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嗒嗒嗒——
牛筋鞋底與木質地面碰撞出悶響, 響徹在一樓狹長的走廊。
立于講臺的夜蛾正道止住話音,側過臉向門口望去,落點不同的腳步聲交疊響起,提醒著他:來得不止是此時未在教室之中的五條悟。
抬手推了下墨鏡,夜蛾正道為自己得出的“正確答案”點頭:“果然是你啊,太宰!
五條悟?
夜蛾正道很自然的無視了自家小孩身后的那只豬:“有什么事嗎太宰?”
“嗯?”太宰治眨了眨眼,向著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的方向揚了揚下巴:“我找親愛的學弟學妹~”
夏油杰聞言疑惑地半虛起雙眼。
家入硝子聞言心下腹誹,呵呵,在夜蛾老師面前,他們又變成了“親愛的”學弟學妹。
不過話說回來, 自太宰治和五條悟和解那一天開始,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位黑發學長了。
想到這里,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默契得身形齊齊一頓, 好吧, 他們承認,這其中存有他們“刻意躲避”的因素。
……那洶涌于鳶色眸底的血色暗潮,他們仍記憶猶新著。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的眼神有些飄忽,卻也好好的開口喚了一聲:“太宰學長。”
“嗯。”太宰治輕點了下頭,而后抬起手指了指身邊的白發六眼,對夜蛾正道解釋說:“昨天談過了吧?我想帶親愛的學弟學妹出門哦。既然參與進來,那更“身臨其境”一些會比較好吧?”
盡管跟去也僅為說不上話的背景板, 但總好過一無所知。
這番話半真半假。
五條悟對此心知肚明,他親愛的太宰學長, 更多的只是不想和他單獨相處罷了。
唉,果然被嚇到了啊。
五條悟在心里長吁短嘆。
的確是談過了。
夜蛾正道心說,若非如此,他怎么可能任由悟缺課?
“杰、硝子, 你們的想法呢?”
夏油杰的答案自是不必贅述,家入硝子神色猶豫,糾結片刻,她還是點了點。
下一秒就聽暗含得意的“噗嗤”一聲笑。
家入硝子:“……”
真想揍人!
“可是,任務怎么辦?”夏油杰問道。
“嘛嘛,今天不會有任務下派到你和硝子手上哦!蔽鍡l悟笑瞇瞇地回應道,抬手推了下圓框的小墨鏡,他攤手:“和我們要做的事情相比起來,任務什么的,很微不足道不是嗎?”
……也對。
夏油杰三人面色復雜的默了默,這樣可能不太好,但是為著“今后”二字,少接幾個任務,卻也的確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那么,現在就出發吧!碧字纬雎暣驍嗔怂麄儼l散的思緒,他抬手,笑著晃了晃掌中的手機:“輔助監督已經等在校門口了哦!
臨離開前,太宰治側身,對夜蛾正道俏皮地眨了下眼睛:“夜蛾老師可不要覺得寂寞呀,會向你通報進度的~”
確實有一瞬間感覺到了些許寂寞的班主任&老父親,笑罵了聲:“……滾!
車里。
今日人設為“好好學長”的太宰治坐進副駕駛座,隨著車子的行駛,他抬眸掃了后視鏡一眼,唇邊啜著笑道:“明日八點鐘,總監部的老爺爺們會被解除看管。”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聞言心情復雜。
這份“復雜”與總監部歸不歸位無關,而是他們突然驚覺,總監部高層的“在與不在”似乎影響不到什么……?
既然“在與不在”是一件“無所謂”的事,那這是不是可以說明——統/領咒術師的“總監部”打從一開始便是“無需存在”的東西呢?
“不是哦。”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身形微微一頓,抬眼向副駕駛座看去。
“總監部當然具有存在的必要性!睙o需特地詢問或觀察,太宰治也猜得到他們因何而沉默:“只看第二梯隊發揮的作用,就很清楚了吧?”
“一個擁有非常規力量的群體,若是沒有一個人或部門來統/領,只會迎來亂局!
太宰治聳了聳肩:“總監部那群老家伙之所以顯得如此無用,甚至更多時候顯得很是廢物,只是因為他們常年不干正事而已!
“哈!”安靜聽著他們說話的五條悟,忍不住大笑一聲。
注意到后視鏡映出的投向自己的鳶眼,五條悟上揚地唇角一僵,而后緩緩落下,咳了兩聲道:“杰和硝子就是想太多啦,爛橘子沒用,但我們可是很有用的哦!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翻白眼:謝謝,并不想要這種比較。
“那,我們這是要去哪里?”
太宰治笑道:“賽馬場——”
賽馬場內人喊馬嘶,同期三人如同被人丟進一鍋煮沸的水里,近乎是踏入的一瞬間便僵硬在了原地。
互相看了看彼此,同期三人硬著頭皮,頂著“震耳欲聾”的聲響,邁步跟上太宰治。
五條悟要更難捱一些,六眼源源不斷地接收、分解著數也數不清的信息,那股嗜甜的沖/動壓也壓不住。
顫聲呼出一口氣,抖著手推上圓框的小墨鏡。
突然,在他毫無預兆且猝不及防之時,渾身的咒力猛然凝滯!
墨鏡后的蒼藍眼仁怔愣地下移。
視線之中是兩只“看起來”親/./密/./交疊的手掌。
實際上卻是小指輕勾著小指。
但。于五條悟而言,這遠比真正的“交握”更凸顯出曖/./昧,就好像、好像他們已然密不可分……
方才還如滔天巨浪一般、不顧他意愿從四面八方奔涌而來的喧囂,在這一瞬之間盡數褪去。
……壞透了。
五條悟顫顫地垂下眼睫,外露的肌/膚被薄紅覆蓋,一言不發的攪亂自己,偏端著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可真是壞透了。
后方一步距離,家入硝子用手肘杵了杵夏油杰,在他望來時,她向前方努了努嘴。
夏油杰疑惑地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猛地睜大雙眼,在心里“哦豁”了好大一聲。
兩人擠眉弄眼地對望。
家入硝子:紅豆飯?
夏油杰:怕是不會那么快。
家入硝子:也對,太宰學長不會讓悟輕易如愿。
夏油杰:……悟還有得熬呢。
太宰治帶著五條悟站定:“好些了?”
五條悟笑瞇著眼道:“好多了哦!
其實,他更想說“還是感覺很糟糕”的,可是一想到太宰治來這里應當是有正事,他便克制住了“小作怡情”的想法。
沒關系沒關系~
等回了高專,就說“還是很難受”好啦~
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達成初口勿成就? ——這般想著,五條悟抬起手,曲起食指勾下墨鏡,灼灼目光于太宰治的側臉下落到唇畔。
有所感應的太宰治對他側目而視:“眼睛,不想要了嗎?”
“好——兇哦~”臉皮很厚的五條悟笑嘻嘻,壓根不在意太宰治的冷臉與威脅。
這時,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踱步過來,五條悟開口:“是來這里找人嘛?”
“嗯!碧字螒艘宦,掀開眼皮,視線似笑非笑投向某個方位,他放開勾著五條悟小指的手,邁步走去。
看著空落落的手,五條悟:“嘖!
神金。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看都懶得看他一眼,自顧自跟上了太宰治。
“我可真是服了你!笨讜r雨心累地扶額:“都被找上門了,為著家里的兩小只,好歹也上上心吧?”
“不需要。”伏黑甚爾神情萎/靡/回道:“人已經找過來了!
孔時雨:“什么……!”
話說到一半,孔時雨倏地一僵,視線左右掃視一番,瞧著自己“被包圍”的狀態,嘴角一抽。
活傳說+六眼。
咒靈/操使+反轉術式。
哈哈都是熟面孔……
身為柔弱且有眼力見的情/報販子,孔時雨縮縮脖子,往一邊退了幾步,讓出位置給太宰治。
太宰治挑了挑眉,上前一步,站定在伏黑甚爾身后,他適閑地俯身,雙臂交疊搭在椅背上方:“買了幾號?”
“11號!狈谏鯛枒。
“哼?”太宰治瞇起眼,片刻,他搖了搖頭:“遺憾遺憾~單看毛發就知道11號年齡大了,穩健倒是穩健,后期沖勁不足哦,贏不了的,5和7號的贏面更大些!
“……?”伏黑甚爾側過身,用那雙哪怕沒精打采、卻仍顯鋒利的眼睛凝著眉眼彎彎的少年人:“你認真的?”
太宰治眨眼:“不然呢?”
“……嘖!狈谏鯛栠屏诉粕啵皇呛芟嘈,又慢悠悠地轉回了身。
旁觀的四人:“……”
這是初次見面吧?
如此自然且熟絡的聊天是正常的嘛?
而且,話又說回來……
已經猜到這人身份的五條悟,眼皮一跳,不說劍拔弩張吧,至少也該是一觸即發吧?這么輕松是鬧那樣?
“嘖!”賽況當真如太宰治所言那般發展起來,伏黑甚爾又一次咂舌,打斷了五條悟的思緒。
他丟下淪為廢紙的賽馬卷,抬手捋了把頭發,懶散道:“說說吧,威名赫赫的活傳說、屈尊降貴找我這個爛人的原因!
太宰治咬了下舌/尖,含笑的話語輾轉道出:“談生意?”
“哈!钡统恋男σ粼诤韲道餄L動幾息,伏黑甚爾側過身,看著太宰治,挑眉:“讓我跳反?不大好吧?”
……跳反?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心頭一震。
雖然還不十分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很明顯,這位伏黑先生與太宰學長的立場相悖。
“好不好什么的,不是重點吧?重點難道不是“值不值”嗎?”對上伏黑甚爾不帶一絲溫度的注視,太宰治笑得愈發輕松:“伏黑先生想要什么!
以句號為結尾的問句,無疑是在傳遞著這樣一條訊息:籌碼為你想要的一切。
“當然——”太宰治垂眸,掩下眼底的冷意:“無論是我、還是我的學弟學妹,時間都是很寶貴的,無厘頭的條件還是不要說出口比較好哦?”
伏黑甚爾瞇起眼,深深地看著他:“早聽說你是個自/.殺/.狂,沒想到啊,居然是真的不怕死!
“哦?想殺/死我嗎?嘛,伏黑先生完全可以這樣做的,畢竟,著本就是你接下的委托內容!币膊还苣曌约旱乃{瞳一瞬之間滿溢了多少怒意,太宰治依然笑得無所謂。
再開口時,他的話音冷得仿佛降至零度以下:“但是呢,伏黑先生,以及——”
鳶眼似笑非笑瞥向孔時雨,繼而收回:“這位孔時雨先生,應該很清楚的吧?自我踏足咒術界,包括總監部在內,想取我/性命的人多如牛毛,但——”
話語刻意停住,太宰治眨眼,笑得溫良:“有誰做到了?”
被點到名字的兩人臉色難看。
活傳說——
與咒術界大多數人不同,作為里/./世界中的人,伏黑甚和孔時雨非常清楚“活傳說”的含金量。
畢竟,太宰治經手的一些事情,根本無法在里/./世界之外流傳。
風平浪靜與血雨腥風,皆在太宰治的一念之間,他們誰都不會懷疑,太宰治擁有掀起一場風暴的能力。
也正是因為明了這一點,伏黑甚爾的行動才會那般慎重,甚至當得知“太宰治至家中拜訪”的第一時間,他想到的是推掉委托。
活傳說、活傳說——伏黑甚爾忍不住想要發笑,笑總監部那群老家伙明明看人之準、卻偏偏不自量力。
伏黑甚爾懶洋洋地扯唇笑了一聲:“雇傭我的家伙給出了三千萬的價碼——兩倍,怎么樣?”
“三千萬?切,我好便宜。”太宰治相當不爽地撇了撇嘴。
迎來的是一片失語的沉默。
“成交!碧字瓮崃讼履X袋:“只是如此嗎?”
伏黑甚爾默了默,他抬眼:“暫時如此吧!
“ok!
太宰治話音剛落,一張/./卡/./被丟給伏黑甚爾。
五條悟裹挾著一身低氣壓,長腿一邁,走到太宰治身邊,低眸凝著伏黑甚爾,揚起下巴道:“只多不少,都是你的了!
“……”× 4
老板大氣?
在場第5人·太宰治看著一切,哦,感覺心里(毛)暖(毛)暖的。
太宰治扯了扯唇:“交換一下聯系方式吧?伏黑先生!
視線在太宰治和五條悟之間徘徊,伏黑甚爾勾唇,笑得意味深長又曖/./昧無比:“可以啊,我怎么會拒絕我的金/主呢?”
夏油杰&家入硝子[雙手撓臉.gif ]:啊啊啊啊啊這位先生!你在干什么啊這位先生? !
孔時雨:?話說,伏黑怎么還端起“營業”架勢了呢?以及,這緊繃得快碎掉的氣氛是怎么一回事?
太宰治謹慎地退后兩步,眼不見心不煩地閉上眼,反正他們又不會打起來。
“錢是老子……”話說到一半,五條悟的話音戛然而止,憋屈的想:算了,他一點也不想和“金/主”倆字扯上關系,當然,如果是太宰學長,那就另當別論了。
五條悟深呼吸,半露在外的蒼藍眸子,顯微鏡似的一寸一寸掃視著黑發男人,強忍著罵罵咧咧的沖/動,冷嗤道:“注意你的言辭ok ?不要隨便認金/主!”
四人側目:啊,這可真是毫無殺.傷.力啊。
一人側目:呵,小鬼就是小鬼,還不如我家傻兒子冷臉來得可怕。
“?”五條悟臉色倏地一黑,咬牙沉聲道:“喂——你們那是什么眼神?”
實在是看不下去五條悟的無能狂怒了,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頻頻將視線投向太宰治。
太宰治見狀輕輕一嘆,探手過去,在五條悟的掌心.抓.撓了一下,肉/眼可見的,五條悟非常絲滑地切換到“乖小孩”模式。
“其他事情,電話里聊吧!碧字螌Ψ谏鯛栃α讼拢瘟嘶伪晃鍡l悟趁機握住的那只手,他道:“走了哦!
“嗯嗯!蔽鍡l悟點著腦袋,唇角比ak還難壓。
太宰治向自家親愛的學弟學妹們招招手,示意他們跟上,才轉身離開。
在太宰治三人看不見的角度,五條悟偏過臉,看向伏黑甚爾的眼神充斥冷意。
伏黑甚爾完全不接招,只挑了挑眉,待人走出視線范圍,他啞聲嗤道:“選定獵物的狼崽子披上乖小孩/的皮?呵,也不知道最后倒霉的會是誰!
“什么?”
“沒什么!狈谏鯛枒醒笱蟮卮蛄藗哈欠:“那個委托……算了,先別推,等金/主指示吧!
孔時雨木了一張臉:……能不能別用“金/主”倆字稱呼那個見鬼的活傳說?很可怕好嘛? !
第42章
返回高專,今日人設為“好好學長”的太宰治,送三人去到教職員辦公室,把人丟給夜蛾正道后,他一秒鐘也不停留的地轉身(跑)就(路)走。
速度之快, 猶如一陣風。
夜蛾正道茫然:“???”
夜蛾正道看向疑似吐魂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又看向滿臉寫著不滿的五條悟,捏著辦公桌邊緣后仰了一下。
驚疑不定道:“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么?”
“哦,沒什么!贝藭r此刻,很想用煙/草/緩解一下的家入硝子,率先魂魄歸體:“太宰學長被吵到了而已!
看著表情憋憋屈屈的五條悟,夜蛾正道推了下墨鏡,很好,他對這個結果毫不意外,太宰確實不喜歡被嘮叨。
夜蛾正道曲起食指, 敲了敲桌面, 見吐魂的不吐魂的都看了過來,他才開口:“如何?悟保持安靜, 杰和硝子說話!
五條悟:更憋屈了!
夜蛾正道才不管他憋屈不憋屈,拿起手邊的鋼筆,一面繼續準備明天課程所需的教案、一面等待兩名學生的回應。
他猜想,杰和硝子心里恐怕是不好受的。
老父親到底是老父親, 盡管太宰治并沒有告知此行的目的, 夜蛾正道依然猜到了幾分。
“其實,也還好。”夏油杰試圖露出一如往常的微笑, 奈何此時的心情復雜至極, 笑容始終沒能完全成形,反倒顯得有些怪異。
他索性不再掩飾,表情略有些發苦:“只是無法理解, 祓除咒靈已經是一件足夠麻煩的事情了,究竟是哪里來得多余的心力用作勾心斗角?以后……也會如此嗎?”
這里的“以后”指的是:他們推翻總監部、建立全新秩序后。
前路的光景分明應當由“希望”鋪就而成,但放眼望去,目之所及的一切卻偏是黯淡無光。
教職員辦公室的氣氛安靜了幾秒。
“在所難免!币苟暾栗久紘@道,放下手中鋼筆,墨鏡后的雙眼充滿包容的注視向自己的學生們:“勾心勾角這種事情,我原也是一知半解,直到你們的學長入學后!
“無處不在的算計、隨時隨地鋪展開來的詭計!币苟暾浪剖窍萑肓嘶貞,但很快的,他便于回憶之中掙脫了出來。
他看上去是很輕松的笑了:“嘛,說到底,對待同一件事,人和人的訴求注定是不一樣的,只保證自己初心不改就可以了,至于旁的,杰,那不是你需要承擔的。”
坦白說,夏油杰并沒有被安慰到,不過,因著這是班主任發自真心的勸慰,他還是吐出一口氣,松緩了緊繃的面容。
對于夏油杰,夜蛾正道有擔心,卻也沒有那么擔心。
僅僅只是暫時鉆了牛角尖罷了,用不了兩天杰自己便能重新提起精神來。
至于其他的……
有太宰看顧呢。
這般想著,夜蛾正道轉而看向家入硝子:“硝子呢?”
“我?”家入硝子聳肩道:“嘛,總歸,在這件事情上,我只想搭順風車,最后的結果如何,我不在意!
“嗯,這樣也不錯!币苟暾劳耆徽J為家入硝子這樣想有什么問題,理解地點點頭,誰不想搭順風車?
別說硝子了,就算是“為人師長”的自己也很想。
用太宰的話說就是:能擺爛,干嘛要努力?
“今天是什么情況?”
五條悟高舉起手:“我我我!問我!”
夜蛾正道默了默,給了他一個“怎么哪都有你?”的眼神,咬牙深呼吸道:“很好,接下來有請五條同學發言,大家鼓掌!
語畢,夜蛾正道率先拍起巴掌來。
“……”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一言難盡,翻著驚天白眼,不情不愿地拍起手來。
本來人就少,再加上心不甘情不愿,歡迎什么的,五條悟是沒感覺到一點,他感覺到的只有無盡的嫌棄。
好在五條悟也不介意,手握成拳抵在唇邊,清咳了兩聲道:“今天去見了暗/殺/太宰學長的人哦!
一開口就是絕/殺!
夜蛾正道眼神瞬間犀利起來:“怎么回事?”
五條悟攤手笑道:“幕后黑手委托術師/殺/手暗/殺/太宰學長,太宰學長把人家給策反了哦。”
那是,整整六千萬的策反資金呢。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低頭忍笑忍得很辛苦,悟以為太宰學長忍他嘮叨一路的原因是什么?還不是拿人手短。
等著吧,悟得意不了多久的,搞不好今天之內,太宰學長就能把這六千萬還上。
“……是真的策反了嗎?”夜蛾正道謹慎問道,倒也不是不相信自家小孩的能力,只是本能的感到擔心。
“嗯嗯,的確是策反成功了沒有錯!蔽鍡l悟一臉的與有榮焉,絕口不提那六千萬的策反資金發揮的作用。
“那就好那就好。”夜蛾正道放心了:“還有其他的嗎?關于幕后黑手的消息,對方有透露嗎?”
“太宰學長和對方約定電話談,至于其他的……”頓了頓語調,五條悟咧嘴,對夜蛾正道笑得諂媚:“夜蛾~講講太宰學長以前的事情唄?他為什么那么熱衷自/殺呀?”
一聽這個,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也好奇起來,眼含隱晦的期待,看向班主任。
夜蛾正道聞言立刻板起了臉:“夠了,悟,太宰知道你打探他的事情嗎?當心被討厭!
“切——”五條悟不大高興地撇了下嘴,聳了聳肩,小小聲的嘟囔說:“不說就不說嘍,干嘛嚇唬人?好過分。”
“夜蛾老師!毕挠徒芪⑿Φ溃骸澳J識太宰學長時,他也是現在的樣子嗎?”
這個應該是可以說的吧?
“嘛。”夜蛾正道重新拾起鋼筆,蹙著眉,心不在焉地寫寫畫畫,筆尖忽地頓。骸安畈欢喟。”
差很多。
窺著夜蛾正道的表情,三人在心里反駁。
氣氛凝滯,活躍氣氛代表選手五條悟揚聲道:“對了哦,夜蛾聽到消息了吧?關于總監部的?”
夜蛾正道從久遠的記憶里掙脫出來,點頭道:“自然,樂巖寺校長還特地打電話過來詢問真假!
“嗯嗯!蔽鍡l悟笑瞇瞇道:“明天八點鐘,爛橘子就能出來嘍~目暮警官說的!
既然是目暮警官透露的,想來是準確的。
夜蛾正道嘆道:“但愿,經此一事,總監部諸位可以安分一些。”
“會安分的!蔽鍡l悟勾唇,把太宰治說的話,挑挑揀揀轉述給三人。
隨后他攤手,笑容燦爛:“有上面找咒術界的麻煩,加之查證勾結者,爛橘子哪里有時間折騰我和太宰學長呢?”
“嗯?等等!毕挠徒懿[起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五條悟一番,似笑非笑道:“昨天,你可沒有說這里還有上面的事情啊,悟!
五條悟一臉懵:“??我沒說嘛?”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狂搖頭。
夜蛾正道暗自咬牙,悟也就算了,怎么他家太宰也沒說。 !
啊這。
五條悟僵了僵,旋即彎唇:“哎呀~糟糕,人家忘了誒~!”
夜蛾正道&家入硝子&夏油杰:“……這么重要的事都能忘,你是怎么好意思笑的?!”
后山木屋。
太宰治歪著頭,手機被夾在側臉和脖頸之間,滿屋子地翻翻找找。
手機那頭,坂口安吾:【你究竟在忙什么?太宰。 】
“唔?別兇巴巴的呀,我在找/./贖/./身錢哦。”太宰治一心二用道。
手機聽筒傳來抽氣聲:【? ??你……呼——太宰,沒想到啊,你竟墮/落到如此地步,我會轉告織田作,做好和你絕交的準備。 】
太宰治無所畏懼:“織田作才不會和我絕交哦,織田作只會幫我一起還/./贖/./身錢!
坂口安吾:【……】
竟然該死的有道理!
織田作的性子可真是被太宰拿捏的死死的啊。
【算了。 】坂口安吾深深地吸一口氣:【怎么回事? 】
太宰治拿下手機,笑了笑:“伏黑甚爾聽說過吧?他接了暗/殺/我的委托,策反資金六千萬!
頓了一下,他的話音隱隱發顫,崩潰極了:“我原是打算分期的,奈何五條大爺很是爽快的付了全款,“只多不少”的那種全款哦。”
有一說一,五條悟當時甩/卡/的動作蠻帥的,嗯。
【……】
手機那端的坂口安吾陷入沉思。
太宰、五條悟、非分之想、六千萬……
【太宰。 】坂口安吾語氣沉痛:【其實,你和五條君非常般配。 】
這話他說著一點也不虧心。
畢竟,就憑太宰那被窮神眷顧的體質,想還清這筆錢?那怕是下輩子才能完成的事。
太宰治:“……”
不能再就“六千萬”的事情聊下去了,總感覺繼續下去的話,安吾下一秒就會從橫濱/殺/回東京,逼迫他從了五條悟:)
友情,突然變得好不值錢。
“話說,有上面的消息嗎?”完全不想和親友“反目成仇”的太宰治,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當然。 】打趣幾句也就算了,坂口安吾順了親友的意:【上面要動的是輔助監督和「窗」。 】
看起來僅是“無需在意”的旁枝末節,實際上卻遠比咒術師更加重要的兩個扎根基.層的群體——
太宰治斂了斂眸,抿唇笑了下:“看樣子,上面對咒術界有著相當之深的了解啊。”
【是啊。 】坂口安吾話音沉沉。
這很難不惹人聯想,不是嗎?
對咒術界了解如此之深,甚至遠超咒術師對其內部架構的了解——那么,對于橫濱這塊異能者聚集地呢?
咚——咚、咚……
是熟悉的一長兩短的敲門節奏。
太宰治走過去將門打開,接著就轉了身,對手機那頭的親友道:“安吾,必要的時候我們聯手吧。”
沉默許久,坂口安吾的聲音才從手機聽筒傳來:【……怎么說? 】
“如果說,上面給予的是正向反饋的話,聯手什么的,自然不需要!碧字螣o視那只伸到自己眼前作怪的手:“如果不是……安吾,我不想看到你和織田作出事。”
又是一陣沉默,透過手機聽筒,太宰治聽得到自家親友略顯沉重的呼吸。
【明白了,如果……到時聯手吧太宰。 】
太宰治笑了。
結束通訊,鳶眼刮向五條悟,太宰治將幾張/.卡/.丟到茶幾上:“喏,有多少不知道,記得確認!
趕在五條悟拒絕前,他悠悠補充了一句:“從總監部那里糊弄來的,吃灰很久了,總監部的便宜嘛,你不想占?”
果然,一聽是占爛橘子的便宜,五條悟動作飛快地收了/.卡:“剛剛在和安吾通電話?”
“嗯!碧字蜗肓讼,問:“悟,你覺得輔助監督和「窗」有存在的意義嗎? ”
“提供準確信息的情況下,「窗」姑且算是有些用處,輔助監督就算了吧。 ”五條悟撐著半張臉笑道:“怎么? ”
“上面要動輔助監督和「窗」。 ”眼見五條悟的面容略微緊繃了些許,太宰治笑著補充說:“裁撤的可能性為零,只會是調整。 ”
“呼——”五條悟松了口氣,重新笑起來:“嚇到我了呀,還以為上面會不管不顧吶,這不是很好嘛?”
一個近乎常態性質的提供錯誤信息。
一個近乎由爛橘子完全把持。
調整一下也不錯。
太宰治笑了下:“看明天吧!
第43章
東京咒術高專坐落在遠離城市喧囂的郊外,濾過夏日里的蟲鳴鳥啼,這里無限接近于寂然無聲。
以往令人心神安定的寂然,在今日卻只余壓抑。
——所有人都在等待。
矗立于講臺上的夜蛾正道,唇齒輕啟,時而有聲、時而無聲,用心準備的教案,也因此頗有一種“付諸東流”之勢。
若是往常, 這必然會遭到五條悟和夏油杰、猶如漫才搭檔般“一唱一和”的促狹揶揄,家入硝子也一定從旁點頭附和。
然而, 今日卻是無人發聲。
班主任有一搭沒一搭的講課、學生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課, 倒是意外的和諧。
后山木屋中, 松脂香薰透過騰升的無色水霧彌漫, 走珠筆有時旋轉于太宰治的兩指之間, 有時又在/.乳/.白色的紙頁上留下痕跡。
還未息屏的手機被放置在左手邊,上面展著一封于五分鐘前接收的郵件。
郵件內容簡潔:
【確認加茂城一“死亡”。
我趕到時,尸./.身正燃燒著。
[圖片.jpg ]這是撲滅火后拍下的,尸./.身有異。
另,加茂家并無異動。 】
嘀嗒嘀嗒——
借由鐘表指針,時間具象化地一分一秒的流淌。
“長生種嗎?
哎呀~今天也稱得上是不錯的一天。 ”
太宰治眉眼含笑,輕言細語。
嘀嗒——
筆尖倏然頓在紙頁上, 留下一個近乎為無的黑點, 似是無聲宣告:咒術界守舊一派的狂歡時刻到來。
盡管,所謂“狂歡”看上去寒酸至極。
因為今天是解除看管的日子, 昨日, 按照流程,總監部高層/被允許使用通訊設備,通知人來接。
總監部高層/原以為, 除去樂巖寺嘉伸不提,御三家,不說家主到場迎接,至少也會派出對外話事人前來。
然而,寒酸的現實卻是狠狠地抽了他們一巴掌。
前來迎接的唯有樂巖寺嘉伸,至于那些“上不得臺面”的侍從,理所當然的被他們視為無物。
“……好了!蹦磕菏龗吡艘蝗,目光在掠過鶴田裕安時,鼻息倏然一重。
鶴田裕安有所察覺,卻并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對,他畢竟是總監部現任直接管理人,警/方/看不慣他屬實正常。
“今后,切記不要再行差踏錯。”目暮十三滿面寒霜,倒也沒有忘記說上一番勸告之言,雖然這所謂的“勸告”著實算不上好聽:“我不想在警視廳與諸位見面了。”
“這是自然,我等亦不愿踏足“非術師”的聚集之地!柄Q田裕安皮笑肉不笑道。
假裝沒有聽到對方的尖銳之語,目暮十三繼續道:“開庭時間還沒有確定,等確定后,警視廳方面會通知諸位,希望諸位屆時可以到場旁聽!
——也好長長記性。
聽出了目暮十三的言外之意,鶴田裕安目光有一瞬變得危險,又很快被他斂去:““前”同僚雖犯下不可饒恕的罪孽,但我等不會不顧“從前”的友誼,自會到場的!
深深地看了目暮十三一眼,鶴田裕安沉聲道:“告辭!
按捺下心中憤怒,目暮十三目送“罪魁禍首”攜其余高層/乘車離開,他立在原地很久很久,直到聽見身后有人喚自己,他才轉身返回崗位。
希望,太宰君的調查能夠再快一些。
返回總監部,眾高層頭腦一陣眩暈,只覺恍如隔世一般。
面容放松卻也陰沉的一一落座,沉默在這室內蔓延開來。
“御三家的人呢?”鶴田裕安突然開口,無論是神情、還是語氣,都透著一股寒冷刺骨的陰鷙,他的目光死死固定在樂巖寺嘉伸的臉上:“怎的沒到場?”
這是有必要特意詢問的事情嗎?
抓住這一點不放,除去“自取其辱”外,能得到什么好處不成?
樂巖寺嘉伸嘆道:“五條家明確表示不會派人去往警視廳,說是在“某件事”未得到解決前、不便與總監部諸位接觸。另外兩家沒有明確表示是否會派人前去警視廳。”
對于五條家大長老所說的“某件事”,樂巖寺嘉伸原是打算打探一二,不過……
長眉之下的雙眼掃過他們,那一張張神情陰冷的臉,讓他打消了“一探究竟”的想法。
眾高層聞言怔了一瞬,面上的陰冷之色略有凝滯,顯露了出幾分心虛。
“大人。”侍從躬身立在門前。
眾高層心中浮現不妙的預感。
“……何事?”
侍從默了幾秒才顫聲開口:“法/務省下發了通告。”
不妙預感成真!
眾高層咬牙切齒,強忍著破口大罵的沖/動,示意侍從繼續。
【整改通知如下:
即日起,輔助監督及「窗」應同警務部門展開密切合作。
一:輔助監督全員登記于/警/務系統內。
須有兩名以上(包括兩名)輔助監督,長期駐扎于/警/務/.相/.關部門內。
在/警/務部門“配合咒術師工作”時陪同在側。
在咒術師未抵達任務地前,輔助監督應提前設下「帳」,以確保.保.密工作的順利。
二:「窗」全員登記于/警/務系統內。
針對“咒靈蹤跡”相關事宜,須第一時間上報于./警/務部門。
三:相關細節,待實施過程中完善。
即日起開始實施。
三日內,總監部配合/警/務部門、完成輔助監督及「窗」的登記工作。
如未按規定時間內、配合/警/務部門完成相關工作,法/務省將下派監察人員。 】
嘭!
也不知是誰手中的茶盞脫手“掉落”。
筆尖與紙頁摩.擦出沙沙聲。
太宰治一手拿著手機放在耳邊,一手持筆在/.乳/.白色的紙頁上寫下文字,倒也沒什么特別的,打發時間而已。
“嗯……”一心二用之下,太宰治的語速顯得慢慢悠悠:“好的哦,謝謝織田作啦。”
【嘛,倒也不用謝謝。 】這么客氣,他怪害怕的,織田作之助心說。
他又道:【聽安吾說你策反了那位術師/殺.手?有得到有效的情報嗎? 】
“有也沒有!
【怎么說? 】
啪嗒一聲,太宰治丟下走珠筆,起身離開木屋,往教學樓方向走去。
太宰治一言不發的沉默許久,織田作之助也沉默著耐心等待許久。
“盤星教!庇抗,太宰治站定在講臺上,眸中含笑的看著五條悟三人:“懸賞的發布,用的是盤星教的名義。”
【這樣嗎? 】織田作之助回想片刻道:【我記得,盤星教是信奉“天元”的組織,行事似乎有些極端。 】
“是啊,所以可以確定,幕后黑手之所以想要我的命,的確是因為天元呢!碧字涡α诵Γ骸昂昧,織田作,我的老師以及學弟學妹正用“無比期待”的眼神看著我呢,我先掛電話嘍,情報等下發給你!
【好。 】
太宰治掛斷了電話,含笑掃過講臺下方三人,最后將目光固定在五條悟的面容上。
他抬起手,曲起食指敲點在自己的額心上:“悟,還記不記得“縫合線”?”
“當然啦,我的記性那么好,怎么可能不記得?”五條悟揚了揚下巴:“可是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盤星教是怎么一回事?”
夜蛾正道默默走到下方坐好,掩于書桌下的雙手緊緊交握,面上依然保持著鎮靜,等待自家小孩的解密。
太宰治輕笑著搖了搖頭:“那暫時算不得要緊事,現在要緊的是——以“絕非巧合”為前提,所謂的“縫合線”會不會是某種意義上的“長生物種”呢?”
這種猜測!
早有推測的五條悟還算平靜,但夜蛾正道三人卻是瞳孔驟然緊縮,睜大眼睛看向太宰治。
“如果是,那么……”太宰治雙手扶在講臺上:“你們認為那家伙活了多久?”
回應他的是一片死寂。
夜蛾正道的呼吸不自覺間變得短而急促,書桌下的雙手隱隱顫抖起來:“太宰,有確切線索了是嗎?”
“啊,情報網回傳了消息!碧字温朴泣c下腦袋,他先是解釋了一下“加茂憲倫和加茂家那位術師”的共同點,然后才說起重點:“可以確認,他“死”了。”
“不止?”五條悟和夏油杰幾乎同時開口。
太宰治輕笑,渾然不覺般扔下驚雷:“他的腦袋空無一物。”
猜測被證實。
遺憾的是沒有任何一人為之欣喜,只有無盡的荒誕感于心間蔓延。
這難道不荒誕嗎?
五條悟垂眸、眼睫顫顫,他原以為對手是個人,結果現在卻告訴他,對手有很大可能是個腦子,真·腦子!
懼怕?坦白說,一想到幕后黑手是個真·腦子,那真是懼怕不了一點,只覺離譜,離譜的惹人發笑!
夏油杰忍了又忍,終究是沒有忍住,崩潰地抬手蓋住了臉。
鑒于班主任就在后方坐著,家入硝子按捺下吸/煙/的沖/動,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同期,她閉眼,趴在書桌上。
同期怕不怕,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很怕。
怕有朝一日成為幕后黑手的載體,若是如此,那倒不如直接死掉來得痛快!
其實,家入硝子完全多慮了,此時此刻,夜蛾正道哪里有多余的心力、去關注她是否吸/煙?
幾人的心神當然沒有被所謂的“荒誕感”完全占據,他們不曾忽略掩藏于此事之下的危機四伏。
長生——自古以來,渴望長生之人,要么是基于貪婪,要么就是……有拼盡一切也要達成的“偉/.業”。
或崇高或卑劣或……不切實際到天馬行空,近乎為空談。
“太宰……”夜蛾正道眉頭緊鎖:“你有什么打算?要立刻著手調查盤星教嗎?”
話落,夜蛾正道身形頓了一秒,忽地,如同被抽空了所有氣力一般,雙肩松垮、背脊佝僂。
他完全不明白,為何總有些陰謀詭計要擋在太宰的前行之路?
為何不能允許他教養近三年的孩子,活得輕松一些?
夜蛾正道感到難過,這難過使他的鼻子犯酸、眼眶發熱。
講臺上,太宰治放眼望去,將每一個人的表情都看得清晰,鳶眼掠過夜蛾正道時,瞳仁倏然定住。
下一瞬,太宰治一無所覺般別開了視線,不去看夜蛾正道難過的神情。
啊呀,他可不擅長應付這種感情啊。
與五條悟不一樣、與親友不一樣,這是一種哪怕僅僅是用眼睛望去,也會瞬間將他灼得遍體鱗傷的感情……
太宰治眉眼低垂而下,收回扶在講臺上的雙手,背到身后,他清楚的感覺到,他在發抖,連指尖也在發顫。
“嘛!庇昧σЯ艘幌.舌.尖,腥甜的血腥氣在口腔彌散,太宰治抬眸,若無其事般的勾勒笑意:“總監部的事情,暫且放下。”
鳶眼對上五條悟的視線:“悟,叫你家里人加快拉攏小家族的進程。”
五條悟定定地看著他,藍眸之中的情緒,難得的讓太宰治無從分辨。
“好!蔽鍡l悟垂眼:“那加茂家呢?盤星教呢?用不到我?還是不需要我?”
太宰治聞言身形一頓,很快的,他又若無其事笑起來:“加茂家那里需要你和我一起出面,至于盤星教嘛……”
“既然是天元的信徒,想來對出身御三家的咒術師很是熟悉!碧字握A苏Q郏骸拔鍡l家還是不要出面的好!
“親愛的學弟!碧字螁局挠徒埽骸瓣P于“拉攏小家族”這件事,你也參與進去吧,有利你今后的工作展開。”
——今后。
夏油杰在心底咀嚼著這一詞匯,片刻后,他點頭:“我沒有問題!
“……夜蛾老師和學妹。”在念到“夜蛾老師”時,太宰治的唇齒顫了一下,他彎眸淺笑:“當然是守家啦~嘛,全部離開可不行,對吧?”
對此,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沒有異議。
太宰治扯了扯唇角:“那,我回木屋嘍,夜蛾老師繼續給他們上課吧,拜~”
第44章
【加茂家那里需要你和我一起出面】——五條悟垂眸,在心底反復咀嚼這一句話,他扯著唇,喉間突兀的溢出一聲略顯“怪異”的笑音。
這是把他當成孩子哄嗎?
總監部暫且放著不管?
哈,太宰治分明是另有打算,一個“拋下他、獨自一人行動”的打算。
五條家不便參與盤星教的調查?
倒也合情合理,但是!太宰治完全沒有提到、他自己針對盤星教有著怎樣的想法。
五條悟眉宇間具是凜冽? ,偏又是一副笑模樣, 蒼藍的眸子移向夜蛾正道:“夜~蛾——我親愛的太宰學長一貫如此嘛?”
“?”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表情流露著迷茫,完全無法理解五條悟究竟在氣什么,不是、?怎么就突然生氣了呢?
夜蛾正道倒是一瞬明晰五條悟氣惱的原由,略微低了低頭,唇齒輕啟又訥訥合上,反復幾次才終于發出聲音來:“對,一貫如此!
獨自解決一切。
待到發現端倪之時, 事端早已被處理妥妥當當。
質問?
夜蛾正道不由苦笑。
面對質問,太宰便會揚起輕松的笑,理所當然說:可是,已經解決了呀?為“已經解決”的事情對我冷臉什么的,我很難過哦。
夜蛾正道深覺自己平庸至極,卻也希望在遇到問題的時候, 太宰能夠向他求助, 而他一定會拼盡全力,去解決橫擋于太宰面前的一切危機。
但是沒有, 太宰一次也未曾向他求助過。
太宰對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也許都抱持著一種不信任?
也對、也對……
夜蛾正道自顧自點了點頭。
太宰是很精明的孩子,他的頭腦足夠支撐他解決一切困境,確實無需旁人介入, 旁人的介入……也的確顯得有些多余。
在入學高專、被他帶在教養前,太宰不正是如此度日的嗎?
“什么呀?這種壞習慣?”
五條悟拿起桌上的圓框小墨鏡戴好,懶洋洋地站起身,墨鏡后的藍瞳在夜蛾正道幾人身上掃過,唇角一翹,笑得狡黠:“唉,真是拿太宰學長沒辦法~老子就勉為其難幫他改掉這個壞習慣吧~”
安靜一秒,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抓狂,啊啊啊謎語人能不能滾出高專啊——? ! !
撇開心底蔓延的難過,夜蛾正道一言難盡地張了張嘴:“你明明可以直接翹課,卻選擇費心的給出理由……謝謝?”
“嗐,夜蛾也太客氣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啦!”五條悟連連擺手,一副“不敢當不敢當”模樣。
夜蛾正道:!你要是沒有一邊擺手、一邊往門口退,我差點就信了你是真的“不敢當”!
啊這……
隨著五條悟離開,教室的氣溫一瞬之間下降至零度以下,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木著臉,默默抬起雙臂,給冷冷的自己一個暖暖的抱抱。
——杰/硝子我啊,又被混蛋悟連累了呢~
此時此刻的后山木屋前,一張便利貼被貼在棕褐色的門板上。
【我不在哦。
有事沒事都不要打電話給我。
說的就是你,悟。
ps:聯系加茂家,晚八點拜訪。 】
五條悟抬手推了下墨鏡。
——悟醬我啊,又被太宰學長拋下了呢~
“啊啾——”
“太宰先生,要把冷氣調低一點嗎?”輔助監督一面觀察路況,一面詢問道。
“嘛,不用哦,溫度剛剛好。”太宰治拒絕道,偏過臉,鳶眼投向車窗外,囁嚅著唇輕聲嘀咕道:“有誰在說我壞話吧,應該?切!
太宰治撇著嘴,從衣兜里掏出手機。
【目前為止,搜集到的情報全部發去郵箱了哦。
織田作~人家好像和種田長官見一面哦,幫人家約時間好不好呀[諂媚的笑]? (時間: 9.45 】
【好,我問問種田長官今天的行程。
——織田作。 (時間:9.47】
【太宰,你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安吾。 (時間:9.52】
【十點三十分。
去見吧去見吧,混蛋太宰!
——安吾。 (時間:9.58】
【收到安吾的簡訊了嗎?
安吾幫忙和種田長官約了時間。
時間空閑的時候,記得打電話,聊聊那份情報。
——織田作。 (時間:10.00】
自信親友絕對會幫忙、沒收到回復就提前出發的太宰治笑得得意且欠打。
【愛你呦~
(時間:10.15】
——嗯,復制黏貼發兩遍。
///
總監部高層/深知此事避無可避。
與其拖延時間,迎來法/務省下派監察人員,倒不如主動且積極的配合,如此還能給上面留下“知錯能改”的好印象。
解除看管不過兩小時,總監部高層/萬般不情愿的主動聯絡了警視廳,溝通相關工作的細節。
【最終定下:
咒術師總監部。
咒術高!|京校。
咒術高!ぞ┒夹。
以上三處為此次工作的辦公地點。
明日早八點鐘,警/察廳及警視廳將派出工作人員前往以上三處。
輔助監督及「窗」需攜帶證件,在以上三處配合工作人員錄入信息。 】
“樂巖寺,任務分配等事,仍暫由你及御三家對外話事人負責!
作為總監部現任直接管理人的鶴田裕安,在與/警/務部門溝通過后,又重新返回落座,向樂巖寺嘉伸吩咐道。
鑒于明日亦有/警/方的人去往京都校,鶴田裕安尊口一開,言語簡潔到透著敷衍意味的解釋了一番,然后似警告一般沉聲道:“管好學生,莫要留下糟糕的印象。”
“諸位且放心!卑聪掠谛牡紫破鸬奶咸炀蘩,樂巖寺嘉伸面色平靜的應下,很有眼色的開口道:“那么,老夫這便告辭了!
手杖與地面碰撞出沉悶的聲響,聲響漸漸遠去、又一點一點直至完全消失。
坐上車前,樂巖寺嘉伸回首望向那古樸的建筑物,長眉之下,眉心布起皺痕,渾濁的眼里有暗影一閃而逝。
“不中用啊!鄙n老話音低低溢出,語氣難掩失望,樂巖寺嘉伸俯身坐進車中。
此時此刻,樂巖寺嘉伸尚且不知“高層之中存有異心者”一事,否則,他又何止只是失望?怕是會承受不住打擊的直接暈倒在地。
樂巖寺嘉伸的離開,并沒有讓室內的氣氛好上多少,眾高層/在聽了鶴田裕安的轉述后,久久不語。
“罷了!辈恢^了多久,終于有人開口:“左右此事已成定局,倒也不值我等浪費時間,“異心者”才是需要我等投以精力的大事。”
畢竟,“總監部高層全體被/警/務部門看管”一事,已是極大的打擊了總監部的。
這一點,單看御三家(不算五條家)無一人前去警視廳迎接,便可知一二了。
倘若,五條家在他們之前查到“異心者”,再按五條悟所言般宣揚出去的話……屆時,他們就當真沒有任何臉面可言了。
此事不必直白道出,在場之人就已明了對方的言外之意。
鶴田裕安陰沉沉的目光從幾人身上一掃而過,微咬了一下牙關,他道:“待到/警/務部門完成登記工作后吧,我等萬不可在這種時候留下話柄。”
……三天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卻足夠他與那位大人取得聯系。
眾高層對此沒有異議。
///
地點:異能特務科總部。
時間:上午十點二十七分。
太宰治被種田長官的助手指引著前往辦公室。
開門、頷首、迎太宰治進入辦公室、退出、再頷首、關門——全程雖不發一言,卻給人一種“被認真對待”的舒心感。
不用邀請,太宰治像回了自己家一樣,直接坐到種田山頭火對面,假裝沒有看到他因無語而抽搐的嘴角,他眼神期待,笑瞇瞇道:“哇啊~種田長官的助手好棒棒哦~可以讓給我嘛?”
“……”種田山頭火滿頭黑線,沒好氣地刮了他一眼:“真敢說啊你!
能混到他身邊工作的,哪一個不是精英中的精英?開口就要,也不怕閃了.舌.頭?他就是點了頭,人家也不可能同意啊。
“切,好小氣的種田長官!碧字纹策^臉,小小聲道。
“我聽得到。”種田山頭火暗暗翻了個白眼,敲了敲桌子,冷酷無情的斬斷了太宰治的“演藝生涯”。
特別心累地嘆了口氣,他揚眉,揶揄道:“從前來異能特務科,太宰君向來都是直接去安吾或織田的辦公室,今天怎么想到“光臨寒舍”了?”
太宰治疑惑地眨了下眼睛,外露的鳶眼就像在說“因為安吾和織田作出差不在呀”。
事實上,他也的確這樣說了。
種田山頭火沉默:“……”
種田山頭火開口:“那你走?”
“啊呀~”太宰治表情純良:“我可以對安吾和織田作告狀嘛?”
“呵!狈N田山頭火冷笑:“你以為我會怕?”
……確實挺怕的。
織田倒還好,一貫是給他這個上司就面子的,安吾emmm只能說不愧是“安吾大魔王”吧。
上司?
什么上司?
安吾大魔王瘋起來怕是會“自己打自己”出個氣!
感覺被部下拿捏了的種田山頭火,不大爽快地咂咂嘴:“進入正題吧,“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術師太宰治!
太宰治斂去面上夸張的笑意,只稍稍揚唇:“啊——種田長官,不惜與“背靠內/./閣”的橫濱/市/.政/.對上,也要派安吾和織田作去到橫濱、配合森首領的計劃,理由是什么呢?”
種田山頭火瞇了瞇眼:“你認為呢?太宰君!
“爭搶下一份話語權?”太宰治笑著歪了一下腦袋:“一份獨立的、與上面無關的話語權,種田長官不想異能特務科成為喉./舌,我想我的推測并無錯誤?”
種田山頭火看向太宰治的目光沉沉,眼中情緒瞬息萬變,最終歸于平淡:“的確如此,那么,太宰君特地來此挑明這一點的原因是?”
“當然是為尋求合作啊。”太宰治話說的理所當然又存有“不會被拒絕”的絕對自信。
對于兩位得部下的親友有些了解的種田山頭、火絲毫不認為這所謂的“合作”、是出自太宰治的異想天開。
所以,他很平靜地點了一下頭:“原是如此,那么,太宰君愿意為此付出些什么?”
“錯了!碧字螕P唇:“不是付出,而是分擔!
“哦?”種田山頭火挑眉。
“分擔在橫濱問題上、內././.閣施與的壓力,畢竟作為內/.務/省/的附/屬部門,異能特務科、不,是——種田長官,您很難支撐住不是嗎?”
“咒術師一方很樂意分擔這份壓力,甚至是完全承擔這份壓力,同樣的,咒術師一方需要異能特務科的全力支持。”
全力支持?
種田山頭火眼皮一跳,太宰治想要絕非是“異特偏向于咒術界”的立場,而是更多的、極有可能促使“異特和咒術界全面綁定”的境況。
生便一同生。
死便一同死。
太宰治從衣兜里拿出手機,解鎖后放到桌上,用手指輕輕將手機推至他的面前。
同他發送給織田作的那份情報的內容近乎一致,只是多了一些有關于“未來咒術界的規劃”內容。
仔細看著,種田山頭火越看越心驚,忽地,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可直視的可怕之物,他后仰靠向椅背,手掌啪一聲扶住椅子扶手。
因驚駭而睜大的雙眼,一寸一寸挪向太宰治,他危險地瞇起眼:“分擔?”
——未免太過不公平了些。
“別用這么可怕的眼神看我呀!碧字涡χ柫寺柤纾骸熬秃孟瘛湫g界出事,異能特務科可以獨善其身似的。”
太宰治笑嘻嘻地揚了揚眉梢:“坦白說,種田長官,異能特務科的境遇可比咒術師危險多了哦。”
畢竟,雖說在面對上面的強硬態度時,咒術師一方總要有所退讓,但是,咒術界到底不是什么需要聽從管理的附/屬部門。
這份“退讓”是有閾值的,一旦超過,上面要面對的就是“不再聽勸”的咒術界了。
是以,哪怕五條悟最終失敗、沒能成為咒術界實際掌權者,上面“收/.編”咒術界成功,為著安撫又瘋又叛逆的咒術師,上面給予的寬容期,至少也會有十年打底。
異能特務科卻不同。
作為需要“聽從指揮”的附/屬部門,當/亂/.局/.來臨,第一個被推出去的便是“有能力平息事端”的異能特務科。
太宰治好奇地眨眼:“或者,種田長官很有自信、能代領異能特務科置身事外?”
“……自是不能!痹捖,種田山頭火突然反應過來,這是一件無法用“公平或不公平”衡量的事情。
劍指天元的幕后(長生)之人,難不成只為要了太宰治的命?顯然是不可能的,對方絕對在醞釀更大的陰謀——
勾心斗角了小半輩子,種田山頭火這點眼界還是有的,無論怎么想,異能特務科都很難置身事外。
更何況……
種田山頭火目光沉沉凝著滿面笑意的黑發少年人,他毫不懷疑,便是幕后之人并無陰謀,太宰治也會借由對方之手掀起風浪。
畢竟,亂/.局./.有利于促成咒術界的新生。
“分擔?”太宰治笑瞇瞇的反問。
種田山頭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分擔!
第45章
五條悟慫慫的不敢聯系太宰治, 二年級班主任可不慫,出差歸來的第一時間就撥通了太宰治的手機。
鑒于二年級班主任表情過于陰森,夜蛾正道也不敢吱聲, 默默低下頭, 輕手輕腳裝作很忙的樣子, 唯恐被同僚注意到。
“太宰啊,你在哪里?什么時間回來?”別看表情陰森,二年級班主任說話的語氣可是溫柔的很,就是吧,兩者搭配在一起,顯露出十足的詭異。
要不是對同僚的人品有著最近本的信任,夜蛾正道甚至懷疑二年級班主是不是想要謀/殺太宰治了。
【唔?再有十分鐘我就到高專了哦~
啊呀~想念我了嘛~? 】
二年級班主任說話的聲音“柔情似水”般:“是啊,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太宰了呢!
【哇——!
好的好的~我等下去教職員辦公室, 去見超級無敵想念我的/老師哦~! 】
“好好好,老師在辦公室等你。”
眼見二年級班主任掛斷了電話, 夜蛾正道凍結了所有動作,只恨自己不能縮成球!
“呃……”想了想,夜蛾正道還是決定冒著生命危險詢問一二,萬一同僚真有什么陰謀詭計,是吧,他也好通知自家孩子速速跑路:“發生什么了?”
聞言,二年級班主任忽地扭頭盯住他。
夜蛾正道:“……!”
就像恐怖片里突然懟鏡頭的鬼臉一樣,他差點心臟驟停。
抬手捂住直突突的心口,夜蛾正道顫巍巍地道:“好吧,我知道了,你不想說。”
“哦, 沒有不想說。”二年級班主任唇角上揚,笑得鬼氣森森:“我要失業了。”
夜蛾正道滿臉寫著迷茫:?咒術師是終身制的吧? ?只有死退、沒有裁員的好吧? ? ?
夜蛾正道是很想這么說的,但是……頂著二年級班主任愈加危險的注視,他選擇向悟學習,慫慫的閉上了嘴。
一片沉默之中,一連串的腳步聲響起。
夜蛾正道:“???”
二年級班主任:“???”
咔嚓——!
門被用力地拉開,出現在門口的是張著雙臂的太宰治、笑嘻嘻的用手肘搭在太宰治肩頭的五條悟、明顯是過來看熱鬧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
“我回來了哦——!”太宰治撲閃撲閃地眨動著鳶眼,收回胳膊時,順手把搭在自己肩頭的手扒拉下去。
太宰治走進辦公室,歪歪斜斜坐到椅子上,笑瞇瞇地看著前·班主任:“老師,有什么事嘛~?”
夜蛾正道&二年級班主任:這孩子心情好到沒邊啊……?
“咳咳!”夜蛾正道回神,咳嗦了兩聲,墨鏡下的雙眼不善地掃過自己的學生,板著臉道:“你們跟來做什么?因為體術課沒有老師,就懈怠了嗎?”
“我有什么辦法啦?”五條悟說著話,連帶著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一起,呼啦啦地進入辦公室。
夜蛾正道&二年級班主任:“……”
好家伙,明明只有三個人,硬是做到了“千軍萬馬”才有的效果,就讓人無語。
五條悟坐到太宰治身邊,笑嘻嘻地抬手勾下墨鏡,挺./了.挺/.胸膛,理直氣壯道:“被太宰學長勾/./引的我,哪里有心情上什么體術課啦?”
被污蔑的太宰治:)
這小子的腦袋是什么構造? ——二年級班主任側頭看向夜蛾正道:你學生。
夜蛾正道心梗:五條家長老們沒教好,跟我沒關系。
“悟被太宰學長勾/./引的名場面,我和硝子當然不能錯過!毕挠徒芪⑿忉,他身邊的家入硝子點頭附和。
被污蔑第二次的太宰治選擇轉移話題:“話說哦,老師找我有什么事?”
“嗯?!”二年級班主任反應了一會才回神,表情再度陰森起來:“太宰啊,要不要重新上課呀?”
太宰治瞬間收起笑臉:“不要!
“你37°的嘴怎么能說出如此冰冷的話來?”二年級班主任咬牙,哽道:“你不重新上課的話,我不就失業了嗎?!”
太宰治聞言疑惑地眨了眨眼,然后一臉恍悟道:“歌姬同學決定轉學了嗎?”
喵喵喵? ? ?
一年級三人面露驚訝,歌姬/學姐為啥要轉學? !
“對!倍昙壈嘀魅斡逕o淚地點頭,狠拍一下大腿道:“她決定轉學去京都校了,我沒學生了呀!”
“真是的,干嘛這副樣子?”太宰治感覺牙疼地咧了咧嘴:“這不是早有預感的事情嘛?東京高專不適合歌姬同學,轉學去京都校是正確選項哦!
雖說樂巖寺嘉伸如同高層/那群老東西一樣腐朽,但不能因此否認、他作為一校之長的合格。
“話是這么說沒有錯,但是!”二年級班主任磨了磨牙,眼巴巴的看著太宰治:“重點是:我沒有學生可教了啊!
太宰治默默撇過臉,不去看那雙盛滿期待的眼睛,反正他是絕對不會答應重新上課的。
“太——宰——!”二年級班主任開始叫魂了。
太宰治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抬手,指向看熱鬧看得起勁的一年級三人:“喏,等明年不就好了嘛?”
一年級三人:“???”
(懵懵地指指自己)我們嗎?
/看熱鬧/看學長的我們做錯了什么?
為什么要把戰/火引到無辜的我們身上? /
二年級班主任差點吐血:“今年怎么辦?我請問呢?!”
“嘛嘛,今年事多,老爺爺們可沒有時間理會這點小事!碧字螖偭藬偸郑缓竺掳,用懷疑的眼神瞥向他:“話說哦,壓根不存在什么沒學生可教就會被辭退的說法吧?”
對吼!
夜蛾正道攜學生三人,向二年級班主任投去狐疑的注視。
二年級班主任心虛地笑了。
“嘖嘖,原來如此!碧字伍L吁短嘆地搖著頭:“老師是怕加班呀,畢竟不需要教學的話,老師的任務就會變得多起來呢,唉……老師,從前的你不是這樣的!
太宰治一臉“你變臟了、心變臟了”的失望表情,再搭配上夜蛾正道四人“哦~”的陰陽怪氣,成功氣得二年級班主任捂著心口大喘氣。
“哼!本徚艘粫浜,雙手抱/胸,睨著他們道:“怪我?難道不是太宰和五條的問題?”
[指指點點.gif ]
別看他出差在外,這邊的消息可沒少知道一點,就算不知道,單單是這風雨欲來的氣氛,也足夠讓他感覺到不對勁了。
更不用說,他的同僚此時正用充滿心虛和歉意的眼神看他。
太宰治和五條悟提起一口氣(想反駁),又忽然泄了氣(無言以對),小幅度地撇了撇嘴。
“那……”五條悟眨巴著眼睛,小幅度地舉了舉手:“老師要加入嘛?”
二年級班主任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攤手,長嘆說:“不然呢?”
發起人:太宰治、五條悟。
響應者:夜蛾正道、夏油杰、家入硝子(半響應)。
除去“已經可以獨立完成任務、久不曾回校的學生”不會被計算在內,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東京高專在高層/眼里都是一個整體,他拒絕參與又能如何?
一條繩上的螞蚱罷了。
太宰治笑了笑,沒有多言。
參與也好、不參與也罷,全都無所謂。
哪怕最后的結果是全然的一敗涂地,他也有法子保全所有人、避免“被清/.算”的局面。
“嘛,老師就和夜蛾老師還有學妹一塊守家吧!碧字涡Φ。
五條悟卻是癟起了嘴:“所以說啊——既然決定參與進來,老師剛剛干嘛擺出那副樣子?”
二年級班主任狠狠刮了他一眼:“我樂意!”
五條悟:“……”
切,這人居然比自己還要任性。
見他們都談完了,夜蛾正道開口趕人:“現在,全部出去!該回后山的回后山、該繼續體術課的繼續體術課!”
話落,夜蛾正道想起什么,拍了拍腦門,先是解釋了一下總監部的通知,然后道:“明天上午八點鐘,警/察/廳和警視廳的工作人員會過來,記得不要打擾他們工作!
“okk~”×4
“行了,出去吧!
“是——”教職員辦公室一行,參與人+1,四人美滋滋地離開。
當然啦,該回后山的一定會回后山,該繼續體術課的可就未必會繼續體術課了。
比方說:五條悟。
瞧著五條悟偷感十足的、躡手躡腳跟著太宰治離開,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感到深深的無語。
夏油杰看著家入硝子,抬手指向五條悟:“悟這是什么迷惑行為?太宰學長又不是不知道他在跟!
家入硝子滄桑點/煙:“等我的腦子離家出走的時候,我在回答你的問題!
夏油杰噎住,幾秒鐘后,他點了點頭。
也是,有腦子的和沒腦子的、正常腦子的和戀愛腦的,思考回路是不同頻的。
夏油杰掛上歉意的微笑:“對不起,硝子!
家入硝子搖了搖頭,抬起那只空閑的手,安慰地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沒關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經常和悟混在一塊,被他影響了智商也正常!
夏油杰突然就笑不出來了:“我說對不起了?”
家入硝子吐出煙圈,眼神奇怪地瞥了他一眼:“我也說沒關系了啊!
夏油杰:“……”
木屋里,五條悟知道自己的戀愛腦、引發的事故嗎?他知道個鬼!他只知道喜滋滋地粘著他的太宰學長!
太宰治的確心情很好,好到被五條悟緊貼著也沒發脾氣:“聯系加茂家了?”
“嗯呢嗯呢~家里的老東西聯系過了哦。”五條悟笑瞇著眼睛回道,想到什么,他又說:“也囑咐他們加快進度了,明天應該就有好消息啦!
太宰治點點頭,敲點著手機屏幕,發出簡訊。
【帶上加茂城一的/.尸/.身,下午四點三十分開車來高專。 】
“這樣直接找上門什么的,沒問題嘛?”因著距離很近,五條悟很輕易就看清了簡訊內容,他笑著挑眉:“會打草驚蛇的吧?”
“你指誰?“加茂城一”的話,怕是已經發現了!碧字蝹软鴴吡怂谎,很快又將視線投向手機屏幕:“至于加茂家嘛,知曉內情的可能性.不大,鶴田家呢……”
說到這里,太宰治聳了聳肩:“只要加茂家還想在咒術界立足,就絕不會將今晚的事情泄露出去,別忘了,加茂家已經出了一個“最惡術師”!
“也對。”五條悟應著,愈發放肆地將下巴搭在太宰治肩頭,見鳶眼投來視線,他笑瞇瞇道:“別這么小氣呀,讓我松快下啦!”
就很理直氣壯。
太宰治白了他一眼,到底是沒說什么,收回視線,繼續擺弄手機。
木屋安靜,松脂的氣味彌散在木屋的每一個角落,全無死角的包裹著五條悟。
精神上的松弛感,讓他感覺一陣困意。
蒼藍色的眸子極快地眨了眨,五條悟忽地坐正身體,調整了一下角度,白色腦袋直接枕在太宰治的腿上。
對上從上方投遞而來的堪稱“冷酷”的目光,五條悟揚了揚唇角,仿若曬太陽的大貓般,笑意慵懶,輕聲說:“好困,睡一會,就/睡一小會哦。”
說著話,那抹蒼藍色/自顧自消失在鳶眼里。
太宰治定定凝視了他幾秒,唇瓣囁嚅幾息,無聲吐出兩字:算了。
帶著縱容的意味。
第46章
太宰治一邊按壓著發麻的腿、一邊刮了眼嬉皮笑臉的五條悟,拍開他伸來的手,滿臉寫著不高興地站起身。
“哈哈別生氣呀~”對上掃視而來的冷眼,五條悟稍稍收斂了臉上過于燦爛的笑容, 不過作用不大, 他看上去還是開心極了。
一邊投/降似的向上舉了舉雙手,一邊向后倒退兩步,很努力地板了板臉:“我錯了,我不該笑得這么明顯!
話雖是這么說,但五條悟看起來完全沒有“知錯就改”的打算,蒼藍的眼底依然滿溢著璀璨笑意,連同被盛裝其中的人一起,星沙般閃耀光點。
太宰治微微有些發怔, 到了嘴邊的話語被下意識吞回腹中。
蒼藍雙眼瞪得圓滾滾的,下一秒,五條悟就笑瞇了眼睛,發現新大陸般溢出一聲夸張的驚嘆:“誒——”
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他忽地邁步一大步,在距離太宰治半步遠的位置停下,俯身,盛滿狡黠笑意的眼睛,直直望進那只未被繃帶遮擋的鳶眼里:“嗯?被我發現嘍~太宰學長剛剛有心動吧?”
凝視著近在咫尺的藍眸,太宰治囁嚅了幾下唇,嘆著退后半步,俯身拿起茶幾上的小墨鏡扔給萬分得意的五條悟,然后朝門口走去。
好吧,五條悟戴上墨鏡,垂頭喪氣地跟上嘴硬的不肯承認的太宰治。
然而——
“的確有心動, 一點點!弊咴谇胺降奶字,語調平淡的道出事實。
全然未奢望半分“峰回路轉”的五條悟,猛地停滯了腳步,僵立在原地,怔愣地凝望前方那道黑色的背影。
于眸中蔓延的失落甚至還沒來得及收回,便先與名為“雀躍”的情緒碰撞交織后融合,看起來頗為怪異。
回首望去的太宰治:“……”
他這是想嚇死誰?
“走不走?”
聽到催促,五條悟猛然回過神來,面頰近乎/肉/眼可見的通紅起來,呼吸慌亂幾息,羞怯地避開望來的鳶眼,磕磕巴巴出聲:“唔?啊、走……”
太宰治的鳶眼一瞬間失去高光。
簡直無語,連腦子里的廢./.料都能說給他聽的家伙、到底在害羞些什么! ?不覺得害羞的時機有點了晚嘛? !
///
晚七點四十分。
由加茂家主指定的三位主要話事人齊聚大廣間,面帶對“五條悟突然拜訪”的困惑。
坦白說,御三家雖說“整體”利益一致,但關系卻著實稱不上好。
其中,在“六眼”降生后,五條家就成為了名副其實的異類,日常少與他們兩家走動。
拜訪?
來者甚至是六眼?
emmm是不是過于驚悚了?
三位話事人不由思索,他們加茂家近期是否有得罪過五條悟,然而越是思索、他們就是越是迷茫。
因為他們可以確定,加茂家絕對沒有得罪五條悟,所以……他來拜訪個什么勁呢?
加茂族人躬身走來:“大人,五條家主到了,另外,一同前來的還有反咒力術師太宰治,以及一位生面孔,似乎并非術師。”
三位話事人“嘶”了一聲,瞳孔地震:? !五條悟什么意思?帶著那個反咒力的異端、來砸他們加茂家的場子? !
三人面面相窺,眼里滿是疑慮。
“請進來吧!笔歉2皇堑、是禍躲不過,加茂家的大長老板揮手道:“吩咐侍從奉上茶點。”
“是!奔用迦送巳。
三人沉默著等待“客人”的到來。
五分鐘。
五條悟、太宰治外加一個無名小卒在大廣間落座。
三位話事人注意到,無名小卒身旁那寬大的行李箱,他們直覺五條悟和太宰治的到訪、便是因著那行李箱中的東西。
腦海閃過重重疑影,卻不耽誤加茂家的大長老佯裝和善:“家主身體抱恙,無法親自接待,勿怪。那么,五條家主一貫不喜客套,不妨進入正題?”
雖說被輕慢的對待了,但五條悟毫不在意,他對大長老笑得滿意,稍稍低了一下腦袋,架在鼻翼上的墨鏡微微垂落下去,六眼半露,向加茂家的大長老投去“夸贊”的一瞥。
他的確討厭沒意義的客套。
加茂家大長老嘴角一抽:……并不是很想要這個夸贊呢,呵呵。
“三位,加茂家貌似有一位名叫“加茂城一”的術師?”太宰治自然的接過話題,沒什么情緒的問道。
盡管心中不滿異端的插話,但看在五條悟的面子上,加茂家大長老還是認真的回想了片刻,然后微不可見地點了一下頭。
“的確,家族里的底層術師罷了,有段日子不曾現身,怎的?可是他惹下了什么禍事?”
“嗯……是也不是!碧字蔚,斜過鳶眼,看向靜坐一旁的人:“相川!
“是,太宰先生。”被喚作“相川”的人頷首,伸手將行李箱扯至身前,在加茂家三位話事人下意識屏息的注視下,緩緩拉開了行李箱的拉鏈。
期間,一只泛著灰白的手臂、突然垂落到行李箱外。
“。!”加茂家話事人心神一震,大長老抬起手顫抖地指向太宰治:“你!”
“嘖。”太宰治不耐煩地擺擺手,打斷他未說完的話:“不是我殺的哦,準確來講算是“自/殺”呢。另外,可以看清全貌之后再講話嗎?我的心情不大好,不,是差到想/殺/人!
他身旁,五條悟依然笑得輕松,哎呀,太宰學長心情不好的原因,絕對不是因為自己啦。
三位話事人干脆起身,踱步至已經完全打開的行李箱前,全神貫注的觀察起里面卷縮的/.尸/.身。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五條悟耐心告罄,語氣低沉的道出答案:“看看這家伙的腦子,ok?”
三人聞言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明顯不愿屈尊降貴的、近距離觀察這具/.尸/.身,但……
六眼煩躁到冰冷的注視、太宰治似笑非笑的注目,讓他們清楚的知道,這容不得他們選擇。
更何況……
太宰治嗤嘲的笑了一聲:“不看也沒有關系哦,我和悟可以直接將某些事情宣揚出去的!
異端的話語,猶如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讓加茂家大長老心下難安,他咬了咬牙,憋屈地率先半蹲下/.身,用指尖扒拉/.尸/.身的腦袋。
另外兩位長老對視一眼,緊隨其后。
待三人終于看清后,呼吸猛地一滯。
“空的……?”大長老維持著半蹲的姿勢,僵硬地轉動脖子看向五條悟以及太宰治,語調艱澀道:“為何……是空的?”
“悟!碧字螁玖艘宦,示意五條悟解釋。
“嗨嗨——”五條悟推上墨鏡,勾了勾唇角,語氣頗具興致道:“吶吶吶~還記得你們加茂家品出的“最惡術師”嘛~?”
加茂家三位話事人顧不上深究五條悟的用詞,只緊盯著他,屏息等待答案。
五條悟抬起手,食指指尖輕輕點了點自己的額心:“要是我五條家的記載沒有錯誤的話,加茂憲倫的額頭有一條縫合線吧?”
“!”
三位話事人心下一沉,面容攀上如出一轍的惶恐不安與不敢置信,他們不斷搖著頭,拒絕承認腦海之中浮現的那個答案。
可惜,五條悟卻不允許他們自我欺騙,他放下手,五指指尖交錯著敲點膝蓋,忽地,他停住動作,扯唇一笑:“這個加茂城一也有哦!
加茂家二長老聞言身體一軟,爛泥一般癱在地上。
“嘛嘛,冷靜一點啊!蔽鍡l悟攤了攤手,笑道:“我們的人趕過去時,這家伙的/.尸/.身正被火/.燒著呢,喏,大半身體都/.燒/.焦了哦!
偌大的大廣間被死寂籠罩。
不知過了多久,加茂家大長老深呼著率先清醒過來,他用眼神示意二長老把那灘爛泥扶帶出大廣間,然后走到主位前坐下。
垂頭沉默幾息,他抬眼看向五條悟:“五條家主,請繼續!
“嗯哼?”調整的真快呀,五條悟驚奇地挑了挑眉,聳肩道:“寫字樓事件,你知道的吧?我和太宰學長正在查隱藏在高層/中的勾結者。期間,我們注意到這家伙曾多次前往鶴田家拜訪!
鶴田家、鶴田家……
加茂家大長老閉眼,扶住因接收了太多信息而脹痛不已的額頭,有些事情已經無需五條悟開口解釋。
一百余年前,那個“最惡術師”與鶴田家當時的家主來往有多么密切,但凡是有些年紀的,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便是一些年輕咒術師,只要有心打探,同樣可以知曉一二。
更遑論他們加茂家呢?
加茂家大長老緊咬牙關、鼻息粗重:“你二人可有證據證明“加茂城一與加茂憲倫”為……”
語調頓住,他分外無力道:“同一人?”
“沒有呢!碧字谓酉聦Ψ降膯栐,嗤笑道:“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自我欺騙”下去。”
“然后呢?”加茂家大長老眼神危險的盯住太宰治:“放任你將此消息宣揚出去?”
“是這樣沒有錯!碧字握f得理所當然,看著明顯被噎住的大長老,他攤了攤手掌:“瞧,你心里很清楚這件事“是真是假”的,干嘛浪費時間問無用的問題呢?”
“你有恃無恐的底氣來自哪里?反咒力術式嗎?說到底只是一個沒有攻擊/性/的術式罷了,想要你的命很容易!
五條悟懵了:“??請問,你當老子是死的嘛?”
加茂家大長老:“……”
糟糕透頂,聊得太投入,以至于把五條悟這個煞/.神給忘了。
加茂家大長老沉默幾息,無力地擺擺手:“老夫言語有失,勿怪!
反復幾個深呼吸后,加茂家大長老調整好了心態,正色道:“你二人有何條件,請說吧!
除了妥協,沒有其他法子,都說“最惡術師”是御三家抹不去的污點,但眾人心如明鏡,這污點自始至終只“獨屬于”加茂家。
這是一個天大的把柄,一旦傳開,暫且不提總監部如何,單說五條家和禪院家便不會讓他們好過。
“你能做主?”太宰治揚了揚眉梢。
“……家主不會反對。”
行吧,太宰治沖五條悟眨了眨眼。
五條悟揚唇:“有關于“加茂憲倫”的全部記載、查找“縫合線”出沒的軌跡,不管你加茂家動用多少人脈,老子要得到最全面的資料哦!
加茂家大長老安靜的聽著,他知道,這還不算完。
“另外——”五條悟視線輕忽地瞥向他,話音毫無起伏道:“同鶴田家聯絡一下感情吧!
加茂家大長老明了五條悟的言外之意,他閉了閉眼,氣若游絲般的發出聲音:“你這是要我加茂家充當馬前卒啊。”
“對哦,當然了,我又不是什么././.獨././.裁的暴君,你完全拒絕的嘛~”五條悟無所謂地聳聳肩。
聲線顫抖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加茂家大長老艱難道:“不,原是我加茂家引起的禍端,我等自當擔負起責任來。鶴田家對于“加茂憲倫”的記載,我加茂家自會想法子拿到!
五條悟卻還是沒有放過他,他眨眼,提醒道:“還有“縫、合、線”哦~”
“老、夫、知、曉!”大長老咬牙,從齒縫里擠出“恨不得當場咬死五條悟”的聲音。
在加茂家大長老看不到的角度,五條悟得意洋洋地太宰治wink了一下。
太宰治:“……”
你不皮一下會.死?
第47章
加茂長老是如何說服的加茂家主, 太宰治和五條悟不在意也不好奇,總歸,他們得到了想要的一部分資料。
認真說起來,那一部分資料并沒有多么重要。
針對加茂憲倫的記載, 五條家的資料并不比加茂家這個“當事家族”少, 且記載內容大差不差,翻閱一遍后就放到了一邊。
走這一趟的原因有二。
一:借加茂家的人脈收集有關“縫合線”這個長生種的情報。
二:單單只有小家族還不夠,利用這個把柄將御三家之一的加茂家拉上船。
對于第二點,加茂家當然不會輕易認下, 但, 基于此把柄, 他們的認或不認, 已經是最不重要的事情了。
無論五條悟最終能否成功, “加茂家疑似出現第二個最惡術師”的消息,都將成為摧毀加茂家的利刃。
若不希望此消息被宣揚出去、能夠繼續立足于咒術界(新舊),加茂家只能認下所有不情愿保持沉默, 而沉默等同于默認。
吃過早飯,五條悟依舊勤勞地收拾起桌面:“等下我和杰一塊回本家哦,太宰學長要不要一起?一個人多無聊呀。”
“不要!碧字蜗胍矝]想直接拒絕,目光黏在手機屏幕上,頭也不抬道:“有“沒了學生”的二年級老師和夜蛾老師、還有學妹,我一點也不覺得無聊!
“……好吧!蔽鍡l悟癟了癟嘴,抬眸看向太宰治,笑道:“那,有事要記得撥電話給我啊,還有還有!雖然不知道今天來這里的會是誰,但如果是那個卷毛警官的話,太宰學長不可以理他哦?”
太宰治頓了頓,看了五條悟一眼,嘴角抽搐道:“快放過可憐的松田警官吧!
“他才沒有可憐吧?”滿臉寫著“不服氣”的五條悟,小小聲嘟囔:“切,一個要對太宰學長使用蜂蜜陷阱的家伙,老子沒找他麻煩,已經超大度好嘛?”
完全聽清了的太宰治微微一笑:“……你怎么還不走?”
“走——這就走好了吧?”五條悟覺得自己很委屈,做作的吸了吸鼻子。
等了很久,也沒如愿等來太宰治的安慰,干脆不裝了,藍眼睛盯住太宰治不放,咧嘴笑得狡黠:“有對我心動一點點的太宰學長,愿不愿意慷慨的給我一個愛的抱抱呢~?”
太宰治聞言站起身,在充滿了驚喜與期待的閃閃亮藍瞳的注視下,一步一步,步伐堅定地走出了木屋。
——你不走,我走,行了吧?
五條悟僵住,愣愣眨眼:嗯,現在是真的想哭了qaq
雖說五條悟得寸進丈,但太宰治覺得自己身為學長也不能表現得太過無情。
于是,他在離開木屋后,直奔教職員辦公室,拉上一頭霧水的教師二人組就走,期間解釋了一兩句,并催促夜蛾正道速速聯系家入硝子過來。
然后——!
五條悟&夏油杰:=_=
——我們出個門而已,為啥他們看過來的眼神,活像看倆傻子上/斷/頭/臺?目光里充斥同情憐憫、恨鐵不成鋼、以及對智障兒童的關愛?
“悟,夏油學弟!
太宰治含笑上前一小步。
五條悟和夏油杰驚恐后退一大步。
“此行務必小心,切記不可行差踏錯。”作為學長,太宰治眼含淚光,殷殷叮囑:“呼——我們等待你們平安歸來!
五條悟&夏油杰:不是、那什么……我們真的不是要去斷/頭/臺……吧?這種好像“不經歷八十一難,根本回不來”的既視感是怎么回事?
目送懷疑人生二人組乘車離開,四人恢復如常。
夜蛾正道沒好氣的冷哼一聲:“還敢要抱抱?美得他!”
小年輕的事,你摻和什么?
二年級班主任很想這么懟一句,但是吧,他左瞧瞧右瞅瞅,最后選擇安靜不講話。
算了吧,作為唯一一個正常人,很容易被群起而攻之的。
“夜蛾老師不要生氣了!奔胰胂踝訐u頭嘆息,道:“悟一個深閨少爺,遇上喜歡的人,還是初戀,很難控制住那顆躁./.動的心,理解一下!
夜蛾正道和太宰治同時扭頭盯住她。
家入硝子:“……”
我說錯什么了請問?
二年級老師看不下去了,扯著家入硝子離開原地。
微風送來二年級老師“沒好氣”的勸導:“你說說你,管他們干什么?咋?你作為半個正常人,還想斗贏兩個完整的神金?”
被扯出賽圈的半個正常人·家入硝子:“……”
兩個完整的神金·夜蛾正道&太宰治:“……”
都不是很高興呢:)
……啊算了。
夜蛾正道伸手拍了下太宰治的肩膀:“別跟他計較,從昨天“半”自愿的加入開始,他就瘋得有點厲害,偏他覺得自己正常的很!
太宰治聞言面無表情地抽抽嘴角,懂了,妄想癥是吧?都咒術師了,居然還認為自己正常?有沒有這么一種可能,這本身就是一種不正常呢?
虛攬著太宰治的肩膀,夜蛾正道帶著他往教職員辦公室走去:“今天還有事忙嗎?要不要休息一天?”
夜蛾正道的話音隱隱透著期待,太宰治微微怔愣一瞬,很快想起來,最近一段時間,他始終忙著,很少和夜蛾老師相處,便是見了面,也說不上幾句話。
哦對,尤其是被某只嘴巴超多的大白貓搶了送餐服務以后。
想到這里,太宰治笑得不懷好意:“啊呀~夜蛾老師感到寂/.寞了嘛?好的,沒有問題——今天呢我就陪著夜蛾老師吧。”
夜蛾正道僵了僵,有心抬手給糟心孩子來一下狠的,但是吧,沒舍得(笑)。
“……好吧,確實有那么一點!倍虝旱某聊瑤紫,夜蛾正道突然笑道:“太宰長大了,走的太快,偶爾的,老父親也會感覺追趕的吃力。”
“夜蛾老師不用追趕哦。”太宰治笑了笑道:“我會折返回來找你的嘛~”
夜蛾正道聞言很努力地板住臉,假裝自己很平靜也沒有很高興:“嗯,也對!
太宰治側目,傲嬌什么的,真的已經不時髦了哦。
——算了,就貼心的給夜蛾老師留些面子吧。
說到做到,太宰治一直跟在夜蛾正道身邊,借著去洗手間的時間,才給親友撥去電話。
織田作之助的電話無人接聽,太宰治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撥通安吾大魔王的電話。
“安吾~織田作為什么不接電話啦?討厭我了嘛?要和我絕交了是嘛?好過分呀。”
手機那端的坂口安吾:【……】
這是在唧唧歪歪什么東西?
懶得搭理太宰治的無理取鬧,坂口安吾直接略過這一話題:【警/方的人快到了吧?你不去幫忙? 】
“等會過去!碧字蔚溃骸叭缓筻,很遺憾的通知我的好親友,我今天不能去橫濱了哦,唉……老父親太依賴我了,真是沒辦法,嘖。”
你分明高興的不得了。
坂口安吾翻了個白眼:【行,電話里談也是一樣的,晚上吧,七點鐘以后可以嗎? 】
“okk~”
結束通話沒一秒鐘,手機就響了起來,太宰治停下收起手機的動作,看了眼來電顯示,他挑了挑眉:“有什么事嘛?伏黑先生。”
手機聽筒傳出一聲低沉的笑音:【算是吧,雇傭我的家伙通過孔時雨催促我快些開工,怎么辦?金/.主大人。 】
太宰治無語一瞬:“首先,悟沒在我旁邊,這是無用的挑撥。其次,答應下來就是了,左右都是在拖時間。最后,孔時雨先生那里有什么進展嘛?”
【嘖。 】
這咂舌聲充滿遺憾,太宰治一點也不好奇術師/殺/手、究竟在為什么而遺憾。
【行,知道了。 】伏黑甚爾道:【一點點,總之還不足以被稱作“進展”,對方很謹慎,孔時雨那邊總不好打草驚蛇,對吧? 】
太宰治微微閉上眼。
既然催促了,想來幕后之人已經與鶴田裕安聯系過了吧?
太宰治倏地睜開眼,淡淡道:“明天見一面吧。”
【賽馬場。 】
……這人住賽馬場是嗎?
太宰治面無表情掛斷電話,干脆利落把手機往衣兜里一塞,走出了洗手間。
透過窗子朝外面看去,夜蛾正道、二年級老師、家入硝子全部聚在校門口,在他們對面的是方才下車的目暮十三。
太宰治收回目光,慢悠悠朝室外走去。
這一回是警/察/廳聯合/警/視廳的行動,派去三處辦公地點的人自然是兩方人員皆有。
東京高專區:
警/視廳:目暮十三、松田陣平。
警/察廳:降谷零。
錄入信息工作人員兩名,兩廳各出一人。
公/./安/./警/察啊……
站定在正幫忙搬桌椅的夜蛾正道身邊,太宰治外露的鳶眼瞥向金發黑皮的警官,微微瞇起了眼。
在對方有所察覺的前一秒,太宰治挪開了視線,看向正指揮幾人搬運設備的目暮十三:“嗨,目暮警官。”
“啊,太宰君!蹦磕菏榭論]了揮手,算是打招呼,而后繼續忙碌起來。
“夜蛾老師,怎么沒見輔助監督?”
“你是說靜君嗎?”夜蛾正道停頓一秒,欲言又止道:“靜君嘛,你也知道的,他社恐,他說他需要緩一緩、做好心理建設!
靜君指的是“身高超兩米、超大塊頭”的、專屬于東京高專的猛男輔助監督,全名村田靜。
嗯,名不副實了屬于是。
“好吧!碧字魏敛灰馔獾攸c點頭,下一秒,他不敢置信地瞪圓了眼睛:“松田警官沖我翻白眼是什么意思?”
眾人齊齊停住動作,又齊齊將目光投向松田陣平。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松田陣平被這尷尬氣氛硬控了兩秒,他深呼吸,抖著手推上墨鏡:“看你太閑!
太宰治:“……”
好的吧,確實,對比幫忙的夜蛾老師、二年級班主任,以及假裝幫忙的家入硝子,自己確實挺閑的。
太宰治聳肩攤手,一副“我就是超閑,你能把我怎么樣?”的挑釁姿態。
“嘖,我多管閑事了好吧?”松田陣平沒好氣道:“但你能不能別擋路?”
夜蛾正道看去,不由噎了噎,他家孩子果然擋路了,他嘆著氣,伸手把太宰扯到一旁:“太宰,去給硝子幫忙!
太宰治小幅度地撇了撇嘴:“哦。”
被點名的家入硝子:?幫誰?假裝幫忙的我嗎?
方才被著重觀察的降谷零勾唇笑了笑:“說起來,這里的空氣還真是不錯,我都想來搬來這邊住了!
“只有“空氣不錯”這一個優點了!币苟暾缹⑻е淖雷臃诺街付ㄎ恢,笑著回應道:“倒是不如市區生活便利!
降谷零笑笑:“這里的師生看起來不多。”
“是這樣沒錯!倍昙壈嘀魅螌嵲谑懿蛔 霸捓镉性挕钡恼f話方式了,直接截過話茬,開始說廢話,廢話之中又夾雜真話。
“我和夜蛾是老師,那邊兩只看起來很忙的孩子是學生,還有兩只家里有事、今早回去了,余下的全部是可以獨立完成任務的,很久不曾歸校了。”
降谷零愣了愣:……我看起來很像是分辨不出誰是老師、誰是學生的人嗎?以及,原來咒術高專的學生是按“只”算的嗎[沉思]?
家入硝子用“求知”的眼神看向太宰治:學長,他在沉思什么?
太宰治默了默:只。
家入硝子一臉懵:……。恐?
太宰治:……
第48章
設備調試完畢, 五位/警/務人員各就各位,只待輔助監督和「窗」的到來。
太宰治上挑著眉眼,望了眼今日連朵云彩也沒有的湛藍天際線,心道真是天公作美啊,不然辦公地點怕是要轉移去室內。
這般想著,太宰治微微斂眸,目光隱晦地投向某位公/./安/./警/./察,唇畔挽起若有似無的笑弧。
他早該想到的,看樣子, 這位和松田警官一樣, 同樣從上司那里接到了任務呢。
鳶眼掃過教師二人組的若有所思的面容, 唇畔的笑弧擴大些許, 只是可惜, 高專的老師也不是傻瓜呀。
“夜蛾先生。”降谷零微笑著開口:“快到上課的時間了嗎?不知道我是否有旁聽的榮幸?嘛,作為一個普通人,對這些超乎尋常的事情蠻好奇的。”
夜蛾正道聞言笑了笑:“很抱歉,授課內容涉及咒術界的隱秘之事,實在是沒辦法滿足你的好奇心!
“是這樣嗎?”降谷零并未因“拒絕”而顯露半分不滿,依然笑得溫和:“夜蛾先生不必感到抱歉,是我冒失了!
夜蛾正道向降谷零微微頷首,繼而看向太宰治和家入硝子,板起臉說:“好了,你們兩個不要留在這里搗亂,快去教室!”
“沒錯。”二年級班主任接上:“我和夜蛾去辦公室拿了教案就過去!
說著,他不耐煩地擺擺手。
“嗨嗨——”太宰治懶洋洋地應道,側身看向家入硝子:“走了呦學妹,再不走的話, 搞不好會挨打~”
家入硝子“煞有其事”點點頭,邁步跟上太宰治,往教學樓方向走去。
見學生已經走遠,教師二人組對幾人點了點頭,緊隨其后離開原地。
想了想,夜蛾正道又停下了步子,他回身,抬手指了指——“食堂在那邊,中午請務必前去用餐。另外,教學樓一樓的洗手間可以使用!
“好的,多謝提醒。”
避開目暮十三,松田陣平走到降谷零身邊,挑了挑眉,壓低聲音道:“上司給了額外任務?”
“嗯?”降谷零表情疑惑:“怎么這么問?”
嘖,當然是因為我也接過上司給的“額外”任務啊! ——松田陣平心到那就是妥妥的黑歷史,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別裝了,當我是瞎的?”
說著話,他從風衣口袋里掏出煙盒,燃起的煙頭白霧騰升,蹙了蹙眉,此刻未被墨鏡遮擋的鳧青眼睛瞥向他:“那小鬼聰明著呢,別太過了!
“嘛。”降谷零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放心,我有分寸!
額外任務確實有,但與松田陣平一樣,降谷零感覺得到,上司并未對“完成任務”抱有期待。
畢竟,上司給出的“重點”實在太過寬泛。
——盡可能多的探查東京高專/.的情報。
東京高專包含:學生、教師、課程、任務。
學生和教師的術式、術式的效果、術式攻/擊/范圍。
所教授的課程有何意義?
任務的分派基于什么而決定?是根據術師級別、還是根據術式作用?
等等——
分支實在太多了。
當然了,雖說對于“完成任務”并不抱有期待,但他看得出來,上司希望他試探東京高專/整體、對于/警/務部門的態度。
“松田。”安靜許久,降谷零突然開口:“你覺得太宰治對/警/務部門的態度如何?”
松田陣平挑眉:“一般,沒有好感也沒有惡感,那個小鬼說過,他討厭被約束!
“這樣啊。”
太可惜了,警/務部門并非沒有規矩的地方。
降谷零遺憾的想。
——希望去往咒術師總監部的hiro那一隊順利吧。
“被期待”的諸伏景光:順利不了一點^_^
雖然這樣想實在太過失禮,但是……
諸伏景光和伊達航對望一眼,彼此都清晰的看見了對方眼里的一言難盡。
這群采取“人盯人”策略的老人家真是太煩人了——! ×2
隨川上警部去往京都高專的萩原研二,并沒有比四位同期的境遇好多少。
時時刻刻被一雙老眼防賊似的盯著,要不是心態好,他都要碎了。
此時此刻,師生四人正聚在一樓教室,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大半注意力集中在窗外。
近一小時過去,自打猛男輔助監督克服社恐、配合著完成信息錄入開始,就宛若商店開張了一般,身處東京的輔助監督和「窗」陸續趕來。
人數不多,目前為止,目暮十三幾人基本上是“忙碌五分鐘、休息二十五分鐘”的狀態。
不過,太宰治倒是不認為他們能悠閑多久。
為著叫“非術師”減少停留在于“圣地”的時間,總監部高層/怕是會命令大部分輔助監督和「窗」、前來東京高專/進行信息錄入。
突然,室內響起一陣樂聲。
幾人循著聲音望去,就見家入硝子抬手晃了晃手機,無奈地聳了一下肩,她接起電話,同時按下揚聲鍵。
五條悟諂媚的話音從手機聽筒里傳出來:【親愛的硝子醬~】
咦,惡心——×3
家入硝子打了個哆嗦:“我掛電話?”
【別呀! 】五條悟咋呼道:【硝子怎么一點同期愛都沒有?我有正事啦。 】
家入硝子翻白眼,有正事也該是給太宰學長打電話,而不是打給她。
“說!奔胰胂踝訂⒋,仁慈的吐出一個字。
【哼~警/方的人到高專了吧? 】
一聽這個問題,家入硝子突然想到了什么,無聲的“嘶”了一下,眼珠轉動著看向百無聊賴、打著哈欠的太宰治,唇角忽地上揚:“沒錯哦!
夜蛾正道&二年級老師眼神瞬間犀利起來:不對勁、很不對勁,有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嘖,有那個人吧? 】五條悟話音低沉:【硝子,說實話,那個卷毛有沒有勾/./引太宰學長? 】
哈欠打一半被迫憋回去的太宰治:“……”
聽到驚天秘聞的夜蛾正道&二年級老師:“……!”
“這個嘛——”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家入硝子也是學壞了,朝面無表情的太宰治投去揶揄的一瞥:“沒有吧?應該?”
【……喂喂喂——!應該是什么意思呀? ! 】這個語調,一聽就知手機那端的五條悟已經氣到炸毛:【哈!果然。±献泳椭滥莻卷毛絕對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 】
“夠了哦!蔽鍡l悟越說越來勁,太宰治實在忍受不了了,冷聲道:“夏油學弟!
那端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在“喂杰!你干嘛搶我手機。俊钡谋尘耙糁,夏油杰的話音從聽筒里傳出來:【噗……啊咳,我在的,太宰學長。 】
除太宰治外,三人目移:忍笑忍得好辛苦呢夏油杰同學。
裝作沒有聽到夏油杰的噴笑聲,太宰治道:“在忙什么?”
【悟的家里人在小家族里找到了不錯的代理人,那位話事人三十分鐘后會來到五條家拜訪。 】
當然了,悟這個家主也好,自己這個半路加入的家主好友也罷,在這場會面里,只能算是吉祥物。 ——夏油杰心說。
速度還真快,中途拋下司機瞬移了?
太宰治思維發散了下,斂了斂眸道:“加茂家的事情,悟有對他家里人說嗎?”
【說了的。 】
“好!碧字蔚穆曇衾锒嗔藥追中σ猓骸昂煤卯敿槲,說幾句場面話就好,其他的交給五條家的長老,他們清楚該如何處理!
夏油杰&五條悟:【……】
雖然這是一個事實,但!可不可以不要這樣直白說出來?真的很沒面子好嘛? !
破防二人組默默掛斷了電話。
面對三雙寫滿“譴責”的眼睛,太宰治撇過頭,下一秒又轉回來,鳶眼控訴的盯住夜蛾正道。
“真是好過分的夜蛾老師,我有說錯什么嘛?
啊——果然,距離產生美,才呆在一塊多久?夜蛾老師居然已經開始討厭我了?
送他們兩個走的時候,夜蛾老師可不是這樣的!
愛消失的好快哦……”
被點名的夜蛾正道欲言又止:“太宰,你是不是覺得……這里面只有我好欺負并且能欺負?”
二年級老師不會慣著太宰。
硝子是學妹,不在宰言宰語的“攻擊”列表上。
就只剩他了。
太宰治默默挪開目光。
——嗯呢。
另一邊,五條家——
夏油杰把手機塞還給五條悟,瞧著他憋屈的樣子,挑了一下眉:“你在氣什么?其實,太宰學長的話也不算錯,不是嗎?”
雖然確實挺打擊人的!
“氣太宰學長小看我嘍!蔽鍡l悟剝了一顆糖塞進嘴里,含糊道:“我分明很厲害好不好?嘖,居然把我當成小孩子!”
夏油杰一言難盡:這難道不是很明智的決定?太宰學長得是瘋了才會把你當成大人對待,廢料悟!
雖說在心里瘋狂吐槽,但夏油杰依舊維持著一個“知心好友”應有的“善解人意”的模樣。
努力壓下上揚的唇角,他熟練的哄道:“去和長老們做最后的溝通,怎么樣?不管怎么說,哪怕是吉祥物,在太宰學長眼里,悟也是不可替代的吧?”
這話說的……
講真,夏油杰感覺既虧心又惡心。
咔嚓!
五條悟咬碎了嘴里的草莓硬糖,噌的一下站起身,腳下生風般大步走出大廣間。
“杰,你說的對!
就算是當吉祥物,老子也要當獨一無二的那個! ”
夏油杰:“……”
emmm行吧,悟開心就好:)
第49章
咒術師總監部。
咒術高!|京校。
咒術高專·京都校。
眼下, 整個咒術界的關注點皆聚集于這三處,實在是一個渾水摸魚的好時候。
五條家長老原是不想這樣快敲定代理家族,奈何當下的時機千載難逢, 若是就此錯過, 恐怕再難有下一次。
既然決定遵循家主的意志行動, 他們當然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
算計一切可以算計的。
不然能怎么辦?
自家六眼并非是富有心計之人,他們這些老骨頭也只好“機關算盡”了。
眼看待客所需的一切準備妥當,大長老剛要緩上一口氣,抬眼見就看他們家六眼帶著同期好友急步向自己沖來!
大長老那口沒來得及吐出的氣卡在喉嚨, 上不去也下不來, 險些把自己憋/死過去!
隨著自家六眼越走越近,大長老下意識地踉蹌著倒退兩步,勉強站定后,他艱難地扯了扯嘴角:“……有事?”
——就不能呆在大廣間喝茶吃點心嘛? !
——就非得刺激我這個老東……骨頭的心臟?
跟在五條悟身后的夏油杰將一切看在眼里,不禁仰頭望天、發出同情的嘆息,單看這位長老的反應,就知道悟平日里有多能作了呢:)
“嗯?”五條悟抬了抬下巴,手指靈活地拆了根棒棒糖塞進嘴里,半邊面頰鼓了起來,他眨了下半露的藍眼,挑起眉,含糊不清道:“當然是要問等會過來拜訪的小家族的情況啊。”
說著話,五條悟雙臂松松環于/胸/前,看著大長老那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不爽地瞇了瞇眼:“話說啊,這種事情應該由你主動告訴我才對吧?”
好好好,無理也要辯……
橫著脖子的大長老一僵,哦,這回,他們家六眼還真的不是“沒事找事”哈。
手掌虛握成拳抵在唇邊清咳了兩聲,大長老正色/道:“嗯,悟你來的剛好,老夫方才正要去尋你們說此事的。”
把人當傻瓜糊弄是吧?
五條悟和夏油杰笑意一收,緊緊盯住大長老不放。
大長老被盯得渾身不自在,維持著“從容”表象,不徐不慢開口道:“稍后前來拜訪的是橘家家主!
橘家?
五條悟挑了挑眉,眼含笑意地打量了大長老一番,舌./.尖抵了抵口中的糖果,笑道:“挺不錯的!
一定要說的話,五條家和橘家雖然體量相差甚遠,但他們兩家勉強算是有些緣分。
比方說:他們兩家的先祖擁有同一個的敵人——早已成為過去式的藤原家。
五條悟偏過頭,對一頭霧水的夏油杰解釋了一番。
“原來如此!毕挠徒茳c頭。
“倒也并非因此而選擇橘家!贝箝L老抬手捋了捋長須,笑道:“之所以最終選定橘家,是因為那是小家族里最出挑的,沒有之一。且,橘家家風對比其他小家族,配得上“清正”二字。”
五條悟點點頭,示意大長老繼續。
“橘家家主私心不重,愿意作為代理人出面替五條家拉攏小家族的原由,更多是為族人爭取生存空間。”
說道此處,大長老不由嘆息一聲。
小家族之中最出挑的又如何呢?
在現今的總監部高層/的統/./領下,依然是生存艱難,若僅僅只是艱難也就罷了,偏偏隨時面臨“被高層/當做兌子推出去”的危險局面。
啊,當然,這并不是說,在此次合作里,橘家如圣人一般沒有任何利益訴求,而是相比起純粹的只追逐利益,橘家的站隊明顯多出幾分溫度。
“行,知道了。”對于合作對象,五條悟有了最基本的了解。
一個用力咬碎了嘴里的糖,充耳不聞夏油杰“別隨地丟垃圾啊”的提醒,隨手把塑料棒一丟,五條悟雙手枕在腦后:“你們繼續準備吧,我和杰回大廣間嘍!
“先別去大廣間。”大長老叫停兩人的腳步:“和服準備好了,你們先去換上。”
“知道啦知道啦~”五條悟背對著大長老,揮了揮手,領著夏油杰轉了個方向,向客/臥走去。
///
于五條家而言,現下是為渾水摸魚的好時機。
于鶴田裕安而言,又何嘗不是呢?
鶴田裕安矗立于窗邊,自上而下俯視院落當中辦公的/警/務人員,以及被他糊弄著過去盯人的同僚,譏諷的冷笑一點點攀上布滿皺痕與褐色斑塊的丑陋面孔。
視線收回,他不緊不慢地轉回身,看向似閉目養神般的年輕人。
“大人!
年輕人徐徐睜開雙眼,前傾身體,端起面前的茶盞,又后傾著靠向椅背。
隨著動作,碎發略微撩起,露出額前那條縫合線。
“禪院家那個廢物,可有說什么時間行動嗎?”仿佛已經看到反咒力的異端失去生機,鶴田裕安激動地渾身打顫,松弛的面皮也隨著幅度抖了一抖。
“別急。”年輕人抬眼,唇角上揚勾起笑。骸八饝暮芡纯,不過,到底是不能小看了異端的頭腦,總要允許他準備些時日,不是嗎?”
鶴田裕安聞言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用以平復過于激蕩的心情,他笑著頷首:“您說得是,唯有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能確保一擊/斃/.命!
“不說這個了!柄Q田裕安語氣帶笑,好似“太宰治已死”一般,他踱步到年輕人左手邊的位置坐下:“大人怎的換了/身體?”
聽見詢問,年輕人危險地瞇了瞇眼:“沒什么,只是……直覺被發現了蹤跡。”
鶴田裕安聽后頓時一驚,不待他著急的說些什么,年輕人放下茶盞,淡淡道:“無妨,“加茂城一”的行事本就不算隱秘,被察覺到也無可厚非,只是——”
年輕人側眸看向鶴田裕安:“你需要做好隨時撤離的準備,記得,帶上鶴田家的全部。”
鶴田裕安擰起眉、咬著牙關思索片刻,很快便明白了年輕人這話的意思。
也對,“加茂城一”與鶴田家來往不少,前者被察覺,后者自然也是躲不過的。
“大人安心便是!柄Q田裕安道:“屆時,老夫自會帶上鶴田家的全部撤離,決計不會留下一絲一毫!
年輕人若有似無地笑了下:“能掙扎的話,便盡力掙扎一番,呆在總監部直接管理人的位置上,你發揮的作用會更大!
“是,老夫明白!
“嗯!蹦贻p人起身,目光投向窗子,冷笑道:“我也去錄入信息吧!
鶴田裕安面露遲疑:“這……還不是不要留下痕跡的好啊大人。”
“無妨!蹦贻p人轉身,向門口走去:“不過是如衣服般可隨時更換的/身體!
只要他想,這具/./身體,明日便可拋棄。
年輕人身后,是乖順躬身目送他的鶴田裕安。
總監部院落。
“你好!蹦贻p人笑意溫和:“請問,在這里登記就可以了嗎?”
“沒錯,證件有隨身攜帶嗎?”伊達航笑得爽朗:“有的話直接給我,然后坐到椅子上,工作人員會給你拍照。”
“謝謝!蹦贻p人掏出證件遞給他,便坐在了椅子上,任由工作人員舉著相機靠近。
五分鐘左右,信息錄入完畢。
年輕人離開前,側過身向伊達航微笑頷首。
目送年輕人離開,伊達航不禁感概,這位輔助監督真是難得的溫和有禮啊,回想起在此之前過來錄入信息的人,不禁抽了抽嘴角。
前幾位看向他們的眼神,活像是在看什么骯臟不/潔的東西。
“班長。”諸伏景光走過來,斂了斂眸,放低音量道:“那人是「窗」、還是輔助監督? ”
“嗯?哦,是輔助監督。”伊達航也下意識低聲回道,讓出位置給他:“是難得有禮的人!
諸伏景光沒有回應,蹙眉在電腦上調出年輕人的信息。
——咒術師·輔助監督·編號·7526:三津谷明,31歲,埼玉人。 (75是京都區號、26是錄入信息的順序)
一旁,伊達航察覺到諸伏景光不似以往溫和的模樣,想到什么,不禁沉了臉色,俯身湊近道:“他有什么不對勁嗎?”
聽見問話,諸伏景光緩而又緩地搖了兩下頭,視線未曾從顯示屏上移開:“感覺不對。”
“怎么說?”
總覺得……
這個名叫“三津谷明”的男人由內而外散發著危險。
這話,諸伏景光沒有說出口,他再次搖頭,收回目光,扯了扯唇角道:“嘛,也許是我感覺錯了吧。”
伊達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肩上重重拍了兩下,近乎無聲的用口型說:“有名字、有聯系方式,我們可以調查。”
被拍得身形一歪的諸伏景光哭笑不得:“好,我知道了,班長。對了,午餐怎么解決?”
“問問大家要吃什么,我去買來。”
“好!
總監部高層/自然是不會提供午餐,哪怕他們深知此舉多少可以給上面留下點好印象,無奈,“傲慢”在此時“不合時宜”的冒出了頭。
相比較起來,京都高專的樂巖寺嘉伸就很不錯,他的確很討人厭的緊盯著/警/務人員,卻也不會讓人在自家門口餓肚子、外出購買餐食。
眼看即將到了午餐時間,便笑著上前,提議讓他們先停下手頭的工作、去食堂歇一歇。
川上警部也是帶著任務的,只不過他比較佛系,意識到警視總監“并無期待”的想法,壓根沒有顯露目的,只當任務不存在。
現在,被邀請去往食堂,川上警部當然不會拒絕這個“意外之喜”,他可是注意到校園里有學生走動呢。
東京高專,教師二人組生怕目暮十三幾人臉皮薄、不好意思主動去食堂,便親自過去邀請。
吃飯期間,一唱一和、默契十足的應付降谷零的套話,偶爾的,不明所以的目暮十三、清楚原由的松田陣平也會出言給降谷零圓場兜底。
一頓飯吃的,目暮十三幾人累不累的不知道,反正夜蛾正道和二年級班主任是感覺挺累的。
“對了,那個小鬼呢?還有那個女同學,怎么沒來吃午飯?”已經開始胃痛了的松田陣平連忙岔開話題。
“太宰和硝子早餐吃得晚了些,還不餓。”夜蛾正道開口道:“放他們回寢室午休了!
“嗯嗯,原來如此!背晒Σ黹_了話題,又喝了溫熱的湯,松田陣平頓時感覺好多了。
此時此刻,五條家·大廣間的用餐氛圍倒是出乎意料的輕松。
橘家家主開誠布公,將私心、利益訴求以及自身對于“全新咒術界”的期許,毫無保留的一一道出。
主位之上,五條悟墨鏡下的蒼天之瞳里滿是復雜。
首先呢,他不得不承認,太宰學長是對的,自己和杰只要在這場會面里當好吉祥物即可,長老們自會處理好一切。
其次……
五條悟輕輕斂下了眸子,他從不認為自己是什么不食人間煙火的神子,他自認為對底層術師有些了解,沒想到……
他那所謂的“了解”還遠遠不夠。
橘家在一眾小家族當中極為出挑,族里的術師卻還是活的艱難,那么——那些真正的毫無依仗的普通術師呢?
他們過得又會是什么鬼/./日子! ?
“悟!”
“家主!
夏油杰和長老們同時出聲。
五條悟倏然回神,抬眼望去,就見橘家家主緊繃的神態,他怔然一瞬,意識到方才在不自覺間,他的怒意太甚、驚到了對方。
他閉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抬手摘下墨鏡,勾唇笑道:“嘛嘛,放輕松放輕松,和橘家主無關哦,我只是想到了總監部那群爛橘子而已。”
橘家主聞言暗暗松了一口氣,放松了緊繃的身體,笑著頷首道:“五條家主,無需因注定消亡的存在而心生煩憂!
“啊。”五條悟含笑的話音低沉:“你說得不錯!
氣氛再度熱絡起來。
五條悟眉眼含笑,看著下方眾人,思緒卻是越飄越遠。
糟糕,已經開始想念太宰學長了。
非常、非常的想念。
第50章
信息錄入的工作時間, 從早晨八點鐘開始到下午兩點鐘結束。
教室里,夜蛾正道看了眼靠著自己、閉眼假寐的太宰治,抬手在他后腦上輕輕拍了一下:“目暮警官他們快走了,我們出去送送!
聞言, 二年級班主任放下手中的書籍, 左右扭動了幾下脖子、又伸了伸懶腰,松緩了坐得僵硬的身體后才站起來。
趴在桌上淺眠的家入硝子也坐正了身體,睡眼朦朧地打了個哈欠,緊接著長長地嘆了一聲。
誰能想到呢?錄入信息什么的,遭罪的不是非咒術界內部/人士的/警/方,而是他們這些高專人?
半睜著眼看二人從困倦的頭腦昏沉中緩過來,太宰治用力眨了下眼睛,遲緩地站起身,隨著起身的動作,嘴里不忘發出代表“心情不爽”的哼唧聲。
夜蛾正道滿頭黑線,實在是沒忍住,朝自家孩子翻了一個白眼,所幸,他戴著黑漆漆的墨鏡,自家孩子看不見。
“出去了出去了!币苟暾烙秒p手輕推著太宰治的背,向教室外走去。
幾人來到校門口時,目暮十三已經在指揮著他們收拾設備了。
“今日真是辛苦了!
夜蛾正道原是沒有必要說這樣的話。
無論再怎樣忙碌,他們都是按照上面的指示行事的, 辛苦與否自有上面的評斷, 不過……身為咒術界中的一員,他實在很難不心虛。
午餐過后,目暮十三幾人迎來了咒術界里、大半的輔助監督及「窗」。
……嗯, 其中很多面孔,他在京都見過。
“哪有什么辛苦?”目暮十三不在意地擺擺手:“這原本就是我們的工作!
“啊呼——”
太宰治還是覺得好困,抬手虛掩著唇、懨懨地打了個哈欠,然后他就被瞪了……
他抬眸望去,瞪他的人毫無意外的果然是卷發警官,克制住想翻白眼的沖/動,他翹起唇角:“雖然知道松田警官超——喜歡我,但也稍稍掩飾一下嘛~作為一個成年人,這樣明目張膽不好吧?”
“……”
場面一時間寂靜無聲。
所有人都仿佛被冰凍住了一般,僵硬在原地,一動不動。
高專這邊哪能看不出太宰治是故意的?警/方那邊也很相信松田陣平的人品,但是吧……
降谷零猛地屏息呼吸,驚恐瞪大的雙眼死死盯住了面露心虛之色的同期兼同僚。
不、不是吧——! ?
松田!你為什么心虛啊松田? ! !
為什么心虛?
松田陣平能說他在太宰治的表情里看到了“威脅”嗎?
太宰治微笑,趁無人注意自己,用口型無聲道:蜂、蜜、陷、阱。
松田陣平猛地深吸一口氣,抖著手推上墨鏡,然后雙手/插兜,無所畏懼的哼笑出聲:“對不起,我錯了。”
——用最硬氣的樣子,說出最慫的話。
目暮十三·左側目:“……”
啊這,所以當初五條君說的“打情罵俏”是真的?
降谷零·右側目:“……”
所以松田真的暗、不,明/戀/.未成年?
被兩人一左一右側目、中間夾雜兩名/警/員投來“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松田警官”的鄙視眼神,松田陣平默默閉上眼:“……”
按上司指示、對未成年使用蜂蜜陷阱和明戀/./未成年,究竟哪一個更丟人,他已經頭腦恍惚的分辨不清了。
不過,仔細想想,果然還是“對未成年使用蜂蜜陷阱”更丟臉,四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糟心同期,怕是會笑他一輩子!
畢竟,明戀是假,蜂蜜陷阱是真!
太宰治滿意了,看著卷發警官滿臉的憋屈,他擺了下手:“嘛嘛,沒關系啦,我其實沒有那么在意的,松田警官不用道歉~”
松田陣平聞言只覺眼前一黑,不在意、不在意……不在意你威脅我干什么! [抓狂]
總覺得自家孩子/學生/學長離挨揍不遠了,夜蛾正道和二年級班主任忙上前寒暄,家入硝子快速扯住太宰治的袖子向后退去。
力道之大、速度之快,太宰治被扯得腳下踉蹌,家入硝子忙不疊地扶了一把,忽地表情凝固。
反咒力——
原來是這樣的效果啊。
“怎么了嘛學妹?”余光瞥見家入硝子懵然的神情,太宰治笑著眨動了一下外露的鳶眼。
“嗯……?”家入硝子回神,眼神驚奇地看向黑發學長:“沒什么,只是覺得太宰學長在咒術界怕是無敵的!
“嘛,說到底只是一個毫無攻擊性/的術式,很容易被殺/死的!碧字挝嬷目冢酥桓薄叭崛醪荒茏岳怼钡哪樱郯桶统蛑胰胂踝樱骸八岳,學妹可要好好保護學長哦!
術式同樣不具備攻擊性/的家入硝子:“……”
不說“學長護著學妹”吧,至少不能反向/操作吧?但凡是個人,這種話都說不出口!
突然就很好奇,自己上輩子究竟作過什么孽,以至于這輩子攤上這么一個不當人的學長。
家入硝子仰頭望天。
——呵呵。
目暮十三幾人乘車離開高專,夜蛾正道、二年級班主任和家入硝子皆是松了口氣。
唉,裝模作樣真是太累了,比祓除咒靈還要累上好幾倍。
唯一輕松就只有太宰治了,也是,畢竟是能做出“當眾迫害” /./警/./務人員風評的家伙,他們是比不了一點。
過了那股困倦的勁,太宰治甚至還能繼續履行“一天都陪在夜蛾老師身邊”的承諾,隨著夜蛾正道和二年級老師去往辦公室。
至于家入硝子,她實在是被“負“學長”前行”這件事打擊的不輕。
秉持著“少和學長相處一分鐘,就少遭一分鐘罪”的理念,在教學樓前和他們分開,頭重腳輕地飄回了自己的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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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返程途中。
負責開車的降谷零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看了松田陣平一眼、又一眼。
這輛車上,除了駕駛座的降谷零,就是副駕駛座的松田陣平,再無第三人。
松田陣平被看得,從一開始的不自在、到現在的怒氣值爆表,只過了短短十分鐘。
他咬牙切齒:“你在墨跡些什么?想說什么就快點說啊!”
聞言,降谷零幽幽收回視線,內心掙扎地抿了下唇:“松田,根據收集的情報分析,咒術師的平均壽命并不長!
松田陣平:“??所以?”
“所以,關于你“明戀太宰治”這件事……”降谷零握著方向盤的雙手緊了緊力道:“我可以當做不知情,當然,也不會告訴hiro他們,你不要有心理壓力!
這話說的,就差把“勇敢追愛”四個大字懟松田陣平臉上了!
松田陣平:“?!”
降谷零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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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三十分。
五條悟和夏油杰返回了高專,下車后,直奔教職員辦公室而去。
兩人明明只是去了一趟京都,處理的事情也并不復雜,但旁人一眼看過去,偏偏能感覺到他們的“風塵仆仆”。
“看吧看吧!”教職員辦公室的門被一把推開,五條悟笑著對夏油杰挑了挑眉:“我就說太宰學長一定在辦公室吧?哼~”
“行,你贏了。”雖然不大理解五條悟在得意什么,夏油杰還是給面子的回應了一句。
咔嚓。
太宰治啃著蘋果,掀起眼皮掃過他們,鳶色的瞳仁定住一瞬,下一秒,又平淡地移開了目光,繼續啃蘋果。
“嘶、你們……”
夜蛾正道和二年級班主任頓了頓了。
“怎么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夜蛾正道合上正在書寫的教案,墨鏡下的雙眼認真的凝是著自己的學生:“進展不順利嗎?難道是代理人不合心意?”
五條悟和夏油杰對視一眼,斂去刻意擺出的輕松模樣,步子虛浮地走進辦公室坐下。
安靜一秒,夏油杰緩而重的吐出一口氣,扯了扯唇道:“很順利,代理人也很不錯,只是……稍微有點被震驚到了而已。”
夜蛾正道和二年級老師稍稍一想便明白了,想來是被代理人所處家族的境遇驚到了。
五條悟就不必說了,生來便矗立于巔峰之上。
夏油杰雖沒有那般好的家事,雙親不知曉也不理解所謂咒術,但至少家庭關系和睦,并非是無依無靠的存在。
他們之中,沒有任何一人真正見識過何為生存的“艱難”。
他們輕易就能得到的東西,是許多人哪怕跪伏在地也不敢奢望的。
作為教師,他們此時應當給予安慰,道出如沐春風般的溫暖話語,但他們沒有,他們只是在笑。
笑,意氣風發、橫沖直撞的少年人,伴隨痛意的成長。
下一秒,夜蛾正道笑不出來了,不止笑不出來,更是氣得直嘬牙花子!
因為——!
悟這個小混球起身坐到他家太宰身邊了,要是只是緊緊貼著也就算了(咬牙),別以為他沒看見,小混球用小指勾住了太宰的小指(切齒)!
“悟!币苟暾澜谢晁频膯玖艘宦暋
二年級班主任和夏油杰不約而同地縮起脖子,反正他們是不大敢惹這種時候夜蛾/老師的。
沒有選擇添油加醋、火上澆油,已是他們最大的善良。
“唔?”五條悟趴俯在辦公桌上,完整展露出來的蒼藍眸子、貓似的懶懶瞇起,他的語氣帶著困倦時特有的黏糊:“夜蛾,不要這么小氣好不好?我現在很需要太宰學長的。”
五條悟為什么需要太宰治,夜蛾正道清楚,但他就是很不高興:“你把太宰當成什么了?充電樁?!”
“嗯呢!闭Z氣愈發黏糊,五條悟調整了一下坐姿,將臉轉向太宰治那一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了他好幾秒,才顫著銀白長睫合上酸脹干澀的眼睛:“比甜食還有效哦……”
輕忽的話音落下,隨之響起的是綿長的呼吸聲。
瞥了眼一臉煞/.氣的夜蛾正道,夏油杰和二年級老師又側眸,看向勾著太宰治小指睡著了的五條悟:……哇哦,改名叫五條勇好不好呀?
夏油杰&二年級老師:采訪一下,太宰/學長對此怎么看?
太宰治聳聳肩:(咔嚓)(嚼嚼嚼)我的眼睛看起來像是用來喘氣的嘛(嚼嚼嚼)(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