就可以出校,見到蘭徹了!

    雄蟲洗漱完躺在床上,窩在被子里想著蘭徹睡覺的樣子,慢慢地就把自己哄睡著了。

    他這簡直是望梅止渴,心里一天比一天燒。

    那頭,蘭徹也感覺有些無聊。

    遇到沃斯以前是怎么生活的,他已經有些想不起來了,唯獨習慣了回去和雄蟲一起吃飯睡覺。

    雄蟲驟然從他的生活里消失,蘭徹總覺得哪哪都不得勁,整天有氣無力地工作,走神的頻率也高了很多。

    他也不想讓小雄蟲覺得自己有多么黏蟲,更何況雄蟲現在正在體能訓練,估計會比較累,他還是不要打擾了。

    蘭徹心里彎彎繞繞地,沃斯倒是沒想那么多,他每天掐著蘭徹下班回家的點,給雌蟲發消息,然后視頻通話。

    沃斯洗完澡看了一會兒涌泉給他的資料,便聽見客廳里發出“咣當”的聲響。

    他想著應該是亞比回來了,但又擔心是別的蟲子,便出去看了眼。

    “啊~累死我了!”

    果然是亞比,他看到沃斯在寢室里,便發出長長的哀嘆聲,一邊在沙發上躺尸,一邊偷瞄沃斯。

    沃斯看著他滿身大汗的樣子躺在沙發上的樣子,不禁皺了皺眉。

    “先去洗澡。”他說。

    亞比眼睛一亮:“班長,你關心我?”

    沃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沙發是干凈的,但你很臟。”

    亞比:“……”

    不是,老弟,難道他作為雄蟲,還比不上沙發重要嗎?

    他看沃斯手臂一動,貌似要過來揍他一頓,于是趕緊從沙發上爬起來竄房間里,趴在門上沒臉沒皮道:“舍友,給我帶份飯回來唄?”

    沃斯關門的動作一頓,進去從小冰箱里拿出自己的營養液遞給他。

    亞比一臉懵地接過:“這什么?”

    沃斯理所當然:“營養劑,我今天不去餐廳。”

    紅發雄蟲震驚地拿起小小的液管,仔仔細細地觀察著:“這就是營養劑啊,那些軍雌就吃這個?”

    沃斯不解:“你沒吃過?”

    亞比捏著管子甩了甩,得意地沖他一挑眉:“我有的是錢,吃這玩意兒干什么。”

    他還記得沃斯渾身沒什么顏色的樸素衣服,自滿地等著沃斯對他發出贊嘆。

    卻沒想到黑發雄蟲淡定地瞥了他一眼,轉身回自己房間了。

    亞比站在門口,一陣冷風刮過,顯得他多少有點凄涼。

    不是,老弟,你這樣我很尷尬的!

    他關門捏起那小管看了看,乳白色的液體也看不出什么特別,這就能讓一只軍雌吃飽?

    亞比懷疑地晃了晃。

    終究還是好奇心占了上風,雖然雌父雄父不讓他吃這種下等的東西,不過沃斯顯然吃過不少,那他嘗一口,應該沒事吧?

    亞比費力地撕開一個小口,先是嗅了嗅,然后小心地喝了一口。

    “呸呸呸!”他咽了一些便立刻吐了出來。

    “這也太難吃了。”

    雌父雄父不讓他吃是對的。

    高級雄蟲怎么能吃這種東西?不過胃里確實一下子就飽了,他都不想去餐廳了。

    亞比用果汁漱了漱口,有些同情沃斯,每天吃這么難吃的營養劑,還要被教官奴役著干這個干那個。

    如果他知道軍部軍雌們,每天都對蘭徹的盒飯垂涎三尺,就不會這么想了。

    經過萊文偶爾的爆料,沃斯給蘭徹準備的盒飯已經徹底出名了,好多軍雌暗地里關注著沃斯的一舉一動。

    但雄蟲很快就不再來了,他們心里有些惋惜,卻也覺得正常,畢竟蘭徹中將能受寵這么長時間,讓雄蟲每天來軍部陪他工作,已經十分罕見了。

    雄蟲身上永遠都穿著淡色的不知名衣服,也沒戴什么飾品,蘭徹中將也真是的,連這些都舍不得送給那么俊美溫柔的閣下,這下把雄蟲惹惱了吧?

    可惜沃斯不來,他們也就見不到這位閣下了,因為迄今為止,還沒有軍雌成功要到這位閣下的聯系方式。

    甚至連搭上話的都是寥寥。

    ——

    聯邦外交部長要來訪問的事不知怎么的,傳遍了整個星網,星網上幾個種族都在討論這件事。

    白白大狗:難道終于要干什么大事了?

    蓼蘭星系的風是否吹過偶像的臉:要我說早該這樣了,我們實力也不差,卻還是窩在小星系,實在是太丟魚了!

    這是好戰分子。

    舔舔老婆小手:聽說這次訪問蟲族那邊比較緊張,開了個大會呢。

    該死的鳥人:聯邦半夜發公函,這明明就是挑釁啊!

    這是陰謀論者。

    茶藝大師:我不關心那些,這次蟲族那邊是誰負責啊?[大哭]男神男神我要男神!要不是蘭徹中將我就去蟲族官方下面哭死![大哭][大哭]

    海藍星第一手藝師:那是雌蟲,不是男人!你們醒醒啊!生殖隔離!

    茶藝大師:你閉嘴!!!!要你提醒!!!![大哭][大哭][大哭]

    茶藝大師:我也不是男人,我是天使

    海藍星第一手藝師:……鳥人

    茶藝大師:你他媽才是鳥人!我是天使!天使!有腳和jj的!![踩]

    這是歪題和吵架的。

    總之非常混亂,這也是大種族都設置了內網的原因,聯盟星網太亂了,你永遠不知道對面的網友在用幾個腦袋和你吵架。

    有可能他在用兩個腦袋思考打字,這就太不公平了。

    蟲族雖然相比于其他種族顯得格外封閉,但在信息爆炸的星際,還是沒什么秘密可言。

    最讓整個星際津津樂道的,就是他們美麗而強大的雌性。

    他們往往高大而又健碩,身體比例堪稱完美,對待伴侶忠誠至死絕不背叛,不少其他種族雄性乃至雌性都垂涎欲滴。

    有句話說,雖然聯邦和帝國互不來往,但聯邦omega們都逃不過成為雌蟲粉絲的命運。

    網友們表示,這倆種族還蠻好磕的。

    就是可惜,蟲族的雄性被他們慣壞了,一個個眼高于頂又蠢得要死,完全不知道他們厭惡逃避的軍雌,在整個星際有多搶手。

    要不是雌蟲自身以及亞弗爾辛斯足夠強大,很多種族都對雌蟲虎視眈眈。又不是非要繁衍后代,單純爽一爽他們也迫不及待。

    可惜雌蟲,尤其是軍雌,忠誠度太高了,而且能力卓絕,出去當星盜都不是輕易能抓住的。

    不久蟲族就公開表態,歡迎聯邦部長的訪問,由軍雌中將安負責這次接待。

    照片下面有圍了一群網友舔屏,還有嚎啕大哭為什么不是自己偶像的。

    蟲族官方沉默寡言地隱退了。

    萊文最終還是查出懷孕了,蛋已經有四個多星期,六皇子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看著雌君沉默的模樣,心里有些忐忑。

    他和萊文青梅竹馬,不過后來萊文家族衰敗了,小雌蟲也被綁走不知所蹤,直到萊文三十歲時彼此才在主星遇見。

    他被萊文當崽子養了好幾年,暗中覬覦多時才把雌蟲騙到手,每天恨不得住在床上。

    誰想到馬前失蹄,懷孕了!

    六皇子頓時心里咬牙。

    本來軍雌的弟弟就很電燈泡了,這下來了個崽子,這還了得?

    林頓家族極少出情種,數萬年來,除了因為執著于雌君連蟲帝位置都放棄的叔叔德林,六皇子耶則算一個。

    連薄殼胚胎的醋都吃。

    萊文本來心里擔憂崽子的安全,看到雄主一臉嫉妒地盯著自己平坦的肚子,不禁啞然失笑。

    他安撫地過去靠在雄蟲身邊,立刻被雄蟲撈進懷里緊緊抱住。

    “我會保護好他的,”雄蟲從鼻腔里哼哼道,“但你保證不能厚此薄彼,只管他不管我!”

    萊文輕嘆一聲,他還是擔心擔心殿下會不會偷摸干掉幼崽吧。

    第63章 我的雌君 這段時間過得太過漫長,……

    這段時間過得太過漫長,尤其是最后周五下午那三個小時,沃斯一直心不在焉。

    亞比算是成了沃斯的跟屁蟲,主要是他覺得自己舍友靠譜,看起來以后會是個不錯的大腿。

    才不是因為怕被打()

    今天下午的陽光顯得格外炎熱,即便是他們這邊滿是樹蔭,也擋不住撲面而來的熱浪。雄蟲們紛紛無精打采地,扎堆兒坐在樹底下乘涼,嘰嘰呱呱地說著什么。

    幾天體能訓練過去。他們也漸漸適應了席地而坐,更何況他們大多都帶了精致的坐墊。

    新生典禮需要雄蟲班級至少出一個代表,幾乎沒什么懸念地,沃斯被選中了。

    他表示拒絕,但奈何沒用,被院長助理塞了一堆稿子,周圍雄蟲們看他的目光都有點同情。

    在他們看來這就是個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

    與之相反的是雌蟲們那邊,聽說已經因為新生代表的事,展開了好幾場對決賽。

    反正今天太熱,學校給雄蟲們寬限了條件,只要求他們待在訓練場,不用訓練。

    雄蟲們無聊至極就想著找樂子去,見教官若有所思沒反對的樣子,便一個個整理了一下儀容,去看軍雌們對決了。

    亞比也興致沖沖地從地上站起來,拉了沃斯一把:“走啊!我們也看看去!”

    “坐在這兒好無聊啊,你天天看書有什么意思?”

    沃斯凝眉掙脫他的手,專心地坐在花壇邊記誦稿子。再來讀一遍他就能記住了。

    自從覺醒到A級,他的學習速度就日進千里,這種幾千字的稿子背起來也是易如反掌。

    “不去。”他抽空回了一句,語氣淡淡的,仿佛對軍雌一點興趣也沒有。

    軍部訓練場的格斗他都每天看,一群剛入學的同學打架有什么好看的?他還不如好好學習,把事都做完,然后周末和蘭徹盡情地溫存。

    唉。

    雄蟲在心里嘆了口氣,強自按捺住飄飛到雌君那里的心緒。

    他真的好想蘭徹。

    “不是,老弟,你又不是苦行僧,也沒娶十個八個雌蟲被榨干,這么禁欲干嘛?”亞比無語地又在他旁邊坐下。

    他覺得作為舍友,他有義務讓沃斯這個書呆子重拾對雌蟲的欲望。

    雌蟲多可愛啊,腰細腿長屁股翹,還聽話。

    沃斯聞言頓了頓,從閱讀器里抬起頭,靜靜地看著他。

    “誰說我沒有雌蟲。”

    他話音完全不如以往那么平靜,眼睛莫名發亮,暗含著一絲得意。

    亞比滿頭霧水:“大家都剛成年,就算有雌蟲應該也不多……”

    他震驚地看著淡漠的黑發雄蟲:“你牛!”豎起大拇指。

    “這么短的時間就收集很多雌蟲了?”

    沃斯臉色黑了一下,嫌棄似的往一邊挪了挪。

    “我有雌君了。”他驕傲道。

    亞比不以為意:“有雌君了又怎么樣,你應該能娶兩只吧?”

    再說了,還有那么多雌侍名額呢,他不明白沃斯娶了一只雌君有什么得意的。

    沃斯認真地搖了搖頭,說起這個他話明顯就密了很多。

    “我只會有一位雌君。”雄蟲嚴肅道,清凌凌的眸子顯得異常認真。

    亞比瞠目結舌地站在那兒。

    “你……你認真的?”他神情有些復雜地問道,撓了撓自己亂翹的紅毛。

    “他很優秀,獨一無二。”雄蟲驢頭不對馬嘴,明明表情變化不大,可就是讓亞比覺得他滿臉笑意。

    亞比卻莫名理解了他的意思。

    獨一無二的雌蟲,當然也得配一份獨一無二的愛。

    雄蟲天生感情淡薄極度自我,卻又追逐享樂,除了那么寥寥幾只專一的稀缺物種,幾乎都跟收集野花野草一樣往家里帶雌蟲。

    亞比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覺,他愣愣地看著這只神情真摯的雄蟲。

    沃斯看了他一眼,似乎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我之前總怕他不喜歡我,也總覺得我配不上他。”

    “不過世事是可以改變的。”雄蟲說道。

    亞比狹窄的腦瓜子有些不太理解雄蟲在說什么,他似乎被沖擊到了,呆滯地看著灑落在地的細碎陽光。

    沃斯看了一眼時間,便到軍雌那邊,和幾只看熱鬧的雄蟲宣布訓練結束。

    沒錯,他們雄蟲的訓練就是這么敷衍。

    沃斯步子邁得大而快,幾乎要飛奔起來,亞比勉強跟在他后面。

    他看著沃斯迫不及待模樣,愈發好奇他的雌君究竟是誰,竟然把一只雄蟲迷成這副傻樣子。

    沃·傻雄蟲·斯迅速沖了個澡,換掉了身上的訓練服,給自己挑了一身蘭徹準備的衣服。

    亞比在一旁饒有興致看著,見他甚至動手抓了抓頭發,頓時撇撇嘴。

    要不要這么認真?

    “你不戴個耳墜項鏈什么的?要是沒有我可以借給你。”

    沃斯回頭瞥了他一眼:“蘭徹不喜歡,我也不想戴。”

    亞比還沒來得及洗澡,他可沒沃斯這么隨便,洗個澡是一定要配極品天然香波泡個兩小時。

    他隨意點點頭:“哦,不喜歡啊……等等,你剛說誰?”

    沃斯背著小包出來,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蘭徹啊,我的雌君。”

    還未婚這件事被他刻意忽略了。

    亞比徹底呆滯了,瞪大眼看著沃斯淡定的表情。

    身為一只B級雄蟲,他不可能不知道蘭徹是誰。

    媽呀!他舍友真牛筆!亞比默默豎起大拇指。

    沃斯一頭霧水,不過沒理他,照了照鏡子就快步下了樓。

    “蘭徹中將可是連赫因閣下都沒看上,沒想到竟然被你給拿下了。”亞比吊在他身后,有些羨慕地啰嗦道。

    但早讓他去娶蘭徹,他也是不敢的,畢竟聽說那只軍雌能用眼神殺死一只雄蟲所有的自尊。

    他縮了縮肩,愈發覺得沃斯真他么牛比。

    他對蘭徹還是非常好奇的,畢竟是星網上被那么多蟲子惦記的軍雌中將,蘭徹動態也不多,亞比還真挺想親眼見見這只軍雌。

    “赫因?”沃斯冷哼一聲,顯然敵意不小,看得亞比一臉稀奇。

    “你跟著我干嘛?”他有些不大舒服地加快步子。

    亞比一聽到蘭徹是他的雌君就來勁了,他心里頓時打響了警鈴,警惕地停住腳步。

    “我……我跟著……我什么時候跟著你了?”紅發雄蟲一愣,然后昂頭從他身邊走過。

    “我去吃飯,礙著你了?”

    “……沒有。”沃斯捏緊包帶子,狐疑地看著亞比龜爬似的往餐廳那邊走。

    不過他沒時間耗在這兒,蘭徹已經到校門口了。

    沃斯心臟跳得劇烈,好像要沖出胸腔。

    他跑得有些氣喘,四分鐘就從寢室到達校門,把偷摸跟蹤的亞比徹底甩得不見蹤影。

    亞比:……失策了,這個黑發家伙真特么能跑,一眨眼就不見了。

    蘭徹確實早就到了第一軍校外門,他本想進去接沃斯,不過雄蟲寢室那邊他過不去,跟在門口接也沒什么差別,沃斯一邊跑一遍給他發了消息,說已經快出來了,他便安靜地守在校門口。

    遠遠地就看到一個小黑點,以極快的速度朝他這邊移動。

    雖然周圍有不少雌蟲開著飛行艦等著,但蘭徹莫名覺得這就是沃斯。

    沒有比他家小雄蟲跑得更快的雄蟲了。

    他控制不住地揚起唇角,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的功夫,雄蟲就已經到他面前。

    “慢點……”蘭徹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把抱進懷里,手臂和肩膀被勒得緊緊的,雄蟲不住地蹭著他的肩頭,巨大的沖擊力使得雌蟲身體向后晃了晃。

    周圍的雌蟲假裝淡定地等著自己雄主,實則都偷偷地瞥過來一點視線,觀察著這位眼生的閣下。

    見雄蟲沖進蘭徹中將懷里,還親昵地蹭來蹭去,一些軍雌不由得眼皮一跳。

    他們條件反射地覺得雄蟲大概要完,卻又看到蘭徹并沒有給雄蟲一個過肩摔,而是淡定地接住沖過來的雄蟲,并且安撫似的摟著雄蟲的腰。

    一堆軍雌紛紛止不住偷看的欲望,在灰發軍雌淡淡地掃視過來時,似模似樣地回正身體。

    世風日下啊,竟然連蘭徹這不解風情的軍雌都有雄主了,還在軍校門口摟摟抱抱。

    要知道蘭徹幾年前可是說過:“哪個高等種族大街上就發情?控制不住可以去剁了。”

    旁邊軍雌默默地看了一眼他倆,有點替蘭徹臉疼。

    蘭徹沒覺得自己有什么問題,伸手摸了摸雄蟲柔順的頭發。

    “好啦,就這么想我?”

    沃斯又緊了緊手臂,才緩緩放開他,眼神還不舍地在軍雌含笑的臉上流連。

    “嗯,每天都想你,一天比一天更想。”

    旁邊偷聽的軍雌:“……”真的,牙酸。

    怎么蘭徹中將的雄主這么膩歪呢?中將原來好這一口?

    蘭徹被他說的有點臉紅,他觀察著雄蟲的模樣,發現他體能訓練幾天下來,好像反而還白了一點。

    雖然比周圍大多雌蟲都高出一點,可周身磁場已經不是以前那么混亂,很少有蟲再將他混淆成雌蟲。

    雄蟲臉頰稍微有點汗跡,白玉似的耳朵外廓泛著紅,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自己,開口就是:

    “你瘦了。”肯定的語氣。

    蘭徹:“……”

    想起雄蟲離開前的叮囑,他心虛地眨了眨眼,敷衍地回應著,將雄蟲推上飛行艦。

    “你的錯覺。”他說。

    沃斯才不信他,他篤定軍雌真的瘦了,不光是看消減了的臉,他剛才抱住的時候就感覺出來了。

    硬了不少,蘭徹從前背肌是更軟彈的。

    “那你意思是現在不軟彈了?”蘭徹開啟能源,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沃斯一直盯著他瞅,聞言立刻回道:“軟,彈,喜歡。”

    蘭徹還沒來得及害羞,就聽到他又篤定地說道:“但是你瘦了,是不是連營養劑都沒按時喝?”

    蘭徹:“……”能不能讓這事安穩地過去?

    第64章 愛做的事情 沃斯上了飛行艦,……

    沃斯上了飛行艦,都上航道了心臟還是跳得跟打鼓似的,他不禁偷偷用手按了按。

    蘭徹其實也一直在看他不過他看得比較隱晦,見狀不由唇角微勾。

    咳。

    他正了正表情,開口問道:“等會兒先回家還是?”

    “回家吧。”沃斯說道。

    “給你帶的那些東西還夠用吧?有沒有什么缺的?等會兒我們可以順道買一下。”蘭徹說。

    這條航道今天格外擁擠,又開始堵了。

    軍校這會兒都放假了,開著飛行艦來像他這樣接學生的很多,五顏六色的尾跡跟蛆似的飄在半空中,外面的景色都有點看不清。

    “沒有,家里的香薰還有嗎?”雄蟲看向他。

    蘭徹無所事事地摸了一把他垂落在額前的頭發,捻了捻指尖。

    “多著呢,上次買的一大箱子,沒那么快用完,你想帶點回去?”他問。

    沃斯點點頭,他總覺得寢室太過潮濕,不如家里那么柔和干爽。

    那當然沒什么不可以,就是蘭徹又被他撩到了,小雄蟲真是,乖得可以。

    “要不今天咱們出去吃吧?你訓練了一天,該好好犒勞一下。”雌蟲又說道。

    沃斯物欲不像別的雄蟲那么高,也不喜歡花里胡哨的衣服首飾,蘭徹想給他花錢都沒地方花,他心里還挺愧疚的。

    給雄蟲買的飛行艦他也不用,軍校不讓學生停學校里,蘭徹已經開始和其他雌蟲一樣,打聽軍校周圍的出租艦場。

    他自己上學的時候窮得要死,吃飯都成問題,但不妨礙他給雄蟲最好的物質條件。

    但沃斯總是用不上,這是個問題。

    小雄蟲這會兒轉過頭默默地看著他,眼睫忽而垂下,有些委屈的樣子。

    蘭徹就受不了他這副模樣,不受控制地摸頭安撫。

    “我本來想在家里吃晚飯,吃完就可以直接滾床單。”雄蟲不開森地說。

    蘭徹“唰”地一下收回手,面無表情直視前方。

    同情著同情著,差點把自己搭進去了。

    沃斯看著他耳朵上漸漸彌漫的紅潤,眼眸不由得彎起,把蘭徹看得更不自在了。

    “轉過去!”雌蟲惡狠狠地說道。

    沃斯笑出聲來,聽話得轉頭看向窗外。

    蘭徹揉了揉自己發燙的臉,心里有點無奈。

    蟲族對于□□是很開放的,這取決于掌控整個過程的是雄蟲,而雌蟲一向以雄蟲的意見為重。

    雄蟲不在乎這件事,雌蟲們也下意識地放得開。由于雄蟲體力普遍不行,除了動器具懲罰的時候,這事一般都是雄蟲躺著,雌蟲臍橙。

    但是他倆……

    沃斯雖然有時有點小惡劣,但總歸單純得很。蘭徹出身的地方雄蟲奇少,雌蟲為了征求寵愛極為看中名節。

    他雖然不屑一顧,但還是受了影響,兩性關系沒那么開放。

    就這樣,他倆還能摸摸索索走到先上船后補票的地步,也是神奇。

    雌蟲輕嘆一口氣,期待中又有些害怕。

    他裝得一本正經,一副老手的樣子,但自從沃斯覺醒成A級,信息素輕易就能勾動他的身體產生欲念。

    蘭徹算是明白雄蟲信息素為什么那么受重視了。

    就這滾床單的頻率,五年生十個蛋都是做了防御措施的,多生幾個總能生出雄蛋,怪不得雄蟲評級里,信息素能和梳理精神域的精神力分庭抗禮。

    剛覺醒時雄蟲信息素還有些滯澀,現在真是越來越香,越來越誘惑他。

    雖然知道小雄蟲能將信息素收斂得很好,但蘭徹還是控制不住得難受。

    但凡溢出一點兒,到時有雌蟲發著情湊上來,沃斯會怎么做呢?

    蘭徹想著想著便唾棄自己。

    在蟲族,占有欲太強的雌蟲都不會好過。

    即便雄蟲不因此發怒,他們自己的妒火也會燒死自己。

    忠誠也意味著,他們索取另一半同等的態度,盡管一切被壓抑在角落里,但并不是不存在。

    不過有些忍住了,有些沒忍住。

    蘭徹走著神,就被端著菜放在桌上的雄蟲摸了一把脖頸。

    他一個激靈回過神,就看到沃斯若無其事地又走回了廚房,繼續做菜。

    軍雌愣了一下,不禁啞然失笑。

    他摸著自己的脖子,心里的胡思亂想一下被雄蟲弄得退散。他應該暫時不需要擔心這個。

    蘭徹坐在桌邊定了定神,嗅著桌上香味撲鼻的菜品,口水瘋狂的地開始分泌。

    他早上隨便喝了一口營養劑,本來以為今天不會餓了,誰想到單薄的食欲就這樣被勾起,一發不可收拾。

    他真的很想念這個味道。

    雄蟲曬的花茶早就被他喝完了。

    “好了嗎?”蘭徹強迫自己把目光從菜上移開,對著忙忙碌碌的雄蟲問道。

    他突然想到,這挺奇特的。一般來說現在在廚房里忙碌的應該是他,而他的雄主應該正在和其他雌蟲交|配。

    蘭徹瞇了瞇眼。

    他這輩子都不會讓那種情況出現。

    廚房里,沃斯突然感覺下半身一涼。

    他沒在意,一邊伸手打開湯鍋,一邊回應道:“快了,湯馬上就好。”

    雄蟲細細地嘗了嘗,很香很鮮的魚湯,再加點調味粉,就會是他的雌君最喜歡的味道。

    他笑著端湯鍋出去時,就看見雌蟲正對著桌上的菜咽口水,捧著飯一門心思地等自己。

    沃斯被這種投喂軍雌的愉悅感擊中了,他真想立刻上去抱抱軍雌,最好做點彼此都愛做的事情。

    不過還是得先投喂。

    “今天的湯做得很成功。”他說道。

    雌蟲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動了,吃著飯腮幫子鼓起,臉頰的些許軟肉被撐薄。

    好香。

    沃斯看著他,不禁喉頭一動。

    “我覺得你每次都很成功。”雌蟲說道。

    沃斯享受地接受他的夸贊。

    “吃飯,看我干嘛?”蘭徹看著小雄蟲捧著碗不動筷的樣子,不禁一挑眉。

    “等會兒有的是時間,多吃點才能有力氣。”他意味深長道。

    沃斯耳朵發紅,一臉純潔地看著蘭徹。

    體能訓練之后他雖然依舊白凈,但有點憋出病來了,心里黃黃的。

    雄蟲輕咳一聲,已經在心里把軍雌翻來覆去,想出了好幾個姿勢。

    對于蟲族的傳統姿勢——臍橙,他也想試試。

    太香了。

    沃斯吃了口飯,臉上一本正經,耳朵紅紅的模樣看起來還挺單純。

    蘭徹快速炫完,一邊喝湯一邊稀奇地看著他。

    沃斯真是長大了,維持表情的功夫見長啊,雌蟲輕哼一聲。

    他才不會被雄蟲奶狗似的表象迷惑呢,被壓住動不了的時候就會發現雄蟲隱藏的獠牙。

    不過那牙也就是對著外面的蟲狠辣,對著自己,最多廝磨他的后頸而已。

    想到這,蘭徹又有些心里癢癢,想去摸一下。

    賤的。

    他在心里評價自己。

    蘭徹剛準備點上自己新買的一款香薰,就被雄蟲從后面撲倒在床上,壓得他發出一聲悶哼。

    “你剛才在干嘛?”

    信息素已經柔和地釋放,曖昧地滲透著雌蟲腹部的皮膚,蟲紋周圍被刺激地發紅。

    “點蠟燭……別!我還沒……沒點上……”他雙腿不著痕跡地絞動,不想被雄蟲發現自己這么敏感。

    生殖腔已經開始蠕動。

    沃斯敏銳地瞇了瞇眼,唇抵在雌蟲側頸問他:“點蠟燭干什么?”他認出了那是香薰蠟燭。

    蘭徹真就這么討厭他信息素的味道?沃斯心里拔涼,低頭叨了一口雌蟲散發著自己信息素氣息的脖頸。

    蘭徹有點不好意思。

    “靠,狗上身了?”

    他被小崽子咬得得一個顫栗。

    雌蟲臉頰發燙,不忍直視地將頭埋進被子里。

    太丟臉了,他怎么這么沒定力。

    他悶悶地說道:“那是用來沖散信息素的特制蠟燭,我……我總是容易意識不清。”

    “……有點丟臉。”

    沃斯頓了頓,咬著他的耳朵笑出聲。

    軍雌被他笑得一陣羞赧,反手給了他肩胛骨一拳,把沃斯錘得鈍痛。

    “好啦。”他將雌蟲翻過來,俯身一下一下地親他的唇。

    “我就喜歡你敏感的樣子。”

    又被打了一拳。

    沃斯受虐狂似的,被打笑了。

    蠟燭最終還是沒有點,因為沃斯一番黏糊的親吻下來,蘭徹早已昏昏沉沉提不起力氣。

    沃斯今天吃的很飽。

    各種意義上的。

    他將昏睡的軍雌從床上撈起,不得不說以軍雌的肌肉密度,還是很重的,抱在懷里十分有分量。

    他又笑了,今天一整個晚上都莫名地興奮。

    他的精神絲又恢復了透明的狀態,圍繞著雌蟲和他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雌蟲在充滿安全感的繭里熟睡著,被挪了幾個地方都毫無知覺。

    其實嚴格來說,沃斯的信息素確實有催眠的功效,它屬于泊亞白荊棘中的墨藤品種,天然具有極強的安撫舒緩效果,不過作為信息素,顯然還是催情的效果壓過了催眠。

    沃斯并不知道,他只是覺得雌蟲大概是累了。

    因為家里現在的香薰其實都是無香型的,作用只是驅蚊以及保持干爽。但他剛才在浴室里找備用沐浴露的時候,發現了軍雌以前用過的蘭花香薰。

    所以軍雌并不是不愛用有香味的香薰,只是不想讓香薰遮蓋了他的信息素?

    沃斯覺得自己多少有點自戀了。

    但是但他就這么哄著自己,心情就變得很美好,看見那個能讓雌蟲保持理智的蠟燭也沒那么礙眼了。

    其實也還是有用的,讓蘭徹保持清醒,他們不就可以試試臍橙了?

    雄蟲露著小虎牙,笑了。

    蘭徹熟睡著,卻往被子里縮了縮,裹緊了自己。

    第65章 再度檢查 “走吧。”蘭徹拿好東西……

    “走吧。”蘭徹拿好東西塞進雄蟲的小包里,回頭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沃斯。

    雄蟲前額發絲凌亂地翹著,慵懶地坐著都顯得腿特長,正睜著一對兒清澈的黑眸看著他。

    蘭徹心頭一軟。

    他們昨天胡亂混了一天,今天周日也正好他輪休,蘭徹就趁機幫沃斯約了一個關系不錯的醫務官,準備幫他從頭到腳再檢查一遍。

    “上周不是去過了嗎。”雄蟲低頭嘀咕道,從沙發上磨磨蹭蹭站起來。

    “你那精神域現在一天一個樣,心里沒點數?”蘭徹瞪了他一眼。

    小雄蟲總是這么不把他自己放心上,蘭徹只好逼著他做體檢和補營養。

    沃斯乖乖地低著頭,烏黑的頭發柔順地垂下,頭頂一個小巧的發旋。

    蘭徹心里軟和下來,伸手拉住他出門。

    周末出來逛街的蟲子還是很多的,他們在航道里堵了幾分鐘,蘭徹將飛行艦停在醫院樓頂,便熟門熟路地帶著沃斯找到了上次的醫務官。

    “麻煩你了,這次報酬加倍,要求和上次一樣。”蘭徹對那只雌蟲醫務官說道。

    醫務官推了推銀絲眼鏡,擺了擺手:“要不是這醫院是我開的,還真不好給你辦。”

    蘭徹輕笑著點點頭,手上已經把一半定金轉了過去。

    手環入賬的聲音響起,醫務官無奈地錘了一把蘭徹的肩。

    “你也真是舍得。”他說,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這種精密的機器和配套營養液使用一次都是天價,偏偏蘭徹一個月內來了兩次,并且還加價要求銷毀數據。

    蘭徹笑著回身,也不反駁,將沃斯推進營養倉模樣的采樣器里,自己在一旁安靜地看著醫務官操作。

    雄蟲閉眼站在里面,衣物在涌動的營養液中漂浮著,全身數據立刻傳輸進系統,不過被一個關卡給攔了下來,沒有向醫院主腦入庫。

    這樣一來,沃斯這次檢查數據只有他們仨以及這臺機器知道,這也是蘭徹付了一大筆錢的要求。

    醫院是自家的,這事辦起來倒也簡單,就是多少帶點灰色,要不是蘭徹錢都給了,他實在懷疑這軍雌是在釣魚執法。

    無他,實在是蘭徹兇名在外,硬扛著精神域的折磨也對雄蟲不假辭色,甚至之前因為嘲諷了一只雄蟲被外派到廢星系巡航。

    就這樣,聽說回來后還是那么一副哪只雄蟲都不放在眼里的吊樣。這次竟然兩次親自帶一只雄蟲過來檢查,還舍得花這么大筆的錢。

    醫務官心里不禁咂舌,沒想到蘭徹這朵“金刺玫瑰”動心之后,竟然這么大方。

    他看了一眼檢查倉里樣貌清俊身形高挑的雄蟲,心想也難怪蘭徹都栽了,這位閣下想必以后會和赫因閣下一樣受蟲追捧。

    就是不知道蘭徹受不受得住那么多雌蟲爭奪雄蟲針尖大的心。

    唉。

    他嘆了口氣。

    果然,都逃不過變成另一副樣子。

    蘭徹有點坐不住,走到雄蟲旁邊看著他一動不動的樣子,伸手在艙門上摸了摸。

    指尖隔著亞晶輕點在雄蟲鼻尖的位置,然后滑動到唇角,停住不動了。

    雄蟲純色淡紅,還有一個小小的傷口,正在被里面的療愈藥劑治愈著。

    蘭徹有些心虛,那是他昨晚忍不住咬的,根據他的觀察,沃斯身體恢復力不比雌蟲差多少,可想而知這傷口當初有多深。

    他猶記得雄蟲當時淚花都飆出來了,自己也被發狠地弄昏了過去。

    咳,現在不是回憶這些的時候。

    蘭徹面色正經地看著艙門緩緩打開,看見雄蟲毫無所覺地對著他一笑,便耳朵發燙。

    他瞥開眼神,有點不敢看,先帶著雄蟲去換了套干爽的衣服。

    待回來,就看見醫務官正對著數據凝眉。

    “怎么了?”蘭徹心頭一跳,快步過去看向屏幕。

    “有哪里不對勁嗎?”他問,一目十行地看著那些數值。

    醫務官推了推眼鏡,百思不得其解。

    “細胞活性有點太高了。”他說。

    “這個活性只有雌蟲才有,準確來說,是軍雌才能達到這個數值。”

    蘭徹看了看身后低頭也看著這些數據的沃斯,彼此意會地一笑。

    “他剛覺醒不久,我給他吃的補品比較多。”他似乎解釋道。

    醫務官恍然點頭:“是吃了藍姜?”可也不應該啊,這活性還是太高了。

    “我剛結束體能訓練,可能有點影響。”雄蟲插空補充道。

    醫務官回頭驚異地看向這位閣下,沒想到蘭徹找的這只雄蟲竟然愿意進軍校?

    怪不得……

    “不過這也不是壞事,可能是多方面因素導致的。”醫務官放過了這一項。

    蘭徹和沃斯都暗自松了口氣。

    “除了這個,就只有信息素融合度有些偏低,不過這也可以理解,閣下剛覺醒,身體也需要一個適應過程。”

    他看著面前顯得有些沉默的雄蟲,和一派閑適灑脫的軍雌,嚴肅地對他們說道:

    “沃斯閣下現在需要盡可能多的性活動,來平衡他增長過快的激素。”

    “但是既然閣下在上學,那……”只能多去接觸學校里那些軍雌學生了。

    他看向蘭徹,果然看到軍雌臉黑如鍋底。

    醫務官心里嘆了口氣。

    蘭徹中將還是不明白,比起那些大家族功成名就的雌蟲,當然還是學生好對付啊!怎么也不可能搶走雄蟲閣下太長時間。

    蘭徹并不知道醫務官在想什么,他只是覺得身體里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有什么正在嗓子眼里噎得他難受。

    沃斯沒什么情緒,只是淡淡地看了多管閑事的醫務官一眼,微微俯身將下巴搭在雌蟲肩膀上,熟練地撒著嬌哄他。

    醫務官微笑的表情一僵,被雄蟲一個眼神看得手臂上寒毛乍起。這位閣下的眼睛也太黑了,黑到極致處透露著詭異的暗紅。

    他有些毛骨悚然。

    “那……那就沒什么問題了。”醫務官定了定神,勉強開口道。

    呼,蘭徹中將的雄主,和他還真相配。

    蘭徹原本心情不大美麗,被雄蟲撒嬌似的抱著,很快就重回天晴。

    試問這么優秀可愛帥氣又黏糊的小崽子,誰能在被他抱著的時候去想別的事情?

    “行,剩下的錢我馬上轉你。”蘭徹看著數據被徹底清除,才帶著粘豆包似的雄蟲除了醫院。

    他們剛走,醫務官就被兩只雌蟲堵在了門口。

    “你們是……”

    高個健壯的雌蟲一把將醫務官推回診室,矮些的纖細雌蟲腿一勾就甩上門,他們都是一身黑色常服,看起來就不像什么好東西。

    健壯雌蟲堵著醫務官的去路,另一只坐在他桌子上,語氣十分冷漠,很囂張地問他:

    “剛才那兩只蟲子,都檢查了什么?”

    醫務官還算淡定:“你說蘭徹和他雄主?蘭徹來看看我這個老同學而已。”

    “他們什么也沒檢查。”

    他語氣太平靜了,反而顯得有些不正常。

    “老子先卸了他的手臂,就不信他什么都不交代!”健壯雌蟲當即目露兇光,上手就要抓肩。

    纖細雌蟲一腳踹開他:“冷靜點!!!別跟瘋狗一樣!!!”

    醫務官看著他們,嘴角甚至含著一抹笑意。

    “兩位,我也是第一軍校出來的,上過戰場殺過異族,只是退役了而已。”

    “你們嚇不到我。”

    健壯雌蟲一頓,沒趣地“切”了一聲,走到沙發上坐著去了。

    纖細雌蟲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如果我們不是在嚇唬你呢?我也是見過血的,并且肯定比你多。”

    “我信。”醫務官平靜道。

    但是他并不為所動。

    “蘭徹還是中校的時候,我當過他的副官,這些都查得到,他換了新副官,只是來找我敘敘舊而已。”他繼續說道。

    纖細雌蟲俯身盯著他的眼睛,半晌,面色不變地起身走了出去。

    “不是,這就不問了?”健壯雌蟲連忙追上去。

    “要不動點手段?我不信他不說。”

    “他可是藍耶嫡系,你想殿下和六皇子撕破臉?”

    “……”

    “走吧,問不出來,他們早就串好了。”

    蘭徹,算你有本事,連藍耶的嫡系雌蟲都能收買。

    纖細雌蟲面色冷靜,心里卻一瞬間泛起殺意。

    這段時間可以說一無所獲,他對殿下怎么交差?

    蘭徹可不管他怎么交差,他正拉著雄蟲排隊買冰淇淋。

    又是那家冰淇淋球有頭那么大的店,生意十分火爆,他們有貴賓卡,還是沃斯這個雄蟲去買的,都排了好幾分鐘。

    店家賠罪地給他們加了個小號花朵形狀的糖球。

    蘭徹看沃斯沒有對那糖球意動的樣子,便一口咬掉了那朵精致的繡球花。

    “……吼甜。”他含糊道。

    沃斯無奈地給他倒了杯水推過去:“覺得齁就吐掉吧。”

    蘭徹含了一會兒,便嚼吧嚼吧咽了下去,甚至回味地舔了舔唇角的糖漬,紅潤的舌尖一閃而過。

    “不齁,好吃。”

    沃斯眼神一暗,虎牙隱隱作癢。

    他忍了又忍,還是沒頂住誘惑,傾身在雌蟲閃光的唇上啄了一口,迅速地吮了一下甜滋滋的唇瓣。

    蘭徹一臉懵。

    “……你也想吃?早說啊。”

    沃斯:“……”蘭徹有時候真是……

    “不,我想吃的不是糖。”

    蘭徹舔了舔唇,嗅到了信息素的氣息。

    “哦,不想吃糖,那就是想吃我了?”他挑了挑眉,曖昧道。

    臉上的表情十分豐富,有些偷偷摸摸,又有些得意和愉悅。

    沃斯笑著又啵了他一口,蘭徹終于老臉發燙,埋進冰淇淋杯后面不說話了。

    蘭徹就是這樣,撩他一次他反而蠢蠢欲動想和自己較個高低,再撩第二次他就會不好意思,變成害羞的鵪鶉。

    他倆親親蜜蜜你儂我儂,旁邊卡座剛好可以看到他們一點動作的雌蟲:“……”

    不是,怎么對方的雄主這么溫柔有情,他的雄主就知道抽鞭子發癲?

    第66章 結婚 周五放假的時候沃斯十分激動……

    周五放假的時候沃斯十分激動,可是隨著周日也開始結束,他顯得頹喪起來。

    這周末怎么能過得這么快,他只投喂了雌蟲四五次,親密地度過了那么一小會兒,就又得去學校離開雌蟲。

    下午,雄蟲萎靡的窩在軍部沙發上,頭枕著蘭徹大腿,軍雌在他頭頂輕輕滑動著光屏處理工作。

    “差不多到時間了。”雌蟲關閉光屏,伸手摸了摸雄蟲的頭發,提醒他該去學校了

    沃斯逃避地將頭埋進他腹部,用額頭頂蹭著軍雌結實的小腹。

    蘭徹被他蹭得發癢,腹部肌肉失力地松弛下來,他無奈地托起雄蟲的后腦勺。

    “怎么開始厭學了?”他溫柔道,安撫著雄蟲的情緒。

    沃斯臉上有些發燒,他覺得自己早就不是黏黏糊糊的小幼崽了,可是蘭徹太溫柔,太縱容他了,他總是忍不住撒嬌粘他。

    “……不是厭學。”雄蟲任由他托著腦袋抬頭,翻身摟著軍雌矯健的腰,眼神蠢蠢欲動。

    “不想離開你。”他說,眼眸晶亮地看著軍服整齊的軍雌。

    蘭徹手一頓,耳朵不受控制地爬上淡淡的紅暈,他受不了自己這容易害羞的樣子,欲蓋彌彰地將雄蟲腦袋又摁了回去。

    沃斯:“……”蘭徹好兇哦。

    喜歡。

    他埋在軍服里,跟個變態似的低低地笑出聲。

    “今天有什么典禮嗎?穿的這么正式。”他甕聲甕氣地問道,伸手對著軍雌的腰耍流氓。

    蘭徹腰敏感地一縮,面無表情實則眼睫輕顫,抓住他小雄主不老實的手一起按住。

    “……剛才皇室那邊發了緊急召令,晚上又得去開個會,這是揪著我不放啊。”蘭徹話里意味陰沉。

    連萊文都沒被要求穿禮服,偏偏他收到了必須穿禮服的要求。

    明晃晃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定要注意安全。”小雄蟲沒察覺不對勁,還傻乎乎地囑咐他,掙脫蘭徹的鉗制爬起來,雙手摟著軍雌的頭按下,帶著滿滿的信息素親了他一口。

    柔軟的觸感,彌漫著雄蟲身上芬雅的花香。唇瓣輕輕廝磨,曖昧而又溫柔。

    沃斯的動作是那么輕柔含情,看著自己的眼睛也是清亮明凈,散發著融融暖意。

    但是蘭徹見過它浸染血紅狠辣如刀的樣子,摟著他的溫暖手掌也曾不知擰斷多少雌蟲的手臂甚至脖子。

    蘭徹眼瞼微垂,定定地看著沃斯與他挨得極近的臉,對方臉頰細小的汗毛和額角發根的一顆小痣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呼吸著雄蟲身上的香味,安寧而又鮮活的氣息總是能恰到好處地安撫他煩亂的內心。

    沃斯被他這么平靜地看著,耳根不由地微微發紅。他輕輕眨了眨眼,又湊上去討好似的親了親蘭徹顫動的眼瞼。

    軍雌眼眸微垂,任由他讓蟲發癢的動作。

    “先不回去了,我們現在就去結婚吧,明天就是你的婚假了。”他突兀地說,臉上控制不住地不自然。

    “免得橫生枝節。”

    沃斯親吻的動作一愣,緊接著眼睛驟然睜大發亮,帶著熱烈的喜意將軍雌撲倒在沙發上,摟住他的雙手極為用力。

    “真的嗎?太好了!!!”雄蟲似乎高興壞了,一下又一下地親著他,信息素歡躍地涌動著,那種興奮的感覺溢于言表。

    蘭徹縱容地躺著任由他撒歡兒,眼角眉梢都是柔和的笑意。

    正好今天被要求穿了禮服,蘭徹便猜測他們又想出什么惡心的辦法了,亦或是不過狗急跳墻想硬來。

    他就卻之不恭了,正好去登記結婚。

    他跟萊文請了半天假,堂而皇之地帶著情緒平靜不下來的雄蟲離開了軍部。

    萊文坐在椅子上,探究地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

    從雄蟲難得明顯的高興里,他琢磨出了一點東西。

    想到那群虎視眈眈的家伙,不禁嘴角勾起一個冷笑,開始期待他們陰謀付水東流的樣子。

    蘭徹這家伙,行事總是這么對他胃口。

    萊文轉念一想,想到這次宴會的形式,便含著一抹惡劣的笑意,在媒體里安插了幾個自己的部下,以防他們狗急跳墻掐掉直播。

    不過他還是有些意猶未盡,要是沃斯閣下可以出席,想必會驚掉他們的下巴。

    但他也就想想,蘭徹不愿將雄蟲危險地暴露在那些個派系眼里,他也不強求。

    只是這很明顯是瞞不住多久的,沃斯閣下那么特殊,又進了軍校,很快就會被各個未婚雌蟲注意到。

    反倒不如高調宣布,讓那些花花草草知道沃斯閣下身邊有一朵金刺玫瑰守著,多少也能預防一些狂蜂浪蝶。

    萊文想起耶則皇子身邊虎視眈眈的雌蟲們,不禁摸了摸自己什么變化也沒有的肚子,嘆了口氣。

    他覺得自己要守不住了。

    實在是心力交瘁,蟲蛋正在高速發育期,吸收了他全身百分之八十的營養,工作也不輕松,不過是稍微疏忽了一下,一只雌蟲就摸進了殿下午休的寢宮。

    要不是殿下并沒有那個意思,說不定現在那雌蟲就是殿下的雌侍了。

    萊文不覺得殿下會永遠這么鐘情于他,他性子不柔軟,樣貌和身材也不算拔尖,還比雄蟲大了十四歲之多。

    懷著蛋的軍雌又嘆了口氣,被孕激素刺激得整天想東想西。

    雌蟲外表冷硬,但在兩性關系里是更敏感的那方,甚至因為現在特殊的環境,比其他種族的雌性都更為敏感卻沉默。

    一群愛偷偷蓄水的悶葫蘆。

    蘭徹還不知道自己又把他懷蛋的上級整抑郁了,大家普遍都沒下班,他帶著雄蟲開著飛行艦一路飆到匹配中心,沃斯算是體會了一把蘭徹火力全開的駕駛技術。

    他從飛行艦上跳下來,臉色隱隱發白。

    被晃的。

    “沒事吧?”

    雌蟲摟住他拍了拍背。

    沃斯拉住他的手:“沒事,就是晃得有點頭暈而已。”

    蘭徹精神絲伸進他腦袋里,果然就看見那些半透明的絲線擠做一團顫動著。他過去安撫地團住抱了抱。

    能量緩緩地散發著,沃斯臉色肉眼可見地恢復紅潤。

    雌蟲精神力對于雄蟲的精神問題有很大的幫助,可惜幾乎所有雄蟲都壁壘極厚,甚至排斥雌蟲精神力進入身體。

    而他的雄主卻乖乖地靠在他身上,頂著紅潤的臉,柔弱地暗示他再抱抱精神絲。

    蘭徹:“……”他的雄主偶爾有點戲精怎么辦。

    他白了一眼沃斯,忍不住拍了把雄蟲的后腦勺,牽著緩過來雄蟲快速走進匹配中心。

    上次來還是他偷摸匹配,這次就結婚了。

    蘭徹心口緊密地跳著,在值班的亞雌輸入匹配的時候,不禁握緊了雄蟲干爽的手。

    他自己的手早已緊張到汗濕,雄蟲頓了頓,拿起他的手看一眼,旋即從小包里掏出手帕給他擦著手心里濕熱的汗跡。

    蘭徹雖然緊張著結果,卻還是無奈地看了一眼雄蟲那個百寶箱似的小包。

    發圈、絲帶、花茶,現在還有手帕,也不知道怎么會那么能裝。

    不過這些似乎都是為自己準備的,軍雌想到這里又心里軟乎乎的。

    雄蟲對他真是太好了,蘭徹常覺虧欠,他沒什么東西是雄蟲需要的,因此只能一股腦地都捧到沃斯面前讓他挑選。

    雌蟲口中輕嘆,手指蜷起躺在雄蟲掌心,被溫柔的擦拭磨地陣陣發熱。

    并不需要他多么復雜的操作,亞雌原本見到這位來登記的閣下就眼前一亮,心里因為周末值班的怨念也盡數消散。

    說不定他的福氣要來了。

    亞雌又看了看雄蟲的資料,見他才娶第一只雌蟲,又對這只雌蟲這么溫柔,不禁心里更加意動。

    雖然這只雌蟲看起來很受寵愛,長相拔尖不說軍職也高,但亞雌并不覺得他能掙得過自己。

    雄蟲向來更愛亞雌,這是寫在基因里的。

    雄性天生喜歡弱小的雌性,雖然蟲族因為異變基因的特殊性,雌蟲反而更加強大美麗,但也有亞雌這種更符合雄蟲審美的存在。

    又不是只能娶一個,那么娶幾個能掙錢的雌蟲,再娶幾個漂亮知性會玩的亞雌,便顯得那么順理成章。

    亞雌捋了捋自己黑亮的發絲,他也是北系,說不定能讓這位優秀的閣下更有好感呢。

    蘭徹緊緊盯著輕輕響動的儀器,他還是想祈禱自己和沃斯的匹配度再高一點,之前的六十多雖然能結婚,但還是有些低,他并不知足。

    匹配度越高,雄蟲越不可能離開他。

    沃斯一直在觀察著蘭徹,他整理了下雌蟲因為跑動而有些凌亂的發絲。蘭徹留長發已經有段時間,灰色的發絲越來越長,顏色也越來越淡,卻更加顯露出柔韌的光澤,看起來趨于銀色了。

    沃斯眸光一頓,轉頭看向那只瞪視蘭徹頭發的亞雌。

    淡漠的眼神看得亞雌做作的動作一僵。

    亞雌僵直著身體,在蘭徹的眼神催促下拿出紙質報告單。

    他感覺自己仿佛被星獸盯了一眼,那眼睛太黑太冷,甚至根本沒有他的倒影。

    亞雌覺得自己要是站著,絕對已經膝蓋一軟跪地上了。

    他不明白為什么雄蟲對著那雌蟲的時候,側臉那么溫柔,直視自己的時候仿佛下一秒就會動手掐住自己的脖子。

    這真的是雄蟲嗎?

    亞雌不禁捫心自問。

    可他低頭看到手里報告單的一瞬,不禁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震驚地看向緊靠在一起的兩只蟲子。

    “百……百分之九十九?”他破音了。

    蘭徹撓了撓刺癢的耳朵,伸出手:“請給我。”

    亞雌下意識捏緊這份讓他心里拔涼的報告單,卻下一秒就被雌蟲捏著手腕從手里抽了出去。

    軍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撣了撣頁角:“都皺了。”

    亞雌有些尷尬:“對不起。”

    沃斯好笑地看著蘭徹抖個不停的手腕。

    剛才還一臉淡定地搶報告單,現在看到數字就眼睛都不眨地盯著。

    沃斯也湊過去看了眼,他沒什么感覺,只是覺得那剩下的百分之一很是礙眼。

    “為什么不是百分百。”雄蟲小聲嘀咕道。

    蘭徹原本不敢相信,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聞言輕輕給了雄蟲一個腦瓜崩。

    “百分百那是傳說中的事情,信不得。”

    沃斯癟了癟嘴:“可是阿忒亞和溫齊都有九十八,我們才比他們高一個點,我不服!”

    蘭徹無語地推開他亂蹦的腦瓜:“這是服不服的問題嗎?”

    “請幫我們登記結婚。”軍雌回身對亞雌頗為客氣地說道。

    亞雌已經麻木了,自己經手了一對九十九的,這下又聽到一對九十八的,他都懷疑這匹配度是不是集體拔高了二十個點。

    平均值也不過是百分之七十五而已,以雄蟲淡漠自我的精神狀態,匹配度極少超過九十。

    別說沃斯說的滿百了,九十九都是傳說中的數字。

    “請問閣下,是雌君嗎?”

    沃斯黏在軍雌身上,聞言瞬間坐直,十分嚴肅地說道:“當然!”

    蘭徹聽得心臟漏跳一拍。

    全身血液仿佛都在像心臟和大腦流去,使得他別無他想心跳劇烈。

    亞雌知道自己沒戲了,麻木地蓋章印刷一氣呵成。

    “祝你們新婚快樂,早日生蛋。”機器一樣的語氣。

    蘭徹:“……”

    “謝謝。”沃斯淡定地接受了這句語氣詭異的祝福。

    “我們會的。”

    亞雌:“……”救我,有蟲非法虐狗。

    兩本厚度不一的紅色小本被遞到他們手邊,沃斯迅速地拿起翻開,就看到中間還夾著一個透明外殼的圓形芯片。

    “你拿我的干嘛?”雌蟲沒他那么急,沃斯覺得他是裝的。

    在沃斯好奇地翻開之前,蘭徹懶洋洋地伸手抽走了那本厚些的本子,揣進兜里。

    “走了。”雌蟲若無其事地站起。

    沃斯看著他故作淡定的背影,微微瞇了瞇眼,視線落到他的口袋。

    他對那個本子的好奇心更重了。

    蘭徹似乎不想讓他看?

    他迅速起身跟了上去,蘭徹手插在兜里護住那個本子,倆蟲子開始為它較勁。

    亞雌坐在匹配室里,看著他們親密離開的背影,失落地低下頭。

    落日余暉之下,整條西城街道顯得溫馨了不少,就像老電影里原始星球的色調。

    因為蘭徹晚上還有事,他們也就沒有回家,而是在皇宮附近訂了個餐廳。

    軍雌穿著禮服的模樣還是極為吸引視線的,蘭徹在跟服務員商量臨時訂位的時候,沃斯感覺到好多道視線再往他們這邊看。

    有些落在他身上,更有些一下子被衣著華麗的蘭徹吸引住。

    雄蟲臉色冷下來,不動聲色地側身擋住軍雌。

    “好了,給我們騰出來一個。”

    蘭徹轉身說道。

    絲毫沒有注意別的什么,拉著沃斯就進了包間。

    雄蟲嘴角這才不再耷拉,卻讓一直注意著他的蘭徹眼眸微彎。

    他們隨意點了幾道菜,蘭徹一問,沃斯便說起軍校里的事。

    “我不想做,可是院長不同意。”雄蟲郁悶地說。

    “每天跟保姆一樣,追在那些雄蟲后面收拾爛攤子。”

    蘭徹上學時不是班長,雌蟲那邊就臥虎藏龍多了,他也不是最優秀的,對當領頭羊也沒什么興趣,跟本沒參與爭奪賽。

    不過要當一群雄蟲的班長,想想就夠糟心的,他同情地拍了拍雄蟲頹喪的肩膀。

    “要不我去和文撒上將說說,換別的雄蟲來做?”

    沃斯身為唯一制造系雄蟲,以后必然會很忙很累,別的雄蟲肯定比他輕松多了。

    沃斯耳朵一紅:“……還是不了,我可以試著自己解決。”

    總有種幼崽惹事了,請家長出手的感覺。

    雄蟲有點害羞,蘭徹沒太體會出來他在羞什么,他巴不得雄蟲有事要他幫忙呢。

    晚上的事必然很費心力,而且時間很久,蘭徹便說讓雄蟲不用等他,早點睡覺。

    雄蟲眼睫輕顫,似乎是猶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

    “我可以一起去嗎?”

    連蘭徹有些詫異,雄蟲便急忙補充道:“我聽說這是例行的高等匹配宴會……”

    他快嫉妒死了。

    蘭徹啞然,緊接著笑意彌漫。

    “你想去?可以啊。”

    他看小雄蟲期期艾艾的樣子實在好乖,忍不住笑起來。

    “本來是擔心你暴露在危險里,才沒打算讓你一起去。”這邀請函是可以帶家眷的,不過一般都是雄蟲帶雌侍來服侍自己。

    似乎,還沒有雌蟲帶雄蟲出現過。

    蘭徹笑意盎然。

    沃斯抿了抿唇:“我不會拖后腿的。”

    “沒說你拖后腿,我是擔心你。”雌蟲直白道。

    雄蟲又臉紅了,白凈的臉上色總是很快很明顯。

    “我……也擔心你被其他雄蟲看上。”他囁嚅道。

    蘭徹一挑眉,心道怪不得下午那么黏糊不肯去學校,他還以為雄蟲真厭學了呢。

    “好啦,帶你去,快吃飯。”他安撫道。

    雄蟲聽話地塞了一口。

    迅速解決掉晚飯,他們找了一家工作室買了一件成品禮服,時間太趕來不及訂做了。

    雄蟲頭發原本的形態就挺好,蘭徹也不折騰他。他從來不對這種宴會用心,只是考慮到今天估計是他和沃斯第一次公開同框,蘭徹給雄蟲買了一枚極品綠寶石胸針。

    他自己則是戴了一枚黑色寶石為主,紅色做配的袖扣。

    那群愛打量穿著的蟲子們想必會一眼看出他倆的關系,然后心梗。

    蘭徹這下滿意了,沃斯看著那枚和蘭徹瞳色一樣的胸針,也十分喜歡。

    剔透的綠色讓他心情舒朗。

    外部會場聲音沸騰,眾多雌雄蟲穿梭其中尋覓著目標。

    侍從看著自己心儀的雄蟲招蜂引蝶的樣子,不禁有些恍惚,不小心撞到了一名棕色頭發的雄蟲,托盤里的酒水瞬間傾倒,盡管他側身及時,還是有幾滴灑到了雄蟲衣服上。

    “沒長眼睛啊你!你看看我的衣服!全報廢了!”雄蟲立刻從雌侍手上拿過鞭子,細韌帶著微小倒刺的鞭身甩出噼啪的爆響。

    甩到侍從臉上立刻就是一片帶血的紅痕,侍從甚至不敢叫疼,迅速地跪在雄蟲腳下,顫抖著任由鞭打。

    不遠處,沃斯和蘭徹站在一起,他皺眉看著那邊的騷動。

    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雄蟲暴虐的現場,不得不說十分辣眼睛。

    雄蟲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平靜地跟著蘭徹進入內部會場。

    極盡奢華的挑空大廳,數之不盡的名貴寶石裝飾著樓梯扶手和桌椅,衣著華麗的蟲子們正曖昧地互相挑逗,比外面更辣眼睛了。

    沃斯霎時間黑臉。

    還好他死皮賴臉跟著來了,不然在網上看到這種現場直播他會氣死的。

    蘭徹側頭在他耳邊輕聲道:“除了萊文和六殿下,目前來看沒一個好東西,別太客氣。”

    沃斯強硬地伸手拉住雌蟲,冷哼一聲。

    他像是會客氣的蟲子嗎?

    軍雌一頓,轉而輕笑:“生什么氣呀,這不帶你來了嘛。”

    沃斯瞥他一眼,那是我厚臉皮主動提的,不然等你邀請我得等到什么時候?

    蘭徹意會了他的話,不禁輕咳一聲,安撫地撓了撓他的手心。

    這事確實是他理虧。

    第67章 宴會 “走吧,看看他們今天到底想……

    “走吧,看看他們今天到底想干什么。”蘭徹巡視一圈內場衣著華麗的蟲子們,帶著沃斯從較為昏暗的布景中走出。

    整個內場都籠罩著一片曖昧糜艷的昏沉光芒,空氣中更是彌漫著各種亂七八糟的味道,有雄蟲信息素,也有名貴的香水。

    與雄蟲發生過關系的雌蟲,對別的信息素可以保持小段時間的免疫,不過也不至于厭惡這些信息素。

    蘭徹卻皺了皺鼻子,在混合得沖鼻的味道里,忍不住把身側高高瘦瘦的雄蟲拉到身前,低頭埋進對方衣服里深嗅一口。

    他“啪”地拍了一下雄蟲屁股:“信息素放出來我聞聞。”

    沃斯被他打得心花怒放,這還是蘭徹第一次主動要求他放出信息素。

    信息素不要錢似的從雄蟲皮膚涌出,幾乎瞬間就將雌蟲包圍進保護圈,他低頭晦暗地看了眼軍雌被禮服遮住的蟲紋,遺憾地控制著信息素不去刺激那片敏感的肌膚。

    肩胛骨又被雌蟲錘了一拳:“收回去點,不許給其他蟲子聞到!”

    他的信息素,他的雄蟲!

    小雄蟲伸手抱住頭抵著他脖子猛嗅的軍雌,乖乖地應道:“嗷,好呀。”

    他本來就只把信息素收攏在雌蟲周圍。

    蘭徹忍了又忍,還是在他衣服里悶悶地笑出聲。

    怎么能乖成這樣,太過分了,沃斯一定是來克他的!

    蘭徹感受著數道落在他身上的視線,頓了頓,緩緩地抬起頭看向四周。

    果然,不少雌蟲都認出了他,在看向沃斯后明顯一驚,眼里流露出露骨的好奇和欲望。

    蘭徹眼神冷漠下來,將雄蟲攬在自己身后,逐一對上那些個覬覦的蟲子。

    那些雌蟲們目光一閃,大多都訕訕地撇過頭。

    蘭徹那六親不認的名聲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不過總有一些看不慣他,亦或是別有所圖的蟲子湊上來。

    幾只原本在中央舞池里和一大堆俊美雌蟲貼身扭動的雄蟲,感受到門口那邊的靜寂,回頭一看便眼神發亮,揉著身邊雌蟲的屁股就往蘭徹身上打量。

    視線在軍雌翡翠般的眼睛和肩背一陣舔舐,露骨的視線讓他們身邊的雌蟲們一陣不悅。

    總是這樣。

    不過是一只平民雌蟲,年過三十連排行榜前十都上不去,為什么雄蟲們總是對他津津樂道?

    他們費力討好著雄蟲,腰和屁股黏膩地貼著或矮小或肥胖的雄蟲扭動,可雄蟲們一邊手不離他們的身體,一邊流著口水地盯著綠眼軍雌。

    沃斯臉色差得可以,他突然伸手將軍雌拽到自己身后,然后用身體擋住那邊惡心的視線,捏著軍雌柔軟的臉頰,低頭吻在他唇上。

    想比于會廳里糜爛暴露的蟲子們,這個吻顯得過于單純了。

    可剛才渾身都是刺的軍雌卻很是沉醉,周身眨眼間變得柔和,雙臂纏在比他還高的雄蟲脖子上,他從不墊腳,強硬地把抬頭的雄蟲又拉下來,接了一個硬邦邦的吻。

    雄蟲被他這么牽拉也不生氣,黑色的發絲是天然的柔順黑亮,落在額頭顯得他膚色白得過分。

    周圍的蟲子們被迫停下勾引挑逗的活動,目瞪口呆地看著這邊單純得可以,卻又讓他們心神俱顫的兩位。

    軍……軍部的那朵金刺玫瑰?

    什么時候會主動摟雄蟲的脖子了?

    一堆雄蟲沉默地看著蘭徹掛在雄蟲脖子上的手,再看看那只雄蟲被態度強硬的軍雌拉得彎下去的腰。

    可憐啊,原來蘭徹即便會摟脖子,也從不墊腳,委屈了那只雄蟲了。

    還不等他們同情那只可憐的家伙,就聽到自己身邊的雌蟲呆滯地感嘆:

    “那位閣下好高啊。”

    雌蟲們互相對視一眼,再看自己剛才費力討好的雄蟲,彼此眼睛里不禁都有些不太自然。

    咳,和蘭徹中將比,他們好像確實有點太不挑了。

    雄蟲們:“……”

    對哦。

    就算蘭徹摟他們脖子,好像也不用墊腳,因為他們比蘭徹矮得多。

    “……”突然就無話可說。

    雌蟲默契地將目光放在那只抱著蘭徹的黑發雄蟲身上。

    發達的信息社會,什么風聲都傳得格外快。

    軍部的刺藤花似乎看上了一只B級雄蟲,他們原本是不信的,畢竟之前這種謠言也不是沒有過,事實證明蘭徹誰也看不上。

    但這次竟然是真的!

    而且就蘭徹這態度,又把雄蟲帶到了晚會上,顯然是已經決定徹底公開了。

    約炮這種事在蟲族很常見,或許有一些落后些的星球仍舊對雌蟲的貞潔抓著不放,可主星顯然不在這里面。

    高等雄蟲有足夠的地位來吊雌蟲,高等雌蟲也有足夠甚至更多的錢財地位來吊較低等級的雄蟲。

    不過宴會算是一個約定俗成的手續,只要是雌君,雄蟲不至于太過厭惡他,都會帶著來某個宴會走走。算是公開表態結婚的事情。

    免得一些雌蟲還為這只雄蟲的雌君位置爭奪不休。

    且不論這次宴會是誰帶誰來的,既然來了,那就表明蘭徹這是打算把自己嫁出去了。

    這么說來,這只雄蟲或許不是傳聞中的B級,而是A級!

    那可是能娶三位雌君的!

    一些高等雌蟲頓時眼神就火熱了起來,還吊著身邊雄蟲的一時不好出手,方才觀望尋覓對象的雌蟲們則是立刻朝著蘭徹那邊走去。

    雖然不能完全看清雄蟲低著的臉,但看身姿也不像是丑的。

    雌蟲是有名的外貌協會,不過大多雄蟲都讓他們沒得挑而已。

    恰逢這時,上方高臺處“咔噠”一聲響動,一個精美純白的寶石座椅緩緩落下,從遙遠的比帕星運來的粗壯藤蔓吊著整個座椅,顯得神圣而又美麗。

    蟲子們頓時被吸引住視線,似乎想到了什么,視線火熱地看著那里。

    什么雄蟲都沒有赫因閣下重要!

    蘭徹見他們終于不再注意這邊,一直按著雄蟲后腦勺的手這才放下,看著雄蟲抬頭扭了扭脖子,又有些尷尬地替他揉了揉。

    “是不是酸了?對不起啊,我手勁太大了,這里味道好難聞,你別離我太遠。”

    他后悔了,他就該翹了這該死的宴會,這下好了,一個兩個都盯上了他的雄蟲!

    而沃斯聽著他難得示弱的話,不禁一挑眉,心里美得冒泡。

    嘿嘿,蘭徹對他撒嬌了!

    雄蟲心里一陣飄飄然,伸出兩根精神絲對著雌蟲扭啊扭,把自己打了個結。

    “德行!”

    蘭徹拍了他一下,伸出精神絲給他解開。

    雄蟲緋紅的唇快樂地抿起,低頭在他臉上啵了一口。

    “謝謝雌君。”

    蘭徹老臉一紅,心里那頭老鹿又開始撒丫子狂奔,用犄角狂亂地撞著心腔。

    卻突然感覺周身一靜。

    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抬頭一看,正對上一個黑黢黢的微型攝像頭。

    蘭徹:“……”

    他面無表情地一把掐住嗡嗡的蚊子攝像機,只聽“咔吧”的清脆一聲,再再張開手就是一堆七零八落的殘骸。

    打擾了他和雄蟲的甜蜜互動,死不足惜。

    投射在巨大白水晶上的直播界面一個卡頓,紛紛擾擾的彈幕一下子清空了一瞬。

    周圍蟲子們:“……”蘭徹中將還是這么彪悍,剛才柔軟的一幕果然是他們的幻覺。

    一眼就看到那邊的甜甜蜜蜜,心里不爽所以指揮攝像機過去騷擾的赫因:“……”

    他脖子莫名一涼。

    頂S軍雌的力量,還真……強大。

    赫因定了定神,臉上柔和的笑意卻依舊不變。

    “蘭徹中將,快入座吧,聯誼馬上正式開始了。”

    他躺在寬敞的王座上,眼里含情脈脈地指著一個離他極近的位置,惹得一堆雌蟲心里嫉妒不已。

    沃斯怎么看都覺得對方不懷好意。

    臉上那笑真丑,不如他笑得可愛。

    他從鼻腔里冷哼一聲,從后面抱住雌蟲,用下巴將軍雌往自己懷里勾搭,不許對方丟下自己坐到那只雄蟲示意的地方去。

    蘭徹本來厭惡地站在原地不想動彈,結果被某只愛撒嬌的蟲子勾得一秒破功。

    他無奈地向后反手摸到雄蟲頭頂,安撫著他可憐兮兮的小雄主。

    一群默默觀察的蟲子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直播彈幕也是轉得極快,要不是被規制在小方框里,恐怕整個?光屏都被擠得沒法看了。

    “蘭徹中將要完!”

    “中將你在干嘛在干嘛在干嘛!快把手放下啊啊啊啊!”

    “給臉不要臉!沒看赫因閣下還等著嗎!”

    “我覺得這只雄蟲好像也還可以的說,蘭徹中將是決定嫁給他了嗎?”

    “好高!我只有兩個字:好高!!!”

    沉默的氛圍下,赫因的的笑臉漸漸地有些掛不住,他本來就不是耐心溫和的性格,何況雄蟲向來地位尊崇,他已經越來越不耐煩維持這幅虛假的面皮。

    要不是為了吸引更多高等雌蟲為他心甘情愿賣命,他才不耐煩對那些低賤的家伙扯笑臉。

    云科一直站在赫因身邊,淡然地看著雄主給其他蟲子獻殷勤,只這會兒矮身跪下,給雄蟲獻上精美的酒液。

    看著在自己身前低頭跪著的皇子云科,赫因略有些猙獰的臉色才漸漸收住,他屏氣半晌,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扯出一個難看的笑來。

    “蘭徹中將就這么看不上我賜你的座位嗎?”

    可惜話一出口,那股子高高在上的惡心感就暴露無遺,蘭徹無語地漠視他拱火的話。

    賜我?還真把自己當皇帝了。蘭徹心里冷笑。

    沃斯也被惡心得夠嗆,他覺得對方十分愚蠢。

    “蘭徹中將,赫因閣下給你的恩賜不是讓你這么浪費的,閣下的心意最珍貴的寶石也比不上,你竟敢這么……”一只雌蟲胸有成竹地昂首對蘭徹說道,一邊說還一邊注意著周圍的蟲子。

    “你想去就去,我不稀罕這種東西。”蘭徹懶洋洋地打斷他詩朗誦一樣的長篇大論。

    真是,太煩了。

    “我身份低微配不上,誰愿意誰去吧。”他毫不在乎地說,然后牽著身邊安靜注視他的雄蟲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

    卻在落座的前一秒被跟著他的雄蟲拉了起來。

    眾蟲子連帶觀眾都不禁屏息,看著那只雄蟲不敢眨眼。

    因為蘭徹剛才捏爆了一臺攝像機,導致他身邊一直沒有近身直播,沃斯又一直低著頭看擋著他的蘭徹,眾蟲子也就沒看清他的臉,這會兒雄蟲終于抬起頭看向四周,他們情不自禁深吸一口氣。

    好漂亮的雄蟲。

    轉而又在心里否定。

    不不,應該是好俊美的雄蟲。

    額前純黑的發絲垂落,一雙眼清亮有神,含著柔和的笑意,身姿修長而又挺拔,些許瘦削被禮服完美修飾,帝國一流的設計師的作品他們怎么會認不出,穿在雄蟲身上尊貴得渾然一體。

    彈幕迎來又一次難得的靜寂。

    半晌,一條孤零零的話條飄過。

    “蘭徹中將,果然不同凡響。”

    霎時就熱鬧起來。

    “啊啊啊我舔我舔我舔舔舔!!”

    “我就說!我就說中將怎么會看上一般雄蟲!”

    “這只雄蟲簡直太二般了!!!”

    “……”

    “我們是舔顏隊,請沙雕網友不要混進來”

    要不是皇室新聞直播系統控制了截屏和錄制,恐怕今晚沃斯的照片視頻就會傳遍整個帝國。

    宴會廳里,不少雌蟲的呼吸都沉重起來。

    蘭徹中將拒絕赫因閣下,轉而選擇這只雄蟲,他們也……也不是不能理解……

    畢竟顏值是個客觀的東西。

    第68章 攀比之心可以有 云科靜靜地高舉雙……

    云科靜靜地高舉雙手,雙膝和嵌滿寶石的地板接觸得嚴嚴實實。

    盡管為了美觀,這些流光溢彩的石頭都被打磨得無比光滑,但他們的的硬度都非常高,以雌蟲的身體,這么跪久了也膝蓋酸疼。

    那兩塊骨頭和皮肉已經疼得沒有知覺,雌蟲卻眉眼沉靜一聲不吭,承受著雄主不便發泄在其他蟲子身上的怒火。

    身為林頓家族的雌蟲,生來就該為家族拉攏高級雄蟲,恰到好處的討好和誘惑是他們被長期訓練出的本能,并且他們還必須在斬殺異族探索資源中功勛卓著,不能讓身體太過強壯的同時也要有頂尖的實力。

    每一只皇室雌蟲都無比完美,讓眼高于頂的雄蟲們也垂涎不已。但他們必須完成為家族納入一名高級雄蟲的使命,這一方面云科完成得很好。

    他的雄主是整個帝國最明亮的星辰,偉大的帝國之光——赫因閣下。

    云科自己也為此無比自豪,在皇室八只等級相差不大的雌蟲中脫穎而出,這足以證明他肯定有一些地方吸引閣下。

    他是最完美的皇室雌蟲,美貌而纖瘦,強大又聽話,從不違背雄主,從不嫉妒其他雌君雌侍,并且為雄主的形象甘愿付出。

    身為第三軍團上將,下任指揮官最有力的競爭者,他要給第二軍團一個中將使個絆子,并不難實現,接到雄主的命令后,云科順手就做了個局,把那只軍雌弄去巡航。

    雖然時間并不長,不過以雄蟲見一個愛一個的秉性,相信雄主很快就會忘記他。

    不過現在事情的發展還是讓他有些驚訝,不光雄主還惦記著這只軍雌,那軍雌竟然找了個雄蟲,云科心里十分不悅。

    既然能嫁給雄蟲,那為什么不嫁給他的雄主?太不知好歹了!

    赫因揮了揮手,示意他起來,別在前面礙眼。

    云科沉眉斂目,仿佛沒看見雄蟲動作和表情都透露出濃重的不耐,身為雌君的涵養高得讓赫因的一眾雌侍都心里不適。

    云科·林頓實在太淡定了,他們永遠猜不透對方在想什么,這對于想爭奪雄蟲的他們來說不是個好現象,他們寧愿對手愛雄主愛得要死要活,而不是像個完美的石頭般讓他們無從下手。

    云科微微地垂著頭,站到赫因座椅旁邊,身為雌君他應該是有座位的,但他卻從來不將自己放在雌君的位置上,似乎倒像是赫因的追隨者兼雌侍。

    下方氣氛的焦點基本都在那一塊小小的地方,大家都默契地觀察著一雌一雄的動靜,有些虛偽的還假裝吃糕點或喝酒,實則視奸著蘭徹和那位黑發閣下。

    眼看著蘭徹率先坐在座位上,卻又被雄蟲一把拽起來,部分蟲子不禁嗤笑一聲。

    蘭徹中將還真是死性不改,竟然在雄蟲之前落座?這是怕雄蟲不快速厭惡他嗎?

    赫因卻仿佛不忍般撇過頭。

    他不想看到自己沒得到的雌蟲被其他雄蟲鞭打,心里仿佛有一個疙瘩,硌得他胸口一陣氣不順。

    “怎么了?”

    蘭徹沒覺得被沃斯拉起來有什么可怕,他看著小雄蟲將自己拉起后四處張望的模樣。

    “是餓了嗎?”他問。

    沃斯一邊找著什么,一邊無奈地回頭:“剛吃過晚飯。”

    他哪有那么容易餓?

    “我就是擔心你剛才吃得少。”雌蟲嘀咕道,順便拍了一把小雄蟲的后腰。

    看著那身姿筆挺的雄主,被禮服勾勒出的勁瘦的小腰真讓他眼饞,以往他和雄蟲在床上,他被壓著看得不明顯,今天才發現那線條真是太對他胃口了。

    沃斯被軍雌拍得一個激靈不說,幾乎全場看到這一幕的蟲子都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希望待會兒蘭徹被教訓的時候,鞭子不要誤傷他們。

    然而在他們若有似無看笑話的眼神里,那只個高腿長帥的一批的雄蟲不以為意地笑笑,然后抓住雌蟲還搭在他腰上的手指,拿出自己剛才找到的紙巾,開始擦那個蘭徹要坐的小沙發。

    “……”

    沉默,令蟲窒息。

    一些蟲子不由得安靜下來,甚至有點恍惚地看著這一幕,覺得他們可能是眼花了,不然怎么看到一位尊貴的雄蟲閣下在給軍雌服侍?

    高臺之上,赫因驟然臉色黑沉,從牙縫里擠出一聲冷笑。

    這只雄蟲難道就是用這種手段拿下蘭徹的?這未免太過低賤了!

    他眼神掠過自己周身,心里無比滿意。

    他才不會用這么低微的身段追求蘭徹,一瓶藥下去,再硬的軍雌還不是任由他擺布?就是蘭徹這高調的性格和軍職有些麻煩而已。

    想到軍雌或許已經被這只黑頭發的雄蟲享用過,他不禁感到一陣無趣。

    蘭徹驚訝地看著沃斯,他慢半拍地意識到現在雄蟲好像不適合做這個,抬頭就看到身邊遠遠地圍了一圈蟲子,不由得一陣無語。

    都怪這些家伙站得太遠,身邊空曠,他竟然沒感覺到氛圍有點奇怪。

    咳,應該把心神從小雄主身上抽出來點兒來著,不能這么沒戒備心。

    “快別擦了,他們都在看我們。”蘭徹低聲說道。

    他難得有點尷尬。

    沃斯早就注意到這些蟲子或看戲或不懷好意的眼神,他絲毫不在乎,并且很有故意秀恩愛的心思。

    他看得出來,在場很多雄蟲都對蘭徹有點意思,尤其赫因還在場,他繃著神經要讓蘭徹看到他比那些雄蟲都要好。

    蘭徹是他的!

    “這個沙發不太干凈。”

    “我剛才看到有雄蟲坐在這兒,一只蟲子還趴在他腿間……”沃斯老實地解釋道。

    蘭徹看著那沙發,默了一下:“……那確實該擦擦……要不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

    他心里有點膈應。

    “好啊。”在一道道視線里,沃斯無比聽話地扔掉紙巾,左右看了看,拉著蘭徹找了個角落里沒蟲愿意去的地方坐下。

    然而他們剛坐好,蘭徹就看見剛才雄蟲擦過的沙發被一個眼疾手快的雌蟲一屁股坐了上去。

    “……”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蘭徹,你是不是最喜歡我??”雄蟲挨著他低聲問道,熱氣打在蘭徹耳根。

    軍雌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這么問,想了想,抬頭吻了一下他的臉頰,然后摸摸頭。

    “不是最喜歡你,是只喜歡你。”他說。

    沃斯原本危機感都來了,被他一通熟練的操作哄得心花怒放,眼里都是快樂的笑意。

    蘭徹看他這樣容易就被哄開心。也覺得怪好玩的。

    他余光看到高臺那邊,于是捅了捅沃斯的胳膊。

    “看那邊。”

    他們坐的位置雖然偏角落,不過氛圍不錯,視野也很好,連高臺都看得一清二楚。

    赫因竟然也站了起來,不過僅僅對著來者點頭示意后就又坐了回去。

    “那是德林親王的雄子,津默閣下。”蘭徹解釋道。

    “也是雙A級,不過是精神力和身體素質,信息素泛域沒有赫因那么高。”

    雄蟲最看中的就是信息素泛域,偏偏津默這一項一般,所以才沒有赫因那么高調,并且這位雄蟲閣下十六歲就有雌君了。

    沃斯咂舌:“這么早?發育了嗎?”

    “娶了雌君也不一定要立刻生蛋,聽說是因為那只雌蟲身體異常必須有雄蟲疏導,才這么早就嫁了。”

    沃斯聽著,倒是覺得這雄蟲本性還可以。

    “那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不是有雌君了嗎?

    蘭徹頓了頓,瞥了他一眼,然后才說道:“又不是只能娶一只。”

    沃斯默默地看了眼他的側臉,嗅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他蹭過去像只狗勾一樣蹭了蹭雌蟲,討好地說道:“我肯定只娶一只。”

    蘭徹心里嘆了口氣,安撫地貼了貼他,然后看著邊緣一只沉默又孤離的雌蟲,有些出神。

    他記得上次見到這只雌蟲和津默,他們的關系還很親密,沒過幾天就變成了這樣。

    臺上幾只雄蟲打扮得異常耀眼,身邊更是圍了一眼數不清的高級雌蟲,個個樣貌俊美,體態輕盈又謙卑。

    他和那只坐在邊緣的雌蟲一樣,都那么僵硬。

    他知道大多數雄蟲都喜歡他的骨翼,可是這東西除了割下來做成標本,其他時候也欣賞不了什么。

    蘭徹看著萊文帶著六皇子過來,便收了收紛亂的思緒,扯出個笑起身隨意行了個禮。

    沃斯有些好奇地看著親密坐在一起的兩只蟲子,他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耶則皇子。

    林頓家族如出一轍的黑發紅眼,據說他們有純度和融合度都很高的融血蝶血脈,十分具有壓迫性,能和多種血脈繁衍而不被稀釋。

    沃斯不由得捋了捋自己的黑發,林頓家族的發色和他比就顯得不那么黑了,更趨向于黑藍色而已。

    “蘭徹中將這段時間很忙啊?”耶則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萊文無奈地一摸臉,又開始了,這倆一見面必是針尖對麥芒。

    “是啊,也不知道是誰,壓榨我還不給加班費。”蘭徹冷哼一聲。

    雖然耶則對萊文還算不錯,但想起這只雄蟲曾經對萊文干過的壞事他就火大,而且現在還不顧萊文的意愿,把肚子搞大了!

    是可忍熟不可忍!

    在萊文明里暗里的調和下,蘭徹忍了。

    倆蟲子彼此陰陽怪氣了幾句,最終被萊文頭疼地叫停。

    “你們見了面就不能好好說話嗎?”萊文虛虛地護著肚子,雖然軍雌身強體健基本無需擔心蛋的安全,但這已經成為每只懷孕雌蟲的本能習慣。

    有手擋著,總覺得安全許多。

    沃斯有些好奇地看著他們。

    蘭徹不滿地撇過頭,對沃斯說道:“這位是天天讓我熬大夜加班的耶!則!閣!下!”

    “帝國六皇子。”他用一種匪夷所思的語氣補充道。

    耶則黑色的長發用絲帶低低地束在腦后,鼻梁架著一副裝飾性的無框眼鏡,領口袖口都是名貴的珠寶。

    他微微笑了笑,沖沃斯伸出手。

    “您好,沃斯閣下,久仰大名。”

    “您好,六殿下。”沃斯有些疑惑,什么久仰大名?

    耶則沖他調皮地眨了眨眼,滿是感慨:“面對蘭徹這個毒舌的家伙,也是為難你了。”

    沃斯:“……其實,蘭徹他很溫柔的。”

    耶則一臉震驚:“你被他威脅了嗎?是就眨眨眼,我救你。”

    “和你有毛線關系,他樂意!”

    蘭徹一把拉過自己的小雄主,沃斯順從地被他護在身后。

    指尖勾著軍雌緊束的腰帶,就看到方才腦子缺根弦似的耶則殿下對著他曖昧一笑。

    兩只雄蟲對視了一眼,默契地明白了對方所想。

    沃斯:雌君真可愛,他擔心我看見沒?

    耶則:噫,你以為我沒有嗎?我雌君都愿意生蛋了!

    沃斯:我聽到了,你強迫的。

    耶則:靠。

    第69章 雌父 “反正也就那樣吧,他們應該……

    “反正也就那樣吧,他們應該暫時沒發現。”萊文喝了一口水,總結道。

    蘭徹皺眉看著他的肚子,雖然萊文自己說沒變化,可他總覺得那里好像鼓起了一點。

    “還是得多注意。”他說。

    耶則翹著腿坐在雌君身邊,把玩著萊文寬大的手掌。

    “除了這個,聯邦那邊的人快要來了,你真不打算插一手?”蘭徹正色地沖耶則說道。

    “雖然來者不善,但也是個機會。”帝國太封閉了,就連作戰都是獨來獨往,不像聯邦總是帶著很多種族的戰士一起,他總覺得這樣不太好。

    耶則猶豫著,看了一眼萊文禮服下的小腹,伸手摸著說道:“不急,我不打算在萊文生蛋之前有任何動作,引起他們的注意就得不償失了。”

    他的雄蟲兄弟個個歹毒得要死,雖然他和藍耶家族也不怕什么,但目前還是謹慎為上。

    萊文頓了一下,握住雄主白皙柔軟得沒有一點繭子的手,面上露出些許愧疚。

    耶則彎起唇露出一個有些單純的笑,雖然他根本不單純,心黑得跟墨水一樣,但他知道他的雌君喜歡他這么笑。

    蘭徹立刻止住話頭沒有再說什么,他只是問一句,怕耶則以后輕易后悔而已。

    林頓家族掌權時不是沒出過傀儡,但他們就算是雄蟲也極為精明,不得不說很是適合做蟲帝。

    雖然蟲族的確強大,但另外與他們媲美亦或者更強的也不是沒有,像天使族和人魚族。

    聯邦雖然平均戰力不如蟲族,畢竟蟲族雌蟲這種戰爭機器一抓一大把,而聯邦的Alpha戰士只占總數的十分之一,但他們社會均衡平穩許多,不像蟲族隨時都要爆炸似的。

    Alpha們每一只都可以與A級或以上的雌蟲媲美,并且他們很受社會擁護,不像雌蟲這樣被自己同胞陰陽怪氣。

    天使族的羽翼看似脆弱,卻可以抵擋宇宙小尺度隕石的沖擊,人魚的歌聲能在瞬息之間迷惑精神波,往往能夠不戰而勝。

    不過后面這兩個種族雖然強大,但數量太少了,不然誰是聯盟的老大還真挺難說。

    “聯盟的人類?”沃斯看著他們,有些疑惑。

    “和我們有什么不一樣嗎?我看星網的那些資料,他們似乎和我們長得一樣。”

    天使和人魚都是一眼就能看出和蟲族的不同之處,沃斯便以為聯邦和帝國不過是不同的兩個蟲族勢力。

    “嚴格來說,我們的祖先都是同一個種族。”蘭徹看著他好奇的模樣,勾唇解釋道。

    耶則和萊文沉默地看著他們,尤其是耶則,臉色有點奇怪,顯然對這個話題不太想談。

    蘭徹倒是渾然不在意的樣子,沃斯不禁更好奇了。

    “但是祖先的身體太虛弱了,無法承受長期的星際流浪和探索時期,我們不得已尋找了多種基因進行融合實驗。”

    “成功的雖然不多,但經過億萬年繁衍,也誕生了上百個種族。”

    萊文面色奇怪,耶則輕咳一聲,對蘭徹使了個眼色。

    而蘭徹像沒看到一樣,繼續笑瞇瞇地說道:“然后我們爆發了大混亂,進入了亂交紀元。”

    “現在留存的都是沒有太大基因病的雜血后代,不過某一支純度高點,就歸屬于這支種族而已。”

    沃斯:“……”

    耶則劇烈地咳了一聲,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你嘴上能不能把點門!小沃斯這么單純的幼崽都被你帶壞了!”

    蘭徹“切”了一聲,愜意地靠在沙發上說:“你急什么,你們林頓不是號稱血統最純凈嗎?”

    耶則嘴唇蠕動著,狠狠地瞪了蘭徹一眼,然后癟嘴撲進萊文胸前蹭啊蹭,看得蘭徹一陣牙酸。

    哼,幼稚鬼。

    還是沃斯可愛又穩重。

    沃斯默默地喝了口氣泡酒,他看著耶則,猶豫了一下,還是遵從內心開口問道:“六殿下,帝國黑色頭發的蟲子多嗎?”

    他自出了查佩里浮,在D32星和主星都沒怎么見過黑頭發的雄蟲,有些亞雌倒是黑發,但眼睛卻又是別的顏色。

    聽過帝國血脈的來源,沃斯突然就對自己的發色瞳色有了些想法。

    耶則笑了:“直接叫我耶則就好,咱們也算是坐一艘船的了,不用這么客氣。”

    他雖然是皇子,但是打小就表現出等級低劣的特征,被幾個兄弟蔑視欺壓,長成了個芝麻湯圓,為數不多的糯米白皮也是為了不讓萊文對他失望。

    不過耶則倒沒覺得自己有什么高高在上的,他要是傲氣,當初就不可能會活得下來。

    “黑發雖然不多,但都集中在亞雌和雄蟲,雌蟲萬中無一。”他也知道這只叫沃斯的雄蟲的情況,猜測對方大概是想找找雌父雄父。

    “黑發和黑瞳一般不會疊加出現。”他抬頭略微皺眉,看著沃斯純黑的頭發和眼睛。

    “莫厄里、辛、謝爾勒還有皇室,這幾個家族都有黑發成員,不過大多是隱性,家族不全是黑發。”

    蘭徹補充道,同時伸手握住雄蟲有些緊張的手,十指插進他指縫里,意味安撫。

    沃斯對著他笑了笑,那雙黑色的眸子彎起,柔和中透露著一絲抹不掉的冷冽,萊文看著,突然就想到了一只雌蟲。

    他看了看自己雄主思索的模樣,張了張嘴,還是小心地說道:“其實還有一只蟲是黑發,他的雄主還是黑眸。”

    耶則手撫著下巴的手一頓,迅速地抬頭仔細地端詳著沃斯的臉。

    他喃喃自語:“氣場是和叔父有點像,但是五官又不太像……”

    “而且,叔父他們丟掉的是個雌蛋。”這才是重點。

    場內音樂漸漸激烈,眾多雌蟲雄蟲圍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但兩只嗅覺敏銳的軍雌動了動鼻子,便同步地伸手揮了揮面前的空氣。

    沃斯瞬間猜到那邊在干什么,他一時間心里不舒服極了。

    蘭徹還想瞞著他來這里!

    他暗自緊了緊手,換來雌蟲一個疑惑的眼神。

    耶則也觀察到雌君不太舒服,這么多雄蟲亂放信息素,對懷孕中更加敏感的軍雌影響更大。

    他不悅地看了一眼正一手鞭子癲癇似的亂抽,躺在軟席上爽得快升天的赫因,諷刺地一笑,轉頭對著沃斯他們說道:

    “我們換個地方?”

    本來今天就是為了見一面蘭徹和他的雄主,耶則在皇宮外必須假裝戴著監視器,不過宮里好多地方都在他掌控之中,找個地方談話還是挺容易的。

    那邊逐漸騷亂起來,為數不多的幾只雄蟲被數百只高級雌蟲圍在中間,早就不見身影。

    倒沒有幾只雄蟲帶著雌君來,他們不想被掃興。

    臺上,赫因的雌侍早已拿來各種柔軟的小物件,看得雌蟲們一陣激動,會用這種溫和的小玩具的雄蟲一定很溫柔。

    還有幾只蟲子只是和蘭徹一樣被迫來充個數,這會兒已經悄悄離開,這種混亂的場面很多蟲子都受不了。

    信息素謹慎地包裹著兩只雌蟲,他們繞過主殿向內部走去。

    林頓家族實力雄厚,從當初的一貧如洗到現如今金碧輝煌寶石鋪路,其中百分之六十都是皇室自己的財富,議會批示的必要門面裝飾金額其實很少。

    一路上各種受光屏保護的名貴植物應接不暇,各個宮殿從遙遠的地方就能感覺到里面散發的冷氣,可想而知里面該放置了多少冰塊。

    他們難道住在這里面?這么冷那些雄蟲弱唧唧的小身板受得了嗎?

    “這幾個都是給我那些雄蟲兄弟們提供冷飲和冰鮮食物的地方。”耶則見沃斯疑惑,便開口解釋了一句。

    “他們用的都是冰塊,其實除了事多沒什么好處,不如我用冷庫來的方便。”耶則輕哼一句,換來自己雌君欣慰的一個眼神。

    六皇子殿下頓時渾身舒暢。

    他知道雌君是欣慰自己沒有折磨那只刨冰的雌奴,想到那只雌奴光禿禿的黑色發茬,不禁條件反射地看了一眼沃斯的頭頂。

    雖然他自認心黑,但那只雌奴著實可憐得有點過分了,耶則都不忍看他皸裂地看不出原樣的手指。

    對那只雌奴來說,活著或許是種折磨。

    也不知道他還在堅持些什么,不如死了痛快。

    這些耶則并沒打算和沃斯說,他看得出來這只雄蟲雖然面色冷淡了些,可遠比自己善良得多,知道那只雌奴卻又救不了,對沃斯來說也是種折磨。

    還不如不知道。

    沃斯在經過那些宮殿時縮了縮脖子,他起先并沒有懷疑這些冰是怎么運進來的。

    可離開時余光突然瞥到,宮殿圍墻處,一只矮著身體的雌蟲,正背著一塊有四個他那么大的冰,蹣跚地從洞口爬出來。

    斑駁的頭皮緊貼著冰塊,被凍得紅腫青紫,看不出原樣的手指扒著冰塊邊緣,整只蟲都被壓得半貼著地面。

    隔著繁花似錦的園林,那只雌蟲抬起頭來,突然和看著自己的一只蟲子四目相對。

    一雙是純黑清澈生氣勃勃的眼,一雙死氣沉沉晦暗不堪,明亮的赤紅色被腫脹和眼瘴覆蓋著,卻突然爆發出一股強烈的喜意。

    就像快要老死的枯木瞬間回春,雌蟲暮靄沉沉的眼睛驟然睜大,清亮飛揚的神采莫名的熟悉。

    沃斯被這突然的對視弄得莫名慌亂,他看著那只被壓彎了腰的雌蟲,腳步不受控制地朝那邊走去。

    在他停下腳步的時候,蘭徹他們就注意到了那邊那只熟悉的雌奴。

    萊文輕輕地嘆了口氣,低垂下眉眼看向自己的小腹。

    他總是發愁這要是個雌蛋,萬一不那么優秀,該怎么辦呢?

    他無法永遠保護自己的孩子。

    耶則眉頭一簇,正要叫住沃斯,就看到蘭徹對著他輕輕“噓”了一聲。

    他左右一看,確實都是自己的下屬,周圍監測也都被他捏在手里,便也沒有再出聲。

    沃斯手莫名地發抖,他看著那只雌蟲慌張地看著自己,捂著頭卻又想去捂手,狼狽地想再鉆進地下洞穴里把自己藏起來。

    他僵硬的身體還沒轉過彎,就被疾跑過來的雄蟲一把抓住,干凈的手指握在雌奴臟污破爛的衣袖上,看得雌蟲從心底里猛然而生一股子羞愧。

    他奔潰地想要躲著沃斯和跟在他身后的蘭徹,卻被拉著不讓他再鉆進寒冷的地下冰庫。

    越是高級的雌蟲雄蟲,精神力對親緣越是敏銳,所以蟲族基本不可能出現認錯孩子的現象。

    早在沃斯表現出異常的時候,蘭徹心里已經想了不下十種把這只雌蟲弄出皇宮的辦法,卻慢慢地都被他否定。

    二皇子是個變態。

    眾所周知的囂張的變態,卻在星網上有一群不少的雄蟲追隨者,他們將刑罰和折磨奉為圭臬,堪稱一群惡心的瘋子。

    沃斯并不知道高等蟲族親緣之間還有這種本能,他只是遠遠看著這只雌蟲被折磨得不成樣子,精神絲便一陣糾亂。

    待走到這只雌蟲身前,他又有些怯步地回頭看了看蘭徹。

    雌君一直看著他,見他回頭便沖他一抬下巴,身姿是那么挺拔有力,灑脫非凡,不像他自己這么猶猶豫豫,蘭徹眉梢掛著溫柔鼓勵的笑意,似乎知道沃斯心里那股子退縮到底是為什么。

    雄蟲抿了抿唇,回身拉住眼前雌蟲顫抖的胳膊,雌蟲看見他干凈的手指和衣袖染上臟污,眼里滿是愧疚和逃避。

    他的死氣沉沉和突然出現的驚喜都像是水中花,奮力掙脫沃斯蜷縮在墻角冰塊邊,沃斯皺著眉想去拉他起來,雌蟲抗拒地捂住頭不敢看他。

    蘭徹踢了踢小雄蟲的小腿,沖他示意。

    沃斯看著雌蟲逃避的姿態,便抿唇讓到旁邊。

    蘭徹倒是沒他那么緊張。

    軍雌兩步走過去,卻在路過沃斯時被他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沃斯:“……”哦,原來是裝的。

    蘭徹:“……”丟臉。

    他努力按捺住見自己雄主親雌父的那股子緊張別扭,俯身握住雌蟲的手臂。

    沒等雌蟲反應過來,一個用力就將他整個撈起,無比輕松地回頭看著沃斯道:

    “走吧,先找個地方安置他。”

    沃斯微微張大嘴,看著那只雌蟲在蘭徹懷里撲騰卻被夾緊不能掙脫的樣子,又突然覺得這辦法還挺好使。

    不愧是他的雌君!

    遠處的耶則:“……”好勇,他有點佩服蘭徹了!

    萊文:“……”個憨貨!

    就這樣也能找到雄主,他都懷疑沃斯是不是被武力壓迫了。

    蘭徹沒覺得有什么不對,現在最著急的應該是趕快找個醫務官給他小雄主的雌父看看,想起之前出入皇宮看到這只雌蟲受的傷,蘭徹感覺腿都有些軟。

    要早知道這是沃斯的雌父,他就是被通緝也要把他撈出來啊!

    四只蟲子里,反而是常識或缺的沃斯還不知道眼前雌蟲就是自己的雌父,他理順了自己的精神絲,它們也再沒有什么反應。

    讓沃斯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猜測或許是這只雌蟲的紅眼睛,讓他飽受過覺醒折磨的身體有些條件反射而已。

    雌蟲在蘭徹胳膊下掙扎累了也就漸漸消停,多年傷病導致他有心而無力,根本掙不脫一只年輕軍雌的鉗制。

    蘭徹那大大咧咧夾著雌蟲的樣子,看得萊文眼皮不停地跳。

    雖然辦法有用,但這會不會太草率了點?

    耶則倒是挺佩服蘭徹這行動力。

    他們又換了條更隱蔽的道路,悄悄地把這只冰塊工雌帶回了耶則的寢宮。

    這里倒是沒那么華麗,不過也是處處精致,透露出一股子高端的奢靡。

    耶則安頓好小伙伴兒的雌父,叫來了自己信任的醫務官,甚至還派了擅長偽裝的手下輪流去頂替雌蟲的工作。

    一系列的命令有條不紊地施發,縝密的樣子讓萊文欣慰地望著他的雄主。

    雄主似乎不知不覺就長大了,怯懦的模樣似乎只存在于他的記憶中,耶則已經比其他任何皇子都要優秀得多。

    不是出于雌君的責任,萊文真正欽佩于耶則的能力,甘愿為他當一輩子的指揮官。

    耶·已經快三十歲·才長大·則眉毛挑了挑,還是沒忍住心花怒放的不值錢樣兒。

    一針鎮定藥下去,掙扎著要逃的雌蟲徹底安靜下來,就是醫務官的神情有些為難和同情。

    成天照顧著藍耶金貴的雌雄蟲們,他很多年沒見過被虐待得這么嚴重的雌蟲了。

    “殿下,這只雌蟲老病太多太重,已經不好治了。”

    “說重點。”耶則冷聲。

    “是、是。”醫務官連忙推了推大黑框眼鏡。

    “……凍傷雖然嚴重,但不是最難治的,重點是他的精神域,已經被打上枷鎖。”醫務官低聲道。

    耶則驟然抬起頭,眼神復雜地看了眼破敗的雌蟲,蘭徹和萊文也俱是神情震驚。

    只有沃斯一頭霧水。

    “精神枷鎖,是遠古流傳下來的一種匹配方式,用于完全信任以及超過99匹配率的雌雄之間。”

    “這種枷鎖是雙向的,雖然名字難聽,但其實是一種雙向保護,可以讓雌蟲不再受精神域折磨,雄蟲擁有擬態精神絲。”

    “不過彼此都不能再有另外的雌蟲或雄蟲,不然精神枷鎖就會帶著整個精神域一起脫落。”

    眾蟲子條件反射腦袋一痛。

    蘭徹緊緊地握住雄蟲的手,安撫地抱了抱他,緩聲說道:“這樣來看,你雌父的雄主不可能是舶易那個變態。”

    耶則翻了個白眼給他:“當然不可能,二十年前舶易還在和父帝搶亞雌,那會他就有二十多只雌侍了。”

    眾蟲輕咳一聲,示意他別說得那么直白。

    耶則輕哼一聲,賴著雌君示意他繼續說。

    沃斯則是心神俱震,有些恍惚地看著那只仿佛已經死去的雌蟲:“什……什么雌父?”

    他是我的雌父?

    雌父?

    沃斯對這個稱呼有了另外的認知。

    耶則驚訝地抬頭:“你不知道?他是你雌父啊,你不是有血緣感應的嗎?沒有嗎?”

    沃斯恍然地“哦”了一聲:“好像是……有。”

    蘭徹無奈地摸了摸他的頭,說:“不能老是埋在機甲里,回去多給你買點兒十萬個生活常識看看。”

    沃斯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定定地看著躺在床上的雌蟲,看著那邊突然冷汗淋漓的醫務官,問道:

    “除了精神枷鎖還有哪些問題?”

    醫務官萬萬沒想到,這只破爛到如此地步的雌蟲,竟然是一位A級閣下的雌父!

    世事無常啊。

    “尊敬的閣下,您的雌父除了以上問題,就是骨翼已經被剝落,并且時間久遠無法再栽種……生殖腔損壞潰爛,無法再懷蛋,還……還有……蟲紋被拔除了。”

    萊文和蘭徹俱都是不可置信地看著床上的雌蟲。

    蟲紋被拔除?

    沃斯不知道那是怎樣的痛苦,可看著蘭徹額角因為憤怒而暴起的青筋,他就知道這不簡單。

    “蟲紋是雌蟲自愈力的銜接處,干細胞沒有它無法分化,恐怕這次治療得全靠藥物了。”

    有藥物輔助下,雌蟲恢復傷痕是很快的,但若是無法自愈僅靠藥物,誰也不知道這么嚴重的傷究竟要多久,還能不能治好。

    “一切都按雄蟲的規格來,務必治好他,盡量做無痛處理吧。”耶則難得安靜,看著床上的雌蟲,對醫務官吩咐道。

    醫務官苦著臉應下了。

    按雄蟲來說得輕松,但雄蟲哪會受這么重的傷?他得回去琢磨琢磨怎么治,不過有殿下這句話,起碼成本是不用擔心了。

    沃斯面向耶則,鄭重地鞠了一躬:“謝謝,醫藥費我會付的。”

    蘭徹也是,他有時候是真佩服耶則那頭腦。

    耶則看著他倆,尤其是蘭徹,渾身都開始不自在。

    蘭徹這刺兒頭突然這么有禮貌,他都不適應了。

    “你雌父就先待我這兒吧,你們也帶不出去,我這兒什么都有還隱蔽。”他傾情建議。

    有了沃斯這蘭徹是真不一樣啊,好使喚多了。

    萊文不知道雄主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含著笑意看著耶則。

    耶則心里一動,想到蘭徹剛才摸了沃斯的頭,便拉起雌君的手放到自己頭頂,享受地蹭了蹭。

    萊文臉一紅,快速地甩開手。

    太、太過了,他怎么能摸雄主的頭?

    耶則癟了癟嘴,賴著萊文求他再摸摸。

    沃斯則是輕輕地過去坐在了床邊,看著……雌父,身上沒有一處好地方,精神枷鎖和壞掉的骨翼生殖腔,不知道以前究竟發生過什么。

    他的雌父雄父聽起來似乎很恩愛,可是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樣?

    阿忒亞……又在里面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

    他的養父似乎也有不小的秘密,從那時他對溫齊異樣的依賴上,沃斯就看出了端倪。

    一起生活那么多年,他覺得阿忒亞不像是會在一個月里就對一只雄蟲死心塌地的,可是阿忒亞什么也不肯跟他說,一聽到他要去主星,神情擔憂中又有一絲期待。

    以前沃斯覺得阿忒亞是期待自己能找到雌君,可現在他不確定了。

    到底是期待他和蘭徹在一起,還是期待他找到雌父?

    雄蟲渾渾噩噩地坐在床邊,蘭徹看了他一會兒,便也坐在他身后,雙手從他腰間穿過,溫熱的體溫覆蓋了雄蟲迷茫的心境。

    沃斯眼眶一濕,他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回身鉆進雌蟲懷里,發絲蹭著雌蟲的臉頰。

    一陣濕熱。

    蘭徹安撫地按住他的后腦勺,吻了一下雄蟲的耳朵。

    耶則站在柱子旁邊看得目瞪口呆。

    喔噢,鐵漢柔情耶。

    他詭異地一笑,自覺找到了以后拿捏蘭徹給他辦事的把柄。

    萊文則是欣慰地看著自己兩個師弟,嗯,湊一對兒了也挺好,挺般配。

    沃斯和蘭徹直到宴會結束的深夜才出來,明天是默認的婚假,今天屬實經歷了一件大事,蘭徹見小雄蟲心思沉沉的模樣,便也沒急著回去。

    他慢悠悠地駕駛著飛行艦來到玻璃湖,領著雄蟲坐到湖邊長廊里,徐徐的夜風吹過臉頰,沃斯側頭看著湖面。

    華燈璀璨,絢麗的光芒反射在湖面鯪斑上,夢幻的樣子仿佛在夢中見過。

    微涼的夜風漸漸地吹散了沃斯的郁郁,身邊雌蟲安靜起伏的呼吸讓他驟然感到內心無比靜謐。

    蘭徹永遠在他身邊。

    沃斯站起身又坐到雌蟲身邊,矮下身將臉埋進雌蟲肩窩,依戀地雙手抱緊了他。

    別離開我。

    千萬別。

    蘭徹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過他猜測雄蟲大概是在糾結怎么將雌父帶出皇宮。

    他輕撫著沃斯的脊背,輕柔的摩挲使得雄蟲越發安靜平和。

    他們緩緩地在湖邊靠了會兒,沃斯便對蘭徹說了他關于雌父的幾點疑惑和猜測。

    “將精神枷鎖公布出來的,從我的記憶里,就只有那么一對兒。”

    “不過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應當不是你的雌父。”蘭徹說道。

    “還要再坐一會兒嗎?”他輕聲道。

    從認出雌父遭受巨大沖擊以來,蘭徹一直都是這么溫和堅定的樣子,仿佛在為雄蟲提供底氣一樣。

    沃斯搖了搖頭:“回去吧,今天你忙了很多事情,也很累了。”

    他拉著軍雌笑了笑:“回去我給你煮點牛奶粥,晚會上都沒吃什么東西。”

    見他緩過來情緒,蘭徹也不拒絕,笑著應聲:“好啊。”

    星艦在夜空中駛過,朝著他們的小紅房子而去。

    朦朧夜色中,還有蟲子正氣急敗壞地摔東西。

    赫因在晚會上險些爽得找不到東西南北,等他回過神時,蘭徹早就不知道什么時候跟那只低賤的雄蟲跑了。

    他腳下正跪著幾十只面色灰暗的雌蟲,他們都是剛才的晚會上和赫因交纏過的。

    本以為是無上的榮譽,可誰想到笑容溫柔的閣下一到宮殿就變了臉色,不僅給他們個個抽了一頓鞭子,還勒令他們一周不許吃東西。

    雌蟲的身體雖然強健,但也抵不住這樣的消耗,更何況他們為了宴會完美的體型,在這之前基本都已經幾天沒吃東西了。

    當下就有雌蟲害怕,懇求著赫因讓他回去。

    誰知這樣的行為徹底惹毛了赫因,那只軍銜大校的雌蟲被當著眾多蟲子的面,狠狠地抽了一頓,渾身都是血跡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赫因私底下的鞭子可不是宴會上那些遮掩似的小玩具。

    每一根都帶著一厘米長鋒利的倒刺,打在身體上每一下都能撕下來數塊皮膚,鮮血淋漓,看得一眾殺過異族的軍雌都不禁顫抖。

    這是他們審訊戰俘的鞭子,不少軍雌心里有些苦澀地跪在地上想,沒想到有一天會用在他們自己身上。

    打戰俘都需要停一停來詢問消息,赫因的幾個雌侍個個面色巍然不動,仿佛沒看見那些鮮紅的血液。

    血腥的氣息在宮殿里彌漫,卻被良好的防護措施完全攔住,就連雌蟲們哀嚎的聲音都傳不出去。

    他們已經身陷囹圄,等待赫因發泄過后膩了,就會像那些個雌奴一樣被圈進某個地方。

    辭呈會悄無聲息地遞上他們上級的辦公桌,所有蟲子都會以為他們是嫁了雄主。雄主不喜歡他們出來工作。

    一切都是詭譎而又隱蔽。

    或許也不太隱蔽。

    但是沒有蟲子想管。

    這沒什么不對的。

    第70章 精神枷鎖 朦朦的夜色里,一所磚紅……

    朦朦的夜色里,一所磚紅色尖頂的房子矗立在北街口,和周圍喧囂華麗的熱鬧相比,它顯得有些沉寂。

    厚重的窗簾緊緊地拉著,屋內黑暗一片,雄蟲將小臂側枕在太陽穴,他又試圖閉上眼,卻毫無睡意。

    一件又一件看似毫無關聯的事情在他腦海里旋轉著,蛛絲馬跡被他撲捉又放過,沃斯輕輕地深吸一口氣。

    六皇子已經拿了他和那只雌蟲的血液去檢驗,沃斯心緒翻滾,不由得又翻了個身,面對著呼吸平穩的蘭徹。

    雌蟲確實累了,窩在被子里睡的很安穩,眼睫時不時顫動一下,離他很近的沃斯將他的絲毫細微動作都看得分明。

    蘭徹睡覺時總是很安靜,喜歡全身都裹著被子,只有眼睛口鼻和一點額頭露在外面,沃斯有時候來叫他起床,就會覺得他團成一團的模樣有些可愛。

    雌蟲自認為非常英俊瀟灑成熟穩重,總是將沃斯看作幼崽,可他自己也沒意識到的是,他在親近的蟲面前是很幼稚柔和的。

    沃斯靜靜地用目光摩挲著雌蟲流暢的眉眼。

    他抬頭,在對方額心落下一個輕吻,鼻尖繚繞著雌蟲身上洗浴液的淡淡香味。

    雄蟲躁亂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注意力集中到身邊熟睡的軀體上,信息素溫和地釋放著,繞過蟲紋圍在雌蟲身體周圍,悄無聲息地使他睡得更加香甜。

    信息素仿佛透過雌蟲的皮膚散發出另一種味道,洗浴液的香味漸漸被遮蓋住,在飄飄蕩蕩的淡香里,沃斯靠近蘭徹將手放在他身上,慢慢地睡了過去。

    夜色濃重時,東大街邊緣處正是黎明,朦朧的光線堪堪照拂在矮小的一些庭院屋檐上。

    最邊緣處的一座房屋打理得很是精美,小小的花圃里種著好幾種不知名的綠色植物,有些還結著紅色或紫色的果實,晨光灑在上面顯得生機勃勃。

    一只著裝簡潔的中年亞雌推開門走出來,給花圃澆了些水,又進了廚房開始準備早餐。

    即便是邊緣,但好歹位于主星主城內部,這座房屋的價格也不是普通蟲能負擔得起的。

    亞雌的裝束卻都是星網淘來的二手衣物,幾十個白亞幣就可以打包一整箱。

    清晨巡邏的飛行艦路過他門口,還停下來和亞雌打了個招呼,亞雌追出去面帶笑意地給了他一盒自己烤制的小餅干。

    “興,你的手藝真是永遠都這么好。”飛行艦里一只軍雌拿出餅干吃了一塊,享受地瞇起眼睛說道。

    亞雌溫和地笑笑,嘴里邀請他晚上來家里聚餐。

    軍雌有些意動,但想到什么,又緊接著搖搖頭。

    “不好意思啊興,明天有大事,我們今晚加班。”

    “你這手藝,以前應該完全可以找到雄主吧?興,可惜了。”軍雌見亞雌孤零零地有點可憐,于是惋惜地說道。

    亞雌毫不在意似的揮揮手,跟他約定了下次聚餐的時間,便跑進半透明的廚房去。

    軍雌看著他小小的背影,和這個大得有些空曠的房子,輕嘆著搖搖頭。

    殊不知他一離開,亞雌便跟隨意看風景似的出來走了走,然后打了個哈欠回去睡回籠覺了。

    而關上門,亞雌神色驟然放松下來,眼尾垂下,比剛才蒼老得多,卻不顯得那么瘦弱柔和,而是精明又冷靜。

    神色卻漸漸變得擔憂,手腳更加輕快地收拾好早餐托盤,雙手端著走進三樓最里面的大臥房。

    這是一間全封閉的屋子,只有換氣設備和偶爾打開的門可以連接外界。

    偽裝成普通亞晶的光顯單向亞晶被做成窗戶,讓這里顯得不那么壓抑,晨光鋪灑,一片柔和。

    不過床上緊緊蜷縮的雄蟲正滿臉痛苦地抽搐著身體。

    “家主……”亞雌連忙將托盤放在桌子上,想過去檢查一下家主的情況,可雄蟲拒絕任何物體的靠近。

    連負責醫療的小機器人都被踹得七零八落,部分零件還粘在墻上。

    “怎么又發作了?不是上個月才……”亞雌揪心地看著他。

    “別過來……興叔?”雄蟲嘴里發出難耐的嗬嗬聲,虛虛地抬起眼皮警惕地看過來。

    “……可能是離他太近了,被引動得很厲害,我能感覺到。”

    他面色蒼白看不見一絲血色,頎瘦的身體緊緊地蜷縮在被單下,渾身都在顫抖著,眼睛卻黑如夜空,偶爾的欲望如星子在其中劃過。

    他斷斷續續地笑著,伸手捏緊了枕頭,痛苦地壓在后頸,試圖抵御快要被信息素漲破的腺體。

    “……這……這說明,他還活著,是不是?”

    他令人心悸地笑著,眼眶霎時間變紅。

    “他還活著,是不是?”雄蟲喃喃道。

    亞雌痛苦又不忍地緊閉了下雙眼,撇過頭啞聲道:“主君一定還活著,您馬上就可以見到他了。”

    他們恍惚地靜默著,都知道這希望有多么渺茫。

    總要試一試,雄蟲倒在床上想到。

    他說不定還在等著我,我得試試。

    試試。

    他難受地咬著手指,牙齦神經傳來的癢意總是讓他走神,多年之前,只要牙根發癢,他就一口咬在雌君脖子上,從來不需要忍。

    易感期的脹痛和欲望快把他壓垮了,從來沒有這么猛烈過,出于某種野獸直覺,他愈發肯定雌蟲還活著。

    并且就在主星之中,離他非常近。

    雄蟲心里漸漸彌漫起一陣委屈,這是屬于易感期的索取欲附屬品。

    好想你,好想你。

    他在嗚咽。

    明知道離得這么近,卻總是找不到,現在還爆發了易感期,他總是這么沒用。

    雄蟲窩在被子里偷偷掉眼淚,亞雌倒沒想到他□□了二十年的家主竟然這么嬌氣,一個易感期能哭得支離破碎。

    他看家主似乎睡著了,就放下食物退了出去。

    關上門,亞雌輕輕地嘆了口氣。

    當年情況那么危險,四面楚歌,主君真的很難活下來,家主這么多年憋著一口氣走到如今的位置,剛拿下勝利的果實就直奔這里,可見有多在乎。

    可當時的情況……

    亞雌看了一眼房門,又輕嘆一聲。

    家主怕是終生都繞不過這個坎了。

    在登記結婚的那一刻,系統自動為雌雄蟲批了婚假,不過雌蟲里,也就雌君有這待遇,雌侍第二天還得回去工作。

    蘭徹第二天去辦了一些交接,然后通過涌泉接觸了一位醫療方面久負盛名的老師,秘密把他帶進皇宮給沃斯的雌父檢查了一下。

    今早就查出了他的確是沃斯的雌父,蘭徹能感受到雄蟲心情的復雜。

    原本清晰的生活突然又一團迷霧,有精神枷鎖的雌父,不知蹤影的雄父,還有流落廢星的緣由,沃斯一概不知。

    他的雌父在繁華的皇宮里日復一日地背著冰,渾身都是凍傷和虐打的痕跡,甚至連名字也沒有蟲知道。

    六皇子派手下問了一圈,沒一只蟲能說得出來他雌父叫什么名字。

    只是一直用那些不堪入耳的詞使喚他。

    他們一路按著六皇子的線進入寢宮,副殿里堆滿了精密的醫療儀器,幾只嚴肅的蟲子正在觀測。

    他身上已經被清理干凈,柔軟的衣物顯露出瘦弱的身軀,眉頭緊緊地蹙著,身上貼滿了磁電流的導片,一只蟲子正在往他頭上罩緩和儀。

    “喏,昂得,他們來了。”六皇子余光看到蘭徹領著沃斯走進來,便對著坐在他下手的一只看不出年歲的雌蟲說道。

    那雌蟲瞬間扭頭,目露驚喜:“小蘭徹?”

    沃斯一頓,默默地抬頭,他還是頭一次聽有蟲這么叫蘭徹。

    叫昂得的雌蟲一個箭步沖過來給了蘭徹一個熊抱,爽朗的笑聲伴隨著落在蘭徹肩膀的拳頭。

    “可算見到你了!涌泉那老家伙藏著掖著有什么勁兒?你還是又回來造機甲了?我就猜到是你!”

    “別的蟲他可看不上!”昂得興奮地圍著蘭徹嘰喳,全然不想他其實和口中的“老家伙”同齡。

    蘭徹無語地揉了揉自己酸麻的肩膀,昂得這咋咋呼呼的性子,不愧是涌泉的死黨。

    他笑著拉過用手指懟自己腰窩的沃斯,面帶自豪地介紹道:“這位才是老師的繼承者——沃斯!比我天才多了!”

    “他是我的雄主。”雌蟲補充道。

    沃斯耳朵有點燒,他抿了抿唇,帶有敬意地向昂得伸出手。

    “您好,我是沃斯,涌泉老師新收的學生。”

    蘭徹不樂意了,捅了捅他胳膊:“我怎么介紹你的?”

    沃斯眉頭一顫,心中啞然。

    “我……蘭徹是我的雌君。”他略微帶點不知所措道。

    蘭徹不滿地捏住他的手指。

    昂得稀奇地看著他倆,眉頭輕挑。

    真是奇特,一個鐵樹開花節節高,一個A級居然有點自卑?倆怪胎。

    “沃斯閣下您好,將級醫務官佩·昂得。”

    他撇撇嘴,伸手虛虛握了一下沃斯的手,然后直接走到里面的床邊切入正題。

    “剛來我就看過了,除了精神域問題都不大,只是治療起來慢而已。”他說。

    “那請問精神域……”

    沃斯看著昂得問道,手心有些冒汗,蘭徹安撫地輕觸他的手心,雄蟲緊緊地將他的手指抓住。

    昂得遺憾地搖搖頭:“這個沒辦法解開,除非施加枷鎖的其中一方死亡,不過雌蟲也會受到不輕的傷害。”

    沃斯關心的卻不是這個:“這種枷鎖不解開,對他會有什么弊端嗎?”

    昂得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搖搖頭:“這種枷鎖極為難得,幾乎是雄蟲和雌蟲消耗了自己當時全部的精神絲筑造的,要換沒有任何害處。”

    “不僅如此,還能保護彼此的精神域,雄蟲的壁壘治療和雌蟲的混亂問題都能解決,就是對信任度和匹配度要求太高了,幾乎不可能完成。”

    沃斯奇異地沉默著,蘭徹看著他思索的眼神就知道小雄蟲想干什么,他警告地捏了捏雄蟲的后頸皮。

    雄蟲縮縮脖子,沖他單純地笑了笑。

    蘭徹一看就知道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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