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顧放之:“?”
是他打開養心殿的方式不對嗎?
怎么裴辛突然要他守夜?
話又說回來,守夜是什么意思來著?好像是睡在外面小床上,以防里面的人夜里有什么需要吧。
開多少工資啊讓他一個人干三個人的活兒?
放眼望去偌大的京城總不能只有他一頭牛吧?
壓榨,這純純壓榨。
而且原主的床又大又軟又暖,守夜的小床就那么鼻嘎大……
權衡下來,顧放之決定拒絕。
旁邊楊祿海見顧放之一直不說話,又看裴辛陰沉的面色,一時有些著急。
他小聲提醒顧放之:“顧郎,顧郎……應對皇上謝恩了……”
顧放之已經決定好要讀檔,此時屬于天不怕地不怕的無敵時間。他一屁股坐在裴辛床上:“別急,我在思考。”
裴辛:“……”
好想一腳把這人踹下去啊。
但還沒等裴辛把這個美好的想法付諸行動,卻覺得眼前一黑。
是顧放之再次施展了巫術。
時間重新回到顧放之趕到龍床前的時候。
裴辛像上次一樣撐起身體:“老師,今晚你來給朕守夜。”
顧放之讀檔。
裴辛:“老師,今晚你來給朕守夜。”
顧放之讀檔讀檔讀檔,中途還試圖加入別的話題來轉移裴辛的注意力。
但裴辛的話題怎么都能繞回到守夜上:“老師今晚老師今晚老師今晚……”
顧放之:“……”
嘶,怎么搞的。
這難道不是隨即觸發事件嗎?
就像是他拿著糖果問滿滿,滿滿每次給出的選項都是不一樣的那種。
難道裴辛讓他守夜并不是心血來潮?
可如果讓他來守夜是裴辛深思熟慮的結果,那就更奇怪了——裴辛為什么非要他來守夜不可?裴辛雖然稱他一聲老師,但觀裴辛的態度,他對裴辛來說應該只是個或有或無的臣子而已。
顧放之突然看向裴辛:“你不是饞我身子吧?”
裴辛:“?”
裴辛:“……”
請蒼天!鑒忠奸!
裴辛幾乎忍不住要翻白眼罵人,好在顧放之也只是隨口一問,就又重新回溯了時間。
兩人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極限拉扯。
裴辛:“老師今晚今晚今晚守夜守夜守夜守夜……”
裴辛寡言,這會兒覺得自己后十七年的話都快被自己說完了。
且漸漸的他心里也生出了一些窩火的感覺。
發現顧放之有巫術后,他自問對顧放之還不錯。
可顧放之竟連為他守夜都做不到。
感情他對顧放之好,顧放之到現在還怕他,或是在防備他嗎?
這樣想著,裴辛胸口處不爽的悶漲又增加了一些。
趕在顧放之再次施法前,裴辛突然伸手按住顧放之在衣袖下微動,準備施法的手。
裴辛的提問很涼,顧放之被裴辛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又冰了一跳。
裴辛細長蒼白的手指覆蓋在顧放之的手背上,像是蛇爬過身體,顧放之感覺到裴辛食指上的白玉戒,又涼又硬地硌在自己手背的皮膚上。
顧放之抬眸,對上裴辛的眼。
裴辛道:“老師,今晚為朕守夜。”
和前幾次不同,裴辛這次的聲音帶著沉沉的怒意,眼眸深處看起來卻好像有些委屈的情緒。
顧放之突然想起落單又受傷的狼,不知道是腦抽了還是什么,突然覺得裴辛好像有點可憐。
他鬼使神差道:“臣,遵旨!
裴辛沒想到顧放之這次會同意。
那雙鋒利的眼先是因詫異而微微睜大,又滿意地瞇起。
他道:“好。晚些朕讓人把外面收拾出來。”
-
裴辛今天上朝晚了些,聽說是將顧放之叫去談守夜一事。
朝內眾臣明面上都感嘆裴辛真是尊師重道。
暗地里又道顧放之真是寵臣。
還有更私/密一些的私下交談,甚至已經將顧放之說成是以美色侍君。
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樣的手段,才能讓裴辛寵成這樣。
但說來說去,都離不開一個字,“寵”。
而此時別人口中的寵臣佞臣正在禮部信辛勤地當牛馬。
臨近裴辛登基后的第一個生辰,上頭有兩個要求。
1.要風光。
2.要節儉。
禮部現在要面臨的難題不是“怎么樣才能辦的風光”或是“怎么樣才能更節省”。
而是“怎么樣用這五千塊錢買到制造原/子彈的所有材料”。
難啊。
顧放之看材料單看得眼睛都是花的,頭發一根根往下掉,還是憋不出來方案。
宋景舟體貼地給顧放之倒了杯茶:“賢兄莫慌,何尚書他們正在想辦法!
“孩子你還是太天真了!
顧放之順手存檔,用憐憫地目光看了一眼宋景舟:“其實一般來說都是領導負責想,我們負責辦法!
宋景舟:“噗!
話音剛落顧放之卻聽身后傳來一聲干咳。
顧放之和宋景舟一起僵住。
兩人一幀一幀地回頭,看到何尚書正從身后路過。
顧放之看了一眼宋景舟煞白的臉色:“莫慌,我救你!
他讀檔重來,再次伸手接過宋景舟遞來的茶,慢悠悠喝了一口后,振奮道:“賢弟說得沒錯!我們要堅信領導的領導!一切跟著領導走!”
話音落下,背后傳來一聲輕飄飄,卻又心滿意足的笑。
呵,男人。
你的名字叫虛榮。
-
傍晚時顧放之和宋景舟出了一趟外勤,是去市面上的鋪子里走走,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更便宜的東西來平替生日宴上的燈燭、裝飾、布料等物。
但去的都是些不坑窮人的店。
顧放之被那些價格晃的眼花,摸魚拉著宋景舟去逛了逛路邊的小攤。
說起來這還是顧放之來到古代后第一次有這么久的空閑逛街。
他給滿滿挑了個虎頭形狀的手編項鏈,看攤主是個滿手老繭的老人,又挑了幾根彩繩帶著,想著給顧云川和顧懷玉一人一根。
又逛了一會,宋景舟催促顧放之:“賢兄快些去宮里吧,太陽要落山了,莫讓皇上等急了!
顧放之應了聲,坐回到自己的小轎里,一路去往皇宮。
下了車,顧放之吩咐阿奇:“告訴大哥不用給我留飯了!
阿奇笑:“知道的。二爺今晚要為圣上守夜的事,全京城都曉得的。二爺受寵極了!
顧放之:“……?”
倒也不用把守夜說得和侍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