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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匹配 一大清早,雌蟲躡手躡腳地從……

    一大清早,雌蟲躡手躡腳地從雄蟲身邊爬起來。

    這個時間比平時他和沃斯起床的時間要早,他低頭看過去,雄蟲半邊身子陷在柔軟的床鋪里,黑發凌亂雙眼緊閉,睡得正香。

    去匹配中心的路只有一條,航道入口就在他們家門口不遠處。

    蘭徹不想被雄蟲看見自己進入那條航道,不好解釋。

    他俯下身看了看對方熟睡的面容,嘴角不禁勾起一絲柔和的笑意。

    仗著雄蟲毫無知覺,他俯下身在沃斯下巴上親了一口,溫熱的肌膚互相貼近又遠離,雌蟲抿了抿嘴唇,耳根悄悄地泛起一抹紅色。

    他是有些端著自己年長者的架子的,畢竟他比沃斯大了十多歲,說毫無芥蒂那是不可能的。

    蘭徹想到這件事,嘴角邊又耷拉下來些許。

    比他年輕又優秀的雌蟲簡直數之不盡,盡管大多數雄蟲都見異思遷,總是跟收集標本一樣往家里帶各種雌蟲,但雌蟲這種生物卻和雄蟲截然相反。

    他們每一只都曾生出過獨占雄蟲的想法,不過有些說出來了,有些沒有而已,因為說出來的那些下場往往都不太好。

    蘭徹嘆了口氣,伸手將雄蟲背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他起床時扯出來的縫隙。

    一只雌蟲和一只雄蟲同床共枕這么長時間,卻基本是蓋著被子純聊天,說出去誰信啊?

    蘭徹從來不覺得是自己沒有魅力,他以前也疑惑,但想起雌蟲的年紀和經歷又覺得他或許是有些害羞,但知道了沃斯的身體情況之后,他便覺得雄蟲可能是因為信息素沒有覺醒,所以生理欲望比較淡薄。

    不過這話也不準確,蘭徹能感覺到沃斯有時候身上的那股躁動,但他們彼此撫慰之后,蘭徹又明確地感受到雄蟲并沒有和自己□□的想法。

    他曾經郁悶過,不過后來漸漸也習慣了,只是每次接受精神疏導的時候有些難熬而已。

    沃斯用手指幫他疏導的時候,他總是偷偷摸摸去看雄蟲的身體。沃斯一般穿著衣服,燈光又調得暗,蘭徹什么也沒發現,最近發現對方身體異常后,他就不再若有若無地撩撥雄蟲。

    還是雄蟲的身體要緊,精神絲一點都不能浪費。

    給雌蟲做精神疏導本來不費精神力,但沃斯總是很認真,梳理的同時還對他破損的內壁縫縫補補,每次疏導完都臉色蒼白,蘭徹拼了命地補營養餐,兩三天才能讓他恢復過來。

    他現在是真怕了,能不疏導就不疏導,正好最近一直待在主星沒出任務,精神域比較穩定,破破爛爛但也壞不了。

    “真的不能幫我賄賂一下嗎?”雌蟲一邊用傳導器和涌泉通話,一邊打開飛行艦艙門,小腿一用力就跳上兩米的越臺。

    “哼,事關雄蟲,哪那么容易。”涌泉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在語音里冷哼。

    “那群缺德的玩意兒,一層一層地扒我的皮。”

    一大早就被這逆徒吵醒,他心情很糟糕。

    “你好歹試試,我幫你在沃斯那兒說說好話。”蘭徹調出駕駛地圖,標記了匹配中心為目的地。

    “我需要你多事?你的小雄蟲可是對我尊敬得很。”涌泉輕哼,他很滿意沃斯的態度。

    他和蘭徹雖然臭味相投,但是針尖對麥芒,相處起來別提多糟心。

    “你確定?沃斯是還不知道你有多不靠譜吧?”蘭徹絲毫不給他老師面子。

    涌泉不吭聲了。

    他……他那不是打算在沃斯面前收斂一點嗎,至少把雄蟲拉進這條道上再說。

    “你要是這次幫了我,三塔星的白玉我給你送三噸。”

    三塔星是蘭徹的私屬,白玉這種昂貴的寶石外加一級能源石,他那兒多的是。

    “我試試吧。”涌泉聽到白玉就一口答應下來,又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哈欠,眼角被逼出一片淚花,困意隔著磁流試圖鉆進蘭徹腦子里。

    “有那么困嗎?”

    “你別回頭睡著了!趕緊的!”他催促道。

    涌泉嘀嘀咕咕,應該是在罵他,不過蘭徹無心在意。

    計算匹配度是和匹配申請同步進行的。

    說白了,他要算匹配度就只能申請和沃斯匹配,但他偷偷摸摸干的事又不能讓雄蟲發現所以蘭徹請涌泉幫他走個后門,別把匹配進度發到雄蟲那邊去。

    “搞定了。”涌泉發來一條消息,順帶一個卡通貓打哈欠的表情包。

    胖嘟嘟的立體三花貓咪從手環上跳出來,肚皮朝上哈欠連天。

    蘭徹瞅著還挺可愛,于是順手收藏了,打算下次和雄蟲聊天時用。

    他力求讓自己潮流年輕一點,涌泉一向號稱星網潮頭,蘭徹打算觀摩一下。

    唉,雄主太年輕了。

    雌蟲不知不覺地勾起嘴角。

    飛行艦從城市高空疾馳而過,在透明航道中留下一抹灰白的尾跡,寡淡的顏色一看就是軍雌。

    周圍很多飛行器顏色都非常漂亮奇特,為的是討雄蟲的喜歡。

    匹配中心是主星主城最大的建筑之一,整體是蟲蛋形的,乳白無雜的外墻彰顯著社會對雄蟲蛋的渴望。

    蘭徹一個急甩停好飛行器,跳下越臺后直接翻越圍欄,落在匹配中心的大門前。

    懷抱白蛋的神跡雄蟲雕塑矗立在他身后,雄蟲眼眸低垂,憐愛地看著懷中圓潤的蟲蛋,旁邊還有十幾只年輕雌蟲虔誠地跪拜祈愿。

    蘭徹面無表情地走進大廳,熟練地繞過一座又一座雄蟲雕塑,這些都是蟲族歷史上生育雄蛋最多的雄蟲,十個以上就能在匹配中心和藍晶廣場留下永恒的雕塑。

    雌蟲的氣勢實在太盛,大清早來匹配的蟲子們并不多,讓他愈發顯眼。

    這一眼看過去就是只軍雌,并且職位不低。

    灰色的中長發隨意披散在肩,眸色是像翡翠那樣的優雅明凈,又含有更深邃濃厚的情感,寶石遠沒有他的眼眸驚艷。

    身材是雌蟲普遍的高挑,卻是不多見的修長,修身的淺灰色訓練服包裹著他的身體,赤紅腰帶勾勒出起伏的曲線。

    為數不多幾只雄蟲的視線都不由在他身體上流連。

    雌蟲對這種窺視極其敏感,他眉頭一皺,視線冷冷地掃過幾只雄蟲,他們不約而同腿肚子一抖。

    那眼睛,雖然漂亮,但也太扎蟲了,仿佛下一秒就會被揍一頓。

    雄蟲們面色不忿,有只雄蟲正要上前呵斥這只無禮的軍雌,就看到雌蟲絲毫沒把他們放在眼里,冷漠地掃了他們一眼,就毫不在乎地進了匹配室。

    “……”什么嘛,原來有雄主了。

    那個匹配室是只有知道雄蟲證件號,也就是彼此都確認過的,才會進去。

    盲配是另一個地方。

    他們悻悻地撇過頭,也紛紛和自己的雌蟲走進不同的匹配室。這地方還是很繁忙的。來得早的好處就是不用等待。

    匹配室的門開著,蘭徹剛走進去,就有一位亞雌助理露出標準的微笑和他打招呼。

    “你好。”

    “我來匹配一位閣下。”蘭徹說道,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

    亞雌助理面帶微笑,實則心里撇了撇嘴。

    行為這么粗魯的軍雌竟然都能有雄主,憑什么自己卻沒有?

    雖然亞雌精神力等級一般都不高,精神域的負擔很小,但他們的身體素質也更差,對一般的疼痛都很難忍受,對雄蟲的追求甚至比雌蟲更為狂熱。

    不過他們數量少,大多又從事服務業,不像雌蟲那樣“五大三粗”,往往更受雄蟲們喜愛,只是生不了雄蛋。

    蘭徹壓根沒注意他們在想什么,輸入雄蟲的證件號之后,系統便開始調動他們倆儲存的檢查報告,將各項數據根據精密算法逐一比對。

    匹配中心的數據是最全面的,許多事關繁殖的機密項都在他們的庫里,但凡是B級以上的雄蟲和A級以上的雌蟲,基因數據都會經過108道繁復加密。

    并且系統調用過一次后又會進行翻倍亂流加密,除非是更高級的智能生命,不然想要盜竊這些數據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龐大的數據洪流滾滾翻動,蘭徹瀟灑地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地點著扶手,碧色的眸子漸漸深邃起來。

    他在緊張。

    兩只亞雌也在等待著,不過他們則是有些困頓。

    上班這么早,等待的過程又有些無聊,他們很難不打瞌睡。

    雌蟲身體強悍,蘭徹現在更是精神亢奮,他正竭力控制著自己,不把儀器掰過來立刻看一眼。

    時間在靜默中緩緩過去。

    15分鐘之后,儀器旁的亞雌伸手操控了兩下,繼而回身略帶同情地看了蘭徹一眼。

    蘭徹頓時心間一緊,不禁忐忑起來。

    難道真的這么衰,不達標嗎?

    “恭……恭喜你?”

    “綜合匹配率62%。”亞雌說道,有些不確定這是不是一件喜事。

    蘭徹身邊的亞雌頓時也驚奇地看向他。

    這樣的匹配率并不算高,甚至說有些低。

    尤其蘭徹腰間還有那條赤紅腰帶,這表明他至少是一只將級軍雌,和這位雄蟲閣下的匹配率竟然只有62%!堪稱不可思議。

    要知道A級閣下的信息素泛域往往都非常廣,這匹配率能這么低也是難得。應該是這只雌蟲的問題,他或許并不是將級。

    他們倒是沒懷疑過這位雄蟲閣下地等級。

    里面的亞雌看了一眼報告頁面,卻頓時變得疑惑起來。

    “您是……蘭徹中將?”他訝然。

    蘭徹已經松了一口氣,面露愉悅地看著他操縱申請表。

    雌蟲點頭道:“我是,怎么了?”

    亞雌連忙搖搖頭:“不……不……沒事兒,我只是有點疑惑。”

    雌蟲淡淡地一挑眉,并沒有回答他的疑惑。

    他猜到了,但不怎么想說,這個情況他已經很滿意了。

    第52章 你的小寶貝兒 旁邊的亞雌助理有點……

    旁邊的亞雌助理有點疑惑,顯然并不知道"蘭徹"這兩個字的影響力。

    他剛從亞雌助理學院畢業到中心城來工作,由于星系大數據推薦被關閉的原因,還沒有刷到關于蘭徹的新聞。

    雌蟲并沒有要紙質報告單,見亞雌處理好了申請便起身走了。

    “什么啊?一點都不正式。”亞雌助理看著軍雌的背影暗自嘀咕。

    為了彰顯自己對雄蟲的在意,雌蟲們申請匹配時一般都會將匹配單打印出來,采用最好的晶石橡木裝裱,掛在將來的家里,也是為了跟雄蟲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但蘭徹竟然什么都沒要就走了,他不禁心里有些不忿。

    卻殊不知這次匹配壓根兒不會發到雄蟲那邊,也就是說根本不會有結果,蘭徹當然不太在意。

    等他治好了雄蟲,這個匹配率只會更高,到時候他一定用最好的寶石紙張打印出來,親手裝裱掛在他和雄蟲的臥室里。

    雌蟲心情大好,知道自己和沃斯匹配率及格,簡直是這段時間他得到的最好的消息。

    雖然不高,只有62%,但這個匹配率也足夠結婚了。

    目前來看,沃斯似乎并沒有再找別的雌君或者雌侍的想法,也就不用因為法律的問題,而被迫娶別的雌蟲。

    蘭徹已經滿意了。

    他也能名正言順地和雄蟲在一起,原來偷偷摸摸的地下情方案就可以徹底斃掉。

    雌蟲心里哼著歌從匹配中心走了出去。

    旁邊的雌蟲見他這么開心,心里不禁有些羨慕,猜測他一定是匹配到了很好的雄蟲。

    那只雌蟲看了身邊自己的雄主一眼,心里也是很高興的。

    從今天開始他就不用再受精神域崩潰的折磨,盡管他的雄主長得砢磣了點兒,這都無傷大雅,長得好看的雄蟲才難得呢,他怎么搶得到?

    就是這只雌蟲看起來有點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

    蘭徹出了匹配中心,感覺今天空氣格外清新,抬頭一看天色青藍萬里無云。

    就連接到涌泉的騷擾視頻時心情都好極了。

    “給你攔下來了。”涌泉說道。

    “我被那幾個老小子坑走了多少資源你知道嗎?三噸白玉可補償不了我,四噸!”

    “行。”蘭徹心情好極了,不跟他計較這一噸兩噸的事兒,反正那些白玉他也用不完。

    白玉這種礦物,除了外表好看可以用來做寶石之外,最主要的作用就是能源,主城的優質能源都是由白玉供應的。

    蘭徹也是當年將一場關鍵的戰爭反敗為勝,立下特等功,才能在升任中將時拿到三塔星的領權。

    涌泉眼饞他星球上的礦石好久了,蘭徹也送給過他一些。

    但是這家伙胃口很大,把這些礦石賣了用來養他的研究班子,外加出去吃喝玩樂,上過不少次星網頭條,蘭徹嫌他丟臉,這才縮減了他的白玉用量。

    四噸對于他來說也不算多,灑灑水罷了。

    “聽你這么高興……是有好消息?”涌泉聽到他輕松的語氣,不禁好奇地問道。

    不過他心中基本已經確定這倆蟲子有戲,不然蘭徹怎么可能這么好說話?

    “說起這事兒我還得謝謝你,匹配率62%。”蘭徹說話都帶著笑音,顯然是心情好極了。

    涌泉很多年都沒見他這么輕松過。

    “才62%,你嘚瑟什么?”他無語道。

    “能結婚已經很好了。”雌蟲說道。

    “我原來已經打算好一直和沃斯搞地下情,誰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呢,真得謝謝你。”

    “改天我和沃斯請你吃飯。”

    “中心大樓49層!”涌泉立刻眼睛一亮,當即就開始提要求。

    “你想死嗎?”雌蟲冷冷地一笑,“那是情侶餐廳。”

    “不想活了我可以滿足你。”

    涌泉訕訕地一笑:“換一家,換一家還不行?”

    “我也沒注意,你說你生什么氣呀?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醋罐子,天生情種啊。”他不禁感嘆。

    “軍部的金刺玫瑰,”涌泉笑得不懷好意,“這下那些雄蟲要是知道了,怕是吃了你的小寶貝兒的心都有了。”

    “……他們敢!”

    不過轉念一想,雌蟲又語無波瀾:“他們打不過沃斯。”

    涌泉:“……”你心還真大,竟然打算放任雄蟲去打架?

    蘭徹很明白,自己作為一只雌蟲不能動手,不過要是那些雄蟲和沃斯杠上,他并不太擔心。

    要是來陰的,他自然有手段對付。

    要是來明的,他的小雄蟲不比他們任何一個差。

    “你對他還挺有信心。”涌泉不解。

    “不過他確實也不錯,你可得把他管好了,要是哪天再領回家一只雌蟲,我就把你的小寶貝兒閹了!”

    蘭徹不禁無語,他設想這種最壞的情況時心里都沒這么極端,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涌泉兩百歲都沒雄主果然是有原因的。

    “到時候你舍不得動手,可別攔著我。”涌泉冷哼一聲,顯然不怎么相信沃斯會不找其他雌蟲。

    他算是看出來了,蘭徹對那雄蟲在乎得很,將來萬一被辜負,這傻軍雌肯定舍不得動手。

    他們這些搞科學的總有些辦法,讓一場意外無聲無息地發生又消弭。

    蘭徹身為一只軍雌,聽著他說話竟然覺得他的老師真是太暴力了。

    “行了行了,不要說那種喪氣話,他要真有那一天,就算我看走眼。”

    涌泉無語地沉默。

    他就知道會是這種情況。

    不過他也轉而挑起別的話題,不再扎蘭徹的心窩子。

    他們彼此都心知這種可能性有多大,現在說這些話也不過是空放狠話而已。

    蘭徹工作繁重,指不定什么時候又要出任務,和雄蟲聚少離多,雄蟲再找一只簡直就是必然的情況。

    蘭徹腮幫子緊了緊,努力把它壓在心里不再去想。

    “你說我要不要把這事兒告訴沃斯?”沉默了一會兒,蘭徹問道。

    “匹配率既然達標,我們是不是應該盡快去把結婚證辦了?”

    涌泉沉默,然后有些艱難地道:“你這么著急嫁出去?”

    蘭徹冷哼一聲:“可不是嘛。”

    “先是生育院,再是雄保會,一輪接一輪地上門催沃斯,他都被催怕了,天天躲在我辦公室里不回家,就怕又被那些蟲子堵住。”

    涌泉不禁無語,他見過的雄蟲個個家里家外彩旗飄飄,還真沒有這種被堵住的情況。

    “那你找個機會告訴他吧,這也是好事兒,沒什么不能說的。”

    蘭徹應了一聲,他也是這么想的,心里熱騰騰的,馬上就要和雄蟲結婚了。

    此時此刻,沃斯才剛在家里睡醒。

    鬧鐘響起,吵鬧一秒就被關掉后,沃斯埋在被窩里,溫聲溫氣地說道:“蘭徹,今天早上想吃什么?”

    同時伸手想象往常那樣摟雌蟲的腰。

    雌蟲沒應聲,手里也摸了個空。

    雄蟲不禁睜開眼睛,困頓地看了一眼枕邊。

    空蕩蕩的,被窩里都已經涼了。

    雄蟲頓時從床上爬起來,米色的被子從他肩上滑下去,他這才發現自己被雌蟲包得嚴嚴實實的,而對方已經不見蹤影。

    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出門這么早?

    沃斯看了一眼手環,鬧鐘沒錯啊。

    或許是軍部有急事兒。

    沃斯伸手輕輕地按了按眼眶,捋了兩把頭發,然后起床去洗漱。

    他煎好蔬菜餅,又煮了兩個巴掌大的獸鳥蛋,給自己打了一杯豆漿,坐在桌邊緩緩地吃完早飯。

    雄蟲窩在沙發上研究了一早上聯盟的各個種族,腦袋里塞滿了疑惑。

    他午間做好飯一并裝進長長的飯盒里。

    “Fuza,把家里整理一下,記住不要進臥室,下午四點再訂一批菜送到家里。買一條藍魚,記住要活的。”

    小機器頓了頓,飛速地把這些寫進記事本:“好的。需要處理好食材嗎?”

    沃斯想了想,說:“在五點前處理好,藍魚就不用了,我回來自己弄。”

    小機器把所有日程加入管理,沃斯便提著飯盒出了門。

    在飛行艦上,他才發現自己手環上有一條新的未讀。昨天加了涌泉的賬號,這消息就是對方發來的。

    沃斯頓時心里一跳,有些緊張地點開那條紅標消息。

    “恭喜你通過測試,下個月15號和其他學生來第一軍校報到。”

    雄蟲不禁松了口氣,心情豁然開朗。這么重要的事一直沒有出結果,他很難不在意,這會兒才徹底放下心。

    沃斯打算下午去報名考飛行執照,估計有一段時間他會比較閑,正好把這東西拿到手,以后出行也方便一些。

    自動駕駛還是太慢了,主城這么大,他從中部到西城區,都要將近一個小時,每次給蘭徹送飯,現做的飯菜都會變成溫熱,到軍部味道都不那么鮮美了。

    他還打算學做甜品,以后投喂蘭徹。

    仔細想想,他這個假期仿佛也不怎么清閑,不過雄蟲想著這些,心情倒是很好。

    他悠然地看著窗外主城的景色,今天天朗氣清萬里無云,青藍的天空下是一道道飛行艦飛馳而過留下來的炫彩軌跡。

    這會兒雄蟲們也開始活動,各色尾跡擬霧煙更加艷麗凌亂。

    第53章 求婚 最近軍部事務比較多,沃斯就……

    最近軍部事務比較多,沃斯就告訴蘭徹不用來接他了。

    他已經記下了從外部大樓到辦公室的路線,所以這會兒直接抵達了辦公樓內部。

    他屈起手指輕輕敲了敲門,里面傳來了蘭徹不太清晰的聲音:"請進。"

    雄蟲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左手提著飯盒推門走了進去,問道:"還在忙嗎?"

    面前的光屏發著瑩瑩的藍光,雌蟲在軍部時頭發總是束起的,看起來比平時在家里更加威嚴英挺。

    “最近事情有點多。”蘭徹聽見他的聲音,就知道是誰,于是也不再那么嚴肅。

    他抬起手揉了揉額頭,略微有些疲憊。

    雄蟲說道:"還是應該注意休息的。"

    "我帶了午飯,現在要吃嗎?"他問道,揚了揚手上的超大飯盒。

    蘭徹看見飯盒便眼睛一亮,毫不猶豫地關掉光屏,將手中的文件甩到一邊,說道:"吃飯,活兒總是干不完的。"

    沃斯笑了笑,走到餐桌旁將飯盒打開,把里面的菜和飯拿了出來。

    "我以為你會說‘稍微等一會兒再吃。’"

    他已經準備好了,等一下再拿去加熱。

    雌蟲從座椅上起身向餐桌走去,邊走邊伸了個懶腰,笑著說:"那怎么能行?當然還是吃飯重要。況且是你做的,我都有點等不及了。"

    雌蟲到里間休息室去洗了個手,雄蟲已經為他盛好飯。

    沃斯見他過來,頓時想起早上的事,有些疑惑地問道:"你早上怎么走得那么早?都還沒來得及吃早飯吧?"

    雌蟲塞了一口飯進嘴里,眼眸閃爍了一下,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說。

    "其實……”雌蟲有些猶豫,“我今天早上去了一趟匹配中心。”

    沃斯頓時動作一頓。

    "匹配中心?"

    雄蟲有點不敢看蘭徹的眼睛,心里猛地一跳。

    在蘭徹看來,雄蟲只是動作頓了頓,卻沒有說任何他預想中責問的話。

    “怎么自己去了?”

    沃斯放下手里的碗,手指頭略微有些抖。

    雌蟲是不是后悔跟他在一起,所以去匹配別的雄蟲了?

    "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我只是怕結果出來不如意,平白傷了你的心情。"蘭徹抬頭看著他,眼神有些飄忽。

    沃斯頓時松了一口氣,有些失笑地看著他:"我就是個B級,自己心里還是有數的。你應該了解我。"

    蘭徹頓時有些愧疚:“對不起,我不應該瞞著你。”

    但是時間回到今天早上,他依舊會這么做。

    如果結果是不及格,小雄蟲肯定會傷心,還不如壓根兒不讓他知道。不過現在情況截然相反,這件事兒就必須告訴沃斯了。

    “那結果怎么樣?”

    雄蟲坐在他對面,低頭看著自己的碗,情緒有些淡淡的失落。

    他將筷子捏得有些緊,指尖泛出緊繃的蒼白色,看得蘭徹心頭一軟。

    "放心,結果出乎你我意料之外的好。匹配率足足有62%?"雌蟲笑著說道,綠色的眸子彎成了月牙。

    "我們能結婚!"

    沃斯手腕一抖,一根筷子直接掉在了桌子上。

    雄蟲緩緩地眨了眨眼。

    蘭徹看著他呆滯的神色,有些忍俊不禁。

    "這么激動?"他問道。

    沃斯耳根有些發紅,額角都出了些汗。他撿起筷子用濕紙巾擦了擦。

    "你說真的?真的是62%,沒騙我?"他有些不敢置信地問

    雖然說平時不形于色,可是自己和蘭徹匹配率低到不足以結婚的猜測,還是讓他非常失落。

    再加上雄保會和生育院的輪番逼迫,沃斯有時候都有種脫離帝國,去當星盜的沖動感。到時候把雌蟲擄回去做配偶也挺好。

    不過蘭徹是軍雌,沃斯到底還有理智在,不至于真的把這種想法付諸實踐。

    他本來都準備暗戳戳地嘗試自己想出來的歪門邪道手法。

    雖說割裂精神絲極為痛苦,他也有些膽寒,但總得試試,萬一割裂出足夠數量的精神絲,就能夠提高匹配率呢?

    不過他還沒開始動手,蘭徹就給他帶來這樣一個好消息,實在是讓沃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蘭徹倒是不知道雄蟲平時看起來老老實實地的,膽子竟然這么大,不然他恐怕得被嚇得晝夜難安。

    "那我是不是應該準備一下?"雄蟲問。

    蘭徹笑看著雄蟲,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

    "準備什么?"他笑著問道。

    "先不告訴你,等我準備好。"雄蟲從震驚和狂喜中抽離,立刻把他的偉大目標排上了日程。

    他定了定神,拿起筷子吃飯。

    蘭徹勾起嘴角,還搞上神秘了?

    他于是也不再問,笑瞇瞇地決定等雄蟲給他驚喜。

    沃斯顯然被這件好事兒給刺激到了,這兩天格外亢奮。抱著雌蟲親親蹭蹭,黏糊得要死。把蘭徹磨得火氣上涌,偏偏又不能疏解,這幾天黑眼圈都重了不少。

    他倆每天忙忙碌碌。

    雄蟲除了定時去考飛行執照,還神神秘秘地不知在弄什么東西。

    最近新的武器已經配備到位,又冒出不少麻煩的問題等待解決。蘭徹每天也忙得和陀螺一樣,倒是把前段時間雄蟲承諾的驚喜給置之腦后了。

    不過沒過兩天,某天下班之后,雄蟲便帶著他來到他們新買的那座小紅房子,迫不及待將他準備的神秘禮物展現在雌蟲面前。

    “這么神秘嗎?”雌蟲調笑道。

    關門聲響起,蒙在眼睛上的手緩緩地打開。

    黑暗撤去,蘭徹緩緩地睜開眼睛,便被眼前的事物驚在原地。有一段時間甚至沒敢呼吸。

    "這是?"

    雌蟲一時間不受控制地走上前摸了摸,那堅硬的棱角。

    "S級模型……你做出來了?"雌蟲站在一米高的機甲模型旁邊,有點不敢置信地說道。

    要知道這可是頂S級機甲,而沃斯才學習不過三個月而已,尋常蟲子四年軍校畢業都不一定做得出來。

    這是何其恐怖的天賦。

    雌蟲繞著機甲走了一圈兒,越看越是愛不釋手。

    本來他那機甲就是涌泉為他量身定做,各項數值都貼切在他的心窩里,這時看到眼前這么個袖珍的玩意兒,頓時恨不得塞進兜里藏起來。

    沃斯看著雌蟲對模型雙眼放光的樣子,頓時就知道自己這個禮物算是送對了。

    他見蘭徹是真的喜歡,于是便按照計劃走到雌蟲身后,緩緩攬住他的腰,將下巴搭在雌蟲肩膀上。

    右手從兜里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玩意兒,左手向下牽起雌蟲的手,將心里的東西抵在手指上摩挲。

    "嫁給我吧,做我的雌君,可以嗎?"

    “蘭徹中將。”

    他的聲音從耳邊響起,溫柔而低沉,卻又顯得格外莊重。

    蘭徹身體劇烈一抖,摸著機甲模型的手指頓時僵直。

    沃斯清晰地感覺到手心里的手腕瞬間暴起青筋。

    "你……你說什么?"雌蟲輕聲囁嚅。

    雄蟲聞言輕笑一聲。

    "要我再重復一遍嗎?"他溫柔地說道。

    “或許剛才我說得不夠詳細……那么,蘭徹中將。”

    輕輕轉過雌蟲的身子,彼此正式對視。

    "以亞弗爾辛斯的神明起誓,六千八百顆星球聆聽我的諾言,蓼蘭的光輝將見證我的忠心,永不湮滅,永不轉移。”

    他緩緩地低下頭,與呆愣的雌蟲額頭相抵,無比鄭重而又虔誠。

    “雄蟲沃斯,祈求與雌蟲蘭徹結為伴侶,星河不滅,此意長存。"

    溫柔的聲線仿佛從深邃的宇宙中傳來,一點一點敲擊在蘭徹心上,把他的所有顧慮都敲得粉碎。

    蟲族億萬年歷史的最高誓言,最早可以追溯到原始未分化時期。

    這段話仍舊刻在藍晶廣場的功勛碑上,卻已經沒有雄蟲會在求婚時使用,因為現在已經變更為雌蟲向雄蟲求婚。

    只有言辭足夠懇切,態度足夠低下,條件足夠豐厚,雄蟲們才會垂青。

    蘭徹愣愣地站著,面前的雄蟲眼眸明亮得像宇宙間閃爍的星子。

    他不由得在心里,一字一句地復述著雄蟲的話語:"星河不滅,此意長存。"

    他的心瞬間熱得幾乎要融化。

    "蘭徹中將,我說得足夠仔細了嗎?"雄蟲笑著看著他,溫柔地垂眸與他對視。

    墨黑與碧綠互相輝映,眼前的雄蟲清俊溫柔,烏黑的發絲總是透著一絲乖意。

    "答應我吧。"雄蟲懇求道,將手中的事物再次在雌蟲左手上摩挲,冰涼堅硬的觸感讓蘭徹無意識猜測著這件東西的模樣。

    他在撒嬌。

    但手掌卻緊緊地扣著雌蟲的后腰,熱燙的觸感昭示著,雄蟲不允許他拒絕。

    蘭徹迎上那清朗的眉眼,燦然一笑。

    "以亞弗爾辛斯的榮譽起誓,蓼蘭的光輝為我作證,我將永遠保護沃斯閣下,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雌蟲右手扶上自己的肩章,話語擲地有聲。

    這是軍雌宣誓效忠的誓詞。

    沃斯頓時眉開眼笑,將雌蟲的左手拉至自己胸前,讓他握著那個圓鈍冰涼的事物,和自己的胸膛一起捂至溫熱。

    蘭徹眨了眨眼睛,緩緩看向自己手里的東西。

    那是一只碧綠的玉石鐲子,看起來像是古老的翡翠,深邃而又漂亮,就像雌蟲的眼睛。

    沃斯認真地看著雌蟲的手腕,溫柔地將手鐲緩緩戴了上去,尺寸剛剛好,不枉他半夜偷偷摸摸爬起來測量。

    他戴好后,便把雌蟲一下子攬進懷里,緊緊地抱著,間或側頭親親雌蟲泛紅的耳根。

    蘭徹被他勒得肩背有些疼,卻是靜靜地待著,沒有說話。

    他抬起左手腕摩挲了一下那只鐲子,這是遠古雄蟲向雌蟲求婚的信物,材質隨意,不過顏色一般都是由雌蟲的瞳色決定。

    這只鐲子和他的眼睛顏色極為相似,幾乎一模一樣,雄蟲顯然費了不少功夫尋找。

    "你哪來的錢買這么貴的東西?"蘭徹有些心疼他,他知道小雄蟲的錢不多,前期又買了不少模型材料。

    只靠每月一百多萬的福利金,恐怕也沒剩多少了。

    雄蟲抱著他,依戀地蹭了蹭他溫熱的側臉。

    “六百多萬吧,我是雄蟲,還打了個折呢。”他有些調皮地說道。

    雌蟲輕輕笑了笑抵在他的肩頭:“那也不少。”

    他有些心疼地輕撫雄蟲的后頸,雄蟲不舍地放開他。

    他們走過去坐在沙發上,又互相依偎在一起。

    “我在星網上接了一些做模型的活兒。”沃斯解釋道。

    “掙了一點錢,再加上之前攢下的,差不多剛好夠買這個。”

    雌蟲聞言眨眨眼,抬頭看一下:“那你的全部身家可都是在我手上了。”

    沃斯笑著側頭吻在他唇間。

    “沒有,”他說,聲音里有些笑意,“我還留了十萬買菜錢。”

    雌蟲頓時也笑出聲來:“我會記得給你生活費的。”

    他們樂不可支,卻又緊緊地吻在一起,不愿分開。

    整個客廳都洋溢著粉紅快樂的氣息。

    第54章 新的精神絲 沃斯花了兩天時間拿到……

    沃斯花了兩天時間拿到了飛行執照,蘭徹甚至為此專門帶他去了一家超高人氣的餐廳慶祝。

    “這不過是個飛行執照而已。”沃斯坐在靠窗邊的位置,一邊喝著茶水看雌蟲興致勃勃點菜,一邊說。

    蘭徹從巨大的菜單后抬起頭,笑著把菜單拿開:“好吧,主要是我想吃這家的招牌菜很久了。”

    又是一家只有雄蟲帶著才能進門的餐廳,他們這次沒訂到包廂,不過好在有直通天花板的博古架以及花墻遮擋,倒也杜絕了那些打量的視線。

    其實不光雌蟲亞雌們習慣性注意優秀的雄蟲,就連雄蟲們也會暗自互相比較,這是他們無法忽視的本能。

    “尊敬的閣下,我們今天正好新推出了一款清甜果酒,隨餐贈送,還請您品嘗。”兩只亞雌推著一個精美的小車,從上面拿下幾道菜品,又鄭重地端出一個紅漆托盤,上面放著一只墨藍小瓶和兩只酒杯。

    沃斯聽到“清甜”兩個字,便心中一動,看向蘭徹。

    果然,雌蟲正饒有興致地盯著這邊。

    “謝謝。”他對亞雌輕輕點頭。

    亞雌面頰微紅,帶著另一只亞雌上好菜,便悄悄退了出去。

    雄蟲好奇地段洋了一下酒瓶的顏色,便將托盤對蘭徹推了過去。

    “嘗嘗。”

    蘭徹興味盎然,拿起酒瓶給自己和雄蟲都倒了一杯。

    酒液入喉,甜香清爽的滋味使得雌蟲愜意地瞇起雙眼。

    沃斯只覺得味道不錯,卻嘗不出具體哪里好喝,不過見雌蟲這么喜歡,卻也覺得這趟不算白來。

    “沾了你的光,不然這種餐廳我自己可進不來。”

    他們一邊吃飯一邊說著不著邊際的話題。

    “我不太明白,這種餐廳不限制性別,明明才更賺錢。”雄蟲問道。

    蘭徹笑著看他:“有雌蟲的雄蟲是很舍得花錢的,反倒是雌蟲總是摳摳搜搜。”

    “雄蟲很愛面子,這種餐廳能讓他們覺得自己升華了。”

    沃斯:“……”哦,明白了。

    “我是從萊文那兒知道的,他和六皇子殿下來過這里。”蘭徹說道。

    “六皇子殿下?”沃斯有些疑惑,“萊文上將有雄主了?”

    蘭徹無語凝噎:“你不知道?”

    沃斯有些尷尬的摸了摸后腦勺:“我沒關注過。”

    “六皇子殿下來這里竟然也是因為格調嗎?這家餐廳這么有背景?”

    蘭徹毫不猶豫的否定:“不,他和我一樣是個吃貨而已。”

    沃斯:“……”你還真實誠。

    同軍團的另一個中將不知道為什么請假了兩個月,現在很多事物都堆到蘭徹肩頭,導致他最近非常忙,一直沒有輪休,偶爾才能抽出時間來和雄一起吃個飯,采買一下他們新房子的家具。

    沃斯倒是比他清閑了一些,陸陸續續的學了幾道甜品,得到雌蟲的一致好評,從此每餐都必會加一道甜品進去。

    蘭徹對此有些愧疚,他好像把一只珍貴的雄蟲閣下變成了自己的保姆。

    沃斯自己倒是毫不在乎。

    他喜歡蘭徹,樂意為蘭徹做這些。

    每次看到雌蟲吃下自己投喂的東西,他自己心里也一陣滿足。

    前段時間每天高強度學習,做菜對他來說其實是一件非常解壓并愉快的事情。特別是蘭徹經常會幫他一起做晚飯,每當這時他心里便十分溫暖。

    這種生活是他一直以來十分渴望的,從來不曾變過。

    就是生育院的那些狗皮膏藥,老是過來礙他的眼,雄蟲煩不勝煩。

    他和蘭徹準備在搬進新房的那天登記結婚,這幾天沃斯一直在抽空布置那座小紅房子,眼看著這個日期越來越近了,生育院蟲子們每天找不到他的影子,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他們負責沃斯的雌奴事宜,雖然談不上說是指標要求,但這件事情辦不成功,幾只雄蟲還是很丟臉的,都不知道在雄蟲圈子里怎么混了。

    他們們暗戳戳的想著,是不是應該請一位更高等級的閣下出手?料想沃斯應該會給幾分面子。

    沃斯還不知道自己即將迎來一個大麻煩。

    他正和Fuza一起,在家里給小紅房子挑選廚具。

    小機器對雄蟲熱衷于做飯這件事始終不能理解,不過沃斯已經琢磨著給他設置了一下,讓小機器不再在他做飯的時候,在門外一直發出尖銳的警報聲。

    其實最近還有一件事情,沃斯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告訴蘭徹。總感覺雌蟲會非常擔心,但他又覺得瞞著蘭徹也不太好。

    畢竟都要結婚了,雌蟲應該知道自己完整的身體狀況。

    他最近的精神力似乎又漲了些許。

    沃斯發現自己學習工作時能夠調動的精神絲,比之前多了不少。

    原先他自己割裂出來的那些,基本都是細弱的,需要靠中核不斷蘊養。

    他花了一個下午仔細觀察,發現自己那顆圓潤碩大的中和外表似乎有些龜裂。

    或許也不能說是龜裂,而是盤固緊密的精神思,有些開始活躍起來,于是便透露出一些縫隙。

    他思索著,控制自己的精神絲靠近中核。

    便赫然看到中核上的一根精神絲,被自己控制的精神絲吸引著,緩緩脫落了下來。

    又多了一根。

    沃斯心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他是不是可以擁有更多精神絲?不是通過割裂那種暴虐的手段,而是像這樣剝離中核上盤固的精神絲。

    不過他還是非常謹慎。

    畢竟涉及精神域,一個不小心容易把自己弄成像溫齊那樣的傻子。

    他還沒和蘭徹結婚呢,他不想傻。

    雄蟲這邊發生了什么蘭徹暫且不知道,他倒也不是完全忙著軍部的事情,一直干活就會有一直干不完的活兒他深刻的明白這一點,不停的去騷擾萊文。

    “亞其到底什么時候回來?”

    萊文看著他煩躁的黑臉,不得已對他說了實話。

    “其實他向我打了退休申請。”

    蘭徹頓時愣住了:“退休申請,可他不是才50歲嗎?”

    “是啊,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萊文疲憊的靠在椅子上捂住了眼睛。

    他手底下這幾位將級,都是他耗費心力提拔起來的,和頂級貴族們毫無關聯,再提拔上來一位屬實不容易。

    “他的退休申請上怎么說?”蘭徹問道。

    他和另一位中將關系還算不錯,對方也是只平民雌蟲,一路打拼到現在的位置,聽說才將剛嫁給雄蟲,正是精神域緩解,應該奮力爭上游的時候,怎么突然要退休了?

    正常軍雌的退休年齡在180歲左右,可以說50歲是正好年華。

    “上面說的也不怎么詳細。”萊文說道。“我沒看出來他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希望他還能回來,所以一直沒通過他的退休申請,就當他是請假而已。”

    “怪不得。”蘭徹說道。

    “請假一請兩個月,我還以為誰不想干了呢,原來是真不想干了。”

    “別開玩笑了!”萊文拍了一把他,“你快給我想個辦法。”

    “你真這么想他回來?”蘭徹問。

    “廢話!”萊文怒道。

    “我費這么大勁好不容易把他提拔到中將的位置,他自己也付出了那么大的努力,比從小接受訓練的貴族雌蟲都要做的出色很多,突然跟我說不想干了,忽悠誰呢?”

    “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兒。”

    “難道是雄蟲?”蘭徹第一時間猜測道,他對雄蟲向來沒什么好感。

    當然,他家小沃斯除外。

    “這事兒我也不好問。”萊文說,“畢竟是他的私事兒。”

    “雖然我這話有詛咒的嫌疑,但我還是懷疑他受傷了,或者說他雄主不允許他出來工作。”

    “不是,這雄蟲腦子有病嗎?中將一年工資有多少他不知道啊?就算是看在錢的面子上,他也不應該把雌蟲拘在家里。”

    “我哪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萊文也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他還是說道:“就算是在這里說話,你也好歹放尊重點兒,萬一被別的雌蟲聽到,少不得告你一狀!”

    蘭徹輕哼了一聲,毫不在意。

    萊文也就是隨口一說,他好歹是個指揮官,還不至于保不下蘭徹。小師弟這刺兒頭,還挺讓他懷念年輕時候的自己。

    “我們要不要去他家那邊看看?”蘭徹問。“萬一真受傷了,也能出點兒力。”

    萊文沉默了:“我不知道他住在哪兒?”

    “你不知道?”蘭徹這下徹底驚訝了。

    “你的部下你不知道他住在哪兒?”

    “那雄蟲保密級別很高,我是真不知道他住在哪兒。”

    蘭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辦公室里一時沉默下來。

    “要不你去找六皇子殿下問問”

    萊文眼睛一亮:“雄主他,倒是有可能知道。”

    “順便幫我問問有沒有其他好吃的餐廳。”

    萊文:“……”這兩個幼稚的吃貨,他真是服了。

    此時光年之外的查佩里浮,仍舊是那般荒蕪。

    星空之上卻突兀的停了一艘巨大的艦船,隱匿在空中,下方地下城的哨塔完全沒有發現它。

    隱匿于黑夜的梭形飛行艦一艘接一艘的從艦船腹部飛出,朝著下方黑色的區域飛速降落。

    “報告,成功隱匿。”

    為首的一艘飛行艦中,暗紅色作戰服的軍雌說道。

    他手上是一部磁流通訊器,不同于別的精巧美觀的通訊手環,這種通訊器顯得更加具有科技感。

    要是蘭徹在場,定然會疑惑軍部什么時候有了這種東西。

    眾多飛行艦在夜空中留下暗淡的尾跡,在靠近黑色的礦區后,緩緩減速,最終懸停在地皮上方一米處。

    幾十只身穿同樣紅色作戰服的雌蟲,迅速從飛行艦中跳下,戒備的張開骨翼看著四周。

    他們的骨翼基本都是土灰色,不過為首的雌蟲骨翼是亮眼的淡紅色,他顯然是這群雌蟲的領袖。

    “降落正常。”淡紅色骨翼的雌蟲又說道。

    磁流通訊器閃出一絲微不可見的暗淡光芒。

    他們身上都帶著裝備有空間技術的采集設備,姿態警戒,手上武器從不離手。

    領隊看了看眼前暗淡的土地顏色,微微瞇起眼睛,做了個手勢。

    雌蟲們默契的前進,不到五分鐘就到達了蘭徹他們曾經來過的礦場內部。

    手指樣的黑色礦洞在夜晚顯得更加幽靜鬼魅,雌蟲們更加戒備了。

    “開始采集。”領隊說道。

    盡管手上汗毛直豎,雌蟲們還是利落地掏出形狀古怪的機器,對準身邊巨大的礦山。

    那機器伸出黑色的機械臂,將礦山外部的礦石逐一剝落,儲存到蒼白色的機匣里。

    以他們的采集速度,要將這里堆積在外的礦山全部采集完顯然要不少時間,不過領隊并不著急,而是仔細又小心的,一點點摳挖礦石。

    這將是新的帝國之光,他在心里暗自想到。

    第55章 亞其死了 主星的深夜,華燈依舊。……

    主星的深夜,華燈依舊。

    中心獨棟區,住著的不是議員明星,就是高級雄蟲。這和身份也有些關系,不過更多是因為這些蟲子有錢。

    這里的房產,就是之前蘭徹和沃斯首先來看過,但是因為占地面積太大而放棄的那種。

    赫因雖然不常來這里住,一般都十分給蟲帝和雌君面子,住在皇宮里。但其實這里才是他更喜歡的地方。

    皇宮里終究要看幾分林頓家族的眼色,他不好大規模地訓誡雌奴,宮殿里區區幾只完全滿足不了他凌虐雌奴的欲望,每過一段時間赫因就心癢得不行,乘坐飛行艦來私宅發泄。

    他這里的雌奴何止五十只,光是跪在房子外面的都不止這個數。

    雌奴們穿著各色自己制作的暴露衣物,費盡心機地勾引著面前看起來清秀溫和的雄蟲。

    雄蟲面色激動得發紅,得努力控制著才能維持住他高高在上的儀態。

    不過很快他就不再掩飾,在雌奴夾道“迎接”下走進別墅深處的地下室,雌奴們見他走的方向,一些就忍不住渾身發抖,一些卻面帶媚色,將衣服全部扯掉扔在地上,迫不及待地從地下室入口爬了進去。

    外面害怕的雌奴們卻不敢猶豫,同樣赤裸著身體爬進去,只是大多選擇閉著眼睛。

    落后的一名灰色長發的雌奴,不住地顫抖著身體。

    他是軍雌。

    他不怕疼。

    可他怕羞辱。

    赫因從來知道怎么碾碎軍雌所有的自尊,要不是為了維護他溫柔好雄蟲的形象,恐怕他們會被送到地下交易所,成為廉價的妓子。

    他看著地下室門口冷暗的燈光,聽著里面雄蟲毫不掩飾的咒罵狂笑和雌奴壓抑的痛哼,不由得微微恍然。

    想起那天,一所房子里曾經溫暖的飯菜味道,和那位中將肆意的身姿,那會兒也有一只雄蟲,柔軟地應答著雌蟲的話,

    而他被繩索牽著,越來越遠。

    但他沒什么好怨恨的,這一切不過是他咎由自取,被輿論和表象迷花了眼,把自己送上門給渣滓羞辱。

    星網上的東西什么都不是,那位閣下比赫因好千倍萬倍。

    灰發雌蟲匍匐在地上,心中冷笑一聲。

    得到過那么尊重又溫柔的喜歡,蘭徹中將會看上赫因那虛假的善良?做他的白日夢!

    雖然自己已經身陷囹圄,但能有一只雌蟲讓那個渣滓永遠得不到,他心里別提多快慰。

    最好蘭徹中將和他的雄主生十個八個蛋,生個比赫因等級更高的雄蟲!

    第二天清晨,一條爆炸性的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上星網熱搜,字體被標紅加粗,明晃晃地懸掛在每個打開手環的蟲子頭頂。

    “中心大街發現一具軍雌尸體,渾身青紫死因不明!”

    清晨早起的部分蟲子腦海一清,連忙點進去。

    照片和視頻里一只雌蟲趴伏在路邊,看體型似乎是軍雌,身上遍布青紫的受虐痕跡,路過的蟲子還以為他是喝醉了才睡在路邊,結果出來覓食的一只軍雌一眼就看出來他已經沒氣了,大家這才發現事情大條了。

    虐待軍雌是常有的事,或許也有死掉的,但從來不會這么明晃晃地把虐待致死的雌蟲扔在馬路邊。

    整個社會都蹦著腦海中的那根線,不會有蟲子試圖去踩一腳。

    然而,今天冒出來一個煞筆。

    “這么長時間了,該出結果了。”

    “中心大街,就那么幾只高貴的閣下而已。”

    整個星網密切地關注著這件事,但是竟然整體來說還算平靜只有一些雌蟲在波瀾不驚地發言。

    幾只住在中心大街的雄蟲全都安靜如雞,他們的粉絲們也小心地避開這事,唯恐惹火上身。

    但凡有點眼色的都看得出來,這是要換天的前兆。

    那只軍雌并不是什么無名之輩,而是軍部第二軍團中將,剛請了兩個月假,準備嫁給雄蟲的中將亞其。

    第二軍團現在就如外界猜測的那般黑云壓頂。

    整個訓練場和辦公樓都籠罩著沉默的陰云,精神力旺盛的雌蟲們都變得異常低迷。

    第二軍團大多數都是平民雌蟲,亞其是他們中最優秀的代表之一,雌蟲們對他很是敬佩愛戴,誰知道不過是回去結個婚,他們中將就這么沒了?

    身為一只追逐榮耀的軍雌,還是以那樣屈辱的方式死去。

    他們沉默,不僅是為中將默哀,也是祭奠他們即將到來的命運。

    這位打死雌蟲的不知名雄蟲不被曝光抓捕的話,很難說下一個死的不是他們中的一個。

    蘭徹從辦公室窗邊,看著下方訓練場內沉寂的軍雌們。

    面無表情,久久不動。

    萊文癱坐在椅子上,也看著桌面不說話。

    室內已經寂靜了快半個鐘頭。

    “……殿下怎么說?”沙啞的聲音響起,粗糲得像砂紙在互相摩挲。

    萊文終于回過一點氣血似的,打開自己的手環。

    他靜靜地看著那條消息,直到蘭徹轉過身并走近。

    “是二殿下,聯合五殿下給赫因喂了點東西。”

    雌蟲并不能繼承蟲帝的位置,雖然雄蟲繼位后也只能做傀儡,但這是幾億年的傳統。

    所以雌蟲皇子必須選擇一位雄蟲皇子站隊,而皇室林頓家族向來子嗣眾多,每一次改朝換代都必將經歷血的斗爭。

    這種手段,仔細想想竟然在歷史中還算溫和。

    可是亞其啊,那只溫和努力的雌蟲,就這么消逝了,成為這可笑斗爭的犧牲品。

    “亞其的雄主是比安·費林斯,他們家族支持四殿下。”

    現任蟲帝一共有七位后代,其中除二皇子、四皇子、六皇子是雄蟲外,其余都是雌蟲。不過其中只有二皇子是B級,另外兩位都是頂A級。

    這個落差可謂是非常大,五皇子握有赫因那么個惡心但有用的籌碼,竟然和二皇子攪和在一起?

    不過現在這不是最要緊的。

    “上面怎么說?赫因□□別的雄蟲的雌君,他們又打算用錢堵住悠悠眾口?”

    萊文苦澀地看了他一眼:“亞其他不是雌君。”

    蘭徹瞳孔驟縮:“什么!?”

    “殿下說亞其的契約被動了手腳,他變成了雌奴,被比安送給赫因了。”

    蘭徹簡直要被氣笑了:“他們是打算和雌蟲對著干嗎?!”

    在契約上動手腳,這要是被其他民眾知道,整個林頓家族都得在聲討中下臺。

    “二皇子等級低就算了,怎么這么煞筆?”

    “赫因那個惡心東西,是他害死的亞其?”蘭徹確認道。

    萊文沉默地低下頭。

    蘭徹看他這副樣子,氣得牙癢癢。

    “難道我們一點辦法沒有?任由亞其這么死了?”

    萊文終于苦笑著蓋住自己的眼睛:“不然呢?”

    他疲憊道:“不管我們找出他什么罪名,生育院和貴族總有辦法洗清他,就為他那二兩肉。”

    蘭徹眼里閃過一道寒芒,陰惻惻地說:“把他弄殘廢,不就行了?”

    “失去生育能力,我就不信他們還會費力氣保那個蛆蟲。”

    萊文從頹喪中猛然抬起頭,他沒有反駁,而是安靜地看著蘭徹綠到發黑的眼睛。

    良久,他干澀地安撫道:“再想想吧,我們失敗不起。”

    殿下,還有……他輕柔地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蘭徹也霎時一個激靈,從魔怔中清醒,想起因為要開學而格外黏糊的雄蟲。

    沃斯,沃斯還等著他回去呢。

    從長計議,務必一擊即中,讓那些蛆蟲再無翻身的可能!

    最重要的是,他得保護好沃斯,千萬不能讓小雄蟲因為他的事受傷。

    “殿下有什么具體想法嗎?”

    他已經站在六皇子這邊,蘭徹正在適應每次行動都問對方的意見,不過有時候他實在忍不住,惹出什么事來那就對不起了。

    “殿下說,赫因的把柄不少,蠢得到處都是破綻,不過他雌君很能替他收拾尾巴。”

    蘭徹皺皺眉。

    “五皇子心機深沉,要不是這次,誰也不知道他竟然支持的是B級的二皇子!”萊文自己也很驚詫。

    “要把赫因弄掉這事,我得跟雄主再商量商量,看看怎么下手。”

    “殿下有把握給你拿下凱德的位置。”最后,萊文爆出一句關鍵。

    “距離下一次大選還有四個月,你務必在此期間懷個雄蛋,這樣那百分之十的民眾票才更穩妥。”

    蘭徹本來不怎么關心,但聽到這話額角不禁一跳:“雄蛋?”

    “我要怎么懷蛋?”你又不是不知道沃斯是B級!

    “以及,我怎么確保它是個雄蛋?”離大選四個月,蟲族懷育至少五個月,他就算現在就懷上也只能有一個而已。

    萊文無奈地笑笑:“盡量吧。”

    蘭徹冷哼一聲,他倒是無所謂,對小崽子沒什么感覺,但這不是戳他家小雄蟲肺管子嗎?

    沃斯心思那么敏感,蘭徹不打算告訴他這事。

    他還就不信了,立功那么多,不生個蛋他還就升不了職了?

    軍雌踩著朦朧的夜色匆匆地趕回家里,衣角都是夜間的清涼。

    “今天好晚。”沃斯坐在沙發上看著那部巨長的紀念片。

    這片子蘭徹沒耐心看,雄蟲倒是看了一大半。

    “有點事情。”雌蟲解釋了一句,不過和沒解釋一樣。

    沃斯也不問,機密的事情他從不好奇。

    將雌蟲帶進餐廳坐下,他進廚房迅速加熱晚餐。

    雌蟲進來時他正抱著沙拉填肚子,絲毫沒有動晚飯。

    “下次不用特意等我,你應該按時吃飯才能補足營養。”雌蟲摸了摸他的腦袋。

    雄蟲像只修勾一樣蹭到雌蟲身邊坐下,和他一起吃晚飯。

    “偶爾那么幾次,不要緊的。”雄蟲不在乎道。

    蘭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么勸他。

    雄蟲精神絲的問題。他還是不忍心告訴他。

    第56章 信息素 雌蟲最近似乎心情不好。 ……

    雌蟲最近似乎心情不好。

    沃斯看著蘭徹下頜滑落的汗水,在心里想到。

    訓練室里器材不多,不過對沃斯來說已經很夠用了,偶爾雌蟲晚上沒有工作,也會和他一起訓練一會兒。

    沃斯雙手撐地,倒立在黑色地板上,雙手迅速用力彈起身體,腿彎順暢地勾上高處的橫杠。

    雄蟲上半身甩起,利落地劃出一道弧線,一只手握著鎖鏈,右腿屈起穩穩地地坐在上面。

    他垂眸看著下方的雌蟲,蘭徹正走神似的一直不停倒掛卷腹,幾絲汗水將他的皮膚潤得發亮。

    “蘭徹。”沃斯開口道。

    雌蟲真的走神了,竟然沒聽到。

    沃斯沒有再叫他,也沒什么要緊事,他就是有點擔心雌蟲遇到了什么事情。

    待會兒睡覺時問也行。

    蘭徹洗漱完出來,就看到沃斯正靠在床頭看著自己。

    “怎么了?”他坐在雄蟲身邊,邊擦著頭發邊問道。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今天總是走神。”而且情緒也異常地低迷。

    蘭徹擦頭發的手一下子頓住,他神色怔然地看著雄蟲純黑的眼睛。

    扯開嘴角笑了一下:“亞其那邊,又出事了。”

    沃斯并不十分關注新聞,不過這件事他倒是知道得很清楚。

    亞其身為中將,是蘭徹的同事,兼戰友。

    雌蟲前兩天回來,氣得眼睛發紅,沃斯才知道星網上沸沸揚揚的軍雌是蘭徹的同僚。

    “該死的比安!”蘭徹恨聲。

    沃斯擔心地拉過他的手拿走毛巾,將雌蟲攬到被子里團團包住,自己去給他擦頭發。

    蘭徹原本被氣得肺疼,又被星網上那些個蠢貨弄得心口漏風,這下才算是情緒穩定了些。

    他往雄蟲懷里縮了縮,這才壓著聲音厭惡道:“五皇子自導自演,放出消息說亞其的事和赫因那狗東西有關,星網就爆炸了。”

    沃斯今天忙著自己的精神域,倒是恰好沒有登陸星網。

    “都在罵赫因?”他猜測道。

    “不,全部都在聲討亞其。”雌蟲啞聲道。

    沃斯頓時震驚,毛巾頓在雌蟲頭頂。

    “聲討亞其?為什么?”怎么也沒有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蘭徹臉埋在雄蟲下落的手心,眼睫濕潤地貼著雄蟲顫抖的心臟。

    “他們說,亞其他是死得其所。”聲如泣血。

    其實那些話更難聽,就連最開始為亞其發過聲的幾只雌蟲也說,亞其的事肯定和赫因閣下無關,就算有關,那也算他享過福運了。

    甚至有上萬只雌蟲在星網上嫉妒亞其死在赫因手里,對著亞其的兩個雌蟲弟弟肆意辱罵,要不是萊文和蘭徹發現苗頭就把他們保護起來,恐怕現在兇多吉少。

    整個帝國都對赫因有種狂熱的迷戀追捧,法律就是擺設。

    沃斯猛地收緊右手,鉆進被子里也將顫抖的雌蟲緊緊抱住,摩挲著他的后背。

    那是侮辱。

    對死者的侮辱。

    雄蟲眼眸深暗,其中光芒仿佛難以流動,被凝重的冷意凍結在里面。

    他冷心冷肺,見慣了血腥而無動于衷,卻也對此心生悲哀。

    亞其立下多少功勛都是枉然,這惡心的制度。

    蘭徹緊緊地蜷縮在他懷里,這場精神暴亂悄無聲息,卻又來勢洶洶。沃斯任由雌蟲壓抑地低泣,不斷地撫慰他的精神域,親吻他的頭發后頸。

    溫和的信息素緩慢地涌動著,猶如潮水包圍著雌蟲的身體和心臟,讓他在沉重又輕柔的安撫中漸漸睡去。

    沃斯卻靜靜地睜著眼睛,細心感受著雌蟲起伏的胸腔。

    他害怕了。

    蘭徹也是中將,并且已然站隊,和赫因那邊是勢不兩立,赫因又一直覬覦蘭徹……

    必須贏,沒有別的路可走。

    他心中暗自做了一個決定,側身抱著雌蟲的腰,讓雌蟲的腦袋露出被子免得呼吸不暢。

    蘭徹渾身發燙,眼睫掃過雄蟲手心,一片濕漉漉的觸感。

    沃斯摸了摸他的額頭,不燙,可能只是因為哭過所以身體有些發熱。

    他閉上眼,將額頭與蘭徹相抵。

    面容平靜得仿佛已經睡著,實則意識沉入精神域,觀察著自己球形的狹窄內壁。

    他沒有猶豫,立刻驅動精神絲,感應中的中核外表散發著淡金色的光芒,輕輕地起伏旋轉著。

    厚重的能量從核心散發,經過根部輸送到精神絲頂端,沃斯的精神絲顯得有些怪異,粗細和長短都不一樣。

    粗細自然是因為他曾經割裂過精神絲,至于長短……

    沃斯控制精神絲接觸中核表面那些細小的裂縫,只見這一個地方中核縫隙驟然變大,一個小小的芽尖出現在那里,以微不可察的速度緩慢生長著。

    一陣尖銳的刺痛霎時出現又消失,仿佛那芽尖是根針,插入精神域中,瞬間又被接納,融于飄蕩的精神絲間。

    沃斯冷漠地看著那個緩緩冒頭的新芽,緊接著抬眼,看著這個與眾不同格外巨大的中核,瞬息催動上百根精神絲鉆動中核上的縫隙。

    中核輕微地顫動著,沃斯只感覺腦袋一陣脹痛,連忙用剩下的精神絲對著內壁不斷修補。

    經過時不時地試探,他早先已經發現這些縫隙能夠生長出新的精神絲,不過查遍資料也沒找到類似的情況這才沒有輕舉妄動。

    不過如今他下定了決心。

    其實他心中一直有種本能推動著他撕裂中核,不過理智使他沒有妄動。

    現在理智和本能合二為一,沃斯直接撕掉了中核一層外皮。

    內壁被驟然多出的精神絲撐爆,數百道裂縫產生的撕裂之痛使得他悶哼一聲,悄無聲息地抱緊懷里的雌蟲。

    雌蟲似乎微微動了動,手掌在被子里摸索著,緩緩伸到雄蟲腦后,揉了揉他的后頸。

    軍雌在睡夢中感覺到身邊的異樣,下意識將自己的精神絲伸出去,恰好觸碰到沃斯內壁裂縫中伸出來的精神絲。

    柔軟的尖端纏綿地糾纏在一起,軍雌輕輕地彈動一下,上千條精神絲蜂擁而出,迫不及待地涌向雄蟲。

    沃斯的精神絲來者不拒,較雌蟲粗壯些的絲線熱情地上前歡迎,簇擁著它們進入雄蟲滾燙凌亂的精神域。

    那些纖細的絲線被燙得一縮,仿佛要退卻,里面的土匪絲線卻不許它們離開,蜂擁而上把它們圈住勾勾纏纏。

    雄蟲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中核震顫停止,不再有新芽冒出,他的內壁卻已經破敗不堪,他只能勉強打起精神修補。

    軍雌的精神絲突然涌入,沃斯嚇了一跳,睜開眼睛看到雌蟲仍舊熟睡,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為難地感受著精神域里滾燙熱烈的波動,卻感覺一股精純的能量從勾纏的尖端溢散。

    新生的芽尖顫抖著吸收這些絲狀能量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生長,一息之間就長到原本的精神絲一般長。

    沃斯愣愣地感受著這神奇的一幕,他新生的精神絲纖細而又堅韌,在精神域里呈現凝實瑰麗的淡金色,在潛意識下上前與蘭徹的精神絲親昵一番,就涌動著修補破損的內壁,速度奇快。

    隨著內壁逐漸完善,沃斯感覺到以及自己的精神域貌似變大了不少,雖然沒有之前雌蟲的時候那么寬闊,不過已經漸漸向外壁貼合,內外壁之間的組織液被擠出去不少。

    雄蟲抱著雌蟲柔軟的精神絲安撫,軍雌難耐地蹺起腿搭在他腰上,胯部摩挲著雄蟲下身。

    沃斯一頓。

    他驟然感覺到哪里有點不對勁。

    他的腦子,似乎有點……進水了?

    雄蟲一邊在自己精神域里摩挲雌蟲的精神絲,一邊撈起雌蟲的腿調整了下姿勢。

    剛才那樣會血流不暢。

    做完這些,他才有些猶疑地,輕輕晃了晃自己的腦袋。

    似乎有點水聲,但又好像沒有。

    但沃斯分明有一種腦袋里充了水的沉重感。

    并且那個地方顯得有些灼熱,熱意甚至漸漸彌漫到他的眼睛。

    視野里不知何時,一片混沌的紅色。

    雄蟲有些驚慌地,抱著懷里的軍雌從床上坐起,深處一只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

    看不見。

    雖然臥室里光線昏暗,但他并沒有完全拉上窗簾,外面華燈璀璨,應該不會什么都看不見。

    “怎么了?”雌蟲困頓地抬起頭看他,手還放在雄蟲后頸處,他沒有感覺到自己精神絲伸到了對方精神域里。

    只是感覺今天精神域格外的舒服,溫暖而又安心。

    雄蟲喉嚨艱難地滾動了一下,他保持住平靜的話音:“沒什么,有點熱而已。”

    他的眼前一片黑暗,只能感覺到雌蟲被他抱在懷里。

    雌蟲五感遲鈍,沒有察覺出異常,他感覺自己跟八爪魚似的抱著雄蟲。于是有些不好意思。

    “是我抱得太緊了。”他哼哼道。

    蘭徹剛要松開,便被小雄蟲用力地扣了回去,雙臂緊緊地抱著他的腰,腦袋拱著他的肩頸。

    有點癢。

    他手指摩挲著雄蟲汗濕的發絲:“好啦好啦,不放還不行?”

    他擁著雄蟲倒在床上,向后伸手摩挲著打開室溫系統,調低了兩度。

    “好了,睡吧,應該不熱了。”

    雄蟲仍舊黏糊地緊緊抱著他,蘭徹輕輕笑了笑,安撫地撫摸他的頭發。

    或許是習慣了泡在雄蟲精神域里,他仍舊沒發現自己的精神絲正在一個全然不同的地方。

    泛著詭異紅色的昏暗視野里,沃斯什么也辨認不出來他于是緊緊地抱著自己的雌蟲。

    懷里的熱源給他了無限的勇氣,雄蟲終于試探著沉下心神感受自己的身體。

    燥熱。

    和那天覺醒時似乎格外相像,卻更洶涌猛烈,猶如奔騰的河流沖刷著雄蟲全身的腺體,尤其下身。

    皮下腺體被這股熱意蒸騰著,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溢出,卻仿佛變了味道。

    原本芬雅漂浮的花香變得厚重凝實,草本木質的香味混雜在其中,互相旋轉著融合升騰,逐漸變成一股冷肅的味道,仿佛一朵黑色莖藤長滿尖刺的泊亞白荊棘正在緩緩盛開。

    第57章 你發情了? 雄蟲已經完全燒迷糊了……

    雄蟲已經完全燒迷糊了,精神絲張牙舞爪地探出,像蜘蛛網般霸占整個臥室,凝重的磁場壓迫著空間里的活物。

    然而他們的臥室連一只寵物也沒有,唯一的雌蟲蜷縮在始作俑者懷里睡得很香。

    波動中心本該是最后一片凈土,然而沃斯抱得太緊了,下身灼熱地貼著他,蘭徹想不醒都難。

    他微微睜開眼睛,瞇著眼看向將頭抵在他后頸的雄蟲,立刻就被臥室里淡淡的金光嚇了一跳。

    “這什么!”他猛地從床上跳起來,撲在雄蟲身上將他護在身下。

    蘭徹條件反射地以為這金光是什么武器的能量光,他無一絲遲疑地用身體圈住雄蟲,骨翼瞬間從后背伸展而出。

    他用骨翼包裹住雄蟲的身體,一邊警惕著周圍的情況,一邊伸展出精神絲去查看沃斯的情況。

    蘭徹心臟如鼓般劇烈地跳動,雙手摸索著雄蟲的胸腔和頸動脈,觸手一片異常的高熱。

    不過血液在正常涌動,沃斯似乎只是發熱了。

    他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立刻就察覺出不對勁。

    雖然整個臥室被金光籠罩,可似乎并沒有武器的那種灼熱感,反而令蘭徹感覺身體頗為舒服。

    并且他發現,自己的精神絲似乎有一部分不受控制。

    蘭徹仔細感受著,神情格外凝重。

    循著精神絲簡單地探查,尖端似乎……在雄蟲腦袋那里?不過現在不是探究這個的時候。

    同事他也發現雄蟲根本沒有睡著。

    “沃斯?”

    雌蟲拍了拍他。

    雄蟲低低地悶哼一聲,動了動手臂,抱緊蘭徹的腰。

    “臥室里有異常,快起來!”雌蟲急聲道。

    沃斯腦子燒得渾渾噩噩,他茫然地抬眼,透過頭頂骨翼的縫隙向外看去。

    淡淡的金光似乎似乎在迫切地涌動著,如果蘭徹這時候再去看,就會發現他骨翼處的金光格外濃郁。

    它們透過一些縫隙涌進狹小的空間,在雌蟲腹部不斷地徘徊。

    “這個,好像是我的精神絲。”雄蟲含糊地說道,難耐地又低頭抱緊雌蟲的身體,小腿壓著雌蟲緊繃的下半身靠近自己。

    蘭徹心里有些懵。

    “精神絲?”精神絲怎么會有顏色。

    “你又干什么了?”他敏銳地意識到什么,危險地捏了捏雄蟲的后頸。

    沃斯縮了縮肩膀,討好地抬頭親了親雌蟲的嘴唇。

    蘭徹“唰”地收回骨翼,從雄蟲身上爬起來看著四周,慢慢發現這些金光似乎中心都是透明的絲線。

    他身周幾乎被金光覆蓋了一層外殼。

    蘭徹有些擔心雄蟲的情況,俯身將雄蟲從被窩里撈起來。

    “干嘛?”雄蟲不樂意地將他雙手攏住,一起塞進臂彎里抱住。

    蘭徹掙了掙,可他被雄蟲的精神絲和臥室里格外濃郁的信息素弄得手軟腳軟,雄蟲似乎抱得很緊,他竟然沒掙開。

    “這情況不對勁,我帶你去醫院。”他說。

    “你真是膽肥了,老實說又干什么了?”雌蟲冷笑一聲,威脅地問道。

    他用力地去掰雄蟲的手臂,結果竟然還是失敗了。

    蘭徹:“……”

    丟臉。

    雄蟲聞言心里不樂意了,他還有點莫名的委屈。

    不知怎么的,沃斯一下子翻身將雌蟲壓在床上,不斷地糾纏著雌蟲的精神絲,又撓又頂,弄得蘭徹腦袋發蒙。

    “別……”雌蟲用手抵住他的親吻。

    他在擔心雄蟲的身體,這小崽子倒好,心真大!

    蘭徹瞪了他一眼。

    “你體溫這么高,精神絲又不對勁,聽話,別鬧了。”

    雌蟲小腿悄無聲息地抬起,手掌抓住雄蟲肩膀。

    在雄蟲又低頭親吻的時候,瞬息之間地位扭轉,將雄蟲絞在身下。

    他得意地挑了挑眉。

    剛想起身,就被沃斯逮住了。

    雄蟲在他起身的瞬間將他反擒,蘭徹面朝下被按在床上,他摔得悶哼一聲。

    臥室里越來越燥熱。

    蘭徹一邊吐槽著這雞肋的室溫系統,一邊試探著抬了抬上半身。

    雄蟲警惕性變強了,膝蓋壓著雌蟲后腰,一股怪力使得蘭徹完全沒辦法。

    這姿勢讓他不太有安全感。

    屁股就在雄蟲大腿旁邊。

    在雄蟲再一次低頭親吻他的耳朵時,蘭徹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了什么。

    他不敢置信地反手摸著雄蟲高熱的臉頰。

    “你……你發情了?”

    不對啊,沃斯不是覺醒過了嗎?

    雄蟲覺醒時通常情欲高漲,別稱發情,按理來說一輩子只有一次。

    蘭徹只是微微躲了躲,便任由雄蟲舔舐著他的耳朵和臉頰,黏黏糊糊地親昵。

    他則是想起了在查佩里浮救出沃斯的那天,雄蟲雖然信息素噴發,但是似乎對雌蟲并沒有催情效果,那些罪雌的狀態也只是暴虐嗜血地渴求信息素。

    完全不像他,被現在臥室里的信息素弄得力都不太使得出來。

    蘭徹覺得自己會敗給小雄蟲,完全是因為環境影響了他的手感。

    他細細聞著,信息素的味道似乎也不一樣了,變得濃厚許多。蘭徹吸了一口就有點上頭。

    香得他頭昏腦漲,下腹遲鈍地彌漫起難耐的熱意。

    “……”靠,原來是這樣。

    他側頭看著雄蟲眼眸輕閉的臉,這家伙完全糊涂了。

    他輕嘶了一聲,伸出兩指揪住雄蟲的耳朵:“你是狗嗎?”

    沃斯不滿地咬著他的臉頰。

    他的雌蟲竟然在這種時候走神。

    走神就算了,他剛才還想逃!

    雄蟲被高熱糊住的腦子遲鈍地意識到這件事。

    他霎時委屈地停頓住,一只手掌摩挲著雌蟲的肩胛骨。

    他生氣了!

    蘭徹疑惑地摸上他的臉,手指反被雄蟲叼在嘴里,舌尖繞著指腹廝磨。

    雌蟲頓了頓,耳尖頓時發燙。

    他將頭埋進枕頭里。

    沃斯卻誤以為他不喜歡,于是心里難受極了。

    他一只手已經摸到雌蟲的腹部。

    信息素隨意念而動,攀附在雌蟲艷麗的藤枝花紋上,透過皮下腺體刺激著雌蟲曠久干澀的身體。

    蘭徹的身體明顯開始發燙。

    他還沒灑脫到這份上,條件反射地挪動著身體試圖逃離。

    雄蟲不悅地拍了一巴掌他的屁股。

    蘭徹頓住了,不可思議地抬頭咬牙威脅道:“沃斯!”

    雄蟲舔了舔小虎牙,咧嘴一笑。

    蘭徹后知后覺地有點害怕,他感覺身后的部位有點異常。

    腹部蟲紋不可忽視地散發熱意蒸騰著他的身體,雄蟲還趴在背上又親又摸。

    蘭徹捂住臉倒在床上,他這下是真的徹底無力了。

    沃斯的信息素似乎真的有了催情的功效,雌蟲感覺到自己的生殖腔似乎在緩慢地蠕動,推動一些羞恥的液體滲出體外。

    蘭徹之前想過用自己的精神力喂養雄蟲,他們的精神絲匹配度很不錯,之前在醫院里也證明這事可行,只是他跟上找到機會。

    沃斯警惕性很強,而他又不想把這事告訴雄蟲,半夜行動又會打掃雄蟲睡眠,蘭徹不想本末倒置。

    不知道雄蟲偷摸干了什么,他的精神絲似乎到了臨界點,開始向A級進發。

    他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后遺癥,可現在箭在弦上,軍雌的感知里,雄蟲精神絲和信息素已經到了臨界點,等不了一點。

    蘭徹決定接著哺喂雄蟲的精神絲。

    他難耐地仰起頭,雄蟲順勢親吻雌蟲修長的脖頸。

    濕漉漉的感覺讓雌蟲心中柔軟。

    這和他聽聞過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蘭徹以為會很疼,可是沃斯溫柔極了,他自己的身體也羞恥地做好了一切準備,仿佛已經等待多時。

    原來這種事和疼痛壓根沒關系,甚至很舒服。

    蘭徹最初羞窘了一會兒,便徹底放開了。

    有什么關系?這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嗎?

    就是明天領證得推遲了,雄蟲覺醒沒有不是短時間可以解決的。

    他爽得走神了,又被小崽子咬了一口肩膀。

    雌蟲無奈地抬手抱住他,安撫地拍拍腦袋瓜。

    還能怎么辦?

    自己選的口齒鋒利的雄蟲,就只能接受了唄。

    蘭徹好說歹說,中途爬起來給給雄蟲喂了兩只營養液,又被不耐煩地拉進被窩里。

    好在可以撐住,那營養液是他屯的高級貨,等一切結束再讓雄蟲泡一下營養倉。

    雌蟲迷迷糊糊地伸出精神絲,不斷地傳輸能量給雄蟲,他一直記得這件事,一邊傳輸一邊抖著手抱住雄蟲的脖子。

    太刺激了,這是他沒預料到的。

    在蘭徹沒注意到的地方,微小的信息素分子正在他的血液里流淌,直到經過腦部,分子們擠進組織液里,毫無障礙地通過外壁,與內壁相接觸。

    內壁無聲地收縮又脹開,能量波紋涌動著抵達中核,被圓滾的球體吸收,再反哺給精神絲。

    一失一得,蘭徹的精神絲反而柔韌了不少,一些死結被波紋消融化解,雌蟲的精神力無聲地增長著。

    同時沃斯的精神絲迅速伸長變細,源源不斷的能量供給這種成長,內外壁之間的組織液不斷被擠出,隨著血液流淌著。

    信息素濃厚地纏繞著雌蟲修長的身體,滲透他的皮膚打上標記,同時也在治愈他因精神域造成的損傷。

    舊傷復愈,兩個個體的聯系愈發緊密不可分割。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第58章 還沒懷上呢 夜色朦朧,外面雖然燈……

    夜色朦朧,外面雖然燈光璀璨,不過光線卻都被厚重的窗簾遮擋住,寬敞的臥室里一片昏暗。

    地上堆著一床凌亂的被子,室內灼熱的氣氛還未完全消散,旁邊胡亂扔著幾只營養液空管。

    床上,雄蟲正圈著雌蟲睡得正香。

    蘭徹被他壓在身下昏昏欲睡,雄蟲前一秒還按住他跟狗似的又親又啃,卻瞬間就熟睡過去,叼著他的唇閉上了眼睛。

    蘭徹動了動身體,感受到身體的異樣,瞬間黑了臉。

    那該死的玩意兒還在他身體里。

    雌蟲徹底惱了,冷肅著臉抿唇一把掀開沃斯,卷著被子從床上爬起來,身后傳來“啵”的一聲微小的響動。

    他瞪了一眼罪魁禍首,心里一時間不知道是羞恥還是氣憤,臉上顏色精彩極了。

    雌蟲心里實在有些復雜,他低下頭看著雄蟲毫無意識的模樣,泄憤似的伸手掐了掐他的臉頰。

    雄蟲還沒完全脫離幼崽的稚嫩,平時看起來成熟,但臉頰還有薄薄一層軟軟的奶膘。

    雌蟲抬起手腕,摩挲了下指尖柔軟的觸感,不禁啞然失笑。

    他搖了搖頭,心里那層不知為何的難堪也漸漸消散了。

    他們已經在床上這般廝混了兩天,沃斯的精神域經過蘭徹不間斷的哺喂,已經生長到原本五倍長,變得纖細卻又堅韌許多,現在已經趨于穩定,不過精神域對身體的影響還遠遠沒有結束。

    蘭徹也困得要命,不過他還是打起精神,將陷入熟睡的雄蟲從床上撈起來。不過幾分鐘,雄蟲身上又開始出現首次覺醒時那般皮膚皸裂的現象。

    不過比那次要溫和得多,裂口最大也只有頭發絲大小,不過幾秒就愈合了。

    也是蘭徹早有準備,觀察的比較仔細,不然還真發現不了這些傷口。

    蘭徹從床上起身時臉色一僵。

    靠,生殖腔有點兜不住了。

    雌蟲糾結一秒,還是繃著腰夾緊大腿,快步抱著雄蟲走進隔壁訓練室。

    他悄悄準備的覺醒倉就放在這里,在他的專屬器材旁邊,雄蟲一直沒發現。

    蘭徹飛速地將雄蟲放進噴發氣態營養液的倉里,然后雙腿僵直著將壓縮氣床扔到覺醒倉旁邊,躺了上去。

    猶豫了一會兒,雌蟲紅著臉在身下堆了一些被子,將下半身墊高了一些。

    他抬頭看了一眼雄蟲,暗自舒了口氣,緊貼著倉體閉上眼,將精神絲伸進雄蟲腦袋里與他相連。

    蘭徹不由在心里慶幸,這么丟臉的事情沒被小雄蟲看見。

    他心里已經難得地一片安寧,很快就睡了過去。

    與此同時,軍部軍務頂樓,寬廣的會議室里正安靜得落針可聞。

    萊文安之若素地坐在副主位上,微笑著將聊天界面投影在半空中,一片藍光將周圍虎視眈眈的雌蟲們的臉印得格外難看。

    尤其是第三軍團指揮官,險些沒繃住直接臭臉了。

    “諸位也看見了,蘭徹是真的請了一周假,接待卡莫林外使一事,還請另行安排。”他嘴角含著一抹溫潤的笑意,不過看在其他蟲子眼里就有些得意了。

    卡莫林聯邦昨天突然發出公函,他們的外交部長將在十天后來訪亞弗爾辛斯,皇宮收到這份公函的時候雖然在半夜,不過一下子便驚動了整個議會。

    大家昨天不約而同地開了個小會,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了軍部皮糙肉厚的軍雌們。

    雖然同為聯盟極為強大的種族,不過由于一些歷史遺留問題,兩族已經超過百年沒有這么正式地外交了。

    有架一起打,不過退出戰場誰也別套近乎。

    雖然看起來是聯邦先低頭了,不過蟲帝總覺得對方來勢洶洶不懷好意。

    不算別的,難道聯邦不清楚主星什么時候是白天嗎?這公函發得就沒什么誠意。

    蘭徹剛請了假,萊文見他就說了“請一周假。”,本來還準備去看看發生什么事了,不過他一下子被這事牽絆住,整整兩天都沒騰出時間。

    這群家伙今天看蘭徹沒來,估計還以為萊文故意把他的得力下屬支出去了,一個個叫囂著要讓蘭徹去負責接待。

    萊文一臉平和地打開了蘭徹的請假記錄,整整一周,完美避開迎賓典禮的籌備期。

    這家伙,關鍵時候總是這么幸運。萊文在心里暗自想到。

    見蘭徹真的請了假,一群軍雌頓時心思各異,某些腦子缺根弦的家伙更是直接寫在了臉上。

    “這么不正規的請假怎么能算數?”第三軍團的一只軍雌開口道。

    萊文平靜地看著他。

    溫塞上將,第三軍團指揮官的有力競選者,精神力和身體素質等級都達到頂S級,不過他的雄主很是暴虐,甚至讓主星蟲子們都有所耳聞。

    這家伙也是可憐。

    萊文看了他一眼,并不打算爭辯。

    反正他已經批準了蘭徹七天假期,這方面還輪不到別的軍團置喙。

    萊文的態度也讓溫塞表情一頓,他左右看了看,見大家都沉默地盯著光屏,不禁也閉了嘴。

    第三、四軍團指揮官皆是面色沉重,互相對視一眼,然后具都看向坐在主位一直沒說話的軍雌。

    現任皇室林頓家族家主雌君、前第一軍團指揮官、帝國唯一總軍上將——科里安·林頓。

    軍雌已經不再年輕,可他的容貌一如往昔耀眼奪目。

    金色長發被精致的飾扣低低束起,微卷的發尾一直垂到桌案之下。身姿流暢而又挺拔,面容精致小巧,卻并不是特別高,是所有雄蟲都會矚目的存在。

    不過沒有任何一只軍雌敢因為他的容貌而輕視他,科里安的漂亮和他的兇殘齊名,當年使得不少雄蟲望而卻步,最終他同意了家族和皇室的聯姻,讓一眾雄蟲扼腕興嘆。

    軍雌身姿筆挺地坐在席位上,神情冷漠地看著周圍躁動的軍雌們半晌,方才開口道:

    “一個聯邦部長而已,急什么。”

    他聲音顯得有些清脆,不過已然被歲月附上一層低沉。

    “現在就投票吧,所有中將全部候選。”

    他聲音淡淡,似乎抬眼瞥了一下萊文,然后出乎意料地補充道:“請假的不算。”

    萊文聽到上一句話本來還在緊張,這下松了口氣,卻在心里嘀咕起來,科里安上將這是在維護蘭徹?

    或許也不是維護蘭徹,而是維護六殿下?

    他有些不確定地看向對方,隨手在光屏上給自己心里推薦的軍雌投了一票。

    這事對他們這些派系明確的雌蟲來說是燙手山芋,對普通軍雌來說倒也是個機會。

    蟲族內部要說完全不關注聯邦,那是不可能的,但皇室的繼承者有一個默認的潛規則,那就是不能和聯邦有任何關系。

    在當初分裂的大混亂時期,林頓家族被聯邦圍攻數年損失慘重,現在對這一問題格外敏感。

    不過要是目的是遠駐其他星系的軍雌,倒是可以借此撈個功勞,早日外派。

    萊文思及此,不禁又開始擔憂蘭徹那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讓他突然請了一周假。

    想到這個時長,他不禁想到了雄蟲那方面,可千萬別是雄蟲出事了!

    萊文心里沉甸甸地,沒注意到科里安似乎看了他一小會兒。

    他沒注意到,其他軍雌卻注意到了。

    他們心里打響了警鐘。

    不管是偏向六殿下還是單純偏向蘭徹,科里安的態度都不可忽視。

    他們不約而同紛紛思索起自己這邊有沒有雄蟲,可以把那個蘭徹弄到手。

    科里安穩坐高臺,目光不動聲色掃過他們每只蟲的表情,心里嗤了一聲。

    誰說軍雌腦袋一根筋?真耍起手段來個個都是老狐貍。

    科里安這次會說那么一句話摘掉蘭徹,其實不過是因為他認識涌泉而已,算是老朋友。

    就算他不摘掉蘭徹,他敢肯定這次典禮的執行官也不會是那只軍雌,六殿下還不是多么顯眼有力的競爭者。

    不過這多少也算賣了涌泉一個情分,想必讓對方幫他維修一下機甲不為過吧?

    ——

    沃斯總感覺自己已經睡了一個紀年那么久,他躺在溫涼的營養液中,緩緩地眨了眨僵硬的眼皮。

    他側過頭就看到蘭徹正躺在他身邊,身下壓著厚厚的被子,胸口平穩地起伏著。

    雌蟲睡得很香,沃斯不禁彎起眼眸。

    他摩挲著內部凹陷的按鈕,打開了覺醒倉的倉門,從一大灘冰藍色的液體中坐起身,液體絲毫不沾身,順滑地從他身上滑落。

    他這次會開門了。

    沃斯想起之前蘭徹一路抱他進倉的事情,不禁浮現出笑意。

    現在想來還挺美好的。

    他跨出覺醒倉,立刻輕輕坐在氣床上,俯身親了親雌蟲的唇,將雌蟲歪掉的枕頭擺正。

    他變成A級了。

    沃斯遲鈍地意識到這件事,然后連根帶泥想起了所有事情。

    “……”

    他緩緩地低下頭,將自己埋在雌蟲肚子上,全身毛細血管熱得像要爆炸。

    雄蟲簡直不敢想象,他竟然那么直接就向蘭徹求愛了!而且竟然還成功了!

    他腦袋動了動,黑發下的耳朵尖紅彤彤的。

    蘭徹一醒過來,就看到雄蟲臉埋在他腹部,耳朵紅的嚇蟲。

    他打了個哈欠,將手放在雄蟲后腦勺揉揉,慢吞吞地說道:

    “你在干嘛?還沒懷上呢。”

    第59章 入學 沃斯動作一頓,從被子里默默……

    沃斯動作一頓,從被子里默默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眼神頗為幽怨。

    蘭徹安撫地笑了笑,手上撓了撓他的腦袋。

    對于他這種對待幼崽般的態度,雄蟲已經學會躺平享受,他愜意地瞇了瞇眼,像只大貓。

    蘭徹好笑地將他的腦袋推到一邊,從床上坐了起來。

    “感覺怎么樣?有什么不舒服的嗎?”雌蟲將他翻來覆去地檢查了一遍。

    沃斯有些尷尬地佇立在原地,像只布偶一樣被他擺弄。他還沒來得及穿衣服,光著屁股被雌蟲捏來捏去,很快就出現了某種遮掩不住的尷尬反應。

    雄蟲臉皮比神志不清的時候薄多了,他努力地不顯得那么羞澀,可惜他的耳朵出賣了他。

    蘭徹看著他光溜溜的結實身體挑眉,再抬頭看看他紅得像是要滴血的耳朵,手賤地伸出兩指彈了彈。

    沃斯渾身一顫,抬眼跟餓狼似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讓蘭徹屁股一涼。

    他訕訕地笑了笑,連忙從床上爬下來,卷著被子竄進了浴室里。

    雄蟲在他身后,看著他裸露的后背和雙腿,不爭氣地咽了咽口水。

    說實話,沃斯當時意識流失,很多事情只記得發生過,卻沒有具體的細節,讓他現在頗為遺憾。

    雄蟲費力地摁住自己危險的思維,拿了件睡衣先遮住了身體,被蘭徹那么看著,他還是有些羞的。

    雄蟲乖乖地坐在床上,他知道自己還有一輪最終審判。

    蘭徹圍著浴巾出來,就看到雄蟲一副乖寶寶的模樣,不禁重重地冷哼一聲。

    雄蟲之前說得沒錯,他的確不乖。

    雌蟲余光瞥了他一眼,大爺一樣躺在床頭,似模似樣地拿起手環刷著消息。

    沃斯洗了澡出來,抿了抿唇偷偷抬頭看他,頗有些坐立不安。

    蘭徹怎么不罵他?

    除了剛才的冷哼,雌蟲就沒什么行動了,沃斯反而愈發小心翼翼。

    雌蟲終于在靜默中看完了這幾天的消息,皺著眉抬起頭,看見戰戰兢兢的小雄蟲,眉頭便又不自覺地舒展。

    雄蟲雖然膽大包天老是干危險的事,不過還是比軍部那群老油條讓他舒心。

    “行了,過來,把信息素和精神力都放出來我看看。”雌蟲拍了拍身邊松軟的枕頭。

    雄蟲眼眸一亮,有些期待地看著他。

    蘭徹動作一頓,沉默地對上他亮晶晶的眼睛。

    好像有點歧義?

    “想什么呢!”雌蟲有些好笑,“我看看你信息素和精神力有沒有異常而已。”

    沃斯眸光微暗,心里有些失落,不過還是迅速上桿爬。

    他不光躺進了被窩里,還將雌蟲熟練地攬在身前,拿過毛巾給他擦起頭發。

    信息素的味道緩緩彌漫在空氣中,雄蟲在這方面很聽話,并沒有用它去引誘雌蟲。

    蘭徹暗自笑了笑,旋即靜下心感受著它的濃度和等級。

    精神絲與雄蟲探頭的尖端相觸,互相糾纏著滑向彼此的根部。

    每一根都光滑無比,纖細而又堅韌,蘭徹輕輕打了一下某根精神絲,那小尖端委屈地瑟縮一下,討好地上來挨挨蹭蹭。

    雄蟲擦頭發的手一下頓住,跟精神絲同步地低頭吻住雌蟲的唇。

    他早就有點蠢蠢欲動了,蘭徹還勾引他!

    雌蟲沒料到他突然的吻,頗為訝異地抬眼。

    雄蟲該剪頭發了,微長的碎發掃在蘭徹額頭,令他有些發癢。

    他一邊與雄蟲糾纏著,一邊忍不住想笑。

    雄蟲慢慢地將他抱起,蘭徹被動地低頭繼續尋找他的唇。

    雄蟲信息素濃度相當高,穩定且香得要命。

    蘭徹迷迷糊糊地被抬起臀部,他的思緒下一秒就被徹底打斷。

    “不……不行……”雌蟲難耐地抬了抬身體,被刺激地想掙脫。

    雄蟲一手禁錮著他的身體,一手安撫著他,溫柔地親吻著雌蟲顫抖的肩頭。

    口下肌肉柔韌地繃起,沃斯“啵”地印了一個吻上去。

    被作為戰爭機器廣為傳贊的身體,也會因為溫柔的愛撫而輕輕顫抖。

    雌蟲被那響亮的聲音激得一抖,身體驟然失了力氣,一下坐得扎扎實實。

    蘭徹覺得自己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雖然別的雌蟲都說雄蟲的青睞很難得,可他覺得太多了也屬實有點吃不消。

    在泄力的情況下,雌蟲的身體防御力并不多么高超,尤其沃斯的身體素質并不是一般雄蟲那么嬌弱。

    蘭徹總覺得自己應該問問,雄蟲接連興奮四五個小時到底是不是生病了。

    他仰躺在枕頭上,敷衍地應付著雄蟲黏黏糊糊的親吻,眼皮沉重得快要合上。

    □□這件事按道理極為消耗體力,所以不是他太脆皮,而是沃斯精神地不正常。

    雌蟲漸漸睡了過去,模糊中感覺自己被放進了水里,他舒服地輕哼一聲,便徹底陷入了沉眠。

    沃斯吃飽喝足,才有空查看自己的手環。

    涌泉噼里啪啦發了一大堆消息,問他到底什么時候來上學。第一軍校開學報道期足有半個月,是為了給那些其他星系的學生以方便。

    本星系學生一般在前五天就報道完畢,現在已經是第六天了,涌泉忍不住發了好幾條消息過來。

    他心里不免惴惴不安。

    沃斯連忙回復,不過只說了身體原因,沒說具體情況。

    不過涌泉也猜到了他發生了什么事,這才放下心。

    然后沃斯發現,自己預約的結婚登記過期了。

    “……”

    好在順延到了下周,除非他主動取消,不然會一直順延。

    阿忒亞倒是難得發來了幾條消息,不過卻是轉賬。

    “崽崽,給你轉了一點生活費。”

    “學校怎么樣?舍友好相處嗎?”

    “你和蘭徹怎么樣了?”

    沃斯不禁沉默,看來他的雌父還沒有忘記他。

    阿忒亞那副戀愛腦的模樣實在讓沃斯頭疼,好在蘭徹在那邊安排了眼線,沃斯知道雌父過得很好,不然他消息這么少,沃斯肯定已經飛過去了。

    阿忒亞完全是沉迷談戀愛不可自拔,都沒空理他而已。

    沃斯嘆了口氣,放下手環滑進被子里,摟緊熟睡的蘭徹。

    還好他有蘭徹。

    ——

    第一軍校正門,一溜金屬長桌一字排開,從飛行艦上下來的蟲子們一眼便看到那些雌蟲學長們,正在登記他們的行李。

    承重幾千噸的直升機就被用來運送他們的行李,不禁讓一些未來的軍雌雙眼放光。

    雄蟲也有那么幾只,都被恭敬地接了進去,不過也有例外。

    涌泉雙手插兜走在前面,一只雄蟲背著小包走在后面,引來了一片視線。

    “涌泉大師?”有新生驚呼。

    “竟然這么容易就見到了涌泉大師?咱們學校果然實力雄厚啊!”

    “那還用說?不過聽說涌泉大師還沒繼承者……”

    涌泉聽到那幾句竊竊私語,臉上一時間有些掛不住。

    沒有繼承者這事對他是個敏感話題,就像在說雌蟲沒有生殖腔一樣,雖然不致命,但總覺得怪怪的。

    他瞥了一眼身后安靜的雄蟲,不禁感嘆蘭徹真是寵他,珍貴的空間囊竟然用來給雄蟲裝行李。

    沃斯只背著他的證件和一點食物,其他所有東西都在小包里一個不起眼的圓形紐扣里面。

    自從他覺醒之后,雄蟲的磁場就變得格外明顯,雖然信息素和精神力都規規矩矩的,可還是會被一眼認出來性別。

    因此現在所有雌蟲都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他們很多甚至在此之前沒見過雄蟲。

    “不愧是主星,雄蟲閣下竟然如此優秀!”一名雌蟲說道。

    他身邊的軍雌學長聞言默默低下頭。

    其實,倒也不用抱這么大的期待。

    他不禁又看了一眼雄蟲進入的背影,他也算是從小生活在主星,怎么沒見過這位閣下?難道是別的星系來的?

    一群蟲子火熱的目光被墻體隔絕,雄蟲緊繃的脊背才稍稍放松些許,看得涌泉頗為無語。

    蘭徹的這位小寶貝兒真是個奇葩。

    “你宿舍就是這間。隨便選一個房間吧。”涌泉說道。

    雄蟲宿舍統一是兩室一廳,沃斯點了點頭,隨意選了右手邊靠南的房間。

    “要吃飯的話跟著這個小東西去就行,別的地方它也能導航,說出地址就可以了。”

    涌泉沒有進房間,而是從門上小盒里拿出一個小巧的……蚊子?

    他撥了撥蚊子的翅膀,蚊子頓時飛在半空中。

    “擬態導航系統為您服務,尊敬的閣下。”

    涌泉嘖了一聲,這蚊子在雌蟲宿舍可沒有這么客氣。

    沃斯再度點點頭,一下伸出手捏住了蚊子扇動的翅膀,蚊子在他手里偃旗息鼓。

    有點吵。

    涌泉對他的手速有點滿意,卻苦惱于他的悶葫蘆性子。

    “你能不能說句話?”他總覺得自己在這里唱獨角戲。

    沃斯鄭重地回答:“好的,我知道了。”

    涌泉:“……”行叭。

    “自己收拾,這是第一軍校的規矩,選課不懂的可以來問我。”

    他施施然地丟下一句話,就悠哉游哉地走了。

    沃斯也沒什么不適應,他把那只蚊子放回小盒里,轉身整理自己的房間。

    挺干凈的,不用打掃,他只需要把東西擺放好就行,比想象中簡單。

    就是……

    雄蟲抿了抿唇,他已經開始想蘭徹了。

    第60章 雄蟲舍友 沃斯剛把自己的空間鈕打……

    沃斯剛把自己的空間鈕打開,里面一大堆東西一下子彈落滿地,好在每樣東西都套了保護膜。

    這空間鈕雖然輕便,但并不是非常實用,每次打開都會將所有東西都扔出來。不過即便如此,它的造價之昂貴也令許多蟲子望而卻步。

    蘭徹在幾年前偶然拍下了兩枚,這回便把一枚小點的送給了沃斯,讓他裝行李,另一枚足有一千多立方,他放置了自己的機甲。

    沃斯將保護膜從物品上撕下來,把學校準備的床墊被子等從床上扯出,鋪上了自己一模一樣的東西。

    蘭徹專門給他準備了好幾套第一軍校同款被褥,學校給雄蟲準備的東西質量雖然不錯,但都是前一個學期末就備好的,不知道生了多少細菌。

    沃斯覺得自己沒那么嬌貴,可看著雌蟲忙忙碌碌地給自己準備行李,他心里就柔軟地說不出拒絕的話。

    雄蟲輕輕嘆了口氣,一邊想著蘭徹一邊收拾房間。

    “你就是新來的?”他身后突然傳來一道傲慢的聲音。

    沃斯一頓,心里有些懊惱自己竟然沒關好門。

    他回頭就看到一只雄蟲正靠在他的門上,個子剛好是門的一半高,耳朵上胸前都戴著華麗的珠寶,面貌清秀,長長的紅色頭發用寶石珠鏈編織起來墜在身后,神情難辨地審視著沃斯房間里的東西。

    他原本看到那些顏色樸素的物品一臉不屑,可目光落在一些東西的保護膜上時,便驟然凝重起來,視線在沃斯全身上下不斷地搜刮。

    “你竟然有空間鈕?!”紅發雄蟲驚異地怪叫一聲,從門口沖進來翻起沃斯桌上的東西。

    沃斯皺著眉一把捏住他亂翻的手,不費什么力氣就把紅發雄蟲甩到一邊。

    “別動我的東西!”雄蟲冷漠道,防備地盯著他。

    紅發雄蟲被推得一個踉蹌,臉色不禁有些難堪。

    “你竟敢推我!”他捂住手臂瞪著沃斯。

    “你知道我的家族嗎?!你竟敢推我!”紅發雄蟲不可思議地說。

    他左看右看,也沒想起來這只黑發雄蟲是哪個家族的,竟然有珍貴的空間鈕,想必不過是外星系的土財主。

    他心里頓時更加輕蔑了。

    “你的空間鈕多少錢,我買了!”紅發雄蟲高傲道。

    沃斯無語地看了他一眼,被滿身珠寶晃得眼睛疼,冷著臉伸手提起他的衣領,在紅發雄蟲不可思議的眼神中把他扔到了門外。

    紅發雄蟲眼睜睜看著周圍環境變換,愣愣地站在緊閉的房門前。

    他被嚇到了。

    這、這是什么怪力雄蟲?

    果然是外星系的土鱉,長得不像雄蟲就算了,雖然有個空間鈕卻一股子窮酸氣,他才不稀罕認識這種雄蟲!

    紅發雄蟲癟了癟嘴,吸吸鼻子,抬頭理了理自己被揪起的衣領,紅著眼睛昂首挺胸地回了自己房間。

    一進門就大顆大顆地掉眼淚,撲進被子里嚎啕大哭。

    他不喜歡軍校!

    沃斯還不知道自己給一只雄蟲造成了怎樣的心理陰影,他認真地收拾好自己的物品。

    坐在床上想了想,然后拿出那枚小巧的水晶紐扣,珍重地放進了自己枕頭夾層里。

    他靜靜地看著枕頭的夾層,半晌,伸出手輕輕拍了拍。

    雌蟲親自準備的松軟枕頭被他拍得彈起又落下,雄蟲情不自禁地彎了眼眸。

    他輕嘆口氣,側身躺在床上,開始回味離開前雌蟲故作淡定,實則極為不舍的模樣。

    盡管雌蟲個高腿長肌肉結實,卻不妨礙他覺得蘭徹有時候實在可愛,總想抱進被子里親一親。

    自從上周他第二次覺醒結束,蘭徹就立刻帶著他去體檢。得出一切正常的結論后,雌蟲直接借六皇子之手,抹除了他B級雄蟲的記錄。

    本來沃斯就只體檢過一次,藍耶家族又正好是六皇子雌父的家族,倒也很方便。

    沃斯終歸還是被雌蟲教訓了一頓,不過猜出沃斯是因為怕自己走上亞其的老路,才想突破A級讓他多一份籌碼后,雌蟲一整天都表現得很沉默。

    沃斯小心翼翼地抱著他,雌蟲安靜地窩在他身前,一顆滾燙的眼淚就那么砸在他鎖骨上。

    沃斯頓時感覺全身都僵硬了。

    他努力地又親又哄又道歉,卻被雌蟲一把捂住嘴,動作迅速地翻身騎在他小腹上,神情是燦然笑著的,眼尾卻帶著誘惑的淡紅

    沃斯那晚徹底體驗了一把S級雌蟲的頂級服務,蘭徹熱情得不像話,他險些招架不住。

    他們最后雙雙腿肚子發抖,互相攙扶著進了浴室。

    雄蟲躺在床上想著這些,臉頰便有些發燙,他不得不將臉埋進被子里冷靜了一下。

    蘭徹那樣真是狂野啊,雄蟲臉紅地想到。

    他正兀自停不下紛亂的思緒,就感覺到手環嗡嗡地震動了兩下。

    沃斯連忙從床上爬起,打開手環一看嘴角便有些壓抑不住地上揚。

    是蘭徹發來的。

    “雌君(還沒領證):到宿舍了嗎?環境怎么樣?”

    “雌君(還沒領證)發來視頻請求”

    沃斯迫不及待地伸手點開。

    雌蟲似乎正在辦公室里,修頎的肩身自然地微微貼著椅背,手里黑色的筆被他一下下地拋起又接住。

    “怎么樣?涌泉那家伙是不是不太靠譜?”蘭徹說。

    他沒在雄蟲身邊看到涌泉,不太驚訝地詢問。

    沃斯坐在床頭,略微思索了下,說道:“還好吧,老師讓我有事就去找他。”

    蘭徹聽見他那“老師”兩個字,不禁挑眉:“其實說來你已經是我的小師弟了。”

    沃斯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這周末我請你吃飯吧,慶祝你入門,我知道有一家不錯的餐廳。”蘭徹拍板道。

    沃斯:“……”

    他靜靜地看著雌蟲快樂的眉眼。

    蘭徹被他看得不大自在,索性破罐子破摔:“好吧,是我想去行了吧。”

    雄蟲溫吞地笑了笑,很輕易地就答應下來,被他的未來雌君將周末約了出去。

    蘭徹又問了他一些宿舍的設施問題,傳授了點自己老學長的經驗,就掛斷了視頻。

    他看著消散在辦公桌上方的投影,愜意地交起雙腿,臉上露出個狐貍一樣的笑容。

    軍校雌蟲那么多,他不把小雄蟲約出去怎么行?坐以待斃可不是他的風格。

    雌蟲心里哼著輕快的歌,處理起工作精神百倍。

    “心情這么好?”萊文接完雄主的通訊回來,就看到師弟一臉愉悅地翻閱著文件。

    “早知道你這么喜歡文書,我就把我的也帶過來了。”他臉上帶著種奇特的笑意。

    蘭徹聞言扔了筆,看著他的模樣嫌棄道:“你還好意思說我?把你臉上傻兮兮的笑收一收!”

    萊文不禁摸了一把自己的臉,有那么明顯嗎?

    蘭徹頓時更嫌棄了,他覺得萊文最近變傻了不少,有時候被他戲弄了也反應不過來,搞得蘭徹挺沒意思的。

    “我說真的,你好像變傻了。”

    蘭徹踱步到餐桌旁邊,這里如今已經沒有了美味溫暖的飯菜,不過好在還有雄蟲自制的茶包。

    蘭徹給自己倒了一杯,舒坦地抿了一口。

    萊文有點饞地看著他手里的茶杯,蘭徹在他直勾勾的目光下,終于挑眉給他倒了一杯。

    “不僅變傻了,而且還變饞了。”他總結道。

    萊文本來捧著茶杯吹氣,聞言頓時一愣,臉色迅速變得奇怪起來。

    “我……變了這么多嗎?”他有些愣愣地問道,似乎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被腰帶束縛著的小腹。

    蘭徹本來想點頭,看到他的動作頓時呆住。

    他不可置信地三兩步過去,俯身盯著萊文平坦的小腹。

    “你……不會吧?你不是說不打算懷蛋嗎?”

    萊文就算預感自己恐怕是有蛋了,聞言也還是愣了一下。

    “我什么什么時候說不懷了?我只是說現在不懷而已!”他拍來蘭徹沒輕沒重戳來戳去的手指。

    蘭徹被他拍掉也沒生氣,只是撇嘴道:“那有什么區別?你現在就懷了。”

    萊文被他說得一噎。

    他摸著自己的肚子,雖然說還沒檢查,可往這方面想之后一切都變得有跡可循,軍雌的感知也提醒著他。

    他心里既驚喜又有些擔憂,一時間表情有點復雜。

    “殿下真的沒同意?還拿你撒氣,這么快就讓你懷了?”蘭徹抿了口茶水,幸災樂禍道。

    萊文有些尷尬地坐在沙發上。

    “殿下同意我暫時不懷孕了,但是我們做得比較頻繁,可能不小心沒防住。”他小聲道。

    蘭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秀,接著秀!

    他就不該接這茬!

    本來他和沃斯蜜里調油,總算不用被當狗虐了,結果小雄蟲開學走了,他又被這倆蟲子秀一臉,還有完沒完了!

    “懷了就生唄。”蘭徹吊兒郎當地坐在他自己的桌子上,悠哉道。

    萊文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說:“但是現在情況這么復雜,我擔心……”

    蘭徹無所謂地接腔:“那就流掉唄。”

    萊文瞪了他一眼:“那是犯法的!”

    蘭徹滾刀肉似的改口:“那就生唄。”

    萊文看著他這幫不上忙還添亂的師弟,重重地嘆了口氣。

    可能是旁觀者清,蘭徹看著他被情緒困住的模樣,終于中肯地說道:

    “我覺得你應該先去做個檢查,然后回家和殿下商量商量,殿下手段可比你多多了。”

    萊文呆呆地看著他:“有道理。”

    蘭徹不忍直視地看著他路都走不直的恍惚樣子。

    難道傳聞中的一孕傻三年是真的?

    怎么辦,他有點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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