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生活大多時候都是兩點一線。
終于。
在沈書酌過完生日沒多久,一場期末考試過后,下著小雪,謝司寧笑著跟在沈書酌的身后,走進充滿喧鬧的小巷子里。
天空飄下小雪。
謝司寧穿著羽絨服,路過實在熱鬧的攤位,還會停下來看上一看,每當這時,沈書酌便也會停下腳步,站在他身邊,看著他。
買了些東西。
七轉八拐。
沈書酌開了門,謝司寧對于這里已經十分熟悉,坐在沙發上,那只少了一條前腿的小奶狗在這一年中長大了不少,渾身毛乎乎的,像只白團子,耳朵豎起來,見謝司寧來了,哼哼唧唧地搖著尾巴跳到他面前,抬頭讓少年摸摸。
“我們小乖又長大了啊!边呎f,謝司寧邊抱起小乖,身體向后靠在沙發背上,一下下揉著小乖的腦袋,“越來越可愛了!
“汪!”尾巴搖得很歡快。
沈書酌放下書包:“它胖了不少,都快跳不動了。”
謝司寧在笑,“哪有,我們小乖在貼冬膘呢,是吧!
白乎乎的小狗仰起頭“汪”了一聲,很是配合。
沈書酌聞言沒再說話,默默打開空調,拎著一路買來的菜走向了廚房,今天下了雪,按照習慣,是該吃一頓熱氣騰騰的火鍋的。
洗菜時,沈書酌站在水池邊,身旁是生疏擺著盤的謝司寧,“要不要喊上王磊啊?菜好像有些多。”
沈書酌:“可以!
經過一學期的艱苦學習,由謝司寧、王磊和沈書酌組成的學渣逆襲者聯盟的友誼越來越堅固。
聽到沈書酌這么說,謝司寧摸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給王磊,直奔主題,“火鍋,吃嗎?”
王磊:“在哪?”
謝司寧:“沈書酌這兒,來嗎?”
王磊:“那不必須來啊,馬上到!”
聞言謝司寧掛斷電話,待菜全部洗好后,他嘴邊被沈書酌操控著的藤蔓遞了一顆葡萄,沈書酌言簡意賅:“很甜!
他今天特意買的。
謝司寧“嗯”了一聲,習慣地張口,咬開時,葡萄甘甜的汁水涌入口中,帶著一絲絲酸意,令謝司寧眼睛亮了下。
確實甜。
不等他再吃上一顆,手機鈴聲便又響了起來,是王磊打過來的,謝司寧接起,電話那頭傳來王磊的聲音,“寧哥,你出來接一下我吧,我怕迷路!
謝司寧應了聲“好”,與沈書酌說了一聲,圍上圍巾出門。
天空下起小雪。
王磊被冷得哆哆嗦嗦的,直到跟著謝司寧來到了沈書酌的家里才感覺好了一點,吐槽道:“外面真的冷死個人!
謝司寧隨口應道:“誰說不是呢!
彎腰換上沈書酌給他買的白色狗狗拖鞋,謝司寧抬頭的瞬間,對上了王磊一眨不眨的目光,一頭霧水地問:“怎么了?”
王磊頓了下:“沒事……”他嘟囔道,“就是感覺怪怪的!
王磊的視線越過謝司寧,在沈書酌的身上停了一瞬,隨后緩慢下移,赫然看到了那雙與謝司寧同款的黑色拖鞋,纏繞在心頭的怪異感越來越濃。
直到被謝司寧喊過去吃火鍋,還是覺得奇怪。
一對朋友會穿……同款、還是偏可愛風的拖鞋嗎?
王磊不知道。
但該說不說,沈書酌的做飯天賦確實是不錯,至少這頓火鍋吃得王磊和謝司寧頭也不抬。
·
新年當天,謝司寧拉著沈書酌去到了自己的家。
這兩天,因之前學習學得太狠,導致剛放松下來,謝司寧就控制不住地拉著沈書酌和王磊到處玩。
簡直樂不思蜀。
直到新年當天,才稍稍清醒一點,老老實實的在謝母的催促中,帶著沈書酌回了家。
一整個上午,貼春聯地貼春聯,打雪仗地打雪仗,謝司寧站在門前,手中捏著一個大大的雪球,眼睛微微瞇起,對準沈書酌的后背丟了過去,只是還沒有碰到,就被周圍的藤蔓打散。
眼見沒有打中,謝司寧也不惱,笑著又團了一個。
只是這次,他伸手一丟,雪球沒有任何阻擋地砸在了沈書酌轉身過來的額角上,一時間,謝司寧面上的笑容落下,他大步走到沈書酌面前,冰涼的雙手捧著沈書酌的臉,滿眼認真地看著他被砸中的地方,“疼嗎?你怎么不躲。俊
沈書酌抬眸,近距離地盯著面前滿是焦急的人,低聲道:“不疼。”
謝司寧聞言愣了下,緩緩松開手,莫名覺得自己眼下和沈書酌之間的氛圍有點不對勁,干巴巴地“哦”了一聲,想了想說:“那你、那你下回記得躲!
“嗯!
回到屋里。
廚房中,謝母脫下自己在公司里的西裝,揉起了面,身旁的謝父正絞著餡料,兩人邊弄邊聊天,見謝司寧走了過來,謝母問:“怎么不跟書酌去玩?”
“……”
謝司寧沉默半晌,不知該說什么,最終默默退了出去。
他就是覺得……怪怪的。
哪里都怪。
下午,謝父謝母包完餃子,便帶著謝司寧和沈書酌前往了老宅。
昨年一起跨年的親人都已經到了。
還是如之前那般熱鬧又親切的場景。
到了晚上。
由于沈書酌和謝司寧的關系,謝母覺得沒必要再收拾一間臥室出來,便讓沈書酌住到了謝司寧的臥室里。
窗外,自吃完晚飯后,便一直有煙花聲響起。
躺在床上,謝司寧不知為何想到了上回跨年夜發生的事情,轉過頭,沈書酌就躺在自己身邊,想了想,謝司寧戳了下沈書酌的手臂問:“你能把藤蔓再放出來嗎?”他在好奇。
沈書酌定定看著他。
“能!
話落的瞬間,一根碧綠的藤蔓就伸了出來,輕輕躺在謝司寧面前的被子上,好似任由他處置般。
謝司寧說完那句話才想收回,可已經來不及,只能低頭看向眼前的藤蔓,觀察了一會兒,謝司寧伸手輕摸了一下頂端的葉片,開口說:“為什么它的葉子這么。俊
沈書酌:“天生的。”
謝司寧沒有糾結這個問題,冷白手指好奇地握住藤蔓,“我這樣,你會感覺到嗎?”
沈書酌睫羽輕顫了下,“有……”
謝司寧頓了頓,松開手,努力掩飾著自己突如其來的尷尬,“那它是你的一部分,還是主人與驅使者的關系?”
“它就是我……”沈書酌抬眸望向謝司寧,嗓音低啞,“我就是它!
“好酷!庇行└砂桶偷囊痪。
沈書酌:“嗯!
.
今年跨年,謝司寧帶著沈書酌要到了比昨年還要多的壓歲錢,像昨年一樣,剛回到房間,他就把這些紅包全部交給了沈書酌,笑著說:“寧哥給你壓歲的!
“你呢?”沈書酌說,“寧哥不留一點嗎?”
謝司寧搖頭,“不留,全給你!
他希望沈書酌今年仍舊能像昨年那樣,平平安安的,然后……考上自己理想中的大學。
·
隨著新年結束。
高三生的苦逼學習生活才剛剛開始。
下半學期的學習顯然更加緊了。
有時謝司寧只是喝口水的空隙,桌子上就被傳了兩三張卷子,每天長時間埋頭在題海里,甚至讓謝司寧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夢中,還是真真切切的活著。
不然他怎么會這么的累——
王磊對此也是一樣的想法。
每天上完晚自習回家時,已經從學渣二人組爬了出來的兩人總會有氣無力地嚎上兩句。
累、好累。
真的好累。
對于高三的生活,謝司寧只有這兩個想法。
隨著黑板角落里的高考倒計時被班主任擦了又寫,寫了又擦,最終,在臨近高考的前一周,好不容易獲得了一下午喘息權利的謝司寧背上書包,笑著跟隨班里大多數同學的腳步,朝學校門口走去。
王磊攬著謝司寧的肩膀,校服外套隨意搭在在肩上,邊走邊說:“吃飯不?”
謝司寧:“吃什么?”
王磊偏頭左右看了看,小聲湊近說:“你的生日蛋糕!
“?”
謝司寧疑惑:“我成人禮不是說過了等高考結束再辦的嗎?”
因臨近高考,并且謝司寧的生日在即,謝父謝母害怕讓他分心,所以早早就決定了要將謝司寧的十八歲成人禮挪到高考結束再辦。
王磊壓低聲音:“沈哥給你買了個蛋糕,要我請你吃飯呢!
謝司寧一愣,轉過頭,不緊不慢跟在他身后的沈書酌隨著十八歲的那場生日,已經褪去了之前的陰郁模樣,立體的眉眼察覺到謝司寧的視線,看向他。
謝司寧回過頭看著王磊,“真的假的?”
王磊拍著胸脯打包票,“我從不說假話!
謝司寧:“但沈書酌就在我倆身后,你賊眉鼠眼的藏什么呢?”
就算聲音壓得再低,沈書酌也能聽得到。
王磊看著自己的好兄弟,認真道:“你好直男啊。”
“?”
謝司寧惡心巴拉地抖開王磊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我求你正常點!
校外。
謝司寧跟在沈書酌身邊,小聲問他,“真的給我準備了蛋糕。俊
眼巴巴的,像條搖著尾巴的小狗。
【叮!反派黑化值-10,黑化值:15!
沈書酌“嗯”了一聲,低聲道:“生日快樂!
謝司寧看向他笑著,張開手,“你也快樂!”
路邊,終于放了半天假的高三生三三兩兩地說著話,臉上洋溢著笑容,謝司寧與沈書酌并肩走著,滿心都是接下來的生日蛋糕。
而路的對面,一道刺耳的剎車聲傳來。
只是剎那間。
周圍學生驚恐的聲音刺破耳膜。
謝司寧抬起頭,只見一輛笨重的卡車正直直的朝他身旁的沈書酌撞去,時間好似被人按下暫停鍵,謝司寧睜大雙眼,轉過頭,看著沈書酌帶有一絲笑意的眉眼,他也在期待接下來的生日蛋糕,幾乎是本能的,謝司寧拉著沈書酌的校服,想要將他拉過來。
可不知怎么。
謝司寧耳畔傳來了系統的聲音,【叮!觸發關鍵劇情——死亡,請問宿主是否愿意與反派交換命運?】
【是or否!
【倒計時:3、2……】
周圍像是一個個慢放的鏡頭。
謝司寧轉過頭,望向沈書酌,不知怎么,他竟笑了一下。
“嘭——。!”
車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