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雌奴? 仔細地研究了兩天蘭徹傳過……
仔細地研究了兩天蘭徹傳過來的數據,沃斯有些泄氣地發現,以他的能力現在還不足以完成這件事情。
盡管只是做一個模型,但頂S級別的機甲,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機甲模型并不是簡單地刻畫出機甲的模樣,給小蟲崽當做玩具那么簡單。
它需要能夠模擬3%真正機甲的戰斗方式和力量,當然3%是最厲害的,及格線是0.5%。
沃斯現在能夠把中A級機甲,完美復刻成模型,但他不敢貿然對蘭徹的機甲下手。
盡管做不出來或者出什么問題,都不會影響機甲本身,但是沃斯總是覺得這是一件非常鄭重的事情,他應該把自己的能力先提上去,做好全部的準備后再開始動手。
他要從頭到尾都完美無缺,給蘭徹一份特殊的答案。
眼看著涌泉約定的測試時間越來越近了,沃斯心里不免又開始有些焦躁,但是雌蟲一直陪著他,不斷地安慰開導,同時陪著他做訓練。
沃斯開始刻意壓制了自己焦慮的心情,但后來,他慢慢地開始真正平靜下來,一心一意地投入學習和制作當中。
他開始明白多想無益,只有全神貫注竭盡全力投入學習當中,才有可能在測試中脫穎而出,獲得涌泉的青睞,不辜負蘭徹對他的期望和幫助。
他也是真真正正喜歡機甲制造,而涌泉毫無疑問是大師中的大師,他絕不容許自己錯過這次寶貴的機會。
他身上剩下的錢原本不多,但又收到了一筆雄蟲的福利金。沃斯在星網上來回翻看著各種金屬和能源的價格,仔仔細細地計算過一遍之后,他估計自己能夠買到三份制作機械臂的材料。
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只買了一份。畢竟世事難料,萬一自己還有別的用錢的地方呢?
這一份材料都夠他研究一段時間的了,光是神經網絡的研制就需要花費至少10天。
沃斯也不好意思每次都被蘭徹揪出去散步放松,他慢慢地開始習慣這樣的生物鐘,便覺得自己精神域的疲憊,竟然真的有所緩解。
他原本以為自己是因為心情太過緊繃,才會腦袋悶痛,這才發現那竟然是因為他連續很長時間投入工作,消耗太大的緣故。
蘭徹趁著輪休的時間又拉著沃斯出去,大包小包地采購了一堆營養品回來。
雖然網購顯得更加方便,沃斯也有點頭痛蘭徹逛街時的興奮程度,但是他跟在軍雌后面,看著對方難得一身便裝,心情不錯地挑選著各種商品,便覺得十分舒心。
旁邊的雌蟲雄蟲看他們的眼神都有幾分怪異。
他們本以為這兩只都是雌蟲,可是卻看到其中一只明顯是軍雌的家伙給另一只雌蟲挑選雄蟲適用的營養品。
邊挑還邊問他:“這個味道喜不喜歡?”
他們這才發現后面那高挑俊美的蟲子竟然是一只雄蟲!
單身雌蟲們震驚地看著,他們不乏一些想上來搭訕的,但是軍雌眼神冷得像能射出刀子。
一般雌蟲也就退卻了,真有十分執著想貼上來的,沃斯也不怎么理會。最多是說一句:“讓一下,你擋住我了。”
那雌蟲便面紅耳赤地讓到一邊,眼睜睜看著軍雌走過來,一把把雄蟲拉走。
已婚的雌蟲對此大多漠不關心。
雌蟲的忠誠度是很高的,雖然他們大多喜歡美麗的外表,但是在雄蟲身上這一愛好顯然不適用。
在所有種族中,雌蟲對婚姻的忠誠度高得可怕,從來不會多看別的雄蟲一眼。
他們頂多保持禮節,全部心神都放在自己的雄主身上。雌蟲的這一特質曾經讓不少種族雄性都非常羨慕,但奈何雌蟲終于種族亞弗爾辛斯禁止外族通婚。
聯盟對于蟲族的繁衍也有些諱莫如深,大家都默契地不去討論這一現象。
這些天,蘭徹每天都笑瞇瞇地把調和營養品擺到雄蟲的早餐旁邊。
“喝掉。”他說。
沃斯無奈地看他一眼:“你放了幾種進去,怎么這么大一杯?”雄蟲有些好奇地端起那杯呈現淡黃色乳制品狀態的東西。
雌蟲一邊坐在他對面,夾起一枚煎蛋,一邊思考著說道:“大概七八種吧。”
沃斯抿了抿唇,有些猶豫地看著杯里的液體。
“我仔細研究過醫生給出的建議配比,你要是覺得不好喝或者效果不好,一定要記得跟我說。”雌蟲囑咐道。
“每天學習強度這么大,萬一把身體累垮了怎么辦?”
沃斯無奈地看向他,一口干掉了杯子中的液體,然后說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不是一般的雄蟲?”
蘭徹笑瞇瞇地抬頭:“我記得呀。”
沃斯有些猶豫:“那你還……”
蘭徹把盤子里剩下的煎蛋撥了一半給他。
那是一種星獸的蛋,這種星獸已經在第二主星大量蓄養,向來是雄蟲的最愛。
不過他們家里顯然有些特殊,沃斯發現蘭徹非常喜歡這種蛋,于是每天早餐都會煎幾枚給他。
蘭徹也從不推辭,只是挑挑眉,第二天搬了一箱子蛋回來。
“也不光是彌補你這段時間學習的損耗,那么多年你都生活在廢星上,營養肯定沒跟上。”
“這些營養品起碼有一半兒都是為了彌補你幼蟲時候的損失。”
“你就別胡思亂想了,我一直都是把你當雌蟲對待的,你還不知道嗎?”雌蟲看著他,細心一句句解釋。
“但是你現在的身份畢竟是雄蟲,以前又有那么多的虧空,也不能完全按照雌蟲的標準來。咱們有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別胡思亂想。”
沃斯也明白自己特殊的情況。
他雖然想恢復以前那種雌蟲的日子,卻也明白現在一切都是因為他是一個雄蟲。
不然他現在還在廢星生活呢。
他也不是糾結,只是其他雌蟲那種異樣的狂熱,讓他有些心悸。
“我知道。”小雄蟲低下頭說。
蘭徹看著雄蟲乖巧地發旋,不由得輕勾嘴角。
“今天中午做什么菜?”雌蟲問道。
沃斯微微思索了一會,看著他試探問道:“你喜歡軟蛋卷嗎?”
蘭徹有些驚訝地看著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歡軟蛋卷?”
沃斯略微有些不自然地輕咳一聲:“上次你坐在沙發上翻看美食視頻,我不小心瞄了一眼。”
軍雌已經吃完早飯,似笑非笑地后靠在座椅上。
“不小心?”他問道。
沃斯紅著耳朵吃自己的早餐,不吭聲了。
好吧,他就是想看看蘭徹在干什么,然后就看到軍雌在翻看軟蛋卷的教學視頻,他就把這件事記在了心里。
雌蟲不喜歡做飯,所以他猜大概是喜歡吃那個東西。
不料今天剛說出這種食物,就暴露了自己偷窺蘭徹的事情,沃斯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不生氣的時候,他在軍雌面前總是顯得格外靦腆一些。
蘭徹很吃他這一套,看著雄蟲通紅的耳垂笑得開心。
不論奶貓還是狼崽,放在沃斯身上他都格外喜歡。
前兩天軍部為了蘭徹的事情吵翻了天,其實也不該這么快就到這一步,不過沃斯是個B級雄蟲的事兒被暴露了出去。
蘭徹每天在議論聲里該上班上班,該回家回家。度過抓心撓肝想結婚的那個階段,他已經安撫好了自己:不結婚也行。
他覺得問題不大,反正他倆又沒結婚。在軍部,蘭徹又一向是獨身主義者,還不興他找個床|伴了?
這事兒是法律默許的。
強制要求雄蟲取一位雌君,可又沒說雌蟲必須嫁出去。說到底,蟲族不缺雌蟲有的是想要嫁出去的。
對于這種保持獨身的刺兒頭,帝國懶得管。
不過蘭徹的軍職到底有些高,所以一舉一動格外惹眼。之前指揮官就他這件事兒敲打過不少次,不過蘭徹向來都是一副滾刀肉的態度,上級也拿他沒辦法。
自從涌泉告訴指揮官,蘭徹是他的小師弟之后,指揮官就開始幫著蘭徹,這下那些貴族雄蟲更是沒轍了。
很多雄蟲都在星網上有公開個人賬號,C級雄蟲的粉絲都是幾百萬起步,很多高級雄蟲更是有幾億粉絲的恐怖數量。
其中一些粉絲就分布在軍部,而且還不少。以往蘭徹對他們的偶像不理不睬也就算了,畢竟對方也是真的優秀。
可這次算怎么回事兒?他們A級的偶像蘭徹看不上,反而對著一只B級雄每天笑得那么溫柔,這是在打誰的臉呢?
不少軍雌對蘭徹都頗有微詞,不過礙于對方的實力,一直不敢出手。
蘭徹也懶得管他們,他每天訓練、開會、陪著小雄蟲學習,都要花費不少時間,這些小事兒還不值得他浪費工夫。
蘭徹不在乎,沃斯卻介意得不得了。
一方面是對自己的不滿意。
他一直覺得蘭徹值得最好的,可是他喜歡蘭徹,想讓雌蟲跟自己在一起,可他又不是最好的。
沃斯心里時常糾結,他不是沒有研究過怎樣變成A級雄蟲,可那些方法看來都是天方夜譚。沒有雄蟲試過,也沒有雌蟲敢試。
每一只雄蟲都是帝國最寶貴的財富,他們浪費不起,或許一些地下組織有這種實驗室,但沃斯并不想找死。
一方面是隱約的猶豫和焦慮。
他們結不了婚,意味著蘭徹無法嫁給他。可他卻必須娶一只雌蟲,多可笑的事兒。
沃斯一直逃避考慮這件事情,可是沒過多久,生育院的雄蟲們就逼到了他們的房門前。
沃斯對這個機構的一切蟲子都厭惡至極。沒錯,他就是地圖炮,怎么了?
反正生育院里基本是雄蟲在工作,貌似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Fuza提示正在做飯的沃斯有蟲子在外面。
沃斯有些疑惑,蘭徹是有些朋友,可是都不會到這里來,聽說他們以往都是在餐廳聚餐。
他自己又沒有什么認識的蟲子,那么外面是誰呢?
沃斯通過顯示屏看到外面站著至少5只蟲子,看起來有些矮,應當不是雌蟲,他有一些疑惑地打開門,就對上一張笑得跟向日葵一樣的大餅臉。
“沃斯閣下!”為首的雄蟲笑著問候他。
“我們給您帶來了一份大禮!”
沃斯有些警惕地看著他們:“你們好。”
幾只雄蟲笑得有些猥瑣,沃斯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知道這些是生育院的雄蟲,他們恨不得把自己的身份掛在臉上,到處拿大喇叭喊。
胸前是碩大的徽章,身上還穿著工作制服。
幾只雄蟲笑瞇瞇地看著他,眼里還帶著些羨慕和揶揄。
“請看。”為首的雄蟲說道。
他們默契地向兩邊散開些許,沃斯看到了最后被他們遮擋起來的身影
一只雌蟲。
他低著頭跪在地上,全身上下的衣服破破爛爛的,裸露的皮膚上都是被打出來的傷痕,紅腫外翻,頭發倒是被保養得很好,一頭長長的灰發垂在地上,擋住了他的面容。
身上還拴著鐵鏈,手腳都被手銬銬在一起。
雌蟲只能艱難地穩住身子,不像狗一樣趴在地上。
沃斯只看了一眼便皺著眉移開視線,“你們這是什么意思?”他厲聲問道。
幾只雄蟲聽到他的語氣有些驚慌,繼而又平靜下來。
后面的一只雄蟲踹了一腳艱難維持姿勢的雌蟲,笑著說道:“沃斯閣下,瞧這只雌奴。”
“以前可是上校級別的,頂A!赫因大人訓練了他不少時間,特地叫我們來送給您。這可是一份相當貴重的禮物!”那雄蟲暗示道。
沃斯皺著眉看著他們:“禮物?”
他都氣笑了:“你們在羞辱誰呢?”
幾只雄蟲面色驟然難看。
趴在地上的雌蟲也劇烈地抖動了一下,以為他是在說自己不夠格。
卻沒想到站在門里的雄蟲面色冷厲地說道:“我不需要雌奴。”
“我也不知道赫因是誰。”
“但我記得虐待軍雌是違法的!”
為首的雄蟲尷尬地一笑:“沃斯閣下,這怎么能是虐待呀?”
那雄蟲語氣有些詭異的高傲:“這是禮物,對您來說是,對這只雌奴來說更是。赫因閣下把他訓練得這么好,以后他能得到多少雄蟲的青睞?”
“這可是別的雌奴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沃斯驟然感到惡心,他厭惡的視線想直接關門,把這些臭蟲擋在外面。
那只虛弱地趴在地上的雌蟲卻突然出聲,微弱的聲音響起:“請您收下我吧……”
“求您了,請您收下我吧……”
雌蟲的聲音略微有些哽咽,聽得出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沃斯關門的動作頓住,他臉色難看。
頭一次遇到這種震懾他三觀的事情雄蟲以往的冷心冷情對上這種程度的變態還是有些不夠看。
他看了那雌蟲一眼,在幾只雄蟲緊張的目光下,抬起左手打開手環,撥通了一個視頻請求。
那邊接通,一只軍雌中將的身影頓時投影在半空中。
他正以一個十分瀟灑的姿勢坐在辦公椅上卻在看到沃斯這邊景象的一瞬間就直起身子。
“怎么回事兒!”蘭徹差點沒繃住摔在地上,他被嚇了一跳。
誰也沒有看到,那跪趴在地的雌蟲在聽到蘭徹聲音那一瞬間,眼里閃過一道細小的精光。
蘭徹。
他在心里默念道。
第42章 大貓 沃斯沉悶的“嗯”了一聲,面……
沃斯沉悶的“嗯”了一聲,面對著蘭徹,聲音是截然不同的柔和清越。
“他們突然來我們家,要我收下這只雌蟲。”沃斯指向那只蜷在地上的雌蟲。
“聽他們說,是一只叫赫因的雄蟲吩咐他們這么做的,這個赫因是誰?你認識嗎?”
沃斯說著,食指輕點,將手環采像面轉向幾只雄蟲那邊,他調整著角度,把地上的雌蟲也放了進去,蘭徹這下看的更加清楚了。
“你們想做什么?”軍雌在那邊問道,凝澀的聲音在他的辦公室里映出一片回響,傳到沃斯這邊便顯得有些陰郁。
為首的雄蟲面對著雌蟲便沒有那么顧忌,他高傲的揚起下巴,拿鼻孔對著雌蟲的投影,很是不情不愿的開口道:“你就是沃斯閣下選定的雌君?”
蘭徹聽到那兩個字表情一頓,沃斯抬頭看了看他,兩邊頓時沉默下來。
那雄蟲倒是沒有在意這突然的寂靜,他緊接著開口道:“沃斯閣下說的沒錯,是赫因閣下吩咐我們來的。”
“閣下向來心系所有雄蟲的生活,聽聞這里有只雄蟲連個雌奴都沒有,特意吩咐我們將這只訓練好的雌奴送給沃斯閣下,以彌補帝國這些年的虧欠。”
“還望閣下了解,赫因閣下那高尚的品性和他為帝國繁衍發展做出的巨大貢獻。”那雄蟲竟然有些崇拜的模樣,說起赫因那是滔滔不絕。
沃斯冷冷的看著他,一個勁兒吹捧那只叫赫因的蟲子。
對方身后的雄蟲也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這只叫赫因的雄蟲顯然很有地位。
沃斯冷眼觀察,發現在雄蟲提到赫因的名字時,地上的雌蟲身體輕輕的顫了顫,蜷縮的更緊了,仿佛是在害怕似的。
蘭徹顯然認識這只叫赫因的雄蟲,聽到那個名字的一瞬間,他的眉頭便緊緊的皺起,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微微低頭的沃斯,輕輕地嘆了口氣。
他明白,小雄蟲這是被自己牽連了。
軍雌按捺下心里的不耐,看著那只趴在地上的雌奴,眼神落在對方長到腳踝的灰發,心里不禁一陣惡心。
赫因就是個冠冕堂皇的渣滓。
蘭徹心底發涼,他不知道自己還要連累多少雌蟲。
“他送你來干什么?”他定了定神,開口問道。
那幾只雄蟲頓時看向地上的雌蟲,他們是真的不知道赫因還單獨吩咐過這雌奴什么事。
那雌蟲更加畏縮的蜷了蜷身體,長期征伐戰場所鍛煉出來的堅實流暢的肌肉裸露出一些,上面青紫的痕跡更讓他多了一份殘破的美感。
要是沃斯真的喜歡凌虐雌蟲,或許他會非常喜歡這種痕跡所帶來的刺激感。
但很可惜,他的眼神根本不曾落在那上面。沃斯所關注的是,這只雌蟲是不是和雄蟲們一伙兒的?
他輕垂下眼眸,其中神色不明,暗流涌動。
凝神聽著蘭徹和雄蟲們對話的同時,顯然也在思考著什么。
他想起赫因是誰了。
帝國精神力和信息素等級綜合最高的雄蟲,星網上每天都有幾百萬雌蟲嗷嗷叫著,希望他發個動態。
隨便一個動作都牽連著超過50%高級雌蟲的神經,更是生育院的首級代表,雌蟲眼里的完美雄主,雄蟲心中的精神領袖。
他神色晦暗,想起曾有傳言赫因追求過蘭徹一段時間,可惜失敗了。
他的粉絲們根本不信,一直否定這件事,赫因自己也沒承認過,這些風聲也就不了了之。
“問你呢!說話!”最后的一只雄蟲踹了雌奴一腳,厲聲呵斥道。
雌奴被他踹得身體一顫,吃疼的爬動著。
他掙扎的時候,衣服破損的更大,幾乎整個胸膛和肩膀都露在了外面。
雌蟲似乎是疼極了,根本顧不上自己裸露的皮膚,只是一個勁兒的在地上攀爬。
慢慢的,似乎離沃斯越來越近。
沃斯看了他一眼,眼里沒什么同情的意味。
他緩緩的收回落在門框上的右腳,站在房間里,手上似乎有關上門的趨勢。
一只雄蟲連忙踩住雌奴攀爬的手腕:“大膽!沃斯閣下都沒有命令,你竟然敢動!爬回去!”
沃斯皺著眉看著他們自導自演,靜靜的等著蘭徹的反應。
蘭徹凝眉看著那雌蟲,對方一套動作下來,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他到底派你來干什么?”
雌蟲在地上緩緩的扭了扭身子,囁嚅著,聲音帶著些許嗚咽。
“奴……奴也不知道……我從今以后屬于沃斯閣下您,請您收下我吧!”
雌奴眼角劃過一滴豆大的淚珠:“要是您不收下我,我真的無處可去了……”
沃斯面無表情:“哦。”
那雌奴:“……”
雄蟲們:“……”不是,這家伙是萎了嗎?這雌奴被訓練得好,他們看著都有幾分心動。
蘭徹有些失笑地搖了搖頭,赫因這次算是失策了。
沃斯絕對不會喜歡這種哭哭啼啼的雌蟲。
“只是這樣?你確定?”軍雌翹起一條腿,靠在辦公椅上。
他余光看著沃斯,注意到小雄蟲偷偷瞄了眼廚房的方向。
軍雌暗自舔了舔唇,要是再這么耽擱下去,今天午飯還有沒有就不好說了。
“既然沃斯閣下不收,那您幾位這樣糾纏,就有點不太合適了吧?”軍雌聲音淡淡地道。
幾只雄蟲紛紛面色一僵,互相看了看。
“沃斯閣下,這只雌奴實在難得,您要不再考慮一下?”一只雄蟲道。
“是啊,這可是赫因閣下的一番心意,不是誰都能收到的……”為首的雄蟲也忍不住暗示沃斯。
這就是赫因閣下的拉攏,這只雄蟲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這不是撂閣下的面子嗎?頂A雄蟲的面子是那么好下的?
幾只雄蟲紛紛覺得,沃斯果真是剛來主星看不清楚局面,傻子一個。
他們看沃斯是真不想收下這雌奴,于是也就不再強求,面帶詭異的同情帶走了雌奴。
“祝你好運,沃斯閣下。”雄蟲們語帶深意道。
沃斯無所謂地一點頭:“謝謝。”
雄蟲們表情一梗,一臉便秘地走了。
跪趴著挪動身體的雌奴偷偷抬起頭,看向那浮在半空中的投影。
只見那軍雌面容英挺,眼亮唇紅,碧綠的眼眸映襯著束起的灰發,好像聯邦傳說里優雅矜貴的精靈。
他也確實有精靈神秘誘惑的氣質,瀟灑地像草原上的微風,看得雌奴心生羨慕。
他低下頭凝視著自己東施效顰的灰發,想起那位閣下摩挲它的癡迷樣子,眼里不禁一酸。
何苦啊。
他自己,何苦啊。
視線里,那位剛才對他不假辭色的閣下,柔和了神色,甚至帶著一抹乖巧地看著蘭徹的投影。
他隱約聽到雄蟲在殷切地說著什么。
“已經差不多了……”
“……肯定來得及……”
“……冰激凌?好啊……我等一會兒去找你……”
他落寞地低下頭,由著繩索牽引自己,像一只被馴化的牲畜一樣,離開身后溫暖的聲音。
回到他陰暗的窩里去,他就不會再糾結這些痛苦的事。
沃斯驟然被一群莫名其妙的家伙打擾了好心情,正在做的菜也被打斷了好一會兒,他不得不復炸番薯。
雄蟲勤快地綁著圍裙,在廚房里忙來忙去,幾大盤精心制作的菜肴被他小心地裝進飯盒,又駕駛著飛行艦到商業大街買了一盒雙拼冰激凌,還蹭了雄蟲免費的保冷盒。
由于那段時間的耽擱,這次到蘭徹辦公室時已經下午兩點多了,他進去時雌蟲正趴在辦公桌上,邊啃魚條零食邊看資料。
“你終于來了!”雌蟲“嗷”地叫了一聲,扔掉魚條撲過來抱住沃斯。
沃斯身體一顫,黑發下的耳朵迅速升溫。
蘭徹今天好熱情。
難道這就是饑餓的力量嗎?
“很餓了嗎?對不起啊。今天來遲了。”雄蟲一邊擺飯一邊抱歉道。
“害,這有什么!”雌蟲大大咧咧地坐在桌旁。
“我帶了零食,餓不著,就是到飯點了卻吃不到,怪難受的。”軍雌迅速地扒了一口麥飯。
“好吃!今天又換品種了?”
沃斯給他加了好幾塊紅燒獸骨,聞言回應道:“沒有,只是加了百分之三十紫麥,所以顏色有點奇怪。”
蘭徹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確實是更好吃了!”
沃斯微微一笑,又給他加了一份蔬果湯。
其實是他發現這種紫麥對應著雌蟲營養缺口,除了貴之外沒有缺點,一般使用來給雄蟲做甜品的,因為它煮熟后會有自然的麥甜味。
他做湯也盡量做甜口,因為蘭徹嗜甜。
雌蟲一下一下地塞飯,沃斯看著看著就情不自禁勾起了嘴角。
看,他投喂的綠眼小貓!
哦不對,是綠眼大貓。
蘭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覺得雄蟲表情有點奇怪,不過他急著吃飯,也就沒在意。
沃斯乖乖地吃飯,雌蟲極其容易被他這副樣子迷惑,完全不知道雄蟲心里在想什么詭異的東西。
蘭徹以一個前所未有的速度炫完午飯,躺在椅子上摸著肚子發呆。
一縷碎發調皮地落在眉間,雌蟲無聊地努嘴吹了吹它。
蘭徹心情有點壞。
非常壞。
甚至于陰云壓頂。
赫因真踏馬不是個東西!
本來他就一直拒絕想起這件事,偏偏對方事事往他槍口上撞!
軍雌皺著眉,想起那只雌奴就心里難受。
他看了一眼自己黑發白膚帥的突出的雄蟲,總感覺有個栓子硌在喉嚨里,呼吸都不太順暢。
真踏馬糟心。
還要看著小雄蟲娶雌君,他還不如去當星盜算了。
軍雌面無表情,心里的醋已經裝滿了一口大缸
第43章 新師弟 嫉妒是一種增生出來的情感……
嫉妒是一種增生出來的情感,在愛意愈發濃厚明確的情況下,控制它就越來越艱難。
蘭徹蹺著腿坐在窗邊沙發上。漫不經心地伸手薅著旁邊綠植的葉子,波安帕上將坐在辦公桌后面,一頁一頁地翻看著軍雌交上來的報告。
在某一頁上,他突然停頓住,一邊低頭思索,一邊詢問蘭徹:“你為什么會再探測一遍?”
蘭徹狀似無趣地觀察著手上葉片的脈絡,淡淡地回應道:“想去就去了唄,反正探測兩次不是更好嗎?”
萊文無奈地抬起頭,“你就不能好好說話?這是個正當理由嗎?也虧你敢寫在報告里交上來!”
“因為我確實就是那么想的,找不出什么別的理由來,難道你讓我硬編一個?”蘭徹撣落手上的灰塵,靠在沙發上雙手抱胸,好似他真是這么想的。
萊文又向后翻了兩頁,使指點在其中一行字上,略微沉吟了一會兒,抬頭問道:“那這是怎么回事?”
蘭徹探頭一看,便微微一笑說:“就是那么回事,你想得沒錯。”
萊文實在受不了,伸手想打他一下,被軍雌敏捷地躲了過去。
“你能不能正經一點!”波安帕上將呵斥道。
“想蒙混過去,是不是?我告訴你,不可能!”
“給我老實交代,這礦場到底是怎么回事兒?怎么就讓你連續兩次都爆發了暴亂?”萊文頭疼地問道,實在是被小師弟滾刀肉一樣的態度弄得沒了脾氣。
蘭徹被問到這件事,略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眼窗外:“我不就是想再試驗一次嗎?”
“這件事情那么重要,萬一是巧合,那豈不是貽笑大方了?”
萊文忍不住一掌拍在桌子上:“所以你就拿自己做實驗!你是腦子被驢啃了嗎?”
這下蘭徹也知道不占理,他于是咧嘴笑了笑:“但是我的行為是有結果的,不是嗎?”
“這種黑石真的會對雌蟲精神有所影響。你不會看不出來吧?我這么偉大的行為,你竟然只是批評?這我可就不太高興了。”軍雌越說越理直氣壯。
萊文頭疼地揮揮手說:“快滾!我再研究研究。”
“你這家伙真是不靠譜,怎么能拿自己當實驗品呢?等我告訴老師,看他怎么收拾你!”
蘭徹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他感謝我還來不及呢。”
萊文好奇地問:“怎么回事兒?你做了什么驚天動地的好事兒了?”
雌蟲略帶自豪地坐在沙發上,朝自己辦公室的方向努了努嘴:“喏,就是他。”
萊文也扭頭看向那個方向。
“沃斯閣下?”他不解地問道。
“這和那位閣下有什么關系嗎?”
談到雄蟲的事情,蘭徹終于正經了起來,細看表情中還有一絲自豪。
“沃斯他對機甲制造方面的天賦可不低,我把他推薦給老師了。”
萊文僵硬地緩緩扭過頭:“你說什么?”
蘭徹調出小雄蟲的一個模型作品給他看了看:“喏,你看,還不錯吧?”
“他才學了不到一個月,這比我當初的進步速度可快太多了。”他頗帶自豪地說道。
萊文瞪了他一眼,伸手打掉那個投影:“這不是快不快的問題,你真的沒有強迫沃斯閣下?”
蘭徹不悅地瞪他:“我是那種蟲嗎?”
萊文靜靜地看著他,態度很明確:你難道不是嗎?
蘭徹一噎,心想我有那么不靠譜嗎?
“沃斯他也同意了!”
“你別說,我這辦法還挺好,他本來還想去找工作來著,這可怎么行?我好說歹說才讓他安心待在家里,你現在要告訴我做錯了?”蘭徹不耐地在房間里走了兩步。
萊文無奈地說道:“我不是說你做錯了,只是擔心沃斯格下適應不了機甲制造的強度,反而對你產生怨懟。”
蘭徹樂了:“那怎么可能?你知道他有多勤奮嗎?每次都是我把他從訓練室里揪出來,不然他能一天一夜都待在那里。”
“你們都說我是戰斗瘋子,我看沃斯也不相上下。”
“你還挺驕傲?”
“……”
“……我監督得不好嗎,他可聽我的話了。”軍雌樂呵呵地說。
萊文擔憂地看著他:“他到底是雄蟲閣下,你還是尊重一點比較好。”
蘭徹輕哼一聲:“我倆的情況比較特殊,我要是對他用敬稱,他能當場咬我……”
他突然停頓住,反應過來這種事情不適合對著別的蟲說,果然就見萊文一副頗有興趣的模樣。
“接著說啊。”生活艱難的指揮官很想聽聽刺兒頭的情感八卦。
“反正我就是告訴你一聲,”雌蟲將帽子戴在頭上,“讓你做好多一個小師弟的心理準備。”
萊文猶疑了一會兒,突然抬頭道:“要不我現在去見見他?”
蘭徹一下停住離開的腳步,頗為謹慎地問道:“你想干什么?”
萊文走過他身邊時給了他一個肘擊,他有些好笑:“你能不能不要這么草木皆兵?”
“我已經有雄主了,真沒想到你開竅后竟然是這個樣子。”
蘭徹絲毫不以為恥地笑了笑:“那也不能怪我,沃斯那么優秀,我警惕一點怎么了?”
萊文有心想提醒一句,那是個B級雄蟲,但看著蘭徹沉醉的樣子,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算了,他在心里想到,小師弟一向很有想法,想必已經考慮好了,整件事情用不著他擔心。
他雖然時常對蘭徹的油鹽不進感到無語但總體來說還是很信任他的,或許在他心里永泉都比不上他小師弟靠譜。
畢竟老師那不著調的性子,能帶出小師弟這樣的已經很不錯了。
不過估計馬上就要有新的師弟了,萊文有些發愁,這可是只雄蟲啊!
想想還真有點奇幻。
他們走過走廊,來到蘭徹的辦公室。
蘭徹走在前面,推門進去時一眼就可以看到沃斯坐在軟墊上的背影,手臂一動一動的,顯然是在忙碌著什么。
蘭徹猜他是在組裝,果不其然,雄蟲回頭時手上正拿著一個沾滿機油的零件。
“蘭徹,你回來了!”小雄蟲開心地問道,烏黑的眸子亮得發光,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走到蘭徹身前。
“口渴了嗎?我準備了飲料你要喝嗎?”他這時才看到軍雌后面還有一只雌蟲。
“這位是……”小雄蟲有些猶疑地問道。
他從來沒見過萊文。
蘭徹讓出身后的萊文給他介紹:“這是萊文·波安帕上將,也是第二軍團的指揮官,我的師兄。”
看出這只軍雌和蘭徹關系好,沃斯頓頓時態度良好地伸出手:“您好,波安帕上將,我是沃斯。”
萊文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只雄蟲,也伸出手想同他握在一起:“閣下您好,我是萊文·波安帕。”
他們的手還沒碰到一起,就雙雙被蘭徹“啪”的一下打掉。
“認識一下就行了,握什么手?”雌蟲面無表情地說道。
伸手拽過雄蟲的胳膊,沃斯什么也沒說,就任由他拽著,被推到沙發上坐下,手里的零件也被搶走。
“先休息一會兒,是不是自從我出去之后你就一直在研究模型?”
雄蟲乖乖地回應:“差不多四個小時。”
蘭徹按住他:“該休息了,你知道規矩。”
說著給他倒了一杯餐桌上茶壺里的飲料。
雄蟲乖乖地結果坐在沙發上一口一口地喝著。
萊文站在門口,頗有些驚奇地看著這一幕。
他原本以為沃斯至多是懂點禮貌,卻沒想到他和蘭徹的相處是這樣的,看起來竟然比他和自己的雄主還要平和溫馨。
在沃斯面前,蘭徹身上似乎有一種矛盾的氣質,既銳利又溫柔,身上的張揚肆意展露得淋漓盡致,可眼神又是柔和明亮的,濃郁的感情在里面流動。
如果說面對其他蟲子是刻意中帶著尖銳的刀劍,那么面對沃斯的蘭徹,就像是棱角被雕刻得很鋒利的晶石,散發著美麗的危險。
而沃斯顯然被這種魅力俘獲了,眼神一直圍繞著蘭徹轉。
雖然房間里還有一只軍雌,但除了開頭禮貌性地招呼,他就從來沒有在乎過。
萊文也不覺得尷尬,自行走進辦公室研究著里面的變化,總體來說顯得溫馨了不少,功能也更加完善。
以前蘭徹的生活就跟機器一樣,雖然新聞上都傳言他私生活糜爛,一天能約會十多只雄蟲,然后毫不留情地把閣下們踹掉,但想想就知道這根本不可能。
因此也從來沒有誰真正相信過,只有那些極端的黑子們到處傳播,也惹出了不小的笑話。
不過蘭徹在雄蟲們當中的形象也確實因此大打折扣,之所以依舊被糾纏,大概是由于金色的骨翼確實很少見吧。
蘭徹曾跟他說過,絲毫不會避諱自己特殊顏色的骨翼,那是他自己長出來的東西,有什么好討厭的?
萊文對此也不置可否,硬要說的話,他肯定站在蘭徹那一邊,因此對著這只雄蟲他不免觀察得更仔細了。
這是蘭徹自己選定的,堪稱前所未見,他這個做師兄的當然要謹慎一些。
可是看來看去,這只雄蟲除了等級低一點,簡直稱得上完美。
不說那極佳的相貌和高挑的身材,僅僅他對待蘭徹溫柔的態度就堪稱稀有了。
萊文也試探著觀察雄蟲是不是裝的,但是依據蘭徹的說法,這雄蟲如果是裝的,那技術也太好了,連續幾個月都不留破綻,對雄蟲來說這顯然不太可能。
而且對方是B級雄蟲,要什么沒有?
所以他不得不承認,這位沃斯閣下是真的很喜歡蘭徹,自己小師弟大概是得償所愿了。
想到這里他的神色也柔和了些許,不再帶著審視的目光看沃斯。
他轉而看向地板上還未完成的模型,編號的零件就那么大剌剌地擺在旁邊,他記起這是一家已經大規模服役的頂A級機甲,他手底下的軍雌們就有不少在使用這款機甲。
萊文略有些驚異地看了一眼沃斯,那雄蟲乖巧地坐在沙發上,神色沉靜,雙手修長勁瘦,看起來倒真像是能擺弄這些精密又復雜的儀器。
細細地看過之后,他也不得不承認這款機甲模型沃斯的完成度確實很高。
萊文也是涌泉的半個弟子,他當然也曾經研究過這玩意兒,一眼就能看出來沃斯確實做得不錯。
僅僅學過不到一個月就能做到這種程度,確實可以稱得上是天賦異稟了。
對于沃斯到底能不能成為自己的小師弟,萊文心里已經有了個數,于是對沃斯的態度就更溫和了一些。
“看什么?喝水!”蘭徹倒了一杯茶壺里的果汁,“啪”的一聲放到萊文面前的桌子上。
沙發上的雄蟲有些好奇地看了他們一眼。
萊文不動聲色地端起杯子。
他還有些想穩住自己大師兄的角色,但奈何小師弟絲毫不給面子。
“這飲料你做的?”萊文問道,“你不是不愛下廚嗎?”
他們師門真是一脈相承地嗜甜,對主星的飲料,萊文可以稱得上是如數家珍,他一下就嘗出來這不是任何一家賣的飲品,更像是自己做的。
沙發上的雄蟲聞言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出聲道:“是我今早做的,上將覺得不好喝嗎?”
“但是蘭徹很喜歡。”
蘭徹危險的目光掃視著萊文,意味非常明顯:你敢說不好喝試試!
萊文看了這倆互相撐腰的蟲子一眼,有點無語。
他很上道地說道:“很好喝,我只是有些驚訝,因為蘭徹他說過不會下廚”
沃斯眨了眨眼:“是嗎?”
他有些揶揄地看向軍雌。
蘭徹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有這么揭師弟老底的嗎?
“那都是傳言,我會不會下廚你還不知道嗎?”
萊文頗有些驚異地看著他們,心里默默想:小師弟原來這么雙標嗎?
聽這語氣肯定是已經給沃斯閣下做過飯了。
有前途,原來是會討好雄蟲的嘛。
不過沃斯閣下竟然也會給蘭徹做飲料,這么一想,他們竟然還挺般配的。萊文不禁微微一笑。
蘭徹嫌棄地看向他:“你那什么表情,怎么有點猥瑣?”
他轉而說道:“怎么樣?看完了吧?看完了就趕緊回去,沃斯他該休息了。”
萊文無奈地看著他:“行吧。”
沃斯大概意識到這只軍雌和蘭徹的關系確實相當不錯,他敏銳地緩緩轉變著自己的態度。
“上將再見。”雄蟲說道。
萊文驚訝地回頭,卻被蘭徹毫不留情地推出了辦公室。
“快走!”雌蟲不耐煩地“啪”一聲關上門。
萊文在門口無奈地搖了搖頭,緩步走了。
沃斯有些好奇地看著軍雌,今天蘭徹這么想跟自己單獨相處嗎?
他想著想著又覺得自己有些自戀,不禁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耳朵。
“想什么呢?耳朵都紅了。”蘭徹調侃地回身看他。
小雄蟲不吭聲,默默地回到沙發上躺下。
蘭徹也不是胡說,真的到雌蟲為他規定的午休時間了,半小時后他才可以繼續制作模型。
辦公室總共有兩張沙發,拼成一個方角,他們各自占據一個沙發開始午休。
其實標配的中將辦公室應該是有休息間的,但是這間辦公室的視野格外的好,蘭徹當初覺得自己不需要休息,所以就決定把這里作為辦公室。
不過現在他有點后悔了,已經跟上級發了申請換到一間有大休息間的辦公室,那里足以放下一張兩米的大床,方便他們兩個同時午休。
私密性也比較好一些。
對于和雄蟲睡在同一張床上這件事,蘭徹已經從最初的惴惴不安,到現在的心如止水。
反正他們倆只是蓋著被子純聊天,壓根發生不了什么。
有雄蟲在身邊,蘭徹的睡眠質量確實更好一些。
他也矯情不起來,壓根兒不想拒絕。
不過果然是溫柔鄉英雄冢,他最近是越來越不想起床了,雄蟲拿著香噴噴的早飯到他鼻子前面誘惑,他才迷迷糊糊地爬起來。
小雄蟲真是藍顏禍水啊!
蘭徹默默地看了一眼還什么都不知道的沃斯,心里悄悄地編排對方。
不過說到底他是享受的,這大概屬于一種幸福的煩惱。
以前他疼得睡不著覺的時候,絕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不想起床的一天。
生育院的雄蟲們后來又來了幾次,每次都帶著不同風格的雌奴,逼到他們家門前。
沃斯不動聲色地套著他們的話,雄蟲們不長腦子,輕易就被他套出又是那個赫因安排的。
沃斯心里恨得牙癢癢。
他已經猜出那雄蟲是什么打算了。
就是想讓蘭徹對他心生芥蒂,那個渣子好乘虛而入!
做夢!雄蟲在心里冷冷地想到。
他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一次又一次,到最后干脆舉報了這堆雄蟲。
雄保會的蟲子們于是就和生育院的杠上了,沃斯我是清靜了好一段時間。
可是沒過多久,雄保會的不知抽了什么風,的也開始上門推銷雌奴,沃斯深刻地意識到自己是引狼入室。
“你們到底想干什么?”他無奈地站在房門前。
“我不想要雌蟲,一只都不想要!”雄保會派來的雄蟲是一只c級雄蟲,態度顯然要好得多。
不過沃斯已經對雄蟲這種生物徹底失望了,他深刻意識到這種還算良好的態度,不過是因為自己等級比對方高罷了。
“沃斯閣下,您是不是對這只雌奴不滿意?我們還有很多備選的優秀雌奴,要不您勞駕,跟我們一起去挑一挑?”那雄蟲道。
沃斯黑著臉準備拍上門。
“滾!”他言簡意賅地說道。
C級雄蟲臉一黑“沃斯閣下,請你對我禮貌一點,我也是一只雄蟲。”
沃斯簡直要被氣笑了,到底是誰先堵在門口一直按門鈴擾民的?真虧得他好意思說這話。
他身后的雌蟲伸進一只手掌,面色不悅地硬生生地掰開了門。
沃斯頓住,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你們是想強闖民宅?不讓我關門是吧?”
蟲子們尷尬地一笑:“怎么會呢?”
“這都是為了您的福祉。”
“擁有多只雌蟲能夠讓您的生活變得更好,何樂而不為呢?”那雄蟲說道。
“可是我不想要,你們這就是騷擾。”
那雄蟲顯然沒碰到這么硬的茬。
眼神示意身后的雌蟲,爬上前來勾搭一下雄蟲。
沃斯見他們注意力分散,瞅準機會一腳踹開那雌蟲的身體,順勢直接關上了門。
任由那堆蟲子在門外叫囂。
那雌蟲被踹得滑出兩步,不得不跪在地上穩住身體。
腿部劇痛襲來,雌蟲嘶了聲。
憑經驗判斷,他覺得自己的骨頭肯定斷了個口子。
不禁驚異地看著眼前的房門。
這確定是一只雄蟲?!
他怎么也沒想到,來給一只沒有雌蟲的雄蟲送雌奴還能受傷!
那雄蟲也被嚇到,面帶驚慌連滾帶爬跑到雌蟲們后面。
他不敢想象要是自己挨了那一腳會有多慘!
“我……我再也不來了!”那雄蟲哭著結巴道。
“我就知道獎勵這么高的肯定不是什么好活兒!”
“鮫綃我也不要了,我們走吧!趕緊走!”
雌蟲們簇擁著那只c級雄蟲快速地離開了。
門內,沃斯靠在墻上聽著外面的動靜,猜測他們下次大概又會派另一只雄蟲。
他就不明白了,是自己表達得不夠清楚嗎?怎么應付完生育院,雄保會的也湊上來了!
沃斯頭疼得要死,連忙提了給蘭徹的午飯,開飛行艦跑到軍部。
只有在軍部他才能真正清靜下來,畢竟中將的辦公室還是少有敢硬闖的。
沃斯開始考慮給自家房門前配備一個保衛機器,不用干別的,每次雄保會或者生育院的蟲子來了之后,直接報警就好。
蘭徹聽完他今天的經歷,在那沙發上笑得樂不可支。
“你又被堵了?”他擦著眼淚問道。
沃斯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你還笑!”
他特委屈道:“他們都不讓我關門,這就是強闖民宅!”
笑歸笑,蘭徹還是考慮起換住處的可能。
以他現在的積蓄,在主城置辦一所獨立防衛的頂級別墅并不是問題,但是他不清楚沃斯想不想搬家。
“是為了我嗎?”聽完他的想法,沃斯問道。
他不想蘭徹再為他額外付出什么。
蘭徹明白他的意思。
“你擔心個毛線!”雌蟲拍了一把他的后腦勺。
“買了房子難道我不住嗎?你之前幫我梳理的那兩次,算起來超過幾億百亞幣。”
“放寬心吧,你不欠我什么。”
沃斯不樂意了:“我想為你梳理,怎么能夠用錢來計算呢?”
蘭徹以牙還牙:“我想讓你生活更好,怎么能用錢來計算呢?”
沃斯:“……”
“……好吧,就依你。”他無奈地說道。
軍雌爽朗地笑了一聲:“那我們找個時間去看房子?”
沃斯看他這么激動,微笑著答應:“好啊。”
他們吃完了飯,沃斯例行研究自己的模型和機械臂。
蘭徹出去到外面訓練場上,觀察了一下手底下軍雌的訓練成果,然后回來處理了一大摞堆成山的文件。
因為精神力頂級,他看起資料來一目十行,手速飛快。
處理完這堆資料,他又無所事事地跑去訓練室。
沃斯也心癢癢地想去,但是這是在軍部,他遺憾地放棄了這個想法。
今天晚上回自家訓練室,雖然條件稍微次一些,但是對他來說也夠用了,況且還有蘭徹這個陪練……雄蟲光是想著便嘴角勾起。期待著晚上回家。
這樣的日子對他來說無比美好。可惜有些蟲子真氣得要死。
從出生的那一天,赫因就受萬眾矚目。
醫務官估計他將會是罕見的雙A級雄蟲,果不其然,成年的那一天,他的信息素引得醫院方圓十里的雌蟲全部發情。
要不是安保措施到位,他險些被撕成碎片。
不過也是因此,全蟲族都對他充滿了憐愛和尊敬。
他的精神力和信息素等級都是頂A,這在蟲族近千年來都是難得一見的,帝國破例允許他娶五位雌君、五十位雌侍。
不過赫因眼光極高,到頭來也就看中了一只貴族雌蟲,一只平民雌蟲。
后者他竟然沒追到!
這樣丟臉的事情他不可能說出去,不過多年來一直沒有放棄。
他就想把那只清高的軍雌收入囊中,然后踩在腳下。
暗暗地想象著對方像狗一樣跪在他眼前,那金色的漂亮骨翼被劃出一道道傷痕,再也飛不起來的模樣。
雖然全帝國都認為赫因閣下性格溫柔,從不施虐,但顯然他們都看走眼了。
不過這又有什么關系呢?
即使赫因不溫柔,也有大把的雌蟲上趕著想嫁給他。
不是沒有傳言說他手段激烈,但是那有什么關系呢?他星網依舊十幾億粉絲。
唯獨一個蘭徹,絲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偏偏赫因還不想說出去,那他面子還要不要了?
他就是要真正追到那只雌蟲,然后將他棄如敝屣,讓對方嘗一嘗他當初被拒絕的滋味。
但是蘭徹竟然一直不鳥他,自己都這么溫和有耐心了,對方就一點都不動心嗎?
赫因身邊的幾只雌侍都嫉妒得要死,沒少給蘭徹使絆子。
可惜那只軍雌實在是天賦異稟能力超強,幾年時間就從少將升到中將,他的雌侍們也無法再影響蘭徹什么。
赫因只能吩咐自己的雌君下手,但是也只找到了一個機會,把蘭徹暗算去了查佩里浮巡航。
卻沒想到馬前失蹄,蘭徹竟然從廢星帶回來一只雄蟲!
并且那么快就彌足深陷,這簡直是把赫因的臉按在地上踩,他連續幾天氣得沒吃下飯,把身邊的幾只雌蟲急得要死。
一只雌侍探聽到那雄蟲不過是個B級,赫因才慢慢平靜下來。
那兩只蟲子竟然注定無法結婚,這真是太可笑了。他覺得自己只要動動手指,那雄蟲必然會被迷惑。
蘭徹那天真的性格,想必不會再喜歡那只雄蟲。
等他傷心的時候,自己乘虛而入不是易如反掌。
但他是真沒想到,那雄蟲竟然和蘭徹一樣是個硬茬。
他換了幾輪雄蟲去贈送雌奴,對方竟然毫不動心,那些雌奴在他看來都是非常優秀的,要不是目標是蘭徹那樣的極品,他還真舍不得送出去。
既然對方不收,赫因此就順理成章地又收了回來。
他愈發舍不得放棄自己親手訓練出來的雌奴,想想自己的雌奴跪在別的雄蟲腳下乞憐,他就有一種自己也在跪著的錯覺,心中不舒服極了。
于是攛掇了雄保會的那群蟲子上門送雌奴,果不其然也被那雄蟲踹了出來。
這下還得到一個那雄蟲很能打的結果,赫因心中說不嫉妒是假的,但他不認為這有什么。
說到底對方還是不過是個B級,身體素質好又有什么?
只有蘭徹那種變態雌蟲才會在乎這一點,蘭徹……他早晚都會收入囊中。
赫因的第一位雌君理所當然是皇室的,頂S五殿下——云科·林頓,在雌蟲排行中常年霸榜前三,赫因勉強滿意。
雄蟲坐在宮殿內的軟榻上,他的雌君不在,幾只雌奴正在下方給他捏著腿腳。
不遠處的角落,還有只破破爛爛的雌奴,正跪在地上奮力搬著冰塊。
天氣炎熱,全帝國都知道赫因閣下只用冰塊降溫,那只雌奴每天都要搬運數噸冰塊到各個宮殿。
赫因瞟到那雌奴,不禁厭惡地撇了撇嘴。
二殿下品味也真是獨特,這么一只舌頭都不見了的丑奴還留著干什么?
礙眼極了。
雌奴張著空洞的嘴不住地喘氣,溫暖的夏天,他的手卻被凍得通紅,上面疊滿了大大小小的凍瘡,黑色的頭發被剃得七零八落。
在處處精心裝飾的華美皇宮里,他顯眼極了。
雌奴發不出聲音,沉默地干著活兒。
他只是眼神時不時落向碧藍的天空,仿佛那云層之外,星系之間,有什么令他魂牽夢縈的美景。
他心里還有希望。
第44章 紅頂新房 蘭徹倚在門上,好奇地望……
蘭徹倚在門上,好奇地望著沃斯敲敲打打的動作。
“這是在干嘛?”
沃斯回頭,看到他時笑了笑,揚起手里的細長的零件給他看了看。
“頸部軸承?”蘭徹訝異道,走進來拿過那玩意兒,在手里掂了掂。
“我買回來才發現中部螺紋不匹配。”沃斯無奈地給他看了下自己做好的駕駛艙承臺。
只憑肉眼蘭徹看不出什么不合適,他將零件又遞回給雄蟲。
“不合適的話再買一個吧?你這是在磨合?”蘭徹問道。
雄蟲點點頭:“我用精神力控制著精度,試了一下感覺還可以。”
蘭徹不禁咂舌地看著他:“你都到這一步了?簡直變態啊。”
沃斯拿著零件,打算繼續用精神力配合超微工作臺打磨,聞言勾起嘴角,很認真地看著軍雌:“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蘭徹啞然地看著他明亮漆黑的眸子,半晌,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好啊,我相信你。”
他們對視著,不禁都移開了視線。
蘭徹輕咳一聲:“早點休息,明天去看新家。”
沃斯點點頭,他是再也不敢熬夜了。
第二天一清早,他們就出發去中心獨棟區,到那里時不過八點,一只雌蟲領事卻已經早早地等你在門口,見他們來了,很是熱情地帶領著沃斯看最頂級的房屋。
要不是他們堅持自己來,估計這領事會帶著一大幫蟲子□□。
“蘭徹。”雄蟲回頭,示意落在后頭的軍雌走在最前面。
蘭徹失笑,上前撥開烏泱泱的一群蟲子,走到沃斯身邊。
雄蟲一把拉過他,將雌蟲推到自己前面,充分展示著他們中到底誰地位最高。
“你這……”蘭徹不自在地動了動胳膊。
“讓我當靶子?”他故意調侃道。
沃斯看到對方眼睛都笑彎了,碧綠的眸子像一顆新芽。
“什么話,我的靶子可沒這么好當。”
蘭徹邊走邊思索,什么靶子這么高級?
沃斯則是一本正經地看著各個房屋的全息投影,見雌蟲沒反應過來,心底也松了口氣。
“沃斯閣下,這里是主城中心地帶占地面積最大的獨棟樓,附贈三十畝花田,周圍都是像您這樣的閣下,再合適不過了!”
雌蟲熱情地介紹著一棟六層圓頂房子,光看投影都能感受到那股子奢靡,主樓甚至還有左右兩個兩層輔樓,周圍花田也是一望無際。
難以想象中心帶寸土寸金的地方,竟然有這么大的地皮,還只建了一棟房屋。
蘭徹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抬著下巴道:“喏,這個怎么樣?”
沃斯想了想三十畝大概有多大,不禁說道:“會不會太大了?只有我們兩只蟲而已。”
“你覺得多大比較合適?”蘭徹直接跳過這里,走向下一個投影。
領事有些失望,這是最貴的房子之一,他本來以為蘭徹有實力為這位閣下買下這里,心里報了很大希望,誰承想雄蟲竟然不喜歡大的?
見了鬼了。
沃斯跟在他后面,領事只能在他們停下來時介紹某處房子,慢慢地失去了主動權。
這倆只蟲壓根不聽他的,領事欲哭無淚。
“……好像都有點大?”蘭徹在一樓轉了一圈,又和沃斯回到休息室坐著。
“是有點,要是有和D32星差不多大的就好了。”雄蟲說道。
蘭徹忽而挑眉:“很喜歡那里?”
沃斯點頭,他覺得那處房子的大小和風格都很好,可惜在這家沒有看到那種房屋。
蘭徹忽地站起:“早說嘛,我知道哪兒有。”
“走。”他拽過沃斯。
領事一群蟲在他們旁邊急得跳腳,可是不敢攔住雄蟲,這要是雌蟲他們早就盡力推銷了。
可那位閣下面色冷凝,看起來不太好惹,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到嘴的鴨子飛了。
蘭徹開著飛行艦,流光般從中心帶閃到接近城北的地區。
默契地同步跳下飛行艦,沃斯看著陌生的城區,有些不解:“我們不在中心區住了嗎?”
蘭徹一邊按著自己的手環,一邊示意雄蟲往右邊走。
“這里離中心區也挺近的,主要是這邊有你說的那種小面積尖頂房子。”
沃斯面無表情地被拉進一棟大樓,覺得蘭徹對小面積大概有什么誤解。
那種占地好幾畝的房子還算小的話,那自己曾經住的是指甲蓋兒嗎?
他們一路來到頂樓,由一位亞雌助理全程帶領,這位就顯得比較專業了,全程什么不該說的話和多余的動作都沒有。
“利弗洛的董事長是我在第一軍校的舍友,他畢業直接開了一家房地產公司,現在應該也挺有實力的。”
亞雌助理微微一笑,顯然是聽到了蘭徹的話。
沃斯有些好奇:“那你其他幾個室友呢?”
蘭徹一骨碌全說了:“我們按年齡排序,我是最小的,老大回去繼承家業了,老二在聯盟委員會,是什么職位來著我忘了。”
沃斯:“……”
蘭徹繼續說道:“老三就是蓋房子這位,D32那房子也是他這兒買的。”
沃斯了然,原來是這樣啊。
“你就是這么編排我的?”他們出了升降梯,迎面就是一道故作不悅的聲音。
蘭徹拉著沃斯走進去:“這不又給你帶生意來了嗎?再說我說錯什么了嗎?”
一只棕發黃眸的雌蟲正向他們走來,一身正裝氣度斐然。
“什么叫我是蓋房子的?你就不能說得好聽點兒?”那雌蟲假裝不悅地拍了一把蘭徹。
他看到蘭徹身旁的雄蟲,眼睛一亮:“這位是……”
他眼神示意蘭徹:快介紹給我啊!
蘭徹嘴角一抽,怎么忘了這家伙是個雄蟲吹外加顏狗了?
沃斯這樣的,對老三簡直是爆殺啊。
他一把握住損友自來熟伸出去的手,用力地拉向一邊。
咬著牙根暗示道:“他是沃斯,我的……”
“……一位雄蟲朋友。”軍雌頓了頓,最終還是這么說道。
沃斯霎時眉頭一皺,不善地看著軍雌的后腦勺。
“這是弗倫特,就是那個老三。”
弗倫特:“……”不是,兄弟,你就不能好好介紹介紹我?
他目光抬起,噙著一抹無懈可擊的笑容看向這位沃斯閣下,卻看到雄蟲正目露危險地盯著他們老四的后腦勺。
弗倫特下意識縮了縮脖子,訕訕地收回自己的眼神。
老四惹著這位閣下了?
他正擔心著,就聽到雄蟲磨牙的聲音。
“朋友?”沃斯不動聲色地反握住蘭徹手腕,靠近了雌蟲身體,低著頭疑惑地問道。
如果他沒有捏緊蘭徹手腕,在人家耳邊輕磕虎牙的話。
蘭徹后脖頸一涼,訕笑著回身解釋:“順口,順口就說出來了而已,別生氣嘛……”
雄蟲眼神涼涼。
蘭徹一頓,心里悄悄嘆了口氣,在弗倫特八卦的眼神里,再次介紹道:“這位是沃斯,我的雄主。”
一個眼神遞給雄蟲:這下滿意了吧?
沃斯也是頭一次在軍雌嘴里聽到“雄主”兩個字,心里一飄,已經美得找不著東南西北了,那還顧得上生氣。
他悄悄揉了揉軍雌被捏過的手腕,嘴角已經不受控制地咧到耳根,眼眸黑亮,專注地看著蘭徹,壓根忘記了這里還有一只蟲子。
弗倫特:實不相瞞,可能得換牙膏了,他怎么感覺有點牙疼?
“我說,您兩位好歹顧忌一下我這個大齡單身狗?”
沃斯是越來越淡定了,蘭徹反倒有些臉紅。
畢竟是前舍友,以前還一起嫌棄過雄蟲,現在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不過對弗倫特來說這估計是小巫見大巫,這么一想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蘭徹迅速調整過來,就這么牽著沃斯,領著雄蟲去觀看各個房屋的影像。
“怎么樣,我品味不錯吧?”
他們走在淡藍色布景的走廊里,兩側是一個個放有各處房屋資料的房間,每一間都塞得滿滿地。
“不錯啊,不過這和你有什么關系?那也是你找來的設計師品味好。”蘭徹邊看邊詢問沃斯。
沃斯這下又覺得每間都可以,可蘭徹又總是找不到戳他心頭的,一連看了好幾個。
“那叫什么話?說到底還不是我招來的?每一個可都得我同意了才能投入項目。”弗倫特傲嬌道。
蘭徹瞥了他一眼:“下一個吧。”
“你什么意思?我這么美的房子,你踏馬還敢看不上?”弗倫特氣的跳腳。
他們倆一路針尖對麥芒,誰都覺得對方就是個小辣雞。
沃斯無語地看向別處,卻突然被一處磚紅吸引了心神。
“蘭徹。”他叫住軍雌。
蘭徹停住:“怎么了?”
“你看那邊的怎么樣?”雄蟲指向一個投影。
他們專注于吵架,竟然漏看了那處房子。
蘭徹也一眼就喜歡上了那片磚紅的屋頂,走近細看,發現這房子簡直是長在了他心里。
周圍是布局十分精妙的花園和低矮的亭子,看起來有種精致又自然的美感。
“北一大街,12號。”沃斯念著下面的地址。
“怎么?看上這個了?”弗倫特一臉得意地走過來。
“就這個了!”蘭徹當機立斷,他真是滿意極了,這里無聲地和他曾經的幻想重合。
雖然有些差異,可是卻更加具體了。
“這個可要兩億多,你確定?”弗倫特有些驚訝,復又看了一眼沃斯。
沒想到蘭徹這家伙這么舍得。
果然鐵樹開花之后都是戀愛腦,聯邦古書誠不欺我。
蘭徹細細看著房屋,真是越看越喜歡。
第45章 我喜歡你 “安保怎么樣?”他想起……
“安保怎么樣?”他想起最重要的事,回頭認真地問道。
弗倫特了然地看了一眼沃斯,雄蟲則是專注地看著蘭徹。
他于是撇撇嘴:“我的房子你還不了解?除非主星炸了,不然誰都別想闖進去。”
蘭徹:“……倒也不至于做這種假設。”
“去哪兒付錢?我直接轉給你?”
“我去拿公端。”
“等等……你付全款?!”
我滴個乖乖,軍雌這么掙嗎?
弗倫特的房子造價高,可是因為規模不大,顧客永遠限制在那幾個圈子,他是真的有點羨慕蘭徹了。
蘭徹瞪了他一眼:“不然呢?”
他不愛消遣,又升職得快,多年中將津貼再加上戰爭獎勵,錢包還是很豐滿的。
反正再買十幾個這種房子不是問題。
“大款啊!早知道帶你去看最貴的!”弗倫特一遍嘀嘀咕咕,一邊調出合同。
沃斯笑看著軍雌興奮的模樣,這次也是歪打正著,蘭徹很少開心成這種樣子。
“沃斯,過來一下。”他正漫無目的地想著雌蟲的事,就聽到蘭徹在叫他。
雌蟲沖他招招手,碧色的眸子微彎。
“怎么了?”他不明所以地過去,瞬間就被一道淺淡的藍光掃過瞳孔。
“!!!”
沃斯反應過來,連忙擋住自己的眼睛,可是他之前完全沒準備,那束藍光還是掃到了他的瞳紋。
“滴”的一聲,沃斯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下一秒就感覺腕上的手環在震動,低頭猶豫著點開,果然是購房合同回執單。
“……”他有一瞬間失語。
蘭徹笑瞇瞇地湊過來,按下雄蟲顫抖的手指。
他摸了摸雄蟲抿直的唇角,笑著用手背蹭蹭他的耳垂。
“就當送你的成年禮物,遲到了,還請你原諒。”他溫柔地仰頭,看著雄蟲低垂的眸子。
雄蟲啞了嗓子,仿佛喉嚨里被一種沉重又溫暖的東西堵滿。
“我……我不值得你這樣。”他多自私啊,一直想占有蘭徹,可他的等級那么低……
蘭徹摸了摸他的腦袋,將小雄蟲按在自己肩膀上。
“我說你們……”
沃斯抬頭一個眼刀殺過去,弗倫特硬生生止住了話頭。
一個兩個地,怎么都這么兇?
行叭,他走就是了。
“我喜歡你。”他聽到雌蟲小聲說道。
沃斯心里糾結成一團亂麻忽然一頓,瞬間清明透徹,這一刻他什么都沒想。
“……你說什么?”雄蟲嗓音沙啞。
“我說,我喜歡你,這大好的日子,你不會要拒絕我給你的禮物吧?”軍雌有些不好意思,于是開玩笑道。
“送心儀的雄蟲房子可是軍雌的傳統,你不會不給我面子吧?”雌蟲抬手揉了揉他的頭發,說道。
卻被雄蟲猛地抱緊,力氣大得仿佛要把他塞進心腔。
蘭徹被緊緊抱著,他深刻感受到雄蟲身體的每一處肌理,不禁眨了眨眼。
“……好啦好啦,這么大了還撒嬌。”他故意調侃。
“我沒撒嬌。”雄蟲臉一紅。
沃斯緊了緊手臂,才緩緩松開鉗制,定定地看著雌蟲碧綠清透的眼眸。
“……我也喜歡你,蘭徹,你知道嗎?”小雄蟲顫抖著聲音,看起來有些緊張。
蘭徹臉上發燙,勉強維持住年長者的威嚴,撫著沃斯的后頸安撫他。
脖頸的皮膚被手指溫柔地摩挲著,沃斯心頭一顫。
他盯著雌蟲勉力穩定的神情,突然覺得他真是可愛極了。
他順從自己的心意,瞅好了位置,閉眼緩緩低下頭。
蘭徹眼看著雄蟲的面容越來越近,卻跟定住了一樣動不了身體。
溫糯柔軟,一觸即分。
那一瞬間,蘭徹也控制不住地閉上眼,觸感頓時變得無比清晰,讓他心頭劇烈地一跳。
雄蟲很是規矩地輕輕一碰,蘭徹卻心底一空,有些莫名的失落。
沃斯臉紅到脖子根兒,根本不敢看蘭徹的表情,低著頭被調整好狀態的軍雌牽出了展廳。
“喲,出來了?”弗倫特等在門口,要不是有些手續還沒辦完,他特么早走了!
沃斯不吭聲,弗倫特因此表情詭異地看了他一眼。
這雄蟲真特么勇氣可嘉啊,竟然敢二話不說就親蘭徹!
牛掰!
蘭徹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這家伙準是偷看了。
“監控源交出來。”他對弗倫特伸出手。
對面雌蟲臉色一頓,沒趣地切了一聲,老實地帶蘭徹拿了監控源。
雖然心癢癢地想留著這玩意兒,去跟老大老二他們觀摩觀摩,但他還是怕死的。
他怕老四發現了以后,直接悄無聲息地做掉自己。
弗倫特看著這一對兒離開的背影,心里也咂摸出那么一點羨慕的意味。
他是不是也該找個雄主了?
但是他這么風流倜儻又富得流油,和那些雄蟲在一起,吃虧的準是自己吧?
還是不了。
弗倫特看著那邊兩蟲子上了飛行艦,揮手告別后看了眼手環,愉快地決定去騷擾一下老大。
沒想到宿舍四只雌蟲,最先脫單的竟然是蘭徹!當初就屬這家伙最不耐煩雄蟲。
世事難料啊。
這頭,離開了城北,沒有弗倫特在一旁聒噪,沃斯和蘭徹時不時對視一眼,彼此都有些不好意思。
沃斯不知所措地抿了抿唇,又悄悄抬眼看向蘭徹。
雌蟲專心地看著操作臺,他開飛行艦從來沒這么認真過。
沃斯頓了頓,還是沒忍住開口道:“這個……我們好像開了自動駕駛……”
蘭徹一僵:“……”
沃斯:“……”
他緩緩低頭。
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只聽身旁雌蟲擱在操作臺的手“咔噠”一響。
他似笑非笑地轉過頭:“謝謝提醒。”
沃斯嘴一瓢:“不用客氣。”
蘭徹:“……”
沃斯:“……”一定是因為太緊張了,否則他怎么會蠢成這幅樣子?!!
蘭徹冷笑一聲:“怎么,得到手就不稀罕了?”
沃斯干笑:“怎么會呢?我是那樣的蟲嗎?”
他心念一動,厚著臉皮湊上去,討好地在雌蟲側臉“啵”地親了一口。
“還是很稀罕的。”雄蟲眼睛都笑彎了,滿足地看了看自己親過的地方。
“我只是太緊張了,你又不是不明白。”
“那誰知道。”蘭徹措不及防,勉強維持住表情冷哼道。
雄蟲聽他這話,眼睛一亮就又要湊上來,蘭徹連忙用手把他的頭推回去。
“大街上呢,注意點!”
沃斯笑著坐回自己位置上,摸了摸自己被蘭徹手碰過的臉。
他沒忍住,露出一臉不值錢的笑。
蘭徹看他這模樣,心里也是一樂,美滋滋地在座椅上動了動。
雄蟲怎么能這么乖呢?
搞得他心里的老鹿垂死病中驚坐起,“??”地用角撞擊著旁邊的大樹,震得蘭徹全身發麻。
沃斯隔一會兒就忍不住看一看蘭徹,到后來干脆一直盯著雌蟲的側臉不放,怎么看都覺得對方簡直完美。
整個飛行艦都被兩只蟲子的粉紅泡泡塞滿,眼神能在彼此身上拉絲。
時間還早,蘭徹直接在最負盛名的情侶餐廳訂了個餐位,順便可有可無地征詢了一下沃斯的意見。
雄蟲低頭看著餐廳的介紹。
“藍夜柔鄉。”他低聲念著。
“好奇怪的名字。”沃斯沒明白它的意思。
“這是一家少有的全聯盟連鎖餐廳,只接待情侶!”
“我饞他們家菜品好久了。”
沃斯忽地抬起頭,瞇眼看著他:“你不會是為了進這家餐廳才和我在一起吧?”
蘭徹簡直被氣笑了,一巴掌呼在他后腦勺上:“胡思亂想什么!”
沃斯被打了還摸著自己的腦瓜子笑得開心,一副傻乎乎的模樣。
“都聽你的。”
蘭徹忍不住一笑,伸出手安慰地摸了摸沃斯的腦袋瓜。
藍夜的位置很難訂,蘭徹身為一個美食愛好者,持有他們集團的終身黑鉆貴賓卡,才能拿到一個A廂。
這算是運氣比較好,平時可能還真擠不出來。
這種能彰顯格調的餐廳,雄蟲們向來熱衷。
這是一幢深藍近黑,很有藝術氣息的建筑,他們在樓頂停好飛行艦,下來的瞬間,就有一名長相甜美身穿規整制服的亞雌走上前。
亞雌微微俯身道:“維瑟為您服務,請問您的包廂是?”
蘭徹饒有興趣地看著這里,身為一只剛脫單的大齡單身狗,他真是第一次來。
打開那條訂位成功的訊息,全息投影便展現在亞雌身前。
維瑟微微抬眼一看,身姿更加恭敬了。
“蘭徹閣下、沃斯閣下,請跟我來。”
他們相攜進入顧客交匯的大廳,蘭徹標志性的發色瞳色立刻引起一陣低呼。
不少雄蟲面色都有些異樣。
他們或多或少都幻想過把那只高傲的雌蟲收入囊中,可蘭徹一直以來都那副瞧不起任何雄蟲的吊樣。
他們心里雖然不忿,可蘭徹又十分懂得把握分寸,還真沒讓他們逮住過把柄。
但是自己得不到,別的雄蟲憑什么得到?
蘭徹這種等級一定會成為雌君,那就意味著不能像雌奴那樣被交易,雌君也有不小的權利,他們注定無法再得手一絲一毫。
他們嫉恨的目光落在那只可惡的雄蟲身上,卻都莫名一頓。
那名雄蟲竟然比蘭徹還高出一點!黑發柔軟地耷拉在耳邊,烏黑發亮的瞳仁清透又柔和。
他穿著柔軟休閑的衣褲,袖子隨意地卷起,膚色暖白中透露著健康的暈色,手腕乖巧地被雌蟲握著。
眾雄蟲:“……”
其中一些忍不住移開視線,不知懷著怎樣的心情,帶著自己的伴兒飛速進了包廂。
沃斯感覺到這邊不善的視線,抬頭向這幾只雄蟲看來。
黑眸一瞬間陰冷,凝沉的狠意讓那黑眸透露出詭異的暗紅,剛才的一絲柔和瞬間消失無蹤。
沃斯明顯感到幾只蟲子的惡意,他選擇以牙還牙。
這下不光是雄蟲,連他們的雌蟲都忍不住一顫,下意識上前擋在雄蟲們前面。
沃斯嘴角不禁勾出一絲冷笑,滿懷惡意地看了一圈,尤其那幾只盯著蘭徹流哈喇子的蟲子,他“特別關照”了一下。
蘭徹拉了一下他的胳膊,沃斯這才回過頭,眸色溫柔地看著雌蟲:“選好了嗎?”
他抬起另一只沒被牽的手,撥動著室外鋪景的頁面,模樣竟然顯得很無害。
其他蟲子:“……”
不是,這么雙標的嗎?
蘭徹和沃斯選定鋪景,進了包廂后,其他蟲子也無趣地散開,帶著自己的伴兒進去了。
第46章 偽B級 為新房子添置家具花費了他……
為新房子添置家具花費了他們不少時間,弗倫特本來都打算大手一揮給他們全部包攬了,就當是慶祝蘭徹找到老伴兒,被蘭徹給了一拳。
內部細改進行地比較慢,因為蘭徹假期不多,沃斯又忙于即將到來的測試,于是搬家這件事就被暫時擱置了。
蘭徹軍部那邊似乎又遇到一些事情,這幾天經常連開幾個小時的會議,蘭徹回來一臉疲憊。
雌蟲說他寧愿去戰場,也不要再跟一群老油條耍嘴皮子了。
沃斯安慰地將他擁進懷里,他們吃過晚飯,在沙發上一起看聯盟今年的紀念片。
沃斯靠在沙發上,蘭徹坐在旁邊靠他身上,邊啃著肉干邊盯著投影。
“這片子多長?”沃斯之前沒注意。
蘭徹咬著肉干在手環上看了下:“四個小時零三分鐘。”
沃斯咂舌:“這么長。”
聯盟電影一般默認為兩個小時左右,信息爆炸得像黑洞的時代,很多都坐不住中途離場,不過這部紀念片本來也就不是為了滿座率,倒也無所謂。
“這種紀念片每年都有嗎?”沃斯完全沒了解過,要不是蘭徹需要明天給選備任務的學生們上課,他們也不會看。
蘭徹又拿了一根雞肉干,聞言在他身上動了動:“怎么可能。”
“這紀念片每八年拍攝一次,計時用的是聯盟總部的日冕,那都是什么紀年前的古董了,整個星際恐怕也就那么一個,平時看都不讓看。”
沃斯不知道日冕是什么,不過他推測大概是用來計時的東西。
“遙遠深邃的宇宙秘境,我們永遠無法得知她的全部,但我們永遠向往,永遠在路上。”
蘭徹硬生生聽笑了。
“向往的是資源,路就是挖蟲洞。”
沃斯:“……”
他低頭無奈地看著蘭徹,雌蟲感受到他的目光,也仰頭看向沃斯,碧綠的眸子睜得有些大,微抿的雙唇被肉干磨得水紅。
軍服已經換成居家服,平常肆意銳利的軍雌看起來竟然有些柔軟。
沃斯現在絲毫不用忍了,他毫不猶豫低下頭親了雌蟲一口,發出“啵”的一聲響。
然后抿抿唇,眸色深邃地與蘭徹對視,意猶未盡地又將懷中軍雌壓在沙發上親了個徹底。
蘭徹在他親下來時微微躲了一下,他還沒習慣他們新的關系,雄蟲卻適應地很快,很多次差點擦槍走火。
他順從地躺在沙發上,微微摟著身上的小雄蟲,覺得對方真得和小狼崽子似的,到處親親摸摸,弄得蘭徹既覺得意動,又有點想笑。
太乖了,但是偶爾又有那么一絲危險強勢,蘭徹著迷地不行。
他低低地喟嘆一聲,將手搭上沃斯拱在胸口的腦袋。
沃斯覺得自己被鼓勵了。
他眼眸一亮,仿佛身后有條尾巴在歡快地晃動。
紀念片終究被拋在了一邊,獨自孤獨地放映著。
拋開晚上為數不多的時間,最近他們都很忙。
蘭徹又大清早就被萊文叫進辦公室。
“我說,又有什么事兒?您叫我這頻率也太高了吧?”蘭徹行了個禮,然后吐槽道。
這已經是這周第四次了,要不是他倆都是雌蟲,估計外面吃瓜的都要懷疑他倆有一腿。
萊文瞪了他一眼,卻也有些無奈地揉了揉眼眶:“我一宿沒睡。”
蘭徹匪夷所思地坐在旁邊椅子上,輕輕踢了踢萊文的桌腿。
“你不生蛋了?”
萊文這下是真的狠瞪了他一眼:“當然生!”
“但是現在太復雜了,我不想讓我的崽子受到威脅。”
蘭徹看著他的表情,了然問道:“殿下也同意?”
萊文表情頓時猶豫起來。
蘭徹瞇了瞇眼,低聲問道:“……他不同意?”
萊文也不知道怎么說:“……殿下口頭同意了,但是一點也不收斂,我怕他其實并不贊同我。”
蘭徹“切”了一聲,身體后仰,無趣地問他:“別秀了,今天找我來到底什么事?”
萊文這才想起來,他最近記性有點不好。他俯身從抽屜里拿出兩張紙拍在桌子上。
“這個是今早殿下給我的,讓我務必交給你。”
“你看完就把它毀了吧。”
萊文有些復雜地看了蘭徹一眼,然后低下頭沉默起來。
蘭徹不由得坐直了身體,心里莫名有種落空感,仿佛這兩張紙里有什么危險似的。
第一張紙是皇家醫院抬頭,簡單地寫著蘭徹的體檢結果,不出所料精神域情況有些糟糕,不過這不是他所關心的。
雌蟲不動聲色地將視線移到最下方,那里用加粗的字體寫著“生育能力異常”,他頓時心里一空。
蘭徹承認那一瞬間他就慌了,故作鎮定看下面的內容時,眼神都是飄的,根本提不起注意力。
還好萊文注意著他的狀態,連忙提醒他:“看下面!最下面還有!”
蘭徹連忙回過神,看向診斷內容。
“卵子正常,激素正常,生殖腔過于窄小,孕育困難,解決難度中等,初步判定為生育能力異常。”
蘭徹:“……”他猛地呼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剛才一直秉著呼吸。
搞什么啊,這種重點不應該放在最前面嗎?
他暗暗松了口氣,有點想笑話自己。
他淡然地拿開自己的體檢報告,看向沃斯的。
心里已經被刺激過一次,蘭徹自認已經平靜了,而且他高等學歷,怎么有點看不懂沃斯這份報告上的字呢?
“……偽B級,是什么意思?”蘭徹茫然地看向萊文。
他聽都沒聽過雄蟲還有偽等級。
萊文頗有些不自在地發來一份資料:“你自己看吧,我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他想起那位頗為優秀的閣下,再看看蘭徹茫然無措的眼神,不禁也有些不忍。
蘭徹抖著手指點開那份文件,連自己的報告掉了都沒發現。
“雄蟲等級細則(醫用細化版)”
“……高級雄蟲精神域天生過度盤固,造成精神絲匱乏,信息素泛域精窄,兩者都可導致雄蟲級別低于實際等級,稱為偽等級。”
“盤固過程不可逆,不可停止,不可使用,直到全部固化,雄蟲死亡。”
蘭徹渾身都僵住了,全身血液仿佛一瞬間被抽空于他的身體,連眨眼都變得難于登天。
他輕輕顫抖著手摸過那四個字。
“雄蟲死亡。”
啪。
一顆水珠砸在雌蟲膝蓋上。
蘭徹定定地睜著眼睛,將那薄薄的紙從頭看到尾,沒有看到“治療”兩個字。
他不禁抖著嘴唇又看了一遍。
再看一遍。
再看一遍。
雌蟲將資料翻到盡頭,不禁奔潰地用手捂住眼睛。
眼淚卻從手指縫中落下,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萊文不忍地撇過頭,也不禁紅了眼眶。
沃斯今天又按時帶了飯盒來到軍部,將飯菜放在桌子上后,難得感覺有些疲憊,便去沙發那里躺下打算休息會兒。
他昨晚靈感迸發,雖然躺在床上了卻一直沒睡著,習慣了規律作息,今天還沒到午睡時間就有著困了。
待在熟悉的環境里,他睡得更加沉了。
直到被一股大力搖醒。
沃斯懶懶地睜開眼,就對上一雙紅彤彤的碧綠眼眸。
他連忙一骨碌坐起:“蘭徹!”
沃斯扶住雌蟲不斷輕輕顫抖的肩膀,擁著他柔聲詢問: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
雌蟲搖了搖頭,急匆匆地伸出手摸向沃斯喉嚨。
沃斯脖間汗毛瞬間條件反射地炸起,他暗自握緊手心,撐著身體任由雌蟲撫摸揉搓那塊要命的皮膚。
那是咽喉。
脆弱。
首要攻擊的弱點。
沃斯微微仰著脖子,懷里堪稱戰爭機器的雌蟲正用手指揉搓著他的頸動脈,那塊皮膚都已經微微發紅。
雄蟲的應激漸漸過去,他溫馴地抬頭任摸,手臂撈著雌蟲的身體坐在自己懷里,摟住勁瘦緊實的腰。
蘭徹還有些恍惚,確認了小雄蟲剛才只是睡太沉,他便停下動作,茫然地坐在沃斯懷里,感受著輕飄飄的一縷信息素,那有溫熱跳動的身體。
他不禁眼睛一酸,向上抱住雄蟲肩膀,將腦袋搭在雄蟲肩頭。
他拒絕被看到哭的樣子。
沃斯安撫地放出信息素圍繞在他身體周圍,手指梳理著雌蟲順滑的發尾。
“怎么了?”他又輕聲問道。
蘭徹眼眶一酸,用力地眨了眨眼。
“沒事啊。”
沃斯懷疑地用食指輕扣他的后頸:“真的?”
“真的。”雌蟲聲音平靜肯定。
“看你睡得太沉,我被嚇到了。”
沃斯失笑地搖搖頭:“那下次我睡淺一點?”
雌蟲不說話了,打在沃斯肩部的呼吸輕悠悠的。
坐在身上還挺有分量,沃斯在心底笑了笑。
沃斯安撫地用信息素摩挲著雌蟲裸露的皮膚,等雌蟲徹底平靜下來后,緩聲道:“我去拿飯盒,你餓了嗎?”
蘭徹點點頭,放開雄蟲,快步去給自己倒了杯水,拿著杯子看雄蟲布置午飯。
“……你最近會覺得很累嗎?”雌蟲捧著杯子問道。
沃斯回頭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明所以:“沒有,我最近都在按時休息,你知道的。”
想到這兒,他有些心虛,老實地說道:“昨天晚上有點失眠,不過我剛才已經補了覺了。”
蘭徹暗自松了口氣。
沉眠正是固化晚期的標志,天知道他剛才有多害怕。
第47章 曾經的實驗 在萊文的辦公室里,蘭……
在萊文的辦公室里,蘭徹就把那兩份體檢報告一起銷毀了,這樣會更安全點兒。
但是說實話,這讓他開始有一種不切實際的妄想,試圖證明那些刺眼的結果只是個噩夢,可這不過是枉然。
蘭徹重新拿起自己多年前就放下的醫學書籍,甚至研究了很多論文著作,他雖然不能完全理解,但是也看得出那些專家根本沒提出什么有用的解決辦法。
沃斯這種現象,在此之前也發生過不少,可那些只言片語的記錄都是在紀元前,遠古雄蟲和星際雄蟲基本沒什么相似點。
這種情況被記錄下來,全都是因為這是高級雄蟲的特征,往往存在于未成年遠古雄蟲身上。
可沃斯經歷過覺醒期,儼然已經是成年雄蟲,卻有未成年遠古雄蟲的“小問題”。
但他沒有匹配的信息素泛域,也不會再經歷覺醒重構,按照那些個食腐學者的研究結果,沃斯似乎只能等死了。
可蘭徹不甘心。
他看著沃斯認真坐在地毯上,打磨著軸承的側影,不禁鼻頭一酸。
雌蟲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按捺下那股噴薄而出的淚意,低下頭繼續翻閱各種大部頭資料。
三十多年了,從無名之輩摸爬滾打到中將這個位置,蘭徹從不輕言氣餒。
一定還有辦法的。
房子的事情被徹底擱置了,還有三周就是沃斯去測試的日子,蘭徹既要上班又得抽空偷摸研究雄蟲的病,他自己的那點小問題徹底被他拋之腦后。
好在雄蟲已經不需要他輔導,不然蘭徹真擔心自己分身乏術。
經他密切觀察,發現那天小雄蟲沉睡似乎真的就是個巧合,沃斯這幾天作息規律精力旺盛,臉色總是透著一股薄薄的紅潤,每晚都要纏著蘭徹摟摟抱抱,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里面滿是期待。
蘭徹卻時刻記著,沃斯不能再耗費他為數不多的精神絲,給雄蟲購買了一大堆高精工業小機器。
沃斯現在在自己房間,現在的雜物間門口,看著蘭徹指揮Fuza擺放那些小機器。
雄蟲撓了撓自己的下巴,走進去拿起一個巴掌大的機器,在手里掂了掂。
“怎么突然買這些?”他問道。
蘭徹一把扛起三百多斤的主控裝置,左右看了看,扛過去放在角落工作臺側旁。
“覺得你用的上,就買了。”雌蟲用力地拍了拍裝置的啟動位置,那里彈出來一個古老的能源盒。
沃斯無奈地抱起自己的銼刀,給這些小東西騰位置。
“雖然確實用得上,但是我用精神力也可以……”
“我更喜歡你把這兩句話內容換一下。”
“……好吧,謝謝你,蘭徹。”沃斯無奈地走過去貼著他。
雌蟲轉身,微微仰著頭,碧綠的眸子嚴肅極了:“一定要好好休息。”
沃斯唇角勾了勾,傾身將下巴搭在雌蟲肩頭蹭蹭,低聲道:“中將閣下監督我好不好?”
他兩手都是灰塵和油漬,不好碰雌蟲干凈的衣服和身體。
“……”
“……我去看看點的甜品到了沒。”雌蟲落荒而逃。
沃斯直起身,笑看著他透露些許慌亂的背影,心情極好地去洗了下手。
“你要是想吃的話,我也可以學著做。”
他瞥了一眼雌蟲懷里超大個的藍漿果奶油流星蛋糕,覺得應該不難。
蘭徹挖起一勺塞進嘴里,眼睛卻一直盯著光屏。
這個是軍部秘投,沃斯只能看見一片淡灰色的幕光。
“今晚又要加班了嗎?”沃斯看見雌蟲緊鎖的眉頭,就知道蘭徹又要熬夜辦公了。
督促著自己早睡,對方卻不得不夜以繼日工作,沃斯沉重地嘆了口氣。
已經連續好幾天沒能抱著雌蟲睡前親昵,沃斯心里積累了很大的怨念。
他默默看了聚精會神的雌蟲一眼,在旁邊坐了一會兒,便按時回臥室去了。
蘭徹瞥了一眼他的背影,頓了一下,心里也酸脹酸脹的,可是萊文發了更精細的報告過來,他今晚不看完絕對睡不著。
實際上,自從那天以來,他已經做了好多個噩夢,只有把耳朵搭在雄蟲心腔處才能睡得安穩。
這間書房向來是蘭徹和雄蟲一起使用,現在他們的作息基本相同,不過今天顯然有些例外,雄蟲去休息了。
他自己卻坐在書桌邊,臉龐被淡淡的藍色熒光籠罩。身處書房淡黃色的暖色光暈之中,雌蟲的臉更被映襯出一種慘白。
向來碧綠明亮的眸子似乎也有些黯淡。
他手指在光屏上緩緩撥動著,一字一句地查閱萊文發過來的資料。
從結果來看,這次依舊只是徒勞,雌蟲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脊背都有些佝僂起來。
不過想起萊文說的話,蘭徹又揉了揉眼角提起精神,從頭到尾細細讀了一遍這篇資料,終于在某一個段落發現了些許蹊蹺。
萊文告訴他,這篇資料是在偵破違規地下實驗室時發現的。
那個案件當時是由他負責,這些資料雖然大多都被當時的上級封存,不過他也存有一些副本。
萊文想起這個實驗室的某些結果多少都和沃斯的情況掛鉤,甚至有不少結果和帝國專家們截然相反。
知道蘭徹的心情,萊文便給他打包發了過來,但還是囑咐他先不要輕舉妄動。
蘭徹最近緊繃的神經,總是讓萊文有一種他即將要斷掉的感覺。
他給蘭徹找了這些資料,卻總怕軍雌急迫之下喪失冷靜,貿然嘗試,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蘭徹啞然失笑。
他已經不是急躁不安的新兵了,萊文總是擔心這些有的沒的。沃斯的安危在他這里當然是最重要的,雖然按照體檢結果來說,雄蟲可能會早殤,但蘭徹絕不允許自己急躁的行動,造成一個更壞的結果。
雌蟲用力地眨了眨有些干澀的眼睛,看著光屏上自己剛才標示出來的幾句話,海中一時思緒翻涌。
“經過長時間的縱橫向對比發現,雄蟲的覺醒情況與營養狀況關系極大。
正比率超過98%。
a7、a8、a9三只b級雄蟲,每蓼蘭時早上7點服用半只10%濃度的營養劑,其他雄蟲服用正常濃度(30%)。
在未覺醒時精神力等級和信息素泛域全部相同的情況下,與其他雄蟲呈現出截然不同的覺醒體現。
具體表現為精神力覺醒時間延遲3月左右,信息素覺醒時間延遲至未知(目前來看仍無覺醒表現)。”
雌蟲靜靜地看著光屏,食指在桌面不斷地輕敲。
這個地下實驗室沒過多久就被繳獲了,那一批雄蟲也被解救出來,他問過萊文,就連對方也不知道那群雄蟲最后怎么樣了。
顯然那時候的他也不具備這種權限。
這項研究里,那三只營養匱乏的雄蟲情況和沃斯顯然有些相像,小雄蟲也是從蛋里孵出來就服用那種給罪雌的低劣營養劑。
蘭徹調查過運往查佩里浮的營養劑,似乎一直由一家貴族公司出品,主要是專為平民提供物美價廉的營養劑,濃度一般在25%左右。足夠一只一般雌蟲飽腹兩天。
運往查佩里浮的營養劑不一定還是這個濃度,蘭徹立刻調出頁面,給萊文發了一條消息。
查佩里浮上的雌蟲基本是能力極為強悍的蟲子,并且身體狀況各不相同,差距極大,單從營養液的飽腹效果還真不好推斷,只能期望切比利有辦法測量,或者……他自己搞到一只樣品。
根據地下室的研究信息,營養素的嚴重缺失導致雄蟲身體素質大幅度下滑,信息素無法覺醒,從而精神力出現異常的高度盤固現象。
這與遠古雄蟲體征表現部分相符,這家地下實驗室的目的似乎就是復現遠古雄蟲的榮光,這樣的結果當然讓他們高興不已。
可惜還沒高興多久就被抓了,后面的實驗也自然斷掉,而且一部分資料已經被銷毀,蘭徹不知道他們針對這種體征表現有沒有后手。
這種地下實驗室往往是臥虎藏龍,相比之下帝國的學者們就顯得有些良莠不齊,蛀蟲極多。
巨大的生理畸形無法解決,社會只能依靠戰爭的勝利來勉強保持平靜,生物學上的落后被完全忽視了。
相比之下,聯邦就先進很多。
同樣有性別生理差異,聯邦卻已經可以保持相對平等的社會地位,雖然時有波動,但再怎么著也比蟲族強多了。
蘭徹關掉光屏,緩緩地閉上雙眼,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萊文還沒有回消息,蘭徹看了一眼便關掉手環放在桌上。
他悄悄地打開臥室的門,房間里光線暗淡,拉緊的深色窗簾后掩映著一些淡淡的光芒,床頭留了一邊燈光。
雄蟲似乎已經睡熟了,平日里柔和的笑意散去,分明的輪廓透露出輕微的冷硬,可清俊的臉龐落在暖色的床頭燈下,又讓旁觀者升起溫暖柔和的感覺。
纖長微垂的睫羽在眼下映出淡淡的暗影,一動不動,呼吸清淺。
蘭徹快速洗漱過,坐在床頭輕輕地鉆進被子里,看著雄蟲這副安靜的模樣,唇角不禁微微勾起,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暖意。
雌蟲挪動身體靠近沃斯,將額頭和雄蟲相抵。
沃斯感覺到被窩里輕微的動作,微微睜開眼喑啞道:“忙完了嗎?”
雌蟲驚訝地抬頭:“你沒睡著?”
雄蟲輕聲嘀咕了一句:“總是驚醒,感覺少了點什么。”
他伸手一把將雌蟲撈進懷里,淡淡的沐浴味道彌漫在鼻尖,還有雌蟲身上蒸騰的暖意,他這才閉上眼,睡意沉重地襲來。
“這就對了。”
蘭徹在他懷里笑了笑,也閉上了眼。
第48章 進入測試……
沃斯不是沒注意到蘭徹這段的異常,可是他每次一問,雌蟲都說是軍部破事太多,壓力有點大。
他雖然覺得雌蟲在撒謊,可每次去蘭徹那里,雌蟲又確實很忙的樣子,似乎說的是真的。
三周的時間一晃而過,沃斯逐漸又緊張起來,不過是帶著點興奮的感覺,時至今日,他對自己是滿意的。
不論能不能得涌泉承認,進入第一軍校,他都對自己這段時間的學習成果很滿意。
蘭徹和涌泉約好了具體的測試時間,特意約在本月輪休日,涌泉對此冷哼。
清早他們收拾妥當,沃斯在雌蟲的建議下帶上了自己這段時間的幾個作品,他們駕駛著飛行艦進入一號航道。
一號航道串聯軍校、軍部和林頓皇宮外城,限速有些厲害,所以他們出發得比較早。
“我前段時間想過去考一張飛行執照,不過后來忘記了。”沃斯突然想起這事。
“也行,那等測試結束,我先給你報個名?”蘭徹說。
“萬一我沒成功呢?”
蘭徹瞥了他一眼:“不可能。”他打包票。
“你這樣的好苗子,老師怎么會看不出來,最多猶豫一下你的性別,不過他向來不拘一格,猶豫不了幾秒的。”
沃斯失笑,蘭徹還真了解那位涌泉大師。
“老師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習慣就好。”
雄蟲微微轉頭笑著問他:“和你一樣?”
蘭徹:“……”
他臉有點熱,松松地扎住的灰發下耳尖微紅。
今天休息,他隨便弄了下頭發。
法律要求雌蟲頭發不能短于二十厘米,蘭徹就卡著限制理發,不過他有段時間沒剪了,頭發已經長到肩胛骨。
他也不是非要短發,只是這發色少見,留得長了總引來一些目光,短點就不會那么明顯。
“你要去剪頭發?”沃斯驚訝。
蘭徹摸了摸自己的發茬,扭頭問他:“還是長點好看?”
他自己無所謂,但要是雄蟲喜歡長發,那他就不剪了。
“你喜歡就好。”小雄蟲說道。
蘭徹笑著,伸手過去咕嚕了一把他柔順的黑發:“說真的,我對發型無所謂,你喜歡長發還是短發?”
沃斯聽到這話,想象了一下雌蟲長發的模樣,雖然會更配他狹長漂亮的骨翼,不過他也沒有特別鐘愛。
沃斯拉過雌蟲揉搓自己耳后發茬的手指,握在手心里。
“都行,你習慣短發的話就剪了吧。”他這是真心話。
蘭徹瞇了瞇眼:“你對我長發還是短發都無所謂?”
沃斯突然有種莫名的預感,這個問題有坑。
他眨了眨眼,猶豫著開口:“……是這樣?”
雌蟲“唰”地一下把手從他里抽走,沃斯就知道自己答錯了。
“我長發還是短發都不夠吸引你做出選擇?”雌蟲微抬著下巴,似乎有些不悅。
沃斯測過身看著他,頭發絲兒都彌漫著討好的味道:“是你太吸引我了,我才做不出選擇。”
蘭徹輕哼一聲,怎么可能沒有偏愛些的,這根本就不可能。
“我問你就答,不許思考!”
沃斯感覺前方又有一個大坑,不過他還是乖乖點了點頭。
“喜歡藍色還是綠色?”
“藍色。”
“寵物貓還是狗?”
“貓。”
“有翅膀還是沒翅膀?”
“有。”
“金色還是黑色?”
“金色!”
“長還是短?”
“長!”
沃斯啞然。
雌蟲得意地看著他:“喜歡長的?”
沃斯無奈地捂臉:“我以為你說的是骨翼。”
蘭徹心里一動,調侃地問雄蟲:“原來喜歡我的骨翼啊,金色,嗯?”
“我的骨翼確實也有點長。”他意味深長道。
“那……長發也喜歡?”雌蟲伸出一根手指抬起雄蟲的臉。
“……嗯。”雄蟲腦袋一歪又低下頭,用蚊子音哼哼道。
沃斯沒想到就這么被雌蟲看出了自己的小癖好,頗有點不好意思。
他覺得喜歡雌蟲骨翼的自己有點變態,因為星網上很多雄蟲都熱衷于破壞它們,沃斯怕蘭徹也這么看待自己。
蘭徹“切”了一聲:“多大點事兒。”
“早說嘛,今晚回去讓你看個夠。”
飛行艦還是自動駕駛,還得至少半小時才到達。
雄蟲臉紅到了脖子根兒,蘭徹少見他害羞成這幅樣子,不僅有點好笑。
“至于嗎?這又不是什么很私密的東西。”
沃斯搖了搖頭。
“你救我那天,金色的骨翼很漂亮。”
“像神明一樣,從一片血紅中走來。”
雄蟲認真地看著他,像吟誦什么情詩一樣,描述著那天的印象。
蘭徹也鬧了個大紅臉,略帶結巴:“有……有那么夸張嗎。”
他被雄蟲夸得不好意思了。
沃斯認真地看著他:“有。”
蘭徹看著他純澈溫柔的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忽而有些愧疚,那天的他其實根本一點都不配不上雄蟲說的那些話。
他只是為了不降職,才選擇去救沃斯,要不是雄蟲自己能打,苦苦堅持那么久,他肯定會失敗。
“我沒你想的那么好。”蘭徹啞聲說道。
他撇過腦袋,不太敢去看沃斯纏眷的眼神。
沃斯傾身,捧著雌蟲下巴,吻上他輕微顫抖的唇。
含住輾轉廝磨,輕快地啄吻溫存。
沃斯微微抬起頭,拉著蘭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它覺得你很好。”
他眼神都仿佛含著溫柔的笑意:“你聽了這么久了,應該知道。”
蘭徹老臉一紅,一把推開雄蟲,正襟危坐起來:“肉麻死了。”
沃斯絲毫不覺得哪里肉麻,他看著雌蟲紅潤的臉頰,心里美爆了。
蘭徹貌似這次真的有點羞,一路上都沒再說話,直到軍校耳垂都還是紅的。
“你不鼓勵鼓勵我嗎?”沃斯跟著他坐升降梯去訓練室,期期艾艾地問道。
蘭徹瞪他一眼。
雄蟲有些不滿足,貼著蘭徹站,手指黏糊糊地摳著雌蟲腰帶。
蘭徹被他纏地沒脾氣,一把拉過他作亂的手狠狠捏了捏。
“要是沒通過,我就把頭發剪了!”雌蟲威脅道。
沃斯扣了扣他的手心:“哦。”
“……今天也不給你看骨翼了。”雌蟲又補充道。
“嗯……嗯?”雄蟲震驚。
雄蟲不開心。
雄蟲發憤圖強!
“我一定會通過的!”沃斯鄭重地承諾。
蘭徹自己繃不住笑出聲:“好啦,開玩笑的。”
雄蟲愜意地抱住雌蟲的腰,下巴蹭了蹭他的額角。
蘭徹郁悶地戳戳他的側腰:“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沃斯笑著閃躲了一下,蘭徹眼睛一亮,遂不懷好意地看著沃斯。
沃斯輕咳一聲:“我進去了?”
蘭徹瞬間正經,把手里的箱子遞給沃斯。
“我在這里等你。”雌蟲指了指旁邊的座椅。
沃斯點點頭,提著箱子朝雌蟲揮揮手。
蘭徹看著雄蟲進去的背影,竟然破有種崽大不中留的感覺。
不過當雄主還是很合適的,雌蟲心里暗道。
他坐在椅子上,乘著這段時間再次打開手環。
萊文向六殿下問了一些東西,早上就發了過來,蘭徹一直沒來得及看。
這幾周他也不是毫無進展。
沃斯這種現象以往也有那么幾個,還都是B級以上的雄蟲,因此這個項目很受重視,不過百年來都沒什么進展。
蘭徹發現他們嘗試過的治療手段就那么一種,搜集匹配度高的雌蟲,不斷地挑撥雄蟲盤固的精神絲。
無一例外全部失敗了。
這種手段本質上沒有解決任何問題,別說治本了,連治標都達不到。
雄蟲因為信息素沒覺醒而導致精神絲盤固,怎么可能單單挑撥精神絲就解決。
也不是沒試過從信息素下手,可就算有雄蟲愿意嘗試藥劑和粒子刺激,無一例外全部都熬不過痛苦死在了手術臺上,這條道路從此被封死。
畢竟高級雄蟲難得,還是抓緊時間讓他們留下雄蛋要緊,都死了怎么行?
蘭徹擰了擰眉頭,打開萊文發來的文件。
看著看著,他臉上便恍然大悟。
……
沃斯提著箱子走進盡頭最大的訓練室,門大大咧咧地敞開著,里面擺滿了各種零部件。
一只比沃斯還要瘦削些的雌蟲正大馬金刀地坐在高級皮椅上。
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冷漠地看著進來的高挑雄蟲。
沃斯暗自抽了抽嘴角。
這怎么越看越像某種地下黑貨交接場面。
涌泉看著雄蟲在自己面前站定,然后認真地彎腰給自己鞠了一躬。
涌泉:“……”
他眼皮一跳差點沒彈起來。
聽說這可是只高級雄蟲,真是見了鬼了。
不過總比那些脖子上長著糞球的東西強,涌泉對雄蟲的禮貌還算滿意。
“名字?”他高冷地問道。
“……沃斯。”
“年齡。”
“20歲。”
“為什么來測試?”
沃斯一頓,為了找工作?
“蘭徹推薦我來,我自己也非常喜歡。”他謹慎地回答。
兩蟲子有來有往,涌泉差點把雄蟲家底都刨出來了。
他心里對沃斯的態度還挺滿意,反正比當初蘭徹那吊樣強多了。
不過他面上還是一派冷淡,連一個點頭都吝于給出。
“看見那堆零件了嗎?挨個說出他們的名字和效果。”
涌泉指著地上四排少說上百個零件,對沃斯說道。
沃斯覺得松了一口氣,總算到重點了。
剛才那詭異的問答,他真怕自己不小心掉坑里去。
涌泉話里話外處處都是套路。
第49章 測試 沃斯看向腳邊的幾個零件,一……
沃斯看向腳邊的幾個零件,一眼就認出是機甲手部的幾個肌腱。
他目光抬起,所見之處基本都是這類,比較細致但其實難度不大的零件,關鍵肌群或者神經節,甚至基本都是按類別擺放的。
“……”
他倒是沒想到第一個題目竟然如此簡單。
“01食指以及拇指肌群,常用;02翅翼根部上神經節,連接骨翼上神經……”雄蟲沒有猶豫,一個不落地說出地上零件的名字。
涌泉靜靜地聽著,面上沒什么波瀾。
“行了,下一個問題。”在雄蟲說到第三排時,他終于開口說了一句話,卻是直接進入第二個問題。
沃斯停住話音,他并沒有覺得自己哪里說得不對,所以應該是已經涌泉了解了他的基礎水平?
說實話,將這些零件全部介紹,也實在有些沒必要。
涌泉示意沃斯跟上,緩步繞過巨大的石柱,走到另一個寬廣的訓練室,沃斯剛一進去,心神便不由自主地被那矗立在中央,躺在地上的龐然大物所吸引。
“S15?”雄蟲訝異道,目光緊緊地貼在機甲上。
涌泉驚奇地微微側頭,目光一頓:“你知道?”
S15是帝國第15架S級機甲,當時技術還不夠精湛,所以這架機甲僅僅服役了三百一十九年,在歷經一任駕駛員后就退役了,現在是制造系的觀摩學習道具。
由于這架機甲的特殊性,一直被秘密保存,只有最核心的幾個制造師才有權利接觸。
沃斯覺得自己走了大運了。
當然,這架機甲被照顧地很好,機甲師們對待這些家伙就像自己的崽子,除非批量投入制作的那種,不然都是機甲師們一個肌群一個肌群拼接起來的。
沃斯看著這大家伙,心里一陣贊嘆。
即便是數千年前的老物件,那也不是現在的他能做出來的。
甚至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架機甲比現在的很多機甲都更加精妙絕倫。
中央的龐然大物通體漆黑,形體矯健,每一絲肌理都顯露出危險而又強大的美感,被拆卸下來懸掛在半空的巨大翅翼,邊緣泛著冷艷的寒光,形態竟然和蘭徹的骨翼有些相似。
不過沃斯拿它和地上的機甲比較過后,覺得還是蘭徹的骨翼比例更修長些。
“蘭徹曾經提起過它,說您是帝國為數不多有權利接觸的大師之一。”沃斯簡單地回道,不動聲色地拍了個馬屁。
涌泉眉頭一皺,從鼻子里輕輕地哼了一聲,顯然不太消受得了雄蟲生澀的恭維。
他大步地快速走到機甲旁邊。
雄蟲在后面無奈地摸了摸后腦勺。
他怎么感覺涌泉大師好像對自己有點敵意?
雄蟲想歸想,老實地跟著走到機甲頭部旁邊。
只見那里堆放著小山一樣多的材料,S15的頭部3D影像全息投影正在緩緩旋轉著,機甲駕駛艙也打開在他面前。
沃斯大概猜到了自己要做什么,但他眼睜睜地看著涌泉向那堆材料踹了幾腳。
本來分門別類的材料頓時混作一團,看起來跟線團似的根本理不清。
涌泉回頭微微一笑。
沃斯有種不好的預感。
“一小時,把頭部模型拼出來。”
沃斯:“……”
如果他沒記錯,這個曾是制造系二年級的考核項目?
他輕輕皺了皺眉,因為他還沒能力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拼接這等頂S機甲,尤其還是頭部這么關鍵的部位。
不過雄蟲沒有再說什么,而是直接坐在厚厚的軟墊上,手腕和精神絲同步翻動,手法稱得上嫻熟。
涌泉心里哼著歌,看到面前年輕雄蟲有些為難的神色,心里更愉悅了。
蘭徹那個逆徒,找到雄主不告訴他這個老師也就算了,竟然還把雄蟲推到他這里來!
不知道他對雄蟲過敏嗎?
那群蠢得跟豬一樣的東西,涌泉只要想起自己學生找了一個,就一陣臉綠。
說句聯邦古話,有辱斯文。
不過……他看著沃斯沉默地點頭后,就盤腿坐在地上,開始動手摸索材料,覺得這雄蟲倒也還可以。
蘭徹那心高氣傲的性子,找的雄主也算是符合他的形象。
一個悶葫蘆,也算是互補了。
其實沃斯在蘭徹面前還是比較活潑的(他自以為),反正總算只覺得雄蟲這性子和蘭徹那個炸藥包還挺配。
雄蟲用精神力掃了一遍材料,粗略找出一些后再逐一篩選,手法嫻熟迅速,涌泉心里有些訝異。
蘭徹說過雄蟲有在努力學習,可他總覺得對方已經被迷昏了頭,肯定東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現在看來,這只叫沃斯的雄蟲基礎竟然還算不錯。
以涌泉的眼光來看,當然還算不上頂尖,不過聯想到對方才學了不到兩個月,那就簡直是天賦異稟了。
一些崽子家里花了大價錢從小培養,水平可能還不如沃斯。
雄蟲看著構造圖陷入思索。
涌泉沒有打擾,思考是常有的事,他不急著提點沃斯。
感受到手環震動,涌泉低頭點開訊息,不動聲色地走到角落。
他低頭一看,臉色頓時一黑。
“小兔崽子:老家伙,我家小雄蟲怎么樣了?你別欺負他了吧?(懷疑)”
“小兔崽子:你發現他是個天才沒?”
涌泉眼里不屑,磨著牙回了一條。
“萊文怎么沒告訴我,你腦子已經被星獸吃掉了?我可以幫你領精神病補貼(拔刀)”
門外,蘭徹撇了撇嘴。
老家伙嘴巴真毒。
想當年,他初出茅廬,也不過就是性子傲氣了點,現在這樣毒舌,還不是受了涌泉的影響?
他都沒要精神損失費呢。
“小兔崽子:這都被你知道了?”
“小兔崽子:別忘了月底打錢,精神補貼每月三十萬。”
涌泉:“……”
自己這弟子真是青出于藍勝于藍啊,他頗有些自豪地想著。
比他不要臉多了。
“小兔崽子:說真的,他這樣的可不多見。”
涌泉看見這句話,輕輕的哼了一聲。
他能不知道?
找了這么多年繼承者,他就沒一個看得上眼的。
雌蟲大多都心浮氣躁,偶爾有些好苗子,帝國又屬意他們上戰場,涌泉要臉,他從不強求。
強求來的繼承者,在這一條枯燥的道路上也走不遠。
帝國制造師們已經青黃不接,研制機甲不是有經驗就行的,創新才是變革的第一要素,他們都老了。
最近拋出的幾個點子,都和聯邦那邊不謀而合。
沒有抄不抄襲的因素,只是他們都很難再有驚艷的想法,不斷地改來改去,也總是那副模樣。
其他幾個同行都已經找好繼承者,不少都做出成果了,只有涌泉還在這里死磕。
不是他傻,只是有那么點浪漫情懷還沒消耗殆盡,他總是不斷地否定一個又一個備選者。
已經邁入老年的雌蟲仍然身姿挺拔,這是宇宙和神明對蟲族的偏愛。
一只蟲族的消逝都是從內部開始的,當他的外表開始展現出明顯的蒼老時,他便活不過三個月。
所幸涌泉還沒到這個地步。
他還有時間。
但也不是那么充足了。
窗戶處,一身黑色寬松練功服的雌蟲微微抬起臉,看了一會兒薄幕下炎熱的恒星,等他回過頭時,那邊雄蟲額頭已然冒出豆大的汗珠。
雄蟲抽出口袋里的柔巾擦了擦汗,細細疊好又塞了回去。
淺金色的柔軟布料在眼前消失,涌泉便輕輕挑了挑眉。
蘭徹那小子還真是舍得。
用鮫綃給雄蟲擦汗?
涌泉咂了咂嘴,奢侈。
他們制造師雖然不至于窮,但也算不上富裕,不少同行都要養雄蟲和其他雌侍,同時還要購買額外的珍稀材料。
一架機甲研制下來,往往是軍部出資一半,制造師自己出一半。
能獲批當然就有大筆的獎金,但是也可能血本無歸。
所以這行業才那么不討喜,看起來光偉正,其實一些蟲子根本窮得揭不開鍋。
涌泉雖然不用養雄蟲,但他自己有研究班底,每月開銷不菲,結余屬實不多。
況且鮫綃這種東西,和珠寶首飾根本沒法比,如果不是身處上流眼光毒辣的蟲子,甚至根本看不出來那和普通布料有什么區別。
簡而言之有些雞肋,但不妨礙雄蟲們追捧它。
因為鮫綃顏色艷麗,質地極其柔軟,細看還有一絲流動的珠貝光華。
不過蘭徹要找到顏色這么低調的鮫綃還真不容易。
雄蟲雖然珍視,可看樣子也不清楚那一塊小小的布料究竟有多貴。
沃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了一眼時間,手上動作卻沒停過,精神絲操控下,一條條頭發絲粗細的神經網絡被按部就班地排列。
雄蟲手指并不太細,卻十分修長,手指有力地曲起,捏著一個個零件,不需要太多思考便果斷下手。
有時候太過順利,手指甚至都舞動出殘影,旁者看來十分賞心悅目。
這考核不僅是考驗記憶力,也是考驗速度和熟練度,可以說這三項沃斯都稱不上拔尖,他對自己的能力有數。
不過他并未多言,只是盡力做好能做的。
駕駛艙的雛形漸漸顯現,雄蟲卻絲毫不敢放松。
頸部神經網絡才是重中之重。
只有十二分鐘了。
沃斯不禁抿緊了唇,心中緊迫,精神絲和手部的動作卻絲毫不亂,不過他心中明白,自己怕是來不及全部做完了。
雄蟲剛把一條神經埋入結蹄部位,頭頂計時器便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安靜許久的室內突然發出這么大的聲音,沃斯精神域被刺激得一抖,手指顫抖,差點把放好的神經又摳下來。
雄蟲連忙收回手指,從地上爬起來站在一旁。
見涌泉走過來,雄蟲又微微一躬身。
“請您檢查。”
涌泉不動聲色瞥了他一眼。
雄蟲額發汗濕,他隨手撩上去,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純黑的眸子略帶緊張地看著自己的作品。
當真是難得的純良。
他想起蘭徹那不著調的性子,便有些好奇這倆是怎么看對眼的。
不過面上還是裝得一副正經模樣,拿起雄蟲做完大半的頭部,翻來覆去地看了看半天。
沃斯頗有點緊張地看著他的動作,又去觀察涌泉的表情。
對方和蘭徹不愧是師徒,只要他們想,還真是絲毫不露聲色。
沃斯又想起蘭徹了,他不知道雌蟲在外面等無聊了沒。
第50章 結果 “這個問題看起來似乎很好解……
“這個問題看起來似乎很好解決,但在一切確定下來之前,我還是勸你不要貿然動手。”萊文說道。
經過磁流的干擾,他的聲音有些許的失真,那些雜音如同錘頭,一下下地砸在蘭徹心上。
“我知道。”雌蟲說道。
“你該相信我。”
他耳朵上掛著小巧的傳導器,靠在走廊盡頭窗戶邊的墻上,一邊看著下方校園里的噴泉。
午間時分,幾只下課的軍雌學生正緩步走過,身上穿著墨綠色軍校制服。
這個時間正是暑假,他們應該是即將畢業的學生,似乎有個熟面孔。蘭徹曾在選備課堂上見過他,不過他此時并不關心。
雌蟲垂下頭,專注地聽著傳導器里萊文的聲音。
“我不是不相信你,”萊文說道。“但是這件事真的太重要了,如果出什么問題,你這輩子的努力都會白費。”
萬一被發現,蘭徹絕對會被告上最高法庭。
蘭徹靜靜地聽著,不言不語。
萊文又說了兩句勸導的話,聽不到那邊的聲音,心里不禁有些無奈。
“我也不多說,”他又說道。“你再看看那些資料吧,我和雄主大概看了看,應該有你用的上的。”
那頭,雌蟲終于淡淡地說了聲謝謝。
萊文心里一笑。
畢竟是半個師弟,而且他也很欣賞蘭徹的能力。
要是不出意外,在他退休之前蘭徹就能升任上將,接過第二軍團指揮官的位置。
“下次有機會,我和沃斯一起請你們吃飯。”蘭徹說道,話里有些笑音。
萊文也閉口不談沃斯的情況,笑著答應道:“好啊。”
蘭徹正要再說,就從玻璃上看到雄蟲正從盡頭的訓練室出來,他頓時止住話音。
“下次再說吧,沃斯出來了。”
“也行,回頭記得告訴我一下測試的情況,說不定下次應該是我請新小師弟吃飯。”
萊文開玩笑道。
蘭徹輕笑一聲,心里也期待著見到那一幕。
他掛斷了通話。
“在和誰通話?”雄蟲走近了,看到他的動作,于是問道。
他只是隨口一問,畢竟蘭徹有很多機密工作。
“萊文。”雌蟲回答道。
沃斯于是沒有再說什么,他沒有細想蘭徹見到他出來就掛斷的行為,只以為是非常秘密的內容,不方便讓他聽到。
“你不進去見見涌泉大師嗎?”見雌蟲接過他的箱子就要下樓,沃斯便問道。
蘭徹動作一頓:“不了,他下午似乎要去采購材料。”
“我下次再見吧,機會多得是。今天我好不容易空閑,你又結束了測試,我們出去好好玩一玩。”
沃斯走在他身后,笑看著雌蟲提過他的箱子:“你就不問一問我,結果怎么樣?”
他三兩步走進雌蟲身后,彼此肩膀緊靠著,摩擦帶來身體的熱度,蘭徹頗有些不自在地聳了聳左邊肩膀。
“我對你有信心。”雌蟲毫不猶豫地說道。
“老師以前那些候選者我也見過,說句不客氣的話,他們沒有一個能比得上你。”
“更何況你還是只雄蟲,所代表的意義和那些雌蟲是截然不同的。”
沃斯若有所思。
“有什么不同?”他一時半會兒還沒想起來。
蘭徹將箱子換手到右邊,十分自然地環住雄蟲的手臂。
雄蟲身體一頓,身板兒不動聲色地挺直了不少。
蘭徹在心里暗自一笑。
雄蟲有時候真的有些過于可愛了。
他們今天都穿著蘭徹那天采購的幾件休閑衣服,相差不大的款式和顏色讓他們看起來宛如一體,走近來看更是十分相配。
路上有幾只雌蟲學生發現了沃斯是個雄蟲,但看到他身邊英俊優雅的雌蟲,以及他們緊緊相依的姿勢,不禁泄氣地放棄了搭訕的想法。
蘭徹在心里暗自給自己的行為點了個贊。
“除了生育院的那幾只,其實沒有多少雄蟲出來工作。”雌蟲說道。
沃斯點了點頭,這個他是知道的。
“難不成是因為我是一只出來工作的雄蟲,對其他雄蟲有激勵作用?”他猜測道。
蘭徹好笑地瞥了他一眼:“怎么可能?”
“雌蟲們巴不得一直養著雄蟲,雖然雄蟲看似地位崇高,但是掌權者全都是雌蟲,即便是皇室也不例外。”軍雌毫不掩飾地說道。
沃斯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蘭徹抬眼看到他的神情,不禁有些好笑:“你難道以為我會對此閉口不談?”
沃斯做出一副諱莫如深的神情。
蘭徹被他逗得笑彎了眼睛,碧綠色的眸子瞇成一線,更顯得顏色濃厚,有如深海。
“剛才那話其實也有些歧義,掌權的并不是雌蟲,而是貴族雌蟲。
我混了這么多年,也不過就是個中將而已。你還記得魯奇嗎?就是那個在查佩里浮覬覦你的雌蟲?”
沃斯思索了會兒:“那個腦袋有包對你不敬的?”
蘭徹無奈地笑著點了點頭,對雄蟲的記憶點感到有些好笑,可又很欣慰。
“他家就是十二伯之一的埃文德家族,并且已經有些沒落了。
可就算這樣,他的家族也有能力讓他逃過初銜戰場,并且保留軍職一路升官,這家伙現在已經是上校了。
我在他的年齡都還只是大校而已,他經歷過的戰場不足我的千分之一。”
雄蟲感受到他有些低落的情緒,便伸出手握住雌蟲的手掌,食指插進對方的指縫里,溫熱的肌膚相貼,安撫的捏了捏漆黑的眸子溫柔地看著他。
蘭徹被手上的觸感弄得眼眸一彎,心里些許的悵惘也隨之消散。
“不過他也升不上去了,不光是精神力等級不夠,而是再升下去整個軍部都沒法交代,埃文德伯爵也沒那么蠢。”
“就他現在這樣的成就,也是很多平民軍雌一輩子想都不敢想的。”
“貴族們樂意養著雄蟲,并且營造出整個社會都樂意養著雄蟲的風向,遠古雄蟲的榮光已經十不存一。”蘭徹不帶什么感情地說道。
沃斯有些沉思。
“那聯邦呢?”他對此還不太了解,雖然時常上星網,但基本是去查閱資料,甚至聯盟內網他一次都沒有連過。
只知道聯邦是和蟲族完全不同的種族,有6個性別。
“聯邦的各個種姓差距也不小,不過他們平衡得很好,之前極端懸殊的時候,甚至對出生兒的性別采取過干擾手段。”
沃斯有些驚訝:“干擾性別在他們那邊是被允許的嗎?”
蘭徹無奈地瞥了他一眼:“現在當然不允許了,那是之前,他們是胎生,干擾起來也容易許多。”
“那時候他們的上位性別只有十分之一,下位性別更是只有百分之一,下位者被爭搶到接近滅亡。現在的掌權家族雷霆出手,殺了一批罪行深重的上位者,這才殺雞儆猴,使得社會漸漸穩定下來,途中甚至誘導過中位性別變成下位性別。不過現在這種手段很受詬病,社會穩定之后他們也就不再使用了。”雌蟲解釋道。
沃斯有些咋舌。
“聯盟聽起來遠比蟲族要熱鬧得多。”
他決定回去以后連上聯盟內網看一看,整整幾百個種族,他之前的確是有些狹隘了。
雄蟲眸子閃著細碎的光,看起來有些耀眼。
蘭徹看著他便漸漸地有些入迷。
他絕對不會讓沃斯早殤的。
絕對不會。
他們找了遞送機器將手提箱送回家里后,便攜手來到商業大街。
今天來的是北街,比較靠近他們買的房子。
在中心樓四十九層吃飯,尖頂的小紅房子似乎就在不遠處,他們向下就能看到。
今天來的是一家在星網上備受好評的雄蟲餐廳,只有雄蟲和其攜帶的雌蟲才能進入。
沃斯看著這家餐廳的介紹有些皺眉,這什么破餐廳?怎么還有這樣的規矩?
不過蘭徹自己倒不太在意,社會就是這樣的,他早已習慣了。反而是這家餐廳的菜品據說很好吃,他饞了好久,苦于沒有雄蟲一起來,這下可算是吃到嘴里了。
沃斯有些無奈地跟著雌蟲一起進來,中途還被侍者攔下,在對方戰戰兢兢地驗明了沃斯的雄蟲身份后,他們才被放進來。
“好嚴格啊!”蘭徹感嘆。
沃斯失笑地跟在他身后。
入目甚至有一只雄蟲身邊圍著十幾只雌蟲的,多數在中央花廳游覽,深處的包廂似乎還站著雌蟲守衛。
雄蟲們矮小偏胖的身體完全被雌蟲們淹沒了,那畫面有些辣眼,沃斯和蘭徹默契地移開了視線。
他們目光對接在一起,不由得都有些失笑。
沃斯輕咳一聲,侍者隨即會意,帶著他們向訂好的包廂走去。
蘭徹豪橫地將每種酒都訂了一瓶,然后點了一條一直想吃的紅鱗魚,剩下的讓沃斯安排。
沃斯對他們的菜品并不了解,于是看著名字隨便點了幾道。
侍者恭恭敬敬地接過菜單,隨后為他們上了一盤紅彤彤的小巧漿果。
那些漿果只有指甲蓋大小,不過飽滿而圓潤,看起來汁水豐沛,甚至冒著冷藏出來的水汽。
“甜漿果。”蘭徹驚訝道。
“看來是專門贈送給雄蟲的,不愧是雄蟲餐廳”
“甜漿果還有嗎?再來一份。”雌蟲將亞雌侍者叫進來。
“388000白亞幣十顆。”亞雌侍者邁著小碎步跑進來,恭敬而又熱忱地說道。
這價格饒是蘭徹也不由挑了挑眉。
沃斯正暗自咋舌,就聽到雌蟲毫不猶豫地說:“上100顆,配些蜂蜜。”
亞雌侍者喜出望外,饒是這間餐廳負有盛名,他也不是每天都能碰上這么大的主顧。
沃斯安靜地坐在對面,見亞雌侍者征求意見似的看向自己,于是攤了攤手。
“我是被請客的。”雄蟲說道,眼神含著笑意看向他的雌蟲。
亞雌侍者呼吸一滯,不禁對雄蟲的眼神有些著迷,可是他瞬間便清醒過來,那并不是看向自己的。
于是低垂下頭,讓蘭徹在菜單上簽了字,緩步退了出去。
亞雌回頭看向里面的兩只蟲子,心底里有些羨慕,期盼著自己將來也能遇到一只這樣的雄蟲。
蘭徹笑瞇瞇地看著他的小雄蟲:“你不覺得我很浪費嗎?”
沃斯有些驚訝地抬頭:“怎么會?你喜歡吃,怎么會是浪費呢?”
蘭徹用手拄著下巴,輕輕地眨了眨眼,說道:“可是結婚之后,雌蟲的錢都會是雄蟲的,他們不喜歡雌蟲花太多錢。”
酒上來了,沃斯無奈地將瓶子推向雌蟲。
“你也說了那是他們,我和他們能一樣嗎?”雄蟲有些不開心地說道。
“原來在你心里,我和那些雄蟲是一樣的嗎?”
蘭徹徹底笑開了:“怎么會呢?好啦,我開個玩笑的而已,不要生氣了。”
“嘗嘗這里的酒,我聽說很不錯的。”
一下子上來五瓶,雌蟲隨手挑出一瓶,給自己和雄蟲各倒了一杯。
亞雌侍者本來想上來幫忙,這下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旁邊。
蘭徹見狀對他說道,“你可以出去了,上菜的時候再進來。”
亞雌微微有些失落,應了聲,就輕步出去了。
蘭徹見狀一挑眉:“魅力不小啊!”
沃斯無語地看著他,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純黑的眸子一亮。
入口竟然是甘甜的,回味卻又有些清幽,淡淡的酒香縈繞在口間。
他抬眼看到雌蟲享受的表情,不禁一笑。
怪不得蘭徹想喝,這么甜。
雌蟲似乎有些嗜甜,這他早就發現了,不過越來越肯定這一點。
想起那天雌蟲點的蛋糕,沃斯暗自決定要抽空學一學,將來親自投喂雌蟲自己做的甜品。
他喜歡看蘭徹瞇起眼品嘗食物的模樣,仿佛一只慵懶的大貓。
他以前在查佩里浮地下城那些個銷金窟當侍者的時候,也喝過一點酒。同期的守衛請他某次賭贏了錢,慷慨解囊。
50百亞幣,就換了那么拇指大的一杯燒喉烈酒,一入口就一直燒到了心肺里,那滋味沃斯至今難忘。
相比于那種劣質傷身的烈酒,這精巧的小酒瓶里倒出來的甜酒倒顯得有些過于好喝了。
窗邊白云飄浮,四十九層的高度直入云霄,他們的小房子都只能看到一個小小的尖頂。
時不時地瞥過去一點視線。
蘭徹和沃斯心照不宣地選了這個包廂,心里有種十分安定的感覺。
“再嘗嘗這個。”蘭徹又拿起另一個酒瓶。
原來那第一個小酒瓶已經被他喝光了。
這杯又泛著一點果香,同樣的甜,卻是不同的蜜意流淌。
“你覺得怎么樣?”雌蟲問道。
“好喝。”沃斯簡單地回答。
蘭徹便輕輕一笑:“好喝就是最高的評價。”
主菜來了,他們沉默地用著餐,偶爾說一兩句話。
雄蟲樂于逗笑蘭徹,經常說一兩句俏皮話,讓雌蟲碧綠的眸子彎起來。
他便看著那深深的湖水一陣沉醉,明明沒有在喝酒,心底甜蜜的水流卻一直在流淌。
時間還早,他們便又去購置了一些家具,不過這次是定制。
尺寸還不好說,不過有些材料很難得。
蘭徹的一個朋友給了他一個小道消息,說是有十分難得的安神香木,他便急匆匆地拉著沃斯來到中心樓地下十層。
這種木頭通體散發著淡淡的香味,據說是聯邦那邊發現的,具有安定心神、平心靜氣的功效。
這功效具體有沒有還不好說,但這木頭長得是真漂亮,通體紅金色紋路流淌,蘭徹很喜歡,香味也比較好聞。
不過他暫時還沒有想好用這款木料來做什么家具。
“先拿下再說。”
雌蟲永遠都是這么豪橫,沃斯已經習慣了。
他被雌蟲拽著逛了一個又一個店鋪,回憶起上次之后,自己在心里暗暗想過再也不來逛街了,不禁感嘆歷史是何其的相似。
他們買了一些東西搬到小紅房子里后,便隨意地放在地上。這房子要裝修估計還得等一段時間。
接近傍晚,蘭徹才興致勃勃地拉著雄蟲回了家,又被Fuza好一陣批評。
小機器拆快遞拆得機械臂都要冒煙了,一直面無表情地罵罵咧咧。
蘭徹好聲好氣地安慰了幾句,小機器才冷靜下來。
沃斯安靜地看著這神奇的一幕。
只有蘭徹能治得住Fuza的怪脾氣,他是拿這小東西沒轍。
沃斯整理好自己的工具和一些作品,便有些悵然著看著這個小雜物間。
其實他沒告訴蘭徹的是,涌泉并沒有明確地表示他已經通過了測試或者沒有通過,而是讓他回來等消息。
見雌蟲那么信任他的樣子,沃斯根本沒好意思說出口。
他覺得自己辜負了雌蟲。
可一切還沒有定論,他又覺得自己還是有可能通過的,便決定靜靜地等待消息。
殊不知此時蘭徹正在隔壁和涌泉吵架。
“你說什么?”雌蟲不可置信地大聲道,“你能不能再惡趣味一點?”
涌泉的身體投影在半空中,撇了撇嘴:“我又沒說他沒通過。”
“沃斯很緊張這次測試,你趕緊說他到底通過了沒?”雌蟲臉色有些不好看。
怪不得沃斯出來后情緒不太對,他還以為雄蟲是太緊張了,心情沒有調整好,沒想到這老家伙竟然這么吊雄蟲的胃口。
“通過了,行了吧?”涌泉沒好氣。
“我只是不想讓他太驕傲,畢竟有你這么個師兄,這制造界他以后可以算是橫著走了。”涌泉冷哼一聲。
想起沃斯是個雄蟲,心里就有些不大痛快。
“你怎么找到雄主了也沒和我說一聲,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師?”
蘭徹便有些氣短。
“情況……可能和你想得有些不一樣。”他心虛地道。
涌泉瞇了瞇眼:“什么情況?”
“我和沃斯……可能結不了婚。”
涌泉那邊發來一聲巨大的響聲,似乎是撞碎了什么東西。
“什么意思?他不愿意和你結婚?!”
“我現在就讓他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蘭徹無語地高聲叫住他:“你能不能冷靜一點?年紀也不小了,怎么比我還暴躁?”
涌泉被他說得有些心虛:“那你說,怎么回事兒?!”
他不大高興。
“就是……他是b級,我倆可能匹配率不是很高。”
“你匹配過了?”涌泉問道。
“沒有。”蘭徹回答。
“但我是S級,他是B級,匹配率應該不超過2百分之二十,我就沒有去。”
“你不試試怎么知道?”
“可我不想再給自己插一把刀子。”蘭徹有些泄氣。
“你不試試怎么知道?”涌泉有道。
“S和B真的有可能匹配率及格嗎?”
“你不試試怎么知道?”涌泉還是這一句話。
蘭徹沉默了。
他確實應該去試試。
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不過這還不是最嚴重的問題。
“沃斯他身體上有點問題。
他小時候營養狀況不是很好,信息素沒有覺醒成功,精神絲盤固的程度就有點高,檢查報告說可能有早亡的風險。”
涌泉“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他么不早說!”
蘭徹一個激靈:“有什么關系嗎?”
“我今天還讓他用精神絲拼接模型。”
蘭徹臉一黑,可又有一些無話可說。
“我的錯。”他有些泄氣地坐在椅子上。
“他看起來怎么樣?”
涌泉回憶著雄蟲當時的表現。
“好得不得了,精神氣十足。如果他是只雌蟲,看起來應該能把你壓著打。”
蘭徹輕哼一聲,心道事實截然相反。
“沒事兒就好。”
“那檢查報告到底是怎么回事兒?靠譜嗎?”
“萊文給我拿來的,說是皇家醫院檢查出來的,六皇子殿下讓保密,看完就直接銷毀了,不過應該沒有錯,我的毛病也被他們檢查出來了。”蘭徹漫不經心。
涌泉這下是真激動了:“你又有什么毛病?”
“能治嗎?要多少錢?夠不夠?我還有四個億能借給你。”
蘭徹無語地示意他安靜下來:“我那是小毛病,要治好不難。”
涌泉這才放下心:“那沃斯的怎么辦?”
“我正在研究。”雌蟲疲憊地將額頭靠在手心。
“目前來看唯一的辦法是促進信息素的覺醒,才有可能重構精神域。”
涌泉聽說過這個項目。
“那太難了。”他直白地說道。
蘭徹沉默不語,靜靜地盯著墻面。
“可我總得試試。”
“你可不能把自己送進去,我現在正兒八經來說只有你一個徒弟。”
“你不要沃斯了?”蘭徹抬頭危險地看著他,眼里閃過一絲寒芒。
涌泉連忙擺擺手:“那不能夠,那不是還沒行拜師禮嗎?”
“那小家伙我也挺滿意的,”他終于說了實話。“不說在雄蟲里,他在雌蟲里也是拔尖的,我看著性子也不錯,你又說他是真心喜歡機甲,我哪有不同意的?”
他被蘭徹炸毛的神情驚出了一身冷汗。
猶記得上次對方露出這種表情,直接闖進另一個研究室,砸了人家的設備。
好在功過相抵,無罪釋放。
涌泉差點被他嚇死。
“我找個時間去匹配中心試一試。”蘭徹最終說道。
“你先別告訴沃斯這件事兒,等匹配結果出來了,如果是好消息,我再告訴他。”
涌泉關鍵時候還是挺靠譜的,他鄭重地點了點頭。
“你可千萬別沖動啊!”和萊文一模一樣地囑咐道。
蘭徹無奈地關掉通訊設備。
怎么一個個地都擔心他會沖動?他看起來有那么不靠譜嗎?
知道雄蟲這會兒在雜物室,蘭徹利落地進入他們的臥室,拿出抽屜里的實物證件,瞄了一眼雄蟲的證件號碼。
他打算明天上午就去匹配中心試試看。
涌泉說得對,不試試怎么知道結果呢?
沃斯的情況本就特殊。
蘭徹這才反應過來,沃斯應該不是B級,他只是暫時呈現出B級的狀態而已,說不定他們的匹配率壓根兒沒有那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