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寧很是奇怪,忍不住暗暗腹誹,秦嘯到底是個擁有什么神奇能力的泥腿子,這松廬鎮上的普通老百姓,被抓進派出所后,還能大搖大擺的走出六親不認的步伐來的,恐怕他秦某人是頭一位吧。
流氓罪……
林宛寧琢磨著,上輩子也從沒聽說過秦大佬有過什么花邊新聞呢,難道他表面不近女色,背地里卻、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吶……
嘖。
“你在罵老子?”
林宛寧正暗暗思忖,卻沒注意到走在她前頭的秦嘯突然頓住腳步,并且猛的回頭,那眼神,凌厲似刀,嚇得林宛寧渾身一激靈。
林宛寧:……
我是腦門上刻字了嗎?
秦嘯看著一臉錯愕又無辜,像個受驚兔子似的林宛寧,冷冷一笑,嘴角扯起了一抹林宛寧熟悉的弧度,誰料眼光下瞥的瞬間,他一下子就斂起了臉上那副吊兒郎當的表情。
男人清了清嗓子,用一副難得的正經口氣問道:“誰的信?”
林宛寧這才想起來手上的這封信。
“家里的。”
林宛寧想也沒想,隨口答道。
她被懷中飯盒的陣陣香氣勾引著,有點兒漫不經心的邊走邊看。
“什么事兒?”
“沒看呢。”
林宛寧見秦嘯這么問,便將飯盒收到一遍,很自然的打開了信封。
泥腿子像湊熱鬧一樣過來瞥了一眼,只見一張信紙上密密麻麻全是字。
看的他劍眉微挑,瞬間瞪大了雙眼。
而林宛寧:!!!
她只低頭一看,差點兒嚇得把手中的蹄花甩出去。
“親愛的宛寧妹妹,見字如面。”
這信?!
林宛寧頓感信紙如一燙手山芋,然而秦嘯這個目不識丁的泥腿子正緊緊盯著她。
天知道,林宛寧現在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我曾經以為外國的月亮很圓,直到我想到了你的眼睛,在每一個沒有你在身邊的日子里,我就像一只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宛寧妹妹,你就像一個強盜,從遇見你的那一刻起,你就將我的心擄走了。”
林宛寧心跳砰砰加速,耳朵也火辣辣的。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而我只思念你。三年來,我走遍萬水千山,然而最想見的,卻只有你。聽聞你與一鄉村野夫結為夫妻,心碎不已,然吾心如匪石,不可轉也。今生何時有幸能夠遇見你,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和月,宛寧,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我相信我的愛意定能感動上蒼,我祈愿不久的將來我們定能再會,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你曾經的摯愛,顧家齊。”
林宛寧羞的不敢直視旁邊泥腿子的眼睛。
要知道,這可是七七年,她可是有夫之婦!
單憑這一封肉麻到家的信,就足夠給顧家齊判個實打實的流氓罪了吧,他就不怕被告發被舉報?
林宛寧感覺自己的頭都大了。
然而沒想到,更令她頭大的還在后面。
“家里的信?”
泥腿子輕描淡寫的問道。
林宛寧心虛,假裝無事:“嗯。”
“那你念給我聽聽吧。”
林宛寧:……
她看了一眼秦嘯,只見這男人正無所事事的磕著不知道從哪兒抓來的南瓜子,一副悠閑自在的表情,仿佛絲毫未察覺到她的異樣。
“嗯?”
“沒什么事,都是娘倆間的悄悄話,你一個大男人,別瞎打聽。”
泥腿子不樂意了:“你是老子的,那你娘也是老子的、、半個親娘,有什么話老子不能聽?”
林宛寧:!!!
這又是什么虎狼之詞?
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
遠在北城的顧家齊重重的打了個噴嚏。
他算著日子,自己寄出去的信應該也快到了。
這幾天在家,連收拾行李都變得異常勤快。
臨行之際,鐵西大院一起長大的幾個發小和好友聚在一塊,給這幾個即將下鄉的兄弟送行。
說是送行,其實這幫人彼此知根知底,誰都曉得,這次下鄉只不過是陪太子讀書。
再說了現在的這個形勢越來越好,城里不斷有消息傳出來,現在今時不同往日,原來去了農村的知青說不定哪天就回來了。
在天高皇帝遠的東州呆幾天,說是吃苦鍛煉,建設新農村,但每個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畢竟顧書記這兩年仕途步步高升,將來可是有望升到他們這個系統的頂層總部去的。
現在巴結好了顧公子,將來自己也能在系統內跟著喝口湯。
顧家齊,毫無疑問的是這幫人的頭頭。
“齊哥,你真就甘心,眼看著林妹妹被一鄉下匹夫給拱了?”
某國營飯店的包廂內,酒過三巡,哥幾個說起話來,內容也越發的刺激。
顧家齊已是微醺,臉頰帶著酡紅,聽到林宛寧二字,連眼神都開始有些迷離了。
“你們,你們這幫兔崽子,”
“告訴你們,那小妖精,早晚是老子的,你們知道什么!”
顧家齊拍著桌子,他與林宛寧認識十多年,這個女孩對自己用情多深難道他不知道嗎?
想當初他家提出來悔婚的時候,她哭著給他打了好幾個小時的越洋電話,聽上去死的心都有了。
如今嫁到東州那種人家,他只要輕輕勾,引,她便能乖乖的重回自己懷抱。
顧家齊想到這里,喝的更盡興,直到最后美美的癱坐在了椅子上。
席間,有發小隱晦的提到他們大院第一美人嫁給的泥腿子,或許背景并不是那么的簡單,并且暗暗提到了現如今大院里那位貴不可攀的大人物。
“呵呵,你們知道什么?”
顧家齊一陣冷笑:“不就是那個姓秦的嗎?老子知道,但是我告訴你們,姓秦的手再長,也伸不到旁人的家里。更何況,東州那個泥腿子,嚴格來說,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據我所知,是秦家的老爺子,早些年在東州打仗時受傷,受過他家一點恩惠而已,不就是一個賣藥的嗎?還什么遠親,難不成天底下姓秦的,就都是血脈相連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