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精品丝袜久久久久久不卡_日本一区二区精品_丝袜无码一区二区三区_久久久少妇高潮久久久久_欧美日韩精品一区二区在线观看_日韩久久久久久久久久

    第331章

    寶音揉了揉頭, 問左右。

    “今日是怎么回事?”

    她沒有想到成嬪來只是個開始,也不知道傳出來什么信息,一個個都跑來煩她。

    身邊的女官趕緊回答:“聽說成嬪是受人蠱惑才來打擾主子, 成嬪回去的路上隱瞞了被禁足的消息,傳播主子娘娘心善……”

    寶音無奈,“再有人過來攔住吧。”

    ***

    江淮區域, 七阿哥扮作一行商暗自偵查了很久。

    他這樣的阿哥從小學的不只是儒家經典,西洋學識,最基本的能力是根據一種現象出現分析其出現的原因。

    調查私鹽是小事, 歷朝歷代都有私鹽出現, 上千年來沒有斷過。

    清繳完一批還有一批,可以說沒完沒了。

    但是這一起私鹽案很了不得, 從眾有上萬人, 手持武器, 匪徒之眾已經形成龐大規模。

    官府一直打擊私鹽, 這些人根本沒有在官府打擊范圍內。

    被打擊的反而是一批貧困的流民。

    從上瞞到下, 可見江淮一帶的官員應該是喂飽了。

    到了十一月,眼看著火車即將停運, 七阿哥帶著證據回京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京城那邊透露了消息, 沿路一直有人阻攔他, 甚至火車上都有地痞上來排查, 這讓七阿哥感受到了壓力。

    若是換成江海, 怕是連船都上不了。

    回京城后第一件事就是前往南書房報到。

    皇帝翻看密折和證據。

    “依你來看,如何能夠遏制越來越猖獗的鹽梟出現?”

    鹽政收益民七朝廷三已經成了常態,朝廷打壓私鹽,有時候都是官商勾結,甚至官員本身就是大鹽梟。

    就比如前面一任的廣東總督, 本來是鹽商出身,捐了官被派去做了廣州總督。

    此人倒是不忘舊業,在廣東帶頭做起了私鹽買賣,官鹽私鹽一起賣,短短時間內就攏回了大批銀子,連捐官的銀子一塊收了回來。

    這是把做官當成了發財的生意來做。

    若不是三藩期間缺銀子,導致朝廷賣了不少官,也不至于現在還在收拾爛攤子。

    七阿哥趕緊低頭,“兒臣認為應該嚴厲打擊這種官商勾結的現象。”

    皇帝抽出一本奏折遞給他,“看看。”

    七阿哥趕緊伸手接過去。

    他翻開,“票鹽制?”

    他看清楚內容,眼睛不由瞪大。

    “這……”

    這竟然是以他的名字上的奏折?

    皇帝緩緩問,“胤祐,有這個膽子擔起這個責任嗎?”

    票鹽制很簡單就是引各種小商人進入這行業,從唐時開始,鹽業一直是大鹽商壟斷,排斥其他進入這行的人。

    鹽價也翻了十倍百倍,導致走私鹽不斷,只要百姓吃不起鹽,私鹽就不可能杜絕。

    而引入大量商人進入這個行業,將鹽變成自由販賣的商品,為了賺錢商人會打破大鹽商的壟斷,降價出售。

    這對于朝廷和民間都是好事,但是對于原本的鹽商卻不一定了。

    上這個折子的人會成為全國鹽商的痛恨目標。

    皇帝是問七阿哥敢不敢,若不是不敢這個折子會選擇另一個人,掛上對方的名字。

    七阿哥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果斷跪下,“兒臣愿意為汗阿瑪分憂解難!”

    皇帝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起來吧,去見見你額娘,聽說這些日子擔憂你,吃不下睡不著。”

    七阿哥一聽,趕緊告退了。

    等見到成嬪,看到胖了不少的生母他整個人愣住了。

    這就是汗阿瑪口中的吃不下睡不著?

    怎么看,額娘還吃胖了不少?

    成嬪看見兒子回來一臉喜氣洋洋。

    “就知道你沒事。”

    “前些日子聽聞你出事,可把我給嚇了一跳。”

    七阿哥奇怪問,“兒臣剛從南書房過來,聽說您為擔憂兒子吃不下飯?”

    成嬪擺手,“皇后主子寬容大度,對宮里的阿哥和格格也視如己出,皇后主子派你們辦差,總不至于讓你們丟了性命。”

    她還樂著呢,良嬪同樣被禁足,她高興的每頓多吃一碗飯。

    “想了一下你們也該回來了,也就差八阿哥沒回來了。”

    她帶著點幸災樂禍,“良嬪怕是得寢食難安了。”

    “您這是跟良嬪娘娘對上了?”七阿哥明白過來了。

    成嬪擺手,“是她先招惹我,算了,不跟你說了,五阿哥明年二月成親,接下來該六阿哥和你了,也不知道皇上和皇后那邊何時才會想起你們。”

    幾位阿哥婚事都定下了,算起來只八阿哥的妻子身份最高。

    得了身份高貴的兒媳,這么多年沒什么存在感的良嬪想找點存在感也是正常。

    七阿哥有點臉紅,到底還年輕提起自己的婚事難免有些不自在,更不要說他的妻子是自己相中的。

    想到最晚后年就會成親,他也振奮起來。

    “快了,兒臣這次立了功,應該是快了。”

    ***

    今日太子請客,太子在前面院子請弟弟們,太子妃在后院張羅著妯娌們。

    三阿哥和四阿哥這兩個剛成婚不久新郎成為調侃對象。

    幾杯酒下肚后,太子看向了七阿哥,“七弟上奏的折子孤看過了,寫得非常好,聽說江淮和兩廣私鹽都非常猖獗,不只要官府打擊,還要從制度上遏制。”

    見其他阿哥好奇,太子略微講了一下奏折內容,面對兄弟們看過來的目光,七阿哥在酒意帶動下微微臉紅。

    “其實……”

    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被打斷。

    門外有太監趕緊進來稟報。

    “八阿哥回京,剛進宮門……”

    太子愣了一下,笑道:“八弟倒是回來得及時,不如我們再等等,為八弟接風洗塵?”

    其他阿哥自然是沒意見,特別是九阿哥早盼著八阿哥回來了。

    雖然都是跟羅剎國交流,但他跟八哥辦的是兩件事。

    他做的是選擇兩國交界的地方,選個合適地方做互市。

    八哥需要沿著兩國邊界線走一遍,測定兩國劃分模糊的地方,關鍵一點是不能讓大清吃虧。

    兩國的邊界何止千里,本身又是在寒冷之地,一年有一半都是冬日,沒一兩年怕是走不完。

    九阿哥選完了地方,就盼著八阿哥回來了,誰想都快臘月了才回來。

    南書房內八阿哥呈上了一張手繪地圖。

    “這是兒臣領著皇家科學院的學生從極北極東之地開始繪制的地形圖。”

    “聽當地人說,那里一年中一半是白天一半是黑夜,再往北走卻是有一處可以通往另一片大陸的海峽。”

    八阿哥此次行動可不是繪制地形那么簡單。

    皇帝不信任官員,還能不信任兒子?

    原本繪制地圖這件事可以交給傳教士去做,可傳教士上交的地圖與后世差異很大,讓他多少不信任。

    派八阿哥去一趟,也是摸清楚這塊大陸的情況,還有找尋一條通往新大陸更加快速安全的道路。

    這一點甚至是瞞著皇后。

    皇帝看著地圖,再對照八阿哥手繪的地圖,陷入了沉思。

    他描繪了一下,倭國北邊還有幾個島,倒是可以通過這幾個島控制倭國,再作為前往新大陸的中轉站。

    南書房陷入安靜。

    沒多久皇帝回過神,夸贊了八阿哥差事不錯,

    “回頭跟羅剎國談判邊界劃分一事你也一起去。”

    能參與兩國大事,八阿哥整個人振奮起來。

    本來是想要去隔壁養心殿請安,誰知剛出乾清宮就被人給叫住。

    “八阿哥,太子殿下今日在毓慶宮辦了宴,聽聞您回京,派奴才請您過去,為您接風洗塵。”

    太監頓了一下,“眾位爺也在,九爺念您幾回了。”

    八阿哥愣住,再看看右邊的養心殿,和左邊的毓慶宮,稍作為難后道:“我這邊還得跟皇額娘請安,你且回去,就說我稍后就到,請太子二哥見諒。”

    那太監連忙說不敢。

    目送八阿哥匆忙去養心殿后才轉頭去了毓慶宮。

    這邊宴席上的一眾人得知八阿哥沒過來去養心殿請安了,便陷入沉默。

    太子笑笑,“八弟孝心可嘉。”

    別說八阿哥,在場哪位不是先回宮見皇上,皇后再回府的。

    太子這話輕飄飄的揭過,不大一會兒八阿哥過來了,席上的菜也換了一桌。

    八阿哥入座后先自罰一杯。

    太子舉杯,“八弟在外奔波許久,大家都敬八弟一杯。”

    八阿哥舉起酒杯忙道:“都是為汗阿瑪辦差,哪里敢說辛苦,要說辛苦,在座哪一位不是,就像四哥之前可是入藏兩年,還有七哥,聽說查私鹽案阻力重重,還險些遇刺,都不容易。”

    當爵位是那么容易來的嗎?

    一頓酒飯過后,醉醺醺的八阿哥被九阿哥攙扶著往外走,直到進了阿哥所房間內,八阿哥才站直了身。

    九阿哥納悶道:“八哥,你沒醉啊?”

    八阿哥倒茶喝了一口,“這趕路回來,哪里喝得了酒,困頓得不行,我先睡一會兒,有什么明日再說。”

    九阿哥抓了抓頭發,就這么離開了。

    出門的時候撞見了十阿哥。

    十阿哥正準備往里面進。

    因還在守孝期,他沒參加太子的宴請。

    “聽聞八哥回來了?”

    正要往里進的他被攔住。

    “九哥?”

    九阿哥“噓”了一聲,“八哥勞碌奔波,又在毓慶宮飲了酒,這會兒睡下了,別去吵他,有什么事明日再說。”

    第332章

    “倒也不是多大的事, 這不是翻年后是五哥成親,過來跟哥哥們商量一下賀禮的事。”

    九阿哥臊眉耷眼,他想起自己偷賣木料石料最后被人告發到五哥那里, 然后被追著揍一頓地事了。

    這事額娘都責怪他做事不靠譜。

    “多大點事,用得了這么急著商量嗎?”

    十阿哥驚訝道:“五哥大婚,這么重要的事, 只有兩個月時間了!”

    他掰著手指頭,“去掉過年的一個月,二月就是大婚了, 怎么說禮物得在臘月準備好吧?”

    九阿哥擺手, “年前不是有幾場拍賣會嗎?去拍合適的禮物不就成了?”

    十阿哥詫異,“這大婚得送些新鮮沒經過人手的玩意, 拍賣會不是古董就是經過幾道手, 多不吉利?”

    “弟弟銀子不多, 還想著跟哥哥們商量一下, 一起去百貨大樓看看……”

    九阿哥被提醒道了, 這親哥大婚,跟生辰禮不一樣, 都怪往年送生辰禮習慣了, 到時間就往拍賣行一鉆。

    他手一伸, 攔住了十阿哥的肩膀, 往自己住處走。

    “走, 咱兄弟倆商量一下,五哥成婚禮是大事!”

    五阿哥新婚到底和前面兩位阿哥不同。

    三阿哥、四阿哥生母雖是妃位,可不居長也不居嫡,婚事辦得規規矩矩。

    到五阿哥就不一樣了,雖然生母也是妃位, 可誰讓他有個大靠山呢?

    從小被皇太后撫養長大,那就是跟其他阿哥不一樣。

    這婚事從操辦開始,就有皇太后派人跟著,可以說事無巨細都要稟報。

    除了內務府按照規制給辦的聘禮以外,皇太后自己還添了不少,之后接著為五阿哥裝扮婚房,又搬不少好東西進五阿哥府邸。

    這些宮里人都知道,只是最上面的夫妻都當不知道,其他人哪怕眼紅眼熱也只能眼睜睜看著。

    隔天八阿哥起床就知道十阿哥來找他這件事,院里的太監將兩位阿哥的對話都一一學了,口氣都不差分毫。

    八阿哥洗漱過后,換了一身常服去找九阿哥和十阿哥了。

    兩人雖然都辦差事了,可回宮了還是得讀書。

    讀書這件事似乎伴隨了阿哥們的宮廷生活。

    “五哥婚事是大事。”八阿哥見面就定下基調。

    雖然五阿哥跟他不冷不熱,可到底是九阿哥的親哥,八阿哥自然得表示一下。

    九阿哥都快煩死了。

    “我都沒成親,竟然要考慮送禮,真是煩死人!”

    八阿哥思索了一下,“我那有新得的狐皮、貂皮十數張,還有不少東珠,不如分一分充作禮物?”

    九阿哥連忙道:“狐皮貂皮不是為安郡王府準備的年禮嗎?近幾年已經不允許私自進山打獵了,這存的皮子用了就少了,哪里需要八哥出這些,我看,干脆我們湊點錢去宮外看看,有什么適合送新人的禮物。

    “我們都未成家,送禮也只是表示一下心意。”

    十阿哥也跟著勸,最終一行人決定出宮去。

    ***

    京城越發熱鬧了,各地有錢人都往京城擠,這導致京城的房價一年高過一年,已經有人喊著居京城大不易。

    城外倒是建了房子,還是坊的那種,一個坊建了多處宅子,外面用圍墻圍起來,集體供水供暖供電。

    條件雖好,可到底是城外,對于這個時代的人來說那就是旮旯地,再說那的房價還不便宜,只有外地,沒有京城戶籍的冤大頭才會買。

    要說京城最繁榮的地方,當宣武大街莫屬,不提鐘樓一帶的步行街,光是大柵欄搭建的戲臺子就足夠熱鬧了。

    九阿哥是個眼光高的,給親哥送禮,自然不是隨隨便便敷衍過去。

    他去的是京城最高檔的一條街,這條街就在宣武大街的一條胡同內,別看胡同短,里面都是打金鋪子和古董鋪子。

    三位阿哥領著人先去的就是打金鋪子,現成的樣式不滿意,走了幾家,看到了一尊玉白菜,三人眼睛都轉不動了。

    這玉白菜白綠相間恰到好處,綠葉上還有水滴,可謂栩栩如生。

    “跟真白菜無異了吧?”

    招來人一問,結果是有人預定的。

    “爺看中了,誰這么大臉面,就不能讓給爺?”

    九阿哥真喜歡這玉白菜,不僅是整塊玉石雕刻,綠的也正,關鍵是寓意也好。

    別說是送給親哥當婚禮,就算是萬壽節拿來當禮都足夠了。

    掌柜忙道:“這位爺,這禮真是貴人定下的,都定了好些年了,花了很長時間才找到如此正的料子,又請了頂尖的雕刻師傅花費三年雕刻而成,只打算在店里展示一段時間再通知貴人取走,這玉白菜真不能讓啊!”

    九阿哥把掌柜的說辭當作提價的話術,“說吧,出個價。”

    掌柜支支吾吾就只說這被人定下了,不能報價。

    九阿哥抱著手臂,“行,爺也不跟你廢話,你就跟爺說說這玉白菜的主人是誰,也去找對方說說話。”

    等掌柜說了身份,三人不由對視一眼。

    “竟然是他?”

    ***

    四阿哥今日悠閑,主要是他沒有差事,還處于新婚當中,關鍵是福晉也合他心意,小夫妻近日感情好,相處融洽。

    當然也有前不久府里格格傳出喜訊。

    正在繪畫的他,突然接到來報,說八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一同登門。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四阿哥猜測三人找他有事,也只往公事上想。

    進了正堂,上茶后九阿哥就直奔主題。

    “聽說四哥在金玉堂定了一個玉白菜,不知可否割愛?”

    四阿哥愣了一下,才想起是有這一回事。

    “你們想要玉白菜?”他眉頭凝起來。

    “沒錯,我們三人出宮本是想為五哥挑選新婚賀禮,逛到金玉堂時看到了一尊玉白菜實在是喜歡,掌柜說是四哥府上預定的,還請四哥割愛。”

    四阿哥端起來茶碗喝了一口才搖頭,“這事我做不了主。”

    “我不是這玉白菜的主人。”

    九阿哥拿話激他,“四哥可是覺得我們支付不起價錢?何必拿這話搪塞我們?不是四哥,難道是四嫂預定。”

    四阿哥搖頭,“不必激我。”

    他放下杯子,“都是兄弟,也不瞞你們,這玉白菜是皇額娘以我府上名義定的,光是選料再到挑選雕工師傅就花了兩三萬兩銀子,你們覺得幾年前還未出宮的我花得起這筆錢嗎?”

    九阿哥“嘶”了一聲,“這么貴?”

    四阿哥還是知道一點,“聽說從南邊弄來的料子,挑了很久,料子罕見,價錢高一點也正常。”

    一聽是皇后的東西,三人立刻不提了,胡亂聊聊,得知四阿哥府里有喜事,道了喜才離開。

    目送三人離開,四阿哥忍不住搖搖頭。

    三人離開后都沉默了,九阿哥再次感嘆皇后真有錢。

    幾萬兩銀子說花就花。

    他們幾個還沒開府,也沒人孝敬,手里的銀子都是每月例銀攢下來的,總共也就幾千兩,十阿哥好一點繼承了親娘的遺產。

    三人本來想著湊個一兩千兩為五阿哥準備個禮物。

    回宮的路上,十阿哥提議道:“我看有一尊白玉雕的娃娃睡枕不錯,寓意也不錯,還是個娃娃,預祝五哥早生貴子,不如選那個?”

    九阿哥垂頭喪氣,“可是玉白菜真的好看。”

    青翠欲滴,放遠點跟真白菜是真假難辨,拿來當傳家寶都沒問題。

    九阿哥有些好奇道:“皇后準備這個玉白菜是做什么?”

    總不能只為自己欣賞吧?

    八阿哥出聲提醒,“是以四哥府上名義定購,或許是賞賜給四哥的?”

    ……

    傍晚的時候,寶音和皇帝聚在一起用膳。

    大冷天自然是吃鍋子,暖乎乎的鍋子吃到肚子里,別提有多舒服了。

    吃著吃著,寶音瞥了他一眼,看到那小胡子忍不住撇開眼去。

    [真丑!]

    “這叫美髯!”真是不懂欣賞。

    [難看死了,該剃了!]

    “不剃!”

    寶音有被丑到,人到中年沒有年輕時的圓潤,還多了一撇胡須,真難看。

    怪她不懂這個時候男人的時尚。

    正吃著,有人通傳,“四阿哥覲見。”

    寶音眼里多了笑意,“四阿哥來了,快請他進來。”

    不大一會兒四阿哥就進來了,或許是進來前就知道皇帝也在,神態很拘謹。

    “兒臣給汗阿瑪、給皇額娘請安。”

    寶音笑瞇瞇道:“四阿哥吃了沒?沒吃過來一塊吃點,今日吃的是排骨鍋子。”

    皇帝慢吞吞道:“來得巧了,坐下來用點。”

    四阿哥小心將抱著的盒子放在一旁桌面上,才坐下。

    “怎么還帶了禮過來?”

    寶音瞥了一眼,笑著問。

    屋里的宮女為四阿哥布餐具,擺放鍋子。

    就是一人面前一口小鐵鍋,下面燒著小爐子,桌上擺著生食,想吃什么自己燙。

    四四哥還未拿起筷子,趕緊回答。

    一聽是自己心心念念許久的翡翠白菜,她立刻來了興致。

    太監捧著過來,寶音翻開蓋子,等看到后有些驚喜。

    玉料子是好料子,白的地方帶著微黃,綠的地方是帝王綠,還有頂端的葉片帶著點墨綠,這么好的料子,這么巧的料子,怕是很難遇到。

    皇帝瞅了一眼,還以為是什么好東西,不就玉雕的白菜,要說有巧思的也就是上面晶瑩剔透的水珠,和水珠下面趴著的螞蚱。

    寶音欣賞了片刻,然后合上蓋子笑瞇瞇對著四阿哥道:“本來是祝你開府的禮物,晚了幾年才到你手里,何必再送進宮?”

    “帶回去玩吧。”

    第333章

    “這……”

    四阿哥遲疑了一下, 提起了幾個弟弟上門的事。

    寶音怔了一下和皇帝對視一眼。

    “這幾個跑出宮了?”這是寶音關注的重點。

    “他們曠課了?”皇帝顯然更關注學業。

    “本來就是送你的開府禮物收下吧,大阿哥和三阿哥都有。”

    寶音頓了一下沒有過問阿哥們的功課問題,這是皇帝這個親爹該管的。

    “你大哥搬出去的早, 可能你沒什么印象了,當年給了他兩匹寶馬,三阿哥的是顏真卿的字帖。”

    “說來, 你手中這個真算不上什么。”

    身為皇子何等寶物沒見過,一塊玉石而已,現在的翡翠真賣不上價, 說花費的多也是耗在人工路費上了。

    皇帝沒將眼前這事放在心上, 指著桌面道:“先用膳。”

    吃完后,四阿哥沒有多留, 非常有眼色地告辭了。

    等回到府里一個時辰后又有人上門了, 四阿哥看著被領著進來明顯商人打扮的人, 眉頭微微皺起。

    “求見爺是有何事?”

    商人其實是走不到四阿哥面前, 自有府里的人接待, 只是眼前這個不一樣說是收到了東家的指令。

    這個商行東家是誰,怕是沒人不知道。

    商人連忙送上了一個匣子。

    “東家傳了信, 說是阿哥辦差辛苦, 該給點獎勵, 派草民送了這些給您。”

    說著將盒子轉移給太監就連聲說告退了。

    等人走后, 四阿哥掀開了盒子, 等看清楚里面的東西時整個人都驚住了。

    里面的東西不少,一張寫著十萬兩銀的支票,五六張地契,分別是京郊的莊子,京城的幾處商和江南的兩個鋪子、百畝桑田。

    除去這些, 下面還有三份股份轉讓,都是不同的工廠、作坊、商行。

    其中商行的股最值錢,雖然很少,每年也有上萬兩分紅收益。

    本來有點缺錢的四阿哥有種被開獎大禮包砸中的感覺。

    ***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關于鹽政改革放在了朝堂上。

    第一件事自然是先挑選一個手段強硬能擔起事的兩江總督。

    鹽政這事就需要一個手段強硬的人物才能實行。

    全國鹽政主要集中在江南,江南改了其他地方不足為慮。

    七阿哥上了個奏折后就完美隱退了,朝堂上的主要議論點是派誰去辦這件事。

    此事勢必是個遭人恨的差事,得罪的是兩江商人,其中徽商為最。

    江南可是徽商的地盤。

    皇帝經過慎重思考,選了一位名不見經傳的漢臣,為何沒有選擇滿臣,當然是滿臣沒人愿意做這個得罪人的事。

    江南的鹽政暫且擱置到一邊去,朝堂上又有人提起另一件事。

    “歷朝歷代稅務容易收不上來,不是卡在最底層,而是在省府這個環節。臣建議將省內財政分級。”

    “一級、二級、三級。”

    簡單來說一級財政自己賺錢自己花,二級財政上交朝廷,剩下自己花,三級是上交朝廷、上交省城后剩下的自己花。

    以前朝廷是收走地方八成稅,某些地方年年虧欠,出現個災情國庫這邊出銀賑災。

    現在若是將國內大大小小城縣,按照制定的線來區分……

    皇帝陷入沉思,此計若是用在江南,將江南幾個富裕城定為二級朝政,如此稅不會集中在省府,也不用擔心明末收不上來稅的情況出現。

    整個江南怕是也會分裂,江寧的富裕也是一去不返。

    可同時,一些定為一級財政的城市也不再受朝堂操控,

    “一級財政為何意?”

    “被選為一級財政的城市當不歸省內管,應當是國家直轄市,就好比京城。”

    皇帝頓時明白了,這就是挑選幾個富裕城市,歸朝廷直管,不歸省,直接縮減了各個省的實力。

    他看向下方的臣子,“爾等商議一下,設計一套合理方案給各個城評級。”

    不用說了,這個味兒一聽就知道是后世的套路,可不得不說還真是高明,放任經濟增長,三級財政肯定會努力發展經濟變成二級,這樣截留的稅更多。

    若是哪個經濟一下子拔群出萃,直接欽點為一級財政城市,財政不過省,也不用擔心省總督勢大。

    皇帝點到為止,顯然這個提議他采納了,當前還是去找更了解情況的人詳細詢問一下。

    ***

    養心殿內寶音一臉驚訝,“你在說什么呀?”

    [這事可跟我無關,也不是我提起的。]

    她矢口否認,隨即好奇地問他。

    “前朝說了什么?”

    皇帝將大致說了,寶音開始搜論文,她就一普通人哪里知道什么財政劃級。

    不過……

    她看著有幾分眼熟。

    “這套跟商行行駛的一套有點像。”

    “商行在各個省都有直營店,分一級二級三級,三級截留最少,利益得上繳省店和商行總店,剩下的利益只夠滿足店鋪每月該有的支出。

    還有一些商鋪不開在省城,比如蘇州,利益很高,有時候還會超越省城杭州的店,若是上交杭州,會打擊蘇州店員工的積極性,干脆評為一級由總店直管,地位上和省城平起平坐。

    二級商鋪就是常州、寧波這類,一部分上繳總店,財政不走省店,也不會受省店控制,至于省內其他地方就需要省店的幫助提拔,這樣三級商店越多,省店收益也越多。”

    寶音真是好奇了,提出建議的人是誰?在商行做過嗎?

    完全是將這一套復刻過去,偏偏還跟后世對上了。

    皇帝報了個名字,寶音愣住,“是性德?”

    她懷疑這背后是不是有明珠在提點,這些年明珠在家中內修武功,誰也不知道修出了什么來。

    皇帝問了一些模糊不清,又轉不過來彎的地方。

    寶音將查閱到的資料告知了,還記掛著明珠。

    皇帝又提起了另一件事,“馬齊說要朕做個親戚。”

    馬齊是誰?

    皇帝年幼時的伴讀之一,算是發小。

    寶音瞄了他一眼。

    [你和馬齊關系挺好?]

    皇帝笑呵呵道:“他看中了你妹子,想要接個親……”

    寶音打斷,不敢置信道:“他一四五十歲的老頭子看中了我妹子,想上天?”

    她妹妹烏云珠可才二十,還是虛歲,正是年華正好的歲數,竟然被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看上?

    噩夢驅散!驅散!

    “不是,為他兒子看中!”

    皇帝一口氣說完,怕再次被打斷。

    寶音無語,找了個理由,“這不是查備份了嗎?”

    “你跟馬齊兒子做了連襟,矮他一輩啊。”

    皇帝這會兒也意識到了,拍了拍腦袋,“這老小子給我下套呢!”

    “不過,這門親事還是不錯。”

    寶音不是很滿意,馬齊的兒子可都不出眾,提的這個連名字都沒聽過。

    “就沒有更好的人選嗎?”

    [要求也不多,高一點,帥一點,對我妹妹一心一意。]

    皇帝瞥了她一眼,“寫出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容若都沒有做到。”

    哪里是給她妹妹挑,依他看,分明是為了滿足她那份遺憾。

    “罷了,你要不同意,我就回絕了。”

    寶音又猶豫了,“要不見一見?”

    女孩子嘛,當然得多挑挑。

    皇帝只覺得頭大,她那個妹子她都幫著挑了不少了,都因這個那個原因給否決了,她是想拖到年齡大了嫁不出去嗎?

    “這事我不管,只是跟你提一下。”

    說完后跟有人追一樣,快步離開。

    寶音望著他走遠的背影翻了個白眼。

    派人將這個消息告知在女子大學上學的烏云珠一聲。

    隨后她眉眼帶笑,她在不在朝中不重要,關鍵是她的人在就行。

    轉眼過了年,五阿哥的婚事開始辦起來。

    從年前開始走禮一直到二月。

    三阿哥找到了四阿哥,帶著酸溜溜的語氣道:“這長在皇祖母身邊的就是不一樣,怕是連大哥成親時都沒這排場。”

    要說越了禮制,也沒有。

    就是種種細節方面襯托出他們成婚時的敷衍。

    他還好一點,榮妃就他一個兒子,前前后后跟著操心不少,還將早年投的水泥廠份子給了他,一年也有不少收益。

    老四就不一樣了,沒養在生母身邊,生母還有兩個兒子,別說什么骨肉相連,沒養在身邊的就是比不上從小養在身邊的。

    表面也沒有表現得很偏心,但也不上心,老四的婚禮可是全程交給內務府辦的,聽說還是皇后看不下去,幫著操辦了,塞了不少好東西。

    對于老四這個父不疼母不愛的,三阿哥不羨慕嫉妒,兄弟倆一起長大,還能不了解對方的處境?

    只是五阿哥的特殊的讓他破防了。

    五阿哥也是被宜妃送養,宜妃可是心疼這個兒子,處處都給好了,再加上皇太后那份……

    三阿哥只好勸自己,五阿哥自動跟皇位無關,享一些富貴也就享了。

    不過他還是很酸就是。

    四阿哥根本沒放在心上,他的婚事是規規矩矩內務府操辦,得到開府費用也該是和眾兄弟一樣,沒有德妃的補貼又怎么樣?

    年前他可是得了一份禮包,在眾多阿哥里算是小富了,比不上皇太子,但在其他兄弟里肯定是數一數二,所以面對三阿哥的酸意,他顯得從容淡定。

    所以他喝了一口茶,問起了江南鹽改的風波。

    第334章

    “往年挑選鹽商, 都走了某些人的路子,可以先拿鹽引,等盈利了再補錢, 真沒想到富庶的鹽商竟然連幾萬兩銀子都掏不出。”

    哪里是掏不出,分明是到嘴的肉不愿意吐出來。

    三阿哥像是聽到笑話一樣,“這年頭賣鹽還能虧損, 可真是個大笑話。”

    更加可笑的是朝廷,鹽引還可以賒賬。

    一看民間私鹽販子猖獗,賣鹽的收入都收進自己口袋, 哪里還愿意花錢買鹽引?

    “現在可好了, 改鹽票制了,只要出錢, 哪怕是個販夫走卒也可以拿錢去買鹽票, 也不局限什么市場, 聽說鹽政剛傳進江南, 那鹽價就應聲而降了。”

    三阿哥喝了一口茶, 想起鹽價還有些咂舌。

    “少的降低兩三成,多的低五成, 這意味什么?鹽價降一半, 這些鹽商依然有的賺!”

    他看了看左右, 壓低聲音, “我手下門人拿了銀子準備去購一批鹽票, 一倒手少說一倍的收益……”

    他手翻了一下。

    “四弟,手里有多余的銀錢不如也派人參與,這可是難得賺錢的機會,別說哥哥沒告訴你,還是光明正大來錢的機會。”

    三阿哥感嘆一聲, “開府之后才發現錢不夠用,花錢如流水。”

    四阿哥平靜道,“這個,弟弟這里開銷不大,銀錢暫時夠用。”

    三阿哥沒聽出來,他含蓄的炫耀,只當他剛成婚還沒意識到平日光是走人情就是一大筆開銷,他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我該回去了,等日子長了你就知道哥是為你好。”

    ***

    江南的新鹽政仿佛催生了一種新的商機一樣,各地的商人都往江南涌入。

    鹽票似乎成了另一種債券,成為投機者入場的目標。

    新發行的鹽票只售不賒欠,可因為沒有圈定所賣之地,成為市場上熱捧的金融產品。

    揚州城本來是江南鹽商的聚集地,今時好像成了所有新生鹽商的匯聚之所。

    看著那豪富的鹽商,新加入的小鹽商都摩拳擦掌,渴望能取而代之。

    鹽城的銀行新掛牌了一種交易,往年只有債券,今年多了鹽票。

    鹽票很簡單,將各鹽場的鹽數量統計發行鹽票,這種鹽票本就包含了稅收。

    商人買到鹽票,可以根據鹽票在指定交貨日期內領取到鹽票上標記的鹽數。

    鹽票有兩種交易方式,一種是定額的小額鹽票,一種是大額的簽訂合同的鹽票。

    也就是說,往后朝廷收鹽稅不再是從商人手中收取,而是根據鹽場售賣的鹽票來抽取稅額。

    這種方法有個好處,鹽商不會拖欠鹽稅,至于鹽場,鹽票本不是鹽場自己制作,而是相關稅務部門制作,稅務部門會根據發放的鹽票來收稅。

    銀行掛牌交易鹽票又給鹽票增加了金融屬性,允許鹽票自由買賣的同時,也允許使用鹽票來抵押換取周轉資金。

    這就相當于買一百兩的鹽票,鹽票拿到手后不急著換取實物,而是先用鹽票從銀行抵押七十兩出來再買鹽票。

    來來回回能生出近一倍的鹽票,之后只要市場上的鹽票上漲,賣掉一部分就能獲取利潤,再將抵押的鹽票贖回,花了一百兩得到了近兩百兩的鹽票。

    當然鹽場買鹽的價格本就低,只要漲一文就是三分之一的利潤,按照之前的鹽價翻倍是輕輕松松。

    且鹽票是根據鹽場庫存發放,一旦拿著鹽票換不到鹽,鹽場需要支付違約的費用,所以市面上的鹽票數目是有限的。

    只要鹽場的生產速度跟不上,這種玩法就不會崩潰。

    有些人嫌賣鹽麻煩,只炒鹽票,也有人老老實實兌換了鹽,辛苦拉到偏僻地方去賣。

    鹽這種東西,越是偏僻的地方越能賣上價,為了盡快變現許多新鹽商并不壓庫存,而是希望盡快銷盡。

    這就導致有些地方前腳有鹽販子跑過來,口口聲聲說是官鹽,只要私鹽一樣的價格,人還在官府眼皮底下出售,大家都信了,難得有買得起的官鹽。

    結果這批人剛走,后腳又來了一批,得知前面的人只賣私鹽價,罵了一句后當場便宜一文。

    這鹽比私鹽還便宜,這誰能忍住,反正鹽這東西又不會壞。

    結果這批人走后,又跑來一批,還是賣官鹽。

    這下大家囤了夠吃一兩年鹽了,哪里還買得下,結果鹽販一看,直接只要私鹽的一半。

    這誰能扛住?官鹽只要私鹽的一半價,從古至今都沒這樣的好事。

    大家自然不能錯過。

    如此幾次后,哪怕是個普通農戶都知曉了鹽價降了。

    不提大鹽商丟失了聚寶盆,就說私鹽也比不上一批又一批的鹽販子,別說人家還是官鹽。

    有些私鹽販子一開始就搖身一變成了官鹽販子,后來發現買私鹽的利潤越來越低,還面臨殺頭的風險,直接買了鹽票,混了個身份。

    三月里,第一季的稅收報上來,所有人都沉默了。

    一個季度收上來的稅抵得過原來兩年的稅收,可見往年流失了多少鹽稅。

    關鍵是這鹽稅定的也不高,三文一斤的鹽里,只收一成稅。

    這積少成多就可以看出往年的鹽引流失了多少鹽稅。

    最后怎么樣,全便宜了大鹽商和鹽梟,百姓吃到的是高價鹽,朝廷還收不上來鹽稅。

    皇帝看著數目,只吩咐了一件事,“鹽鐵茶,商量一下,可依照新鹽政一樣辦了。”

    這是看到鹽稅,又想著開源新的財源了。

    四月新茶是趕不上了,沒關系可以慢慢制定。

    寶音聽聞后皺眉,她自己就有不少茶山,可是知道茶葉這東西本來就很難走私,再加征茶稅后只會出現一個后果,那就是剝削茶農,當茶農覺得采茶不再賺錢后,會拋棄茶山。

    就如同后世一樣,農民拋荒進城務工一樣。

    想到這里,她親自去了南書房。

    皇帝聽聞她的來意陷入沉思,“你的意思是不改茶稅?”

    寶音搖頭,“不是,改,只是跟鹽票制不同,而是采購和銷售環節交稅。”

    “設定一定免稅額度,普通茶農買個十斤二十斤,總不能收稅,超過一定斤數開始收稅。”

    “采購茶葉的收購商人在販賣茶葉時開增值發票,按照票值收稅,拿到增值發票的茶商在出售茶葉時開具零售發票,報稅時需要交納增值部分的稅,就是零售發票減去增值發票的部分,只從利潤里抽稅,這樣可以促使終端茶商向上級商人索要發票。”

    “而稅務部門只需要盯著終端的商人,變相控制了上級茶商。”

    “至于茶農,就不應該收商業稅,他們是茶農,說到底是農,收的也該是農業稅。”

    “同時國家這邊也可以組建專業的茶商部門,以國家形式對外貿易,比如草原,比如羅剎國以及周邊國家,為促使茶農將茶葉出售給國家部門,應該給予農業稅減免的優惠,這樣才能令茶葉這一行繁榮起來。”

    “茶農多,茶葉多,收上來的稅才更多,不是嗎?”

    皇帝看向一旁的侍講。

    “記下了嗎?”

    官員停下筆,將記錄下來的紙張呈上去。

    皇帝看過后,又還了回去,“抄錄一份傳給戶部,令戶部依言照辦。”

    說著還意有所指道:“朕這些臣子只會照抄,就沒有一個主動動腦筋為朕分憂解難嗎?若是沒有皇后,朕怕是得犯了大錯。”

    寶音瞅了他一眼。

    [真是的,這時候還找機會敲打人。]

    不過她面上還是帶著合體的笑,“這樣說來我還立功了,皇上是不是該獎賞我?”

    他含笑道:“自然是該獎賞,皇后看中了什么盡管說。”

    寶音露出驚訝,“何時變得這么大方?”

    皇帝含笑看著她,那態度似乎在問,他何時小氣過了。

    “就這套粉瓷吧。”

    寶音隨手指著柜上的一件瓷器道。

    皇帝看了一旁的魏珠,“還不給你女主子收起來。”

    寶音也笑著讓人收下了,然后問起了六阿哥的婚事。

    五阿哥的婚事辦了,接下來該輪到六阿哥了。

    六阿哥也十七了,婚事該準備起來了。

    就算明年成親,十八歲也可以了。

    皇帝想了想,“再等等吧。”

    連續操辦了三個兒子的婚事,私庫可是承受不住了,得先緩一緩。

    說著又想到私庫入賬問題。

    “命內務府置辦一茶莊。”

    顯然他也是看中了茶的利潤。

    內務府來錢還是很容易,怎么最賺錢?當然是跟著國家政策走,風口上豬都能飛起來。

    以前內務府賺錢的方式太粗糙了,寶音都有些看不上。

    “行,知道了。”

    寶音應下,正常的商業行為她不反對,她自己商行也經營茶葉生意,如今出口海外的大量紅茶可都是她的生意。

    總不能說她能做,內務府不能沾吧?

    她還沒那么霸道。

    說起來茶葉的出口量越來越大了,海外也有人發現了商機,開始種植茶葉了。

    大清這邊若是不加大產量傾銷,打壓國外的茶商,勢必會衰弱,這部分利益會被洋人搶走。

    就跟往后的瓷器一樣,國內瓷器不值錢,反而讓國外的骨瓷占據了高檔位置。

    第335章

    密云水庫要修, 邊關的邊界線要理清,一年忙到頭,總覺得忙了很多, 又什么都沒做。

    皇帝是個空閑不下來的人,前腳跑去承德避暑,后腳又提出南巡了。

    行吧, 這次寶音是不打算跟著了。

    有什么好跟著的,不就是那回事嗎?

    不過今年有些不同尋常,最近幾年在江南的動作還是挺大, 皇帝的名聲好上不少, 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想著走一趟。

    皇帝一走,將他那些兒子全部帶上了, 皇太子也跟著去了, 京里只剩下寶音和一眾嬪妃。

    閑著沒事, 嬪妃可以喊兒媳進宮聊聊天, 打打牌。

    相比之下寶音就沒那么自由了, 她得兼顧著朝政。

    沒錯,皇帝這一走, 將朝政一塊丟下了。

    當然主要高官肯定是跟著走, 仍然有一些事需要寶音來處理。

    比如剛出爐的茶稅。

    沒錯, 她也沒想到提完后, 這堆事落到她手里, 隔三岔五要聽戶部官員匯報情況。

    “減輕茶農負擔,引導他們多種茶葉,稅收主要集中在商業稅上。”

    寶音再三申明自己的觀點,對茶農收重稅這一點很不贊同。

    之后戶部對于茶商的稅是設立在十取二,也就是二成的稅, 寶音沉吟后,“弄個階梯稅,若是一年販賣的茶葉還不足十斤無需交稅,之后一百斤繳納多少,一千斤繳納多少,賺取的利潤越多,收取的稅也越多。”

    這就是鼓勵小商人,限制大商犯。

    若是茶葉被個別茶商壟斷,也有制裁的方式。

    戶部官員下去了。

    寶音坐在座椅上翻看皇家學院的上報,經過近百次飛行實驗,飛機技術已經成熟。

    這可真是個好消息啊!

    ***

    換上了干凈利落的騎裝,剪了齊耳的減齡短發,寶音出現在城郊外的一塊開闊場地上。

    面前停放著一架類似后世直升飛機差不多的飛機,這架飛機怎么說呢?有點圓潤。

    “東家,這架飛鵠號已經經過了上百次的飛行實驗,經過多次改造,能夠保證飛行安全……”

    “飛行安全是在降落上,關鍵時刻是降落傘,降落傘設計得如何?挑選出合適的料子了嗎?沒有自己研究,我需要一種結實布料,能夠帶著成人從高空安全降落。”

    領著幾人往外走,寶音開口,主要是往化學纖維材料上,現有自然界的布料硬度韌度還達不到。

    且降落傘還不是一個,除去主傘還得有兩個副傘這樣才能保證安全。

    遠離飛機跑道后,寶音站穩后停下腳步,再回頭,這里距離飛機有一里遠。

    “無線傳訊如何,在飛機上可以做到跟陸地上聯系嗎?”

    “是,已經做出了,只是距離有限制,只有進入塔臺觀測范圍內才能夠接到信號。”

    “可以了。”

    前方的直升機螺旋槳轉動起來,飛機跟著升起,升向上空。

    寶音抬起頭,拿手遮擋住比較耀眼的陽光。

    遠處有騎著馬跑過來的身影。

    飛機,白馬,可真是讓人錯亂啊,這個變了樣的世界。

    ***

    皇帝跑去南巡去了,寶音也沒有委屈自己,剛入夏就去暢春園了,還將宮里的大小主子一塊帶了過去。

    暢春園變得熱鬧了,因為今年多了不少新媳婦。

    才過了幾個暢快日子,寶音接到了皇帝的電報。

    還真是早晚各一通都沒有斷過。

    她唯一慶幸的是電話線沒有通到江南去,不然怕是得煲電話粥了。

    “嗯?濟南發現了假/鈔?”

    假/鈔?

    寶音神情嚴肅起來,濟南距離北京不算遠,竟然沒有收到消息,關鍵是火車站點可以通過濟南的。

    數了一下京城可用的人手,皇子們被帶走了,關鍵的官員……

    “來人,宣恭親王!”

    ***

    恭親王府,正是傍晚,閑著無事可做的常寧在逗鳥兒。

    這幾年一種臉上帶著腮紅的黃色鳥兒在京城流行開了,叫聲清脆,還會唱曲學舌,已經代替八哥和畫眉成為八旗爺們掌上愛鳥。

    常寧這幾年徹底閑下來了,一方面是他身體不好,早年生了一場大病,二是侄子們都長大了,關鍵是人還多,還一點的差事也輪不上他。

    話說早兩年還跟著東奔西跑,這一轉眼就閑下來了。

    退居二線后常寧多了個養鳥的樂趣,跟養鴿子比,養鳥更干凈一些,再說這異國的鳥小模樣確實可愛。

    正逗著鳥就看見自家閨女回來了。

    這閨女嫁人后回來的次數倒是頻繁了,比在宮里時回來的還要頻繁。

    “怎么,又看中什么了?”

    常寧覺得這閨女就是漏風的棉襖,什么都往公主府撈。

    “哪有?就是回來看看額娘和您,聽說永綬生病了。”

    “早好了,又不是多大的毛病。”

    “聽說腿上長了個癰,這還不是大病?”

    “治好了,沒事就回去,別總跑來,也不怕別人說。”

    “有什么好說的,我自己家還不能回了?”

    常寧說不過她,這些公主一個個都被皇后慣壞了,都嫁人了,還總是往外跑,說回娘家就回娘家,不愛去塞外住就不去。

    正說著外面來人了,說是園子里皇后娘娘宣他走一趟。

    常寧還以為是有重要的事,趕緊上馬往京外跑,再晚可就關城門了。

    ***

    “情況就是這樣,皇上停留濟南期間,阿哥們出門溜達,發現了市面上出現了假/鈔,至于假/鈔已經命人送往京城,晚上火車應該能到。”

    “濟南那邊三阿哥和四阿哥被留下調查,你呢拿到假/鈔后盡快查明白紙的產地,墨的產地。”

    這次假/鈔案件非比尋常,因為有完整的變色防偽標記,這個普通人可做不出來,得是有犯罪組織的人才能辦到。

    一旦假/鈔泛濫,對真鈔可是會產生很大影響。

    其實假/鈔案在后世都禁不了,還是網絡支付暢行才減輕了假/鈔的危害。

    大概也沒人想到打敗假/鈔的是網絡支付。

    常寧沒想到喊他過來是為這件事,他忙道:“讓我查案子?皇嫂也看得起我了,不行啦,我不行!”

    寶音白了他一眼,“想什么?只是讓你盯著,這事已經交給了刑部,命刑部調集京城的偵查高手,你的任務是盯著,多給刑部施加壓力。”

    這個可以辦到。

    常寧領命了,然后又說起了另一件事,“二哥還在京城,不如請他一起?”

    寶音凝眉,其實從大阿哥出了紕漏,致使裕親王福全背黑鍋后,福全就減少了出門應酬。

    倒不是不高興背了黑鍋,而是身體出了狀況。

    “你可去看過?情況好些了沒有?”

    常寧連忙道:“還算不錯,對了,他家的三小子保泰也是半大小子了,要不也帶他去湊個熱鬧?”

    寶音敲打他,“做正事,可不是去玩。”

    “今晚在園子休息,明天趕緊去查。”

    “……是。”

    ***

    濟南府。

    在火車途經站點的濟南府變得熱鬧不少,每年光是來看趵突泉的游客就有很多。

    四阿哥和三阿哥陪著圣駕,本來好好的,誰想半途多了個差事被撂在這了。

    兩兄弟送完火車,面面相覷,

    三阿哥看了看熙熙攘攘的人群,“從哪里查起?”

    四阿哥回道:“還是從之前發現的地方。”

    二人發現假/鈔也是意外,就是在一家古玩店,這不是想著萬壽節快到了,在宮外也不能當不存在,于是出來尋摸禮物。

    這假/鈔古玩店老板找給他們的,因為做得太逼真,等回去時候才發現。

    有多逼真呢,暗紋和變色彩墨都模仿的如出一轍,唯一的疏漏是紙質不同。

    真鈔紙質特殊,這種特殊要長時間摸慣了真鈔才能一下區別開。

    兩位阿哥是摸著真鈔長大的,假/鈔拿到手就發現不一樣,可放在幾張真鈔里,不仔細看很難分辨出假/鈔。

    本來以為只是個別現象,等在濟南府多走了幾日,兩人就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

    假/鈔好似已經泛濫了。

    本來以為上報上去就完事了,誰能想到這差事竟然落到了兩人頭上。

    這時候誰也沒有想到這起假/鈔案會持續多年,涉案人數之多高達十萬人,其中不乏身居高位的高官。

    ***

    都說家里出現一只蟑螂,不用想房間里一定是被蟑螂占據了。

    寶音聽到常寧的匯報,神色不是很好。

    本來以為案件會很快有突破,沒想到查了一個月了,什么進展都沒有。

    “不是說是偵查高手嗎?為何查不出來?”

    “這……”

    常寧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是時不時跑去刑部繞一圈,也看著刑部的人跑得起飛,就是不見案件有進展。

    寶音心里很失望,“再命刑部從全國征召破案高手,我要盡快聽到好消息!”

    常寧驚訝,“從全國征召,皇嫂的意思是……”

    寶音神色難看,“查案當然是找專業人員,地方捕快,不對,現在改叫警察了,將地方一些破案率高的警察調進京,再盤查假/鈔出現區域,最起碼得知道假/鈔從何地方流出,又散落到哪些地方。”

    常寧豎起大拇指,“這是個不錯辦法,臣弟也覺得刑部官吏就是一群廢物,這事還得找專業的人去做……”

    第336章

    常寧一走, 寶音臉上的情緒恢復平靜,似乎并不是那么著急。

    京城仿佛一盆熱油,被滴了幾滴水一下子炸開了。

    假/鈔一事最開始并未泄露, 但隨著各路查案能手被調集進京,相關消息很快泄露。

    京城各大商號開始默契的拒收鈔票,不, 或者說是減少收鈔票,而是改為收銀圓和銅錢。

    紙鈔案對普通人百姓影響不大,普通人大多數還是使用銅錢, 偶爾使用銀行發行的鋁幣, 鋁在工業化的后世可能不值錢,可是在這個時期, 純鋁大量獲得得依靠電解, 這比銅錢還保值。

    或者說比銀獲得還要難, 所以鋁幣在市面上還沒有造假辦法。

    畢竟制作一枚鋁幣付出的代價可能是百倍千倍, 沒有誰會去做這個虧本買賣。

    這日, 一紙報紙揭露了□□案的經過和結果,讓所有人都意外的是這家報紙手眼通天, 竟然連一開始刑部調查的方向線索都報出來了, 之后刑部迫于壓力, 向地方征召破案高手的事也跟著宣告出來了。

    這簡直是將刑部放在了架子上烤。

    刑部, 那可是六部, 朝廷緊要部門,結果因無能上了報紙,大失臉面。

    要不是民眾在關注這件事,這幾家報館非得被砸了不可。

    各地入駐警察入駐京城,穿著新制服的警察出入京城, 出沒在大街小巷總覺得多了不少安全感。

    沒多久先到的一部分被派往京城周邊調查,足夠的警力很快摸清楚了假/鈔出現的地點和一開始出現的地方。

    但是很快案件就進入了死胡同,因為總有人跑在他們前頭毀滅證據。

    比如說墨,這種變色墨看起來和真鈔票大致相同,實際上真鈔放進水里不會破墨也不會化,假/鈔放入水中短時間內是沒有變化,只要超過一刻鐘定然會褪色,同時紙也會變爛。

    紙不好追溯源頭,墨不一樣,這種變色顏料從貝殼中提取,真鈔用的墨是利用化學將小分子分離,再用粘合劑重新黏合,附著在紙張上不會掉色。

    假的沒有這道程序,但顯然墨的原料是同一種,也就是說這個案件需要從沿海有大量這種貝類的地方調查。

    目標自然是對準了真鈔使用的顏料產地,既然做得這般逼真,那就不是普通團伙能辦到。

    定然是對真鈔的一兩道工序有一定了解。

    刑部調查案件,銀行這邊也沒有閑著,開始正式宣告第三代紙鈔上市,同時持有舊鈔的可以前往當地銀行換取三代紙鈔。

    當然假/鈔不歸銀行管,有收到大量假/鈔的商戶可以到地方警局報案,等案件偵破,會酌情補償。

    三代紙鈔可能很少人知道用上了棉,回疆大范圍開發種棉花收獲的棉總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以前中原的棉花多是用來做布料,紙鈔票一直未能換代,而是每年發行沒有回收市面上流通的紙幣也是這個原因。

    正是因為第二代流通的太長了才會給了某些人可乘之機,制作出假/鈔牟利。

    其實第三代早幾年就設計出來了,只是沒有足夠的儲備,沒辦法一次性替代掉市面上流通的舊貨幣。

    銀行在有條不紊的兌換新幣,潮水退去,誰在裸游就很明顯了。

    京城關于假/鈔報案特別多,都是兩年來存了一批假/鈔還沒來得及花出去的,按照時間來算京城才有可能是假/鈔出現的源頭。

    京城?眼皮底下?

    這個結果不能說意外,只能說還在意料之中。

    案件交給常寧盯著了,寶音只有一個要求將涉案人員全部翻出來。

    ***

    八月份皇帝回京了,趕回來的倒是好,正是涼爽的時候,深刻懷疑是不想夏日趕路,特意入秋了才回來。

    皇帝回歸,一眾皇子們也回來了,難得大阿哥也從前線回來了。

    皇帝回歸后先過問了假/鈔案,隨后開始對阿哥們封賞,也就是賜爵。

    寶音看著坐在對面的人,深切覺得他有收集癖好。

    [嬪妃是湊在一起升,怎么皇子們也這樣?]

    皇帝正在寫阿哥們的爵位,這次是不打算一次到位。

    寫到一半聽她在心里嘀咕,不由抬頭看了她一眼。

    “老大老三封郡王,老四老五一直到老八封貝勒,下面的小九小十封貝子如何?”

    寶音起身走過去,就看到他在阿哥名下方寫好了爵位。

    “怎么只給大阿哥和三阿哥封郡王,四阿哥還去西藏,還不能得一個郡王爵位?”

    皇帝盯著她看了片刻,“去西藏是為誰辦差?”

    寶音不說話了,好吧,幫她做了不少事。

    “胤禛這次功勞不足以封郡王,封了他胤祺該如何安置?”

    寶音沒話說了,又看看下面,“七阿哥立的功只封一個貝勒,可惜了。”

    “八阿哥可是在苦寒之地待了許久,也只得了一貝勒爵位?”

    皇帝放下筆,“前面哥哥都是貝勒,他們兩個小的有什么可惜?”

    說來說去最得利的是大阿哥,明明犯錯,只是稍微彌補一番,就得了個郡王爵位。

    不過也對,大阿哥可是皇帝第一個立住的阿哥,在他心里地位本就不同,除了太子,怕也就大阿哥能占點分量。

    至于后面的阿哥,基本上都沒付出什么感情。

    皇帝懶得搭理她在心里的揣測,定下爵位后就命人送去禮部,讓禮部派遣官員去宣旨。

    “你去哪?”

    看著她瀟灑起身往外走,皇帝忍不住叫住她。

    寶音回頭看了他一眼,摸了摸長了一點的頭發。

    [修修頭發去。]

    “都已經夠短了,可不準再短了!”

    最近京城都流行短發,一問還是皇后起的這個頭,好家伙想說理都沒處說去,不知多少人來找他告狀了。

    寶音吐槽,“男人能剪,女人為什么不能剪,還有性別歧視嗎?”

    她往外走,“我有剪頭發的自由!”

    等走出乾清宮,寶音腳步放慢了,低聲吩咐人,“派人走一趟毓慶宮,將太子妃請過來。”

    太子妃來得倒是不慢,進來后先行禮。

    寶音忙喊她坐下,“馬上就是中秋節了,皇上剛回宮,皇子們也有喜事,今年的中秋大概會大辦,你這邊有什么章程?”

    太子妃好奇地問,“弟弟們有何喜事?”

    寶音笑瞇瞇地將封爵的事說了,這會兒太子妃顯然還沒收到音兒。

    她沉默片刻,“母后有什么安排?”

    寶音當沒看到她的為難之色,“今年打算大辦一場,不如兩西華門外的那塊地方收拾出來,擺上戲臺子,宮里宮外也方便,宮內實在是挪不出地方。”

    太子妃點頭,“母后想得周到。”

    “行,回頭我讓人拿牌子給你,你來安置。”

    太子妃退下,回到毓慶宮就將消息告訴了太子。

    太子還在處理政務,等收到消息后,只讓人回太子妃說他已經知道了。

    乾清宮這邊沒瞞著,送去禮部的旨意也沒有遮遮掩掩,這轉頭該得到消息的已經得到消息了。

    圣旨不是當場就下,好歹得準備一下,禮部這邊安排官員,儀仗隊,還得通知皇子那邊,香案等等都得備上,哪天去哪個吉時抵達都是有講究。

    總之該得到消息的都得到消息了。

    等太子回宮,太子妃說起了這件事。

    “您說母后特意跟我說這事是有意還是無意?”

    太子脫下鞋子,“你是覺得皇額娘是在跟孤賣好?”

    太子妃沉默后笑著道:“母后又沒有子嗣,也不見跟哪位阿哥特別親近。”

    要說跟四阿哥親近,可跟八阿哥的福晉處得也不錯。

    太子“哼”了一聲,“那你是想多了,根本不了解皇額娘的為人。”

    小時候還有這個想法,長大后就不這么想了。

    “皇額娘沒有子嗣不是她不能生,是她不想生,她不是自愿進宮,是被汗阿瑪硬逼著進宮,真翻起臉來連汗阿瑪面子都不給。”

    “你只看她表面和和氣氣,跟你們這些小輩表現得和藹可親,卻不知道她的手段。”

    皇太子想到她第一次發脾氣,弄得京城物價飛漲的事,搖搖頭,“她和汗阿瑪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兩人吵吵鬧鬧這么多年不可能分開。”

    “也別覺得孤是太子,她就得巴著孤,孤這個太子說不定還沒有她在汗阿瑪心中地位高。”

    都說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這幾年皇帝對他的戒備他不是沒有感受到,唯一慶幸的是后娘沒有子嗣。

    太子妃沒想到會得了這么一番話,她還以為是這次南巡,皇上沒有帶母后,讓母后有了危機,才向太子示好。

    現在看來不像是那回事。

    “難道只是隨口一說?”

    太子已經換了拖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也不一定,皇額娘從不做無用之事。”

    若是這對夫妻的對話傳到寶音耳朵里,她肯定會喊冤枉,她哪里是有意的,明明是想給皇帝找些不自在。

    當然就算知道她也不會放在心上,這會兒她收到了江南一位女官來的告密信。

    信內容讓她勃然大怒,立馬去找皇帝算賬。

    皇帝正在喝茶,聽完她的來意后噴了出來,“你說什么?有人懷上了朕的龍種?”

    第337章

    寶音一陣陰陽怪氣, “可不是呢,怎么也想整出十八年后私生女上京找爹這種笑話?”

    兩人不約而同想到多年湊在一起看的一出戲,那會兒她可還沒進宮呢。

    “瞎胡說, 我這次去江南可沒有寵幸別的女人。”

    說得自己跟多潔身自好一樣,這滿宮的女人是笑話嗎?

    宮里怕是一塊金磚都比他干凈。

    [行了,我又沒說什么, 要是真有就趕緊接進宮來,我可不想十幾年后聽到什么笑話。]

    皇帝覺得一口又大又圓的黑鍋背在了自己身上。

    要是有的話,他肯定帶進宮里, 就李煦還送了一貌美女子, 不也被他回了嗎?

    要是真有也就算了,偏偏這次他實屬冤枉。

    見他不認, 寶音將證據送到他手里。

    皇帝看完后, 瞅了她一眼。

    寶音這段時間還是短發, 那種齊耳學生頭, 顯得很有青春氣息。

    有時候跟嬪妃走在一塊都不是一輩人。

    已經是做祖母的年紀了, 卻沒有半點人老珠黃的跡象。

    此刻畫著長長的眼線,這么一挑就沒有狐媚眼, 按理說皇后這樣裝扮肯定不合時宜。

    無奈這人從年輕時候就引領宮內時尚潮流, 她的妝容隔上一段時間就變化一下, 有時候化完妝直接不像她本人。

    宮里還都喜歡仿她的妝容。

    放下信, 他走過去將人擁在懷里。

    “不是我, 這事你得還我個清白。”

    清白?

    寶音白了他一眼,清白這詞放在他身上都不清白了。

    “我才不查,要查你自己查。”

    她才不沾手,“這佟爺不是你還能是誰?”

    不是他,那就是一同去江南的皇子們, 反正是這些人。

    這信上可是寫了夏日之時在寺廟相會,偶得珠胎暗結,便拿了男方留下的玉佩去官府尋求幫助。

    玉佩紋路都印在信上了,當她不認識嗎?

    皇帝哄她,“行,我派人去調查還不行嗎?”

    轉頭這事皇子們都知曉了,這差事聽說落在了四貝勒頭上。

    四貝勒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落了這么個差事,去調查自己親爹還是親兄弟的風流韻事。

    他被寶音叫進了養心殿。

    “你去江南還有另一件事,最近江南有不少女官失去了音訊,女官也是朝廷命官,失蹤一事不該就這么被敷衍過去,你去調查一下,看誰敢限制朝廷官員的人身自由。”

    四貝勒詢問,“若是女官父母親戚所為……”

    寶音看著他,奇怪問道:“是國法在前還是家規在前?自然是依照法律來定罪,不論是朝廷官員還是女官,都先遵守國家律法,若是事事聽從父母,父母讓其造反,怎么也可以一句遵循孝道就能免除罪名?”

    “任何人都不能列在國法前面,身為官員親人自動熟悉律法才是。”

    四貝勒低下頭稱是。

    等他出宮,剛回府沒多久,就聽親信小聲提醒,“皇太子早在府里,是偷偷過來,穿著便衣呢。”

    四貝勒想起不久前接到的差事,不由心生一動。

    “見過二哥。”

    皇太子穿著一身棉布,顯得很低調。

    “四弟,今日二哥來找你是有一件事。”

    四阿哥裝作不知道,爽快問,“二哥盡管說,能辦到,弟弟肯定幫忙。”

    皇太子臉上帶著一絲尷尬。

    “是這樣,南巡那會兒,酒喝多了,在廟里幸了一女子,本來只是一點小事,后來查出那女子身份有問題,沒想到鬧到皇額娘那里去了。”

    “哥哥我也不好去表明是我做的,所以你這次去江南幫哥哥一個忙……”

    四貝勒聽完后愣住,“不是帶回京?”

    “當然不是。”

    皇太子壓低聲音,“她是一瘦馬,這種身份進京不是鬧出笑話?”

    “你去了之后幫著安頓,我已經傳信給曹寅,他會看著,若是生下女兒也就罷了,生下男孩就養在曹家。”

    四貝勒一驚,太子竟然如此光明正大地遣使曹寅,莫非……曹寅已經投了太子?

    這位可是汗阿瑪在江南的心腹!

    “交給曹寅處置,汗阿瑪豈不是也知曉了?”

    四貝勒試探著問。

    皇太子不在意道:“你當汗阿瑪不知道嗎?那女子手里拿著的玉佩是汗阿瑪前腳賞賜給我的,也怪我睡得沉了,被那女子拿走了,聽說皇額娘拿著玉佩紋路去找汗阿瑪對峙,汗阿瑪肯定知道了。”

    “曹寅是皇家的奴才,幫著做事是應該的。”

    四阿哥陷入沉默。

    話是這樣說沒錯,曹寅那種身份的人,怕是沒幾個敢當他是奴才。

    掏出懷表看看時間,皇太子再次道:“四弟不早了,孤該走了,這事就托付給你了,你找到人交給曹寅就行。”

    “是,二哥不留下坐會兒吃頓便飯?”

    “不了,孤是偷偷過來,宮里還有事呢!”

    說著拉低了帽子就走了。

    本來以為這事就完了,沒想到太子走后沒多久三皇子又來了。

    開頭就是同樣一套說辭。

    “四弟,哥哥求你一件事,哥哥在江南遇見一女子……”

    等聽完,四貝勒傻眼了,怎么三哥這邊也是同樣套路?

    “總之就拜托你了,那孩子不能要,能打就打,不能打隨便送一農家,一瘦馬的孩子,真是……哎,不說了。”

    三皇子鬼鬼祟祟離開。

    前腳走,后腳六貝勒又來了。

    六貝勒開口就是,“四哥聽說你要去江南?”

    四貝勒瞪眼,“別告訴我,你也在江南養了一女子!”

    “什么女子?”

    六貝勒滿頭霧水。

    四貝勒趕緊收聲,“沒什么,你來找我有什么事?”

    六貝勒連忙道:“我是想說四哥你去江南,幫我跟xx寺廟的xx大師帶個話,就說上回說的那個問題我已經有答案了,問他是不是蓮花。”

    四貝勒眉頭緊鎖,“又是這間寺廟?”

    “這間寺廟有問題嗎?”六貝勒不解。

    四貝勒深吸一口氣,“問題可大了。”

    ***

    十一月,雪花飄臨,四貝勒總算是回來了。

    寶音看到瘦了不少是四貝勒有些奇怪。

    “江南應該沒有京城冷,你怎么還長出凍瘡來了?”

    四貝勒無奈苦笑,江南是沒有北方冷,可也沒有火炕啊,只能硬扛著,也沒法跟北方人一樣貓冬。

    “行了,你家小閨女剛出生,不耽誤你了,且回去看看吧。”

    四阿哥貝勒連忙告辭。

    離開養心殿,聽聞乾清宮這邊終于散朝了,他才走進乾清宮內,等了一會兒才聽見皇帝宣見。

    皇帝瞥了一眼四貝勒那風吹干巴的臉,也很意外。

    “怎么干巴成這副模樣了?”

    四阿哥忙低下頭,匯報了他在江南連日奔波查到的情況。

    皇帝聽完后冷笑一聲。

    “所以都舞到朕面前,都有三位皇子中了套?”

    除了皇太子和三皇子以外,還有個大皇子,只是大皇子壓根沒往外漏信。

    情況是這樣。

    揚州的鹽商養了一批瘦馬,因官府這幾年打擊人口買賣和掃黃力度增加,這批瘦馬被鹽商養在了尼姑庵里。

    那尼姑庵說是佛門清靜之地,實際上爛透了。

    尼姑庵又離寺廟不遠,那日皇帝一行人雖然未表明身份,可一個個都穿著富貴,還有隨身侍衛。

    尼姑庵就有女子想要急著脫身,裝扮成香客上香。

    女子第一天遇見的是三阿哥,野合之后,又遇上了喝醉的皇太子,半推半就被拉進廂房里。

    早上出來后遇見了大阿哥,陪著大阿哥逛了逛周圍的景點,之后就杳無音信了。

    “孩子是誰的?”

    四阿哥沉默后說,“依照時間來看,三位兄長都有可能。”

    只能說三皇子有文人騷客獨有的那種雅致,救風塵。

    不僅救了,還來了個一夜風流。

    皇帝也不知道該什么表情,一個女子將三位皇子都套進去,這也太過巧合了。

    再巧合那就不正常了。

    四貝勒卻覺得很正常,那女子氣質出塵,如同仙女,兄弟們雖是皇子也是凡俗子弟。

    這話把皇帝給整沉默了,傳出去都嫌丟人。

    “傳話下去,江南再次打擊人口買賣,和皮肉生意,涉案人員盡快處理,還有那些女子能找到家人的送還家人……”

    聽了好一會兒的寶音走出來,“那些被拐的送回家也就算了,若是被家人賣掉地再送回去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她聽聞四貝勒離開養心殿后沒出宮而是進了乾清宮就知道肯定有事。

    皇帝根本不管這點小事,“那就交給你處理。”

    寶音詢問四阿哥,“那女子有多好看?”

    聽說揚州瘦馬個個美如天仙。

    四貝勒低頭,“也就一尋常人。”

    寶音是半點兒不信,“行,人就給我。”

    “方才忘記問你了,女官那邊查得如何?”

    四貝勒回答:“有幾位被強迫嫁人,還有被關進了庵堂。”

    寶音看了皇帝一眼。

    “悄悄,這是朝廷官員,也能用私人問刑?”

    皇帝沒有當著她的面否認女官是否是朝廷官員。

    這個如今還是模糊點,明著是歸內朝,可也辦了不少外朝的事,比如鹽制改革,還有稅務部門都有不少女官摻和,要說內朝官員也不純粹。

    四貝勒繼續道:“根據刑訊,是受到某位官員指示,說是看不上女人參與官府政事。”

    寶音哼了一聲,“是沖著我來的?是那位大賢德,說出來我聽聽?”

    第338章

    四貝勒悄悄抬頭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瞪他, “瞧朕做什么?”

    寶音冷哼一聲,“今日我就在這里,我看誰敢為難你, 胤禛,你盡管說!”

    四貝勒報了個名字。

    “噶禮。”

    “噶禮是誰?”

    寶音當作不知道詢問。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之前還跟皇帝討論過。

    皇帝摸著鼻子, “是內閣大學士,上回隨朕出征,立下了功勞。”

    寶音冷笑一聲。

    “說說, 此人都說了什么?”

    四貝勒道:“并不是名言, 是暗示下邊官員女子應當侍奉婆母,照顧丈夫孩子才是首要任務, 下面個別官員施壓女官父母, 才有了這般后果。”

    寶音斜眼看皇帝。

    “好啊, 這是對本宮插手朝政不滿, 怎么要銀子的時候也沒見手軟啊?”

    [你要是不給我個交代, 咱們沒完!]

    皇帝茶碗都快端不住了,“宣噶禮!”

    “別氣了, 我將人喊過來, 讓他跟老四對峙!”

    四貝勒愣了一下, 沒想到這鍋轉移到他身上。

    好在他也不帶怕的, 很明顯皇后記恨上了噶禮, 任他多能辯解,也很難逃過一劫。

    噶禮很快被喊過來了。

    皇帝吩咐旁邊的太監重復。

    噶禮聽完后,不慌不忙辯解。

    “回萬歲爺,回皇后娘娘,臣此言是在江南見到不少節婦才發出感嘆, 并未有別的意思,個別官員怕是聽差了,誤解了臣的本意。”

    [可真是會狡辯,三言兩語就撇清了關系。]

    皇帝給了她一個眼神,任她自行領悟。

    寶音沒有輕易放過他。

    “我這邊可是有證言,你說了哪些話可都一一記錄在冊,怎么也不承認嗎?”

    噶禮義振嚴辭道:“臣絕無二心抨擊女官之意,定然是有小人借機污蔑臣。”

    “臣為滿人,家中一切更是母親做主,哪里敢貶低女官?”

    寶音轉頭看向皇帝。

    [這是什么情況?]

    皇帝笑了一下,覺得很有意思,“胤禛,你來說說。”

    被斥為小人的四貝勒看噶禮的眼神跟看個死人一樣。

    “兒臣只是轉述審人的證詞,至于噶禮所做的解釋,兒臣無法判斷真假。”

    噶禮怔了一下,忙辯解,“臣、奴才絕無那個意思,所言及小人指的是御史……”

    ……

    噶禮被免官了,等待調查清楚。

    四貝勒很滿意,出門時看他眼神都帶著憐憫,真是傻,你再得圣心又如何?

    還不是皇家的奴才,敢沖著主母叫,不打你一頓不知道誰是主人。

    ***

    目送四阿哥離開,皇帝看向寶音,“怎么樣?滿意了沒?”

    寶音有些不好意思,“你都知道了?”

    沒錯,這事她是故意引到噶禮身上。

    這事還得從新疆說起。

    她派了大批人前往新疆,本來是固沙耕林,正干得好好的,這家伙一去差點沒讓她成果少了一半。

    勒索錢財到她頭上,簡直是老壽星上吊不想活了。

    偏偏這家伙做得還隱蔽,她命人查了很久才查到他身上。

    至于女官一事,跟這家伙有一定關系,最關鍵還是一部分女官傾向于嫁人,還嫁入官宦家庭。

    對于這種將女舉視為嫁個好人家的進階階梯,她雖然不茍同,只能說尊重祝福。

    只是有一些堅持卻被關在家中的這些才是被救對象。

    寶音見這么順利,有點奇怪。

    “你今日怎么順著我?”

    皇帝喝了口茶,“噶禮索賄一事我如何不知,只是此人謹慎,根本沒有半點證據。”

    不是沒有人告到他面前,皇帝每次都命人查了,查不到貪污證據,還能強加罪名嗎?

    都說噶禮是參不倒的大樹,當皇帝心里舒服嗎?

    他是那種護著貪官污吏的人嗎?

    噶禮服簡直是開了個壞頭,眼看著朝廷風聲都不對勁了。

    兩人就噶禮一事討論了抓官員貪污之風一事,隨后又說起了假/鈔案。

    這個案子查到京城這邊就斷了線索,很明顯京城這邊有神通廣大之人出手,阻止再查下去。

    “失火的地方原來是一座廢棄的寺廟,刑部那邊派人調查,方圓二里之內只有一義莊,那義莊的人言寺廟早年就有鬧鬼傳言,周邊的百姓都是繞著那塊兒走。”

    “也有不信邪地跑去一探究竟,只是鬧出了人命,后來就沒人敢往那邊跑了,連拾柴都是避開那處。”

    寶音雙手握著暖乎乎的手爐,聲音帶著涼意,“可真是用心良苦,沒人過去自然也沒人發現。”

    皇帝吃著橘子,別說火車帶來的好處那就是本來京城罕見的水果,現在也變得尋常了,也沒人因皇帝冬日吃了水果,上奏他勞民了。

    “附近地是誰的?”

    寶音跟他對視一眼,然后指著自己。

    “很不巧,是一部分是我的,一部分是官田,剩下才是附近百姓的。”

    他挑眉,這人有點巧思啊。

    寶音吐槽,“那塊地靠近大河,本來拿了準備改成水塘試著種蓮藕,正是養水塘的時候,結果出了這事。”

    “著火時候沒人注意,后來派人查到那里,什么證據都沒了。”

    她沉思著,咬住了遞到眼前的橘子,“其實我懷疑是哪家錢莊所為。”

    銀行出事誰得利,那肯定非錢莊莫屬。

    也只有錢莊有那個條件,專心致志的破解紙鈔的防盜措施。

    這事就算抓不到證據,也能猜測出來。

    只是光是錢莊,還沒那么大膽子跟她對著干,這次假/鈔一旦泛濫起來,簡直就是要銀行的命,若不是及時升級防偽措施,不久之后就該是擠兌風波了。

    一家兩家,再遍及全國……

    銀行就這么“啪”一下倒塌了。

    “我還懷疑是江南的一批人也有參與進來。”

    江南可有不少人被銀行坑的不輕,那么多地……

    你說是他們自愿抵押?

    哼,沒人跟你說這個到底,后世簽完合同不認的比比皆是,更不要說現在了。

    利益受損的當頭,別說合同,天王老子來了也不頂用。

    “朝中肯定有官員幫著通風報信,說不定也參與其中。”

    寶音再次咬住橘子。

    朝中那些官員就不說了,多次打貪,都有京城高官被波及。

    不管是給她找事,還是看她不順眼,都有那個可能。

    皇帝看著她將懷疑對象都猜了一遍,也是佩服她這精神。

    “刑部不是專人查這案子了嗎?你還牽掛著?”

    寶音橫了他一眼,“刑部根本沒往我說的那些方向查,就盯著雞毛蒜皮小事,我懷疑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感嘆一聲,“連我尋求正義都那么困難,更不要說旁人了。”

    至于這個旁人是誰,她就不提了。

    皇帝在一旁聽她抱怨心里很不舒服,轉頭就命令限時破案!

    刑部那邊壓力大增,轉頭推出一個替罪羔羊出來。

    寶音看到結果,直接被氣笑了。

    “所以最后這么大的事,一個調墨的匠人給擔了?”

    皇帝臉色也是極為難看。

    瞧瞧刑部怎么上奏的,有人舉報王學義曾私自調過變色墨水,曾經吹噓要發大財了。

    刑部派人調查,在其家中發現了作案工具,一金屬雕刻版,一桶調好用的只剩下一點底的墨水,還有一大沓裁剪好的紙。

    王學義被抓后,對所犯罪名供認不諱,還指正了印刷被毀破廟。

    因害怕假/鈔被辨認,特意乘坐火車去遠的地方花出去。

    “行啊,都給串聯起來了,想來今晚有不少人能睡個安心覺了。”

    寶音譏諷道,然后問皇帝,“其實錦衣衛會出現也不是沒有道理。”

    后來粘桿處不也出現了?

    特務會出現,定然有出現的必要。

    寶音心情不是很好,“刑部既然差不多,那就組建可以查的人。”

    皇帝遲疑了。

    “你是說錦衣衛?”

    “當然不是,只成立一個專案組,抽調各行精英,一日不查清這個案子,一日不解散!”

    皇帝緩緩點頭,“這個法子倒好。”

    成立一個臨時衙門,比讓這個衙門勢力膨脹強多了。

    明朝弄出一個錦衣衛,結果不受控制又弄出東西廠來制衡好。

    至于錦衣衛為何無法取締,自然是因為其是開國皇帝所建,所以錦衣衛直接貫穿了整個明朝。

    他大方道:“朕御鑾儀衛可以任由你調用。”

    寶音白了他一眼,當她不知道他那些鑾儀衛只是看著好看,實際上半點用都沒有。

    還不如那些御前侍衛呢。

    “不要,刑部不是從地方挑選了不少人進京嗎?這些人刑部不用,回頭挑選一些塞進去,再從其他衙門挑選一些。”

    說到這里她看向他。

    “您這邊可得給點支持。”

    皇帝一聽她聲音溫柔得滴水,就知道她有所求。

    “說說看。”

    寶音笑瞇瞇道:“這衙門是注定要解散,不過這品級還是要給的,回頭到地方也不算白幫著做事,你說這官服上該定個什么樣的補子?”

    官服上的補子那是有品級的才有,文禽武獸。

    皇帝聽明白了,這是問他要官位。

    他笑吟吟道:“現在談論這個還早,先破案,若是破案定然封賞。”

    這人畫大餅可真是熟能生巧。

    寶音無語,“先給個正式編制,哪怕編入鑾儀衛也好,總不能我花錢養著這批人吧?”

    他敢放手,她就真給他整個特務部門出來。

    皇帝擺手,“行,就放在鑾儀衛,聽你的。”

    第339章

    新年里成家的皇子將孩子都帶進了宮, 皇太后的寧壽宮也多了一群孩子。

    才幾年時間皇子們該成親的成親了,孩子也跟下崽一樣一個個落地。

    真是一眨眼的工夫,這些孩子見風就長。

    看著穿著跟紅包一樣的孩子們, 榮妃忍不住夸贊,“瞧瞧,這一個個多活潑?”

    坐在上首的寶音瞧了一眼, 七八歲的孩子正是調皮的時候,才規規矩矩坐了一會兒,就忍不住湊在一起玩鬧起來。

    身邊有親祖母在, 小孩子自然不怕生。

    皇太后身邊坐著五皇子的兒子, 六歲的小孩被皇太后摟在懷里,老人家滿臉都是疼愛, 畢竟是她最疼愛孫子生下的孩子。

    這幾年寶音過得還算順遂, 國內事操心的少了, 心思多放在國外。

    要說有什么煩心事, 也就感嘆時間流逝過快。

    只是片刻出神, 就有聽見小孩子的哭鬧聲。

    原來是太子家的和大皇子家地打了起來。

    等拉完駕,也沒心思待下去, 大家也就散了。

    轎子往穿過甬道往養心殿走。

    路過乾清宮時, 看到不少官員在等待皇帝召見。

    這邊的情況也是這樣。

    皇帝這兩年很明顯沒有換太子的意向, 大臣也沒幾個站隊, 國內看著很穩, 就好像太子接任是理所應當,這讓寶音有點看不明白了。

    他對太子是有點不滿,可也沒有到換的份上,太子一直以來表現得都很不錯,有點小毛病也是瑕不掩瑜, 至于皇子們看著也很安分。

    收回思緒,寶音回了養心殿,著手假/鈔案。

    經過近十年的調查,里里外外都搜得仔細了,還派人臥底,總算是將所有涉案人都查明白了。

    說實話看到上面列的名單,寶音自個兒都有些不明白,這些人干什么不好,非得將心思放在旁門左道上,要是將這些人脈、時間、城門放在做事上,無論做什么都能成功吧?

    涉案人員怎么說呢,有點復雜,不僅是老早之前的錢莊,曾經江南的個別士紳,還有些官面上的人,還不是小官,小官也沒那個底氣。

    這人還不是主動庇護,就是稀里糊涂被拉下水,不分什么就胡亂罩著,這人身份還有點棘手,連她不知道了該怎么處置。

    佟家啊,皇帝的母家。

    也對,這個國家再沒有比這個家族更加有膽量的了。

    ***

    皇帝進來時聽見人在哭。

    覺得有些奇怪,要知道很少見哭,當年心不甘情不愿也沒哭,皇帝意識到出了大問題,很可能是他搞不定的大問題。

    養心殿的房子都是改建過,正殿旁邊有一道門通往里間。

    推開門進去是另有天地,沒有隔間,隔斷的木墻是拆掉的,只擺放了一張大床,床上放著近些年流行的乳膠床墊,上面平鋪著絨被。

    地面是熱的,屋內更是暖如夏日。

    他的皇后此刻俯臥在床上,發出哭泣聲。

    那聲音似是被壓抑住,聽著就可憐得很。

    皇帝沒有心疼,只有頭疼,相伴二十余年,若不是出現了她搞不定的事,她不會搞出這般動靜來為難他。

    “怎么哭了?不是剛從皇額娘那里回來,誰給你氣受了?”

    他佯裝不知坐在床上,“是宜妃還是榮妃?”

    這兩個都是心直口快的。

    皇帝已經五十多歲,看著精神還不錯,當然是沒辦法跟十年前比。

    前兩年火車通到最南邊的廣東,他還跑到了那邊去。

    哪怕歲數上來了仍喜歡往外跑。

    寶音抬起頭,她也四十了,眼角的細紋最近幾年也出現了,這是沒辦法避免的,沒有科技和狠活,光是內調外養作用有限。

    時間不會為任意人停留。

    寶音裝模作樣地抹掉眼淚,“還能誰給我氣受,除了你還能有誰?”

    皇帝審視了她幾眼,站直了身體,“南洋那邊進貢了幾車水果,你吃不吃?”

    [吃!]

    她恨恨道,就知道拿她愛吃的榴梿誘惑她。

    看著她吹的香,皇帝捏住了鼻子,哪怕看她吃過很多回了還是無法接受那股氣味。

    等她連吃兩個,他才叫停。

    “剩下的讓人凍起來,別吃多了回頭又上火。”

    這么一會兒,寶音算是被哄好了。

    有宮女走過來打開電視,兩人湊在一起看電視呢。

    皇帝戴上了眼鏡,電視里是太子出現在漠北的場景。

    從漠北到新大陸,看著是麻煩了點,別說真是方便。

    海峽中間還有兩座島,通往對面大陸。

    也難怪古時候普通人也能通過那片海域渡過去。

    皇太子此行主要是一路往上占了無人的土地,別管是不是苦寒之地,只要靠海,那都是好地盤。

    電視里皇太子說著對面的新大陸,說大清與對面的淵源。

    聽得寶音都忍不住笑出聲。

    皇帝自己動手關了電視,問她,“說吧,誰惹你生氣了?”

    一句話再次讓寶音心情不好。

    “還能是誰?你舅舅唄,這些年看我就沒順眼過,認為是我搶走了佟家的皇后之位,這是專門跟我對著干。”

    佟家系心心念念皇后之位很多年了,結果才做半年,還犧牲了兩個女兒,后面這個雖是個貴妃,在皇帝面前根本沒有說話的份。

    這么多年看著她在宮中屹立不倒,要說不覺得礙眼,大概也沒人相信。

    皇帝靜靜聽著。

    提起了一件事來。

    “舅舅和老八走得倒是近。”

    寶音看看他。

    “你怎么想的?”

    “真沒有起別的心思?”

    皇帝盯著她,“我曾經思考過選賢還是選嫡。”

    “甚至還覺得自己跟其他皇帝不一樣,有足夠把握將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他看向窗戶外,外間風卷起了雪花。

    “后來才意識到,當我有這種想法的時候已經是一種災難。”

    “我面臨的處境別的皇帝不是沒有遇見過,漢武帝、唐太宗、明太祖,結果都在繼承人上栽了跟頭。”

    “這是對太子的考驗,我不能主動表態,不然兄弟相殘,臣子也會站隊,國家會陷入內部爭斗,拉幫結派,黨爭不斷。”

    “臣子可以處理掉,可是皇子呢?”

    他聲音平靜。

    寶音陷入沉默。

    [所以你從我這得知了歷史,所得到的感悟?]

    她覺得有些荒謬,有種無所適從的錯亂。

    哪怕她改變很多,直到現在她才意識到她改變最多的是站在這個國家最高處的人。

    他才是掌控這個國家發展方向的人。

    “舅舅歲數大了,可能有些不甘心,其他人從重處罰,將舅舅摘出來吧。”

    他放低姿態,像是請求。

    寶音低下頭,“就按你說的來吧。”

    她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未來。

    ***

    新年過后,皇子們開始忙活差事,四阿哥接到了養心殿的宣見。

    年近三十的四貝勒倍感壓力,他心里是有那么一點心思,可看朝中平靜,皇太子也眾望所歸,那點野望也被他壓在了心底。

    養心殿近幾年才返修過,看起來光鮮亮麗。

    其實皇宮已經不這么居住,宮里的主子多是住在園子里,園子經過多年擴建,比宮里大了好幾倍,大家也住得開,風景也好,這心情自然也好。

    也就接近過年的時候才搬回來,祭祀祖宗這種事,自然是從宮里出發。

    四貝勒見到那道明黃身影先行禮。

    寶音含笑招呼他坐下。

    關心了幾句,然后問起他的差事。

    “汗阿瑪安排兒臣入戶部,在戶部學到不少,最近有調去鐵路局的打算。”

    鐵路已經收歸朝廷,這個寶音心里有數,這種關乎國家命脈的,比如漕運、鐵軌是不可能被商人掌控,這里又不是資本主義國家。

    這片土地上早看穿了商人勢大后的后果,所以對于商人那是百般約束。

    商永遠不可能跟官斗,商也永遠是地位低的群體。

    “是這樣,我的人在南洋發現了一座金礦,與當地勢力產生了糾紛,本來只是一件小事,沒想到在洋人摻和下越演越烈……”

    這話當然是粉飾了,從當地土著眼里,她的人和洋人都是入侵者,只是她的人踹走了洋人,洋人自然不甘愿,挑撥本地土著跟商行翻臉。

    對于這些人她也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在洋人手里任勞任怨還聽話,到她手里就跟她玩革命那一套,這她能忍?

    當然讓四貝勒過去也不是處理當地動亂,主要還是挖皇帝墻角。

    別說他培養的這些皇子,還都成才了,這成才率,無論哪個皇帝看了都羨慕流口水。

    這些人放在國內是龍爭虎斗,放到外面去,那是大有作為。

    與其內耗,還不如到外面看看廣闊世界。

    至于為何第一個挑四貝勒,自然是寶音的小心思。

    不管未來皇位是不是落在他頭上,趁著年輕出去多見見外面世界,開闊一下眼界總是好的。

    其次,當然是拿南洋來聯手。

    她還不打算只派四貝勒一個,將九龍奪嫡里的阿哥全都派到南洋去。

    想要斗,去外面打,南洋變成蠱窩,變成戰亂區都沒關系。

    最好再分出個勝負。

    她都已經打算好了,在南洋開啟一場爭霸賽,誰勝利了做她的繼承人。

    她雖然沒有皇位要繼承,可她在海外有很多地盤呀。

    說不定還能傳到后世,后世人指著那塊地說,那里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自古就屬于中國……

    第340章

    京城官場風聲鶴唳, 只因號稱有不老泰山的佟家被皇帝訓斥了,連年輕一代都或多或少遭遇了訓斥。

    無疑,這是個對佟家有些不利的訊號。

    實際上從三年前佟國維因年邁告老還家之后, 佟家就再未有個能扛旗的下一代。

    本來隆科多有那個機會,不過放任小妾虐待發妻的新聞被爆出后,他的差事就被一擼到底, 只剩下個御前一等侍衛的名頭。

    本來只是家事,只是朝中最近這些年都在講輿論,一旦出現輿情就得有專門的部門壓制, 降低影響。

    大清本來就是少數民族統治, 民族矛盾那是沒斷過,更加注重輿情。

    隆科多放在以前只能說沒做到齊家, 只要輿論一開始處置掉小妾, 再發表自己忙碌, 忽略了家庭再遮掩一番也就過去了。

    可是他選擇了偏袒小妾, 跟大部分人對著干, 就好像有人想要迫害他心愛的小妾一樣。

    這等將男女私情置于事業前頭的誰不能夸一句大情種?

    好了,回家反省吧, 既然離不開小妾, 就回家守著過日子吧。

    這事皇帝說情都沒用, 這是向天下正室挑釁, 頭一個被冒犯的就是皇后。

    隆科多被踢走表面看沒什么, 實際上只有佟家自己能夠感受變化,佟家的下一代人不少,二房出色的就是隆科多,至于大房嫡庶紛爭不斷,在佟國綱去世后, 小妾連同庶子法海一塊被鄂倫岱掃地出門,還惹出一番爭議。

    因為是在熱孝中趕人,所以還被申訴過。

    大房陷入內斗紛爭不斷,朝堂上可不就指著二房。

    只是二房也不順利,再加上后宮坐著個跟自己沒有親的皇后,這些年皇帝是肉眼可見的冷待了佟家。

    佟家一致認為是皇后使出的手段。

    同時佟家還面臨一個無可避免地大危機,那就是跟皇上關系最親近的國舅佟國維年事已大,一旦有個什么,再加上宮里的皇后,得了,佟家跟皇上的關系那就更遠了。

    所以佟家迫切地想要重現當年的榮光。

    什么榮光?

    從龍之功!

    本來是可以選皇太子,畢竟皇太子是板上釘釘的繼承人。

    可太子對于佟家遞出的橄欖枝不感興趣,再加上投資太子到底不劃算,比不上占有率原始股的赫舍里氏,所以佟家又尋找其他皇子,試圖在眾多皇子中尋找出一位潛龍,扶持對方上位。

    佟家大房看中的是八皇子,佟家二房慢了一步,捏著鼻子認了。

    最近幾年佟家意識到皇后對于四皇子很親近,若是四皇子得到皇后的支持,也是很有希望。

    佟家二房派出了隆科多向四皇子示好。

    當然不是明面上,明面上佟家還是站八皇子那邊。

    像這種兩頭下注墻頭草行為,在這種家族看來根本不算什么。

    很顯然佟家根本沒有意識到被皇帝厭棄的根本原因。

    這次又連番受到訓斥,連年邁已經告老的佟國維都不例外劈頭蓋臉被罵了一頓,這訊號顯然不同尋常。

    官場上都是人精,就那么肉眼可見的佟家門庭冷落起來。

    ***

    四貝勒回府沒多久就聽見有人來報,說是八貝勒九貝子十貝子過來了。

    四貝勒意外,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還是請人進來了。

    等人一進來,才知道是因什么而來。

    竟然跟他打聽佟家失寵是原因?

    這個……

    只能說太看得起他了。

    他哪里知道?這事隆科多也沒跟他提起。

    對于隆科多的親近,四貝勒表現淡淡的,他表面目標是做賢王,怎么可能跟對方走太近?

    再說他看皇上龍體健康,隔個十日就做檢查,看起來硬朗到再活五十年沒問題。

    這就是老子太能活的苦處,說不定能把兒子們送走。

    有時看著健康的父親,四貝勒心里就起了淡淡憂傷。

    他是有野心,可是目前看來,有生之年都不一定能等到汗阿瑪退位。

    這樣就不免想到了皇后的提議,去南洋,給他一塊地盤讓他打理,按照他心意描畫。

    反正也就幾年時間,他還能耗得起。

    沒從四貝勒得到準確答案,三人都有些不甘心,又隨口問起皇后召喚他所為何事。

    “當然我也不是有意打探,四哥若是為難,不說也一樣。”

    四貝勒轉動念珠的速度加快。

    “倒也沒有不能說的。”

    他將皇后跟他說的那些都說了,就看到三人面面相覷,似乎都很意外。

    “去南洋?”

    ***

    同樣的話也被皇帝給問了出來。

    “你想讓老四去南洋?”

    寶音笑道:“南洋那邊亂糟糟的,想讓四貝勒走一趟,不過那邊島國多,國土面積也狹窄,我想著讓幾位皇子都走一趟。”

    [九龍奪嫡放在南洋開啟不好嗎?一人分一塊地盤,看誰先拿下那塊地盤,再吞掉別人的地盤,勝出者為王,你不也能順勢看看皇子們的表現?]

    [這些孩子盤在你眼皮底下不能動彈,放出去是龍是蟲不是一目了然?]

    皇帝奇怪,“你怎么會有這個想法?”

    “很奇怪嗎?”

    寶音白了他一眼,“弄了那么多地盤,不得考慮繼承人?難道只有你有皇位要繼承?”

    算起來她弄的地盤比大清要大多了!

    皇帝似乎緩了下來,“我以為你會考慮你娘家。”

    寶音沒有子嗣,她若走了,下面的地盤大概直接亂套了。

    就跟汪直死后,手下直接分裂一樣。

    她其實想得很明白,這些地盤是白來的,到最后能不能守住還不一定呢。

    就跟清末國力衰弱,光緒帝和戊戌六君子想將西藏、新疆賣錢籌集軍費一樣。

    不一定守住,可至少能吸百年的血。

    她是一點都不同情這些小國,畢竟后世可沒幾個老實的。

    反正生前她要將周邊小國都盤明白了,至于死后如何她也管不到了。

    “娘家?”

    寶音端起來茶碗,“交給他們是想讓他們送死嗎?”

    她娘家那些人能搶得過皇家嗎?

    真給了超出他們掌控的財富,怕是沒幾年就被人連皮帶骨吞吃干凈了。

    皇帝似乎還有些沒緩過來。

    “當年你可是對朕千防萬防,鬧過幾場,怎么如今個變大方了?”

    詭異,太詭異了。

    這種行為放在這種世道上很正常。

    嫁人之后生是夫家的人,死是夫家的鬼,一切為夫家考慮。

    可問題是放在別的女人身上很正常的事,放到她身上卻是反常。

    她身上有那點逆反性子,歲數長了也沒消停下去,反而演化出了一種強勢。

    若說她愿意將一切都留給皇子,他更相信這里面埋了坑,就是不知有幾個倒霉蛋掉進坑里。

    哪個女人會愿意將自己的財產分給庶子?

    當前些年繼母殺子案不存在嗎?

    反正他是一個字都不信。

    “南洋那邊不時傳出時疫,讓皇子過去,不妥。”

    他沒有斷然拒絕。

    寶音盯著他看了幾秒,瞇起了眼睛。

    “你是懷疑我對皇子們不利?”

    皇帝斷然否定,“怎么會?一個個都是二三十歲的人了,又不是牙牙學語的小孩。”

    “這件事先問問皇子們的意見,若不是不愿意就算了。”皇帝緩和了一下語氣道。

    寶音“哼”了一下,“這還需要你說?不樂意拉倒,不過你也不能故意作梗攔著。”

    皇子不愿意不還有皇孫嗎?

    等個十年二十年她又是等不得。

    皇帝端起茶杯想緩一緩心情。

    真是的,他年紀都大了,受不了這種刺激了。

    四阿哥傳出話后,沒多久皇子們就陸陸續續召到了養心殿的召見。

    其中大皇子最不是滋味。

    眾多皇子中只有他沒有被喊去,好像被養心殿那邊遺忘了一樣。

    大皇子擱在家里來回徘徊,這差事他當然看不上,去南邊?

    還是比兩廣更南的南洋,那不就是流放之地嗎?

    誰不知道南邊的瘴氣和濕氣?

    他去南邊待了一年都快沒了半條命,后來還是借著汗阿瑪在江南,找借口回去。

    那段記憶對于大皇子來說并不美好,隨處可見的蟲子和蛇,還有那潮濕的房子,回憶起來全都是陰影。

    可問題是他不想去是一回事,不讓他去又是另一回事。

    大皇子看著面前的兒子,摸著胡子拉碴的下巴,“難道爺這是失寵了?”

    實際上也沒多受寵過。

    眼看小透明七貝勒和十二、十三阿哥都被喊了過去,大皇子有些坐不住了。

    先派福晉進宮找惠妃打探消息,讓幫著旁敲側擊一番,打聽養心殿那邊是不是對他有意見。

    ***

    養心殿可算是將大皇子也就是當今的直郡王召了過來。

    直郡王從軍多年虎背熊腰,再加上胡子拉碴,看著有些不忍直視。

    寶音只瞄了一眼就轉開了眼睛。

    當年多可愛的一個孩子,長大后果然變得面目全非。

    “皇額娘,聽說您叫了幾位弟弟,怎么不叫兒臣,是兒臣哪里惹您生氣了嗎?”

    “派你們弟弟去南洋辦些事,你在廣州都待不住,更不要說南洋了。”

    “你又不會去,這事就跟你沒關系。”

    “怎么沒關系?”

    直郡王理直氣壯道:“兒臣是忙不過來,可還有您的孫子啊,那幾個小子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一身的力氣用不完,您盡管使喚。”

主站蜘蛛池模板: 亚洲午夜久久久综合37日本|欧美高潮抽搐喷水大叫|啪一啪鲁一鲁|亚洲欧洲美洲无码精品V=a|亚洲高清视频网站|三级黄色影院 | 亚洲=a级大片|青草伊人久久综在合线亚洲观看|我爱=av网站|91福利视频免费观看|果冻传媒剧国产免费入口今日更新|老师露双奶头无遮挡挤奶视频 | 日韩一级片网站|#NAME?|国产在线可以看麻豆|亚洲高清免费视频|中文字幕内射无码制服剧情|伊人色综合九久久天天蜜桃 | 久久伊人精品|91精品色|精产国品一区二区三区四区|日韩影视在线|国产男女猛烈无遮挡免费视频网站|成品片=a免免费人看 | 亚洲狠狠婷婷综合久久蜜桃|国产成人精品福利网站人|爆乳美女脱内衣18禁裸露网站|免费一级特黄特色大片|欧美成人亚洲|国产精品麻豆v=a在线播放 | 日本三级韩国三级欧美三级|日韩黄色大片免费看|美国黄色小视频|久久精品国产亚洲=aV麻豆~|中文字幕人成人|一级在线免费 | 少妇放荡白洁干柴烈火40视频|一级=a=a=a=a毛片|国产黄色大全|#NAME?|亚洲成在人线综合导航|国产精品黄在线观看 | 黄色福利网站在线观看|亚洲深夜福利|免费的爱爱视频|成人国产免费观看|精品欧美一区二区久久|一区美女 | 国产一区2区3区|一级片=a=a|日韩欧美不卡一卡二卡3卡四卡2021免费|国产深夜福利在线|免费=a级黄色片|肉感饱满中年熟妇日本 | 中文字幕一级毛片|538精品视频在线|www亚洲|白丝=av片|网友自拍=av|男人边吻奶边挵进去视频 | 日韩大片免费观看|成年免费在线视频|精品美女一区二区|不卡在线一区二区|波多野结衣绝顶大高潮|成人精品久久日伦片大全免费 | 把女人弄爽=a片免费视频|999精品免费视频|五月婷在线|高清色惰WWW日本COM|一二三区=av|永久在线观看免费视频 | 亚洲精品网站在线观看|国产精品美女久久福利网站|久久xxxx|亚洲精品精品|国产激情99|国产高清无码日韩一区 | 亚洲人成77777在线播放网站|逼逼久久|亚洲最大成人网4388xx|国产=a级黄色录像|日韩高清国产一区在线|无码综合天天久久综合网色吧影院 | 久久亚洲=aV成人无码软件|91亚洲网|成人在线看片|成人做爰www网站视频|粉嫩=av一区二区三区高清|免费一级片91 | 欧美人成免费网站|图片区小说区激情区偷拍区|一级毛片免费大片|香蕉大人久久国产成人=av|亚洲欧美日本久久综合网站|亚洲精品成人=a8198=a | 久久久久高潮毛片免费全部播放|精品国产一区二区三区久久狼黑人|7878视频在线观看|国产日韩精品视频一区二区三区|#NAME?|91p九色成人 | 天堂色=av|аⅴ天堂中文在线网官网|#NAME?|日本=a在线看|91免费视频网址|亚洲精品久久久久久久久久久 | 播放黄色一级片|国产精品久久久久久久久免费软件|国产XXXXXX农村野外|午夜网址|成人无高清96免费|精品高清视频 | 国产亚洲精品一区二区三区|狠狠插综合网|把女人弄爽特黄=a大片3人|国产精品99久久久久久人免费|永夜星河免费在线观看|日日做=a爰片久久毛片=a片英语 | 96精品国产|国产图区|亚洲最大=aV网站在线观看|精品一区二区三区影院|久久精品国产99国产|1024免费看 | 亚洲高清炮|99国精产品灬源码1688钻|人与拘一级=a毛片|精品无人区麻豆乱码久久久|国产精品色视频xxx|国产日产成人免费观看软件 | 亚洲欧美一|欧美=aⅴ视频|青青草国产免费|黄色毛片久久久久久久久久久|精品久久久久中文字幕日本|一边摸一边做爽的视频17国产有奶水 | 性欧美欧美巨大69|亚洲热色|性欧美另丰满69xxxxx|国产精品伦|中文字幕在线官网|成=a人片国产精品 | 一区二区三区精液|成人二区三区|99精品国产99久久久久久97|久久久久久高清毛片|亚洲啊啊啊啊啊|亚洲人成亚洲精品 | 午夜福利免费院|久草成色在线|一区二区国产高清视频在线|哪里有免费的黄色网址|亚洲久久在线观看|人妻中文无码就熟专区 | 日韩一级片网站|#NAME?|国产在线可以看麻豆|亚洲高清免费视频|中文字幕内射无码制服剧情|伊人色综合九久久天天蜜桃 | 国产一级片一区|欧美在线观看中文字幕|波波成人网|亚洲第一色区|人妻免费一区二区三区最新|久久www色情成人免费 | j=ap=anese熟睡侵犯|无码精品日韩中文字幕|国产黄色在线看|欧美高清g=ayxxx|日韩每日更新|777777影院 | 精品国产31久久久久久|免费在线影视观看入口|午夜宅男影院|天天色天天色天天色|日韩=av片免费在线观看|上流社会在线观看免费 | 亚洲综合另类小说色区色噜噜|国产奂费一级毛片|色七综合|草蹓视频在线观看|伊人欧美|精品成人一区二区三区免费视频 | 苏畅在麻花传媒的代表作品|亚洲第一久久久|九色91福利|欧美一级网址|456欧美成人免费视频|亚洲狠狠干 | 久久午夜影院|大陆三级毛片|亚洲=av无码专区国产不乱码|2021=av网站|在线国产福利在线观看|亚洲久久一区 | 狠狠躁天天躁又黄又爽|亚洲精品无码国产一区二区|黄色影视在线观看|国产精品福利网|久在线看|亚洲视频国产 | 免费观看=a级毛片在线播放|特极毛片|男男做爰猛烈叫床视频gv|亚洲日本在线在线看片4k超清|一级黄色免费观看视频|亚洲第一福利网站在线观看 | 日本真人边吃奶边做爽动态图|青娱乐激情视频|日本熟妇人妻XXXXX免费看|日本天堂免费|国产麻豆xxxxhdfree|亚洲码欧美码一区二区三区 | 色综合久久蜜芽国产精品|中国国产精品|国产黄色的视频|风间由美无打码在线观看|欧美日韩国产精品久久久久|最新中文字幕免费视频 | 超碰人人草人人干|精品国产伦一区二区三区观看方式|无码中文字幕人妻在线一区二区三区|隔壁老王国产在线精品|在线欧美精品一区二区三区|91在线视频九色 | 国产一区二区三区片|一区二区视频在线看|欧美=av在线|国产熟妇疯狂4P交在线播放|亚洲精品午夜无码专区|亚洲=aⅴ精品国产首次亮相 | 国产精品大全|韩国精品视频一区二区在线播放|啦啦啦www日本高清免费观看|大柠檬导航香蕉导航巨人导航|中国黄色一级|国产成人一卡2卡3卡4卡 | 国产在线专区|一本一道=av中文字幕无码|天天干天天看天天操|992tv成人免费影院|精品午夜福利在线视在亚洲|国产成人精品午夜福利20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