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話說回來,我之前就想問了。”蝴蝶忍對沖田小姐歪了歪頭，“灶門一家說的和惡鬼對峙了一夜，成功救下了他們的無名劍客——不會就是你們吧？”

    “……有什么問題嗎？”之前一直沒怎么說話的一文字則宗代替沖田君和沖田小姐向蝴蝶忍反問。

    “是那天晚上的鬼有問題嗎？”沖田小姐眨了眨眼,看向手合場另一端被柱們圍在中心的產屋敷耀哉, “但我們都沒有看到那只鬼的臉……那只鬼的膽子太小了,要不是我出刀夠快，說不準那天晚上連一刀都砍不到呢。”

    “你們對那只鬼的印象是什么樣的？”產屋敷耀哉問他們。

    “感覺他的實力應該會很強……”沖田君頓了頓，對在場的所有人吐槽, “但膽子確實太小了——就像櫻說的那樣,如果不是她出刀速度快,我們那晚上大概是不會攻擊到這只鬼的。而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這只鬼明明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但卻硬生生等到了太陽升起的時候才逃走。”

    “我倒是覺得能讓這只鬼為了尋找機會一直盯著我們盯到太陽升起的那個原因令人好奇。”沖田小姐總結，“怎么看都像是那戶人家本身就有點特殊之處,如果放著不管的話估計要不了多久那只鬼就會找機會卷土重來……所以在和晴明大人會和之前，我們把他們送去了門上畫有紫藤花紋樣的人家。”

    “雖然不知道灶門一家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那只鬼的身份,我想我應該已經可以確定了——看來我們之后對灶門一家的關注度和保護程度還要提高一些。”產屋敷耀哉溫和地回答沖田小姐，“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遇到的那只鬼,是鬼王鬼舞辻無慘。”

    “鬼王？那樣的家伙就是鬼王嗎？”

    出乎鬼殺隊眾人意料的是,對面的合作者們沒有任何一個人露出害怕的表情，反而露出了近似于在路上遇見了一坨狗屎或是嘔吐物一樣的嫌惡神色。

    “酒吞和茨木會哭的吧？和那種家伙一起待在鬼王的等級上。”

    “贊成，這家伙的存在讓鬼王這個稱呼都顯得掉價了不少。”

    “如果只是這個強度的話, 我覺得信應該可以單槍匹馬解決問題。”

    “交給他們兩個的話總感覺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真奇怪啊，明明和埃爾梅羅教室的那個寶石魔術師沒關系。”

    “是配色的問題吧。”

    “安倍晴明！！！”

    “咳。”安倍晴明清了清嗓子,無視掉兩個織田的抗議，站起身走到鬼殺隊眾人的面前，對產屋敷耀哉伸出手，“那么，我們合作的目標這下就很明確了——最終合作目標為剿滅鬼王·鬼舞辻無慘。在合作過程中，我方會協助鬼殺隊剿滅惡鬼，保護民眾；而鬼殺隊也要為我方提供日輪刀、研究呼吸法和鬼的機會。”

    “目前我能想到的內容就是這些了——您看怎么樣，產屋敷先生？”

    “沒有問題。”產屋敷耀哉點頭，確認了安倍晴明的說法，“另外，我想確認一件事情——晴明大人，你們為什么會再次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呢？”

    “……為了給某個總有著一腦子奇思妙想的家伙收拾爛攤子。”回答了這個問題的人卻是沖田小姐，“本來信造出來的那些東西就是一種強烈污染了，但我們沒想到它們和鬼發生了融合——因為事態變成我們不可能單獨解決的情況了，所以我們才讓晴明大人來和你們談合作。”

    “我們能知道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東西嗎？”蝴蝶忍笑瞇瞇地向沖田小姐提問。

    “啊，對，雖然說新變種混入了鬼的特性——但沒有混入鬼的要素的原有變種還是可以利用起來的啊！”沖田小姐拍了一下手，興致勃勃地向安倍晴明提案，“晴明大人——！信選組是不是正好可以用起來給鬼殺隊當后勤？”

    “信選組？”

    “唔，考慮到在明治維新特異點的記錄——”安倍晴明摸著下巴陷入沉思，“信選組在后勤方面的好用程度確實是遠超人類的——但考慮到安全性，鬼殺隊的后勤還是交給他們自己人來做比較好……”

    “話說回來，那兩個我就不指望了，你們這些用刀的想好要學什么呼吸法了嗎？”

    “現在就要分開？”被安倍晴明排除出學習人員范圍的織田信長問道。

    “麻煩這種東西，當然是解決得越快越好吧？”安倍晴明雙手抱胸，回過頭看著織田信長，“你們兩個之后去哪我就不管了，但沖田他們本來就是Saber ，趁現在抓緊把之后的去向定了不是挺好的嗎？”

    “但鬼殺隊還沒介紹過他們的呼吸法吧，晴明大人？”沖田君靠在墻邊，無奈地指出安倍晴明遺漏的部分，“我們現在對呼吸法分類的了解，只有這九位為代表的呼吸法哦？”

    “那就由我來介紹吧！”像只金紅色的貓頭鷹一樣的柱在得到了產屋敷耀哉的允許之后，非常精神地大聲向眾人介紹鬼殺隊使用的呼吸法分類，“最初的呼吸法是戰國時代的鬼殺隊隊士·繼國緣一創造的日之呼吸！正如這種呼吸法的名字一樣，其中蘊含著如同太陽一般的力量！”

    “雖然現在鬼殺隊并沒有使用日之呼吸的劍士，但鬼殺隊使用的所有呼吸法都是根據日之呼吸衍生而來的！”

    “原來如此，我知道為什么你們的呼吸頻率在最本質的地方是相同的了——”藥研藤四郎看向對面的柱們，紫色的眼睛里閃著驚人的亮光，“因為不論如何變化，你們掌握的呼吸法的最根本的起源『原型』都是日之呼吸！”

    “是的！實際上，鬼殺隊里沒有使用日之呼吸的劍士，以及我們使用的呼吸法都是以日之呼吸為起源這一點，是因為沒有人能承受太陽的力量——于是創造了日之呼吸的繼國緣一就指導鬼殺隊的其他人開發出了現在的鬼殺隊使用的呼吸法的五大基礎流派！”

    “這五大流派分別是水之呼吸、雷之呼吸、炎之呼吸、巖之呼吸和風之呼吸。”

    “但你們中間只有四位使用的是基礎流派吧？”和八位柱切磋過的藥研藤四郎指出，“富岡先生是水之呼吸，悲鳴嶼先生是巖之呼吸，跟沖田君和沖田小姐比試過的不死川先生是風之呼吸……最后是煉獄先生，使用的是炎之呼吸。”

    “臭老頭，你會選哪個？”站在后面的加州清光問一文字則宗。

    “這不是還沒介紹完嗎？”一文字則宗笑瞇瞇地捏著扇子，“等全部介紹完了再選也不急吧？”

    “事先聲明，雖然我不會跟著沖田小姐，但我絕對不想和你待在一起。”加州清光兇巴巴地回答一文字則宗。

    “學習呼吸法很難。”富岡義勇干巴巴地打斷了煉獄杏壽郎的介紹，“你們不合適。”

    “……這些呼吸法，適合什么樣的人修煉？”安倍晴明眨了眨眼，問煉獄杏壽郎，“雖然說其他衍生出來的呼吸法可能也有不同的條件，但既然是基于五大呼吸法衍生的，那只要符合『起源』的要求，應該就可以修煉其他的衍生呼吸法了。”

    “炎之呼吸適合熱情開朗、內心如同火焰般熾烈之人修煉！”煉獄杏壽郎大聲地回答安倍晴明，充分展現了一位使用炎之呼吸的劍士的熱情開朗，“修煉水之呼吸則需要心無雜念，冷靜穩重，內心寧靜止水……”

    “我去學水之呼吸吧。”沖田小姐笑著決定了自己之后的去處，“這種形容，聽起來就很適合沖田總司『我們』不是嗎？”

    富岡義勇看不出什么表情的臉上流露出了幾分不贊同的氣息。

    “真遺憾，我還以為沖田小姐會選我呢。”蝴蝶忍捧著臉嘆了口氣，像只花蝴蝶一樣飄回了同伴們的身邊。

    “雖然我不覺得沖田小姐和水之呼吸需要的特性沾邊……”安倍晴明眨了眨眼，對沖田小姐的說法給出認可，偏過頭去問沖田君，“但如果是沖田總司的話，那確實是符合的——你要和她一起去學水呼嗎？”

    “我打算再看看。”沖田君笑著回答安倍晴明，“總覺得再和藍色或者綠色沾上關系不會是什么好事呢。”

    “……我就當是這樣吧。”安倍晴明無奈地嘆了口氣，示意煉獄杏壽郎繼續介紹不同呼吸法對于修煉的要求。

    “雷之呼吸是充滿激情，如閃電一般迅捷之人才能修煉的呼吸法，而且因為雷之呼吸是所有呼吸法力速度最快，爆發力最強的呼吸，對修煉者本人的身體素質要求也很高……”

    “雷之呼吸和相關衍生呼吸法可以全部排除了。”安倍晴明吐槽，“我們這次的編隊里就沒有符合身體素質強健這一點的成員。”

    “風之呼吸則是嫉惡如仇，性情如狂風般躁動之人……”

    “這個也可以排除了，這次的編隊里也沒有嫉惡如仇的人……不對，我們那邊就沒什么到現在還能算是嫉惡如仇的家伙吧？”

    “有點混沌·中庸的感覺？”

    “應該是算是中立·中庸吧。”

    “那我想巖之呼吸可能也不是很適合你們……”煉獄杏壽郎頓了頓，還是負責地把巖之呼吸的要求介紹給了幾人，“刻苦堅毅，意志如磐石一般堅強之人才能修煉的呼吸法，作戰方式是揮舞重型武器，每一擊都沉重無比……”

    “……請給我們介紹一下水之呼吸和炎之呼吸的衍生流派吧。”安倍晴明捏著眉心嘆氣，“實在不行的話，我就要試試看能不能逼他們自己開發呼吸法了。”

    “做到那一步的話還是免了吧！！！”

    第382章

    “……那么,這樣就算是全部決定了。”安倍晴明拍了拍手，揣著袖子問決定了之后去向的幾人，“你們是讓我用魔術送過去,還是自己趕路？或者讓鬼殺隊的隱來運送你們。”

    “我還是正常一點交給隱吧。”沖田君回答安倍晴明,視線卻偏向接下來要單獨行動的沖田小姐和加州清光的方向, “至于櫻和清光……”

    “啊，我之后會直接跟甘露寺小姐離開，你們不用管我。”已經跑到鬼殺隊那邊的加州清光回頭看著沖田小姐, “問題是沖田小姐要怎么離開吧？藥研、安定和沖田君會跟著蝴蝶小姐去蝶屋,剩下的人都會跟在晴明大人身邊……只有學習水之呼吸的沖田小姐是單獨行動呢。”

    “我打算自己過去。”沖田小姐眨了眨眼, 回答同伴們, “畢竟我是要去找培育師——而不是像你們一樣可以直接跟在柱的邊上呢。不用擔心, 雖然說鬼沒辦法用切成幾段的辦法殺死，但他們也沒有抵御『事象飽和』的手段吧？”

    “……比起一路用寶具突刺過去，還是問問鬼殺隊能不能借一把日輪刀給你更靠譜吧？”安倍晴明回頭看向沖田小姐, “而且，你們這幾個會去學呼吸法的家伙，我想應該要給你們增加一點限制才行。”

    “誒？”

    “ Servant和人類的肉、體素質是存在差距的——為了學習呼吸法,我準備把你們的肉、體素質限制在正常人類的范圍里。”安倍晴明眨了眨眼，回答之后要去學習呼吸法的幾人，“限制完成之后,沖田你們的寶具就不能保持『完全同時』的狀態了。”

    “那就是『事象飽和』直接不成立了呢。”沖田君無奈地笑了笑,問沖田小姐，“你打算怎么辦？”

    “那就去借一把日輪刀嘛。”沖田小姐笑瞇瞇地回答沖田君，“反正清光應該也不會在意這件事情的。”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加州清光像只得意的孔雀一樣, “因為沖田小姐說過了嘛——無論在生前還是死后，我所持有的, 擁有名字的刀劍，都只有一把。那就是加州清光。”

    “我不曾持有名為大和守安定的打刀，也不曾持有名為菊一文字則宗的太刀——我唯一的刀劍在池田屋被折斷，僅此而已。”沖田小姐微笑起來，接著加州清光的回想復述出自己過去說出的話語，“我的靈基中帶有的這把太刀是依附我而存在于世的『故事』，因此——”

    “無論有多少人將它認作是菊一文字則宗——只要沖田小姐說它是加州清光，它就永遠都是加州清光隨著沖田小姐的靈基升格而成的刀劍。”同樣持有著這段記憶的一文字則宗為兩人補上這段對話的結尾，“沖田小姐相當直接地對這個小子這么說過了呢——”

    “加州清光一直是她最愛的刀。”

    “清光墜入愛河了呢。”站在沖田君身后的大和守安定小聲吐槽，“和戀之呼吸的相性真是好到不能再好了。”

    “我聽到你在說我壞話了哦，安定。”加州清光羞惱地瞪了回來。

    “誒——我才沒有說清光壞話呢，一定是清光自己太小心眼了。”大和守安定躲在沖田君的身后，拖長了聲音對加州清光扮鬼臉。

    “鬼殺隊確實有無人使用的日輪刀可以出借。”產屋敷耀哉笑著看向氣氛歡快的幾人，對需要借用日輪刀的沖田小姐提出了要求，“只是，我有一個額外的要求——能請你小心地使用日輪刀，不要讓日輪刀受到不可修復的損傷嗎？”

    “我能問一下原因嗎？”沖田小姐眨了眨眼，看向產屋敷耀哉，“畢竟我確實折斷過我的愛刀——并且是絕對無法修復的損傷。如果不知道您的理由的話，我無法保證其他的刀在我這邊不會發生同樣的事情。”

    “每位鬼殺隊的隊士都會有一位對應的刀匠為他們鍛造日輪刀。”產屋敷耀哉微微頷首，為沖田小姐做出說明，“所以，說是有無人使用的日輪刀可以出借，但其實那些刀……都是已經死亡的隊士留下來的遺物。”

    “……我明白了。”沖田小姐點了點頭，認真地對產屋敷耀哉做出承諾，“我會好好珍惜的——那么，能讓我自己去挑選借用的日輪刀嗎？”

    “……我選好了。”

    沖田小姐抱著一把有著橘色四葉草型護手，翠綠劍柄的打刀從存放日輪刀的倉庫里走了出來。

    “啊……是這把刀啊。”蝴蝶忍輕聲感嘆，“還真是……好久不見了呢。”

    “蝴蝶小姐認識這把刀原本的主人嗎？”藥研藤四郎問蝴蝶忍。

    “……算是認識吧。”蝴蝶忍微笑著把藥研藤四郎的問題糊弄了過去，“不過，在某種意義上，這把刀或許確實和沖田小姐相性很好——我想，以你們『刀劍』的角度來說，能夠再次上陣殺敵，也是一種無上的喜悅吧。”

    “那你們就該來我這接受封印了。”安倍晴明笑瞇瞇地對幾人晃起自己手里的陰陽符，“你們兩個的病弱大概也會被順帶抑制一點——并不是說不會發作，只是就算發作起來也不會特別嚴重……當然，這個技能能帶來的加成也會相應削弱很多。”

    “沒關系，減少發病次數也能方便我們學呼吸法。”沖田君和沖田小姐一起對安倍晴明搖了搖頭，無奈地回答她，“再說了，既然你也是那群人里的一員，我們還是把你的要求想得比較嚴苛一點比較好。”

    “啊啦，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了，那我也就不藏了。”安倍晴明笑瞇瞇地對已經確定要去學呼吸法的四人補充上最后的要求，“在你們還沒來的時候，我和產屋敷先生打賭說你們最長只要半年就可以來藤襲山接受最終選拔。”

    “……我們就不該對你們『 Grand Servant 』抱有任何僥幸的想法。”沖田君無奈地嘆氣，“半年是吧，從什么時候開始算？”

    “從你們抵達培育師所在地的那天開始算起，不包括從訓練地趕到藤襲山的趕路時間。”安倍晴明回答沖田君，“順帶一提，如果之后有誰對呼吸法感興趣想學了的話也是這個要求哦。”

    “那我應該會比沖田君他們晚上一些，畢竟我是自己走去狹霧山找水之呼吸的培育師嘛。”沖田小姐笑著撓了撓臉頰，把日輪刀和身側的加州清光綁在一起，“不過，半年這個時間……對于有劍術基礎的我們來說確實不算過分嚴苛呢。”

    “我可沒有因為你們兩個是天才劍士就提高要求哦。”安倍晴明笑瞇瞇地看著兩人，代替產屋敷耀哉開始趕客，“既然需要討論的問題都已經討論完了，那你們就抓緊離開吧——我和產屋敷先生還有一些別的小問題需要研究，就不麻煩你們留在這里陪我們一起折騰了。”

    等到所有人都被安倍晴明趕出去之后，產屋敷耀哉才無奈地笑著和安倍晴明說話：“小問題……也就只有您敢用這樣的態度來對待我身上的詛咒了。”

    “我說過了吧？我是大陰陽師安倍晴明，這種詛咒……”安倍晴明坐到產屋敷耀哉的面前，盯著爬滿了他半張臉的詛咒，“只要給我一點時間，我絕對能找到徹底根除的辦法的——就算我找不到，那群家伙『 Grand Caster 』里也一定會有人能找到解決方案的。”

    “或者在我們解決這份詛咒之前，沖田就已經先把那個鬼王砍了也說不定。”

    在經過了一段時間的長途跋涉之后，獨自行動的沖田小姐終于抵達了狹霧山的腳下——只不過，她見到的，是一副有些出乎預料的場景。

    當時正是清晨時分，一對兄妹在旭日的照耀下從山林中沖了出來，停在了帶著紅色天狗面具的一位老者面前——而如果沖田小姐沒有記錯的話，那對兄妹正是她過去使用假名“菊原櫻”的時候和沖田君一起救下的那戶人家里的長男和長女。

    “鱗瀧先生……”

    ——很明顯能看出來兄妹兩人都沒開始鍛煉多久，話才說了個開頭就倒在培育師的腳下昏睡了過去。

    沖田小姐思考了一下自己和健康人之間的差距，開始懷疑自己會不會扛不住水之呼吸培育師的訓練強度。

    “初次見面，鱗瀧左近次先生。”沖田小姐踩著晨光走到了鱗瀧左近次的面前，“我想鬼殺隊的主公大人應該已經和您說明過我的事情了，但我覺得還是做一次自我介紹會比較好——新選組一番隊隊長，沖田總司前來造訪。”

    “我是為了學習水之呼吸才來到狹霧山的，還請您將能夠對抗鬼的呼吸法傳授給我。”

    “你還是先和炭治郎他們一起練習吧。”提前收到了來自產屋敷耀哉的信件的鱗瀧左近次背對著沖田小姐，一手一個把灶門炭治郎和灶門禰豆子搬進了屋里，“如果你在前面的項目里合格了的話，我會優先讓你去練習之后的項目——我是鬼殺隊的培育師，必須要對隊士的質量負責。”

    “我當然明白這一點。”沖田小姐頷首，看著鱗瀧左近次走進屋內，“那么，我是從今晚開始和他們一起訓練？”

    “啊，和他們一樣——深夜上山，然后在天亮之前從山上回到這里。”鱗瀧左近次回答沖田小姐，“這是第一階段的訓練內容。”

    第383章

    安倍晴明所說的限制力量,將從者壓制為和人類沒有什么區別的陰陽術是貨真價實的——沖田總司在抵達狹霧山后的第一次訓練里就體會到了這一點。

    大腦能夠意識到哪里會有危險，但身體已經完全跟不上大腦反應的速度——在硬生生挨了幾下機關之后，沖田總司趕在天亮之前帶著灶門炭治郎和灶門禰豆子回到了山腳下鱗瀧左近次的小屋門前。

    “我沒要你保護他們兩個吧！？”鱗瀧左近次坐在門前,第一時間對站在灶門兄妹后面的沖田總司進行了批評, “他們也是要為了殺鬼而進行訓練的人,被你這么溫柔地保護起來的話，他們是不會變得成熟的。”

    “抱歉，我習慣去保護他人了。”沖田總司按著額頭嘆氣,開口道歉, “我會改正……”

    “不,我聽說你們有一個賭約……對吧？”鱗瀧左近次打斷了沖田總司的反省,向她確認道。

    “是的,在半年之內接受最終選拔，并且順利成為鬼殺隊的隊士。”沖田總司點頭，回答鱗瀧左近次。

    “半年！？！”因為這次是被沖田總司一路帶下來所以沒有花費太多精力在躲避陷阱上的灶門兄妹驚呼。

    “那從明天起,你要保護他們兩個從山上回到這里。”鱗瀧左近次順暢地給沖田總司安排了新的訓練方案，“直到你在最高難度的陷阱里也能帶著他們安全回到這里，并且自己沒有受傷為止——你才可以換另一個項目。”

    “炭治郎和禰豆子接下來就換個項目訓練吧,等你從這個項目畢業再說。”

    “我明白了，鱗瀧先生。”

    “那炭治郎和禰豆子跟我來。”鱗瀧左近次站起身來，粗暴地叫醒了兩個學生, “我們提前開始學怎么用刀。至于——”

    “菊原,菊原櫻。”沖田總司對鱗瀧左近次笑了笑，“這是我的名字，鱗瀧先生。”

    “咳！”鱗瀧左近次重重咳嗽一聲,帶著灶門炭治郎和灶門禰豆子轉身離開，“你就自己練習好了——畢竟那條路只適合在太陽出來之前使用。”

    “我知道了,鱗瀧先生。”在目送著三人離開之后，沖田總司拔出了掛在腰間的日輪刀，“那么，就先從揮刀開始熟悉這把刀吧。”

    『S·OS：打擾啦！我想問問要是想給一把刀起名的話，你們會介意我用到和其他刀有關的名字嗎？ 』

    『R·SR：加州都沒有這種待遇吧？ 』

    『S·OS：因為是暫時借用的某人的遺物，使用的時候會有在和這把刀的原主或是刀本身對話的感覺，所以我想給這把刀起個名字用來自己稱呼。 』

    『Ae·AD：沒想過學習時之政府那樣造個付喪神嗎？ 』

    『 S·OS ：怎么說比較好呢……這把刀是和安定類似的，雖然是由不同刀匠打造的，卻能歸類在同一個概念下的量產造物。而且，就算要制造付喪神，現在也沒有合適的原型可以利用吧——我并不知道它的前主是個什么樣的劍士。再說了……我覺得這把刀應該是個女孩子。 』

    『 Ae·AD ：這把刀是用來做什么的？ 』

    『S·OS：是用來殺鬼的。 』

    『 Ae·AD ：……你怎么看，賴光？ 』

    『 B·MnR：確實，說到殺鬼的刀的話，就會想到寄放在綱那里的鬼切安綱呢。 』

    『S·OS：但不管是對我們來說，還是刀劍男士們來說，「名字」是和「故事」高度綁定的東西，所以我覺得還是得問一下你們的意見。 』

    『 S·WnT ：鬼切安綱現在用的名字是髭切——而且，不管名字發生什么樣的變化，本質是不變的吧？就像你不管是叫櫻Saber還是沖田親，你都是我們的世界里的沖田總司吧？ 』

    『 Ae·AD ：話是這么說啦，但要是出現山姥切的逸話那種等級的混亂就麻煩了吧？雖然說長義和山姥切的相處還挺正常的。 』

    『 R·SR ：那么沖田小姐想給這把刀起一個什么樣的名字？ 』

    『S·OS：已經決定的有兩個字——「蝴蝶」，但是是放在開頭還是結尾我還沒有想好。應該算是這把刀的關系者給我帶來的印象。 』

    『S·WnT：蝴蝶鬼切？鬼切蝴蝶？ 』

    『B·SK：起名這種事情就不該交給綱哥吧……』

    『L·NK：刀身上有刻字嗎？ 』

    『S·OS：刀上刻的字是「惡鬼滅殺」。 』

    『 S·YK ：那么，叫做「蝴蝶鬼文字」怎么樣？畢竟左文字和一文字兩派都是因為刻在刀身上的文字而分類出來的。 』

    『S·OS：謝謝你山南先生！幫大忙了！ 』

    “說起來，菊原小姐的動作比我們兩個干凈很多呢。”在某一日的黎明之前，沖田總司把灶門炭治郎和灶門禰豆子安全送回山下之后，灶門炭治郎向沖田總司詢問，“要怎么做才能像菊原小姐一樣做到這么干凈的揮刀呢？”

    “誒？”沖田總司驚訝地眨了眨眼，把日輪刀收回刀鞘之中，“不，就算你這么問我……”

    “那么干凈的動作光靠練習是做不到的——是要靠大量的實戰經驗才能積累出來的。”鱗瀧左近次抱著手走到三人的面前，上上下下完整地打量了沖田總司一圈，“你的進度比我想象得更快，或許可以直接開始練習呼吸法了。”

    “實戰？”得到了鱗瀧左近次的解答的灶門炭治郎扭過頭去看沖田總司。

    “不過她的實戰經驗大部分時間對鬼沒用——最多只能減少自身受傷的概率。”鱗瀧左近次盯著灶門兄妹，“你們兩個休息一下就繼續之前的訓練，櫻準備一下——等天亮我就教你水之呼吸。”

    “好的。”沖田總司對鱗瀧左近次點了點頭，回答灶門炭治郎的疑問，“忘記和炭治郎說了，我是有劍道基礎的。而劍道這種東西呢，在被創造出來的最初，就是為了殺敵而存在的——無法殺死敵人的劍術是無意義的。”

    “戰場上的劍追求的是一擊制敵——最初的一刀即為最后的一刀。”

    “所以，為了追求快速制敵，除去殺死敵人之外的一切動作都是不需要的。”

    ——對于在幕末時期以“人斬劍士”聞名的這群從者來說就更是如此，他們的每一次揮刀都只是為了取下敵方首級，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多余的揮刀動作。

    另一邊，在此時的蝶屋。

    “雖然我并沒有準備學習呼吸法，但是，蝴蝶小姐。”藥研藤四郎向忙于調制毒藥的蝴蝶忍詢問，“呼吸法會給人的身體帶來什么樣的改變呢？”

    “就算是經常和傷病患打交道的我也沒辦法在這個問題上給出準確的答案。”蝴蝶忍輕柔地完成給藥粉過篩的動作，一邊回答正在寫分析報告的藥研藤四郎，“但根據煉獄先生的介紹，你應該已經知道呼吸法是為了對抗鬼而誕生的技巧了吧？”

    “嗯，鬼殺隊正是靠著呼吸法才能夠以人類之身與鬼對抗的——所以呼吸法可以提升人類的肉、體素質，讓人類得以與鬼抗衡……”藥研藤四郎用毛筆在筆記本上寫下一段字，一邊向蝴蝶忍確認，“還有什么其他的變化嗎？”

    “我記得菊原小姐是去狹霧山學習水之呼吸了吧？”蝴蝶忍停下手里的動作，推了一杯紫藤花茶到藥研藤四郎面前，“雖然我不知道靠譜不靠譜，但是同樣是狹霧山那邊出身的富岡先生曾經說過呼吸法就是要擴大肺部這樣的話。”

    “擴大肺部……”藥研藤四郎頓住了運筆的動作，慌忙打開自己從織田信長那邊拿來的迦勒底通訊器，“抱歉，蝴蝶小姐，我必須現在就和晴明大人確認一下她設下的陰陽術的效果……雖然說會同時抑制病弱的發作，但解除之后呢？”

    “怎么了*嗎？”蝴蝶忍問藥研藤四郎。

    “那兩個人是因為肺病死掉的。”藥研藤四郎言簡意賅地回答蝴蝶忍，一邊問剛剛接通通訊的安倍晴明，“晴明大人，您之前給他們設下的壓制肉、體素質的陰陽術，在解除之后會帶來什么樣的影響？”

    “……我的陰陽術應該沒有副作用才對啊？”安倍晴明坐在產屋敷家的院子里，曬著太陽向藥研藤四郎確認情況，“有什么問題嗎？”

    “在我收集到的有關呼吸法的信息里，有一條內容說是要擴大肺部。”藥研藤四郎把毛筆擱在一邊，皺著眉告知安倍晴明自己的顧慮，“沖田君和沖田小姐生前都是因為肺癆死去的，并且因為后世印象過于深刻，肺病這一點被直接刻在了他們的體內，甚至升華成了『病弱』這一技能……”

    “雖然說我不負責管理你們的身體健康狀況，但畢竟我是這個編隊里唯一的醫生——我并不想在回去之后被那位醫神拎著領子罵。”

    “你擔心呼吸法會導致他們的肺病惡化？”安倍晴明問道。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擔憂嗎？”藥研藤四郎皺眉。

    “我只能說以我們『 Servant 』的情況來說，他們兩個死應該是死不掉的。”安倍晴明偏開視線，皺著眉回答藥研藤四郎，“但我確實無法確定在解除陰陽術的限制之后，他們的肺病也開始正常發作之后會變成什么樣子。”

    “不過，我建議你不用太過擔心他們兩個。”

    “為什么？”

    “因為他們是沖田總司——所以作為從者的他們絕不會讓生前的遺憾重現。”

    第384章

    “能夠砍斷這塊巖石的話, 我就允許你去參加最終選拔。”

    三個月后的某一天，鱗瀧左近次把沖田總司帶到了一塊巨大的球形鎮石之前，向她公布了最后的練習目標。

    “誒！？！巖石……是能被砍斷的東西嗎？”

    因為好奇而跟來的灶門炭治郎和灶門禰豆子露出了相當驚訝的表情,身為真正面對試煉的試煉者的沖田總司倒是相當平靜。

    “是一定要砍斷這塊石頭,還是只要破壞掉這塊石頭就可以,鱗瀧先生？”

    在詢問鱗瀧左近次的同時，沖田總司已經像每一次進入戰場的時候一樣，將泛著銀光的日輪刀刀尖對準了巨大的鎮石。

    “走了,炭治郎、禰豆子。”

    鱗瀧左近次顯然不打算回答沖田總司的問題,踐行著這次上山之前所說的“之后就都看你自己的了” ,轉身帶著另外兩個跑來湊熱鬧的孩子向山下走去。

    然而——巖石碎裂的轟鳴聲在所有人的耳邊響起。

    “請問, 這樣可以了嗎？”

    日輪刀的光芒和過去一樣銳利,能看到屬于水之呼吸的藍色正在緩緩消退，顯露出屬于金屬的銀白冷光，而在沖田總司的身后,那塊巨大的鎮石已經碎裂成了無數細小的石塊——簡直就像是用別的什么直接從內部爆破了這塊鎮石一樣……

    ——這樣巨大的巖石，原來是可以被這么輕易地破壞的嗎？

    灶門兄妹還沒有從巨大鎮石輕易碎裂的震撼中回過神來，但鱗瀧左近次已經從下面重新竄回了沖田總司的面前,并且咋咋呼呼地向沖田總司反復強調——

    “你能用突刺把鬼的頭砍了嗎！？！砍斷！重來！！一定要是砍斷！！！”

    “突刺，是能破壞巖石的嗎？”灶門炭治郎呆滯地問道。

    “普通的突刺大概是做不到的。”沖田總司笑著把太刀形制的日輪刀收回刀鞘，溫柔地回答灶門炭治郎, “但不管是巖石還是別的什么——被反復攻擊同一點的話,肯定會受損吧？我的突刺正是因為和別的突刺不一樣，才成為了獨屬于我的劍技的。”

    “『破壞』——對我來說是很簡單的事情，尤其在有了呼吸法的加成之后。”

    在沖田總司和灶門炭治郎對話的過程中,鱗瀧左近次不知道從哪里又找來了一塊更大的鎮石拖到這里。

    “……我知道了，鱗瀧先生。”沖田總司重新拔出腰側的日輪刀,金色的眼中折射出與過往新選組執行公務之時同樣的冷酷光芒，“我——一定會『砍斷』鎮石的。”

    從那之后，鱗瀧左近次就真的再沒有理過沖田總司，整日忙著盯灶門兄妹的訓練進度——不過，因為鱗瀧左近次不再指導沖田總司，也終于讓對于劍道來說還是純新手的灶門兄妹見到了天才劍士·沖田總司的一日自我訓練日常。

    通常灶門兄妹睡得更晚，起得也更早——他們總是在半夜登上狹霧山，然后要在天亮之前從山上跑回山腳下的小屋，但就算每天灶門兄妹都看著沖田總司在晚飯后就爬進被窩，他們也能在每天跑回山腳下的時候看到已經站在門前的空地上開始揮刀的沖田總司。

    沖田總司揮刀的時候并不像他們因為要完成鱗瀧左近次的要求那樣為了方便自己記錄而報數——比起鬼殺隊培育師粗暴到只要會揮刀就可以的訓練方針，正經劍術道館出身的沖田總司的揮刀則在某種意義上優美得像是藝術品。

    刀刃破開空氣發出的嗡鳴，和服布料摩擦的聲響，還有規律到極點的水之呼吸的呼吸聲——這就是每天早上狹霧山山腳下迎著旭日揮刀的沖田總司。

    “說起來，我好像沒見到菊原小姐做其他的練習……”某一天的晚餐時間，灶門炭治郎一邊扒飯一邊問正在保養刀劍的沖田總司，“雖然我知道菊原小姐只用三個月就達成了鱗瀧先生的所有要求這件事情很厲害，但是——”

    “揮刀是最簡單的能讓劍士和刀融為一體的練習哦。”沖田總司對著火光查看日輪刀的刀刃，在確定對每天使用的日輪刀的保養結束之后，又抽出了加州清光開始重復保養工作，“刀劍對于劍士來說是很重要的，相當于自己的身體的一部分的同伴——所以要好好愛護。”

    “可是……”

    “不用擔心我哦，炭治郎。”沖田小姐笑了起來，溫柔地看著被自己按在手下的加州清光，“如果只是要砍斷『斬殺』的話，就算只是用刀鞘……或者只有空手，我也能砍斷『斬殺』那塊巖石——但是我答應過別人，不會讓這把日輪刀『蝴蝶鬼文字』受傷。”

    “所以，增加與這把刀之間的默契，是我離開狹霧山之前必須的、也是最后的一步。”

    “蝴蝶鬼文字『 Kochou Onimonji 』？”灶門禰豆子對沖田總司歪了歪頭，疑惑地看著她。

    “啊，這是我私底下給這把日輪刀起的名字。”沖田總司把已經收回刀鞘之中的蝴蝶鬼文字重新拿到灶門兄妹面前，露出刀身上刻有文字的那段，“能看到吧？這里刻著『惡鬼滅殺』——所以才是鬼文字『 Onimonji 』。”

    “至于蝴蝶『Kochou』這兩個字……是我根據這把刀的關系者的印象決定的哦。”沖田總司笑瞇瞇地對兩人豎起手指，“那位小姐就像是漂亮的蝴蝶一樣，輕飄飄的，很容易讓人不自覺地降低警惕心呢。”

    “為什么要給刀起名字呢？”灶門炭治郎問沖田總司。

    “因為日輪刀是沒有名字的，就像鬼殺隊其實根本沒有記載存在一樣。”沖田總司收好蝴蝶鬼文字，無奈地嘆了口氣，動手趕兩個小孩上床睡覺，“但刀劍對劍士來說是最重要的同伴。同伴總是需要一個可以用來稱呼的名字的——不然那么多把日輪刀，你怎么知道哪一把曾經和你結下緣分呢？”

    “就算未來你們的日輪刀會折斷，然后又會拿到新的日輪刀——新的日輪刀和舊的日輪刀也不一樣了。”

    “所以……名字是很重要的，不要忘記這一點啊。”

    因為沖田總司每天的日常只剩下了揮刀，所以后來灶門兄妹也會在完成當天的訓練任務之后向沖田總司請教——沖田總司一開始倒是以自己學藝不精為由拒絕過兩人，結果卻被鱗瀧左近次當場指出了自己是“免許皆傳”的事實。

    “都是免許皆傳了還說自己學藝不精。”鱗瀧左近次站在屋檐下看著三人，在最終試煉正式開始之后第一次和沖田總司對話，“你都這么說了的話，整個日本里就沒有人能說自己在劍術方面擁有成就了。”

    “讓我把殺人的劍術教給他們兩個真的沒問題嗎，鱗瀧先生？”沖田總司背對著鱗瀧左近次，平靜地問道。

    “你自己不是也說過了嗎？”鱗瀧左近次走到太陽底下，雙手抱胸看著三人，對沖田總司復述出她過去說過的話語，“無法殺死敵人的劍術是無意義的——所以，殺人的劍術也可以轉化為殺鬼的劍術吧？”

    “……啊，當然，因為鬼也是敵人。”沖田總司回答。

    不過讓天才去教導其他人這件事情也存在著相當明顯的弊端——就比如說沖田小姐指導灶門兄妹的第一課就是真刀三人混戰。

    雖然切磋過程過程完全像是沖田總司在虐待劍道新人，但最終結束的時候，灶門炭治郎反而一臉從沖田總司身上學到了東西的驚喜表情——以至于鱗瀧左近次在當晚晚餐的時候都專門問了灶門炭治郎到底從沖田總司身上學到了什么東西。

    “啊，因為菊原小姐指導我們的時候，用的刀不是蝴蝶鬼文字，而是那把紅色刀鞘里的打刀。”灶門炭治郎任勞任怨地替挑食的沖田總司解決掉腌蘿卜，一邊回答鱗瀧左近次，“所以我明白了菊原小姐之前說的是毫無疑問的真話。”

    “那把打刀，是真正意義上，和作為劍士的菊原小姐融為一體的刀劍——拿著這把刀的菊原小姐與拿著蝴蝶鬼文字的菊原小姐是完全不同的。”

    “……我，明天準備上山。”沖田總司放下手里的碗，對圍在爐邊的三人宣布自己的決定，“所以，炭治郎、禰豆子，你們兩個今晚可以稍微晚睡一會嗎？因為我很快就要走了，所以我準備直接把足以稱為精髓的劍技教給你們。”

    “你們能不能掌握是另一回事情——但如果你們能順利掌握那個劍技的話，你們自然而然就會掌握這個流派的其他劍技了。”

    “你打算傳授自己的絕技？”鱗瀧左近次問道。

    “不，我準備教的是基礎款。”沖田總司搖了搖頭，向著門外走去，“那是我掌握整個流派的劍技之后為了更適合自己的戰斗而調整出來的劍技，不一定會適合他們——適合他們的劍技只能讓他們兩個自己去摸索。”

    “那教完他們就上山。”鱗瀧左近次把幾人的空碗拿走，看著站在月光之下的沖田總司，“你不是趕時間嗎？今晚就砍斷巖石離開這里吧。”

    “啊呀，被看出來啦。”沖田總司回過頭來，對著鱗瀧左近次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來，“謝謝你，鱗瀧先生。”

    “知道了就動作快點！”帶著天狗面具的老人兇巴巴地把剛剛吃完晚飯的學生們像趕小雞仔一樣趕出了門外，“我可不會等你們！”

    “知道了，鱗瀧先生！”

    第385章

    “……拿上這個。”

    當鎮石在鱗瀧左近次的面前被刀光完整地一切兩半之后,總是很粗暴的培育師把一個畫著粉色櫻花的狐貍面具遞到了沖田小姐的手里。

    “這個是？”

    “消災面具，你就當是護身符之類的東西好了。”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珍惜這個面具的。”

    “要活……不, 如果是你的話——記得回來就行。”

    “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鱗瀧先生。”

    然后, 沖田小姐離開狹霧山，獨自一人前往舉行“最終選拔”的藤襲山。

    “騙人的吧……？”站在朱紅色圓柱下面的沖田君驚訝地看著沖田小姐走到自己的面前，“我記得你是徒步往返——”

    “所以我稍微提前了一點完成結業測試的時間。”沖田小姐對同樣參加這次“最終選拔”的三人展示了一下身側的太刀, “因為我猜你們差不多就是這個時間來藤襲山——本來我是想在狹霧山那邊完成和這把刀的磨合過程的, 但因為時間有點緊, 所以最后還是用實戰來熟悉了。”

    “……先不提時間的問題了。”同樣抱著一把日輪刀的加州清光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我們接下來要考慮的,是怎么度過這七天的時間。”

    “這次是我贏了。”沖田小姐笑瞇瞇地和沖田君碰了一下拳頭，將視線轉移到站在所有人前面的兩個女孩身上，“我們一定會順利通過最終選拔的,不是嗎？”

    “啊，肯定。”沖田君笑了笑，也將視線落到那兩個孩子的身上, “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

    “感謝各位于今夜參加鬼殺隊的最終選拔。”提著燈的兩個孩子開口，頻率一致地向在場的所有劍士重復每次“最終選拔”開始之前固定的開場白，“在這藤襲山中,關著殺鬼劍士們活捉來的鬼,但鬼并無法離開。”

    “因為在從山麓到山腰的范圍里，一年四季都有鬼所厭惡的紫藤花盛開。”

    “但在這前方，就不再有紫藤花——并且會有鬼出沒。”

    “在這里面活過七天, 那就是最終選拔的合格條件。”

    “那么，請一路走好。”

    沖田小姐握住蝴蝶鬼文字翠綠的刀柄,緩慢而平靜地將藍色的刀刃從刀鞘中拔了出來；而與此同時，同樣修習了呼吸法的三人也分別從刀鞘中抽出了三柄刀刃色彩相近的日輪刀——兩把屬于花之呼吸的桃紅色，一把屬于戀之呼吸的粉色。

    “戰場之事無善惡，只顧一味斬殺！”

    “那么，大干一場吧！”

    “速攻全部解決。”

    “到我出場了呢，明白了。”

    四人從不同的方向突入了“最終試煉”的戰場。

    “嘛，雖然說抑制肉、體素質的陰陽術同時也抑制了病弱發作的可能性……”已經解決了困擾產屋敷一族的詛咒問題的安倍晴明在劍士們全部沖進試煉區域之后從茂密的紫藤林里走了出來，笑瞇瞇地看著不遠處惡鬼盤踞的區域，“但我可從來都沒說過病弱不會發作啊。”

    “希望這兩位不會被突如其來的病癥發作拖慢揮刀的速度吧。”

    雖然每次都會有很多劍士參加鬼殺隊的最終選拔，但最終可以成為隊士的人卻不過寥寥數人。這是因為——在人與鬼的戰場上，如果不能殺死鬼，那么人就會變成鬼的食物；而鬼吃掉的人越多，就會變得越強。

    “雖然殺鬼是必要的，但考慮到身體情況，還是盡可能選擇避戰會比較好。”沖田小姐看著剛剛被斬首的鬼化作灰燼消散，下意識揮了一下刀甩落刀刃上早已同樣化作灰燼消散的污血，這才把蝴蝶鬼文字收回了刀鞘之中，“那么，去找他們匯合——”

    “誰都好、誰——誰能來救救我啊！！！”

    就在這時，不遠處響起了某個劍士凄厲的慘叫聲。

    沖田小姐的身體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就擅自做出了行動，向著慘叫聲響起的方向跑去——但在她趕到現場的時候，那只鬼已經輕而易舉地折斷了那個劍士的日輪刀，并且如同捏碎一只雞蛋一樣捏碎了劍士的頭顱。

    被如同巨大肉山一樣的鬼捏碎頭顱的尸體并不好看，就算是以迦勒底里那群把殺人當做所謂享樂活動的惡鬼的審美來說也算得上是丑陋——紅的和白的一起從鬼的指縫間流淌下來，在劍士單色的羽織上印出腥臭的色彩。

    然后，那只鬼張開了如同洞窟一般的大口，把已經徹底死亡的劍士完整地塞進了自己的嘴里。

    “……這算是超綱題了吧？”沖田小姐有些呆滯地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氣，從身側拔出被自己命名為『蝴蝶鬼文字』的日輪刀，落在鬼身上的目光變得愈發銳利，“要是遇到這家伙的試煉者是真正的人類的話，恐怕不會有人可以活下來吧。”

    “但是……”

    櫻粉色的和服從沖田小姐的身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在整個日本都稱得上是赫赫有名的印有白色山形紋和『誠』字的淺蔥色羽織——與此同時，沖田小姐手中擁有藍色刀身太刀的刀刃翻轉向上，刀尖對準了面前這座巨大的肉山。

    “我會取得勝利，像過去的每一次戰斗那樣。”

    “哦？終于又出現了啊，我心愛的小狐貍。”鬼咯咯笑著，將視線對準了沖田小姐，“嗯……？奇怪，現在是什么時候？鱗瀧那家伙的弟子里怎么會有穿著這件羽織的家伙？讓我想想……上次遇到的那些小狐貍告訴我的時間是——”

    “啊，對了，是新選組已經解散四十一年之后的明治四十三年了啊。”

    “……你是江戶時代的鬼。”沖田小姐擰起了眉毛。

    “鱗瀧把我抓進來的時候，正好是新選組向新政府投降解散的那個時候呢。”鬼大笑著，“真奇怪啊，按那些家伙的年齡來說，應該沒有這么年輕的隊士在才對——你不會是我們的同類吧？畢竟，作為人類的壽命長度，和鬼相比不值一提！！！”

    “你說完了嗎？”沖田小姐嘆氣，把刀尖重新對準了這只鬼，“我只是覺得需要認真對待，才重新披上了這件羽織的——畢竟我答應過晴明『那位』大人，會低調行事的。新選組的羽織太過高調，我的本名也太過有名……”

    “啊，對了，可以請您解釋一下——小狐貍是什么意思嗎？”

    “嘻嘻嘻嘻嘻——”鬼尖銳地笑著，“因為是鱗瀧把我抓進來的！所以我發誓要吃光他的所有弟子！而且！他的弟子有個特別好認的標志——那就是他親手制作的狐貍面具！我認識他雕刻的面具的紋路——”

    『水之呼吸·柒之型·雫波紋擊刺。 』

    “結束了——你就下地獄去吧。”沖田小姐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鬼的身后，藍色的閃光這時才在鬼的身體上接連不斷地炸開，“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已死之人『 Servant 』——雖然并不是鬼，但也已經不再是活著的人類。”

    “我的名字是沖田，沖田總司——新選組一番隊隊長沖田總司。”

    “在我還是人類的時候，我就已經很擅長殺戮了。”

    “啊，當然，我想你作為江戶時代的鬼，當然也應該很清楚這件事情——天才劍士沖田總司的突刺，是刺在同一個地方的三段突。”沖田小姐注視著巨大的肉山在自己的面前化作灰燼，露出了平靜的微笑，“你身上每一處亮起藍色閃光的地方，都被我的三段突刺擊中了哦。”

    藍色的日輪刀溫順地滑入刀鞘之中，新一天的太陽也在這時升起——溫暖的陽光撫慰了幸存的劍士們疲憊的身體，也暴露了某些躲在陰影里看戲的家伙。

    “你在邊上看了多久了，宗次郎哥哥？”沖田小姐把手搭在身側的日輪刀上，閉著眼問站在身后樹林陰影里的沖田君。

    “我也是聽到呼救聲才跑過來的——從一開始就在了。”沖田君握著身側的日輪刀走到沖田小姐的身邊，停下腳步和她一起沐浴在溫暖的晨曦之下，“不過我聽這家伙說的話和你有關系，所以就沒有出來——問題解決了？”

    “姑且……算是解決了吧。”沖田小姐解下綁在自己頭上的狐貍面具，盯著面具右上角的五瓣櫻花陷入了一陣微妙的沉默之中，“……但我不知道要怎么和教導我水之呼吸的鱗瀧先生解釋這件事情——倒不是想說正是因為面具才給那些孩子招來了禍端的這種話……”

    “原來如此，所以在我離開狹霧山的時候，他才會想說要活下來——但是，因為我已經是已死之人了……”沖田小姐閉了閉眼，低頭埋進狐貍面具之中，“所以鱗瀧先生才會改口說，如果是你的話——記得回來就行。”

    “因為死人是沒辦法死去第二次的啊！！！”

    “你只是想讓那位培育師知道那些孩子離開的真相——因為我們也曾經被別人善意地隱瞞了某個事實『近藤先生死去的事情』。”沖田君閉了閉眼，對沖田小姐伸出手，“先去找安定和清光匯合吧——這件事情，等選拔結束之后去麻煩晴明大人吧。”

    “她一定會找到最合適的解決辦法的——畢竟她是天才陰陽師，這種和靈魂打交道的事情，拜托給她就好了。”

    “所以，請不要再哭了——另一個我。”

    “這樣下去的話，我也會想要哭泣的。”

    第386章

    “……我回來了,鱗瀧先生。”

    在最終選拔結束之后，沖田君、沖田小姐、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等到所有新入隊的鬼殺隊劍士下山為止，才見到了看完了最終選拔全程的安倍晴明。

    安倍晴明本來在替不宜外出露面的產屋敷耀哉傳完話之后就要用魔術帶著產屋敷家的兩個小孩回去,但卻被沖田君和沖田小姐一起攔了下來。

    但在聽完兩人的問題之后, 半白狐罕見地露出了和那只灰黑色的蟲龍類似的扭曲表情——

    “這種事情,應該是作為當事人的櫻Saber才有資格去說的吧？不要逃避，我可以和產屋敷商量一下給你留時間回狹霧山報信——但別想讓我代替你去和那位培育師對話。我們之后的任務可是很重的，如果和別人約好了會回去的話……那就只有這一次的機會了。”

    所以沖田小姐告別另外三人, 換上了一套如同喪服一樣漆黑的和服回到了狹霧山。

    沖田小姐回到狹霧山的那天飄著蒙蒙細雨,腳下的土路被雨水潤得泥濘,她打著黑色的傘,扶著頭上的狐貍面具,像是在為誰人送葬一樣，慢慢地走到了狹霧山下的小屋門前，隔著朦朧的雨簾和鱗瀧左近次對上了視線。

    “……我回來了,鱗瀧先生。”

    “歡迎回來。”

    濕漉漉的雨傘在室內撐開晾干水痕，然后沖田小姐隔著爐火在鱗瀧左近次的對面坐了下來，頭上的狐面在火光的照耀下顯露出不自然的陰影,襯得一身黑的少女更加面無表情——簡直就像是她生前追擊山南敬助讓他切腹自盡的那個晚上一樣。

    “我在藤襲山殺死了一只您在明治二年抓到的鬼。”

    就連她的聲音也不復往日的活潑輕快，沉重得像是浸滿了雨水一樣——那是新選組過去執行公務時大聲驅趕平民的時候才會使用的聲音。

    “……炭治郎他們還有一段時間才會回來。”

    熱水落入茶杯，暈開氤氳的紫藤花香氣。

    “我不知道它殺了多少人,但作為最終選拔的考題來說有些過于超綱了。”沖田小姐捧起茶杯,盯著眼前不斷跳動的火焰，“所以我稍微讓這家伙多活了一段時間。然后我聽到它說——我發誓要吃光他的所有弟子，以及……”

    『他的弟子有個特別好認的標志——那就是他親手制作的狐貍面具！ 』

    爐中的火苗突然躥得很高,照亮了沖田小姐頭上的狐面的雙眼——就像是有兇惡的狐妖蘇醒了一樣。

    “我知道水柱·富岡義勇是您的弟子，但看他那個樣子, 果然這只鬼把您的弟子幾乎一個不剩地吃掉了啊。”

    爐火對面，戴著天狗面具的老人身體僵直，不再有任何動作——于是室內只剩下外面傳來的雨聲，還有爐火燃燒的聲響。

    而沖田小姐的話語還在繼續——

    “您肯定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用于出師試煉的鎮石，和根據他們兩人的樣子專門制作的消災面具了吧——鎮石是不是遠比富岡先生那時候的鎮石更大？他們兩人的面具是否依舊是您滿懷著祝愿親手制作的？”

    “……”

    “失禮了。”沖田小姐解開綁在自己頭上的狐面，將屬于自己的消災面具重新遞回到鱗瀧左近次的面前，“雖然我們之后的任務確實又多又重，但晴明大人最后還是同意幫忙了——您聽說過『狐貍之窗』的傳聞嗎？”

    “雖然晴明大人當時的態度那么兇，但有她的幫助在，我們接下來的行動可以簡單一點——請換上這張面具吧，鱗瀧先生。”

    “我們去見那些孩子吧——當然，只能見一面。”沖田小姐笑了起來，“畢竟這道術法的載體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消災面具而已。”

    那一天在藤襲山上，安倍晴明是這么說的——

    “消災面具、護身符啊……其實呢，護身符這種東西，就算是神代的那群家伙來做，也不會有多強的效果。因為所謂的護身符，很多時候都只是一個單純的裝飾罷了，并不能改變命運的走向——就像Master過去那么多的驚險經歷一樣。”

    “毒素不起作用是因為有毒素抗性，就算步入死亡也能重新歸來那是因為冥府之神高抬貴手，每次為了給我們提供魔力把全身血管神經弄得破破爛爛最后還能恢復正常，那是因為有醫療部的那群家伙在死命搶救——你看，不管我們這些魔術師準備多少護身符，只要Master還在前進，她就永遠不可能避開這些危險。”

    “人的祈愿雖然擁有力量，但太微弱了，這份力量并不足以與命運抗衡——迦勒底的那些家伙能逆轉命運，是因為他們確實按照命運的軌跡步向了既定的死亡。而要逃避死亡的話，最簡單的方案是替身。”

    “就像泛人類史里靠著式神達成了擬似性的不死的蘆屋道滿一樣。”

    “嘛，雖然不能扭轉生死，但如果只是見一面的話——我想這應該是被允許的。”

    當沖田小姐重新拿起雨傘，準備帶著鱗瀧左近次出門的時候——另一個人也趕到了狹霧山腳下。

    富岡義勇甚至沒有打傘，就這么一路跑在雨中，回到了狹霧山的腳下

    “我就幫你這一次，我會把富岡義勇送到狹霧山的，而且給他也用上那個陰陽術的。”安倍晴明的聲音在沖田小姐的耳邊響起，“快點把狹霧山的事情解決來產屋敷宅邸集合——畢竟在戰斗正式開始之前，還要先給你們這群家伙定制日輪刀。”

    “又見面了呢，富岡先生。”沖田小姐笑瞇瞇地對渾身濕透的富岡義勇揮了揮手，為真正和死者之間存在聯系的兩人指明方向，“我們上山，去被我劈開的那塊鎮石在的地方。”

    細密的雨聲不僅掩蓋了活物的聲音，也掩蓋了聚在一起的亡靈們低頭私語的細碎聲響——不過，沖田小姐還是順利地按照安倍晴明事前留下的指引將富岡義勇和鱗瀧左近次都帶到了正確的地點。

    “我們到了。”沖田小姐停下腳步，笑著把兩人推進了空地的范圍之內，“我會在這里等你們出來的——所以，請好好和那些孩子道別吧。沒有人會因為鬼做出的惡行而怨恨自己所愛的人，請抬起頭來，鱗瀧先生——我想他們肯定都很喜歡你。”

    “畢竟，就連在這方面并不擅長的我，都在這里感受到了如同家人一般的溫暖呢。”

    等到灶門兄妹訓練結束回到小屋之后，沖田小姐簡單地和他們打了個招呼，然后就跟著被安倍晴明順手安排了『把櫻Saber帶回主公宅邸』這一任務的富岡義勇連夜離開了狹霧山，向著產屋敷宅邸所在的方位趕去。

    “好，這下人就全部到齊了。”安倍晴明站在產屋敷耀哉的身后，雙手抱胸看著最后抵達的兩人，“雖然我們的作戰并不打算運用鬼殺隊的戰力，但為了合作的穩定性，我會先對你們公開我們的第一步行動方向。”

    “殺死鬼舞辻無慘是我們的最終目標，為了達成這個目標，至少需要達成兩個條件——第一，擁有足夠殺死他的力量；第二，確定他所在的坐標。”

    “力量這一點就不說了，沖田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應該就和你們說過那兩個信長公隨便去一個都能解決這家伙——所以我這段時間以來，除了在研究產屋敷一族的詛咒之外，主要就是在尋找鬼舞辻無慘的蹤跡。”

    “并且向其他的Grand Caster求助了。”藤丸立香的聲音出*現在了庭院之中，“初次見面，我是迦勒底的Master·藤丸立香——接下來將由我為大家陳述我們尋找鬼舞辻無慘的方案。首先，根據晴明大人對鬼殺隊記載的調查，我們確定了一件事情——”

    “所有的鬼都和鬼舞辻無慘擁有聯系『緣』。”

    “我們一開始討論過從其他的鬼直接追蹤鬼舞辻無慘的方案，但那個方案被晴明大人駁回了。”

    “那當然了！我可是神代結束之后的魔術師！和那個雖然時代最近但生活環境幾乎和神代沒有差距的樂園妖精完全不一樣！”安倍晴明皺著眉對藤丸立香抗議，“直接靠著造物殘渣反追蹤制造者坐標的魔術就算是Grand也沒幾個能用的！”

    “晴明大人，副所長不是說了嗎？那個魔術無法成功的本質是濃度不夠啦——”藤丸立香的聲音聽起來相當無奈，“而追加派遣其他人過去的話可能會導致事情發生難以預料的變化，所以我們最終選擇了尋找和無慘之間的『緣』更加緊密的鬼，然后依靠這些鬼追蹤鬼舞辻無慘的蹤跡。”

    “但你們要怎么確認自己找到的鬼一定和鬼舞辻無慘之間存在著更加緊密的聯系？”蛇柱問道。

    “說白了，就是去排查各地人口失蹤情況。”安倍晴明嘆了口氣，拒絕多談確定地點的詳細過程，將展示在眾人面前的日本地圖不斷放大，隨后圈出某個地點，“然后，我將范圍縮小到了吉原游郭，并且進一步縮小為這幾家游女店。在那之后——”

    “晴明大人問我，最危險的地方是哪家店？最安全的又是哪一家？”藤丸立香笑了起來，而安倍晴明也配合地把投影內容變成了了吉原游郭的游女店名錄，“最危險的店是京極屋，有一名風頭正盛的花魁叫做蕨姬；至于最安全的那家……其實已經快倒閉了，嗯。”

    “等一下。”沖田君有些呆滯地抬起手來，“也就是說，我們的第一次任務……是去花街？”

    “為什么土方先生不在這里啊！！！”

    第387章

    “又不是要讓你們去當客人。”安倍晴明輕飄飄瞥了沖田君一眼, “外部的身份是無法深入這種混亂地區的核心的——不過，在開始規劃任務計劃之前……首先要做的事情是為你們四個鍛造用來殺鬼的日輪刀。”

    “為了在短時間內對鬼造成最大化的殺傷力，產屋敷先生同意了我的提案——你們將會被送往鍛造日輪刀的刀匠村,由那里技藝最精湛的刀匠為你們定制日輪刀。不過,雖然你們的任務可以為了鍛造日輪刀而延后,但鬼殺隊這邊可沒有松懈的時間。”

    “我和產屋敷先生也討論過了接下來關于柱的任務變動安排——”

    “啊，對了，既然接下來我們要去刀匠村的話……現在把這把刀還回來,應該是最合適的時間了吧。”沖田小姐把腰側的日輪刀取了下來,捧到了產屋敷耀哉的面前, “我,完好無損地把這把刀重新帶回來了！產屋敷先生！”

    “趕他們走吧。”安倍晴明相當冷酷地打斷了現場突然肅穆起來的氣氛,仗著產屋敷耀哉的許可指揮隱把這四個家伙搬出了產屋敷宅邸，“具體計劃等你們到了那邊再討論……啊，對了——千萬別給我搞出仿品之類的玩意啊！！！”

    “我們才不會干這種事呢！！！”

    等到四人抵達刀匠村,并且和刀匠決定好了定制什么樣的日輪刀之后——在四人享用晚餐的時候，迦勒底的通訊如期而至。

    “晴明大人和我說你們現在應該剛好有空。”藤丸立香的投影憑空出現在了四人的面前，“所以, 接下來會由我和瑪修來跟進你們的任務進度——副所長和羅曼醫生會負責關注鬼殺隊那邊的情況。”

    “首先，既然這里已經都是自己人了，我就先從被晴明大人省略的定位鬼的過程開始講起吧。”

    比起對鬼殺隊所講的冠冕堂皇的失蹤人口排查這種手段來說, 迦勒底其實是用靈子演算裝置·特里斯墨吉斯忒斯直接檢索了日本這一百年以來失蹤人口最多的區域——畢竟, 就算各個世界的背景各不相同，也有一些東西是不會變的。

    就像新選組注定覆滅，明治維新注定獲得成功那樣——只要是順利延續下去了的世界, 無一例外。

    “雖然其他的世界里不存在鬼這種生物，但這個世界里因為不知名原因失蹤的人數和我們的世界應該是大致相同的——只是在這個世界里失蹤的人有更大的概率是被鬼吃掉了而已。”藤丸立香對四人解釋, “尤其現在這個時間對我們而言已經是屬于『既定事實』的過去。”

    “而且，你們應該也都注意到了吧？晴明大人的靈基的違和感。”

    “她維持了太長時間的白狐之姿。”沖田小姐回答藤丸立香，“是為了根除產屋敷的詛咒，以及保護產屋敷的宅邸吧？”

    “是的。”藤丸立香對沖田小姐點了點頭，“雖然晴明大人總是說自己更喜歡以人類的方式來解決問題，但需要她以非人類的姿態來解決問題的時候她也不會猶豫——為了根除詛咒，晴明大人選擇靈基再臨到最終階段的白狐之姿；而在那之后，為了維持固有結界的大量魔力需求，她聽從副所長的意見，和這個世界的靈脈節點暫時性地融為一體了。”

    “我猜就是這樣，畢竟晴明大人就算是面對蘆屋先生也沒露出過這么扭曲的表情，那肯定是在這里混入了什么不該混進來的東西。”沖田小姐平靜地看著藤丸立香，“那么， Master ，具體情況如何？”

    “鬼殺隊那邊要等柱合會議開完才知道結果，先說我們這邊的情況吧。”藤丸立香順著之前開了個頭的話題繼續下去，“特里斯墨吉斯忒斯的檢索結果正是吉原游郭，而考慮到鬼晝伏夜出的習性，吉原這種地方確實很適合它們生存。”

    “但是，這不合常理——畢竟鬼王是那么膽小的一個家伙，那么其他的鬼自然也該學會隱藏蹤跡的手段。晚上的吉原是不夜城，人太多了，容易引發騷動，不適合鬼進行狩獵。那么，到底是什么驅使鬼留在這里的呢？”

    “我們這次的參考對象還是Avenger職階。”藤丸立香看著四人用餐，一邊講述之前鎖定京極屋的過程，“無論如何都要去做的事情我們一般將其稱之為——『執念』。吉原的人口流動很頻繁，所以外來的客人絕對不是這只鬼會用的身份。”

    “那鬼的身份范圍就小了很多，甚至可以說只有這一個答案了——在吉原之中，最引人注目的存在是？”

    “是花魁！”四人異口同聲作答。

    “對，所以晴明大人用現在視把吉原游郭中所有有著花魁的店家都找了出來，并且使用產屋敷家的人脈收集到了這一百年間吉原的所有花魁的畫像。”藤丸立香輕笑，“晴明大人甚至做了兩種不同范圍的確認來鎖定鬼的存在。”

    “其中一個范圍的結果你們在那邊已經知道了，就是我在晴明大人圈出的店家中選中的京極屋。至于另一個范圍的結果——是由副所長在產屋敷家收集來的那些花魁畫像中靠著過去視鎖定的眾多藝名中帶有姬字的花魁。”

    “而現在的吉原游郭之中，唯一一個使用姬字藝名的花魁——正是京極屋的蕨姬。”

    “這就是我們接下來的任務目標？”大和守安定向藤丸立香確認。

    “嗯，沒錯。”藤丸立香學著過去在管制室里做戰前動員的幾人的姿態為四人鼓勁，“雖然不知道那只鬼有著什么樣的力量，但肯定沒有鬼舞辻無慘強大——只要充分做好前期準備，斬殺掉那家伙對你們來說肯定輕輕松松。”

    “……雖然說我們接下來的作戰不打算運用你們『鬼殺隊』的戰力，但這僅僅只是出于實力方面的考量。”完全顯露出白狐姿態的安倍晴明揣著袖子，對鬼殺隊眾人道出事實，“不過，這并不意味著你們不需要戰斗了——畢竟鬼的數量太多了。”

    “雖然我和產屋敷先生為了具體的戰斗安排吵了很多回，但他最后還是對我們妥協了。”

    “既然是要準備一場戰爭，那接下來的部分就交給我來說明，你回去維持固有結界。”蘭瑟梅羅的投影出現在安倍晴明身邊，“雖然我知道肯定有很多人會對這個安排不滿，但你們沒有抗議的資格。”

    “我們菲尼斯·迦勒底會負責斬首鬼王·鬼舞辻無慘，以及殲滅鬼的尖端戰力的全部作戰——根據你們對鬼的分類，就是上弦和鬼王，一共七只鬼由我們消滅。而你們鬼殺隊的任務是——剿滅其他的鬼，盡可能救下更多的人。”

    “不過，要準備一場戰爭的話，就要做好足夠的事前準備——鬼的數量遠比我方人數更多，所以對鬼殺隊隊士的特訓是必須的。”蘭瑟梅羅嘆了口氣，隨口對鬼殺隊眾人抱怨，“畢竟我家的孩子不喜歡看到自己認識的人去送死，也不喜歡看著素未謀面的人走向死亡嘛。”

    “所以，雖然對你們來說這句話可能不是很中聽，但我還是要說——我們不求你們能殺死多少鬼，但你們至少要能保證自己的生存率。畢竟你們死了的話就沒辦法救人了，原本救下的人也會被鬼找到機會殺死吧。”

    “所以無論如何，你們都要想盡辦法保證自己能夠在這場戰爭中活下去。”

    “等一下。”有柱打斷了蘭瑟梅羅如同機械一般毫無空隙的說明，“你說上弦？”

    “啊，吉原游郭的鬼是上弦——”

    “你們是怎么確定的？”

    “雖然說從失蹤人數上就能看出來……但還是簡單地和你們認真說明一下吧。”蘭瑟梅羅雙手抱胸，隨手拉了兩張等級金字塔表出來，“正如你們鬼殺隊的隊士會有分級一樣，我們這邊也有一種分級的制度。”

    “鬼殺隊中，柱的等級代表了這位劍士至少能獨自斬殺一位下弦——某種意義上是有著相當明確的下限，但你們卻也有著相當明確的上限。”

    “那就是你們對上上弦至少有七成幾率會輸，更多的時候是十成十。”

    “但我們這邊不一樣——我和安倍都是位于最高等級的存在，不過我們這個分類的入選條件很簡單，所以下限在某些時候可能比你們要低得多，但說到上限的話……”

    “雖然我不想承認，但這家伙是我們『 Grand Caster 』中間位于頂尖的那三個變態的學生，她能做到的上限比我高得多。”本來已經回到固有結界中心的安倍晴明又冒了出來，“而我們這個等級的家伙下限會顯得很低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

    “如果沒有特別調整的話，我們的探查能力會直接無視掉實力過低的家伙，以至于偶爾會被這些家伙偷襲翻車……”

    “所以能引起我們注意的家伙一定不會太弱。”蘭瑟梅羅眨了眨眼，側頭看著安倍晴明做出總結，“說到底，那個鬼王的實力在沖田他們嘴里就得到了作為鬼王完全不配的評價——若是作為普通的敵方倒是可以算強，但作為鬼王……”

    “鬼舞辻無慘對我們來說還遠遠沒到那個強度。”

    “所以我們根據沖田的匯報中提到的鬼舞辻無慘的力量調整了探查的精度，然后鎖定了吉原游郭——這是鬼的存在感最明顯的地點。”

    第388章

    “那邊的柱合會議已經結束了。”羅曼的投影在藤丸立香的投影邊上出現, “我被晴明大人和副所長趕過來跟你們確定接下來的行動計劃——她們還有一些別的事要占卜，就把占卜正確率不是很高的我轟到這邊來了。”

    “所羅門的占卜正確率不高完全是平時只靠啟示就夠用了的原因吧？”藤丸立香吐槽。

    “雖然也有這個方面的原因啦……”羅曼清了清嗓子，向已經聊了一段時間的幾人確認, “日輪刀的定制已經討論好了嗎？”

    “是的,我們經過討論,最后決定四個人都使用通用的太刀形制。”沖田小姐無奈地嘆了口氣，回答羅曼，“不過,這只是初步方向——刀匠村的村長在聽到我們四個人的回答之后大發雷霆,說是要賭上自己身為刀匠的名譽,在我們四個人沒有明確要求的情況下鍛造出最適合我們四個的日輪刀。”

    “能想象出來呢。”藤丸立香神色嚴肅地點了點頭, “就像是在衛宮媽媽在食堂當班的時候,如果和他說今天隨便燒的話——他也會露出這么恐怖的表情的吧。”

    “咳，所以，刀匠村的村長說, 從明天開始，他會旁觀我們四個的訓練，并且會拿村子里秘藏的道具給我們使用。”沖田君清了清嗓子, 拉上通往陽臺的拉門，“所以我們可能會在這里花費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正好那邊花街也要做一些潛入準備，倒是不怎么需要趕時間……”羅曼摸了摸下巴, “我去和晴明大人商量一下吧,給你們這邊再送個人過來。”

    “誒？還能再派人過來嗎！？！”大和守安定露出了相當驚訝的表情。

    “不，不是用靈子轉移，也不是從者召喚。”羅曼搖了搖頭, 對幾人解釋，“是用晴明大人的寶具『百鬼夜行』——算是作弊一樣的方法, 雖然比較麻煩，但是是現在這個情況下最合適的支援方案了。”

    “我懷疑刀匠村的那個道具對你們來說可能會太脆弱了，要提前做好準備方案——不能損壞村子里的財產呢。”

    “那簡單確定一下之后去花街的分工吧。”藤丸立香重新插入幾人的對話之中，“也就是誰會去當花魁，誰去當普通游女，以及服侍花魁的禿——當然，妓夫也可以。只靠現在的人數肯定不夠，為了更好地保護普通人，在執行任務之前還會通過晴明大人的寶具再轉移一批成員過來輔助你們。”

    “正好趁現在把之后要追加的人員名單定了吧。”羅曼提醒藤丸立香，“畢竟是作弊的辦法，晴明大人控制『百鬼夜行』不像之前一樣隨意——如果已經有通過『百鬼夜行』抵達這里的家伙存在的話，要拉新的成員進來就只能先遣返之前的那批，所以我們最好能先把花街這一次的名單確定下來。”

    “考慮到這次任務需要在夜間隱秘行動，以及對體型、速度、輔助性方面的要求……”沖田君和沖田小姐彼此交換了一個目光，“適合支援花街任務的不是任何一個從者啊。而從刀劍男士里面選擇的話——打刀……不，脅差……”

    “果然還是從短刀里選吧。”

    “不過……”沖田小姐摸了摸下巴，想起自己曾在那座本丸中見到的光景，“骨喰應該也可以算進來，以禿或者其他游女的身份都可以。另外再選五把短刀的話……亂藤四郎、京極正宗、前田藤四郎……”

    “其他人的話，好像都不怎么合適？”沖田君問沖田小姐。

    “要不把蘭丸也叫過來？”沖田小姐對沖田君歪了歪頭，無奈嘆氣，“要是藥研和菊一文字也學了呼吸法就好了……”

    “啊，說到這個的話……”藤丸立香笑瞇瞇地對兩人豎起了食指，“藥研現在正在努力學習蟲之呼吸哦。按照他的學習進度來看，應該趕得上執行花街的任務。”

    “那就只差一個位置了。”羅曼略一思索，微笑著提出一個方案，“這樣吧，我順便問問鬼殺隊那邊愿不愿意出人來做個聯絡員——我猜正對副所長安排不滿的他們應該會非常喜歡這個能讓他們參與殺鬼戰場的提議的。”

    “那身份安排呢？”藤丸立香問現場四人。

    “最危險，最吸引注意的花魁就由我來做吧。”沖田小姐笑了笑，回答藤丸立香，“畢竟其他人都是男的，就算過來捧人的客人都是己方成員扮演的家伙，會關注花魁的人也不止會來店里的那些客人——如果由男性扮演的話，會有概率被識破。”

    “短刀就去當禿，我們三個去當普通游女給店里充一下人數……藥研倒是可以給他留個方便自由行動的身份。”沖田君沉吟，迅速安排完了執行任務需要的潛入身份，“至于鬼殺隊那邊，就等他們給了回復之后再說吧。”

    “話說回來……”

    “啊，那家店的話，產屋敷家會負責打點好的。”羅曼笑瞇瞇地回答沖田君，順便切斷了這次的通訊，“你們只需要在等待日輪刀的過程中不斷提升自己的實力就好——畢竟，晴明大人還沒有給你們解開壓制身體素質的陰陽術吧？”

    “啊……確實，雖然本來作為人類的時候就已經很強大了，但如果是要對付被那群Grand Caster找出來的鬼的話——”

    “只是通過最終選拔的水準遠遠不夠呢。”沖田小姐嘆氣，抬眼看向沖田君，“雖然那群家伙肯定又會對著鬼殺隊夸下海口……但我們得找到更進一步的運用呼吸法的技巧呢。比如說，像鬼殺隊的柱那樣。”

    “聯系藥研問一下吧。”沖田君重新打開通訊器，向藥研藤四郎發起了通訊，“就問問一直跟在蟲柱邊上的他有什么發現吧。”

    第二天，四人就在村口又一次見到了隱——以及昨天晚上羅曼說的會讓安倍晴明送過來的人，和藥研藤四郎從蝶屋發來的呼吸法訓練用具快遞。

    “……沒想到會是村正先生呢。”沖田小姐一邊和沖田君一起嘗試搬起這堆被藥研藤四郎緊緊綁在一起并且貼上了簡單粗暴地寫著『吹爆』這個詞的紙的葫蘆，一邊和剛剛抵達刀匠村的少年Saber打招呼，“請等我們先把這個搬走——”

    『投影，開始。 』少年Saber無奈地嘆了口氣，用投影魔術變出板車幫他們搬走了葫蘆，無奈地對四人解釋，“我是衛宮士郎——雖然用的是千子村正的靈基就是了。這就是他們昨天和你們說的作弊的其中一種用法。”

    “誒！？！”

    “畢竟要說誰修舊東西最有心得，那不就是已經被工程部吸納了的我嗎？”衛宮士郎拖著板車走在四人前面，“對了，等等我會開通訊陣——除了我之外，管制室那邊好像還準備了其他更合適的方案，所以也需要收集對應的數據。”

    于是，當五人一起走到昨天村長指給他們使用的訓練場之后，他們的第一件事是看著半吊子魔術師在地上畫通訊陣。

    “雖然說是半吊子，但只是把圖案抄下來的話還算簡單。”衛宮士郎拍了拍手上的灰，直起身來向通訊陣中注入魔力，“好了，接下來就是等——誒？六個手臂的人偶？”

    已經提前收到消息的村長并沒有奇怪衛宮士郎的出現，只是把這個古舊的人偶推到了訓練場地的中心。

    “我覺得羅曼醫生說得不錯，這個東西到你們手里恐怕不要兩下就得散架……”衛宮士郎看著顯然已經很舊很舊的人偶對四人吐槽，“我算是知道我過來是干什么的了——果然真正重要的任務和我沒關系啊。”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達·芬奇的身影出現在通訊陣中，“畢竟迦勒底有我這個萬能之人在嘛！不過……為什么那個人偶有三對手臂？”

    “我來介紹一下。”村長清了清嗓子，轉過身來看著幾人，“這是緣壹零式——是戰國時代我們村里的刀匠根據鬼殺隊中創造了呼吸法的那位劍士制造的機關人偶。不過，由于那位劍士的實力高超，兩只手臂難以完整復現出那位劍士的招式。”

    “所以當時制造人偶的刀匠使用了六只手臂來彌補這一缺點——盡管與本人的實力相比，還是有著云泥之別。”

    “我先去看一眼。”衛宮士郎對幾人打了個招呼，在村長的注視下半跪下來，伸手貼上了緣壹零式的腿部，『投影開始，鑒定創造理念，想定基本骨架，復制構成材質，模仿制作技術，共感成長經驗，重現累積年月，全工程完了。 』

    『強化，開始。 』衛宮士郎收回手，重新站起身來，對通訊陣中的達·芬奇和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已經退到訓練場邊上的村長點了點頭，“強化補全完成，可以啟動了。”

    一把鑰匙被丟到了衛宮士郎的手里。

    “……我會用天才的速度做出這個機關人偶的新版本的。”達·芬奇笑瞇瞇地看著衛宮士郎把同樣古老的鑰匙插進啟動機關人偶的鑰匙孔，然后迅速給上前與人偶進行對戰的沖田小姐空出空間，“畢竟衛宮君不能在這邊常駐呢。”

    “我倒是希望你可以今天就把這個做好換我回去。”重新回到通訊陣邊上的衛宮士郎回復達·芬奇，“能看清嗎？”

    “能看清——”達·芬奇看著緣壹零式，逐漸瞇起眼來，“花費一天時間什么的……你也太小看身為天才的我了吧？”

    第389章

    最終,因為不知道打開了什么奇妙的開關——達·芬奇在沖田小姐和緣壹零式的戰斗還沒有結束的時候，就完成了人偶的制造，并用靈子轉移的物資傳輸系統送到了幾人身邊。

    “達·芬奇出品, 值得信賴——啊, 原來還有其他成員的輔助啊。”坐在通訊陣邊上的衛宮士郎起身拍了拍剛剛新鮮落地的魔術道具, 檢查起達·芬奇附贈的手寫說明書，“另一位提供幫助的成員是帕拉塞爾蘇斯，使用了人體仿造概念……”

    “把六只手臂濃縮回兩只了啊！？！”

    “樣本來源：緣壹零式、刀劍男士（太刀）、Saber（日本）、以及大地的回憶……”湊到衛宮士郎身邊一起確認說明書內容的幾人逐漸陷入沉默, 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開口吐槽, “話說回來, 這個『大地的回憶』到底是哪里來的東西？”

    “應該是晴明大人從靈脈節點里篩出來的吧。”沖田君摸了摸下巴, 熟練地伸手撈住因為耐久問題被緣壹零式擊飛到場外的沖田小姐, “畢竟『蓋亞』沒有參與這次的任務，而用晴明大人寶具偷渡過來的家伙的強度不可能比晴明大人的白狐之姿更高——她是過不來的，Master和那位『天空』也一樣。”

    “沖田小姐的感受如何？”衛宮士郎扭過頭去看剛剛被沖田君放下的沖田小姐, “作為第一個去體驗機關人偶訓練的人。”

    “唔……清光和安定應該能堅持得更久，不過既然晴明大人沒有解除那個陰陽術——或者說就算解除了那個陰陽術，為了堅持更長時間的戰斗, 我們可能都需要想辦法精進呼吸法。”沖田小姐把加州清光收回刀鞘，“不過這方面有藥研幫忙，算是已經找到可行的方法了。”

    “這樣的話,就把另外一個東西交給你們吧。”衛宮士郎摸了摸下巴,對幾人補充，“是醫療部的要求——他們在接到藥研的第一份有關呼吸法的研究報告之后，就開始研究該怎么保住你們的戰斗力了。”

    “畢竟, 因為你們的靈基里也刻入了病弱這個概念——你們的肺部就和生前一樣，脆弱得簡直像是一戳就碎的糯米紙。”

    “呼吸法的一大要點是使用者需要擴大肺部。”一個圓錐形的藍色劍鞘逐漸在衛宮士郎的手中成型, “對于你們兩個肺病患者來說，這無異于自尋死路——雖然說從者只要治療及時，魔力充足，不管受了多重的傷都不會死。”

    “所以那群Caster想到了這個辦法。”衛宮士郎按著額頭嘆氣，把劍鞘遞給了沖田君和沖田小姐，“雖然這個劍鞘『 Avalon 』只有一個，但你們兩個的本質是同一個人——所以只要把『遙遠的理想鄉「 Avalon 」』埋入其中一個的體內，就可以讓兩個人無論受了多重的傷都能迅速復原。 ”

    “誒？不是說這個寶具必須要有阿爾托莉雅顯現才能使用嗎！？！”沖田小姐驚訝地問道。

    “所以我都說了是那群Caster出的餿主意了。”衛宮士郎沉沉地嘆了口氣，向兩人解釋，“那群樂園『 Avalon 』出身的家伙全部參與了——畢竟我體內的那個其實是作為圣遺物的劍鞘，而不是作為寶具隨著英靈顯現的武裝。”

    “他們用樂園『星之內海』的力量把這個劍鞘重新喚醒了——作為單純的、什么人都可以使用的魔術禮裝。”

    “那群家伙的話……確實能做到這種事情。”沖田君無奈地點了點頭，向衛宮士郎確認，“所以，他們既然讓你把『遙遠的理想鄉「Avalon」』交給我們，肯定也和你說明了該把『遙遠的理想鄉「Avalon」』埋入誰的體內了吧？ ”

    “你。”衛宮士郎看著沖田君，“因為晴明大人在鬼殺隊總部維持著她的固有結界，而你們的第一次任務地點在人流量極大的吉原游郭——為了不造成大范圍破壞，需要展開固有結界『那些隔開黑暗的花與水』。”

    “而你自己應該也清楚，展開這個寶具的你如果不接受治療的話，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能直接回英靈座吧？”

    于是，在另一邊的鬼殺隊開始由柱指導其他低級隊士的大型聯合訓練的同時——留在刀匠村中的四人正為討伐藏身于花街的惡鬼努力訓練；而一直留在蝶屋的藥研藤四郎也在這段時間里一邊幫忙看診，一邊繼續呼吸法的訓練。

    “吹爆的葫蘆越來越大了之后，確實能嘗到血的味道呢。”在把藥研藤四郎用隱快遞到刀匠村的所有葫蘆按照順序吹爆之后，沖田君抱著葫蘆的上半截偏頭看向沖田小姐，“但每一次的血味都會很快消失。”

    “畢竟是能夠治愈一切傷勢的『遙遠的理想鄉「 Avalon 」』——據說阿爾托莉雅的肉、體就是因為這個劍鞘而停止生長的。 ”沖田小姐放下已經被自己吹爆的巨大葫蘆，開始打掃現場，“雖然按那些樂園妖精的說法，這個劍鞘只有恢復的效果，沒有『停滯』的能力就是了。 ”

    “那么，接下來的訓練方向就是嘗試全天維持呼吸法了。”沖田君和沖田小姐一起收拾掉碎裂的葫蘆，向擺放達·芬奇出品的機關人偶的訓練場地走去，“正好之前村長只看過你一個人戰斗的情況，我和他們兩個都還沒有在村長的面前戰斗過呢。”

    “我還想試試看這次我能堅持多久了呢……”沖田小姐對沖田君抱怨。

    達·芬奇出品的機關人偶的名字叫緣壹零式·改——是個相當簡單粗暴到不符合達·芬奇審美的名字——而為了方便沒有魔力的當地人啟動人偶，全新制造的這個機關人偶和原本的緣壹零式一樣，是靠對應的鑰匙來啟動的。

    “……簡直像是那個夢境特異點里的發條人偶——只是沒有制造對應的個體意識而已。”藤丸立香這么評價達·芬奇的新作。

    三個月后，通過新一批藤襲山最終選拔的藥研藤四郎和刀匠村的四人同時拿到了自己的日輪刀——然后在安倍晴明的指令下，向著吉原游郭匯聚而去。

    “好久不見，五位。”早已變裝成少女姿態在花街駐扎許久的骨喰藤四郎抬手掀起門簾，示意幾人進入室內，“時間緊迫，我們會在你們變裝的過程中說明我們所做的前期準備——后半夜就要正式開戰，請務必做好準*備。”

    “后半夜就開戰！？！再怎么說——”沖田小姐驚訝地睜大雙眼，卻在看到室內等候許久的某人的時候將原本的問題咽了回去，“你怎么在這里！？！我們應該沒和Master說需要從者過來支援才對……”

    “啊， Master應該是忘記和刻苦訓練的你們更新正式計劃的內容了。”金發的騎士笑著回答沖田小姐，“你們不是已經知道敵方的身份和藏身地了嗎？那直接開戰的條件就已經集齊了——我們之前在這里所做的所有前期準備都是為了能夠讓敵人在你們出現的第一時間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你們的身上。”

    “準確來說，是集中到沖田你即將使用的那個花魁的假身份上面——先換衣服化妝吧。”

    “那就拜托你了……騎士迪昂。”

    早在沖田君和沖田小姐參與最終選拔之前，迦勒底就已經掌握了藏身于花街之鬼的具體位置以及人類身份，但迦勒底最初想要使用的計劃還是常規的先潛入再找機會解決敵方，以求將影響范圍降到最低——這也是沖田君和沖田小姐知道的那版計劃里的安排。

    “但就像安倍小姐用固有結界將鬼殺隊的總部直接從現實里抹去了一樣——在原本的計劃里，需要男性的你展開『那些隔開黑暗的花與水』來隔絕戰場與現實中的花街。”迪昂把一瓶魔藥遞給沖田小姐，“增加頭發長度的——你的頭發太短了，不好做花魁的發型。”

    “既然不管怎么樣都要使用他的寶具，那為什么不在一開始就把敵人的注意力吸引到我們這邊？”

    “所以你們做了什么準備？”另一邊由骨喰藤四郎負責裝扮的沖田君問迪昂。

    “Master這次派過來的從者不止我一個。”迪昂挽起沖田小姐因為魔藥而變長的粉色頭發，回答沖田君，“總而言之，很高調地吸引了一把整個游郭的注意力——我們可是在你們還沒來的時候就完成了把一個不存在的花魁變成知名度極高的花魁的全部造勢過程。”

    “然后，按照計劃——今天是這位花魁第一次開張。也就是在化完妝之后，你馬上要去準備花魁道中。”

    “那只鬼一定會注意到你們嗎？”比五人更早一點抵達花街和被安排在這里的鬼殺隊隊士完成換班的蝴蝶忍抱著自己的日輪刀問迪昂，“而且，就算盡可能減少了普通人的比例，這家店的老板和老板娘也還是需要保護的普通人……”

    “啊，畢竟她是整個游郭最有名的花魁嘛。”迪昂笑著把發簪插進沖田小姐的發絲之中，背對著蝴蝶忍給出回答，“而且，當不存在的某物變成了真實存在的某物之后，她一定會第一時間注意到這個異常的。”

    “之前，我們用安倍小姐提供的符咒將這家店隱藏了起來——符咒今晚就會失效，這里是用來釣鬼的誘餌。”

    第390章

    ——當空洞被補上的時候,究竟會發生什么事情呢？

    拿到擁有自由活動資格的男性假身份的藥研藤四郎推了推眼鏡，混入人群之中看著今晚這場引人注目的花魁游行——引人注目的不僅僅是在各種傳言造勢之中風頭正盛的花魁本身，就連花魁要接待的那位客人的身份也令不少人為之側目。

    “我就知道讓愛德蒙過去肯定沒錯——他可擅長吸引視線了。”藤丸立香笑瞇瞇地看著管制室內的直播影像,對留在店里的迪昂感慨, “晴明大人的符咒已經失效了吧？那只鬼會堂而皇之地在大街上對他們發起襲擊嗎？”

    “先被鬼襲擊的地方一定是店里——畢竟我們準備的游行隊伍身上有著幾乎像是浸滿了紫藤花香味提取物一樣的濃烈香氣。”迪昂打開紙拉門,和門外的短刀對上視線，“這是對鬼的挑釁，也是對鬼設下的陷阱。”

    “因為紫藤花是有毒的, 所以她會優先選擇無毒的餌料——來了。”

    玫紅色的衣帶悄無聲息地從建筑的縫隙中滑入室內。

    “那么……明天再見, Master 。”不知何時用『自我暗示』將肉、體定格為女性的迪昂掐斷通訊,微笑著放任鬼的衣帶將自己吸入其中。

    “騎士迪昂的靈基反應被削弱了。”剛剛趕到游郭的織田信長在屋頂上停下腳步, 扶了一下自己的帽子, 和信長公交換目光，“我們的戰場，在那邊啊——壓切和宗三去店里幫忙。迦勒底這次追加過來的成員不多, 要保護好普通人的話可能還差點分量。”

    “……不用你說我們也會做好的。”壓切長谷部臭著臉，扯上宗三左文字和兩個織田信長分道揚鑣。

    在兩個織田信長追蹤迪昂的靈基反應的同時，另一邊已經被鬼襲擊的店內卻安靜得像是什么都沒發生一樣——需要保護的普通人店主夫婦已經被現場唯一的鬼殺隊成員·蝴蝶忍送去了附近的紫藤花之家；店內僅剩的幾個作戰成員正在有條不紊地對還未撤出的衣帶進行“分尸”。

    不需要造成多大的傷害,甚至不需要使用被留在店內的日輪刀——只需要讓被攻擊的鬼感到煩躁，產生想要親自前來的想法即可。

    與此同時，繁華喧鬧的大街上的花魁游行也已落幕。

    花魁正在帶著身份尊貴的客人返回店內——但游行隊伍的所有人都借著華服的遮掩,搭上了自己藏在身邊的武器,做好了戰斗的準備。

    “找到了！法蘭西的那個Saber被帶到這邊的地下了！”跑在織田信長前面的信長公憑著身高的優勢先一步發現了他們接下來要面對的戰場，“果然，這只鬼進餐的地方不在京極屋！！！”

    “我來開路。”織田信長果斷地開始扭轉自己的靈基,從Archer變化為紅發的Avenger ，舉槍對準了迪昂靈基反應所在的方向, “俯首！退下！消失吧！天魔轟臨，織田信長駕到！！好吧！就將我的真實刻印在你的身上吧！”

    “吾之前路乃神佛眾生的無盡尸骸……無人可阻止我信長——”

    『波旬變生·三千大千天魔王！ 』

    熊熊燃燒的火焰轟開了地面，直接砸進了鬼建在地下的用餐室里。

    “結束了。”信長公把紅柄的打刀收回刀鞘，任由斷裂的衣帶在地下空洞里飛舞。

    “你們倒是來幫忙救人啊！！！”清醒著被衣帶綁走的迪昂在火場中四處搶救同樣被鬼封印在衣帶里的游女們，扭頭對兩個織田信長怒吼，“話說回來用Avenger職階的寶具真的有必要嗎！？！雖然說不是迦摩身上燒的那種火，但本能寺的火作為你的寶具的附帶概念也很難熄滅不是嗎！？！”

    “安靜，法蘭西的。”織田信長穿過連綿不絕的烈焰，來到位于空洞中心的鬼留在這里用來看守食物的分身面前，“這個分身……僵住了啊。”

    迪昂抱著昏迷不醒的游女，在聽到織田信長的聲音的瞬間就在Saber職階的聊天室里發出了消息。

    『S·Cd：沖田！這只鬼怕火！ ！ ！ 』

    “……怕火嗎？”白發的西方貴族與身邊的粉發花魁耳語。

    “……那一位的可信度還是可以的。”粉發的花魁如此回答自己的客人，看著隊伍前方戴著狐貍面具的少年停下腳步，為游行隊伍掀開入內的門簾，“我建議您不要因為那時的事情直接遷怒所有那邊出身的人。嗯？店里的情況……”

    “身不動，能否跨過黑暗，花與水。”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將整只游行隊伍，連同剛剛在店內顯出身形的鬼物也一起拘束進了開滿了彼岸花的固有結界之中。

    『那些隔開黑暗的花與水。 』

    ——鬼終于步入了為她精心準備的陷阱之中。

    “水之呼吸·柒之型·雫波紋擊刺！”

    當黑暗退去，粉發的劍士已經重新披上新選組的淺蔥色羽織，在鬼的身后如同一片輕飄飄的櫻花花瓣一樣落在了赤紅花海之內。

    “……不對。”獨自一人和鬼背對背站著的沖田小姐擰起眉來，“能被那些Grand注意到的家伙——就算是根據鬼舞辻無慘的強度調整了檢測范圍……也不該注意到這么弱的家伙才對！京極屋里還有一只鬼！？但……”

    “此身即為火焰！”

    黑色的火焰在瞬間吞噬了固有結界內的赤色花海，在水面上熊熊燃燒。

    “隱藏于救世主之山的傳說，無神之人所見的絕望。若說此物既為凈化之炎！”

    『星啊，往赴輝途「Paradis Chateau dIf」！ ！ 』

    “來吧，看我們哪邊會先一步燃盡！”

    永不熄滅的復仇之火緊貼著已經失去了首級的鬼慘白的皮肉熊熊燃燒——在鬼的怒火的滋養下，黑炎燃燒得愈發旺盛。

    ——不對，不對，不對，肯定有哪里不對。

    在場的所有刀劍男士和從者的戰斗直覺都在對他們瘋狂報警。

    ——怎么會有除了那群復仇者之外還能在復仇之火中安然無恙的家伙！ ？ ！

    ——不對，就算是復仇者也會被自己的火焰灼傷。

    ——那為什么，明明被日輪刀砍掉了頭，明明被那永不止息的黑炎吞噬了……

    ——他們還是會覺得，有危險存在呢？

    站在鬼的面前的愛德蒙頓了頓，用同樣燃著黑炎的劍刺中了之前沒有被點燃的鬼的頭部——然后，直到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鬼第一次發出了聲音，他們也發現黑炎之下的鬼的皮肉第一次發生了變化。

    慘白的皮膚被燒毀，露出了鮮紅可怖的肌肉組織。

    根據已知的資料，鬼的擬態不是能那么輕易破壞的東西——那么，就證明另一個戰場的迪昂傳來的消息是事實。

    “如果我們不是用晴明大人的寶具偷渡過來的話——巖窟王的寶具應該已經解決掉這只鬼了。”站在遠處的山南敬助嘆氣，“雖然我們的刀無法直接殺死這個世界的鬼，但像是巖窟王和信長公那種能把一切燒成灰燼的火焰的話，一般來說都是可以直接把鬼燒死的。”

    “沒辦法，畢竟我們是偷渡過來的，只能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來處理問題了。”骨喰藤四郎冷靜地握著自己的本體，看著另一邊幾乎像是雕像一樣的戰場，“……好煩啊，這只鬼——迦勒底的最高等級警報都沒她吵。”

    “這算是夸獎嗎？”不知何時閃回眾人身邊的愛德蒙問骨喰藤四郎。

    “你怎么回來了？”齋藤一皺眉，看著重新轉變回綠斗篷靈基狀態的愛德蒙。

    “準備疏散或者保護游郭群眾。”愛德蒙回答他們，“看，那個女鬼把另一只鬼叫出來了——我猜你們應該都很清楚要怎么解決這種東西。但泛人類史的沖田的靈基堅持不住了——一邊開固有結界隔絕戰場和花街，一邊還要用劍鞘修復自己破損的靈基……”

    “他魔力不夠了——不管之后是被鬼打碎還是他自己解除，都無法避免戰場會重新回到花街的未來。”

    “正面戰場交給他們兩個，我們去保護這個世界的普通人。”

    “了解。”

    另一只鬼出現的時候，不僅是愛德蒙回到了另一邊的大部隊里，沖田小姐也跳到了沖田君的身邊——愛德蒙都能看出來的問題，身為同一個人的沖田小姐當然也看出來了。

    “解除還是繼續？”沖田小姐問沖田君，“努力一下我也不是不能一口氣砍兩個鬼的腦袋——”

    “再拖一會。”沖田君笑著回答沖田小姐，“失策了，那個時候該讓衛宮君把劍鞘給你的。不過，我有一個想法——能聽我稍微說一下嗎，櫻？”

    綠發的鬼把掉在地上被黑炎燒得看不出原本面貌的頭顱重新安回了那具無頭的身體上面，溫柔地嘗試熄滅熊熊燃燒的黑炎，并為不斷哭泣的白發之鬼擦拭淚水，治愈傷口——但復仇之火只會不斷蔓延，從來沒有熄滅的可能。

    于是黑炎也爬上了綠發鬼的身體。

    “就是現在。”

    當綠發的鬼爆發出強烈的殺意的時候，固有結界破碎消散——其他人趕去疏散普通人，而沖田君和沖田小姐落在屋檐上，分別將不同色彩的日輪刀對準了飄在空中還未落地的早已化作惡鬼的這對兄妹。

    “水之呼吸·無之型。”

    “花之呼吸·無之型。”

    『那些隔開黑暗的花與水。 』

    藍色的水流與粉色的櫻花同時切斷了鬼的脖子。

    “這樣一來——就結束了！！”

    第391章

    蝴蝶忍重新趕回游郭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半空中粉色櫻花與藍色水流構成的龍卷將鬼的殘軀攪碎，化作灰燼的奇詭場景——下方的民眾還沒有被徹底疏散，但可以帶來危險的鬼已經被空中彼此相依的兩位劍士徹底消滅。

    “晚上好。 』

    尖銳的疼痛令蝴蝶忍在短暫的一陣恍惚后迅速清醒了過來。

    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蝴蝶忍身側的藥研藤四郎做出噤聲的手勢, 輕聲向她解釋：“那是暗示魔術——畢竟事情搞得太大了, 只能麻煩這位出手了呢。”

    “一如既往地隔著這么遙遠的時空也能起效呢, Master 。”安倍晴明揣著袖子的身影出現在了月色之下，問終于褪去幾分人類氣息的藤丸立香的虛影，“范圍確定了？”

    “已經確定了——還好現場無人死亡, 不然善后工作會更麻煩。”藤丸立香回答安倍晴明,眼中亮起金色的光, “話說回來, 是紙人式神？”

    “嗯,本來想著您這個時間可能回去休息了，所以我準備來這邊負責善后。”安倍晴明看著邊上東倒西歪睡了一地的人，陪在藤丸立香的虛影邊上, “沒想到您正好在啊——您來處理的話總比我徹底一些。”

    藍色的樹枝型的虛影出現在了藤丸立香的手中。

    “我會『剪去』游郭今晚的『記錄』。”藤丸立香眨了眨眼，和安倍晴明提起另一件事情，“另外, 明天白天最好能為下一次任務的對象再開一次會——合適的支援人選已經確定好了，但他們可能會造成比鬼更大的傷亡情況，我認為需要和合作方說明具體情況才行。”

    “……我知道了。”安倍晴明嘆氣,在藤丸立香從樹枝中抽出某一縷細絲截斷的同時解除附著在紙人上的陰陽術, “另外，我要好心提醒您一件事—— Master ，不要因為使用這樣的力量就學著那個樂園妖精說話,就算您是『分離天地之人』也該和那個爐心是不一樣的存在嘛。”

    『愿你們有一個美妙的夢。 』

    “……雖然每個人都在反復警告我接受調律之后的我就不再是我自己，但大家都在希望我還是我啊。”藤丸立香笑著嘆了口氣,揮散在自己手中實體化的世界樹枝條，回過頭和這次人數眾多的支援成員對話，“大家辛苦了，可以回迦勒底了哦。”

    “早點睡。”愛德蒙皺了皺眉，在徹底退去之前提醒藤丸立香，“就算是在迦勒底，這個點也該休息了。”

    “……我才剛起床。”藤丸立香哭笑不得地對愛德蒙點了點頭，然后向接下來要繼續和惡鬼作戰的幾人道別，“那么，白天見。”

    當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鬼殺隊總部的庭院里又一次站滿了人。

    “……所以，會造成比上弦鬼更大的傷亡這點是怎么回事？”

    在得到了產屋敷耀哉的許可之后，鬼殺隊的柱們皺著眉向同樣參與了這次會議的迦勒底成員詢問。

    “先從我們這次發現的鬼的情況開始說起來吧。”蘭瑟梅羅看向抱著尾巴的安倍晴明，示意實際進行占卜的陰陽師來回答鬼殺隊的問題，“畢竟我們和你們不一樣，我們的所有行動都是為了殺死鬼舞辻無慘而進行的——雖然說上弦鬼全部交給我們，但獵殺上弦鬼不是目的，而是尋找鬼舞辻無慘的手段。”

    “不管是何種術式，都是需要媒介才能展開的——不過，對于你們來說，用魔術或是陰陽術的概念去說明還是難以理解吧。”窩在角落里的安倍晴明放開自己的尾巴，接過解釋的工作，“就用一個更簡單的說法來讓你們理解吧。”

    “從人類被轉變成鬼，其中起到作用的媒介是鬼舞辻無慘的血液。”

    “雖然吃的人越多，鬼的力量就會變得更強，但那是在觸及上限之前的規則——鬼舞辻無慘分給他們的血液濃度決定了他們的力量上限。”安倍晴明評價，“就像是我們這邊擁有神血的家伙和純粹的人類之間的差距一樣，是打從一開始就決定了的。”

    “而且，在上一次會議的時候，我們就說過了要靠其他和鬼舞辻無慘聯系更加緊密的鬼來尋找他的蹤跡。”

    “上弦之陸不是剛被你們消滅得連灰都不剩了嗎？”看到了那兩只鬼的結局的蝴蝶忍皺眉，“你們要怎么尋找鬼舞辻無慘的蹤跡？”

    “我們占卜蹤跡的方向是上弦之陸的創造者。”羅曼無奈地嘆了口氣，回答蝴蝶忍，“晴明大人當時不是分了紙人式神過去嗎？占卜就是在那個時候完成的——但追蹤占卜的結果并不是鬼舞辻無慘，反而是另一只鬼。”

    “至于他們有可能造成比上弦鬼更大的傷亡這件事情，是事實——畢竟我們這邊也不全都是好人，想要毀滅世界毀滅人類的家伙簡直是一抓一大把。”安倍晴明相當無所謂地對鬼殺隊眾人攤開雙手，“只是，如果要保證這只鬼無法隨時隨地都能找到可以吃的人的話，這兩位是最好的支援對象。”

    “雖然原本符合條件的一共有三個就是了。”羅曼錯開視線。

    “但那個家伙到現在都還是一灘沒有形狀的黑泥，連自我意識都沒有恢復，還是別放出去比較好。”蘭瑟梅羅雙手抱胸，對羅曼搖了搖頭，“殺生院雖然危險性高，但也是最有機會直接把那只鬼或者那只鬼邊上圍著的人類引開的人——相較而言，威廉的殺傷力就小得多了。”

    “畢竟威廉先生只是差點顛覆了一個國家，殺生院祈荒倒是真的差一點就毀滅世界了。”羅曼按著額頭嘆氣，一邊對鬼殺隊眾人說明情況，“我們這次找到的上弦鬼，是一個宗教團體的教祖——這個宗教團體有250人左右的信徒。”

    “雖然人數不多，但最麻煩的一點是——這些信徒幾乎都是狂熱而盲目地信仰著這只鬼。”

    “如果不想辦法把信徒引走的話，他們就會成為我們殺鬼的阻礙。”

    “等一下，差點顛覆了一個國家這種事情暫時就算了——差點毀滅世界那個是怎么回事啊！？！”有個柱很大聲地向迦勒底的幾人提問。

    “啊，殺生院那家伙啊……”安倍晴明露出了相當嫌棄的表情，“這家伙差點毀滅世界的一大原因是只認為自己是人類哦。”

    “在她的腦里人類只有自己，所以令自己舒服的事就是善行。所有暴行對她來說都不是罪惡，即使造成了數以千計的自殺者也不受罪惡感所困。因為不把其他人看作人類，對于他人的暴行也會給予饒恕。”

    “但實際上做出毀滅世界的行動的家伙并不是她。”蘭瑟梅羅眨了眨眼，“只是，任由她繼續擴張下去的話，因為她會滿足所有人的所有愿望——所以被滿足了愿望的人會在滿溢的幸福之中被溶解掉自身的一切。”

    “肉、體、精神、靈魂，所有的一切都會被溶解，變成獻給殺生院祈荒『BeastⅢ/R』的養料。”

    “這已經不能算是普通的危險性高了吧？”甘露寺蜜璃慌慌張張地看向身邊一言不發的同僚們尋求幫助，“這明明是極度危險吧！？！”

    “ Beast Ⅲ /R的羽化不是那么一點人就能支撐起來的。”羅曼翻著已經被BB解除加密的塞拉菲克斯油田曾經化作特異點毀滅的那段記錄，眼睛里浮出金色的光，“這點人數，連支持她從普通從者變生為Beast Ⅲ /R幼體的魔力量都不夠。”

    “而且，在某種意義上——威廉對人類的吸引力遠比殺生院更強。”

    “誒？為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做出這個判斷的蘭瑟梅羅身上。

    “因為殺生院可以說是無條件地滿足所有人的愿望——對于追隨她的人來說，在對她失去價值之前，幾乎是純粹的不勞而獲的日子。”蘭瑟梅羅微笑著將視線落到蝴蝶忍的身上，“但威廉不同，他并不會無條件地滿足任何人的請求。”

    “他只會為他的委托人提供足以達成目標的智慧——對于人類來說，某些事情，是不自己動手就沒有意義的吧？”

    “比如說——蝴蝶小姐，我們這次發現的鬼，是上弦之貳哦。”

    蝴蝶忍瞬間睜大了雙眼，難以自制地握緊了身側日輪刀的刀柄。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會讓威廉在執行任務之前去蝶屋拜訪您的。”蘭瑟梅羅對蝴蝶忍溫柔地笑了笑，先一步切斷了自己這邊的通訊窗口，把正在管制室的羅曼單獨留了下來，“畢竟在某種意義上，威廉至少能算是一個好人。”

    “……好人？”蝴蝶忍扭頭，目光直直地落在羅曼半透明的投影上面。

    “至少比起殺生院祈荒來說是好人——秩序·善的優點也就這一個了。”安倍晴明刻薄地對『秩序·善』進行評價，不快地做出抱怨，“畢竟這群家伙全是為了讓其他人獲得更好的未來而不惜獻出生命的人——真是的，都把自己的生命當成什么廉價的東西了啊！”

    在天色稍晚一些的時候，藥研藤四郎帶著一位金發紅眸的男性進入了蝶屋。

    “打擾了，忍小姐。”藥研藤四郎拉開紙拉門，側身將來人的外貌完整地展露在枯坐許久的蝴蝶忍面前，“既然您沒有當場拒絕，我就把威廉教授帶過來了——威廉教授今天就要出發，你們還有三個小時可以對話。”

    “我先告辭了。”

    藥研藤四郎在威廉走進室內之后又一次合上了紙拉門，將昏黃的夕陽隔絕在外，只留下室內幽幽跳動的燈火照亮兩人的面龐。

    “初次見面，我的名字是威廉，威廉·詹姆斯·莫里亞蒂——是為人們解決煩惱的犯罪咨詢師。”

    第392章

    “他們說你曾經差點顛覆了一個國家。”蝴蝶忍開口,率先打破了室內沉悶的空氣，“因為你只是出借了自己的智慧，而不是像另一位那樣無條件地滿足人類無止境的欲望。”

    “畢竟我出借智慧也是有條件的。”威廉摘下禮帽,看向仍在調整毒藥配比的蝴蝶忍, “我不會把我的智慧出借給壓迫者,或是僅僅為了謀求自身利益之人。不過我很好奇她為什么會讓我來見您——因為你明明不需要我的智慧。”

    “您已經在準備親手復仇的方案了，不是嗎？”

    ——起來戰斗！殺光他們！殺光那些壞貴族！

    “你是什么意思？”蝴蝶忍抬眼看向威廉，警惕地問道。

    “我是犯罪咨詢顧問。”威廉笑著嘆氣,回想起自己的生前, “所謂的出借智慧呢,只是為尋求幫助之人提供足以解決問題的犯罪計劃而已——對于有著和您類似經歷的人來說,就是殺害仇人的計劃。”

    “但您已經有了自己的計劃, 并且在付諸實施了——”

    “但時間已經不夠了。”蝴蝶忍停下手里的動作，低垂著雙眼回答威廉，“按照之前你們在花街那邊的行動速度來看,這次的任務也會結束得很快——我已經沒有繼續改善毒藥，增強毒性的時間了。”

    “那只鬼很快就會被你們殺死——而這次的戰場甚至沒有允許我出現的資格。”

    “……啊啊，原來是這樣啊。”威廉看著蝴蝶忍身上那件蝴蝶一樣的羽織,想起了曾經發生在美國紐約的過去，“那么，我有一個提案,蝴蝶小姐——您有興趣和魔女做一個交易嗎？您的愿望不是我這個犯罪咨詢師可以處理的范圍,但如果是她的話，我想誰都沒有拒絕您參與這場戰斗的權利。”

    “……魔女？”

    “啊，無論是多么貪婪的愿望都可以——但前提是您要支付對應的代價。”

    “代價？”

    “契約的本質是等價交換——而死人對于我們來說也擁有價值。”威廉拉開紙拉門,背對著蝴蝶忍向外走去，“在我離開蝶屋之前,如果您下定決心了的話——就請告訴我吧。”

    然而，先一步離開的殺生院祈荒的行動出現了意外。

    “……那只鬼沒有被殺生院的愛包裹。”蘭瑟梅羅的聲音透過耳機傳入威廉的耳中，“雖然說殺生院甚至有成功吞噬桀派的記錄，但那是幾乎徹底變生為Beast Ⅲ /R的她做到的事情——現在的她無法將不能感知情感的智慧生物溶解。”

    “我明白了。”站在庭院水池邊的威廉眨了眨眼，回答蘭瑟梅羅，“既然從教祖那邊下手的行動失敗了的話……那我這邊的行動就要提前了。我會好好教導被惡鬼迷惑的人們，如何憑借自己的雙手獲得幸福的——對了，那只蝴蝶的話……”

    “只能放棄了吧？又不是什么必須記錄下來的存在——”蘭瑟梅羅頓了頓，輕笑起來，“看來我還是相當被幸運眷顧的啊。”

    蝴蝶忍在威廉的面前站定。

    “無論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我一定要親手殺死上弦之貳！！！”

    “真是漂亮的復仇之火呢。”蘭瑟梅羅輕聲感慨，“我去找藤丸更新計劃——守護者的契約就交給你來處理了。你應該沒有忘記吧？”

    “……我當然沒有忘記。”威廉嘆氣，聽著蘭瑟梅羅切斷通訊，然后對蝴蝶忍復述魔女實現愿望所需的代價，“那么，蝴蝶小姐——在您死去之前，她會無條件地為您提供足以實現所有愿望的力量；而在您死去之后，直到星球毀滅為止，您都會作為她的守護者疲于奔命。”

    “……您還有最后一次反悔的機會。”

    “我——絕不后悔！！！”

    另一邊，在迦勒底里，匆匆趕到藤丸立香身邊的蘭瑟梅羅見到了世界樹上生長出新的分叉的場景。

    “……要修剪嗎，副所長？”藤丸立香回過頭問蘭瑟梅羅。

    “不需要。”蘭瑟梅羅對藤丸立香搖了搖頭，笑著指出分叉點的時間，“這個分叉是基于圣杯制造的特異點存在的——雖然不會隨著圣杯的回收消失，但也沒有修剪的必要。另外……我剛剛又撿了一個『守護者』。”

    “鬼殺隊的柱？”藤丸立香向蘭瑟梅羅確認，一邊對蘭瑟梅羅絮絮叨叨地說明自己的想法，“我之前也有想撿『守護者』的念頭，但看了一圈沒有合適的，所以原本只打算讓他們靠記錄成為英靈的——沒想到副所長出手這么快。”

    “畢竟威廉是拉人的熟練工了。”蘭瑟梅羅輕笑，對藤丸立香介紹新『守護者』的情況，“鬼殺隊的蟲柱·蝴蝶忍——以及早在我們抵達之前就死了的鬼殺隊的花柱·蝴蝶香奈惠。忍是『守護者』，香奈惠是根據忍的記錄刻下來的英靈。”

    “之后殺死上弦之貳的任務不用沖田他們過去了——蝴蝶忍的愿望是親手殺死上弦之貳。”

    “身為『守護者』的她已經獲得了足以殺死上弦之貳的力量。”

    “我知道了。”藤丸立香笑著對蘭瑟梅羅點了點頭，給安倍晴明撥去通訊，“那就讓晴明大人給他們安排別的工作吧——正好鬼殺隊現在有隊員集訓，可以讓他們過去幫忙。”

    于是，在月色之下，威廉帶著剛剛出賣了自己死后靈魂的歸屬權的蝴蝶忍把所有需要從上弦之貳身邊引開的普通人的住所踩點了一圈。

    “……這些人全部聚集起來的機會只有去萬世極樂教的時候啊。”威廉在屋脊上停下腳步陷入沉思，“要煽動這些狂信徒不再信仰上弦之貳可不是什么簡單的工作——畢竟萬世極樂教的教義在一定程度上會抑制復*仇之火的誕生……”

    “只能先找找看有沒有罪大惡極的家伙可以利用了。”

    “利用？”蝴蝶忍向威廉提問。

    “啊，我并不是什么善人哦，蝴蝶小姐。”威廉笑了笑，一邊回答蝴蝶忍的問題，一邊對附近的情況進行推理，“所謂的利用呢，是讓這家伙在所有價值都被榨干之后去死——雖然我沒有審判他人的資格，但至少被我利用而死的人不應該是無辜之人。”

    “首先，要讓這些狂信徒感受到危險——但這危險必須來自比他們地位高了很多的，至少是他們不敢反抗的對象……然后趁著他們的復仇之火還沒有被教義熄滅，提供方案煽動他們殺死迫害他們的人。”

    “復仇的甜美是相當令人上癮的。”

    “等一下，那這樣的話——”蝴蝶忍頓住聲音，她明白了那句“差點顛覆了一個國家”的話語中隱含的信息，“以前向您進行過咨詢的那些人，他們是怎么停下自己的復仇的？”

    “因為他們把自己的生命作為委托的報酬支付給我了。”威廉回答蝴蝶忍，輕巧地從屋脊上跳回地面，“而我對他們的要求不過是——去看著我們的國家變得更好的那個新世界，在那個世界里幸福地生活下去而已。”

    “因為我無法活著看到那樣的未來——至少那時的我是這么認為的。”

    “對了，蝴蝶小姐。”威廉叫住謹慎地跟在自己身邊的蝴蝶忍，回頭看著她緊握在手中的那把日輪刀，“在我把萬世極樂教的信徒全部引走之后，殺死上弦之貳的行動——能交給您一個人單獨負責嗎？”

    “誒？”

    “因為契約的關系，在您的愿望達成之前，您不會真正死去——無論受到多重的傷都可以被治愈。”威廉向蝴蝶忍仔細解釋之前成立的那份契約的細節，“而且，作為『守護者』的一員——盡管您現在和普通人還沒有任何區別，但在上弦之貳的面前，您會變得非常強大。”

    “足以獨自一人殺死上弦之貳。”

    “為什么？”蝴蝶忍問威廉。

    “因為所謂的『守護者』，就是被『星球』和『人理』選中的用來抹消可能造成世界毀滅的因素的家伙。”威廉的表情變得有些不快，“而為了達成這一目標——『守護者』本身變成什么樣子都不在那兩個家伙的考慮范圍之內。雖然說現在的情況遠比原初的時候要好得多……”

    “但她本身的一些惡趣味就足夠讓『星球的守護者』感到煩躁了——雖然我們的守護對象就是她。”

    “不說這個了。”威廉嘆了口氣，打開迦勒底通訊器里的地圖為蝴蝶忍說明之后的具體行動安排，“明天傍晚，我會把所有人類從上弦之貳附近帶走——不限手段。你就在那個時候去找上弦之貳——他的教會基地就在那里。”

    “這就是你明天的戰場，沒問題吧？”

    “沒有問題，我一定會殺死他的。”蝴蝶忍回答威廉，平日里溫和的微笑從臉上褪去，露出了正在心底熊熊燃燒的永恒不滅的復仇之火。

    第二天太陽升起的時候，鬼殺隊又一批隊員的集訓開始了。

    “好了。”安倍晴明伸手拍掉沖田君和沖田小姐身上沾染的灰塵，“陰陽術已經解除了，你們應該沒有什么明顯的不適吧？”

    “是，我們的身體現在沒有任何問題。”沖田小姐對安倍晴明點頭，偏頭看了眼自己掛在腰間的兩把刀，“話說回來，為什么上弦之貳那邊又不需要我們過去了？迦勒底的大家都沒有日輪刀，也不會呼吸法吧？”

    “那個樂園妖精雖然不能親自過來，但她的代理人『守護者』昨晚不是已經到了嗎？”安倍晴明不耐煩地掀起眼皮，“有新的『守護者』誕生了。沒錯，就像太公望針對玉藻前那樣——新的『守護者』是對上弦之貳特化的家伙，沒有人比她更適合去跟上弦之貳進行戰斗。”

    “不讓怒火中燒的復仇者殺死自己的仇人這種事情是不可饒恕的。”

    第393章

    “深呼吸,不要被仇恨之火吞噬了——我還不想這么早就在座上看到你。”

    當上弦之貳即將化作灰燼消散的時候，威廉踩著點到了蝴蝶忍的身后。

    “呵……”蝴蝶忍喘著氣苦笑，一動不動地看著上弦之貳在自己的眼前徹底灰飛煙滅, “只是我現在才想到——在某種意義上,你們也是和鬼沒有區別的詐騙犯啊。不,說到底是我自己輕信，選擇了和你們簽下契約而已。”

    “你現在才認識到自己真正的愿望？”威廉眨了眨眼，走到蝴蝶忍面前問道。

    “是啊, 但是人死不能復生——就算我殺掉了上弦之貳, 我的姐姐也回不來了。”蝴蝶忍脫力倒在地上, 偏過頭問威廉, “話說回來, 之前說的那個——無論多貪婪的欲望都可以實現……雖然不能許下第二個愿望，但這個契約可以實現的范疇包括哪些？”

    “死者復生是做不到的——我們都是已死之人。”威廉相當干脆地開口截斷了蝴蝶忍的腦內幻想，伸手拽起倒在地上的少女, 在月色下往回趕去，“但如果只是像我們和你們進行對話那樣的見面，是可以做到的。”

    “為什么？”

    “因為那并不是讓死者復活的技術,而是將守護世界的決戰魔術降格為為人類提供便利的低劣產物——這并不是違背規則的魔法，所以是可以實現的奇跡……唔，如果你希望你的姐姐能暫時性地回到你的身邊的話,這件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做到。”

    “雖然不在契約的范圍之內。”

    “誒？”

    “等回去之后讓安倍小姐他們解釋吧——我在這方面不算專業。”

    與此同時, 結束了巡邏，把夜間安全托付給上一批從初級·柱訓練中成功畢業的隊士們的柱重新回到了安倍晴明圍繞鬼殺隊總部設下的固有結界內部——開始了真正的·柱訓練。

    “你在看哪里！”

    剛剛跑進固有結界范圍之內的甘露寺蜜璃迅速揮刀抽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但扭頭尋找聲音來源的時候, 卻沒看見淺蔥色羽織的任何痕跡——自從昨天安倍晴明解除了陰陽術的封印之后，他們每日的夜間訓練就從集體混戰, 變成了被兩名從者和三名刀劍男士一起進行慘無人道的虐待。

    雖然就像他們訓練隊員的時候會壓制實力一樣，以那兩個沖田總司為首的五人在夜間訓練里肯定也收斂了不少——但人類和從者之間的差距還是太大了。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看到那五個人里任何一位的衣角。

    ——雖然也可以用今晚才是第二次的理由推脫……但鬼可不會給他們重來的機會。

    “……一擊脫離嗎……”樹林中另一邊稍顯空曠的空地上，音柱·宇髄天元正閉著雙眼放大自己的聽覺嘗試確定今晚第一個攻擊自己的人的位置，“幾乎沒有發出什么聲音——是藥研藤四郎？現在的聲音也被其他地方的聲音掩蓋了……”

    “蟲之呼吸·蜈蚣之舞·百足蛇腹。”

    “找、到、了。”

    寬大厚重的金黃色刀身和纖細的青色短刀的刀尖撞在一起，碰撞出耀眼的火花。

    巨大的爆炸在瞬間掀開了停在空中的藥研藤四郎。

    另一邊的樹影之下，兩個人正不約而同地提刀奔跑，伺機尋找對方的破綻進行攻擊。

    “蛇之呼吸·伍之型·蜿蜿長蛇。”

    “花之呼吸·陸之型·渦桃。”

    桃紅的日輪刀和紫色的日輪刀狠狠撞在一起，發出尖銳的響聲。

    “清光應該馬上也要被追到了。”沖田君停在樹梢上和同伴交換情報，“要提速嗎？”

    “他們三個昨天完全是占了突襲的優勢才沒有被發現吧。”負責給五人當鷹眼觀察全場的織田信長雙手抱胸進行吐槽，“畢竟付喪神本身就是最弱的那一檔，他們甚至是贗作的復制品——做不到從者那種程度也無可奈何吧。”

    “話是這么說，但總不能讓他們今晚真的那么輕松地抵達總部吧？”沖田小姐皺了皺眉，看向沖田君，“全力以赴的話你能拖住幾個？”

    “水柱沒來參加，蟲柱被威廉教授拉去殺上弦之貳了……現在這里就七個柱吧？”沖田君算了一下人數，“主要是他們的位置比較分散，我們的耐久可能撐不完全程——如果能把他們引到一起就好了……”

    “那就三四分，有劍鞘的你拖四個。”沖田小姐拍板決定，扭頭就問織田信長，“他們現在的位置在哪里？”

    “你打算怎么做？”織田信長問沖田小姐。

    “巖柱附近最近的三個柱的位置報給我，我拖這四個。”沖田君看著沖田小姐平靜地決定了自己的負責范圍，“霞柱如果在這個范圍里的話——”

    “我知道了，霞柱和其他柱交給我——比較麻煩的那些就拜托你和清光他們啦。”沖田小姐笑著點了點頭，飛身向著和沖田君完全相反的方向跑去，在月光下掠出一道淺蔥色的殘影，“迅疾，銳利！！”

    “喔拉喔拉喔啦！”

    “風之呼吸·壹之型·塵旋風·削斬。”

    “花之呼吸·壹之型·春日櫻·吹雪。”

    趕在粉色的日輪刀和綠色的日輪刀真正撞在一起之前，沖田君揮刀用大范圍攻擊隔斷了兩把刀的接觸，順手撈走了已經被不死川實彌的視野捕捉到身影的加州清光。

    “明明自己已經折斷過了，就不要那么粗暴地對待別的刀嘛。”沖田君扛著加州清光在樹梢上跳來跳去，一邊對加州清光嘮叨，“這么直接地和風柱的刀撞到一起的話，這把刀絕對會直接被狂風扯碎的哦？”

    “……我知道了。”掛在沖田君肩膀上的加州清光悶悶不樂地鼓著臉生氣，“話說回來，沖田小姐去哪了？”

    “別想她了——你被她暫時交給我了哦？”沖田君伸手把加州清光的臉扭過來對著自己，“我們一共要拖住四個比較麻煩的柱——你去看看其他人的情況。把安定叫過來，順便讓藥研去給她幫忙……”

    “啊，如果能順便把那些柱往我的方向引過來就更好了。”

    “那你倒是先把我放下來啊。”加州清光相當無語地斜了沖田君一眼，“真是的，連安定最近都不怎么尊敬你了，顯然是你的問題吧。”

    “你現在完全不如沖田小姐惹人喜愛呢，沖田君。”

    “……好啦，我會等你回來的哦。”沖田君笑瞇瞇地把加州清光放了下來，歪著頭目送加州清光遠去，陷入沉思，“我真的不如她受歡迎了嗎？”

    “一步越音。”

    “二步無間。”

    “三步絕刀！”

    『無明三段突！ 』

    “霞之呼吸·柒之型·朧。”

    白霧自四面八方涌出，將時透無一郎的身影從沖田小姐眼中抹去。

    “嗚噗……！”在劍尖刺空的瞬間，沖田小姐就扭轉身體，將刀刃對準了另一個方向，鮮紅的血色自嘴邊溢出，“沒關系，能行！”

    “霞之呼吸·壹之型·垂天遠霞。”

    白色的日輪刀刀鋒擦過因為咳血而身形不穩的沖田小姐的臉頰。

    “水之呼吸·叁之型·流流舞。”

    沖田小姐踩在附近的樹干上，借力施展出水之呼吸的劍術——藍色日輪刀的刀鋒帶出藍色的水流，撕開了月色下朦朧的薄霧。

    “礙事！”

    不斷涌出的霧氣迅速填滿了水流撕裂的缺口，將周圍的霧氣變得更濃。

    “霞之呼吸·肆之型·平流斬。”

    “找到了找到了，突擊！”黑發的短刀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戰場之中，青色的刀刃抵在時透無一郎的頸側，“還想活命的話就退下！打擾了——那么，這邊也算我一個如何？啊，我忘了——時透君是今天第一個正式出局的人呢。”

    “藥研的偵查性能真是令人羨慕呢。”沖田小姐笑著把日輪刀收回刀鞘，“在霧氣里找人什么的，對我來說還是太困難了。”

    “沖田小姐至少好過晚上幾乎和瞎子一樣的那些家伙。”藥研藤四郎收回短刀，笑瞇瞇地伸手摸了摸時透無一郎的頭，“好了好了，時透君可以先回去休息了哦。總部已經準備好熱水和床褥了，好好休息一下吧。現在的時間可不早了，你明天還要去訓練其他隊士呢。”

    “藥研還真是有哥哥的樣子呢——雖然身高沒有無一郎高。”沖田小姐笑著靠在樹干上，看著藥研藤四郎給時透無一郎貼上出局的標記，把他哄回回總部的路上，“我和霞之呼吸的相性相當不妙啊——雖然現在只憑直覺應對也足夠了。”

    “……還有六人對吧？”送走明顯因為率先出局而心情不好的時透無一郎之后，藥研藤四郎向沖田小姐確認，“從哪邊開始清理過去？”

    “從戀柱開始吧。”沖田小姐笑瞇瞇地把手搭在腰間的日輪刀上，向著織田信長為她指引的方向跑去，“我只在她進來的時候打了個招呼，現在應該沒人和她對戰——說不定已經跑得很接近總部了呢。”

    “哦呀，如果是這樣的話可不行呢——”藥研藤四郎跟著沖田小姐向前沖去，放出靈力擴大兩人的偵查范圍，“放任任何一個柱沒有發生戰斗就抵達總部可是我們的失職。”

    “沒錯沒錯——找、到、了。”沖田小姐抵著刀鐔把日輪刀推出刀鞘，朝正在向著總部拼命奔跑的甘露寺蜜璃砍去，“水之呼吸·肆之型·打擊之潮。”

    “戀之呼吸·貳之型·懊惱逡巡之戀！！！”

    第394章

    “最近鬼的活躍頻率明顯下降了。”

    “準確來說是根本沒有鬼在外活動了吧。”

    又是一個夜間柱訓練結束后的晚上,眾人聚在總部的庭院里討論情況。

    “就連混入了鬼的成分的迷你信的蹤跡也消失了。”信長公雙手抱胸，靠在樹下避開坐在枝丫上的織田信長的視線，“簡直像是所有的鬼都從現世離開, 藏身到不為人知的異空間里去了一樣——是不是因為上弦之貳的死亡打草驚蛇了？”

    “這只會導致決戰戰場的情況變得更麻煩。”沖田君坐在屋檐下,無奈地嘆氣, “雖然一開始的準備方向就是突入鬼舞辻無慘的大本營進行決戰，但那是基于其他鬼都留在外面，會有鬼殺隊處理的基礎上進行的準備。”

    “現在的發展意味著我們需要應付更多的鬼——要么就是帶著鬼殺隊一起加入戰斗。”

    “不過,話說回來,晴明大人那邊也該有鬼舞辻無慘藏身地的消息了吧？”某種意義上已經能算是迦勒底的人的蝴蝶忍問沖田小姐,一邊給自己的日輪刀做著簡單保養, “雖然富岡先生一直沒來參與柱訓練,但我們已經做好了決戰的準備——”

    “只有這么點準備是完全不夠的。”安倍晴明揣著袖子走到兩個沖田的身后，掃了一圈在場的人員情況，“誰去把水柱拎過來？這個點把產屋敷先生吵起來不太好,我就先和你們說一下最新情況，其他就等白天的正式會議再說吧。”

    “找到鬼舞辻無慘了？”織田信長從樹上跳下來問安倍晴明。

    “啊，找到了。”今晚在管制室值班的羅曼用通訊投影回答他們, “說實話，具體坐標稍微有點出乎意料，但姑且還算是在預料范圍之內。”

    “怎么說？”正在給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的擦傷進行消毒的藥研藤四郎問道。

    “因為那里是理論上存在,但現實之中不可能存在的空間。”安倍晴明懶懶散散地掀了一下眼皮,回答他們，“可能會一去不回，而且鬼殺隊也需要額外的準備,所以大部分的問題要等明天白天才能討論解決方案。”

    “……所以，現在是要說什么？”剛剛把富岡義勇從巡邏路線上拖進總部的宇髄天元問安倍晴明。

    “給你們說一點基礎知識——減少明天正式會議上額外花費的時間。”安倍晴明讓開一點位置, 用通訊器拉出平面之月的地圖投影，“理論上存在，但實際上卻不存在的空間——在我們的概念里叫做虛數空間。”

    “如果說我們存在的現實空間是數軸上的正數，那么虛數空間就是數軸上的負數——也可以說是世界里側。”負責講解的羅曼皺了皺眉，繼續向下講去，“但因為其實際上不存在的特性，和實際存在的世界里側『星之內海』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空間。”

    “這兩個空間有什么明顯的區別嗎？”因為已經成為了守護者，所以在這方面知識上非常好學的蝴蝶忍提問。

    “虛數空間內部沒有生命，也無法被常規手段觀測——只有使用特別制作的虛數羅盤·平面之月才能對虛數空間進行觀測。”羅曼瞥了眼虛數空間的地圖投影，“而星之內海里生活著已經不再適合在現實世界活動的各種幻想生物，偶爾能被人類用肉眼直接觀測到，甚至會有人類落入星之內海『妖精鄉』的事情發生。”

    “晴明大人之前說的有可能一去不回就是指可能因為沒有導航直接在虛數空間迷路——連鬼舞辻無慘的據點都到不了。”

    “不過，雖然說是能在虛數空間應用的羅盤針，但平面之月其實只是將虛數空間的坐標和現實世界的坐標進行了對應而已。”羅曼嘆氣，在地圖投影上標紅了某個坐標點，“因為在虛數空間之內，時間、空間都是無意義的——我們的技術暫時只能保證兩邊的時間流速不會出現過大偏差，以及活著進去活著出來而已。”

    “因為一般來說可以用靈子轉移，所以虛數潛航這邊的技術就完全沒有繼續擴展了嗎？”安倍晴明皺著眉問羅曼。

    “你看看現在的靈子轉移技術已經到了不需要框體，甚至可以便攜的地步就該知道我們是真的沒有去研究虛數潛航。”羅曼回答安倍晴明，無奈地聳了聳肩，“不過，你們肯定不會馬上就要對鬼舞辻無慘發起決戰，稍微給點時間讓煉金術師們抱著必死的決心去努力的話……應該可以疊代一下虛數潛航的技術？”

    “說回鬼舞辻無慘大本營的事情。”安倍晴明清了清嗓子，看向聚在庭院里的眾人，“雖然能在現實世界發現他的蹤跡，但周圍并沒有其他鬼存在的明顯痕跡，所以我推測他真正的據點不在現實世界。”

    “然后你就申請了特里斯墨吉斯忒斯的使用權限——真是的，明明還要用特里斯墨吉斯忒斯來維持你們的存在證明的。”羅曼拿著馬克杯嘆氣，一邊向安倍晴明確認，“后面好像太公望他們也被你拉來占卜坐標了吧？”

    “之前祓除產屋敷家的詛咒的時候他們就都出過力了，現在繼續幫忙有什么問題嗎？”安倍晴明挑了挑眉，瞥了羅曼一眼，“不過他們的推測方向都挺離奇的……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會把據點建在時間軸之外啊？”

    “他們是不是都按魔術師陣地的那個標準去找了？”羅曼困擾地抓了抓馬尾，“鬼舞辻無慘怎么看也不像是魔術師才對啊——硬要說像的話應該是真祖？”

    “……確實，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很像。”安倍晴明摸了摸下巴，給出評價，“不過大部分真祖會抑制自己的吸血沖動——無差別吸食人血的那些家伙是叫墮落真祖吧？已經算是被排除出智慧生物行列，被當做無意識魔物的類型了。”

    “真祖？”注意到兩人提及真祖與鬼舞辻無慘相似的柱們發出疑問。

    “啊，嚴格來說是整個吸血種的構造和誕生方式跟鬼相比差不多吧。”羅曼放下馬克杯，用資料文檔替換了世界地圖的投影，“絕大部分的吸血種和鬼是一樣不能在日光下活動的類型，但真祖是不同的——因為他們本身算是星球的觸角……”

    “蝴蝶小姐應該會比其他人清楚一點這方面的東西。”安倍晴明看向蝴蝶忍，“比如說——只要星球可以繼續存在，人類變成什么樣都無所謂的蓋亞；以及就算是要侵蝕掉星球，也要讓人類繼續存在下去的阿賴耶。”

    “真祖可以算是最初由星球制造的用來抑制人類破壞星球的機構——是精靈一樣的存在，所以他們不會懼怕日光。”羅曼摸了摸下巴，對安倍晴明的說法做出補充，“但他們確實被視為吸血種的頂端，吸血種的起源。”

    “真正在大范圍制造吸血種的家伙反而是真祖的應急食品——死徒。”安倍晴明眨了眨眼，對鬼殺隊的眾人舉了一個簡單易懂的例子，“簡單地來說，如果把真祖視作鬼舞辻無慘的話，那么死徒就是十二鬼月。”

    “因為年代太過久遠，所以沒有確切的資料——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有一部分死徒逃離了真祖的控制，開始大范圍制造吸血種。”羅曼接著繼續介紹，“我們說吸血種和鬼類似的一點，就是他們的誕生也是類似的。”

    “鬼是由鬼舞辻無慘的血液轉化的——而吸血種雖然不需要真祖的血液進行轉化，但人類轉化為吸血種的前提是在被吸血的同時注入屬于吸血種的血液。”

    “被死徒轉化為吸血種的人類就像是被轉化為鬼的人類一樣，無法從分給自己血的血親的支配下逃離。”

    “說起來，提出這個坐標可能是在虛數空間的那個人就是真祖吧？”羅曼問安倍晴明。

    “好像不是真祖的靈基，是參考原型的靈基。”安倍晴明眨了眨眼，回答羅曼，“但最初的真祖公主和星之魂太像了我分不清——只能確定絕對不是那個活潑的真祖公主啦。總而言之，得到了在現實里找不到就去虛數空間找的建議。”

    “然后，我們就在虛數空間里發現了鬼舞辻無慘的大本營——”安倍晴明笑瞇瞇地看著鬼殺隊的眾人，“鬼的敵性反應相當之多，根據之前殺死的上弦之陸和上弦之貳的魔力反應，粗略判斷鬼舞辻無慘應該是把十二鬼月全部召回了。”

    “雖然不知道鬼舞辻無慘接下來會做出什么樣的行動，但能確定的是最終決戰絕不是能單槍匹馬解決的事情。”

    “不過，根據鬼殺隊的記錄，鬼舞辻無慘是為了活下去而不擇手段的那種類型。”羅曼關掉文檔投影，只留下自己的投影站在安倍晴明身邊，“所以大概率是躲在大本營的深處瑟瑟發抖吧——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暴起和鬼殺隊正面對戰的。”

    “活了一千年，變成只要能活下去不管怎么樣都可以的生物了啊。”

    “嗯，我們額外對今后的發展也做了占卜。”安倍晴明對羅曼點了點頭，“是很安全而且美好的一段日子呢——畢竟不能全靠我的寶具偷渡從者來追加戰力，能有一段和平的日子用來提升鬼殺隊的實力也是一件相當好的事情呢。”

    “對了，立香說她對決戰籌備很感興趣，所以接下來大概她會在管制室常駐。”羅曼笑著摸了摸下巴，向安倍晴明道別，“白天見。”

    第395章

    “……說實話,要不是不能用靈子轉移追加任務成員，我真的很希望你們能找個有『反再生「 Nega Rebirth 」』權能的家伙過來。 ”當這次的柱合會議已經進入尾聲的時候，安倍晴明突然這么對管制室里的兩人抱怨, “固有結界往那一放就能送鬼舞辻無慘去死了。 ”

    “……要不把『天壽』給你們傳過來吧。”蘭瑟梅羅對安倍晴明提議, “雖然在記載中鬼舞辻無慘除了陽光之外幾乎完全沒有弱點——但只要是可以被判定為活著的存在,都無法抵抗生命距離彈『 Dead Counter 』的傷害。”

    “他們那邊沒有可以拿起黑槍的人吧。”裝填過一次黑槍的藤丸立香托著下巴陷入沉思，“雖然我很想說拿黑色槍身去打鬼舞辻無慘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但好像，確實,很合適！甚至不需要陽光,只要有可以作為彈藥裝填進去的生命力和命運力就能一槍解決他。”

    “話說回來, 阿特拉斯院的真品, 其實是只對依靠真以太活動的物體造成傷害的類型吧？”安倍晴明問蘭瑟梅羅。

    “啊,因為是我做的仿品，所以把起效范圍擴大到擁有生命概念的一切物品了。”蘭瑟梅羅點了點頭，錯開視線, “比起阿特拉斯的魔彈來說，更像是巴羅爾的魔眼那樣的東西——當然，需要支付足夠的代價才能啟動這份概念武裝。”

    “瑪修倒是能通過晴明大人的寶具轉移過去, 但我過不去——無法裝填子彈的話，黑槍就完全派不上用場吧？”藤丸立香倒是已經開始以使用黑槍進行戰斗作為決戰計劃的前提條件開始思考了，“只有『活在當下』的存在才能使用黑槍, 裝填子彈……我們的成員都是英靈……”

    “那就從鬼殺隊的成員里找嘛。”安倍晴明笑瞇瞇地捧著臉,把現場的活人都排除到了可選范圍之外，“不過，這里的所有人應該都可以排除了——就算蟲柱獲得了抑止力的加護,距離裝填滿一發魔彈需要的量也還差遠了呢。”

    “如果要以黑槍作為核心作戰計劃的話，我建議我們最好參照新·迦勒底那邊與德墨忒爾之間的作戰記錄進行準備。”蘭瑟梅羅雙手抱胸,擰著眉陷入沉思，“首先要有足夠的戰力確保射擊陣地的安全，還要開辟一個可以瞄準鬼舞辻無慘穩定射擊的軌道……”

    “需要很多人呢。”安倍晴明對兩人總結，一邊看向坐在所有人視線中心的產屋敷耀哉，“光靠我的寶具搬人是搬不出時間神殿里的流星雨那種陣勢的，在這方面還是依靠鬼殺隊當主力會比較好……果然還是需要進行強化訓練。”

    “其實直接用克利洛諾彌亞應該也可以吧。”蘭瑟梅羅向安倍晴明提議，“雖然你的寶具不能把比你等級更高的家伙偷渡過去，但把克利洛諾彌亞作為物資用靈子轉移系統傳送過來應該是可以做到的。”

    “這還是算了吧。”安倍晴明拒絕了蘭瑟梅羅的提議，“之前的手段都沒有直接干涉到『活在當下之人』的肉、體，就算是祓除產屋敷的詛咒也只是讓他們的壽命回歸了正常水平而已——但克利洛諾彌亞會導致他們擁有遠超正常人類的壽命長度。”

    “那無異于另一種形式的鬼。”

    “我知道了。”蘭瑟梅羅眨了眨眼，回答安倍晴明，“那就按你們之前計劃的柱訓練來——但最好還是限制一下時間。就算現在已經掌握了鬼舞辻無慘據點的坐標，我們也不能保證之后鬼舞辻無慘的據點不會移動——所以準備時間還是越短越好。”

    “那這樣吧——我調整一下最終選拔的安排。”產屋敷耀哉加入了三人的對話之中，作為鬼殺隊的主公向她們提出一個可行的方向，“到下一屆最終選拔結束為止——鬼殺隊停止舉辦藤襲山的最終選拔。”

    “而所有正式隊員至少通過初級·柱訓練的全部項目——我想，達成這個目標應該最多只需要半年的時間就夠了。”

    “那就是九個月的準備時間。”藥研藤四郎迅速算出時間長度，一邊提醒眾人，“但下一批正式隊員里也不一定會有能夠使用黑槍的人……”

    “啊，對了，要尋找能夠像Master一樣使用黑槍的人的話——有什么特殊的標志嗎？”沖田小姐突然舉起手來，向藤丸立香提問。

    “誒？要說特殊的標志的話，一時間也想不出來啊……”藤丸立香抓了抓頭發，求助地看向蘭瑟梅羅，“不過，粗略來說的話，最模糊的指向就是——被世界選中之人。就像我和藤丸君都是人類最后的御主『救世主』那樣……”

    “……這不是有標志了嗎？”蘭瑟梅羅和安倍晴明交換目光，“我們要找的人，是——這個故事『世界』的主角『英雄』啊。”

    “如果以Master作為標準再細化標簽出來的話，就是——”安倍晴明閉著眼開始報英靈座里的大家對藤丸立香的共同評價，“即使在恐懼面前也決不放棄希望、絕對*信賴自己的同伴、明知善意卻能做成惡行、身為善者卻能容忍惡意、為惡所虐卻能貫穿善心，以及擁有毫不拖泥帶水的決斷力的人。”

    “完全符合的人應該是沒有的，但只要符合其中的一兩條應該就足夠了……”蘭瑟梅羅眨了眨眼，看向沖田小姐，“想到什么了嗎？”

    “我好像知道符合標準的那個人是誰了——雖然我和他的接觸不多，現在也不覺得他和Master有什么相似的地方……”沖田小姐深吸了一口氣，回答眾人，“但他應該毫無疑問是被『天命』所眷顧的人。”

    “我應該有提到過，之前我們阻止過鬼舞辻無慘對灶門一家下手……但其實那個晚上，灶門炭治郎并不在家里。”

    “確實是被『天命』眷顧了呢。”藤丸立香贊同了沖田小姐的發言，“就算你們沒有出現，他也能完美避開這次襲擊——他毫無疑問就是被『天命』眷顧的人。而且，你們也提到過，鬼舞辻無慘好像是特別選中了灶門家的。”

    “按照已知情報，鬼舞辻無慘絕對是最終BOSS位置的反派角色——『會被最終反派針對的只有主角』。我認為我們可以根據這條『規則』直接得出答案了。”

    “不過，鱗瀧先生那邊的訓練項目對普通人來說可能……難度有點太高了。”沖田小姐默默偏開目光，心虛地減弱了聲音，“可能到下一屆最終選拔舉行的時候，炭治郎還沒有通過鱗瀧先生的出師測驗……”

    “那把夜間柱訓練的安排重新變回柱內混戰吧。”安倍晴明頓了頓，扭頭看向產屋敷耀哉征求意見，無奈地嘆了口氣，“麻煩你去給他開小灶提升能力了——時間再長下去的話，就算醫療部那邊保存了無慘的血液可以繼續鎖定坐標，恐怕也不會像這次的推算一樣簡單了。”

    “那就以九個月為決戰準備的期限。”產屋敷耀哉笑著決定了最終的安排，結束本次會議，“前三個月就麻煩沖田小姐去狹霧山幫助訓練灶門炭治郎，之后的半年還要繼續麻煩你們幫忙訓練我的孩子們呢——不過，為了節省時間，還是取消現在實施的柱訓練的難度分級吧。”

    “畢竟，我們可以用來準備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不過，出乎沖田小姐意料的事情是，她這次回到狹霧山的時候，灶門炭治郎和灶門禰豆子都已經砍斷了鱗瀧左近次為他們準備的鎮石。

    “我還以為你們要在這上面花好多時間才特地和大家交換了任務安排趕回來看你們兩個的呢！”假身份還是鬼殺隊普通隊員的沖田小姐一上來就氣呼呼地揉了揉兩人的頭，但很快又笑了起來，“真厲害真厲害，這樣之后去最終選拔也肯定沒有問題了。”

    “讓菊原小姐費心了……”灶門炭治郎笑著把自己和妹妹的腦袋從沖田小姐的手下拯救了出來，“我和禰豆子都是剛剛才砍斷鎮石，正好錯過了前不久舉行的那一次最終選拔。鱗瀧先生已經告訴我們下一次最終選拔的舉行時間了。”

    “有更多的時間精進劍技不是更好嗎？”沖田小姐推著兩人的背走進屋內，笑瞇瞇地對屋內盯著爐子的老人打招呼，“我回來了，鱗瀧先生！”

    “早就收到你的信了——今天吃火鍋，慶祝炭治郎和禰豆子砍斷鎮石。”已經習慣了和沖田小姐相處的鱗瀧左近次自然地把盛滿菜的木碗遞給最前面的灶門炭治郎，“等他們通過最終選拔之后，就能和你一起斬鬼了。”

    “我們能這么快砍斷鎮石還是多虧了菊原小姐之前和我們說過的那些要點！”灶門炭治郎自然地把盛滿菜的木碗遞給了妹妹，在爐邊坐下，興沖沖地跟沖田小姐分享自己的心得，“雖然不能像菊原小姐一樣幾乎把刀徹底變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但熟悉了自己使用的刀之后，使用起來確實會比之前更輕松！”

    “然后你們就順利地砍斷了鱗瀧先生準備的鎮石？”熟知灶門炭治郎貧弱的形容能力的沖田小姐笑著把鱗瀧左近次新盛滿的第二只碗遞給灶門炭治郎，“先吃吧。那么努力地砍斷了鎮石，你們應該都已經很餓了才對。”

    “是！”

    第396章

    “……綜上所述,所以我提前回來了。”在確認灶門兄妹已經砍斷鎮石之后，沖田小姐當天晚上就從狹霧山趕回了鬼殺隊的總部。

    “啊正好，我剛剛和他們商量說要不要把你們混到普通隊士里去刺激一下隊員們的上進心。”安倍晴明笑瞇瞇地歪了歪頭, “畢竟白天的時候產屋敷先生也提了說要取消白天柱訓練的難度分級,但要是隊士們都因為過高的難度喪失信心,不想繼續訓練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也就是需要我們過去證明『這是可以做到的事情』吧？”沖田小姐看了一圈庭院內難得整齊的九柱，向安倍晴明確認，“不過我們沒有參加之前的柱訓練……能告訴我們一下柱訓練的具體項目安排嗎？”

    “之前的柱訓練也有柱沒有加入,就和你們說一下這次目前暫定的版本吧？”安倍晴明坐在屋檐下能照到月光的地方,看著九柱互不打擾地收拾自己因為夜間訓練變得不太整潔的儀表, “首先是體能提升——不管是逃命還是戰斗都需要足夠的體力才行。”

    “啊……就像Master以前接受的那些訓練一樣？”沖田小姐提問。

    “應該沒有那么殘暴吧。”安倍晴明眨了眨眼,回答沖田小姐, “畢竟不管再怎么樣，這里應該也用不到徒步橫跨北美大陸？”

    “她不是在第一特異點里連半個法國的距離都要用代步工具的嗎？”沖田君驚訝道。

    “你沒看報告？”信長公對沖田君挑了挑眉，“那個救世主的第五特異點是緊接著第四特異點繼續探索的——剛回管制室就馬上出發,達·芬奇都沒來得及和她們說上話。怎么想都是本人做好了徒步的準備，所以才連帶上代步工具的時間都不需要了。”

    “咳。”安倍晴明清了清嗓子，把幾人的注意力拉回柱訓練的項目安排上, “總而言之，就像是Master過去的日程表那樣，最重要的基礎——體能訓練排在第一關。不過他們其實還沒定下來誰去負責體能訓練。”

    “之前是誰在負責？”藥研藤四郎問道。

    “是奔跑速度最快的音柱。”安倍晴明回答。

    “那這次也還是這個安排怎么樣？”織田信長雙手抱胸站在樹下,對眾人提案, “先不說別的方面，但如果要保證存活率——也就是以活命為第一目標的話，速度也是很重要的一點吧？雖然我不贊成逃跑,但要回避致命傷害的話，速度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能力。”

    “第二關是高速移動訓練。”安倍晴明繼續介紹了下去, “雖然說是高速移動，但代換成Master接受的模擬戰訓練你們就能理解了吧——是需要一邊閃避對手攻擊，一邊做出反擊的困難訓練。在緊迫的狀態下本來就很難動腦子了，但不動腦子地進行攻擊只會讓自己死得更快。”

    “啊，我想起Master在模擬戰場里靈活的身影了。”沖田小姐微笑著感嘆，“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我們作為主力在進行戰斗，但在少數時間里總是會有敵方目標明確地試圖襲擊御主——畢竟不管是誰，都不可能時時刻刻陪在Master的身邊嘛。”

    “這種時候就能體現出訓練的效果了——不過我倒是希望這種情況少出現一些。”安倍晴明對眾人笑了笑，“第三關也是基礎訓練的一部分，不過比起那種誰都可以負責的項目來說，這個項目的負責人倒是沒有這么大的爭議。戀柱·甘露寺蜜璃會負責強度如同地獄一般的柔軟訓練。”

    “然后是第四關，地獄一樣的耐久和反應訓練——旨在訓練出隊員們不管面臨什么樣的情境都能維持自我意識并做出反應的能力。”安倍晴明眨了眨眼，側臉看向沒有參加前一輪柱訓練的兩人，“之前的基礎訓練部分就到此為止……之后是剛剛在討論中暫時確定下來的項目。”

    “目前暫定的第五關，是蟲柱·蝴蝶忍負責的限時自我急救特訓——這樣一來，基礎訓練的項目就擴充到了五項。”安倍晴明對基礎訓練項目的安排情況作出說明，“不過，不對急救技能進行特訓的話，傷者就只能干等治療人員前來支援才行，很容易在等待的過程中失去生命。”

    “而且，考慮到實際需要，可能會需要隊士們帶傷繼續戰斗——”蝴蝶忍微笑著為安倍晴明的介紹作出補充，“總而言之，讓他們掌握一些醫療技能并不是什么壞事。畢竟我是罕見的用毒的劍士，而鬼殺隊卻并不是每個隊員都適合使用毒藥來殺鬼的。”

    “那么，我就只能訓練他們一些不管在什么場合都能用到的技能了。”

    “那就是說，還有四關是進階訓練？”沖田小姐簡單地做出總結，向安倍晴明詢問，“之后還有什么訓練項目？”

    “蛇柱的刀法矯正。”回答沖田小姐問題的人卻是一文字則宗，“不過對于這段時間以來，每天晚上都在總部外面的樹林里戰斗的你們來說，完全不算什么訓練吧——這個項目是為了避免刀卡在不該砍的地方，以至于隊士們白白丟命而準備的。”

    “障礙回避。”沖田小姐用更易理解的說法總結，繞過一文字則宗走到沖田君的身邊，“感謝你的回答，菊一文字。”

    “然后是和那個魔王的三段射擊一樣亂來的無限猛攻訓練。”站在遠離織田信長的位置的壓切長谷部刻薄地做出評價，“真是的，就算非人類都做不到無時無刻精神飽滿力量充足永無止盡地發起進攻吧，居然要求人類做到這種事情。”

    “對戰鬼的時候做不到就是死。”在九柱的后方，一個涼颼颼的聲音飄了出來。

    “富岡有時候也是能說一點人話的啊。”其余幾個柱回頭看著富岡義勇，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我覺得那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加州清光吐槽。

    “贊成。”大和守安定附和著加州清光的吐槽，點了點頭。

    “最后是巖柱的肌肉強化訓練……可能還有一點意志磨煉的內容？”因為常駐在總部，所以不是非常清楚外界情況的安倍晴明歪了歪頭，“嘛，其實水柱才是最后一關，但他一直都不怎么參與討論，所以我們只能把他隨便塞在最后當綜合練習用了。”

    “好歹是個柱，總能在訓練中有點作用的吧。”

    “也就是前八關是專項訓練，最后的第九關是綜合實踐……嗎？”藥研藤四郎呼出一口氣來，看向九柱，“正式訓練什么時候開始？會給隊士們留出自我訓練或者休息的時間嗎？”

    “按照鎹鴉的傳信速度，明天就可以開始了。”蝴蝶忍回答藥研藤四郎，“然后……你們想拿訓練期間的空閑時間做什么事情？”

    “算是一些合作方面的附加支援吧。”一文字則宗捏著扇子笑了起來，“雖然只有他們五個進行了呼吸法的修行，但我們在劍術方面姑且還是算得上擅長的——特別是藥研。他很擅長教導，或者說訓練他人用刀哦。”

    “只是那種程度的話根本算不上是擅長吧。”很清楚一文字則宗在說些什么的藥研藤四郎無奈地嘆了口氣，對蝴蝶忍說出自己的想法，“雖然和強者接觸有助于他們提升自己的實力，但過大的差距不僅會導致他們失去繼續堅持的意愿，也會導致他們無法從你們的身上獲取提升實力的經驗。”

    “既然晴明大人安插、我們進去給他們示范你們的要求是可以達成的。”沖田君對眾人解釋藥研藤四郎的想法，“那我們在用各種不為人知的手段達成訓練目標的同時，也要為他們指出一條能夠更加有效地把每日的訓練轉化為自己的經驗的路徑才行。”

    “順帶一提，某些項目我們大概是無法達標的，所以會利用一些外界的力量來完成——我們只會保證隊士們看到的是我們實際完成了你們的訓練。至于具體怎么完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反正他們看不到魔術的痕跡。”

    “能直接靠著和強者對戰什么的來提升自身實力的只有天才才能做到吧。”加州清光雙手抱胸，看向兩個沖田總司，“天才是很稀少的存在，我們不能強求普通人做到天才的地步——藥研的提案是必要的，畢竟你們都見過真正的天才。”

    “……確實不能強求他們每個人都能有時透的天賦。”伊黑小芭內撇開臉，認可了加州清光的說法，“但也不能因為他們天賦不足就放棄對他們嚴格要求——不然上了戰場之后，除了給鬼當點心之外，我想不出來他們還能有什么作用。”

    “我也沒說要你們降低要求。”藥研藤四郎推了一下眼鏡，薄薄的鏡片在銀白的月光下反射出一陣冷光，“只要你們每天空一點時間就好，我們會想辦法給理解不了訓練內容的隊士進行補課的——反正除了晴明大人和兩位信長公之外，剩下的人足夠把前八關都覆蓋掉了。”

    “確實，讓我們幾個把前八關專項訓練全部覆蓋掉還是能做到的。”沖田小姐摸著下巴，微微笑了起來，“畢竟我們家的Master不怎么喜歡見到犧牲呢——為了讓他們能夠在最終戰場中幸存下來，我們也會在白天的訓練里全力以赴的。”

    “當然，對于這里的所有人來說，真正的訓練——永遠是夜間訓練，對吧？”

    第397章

    “呼吸的頻率和節奏也是有講究的——雖然比不過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使用全集中的呼吸法的柱們, 但好好調整呼吸確實能延長大家在訓練中堅持的時間哦。”

    柱訓練·白天·第一天

    “鬼殺隊原來能找出這么大的訓練場地嗎？”混在鬼殺隊隊士里的沖田小姐偏過臉和沖田君說悄悄話，“我總覺得我們在第一關可能就不行了。”

    “畢竟我們確實不擅長體力這方面的訓練嘛……”沖田君回頭，看著穿上鬼殺隊隊服偽裝成鬼殺隊隊員的壓切長谷部, “不過,畢竟已經來了,那我們只能想辦法努力突破訓練關卡了——不管怎樣，總要對得起我們拿到的階級。”

    “但這邊的地形用在訓練上確實很合適。”藥研藤四郎走在兩人的身后，“越野跑、實戰模擬……確實需要有相當大的空間才可以呢。而且,這只是第一天——雖然還有在養傷的隊員沒有加入,但第一關可是所有人同時參與的嚴苛訓練,沒有這么大的地方的話,是無法容納下所有人的。”

    “我們應該會在第一批通關的時候走。”加州清光和壓切長谷部走在一起,看著眼前望不到盡頭的人群，“畢竟只有八個人可以用，為了保證覆蓋率,我們只能一直跟著優等生的速度通過項目——之后第一關的隊士就交給你了，長谷部。”

    “用不到你和我說。”壓切長谷部點了點頭，向前走去, “先通過今天的訓練項目再說吧。”

    柱訓練·白天·第二關

    “……好了，優等生已經都去下一關了。”加州清光轉了轉手里的木刀，趁著時透無一郎去休息的空閑時間,從東倒西歪躺了一地的隊士里拎了一個起來, “我們來自主訓練吧——不冷靜的揮刀只會讓我們喪命。雖然說也存在著不得不揮刀的時候……”

    “但頭腦可是很重要的啊。”

    柱訓練·白天·第三關

    一直走在所有隊員最前面的這批優等生或許能說前兩關的訓練項目易如反掌，但他們也紛紛在第三關的柔軟度訓練中敗下陣來。

    “……好痛。”

    整間訓練館中彌漫著鬼殺隊隊士們絕望的氣息。

    “這是人類能做到的地步嗎？”藥研藤四郎趴在地上，偏頭看著被甘露寺蜜璃手拉手指導過的其他隊員,露出了相當無語的視線。

    “能做到的吧？雖然我覺得有些時候可能對你們來說也有點為難了……”和藥研藤四郎用同樣的姿勢趴在地上的沖田小姐眨了眨眼，看向努力了半天還沒能趴下來的一文字則宗, “我們家的大哥不就到現在還卡在那里嗎？”

    “那家伙純粹是因為老年人的身體僵化了吧。”因為加州清光留在了第二關負責指引其他隊士，大和守安定在這時候就接手了吐槽一文字則宗的位置，“雖然我也做不到你們兩個的程度就是了……”

    “加油哦，哥哥——”沖田小姐坐了起來，笑瞇瞇地對大和守安定和沖田君豎起大拇指，“如果是你們的話肯定沒問題的。”

    “是特攻啊。”同樣坐了起來的藥研藤四郎吐槽被沖田小姐迷得七葷八素的大和守安定，無視掉表情扭曲的沖田君，側過臉關心之后會留在這一關引導隊士們的同伴，“想到什么能夠幫助他們的好辦法了嗎？”

    “暫時想不出來呢。”宗三左文字無奈地笑了笑，回答藥研藤四郎，“看來這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過甘露寺小姐的通關要求應該沒有設得特別高。畢竟柔韌度這個……嚴格來說是比其他一切訓練項目都要依靠天賦的特性呢。”

    “說不準是和蝴蝶小姐商量之后根據每個人的身體素質定制的。”藥研藤四郎摸了摸下巴，做出推測，“畢竟這種東西沒有統一標準嘛——甚至大家的基礎可能都是不同的。”

    “打擾了——”甘露寺蜜璃在沖田小姐的身邊蹲下，笑著加入了幾人的對話之中，為了避免被其他隊員聽清也降低了說話的音量，“按現在的進度的話，明天就能有一批成員合格了——下一關是煉獄先生負責，你們準備讓誰留在那里？”

    “啊，是我。”沖田君點了點頭從地上爬起，回答甘露寺蜜璃，“我們本來打算把會呼吸法的五個人都留在后面五關，但最后還是根據相性決定了每個人的位置——畢竟，除了少數幾關之外，并沒有要求受訓者使用呼吸法吧。”

    “不過看他們的樣子，恐怕還得再緩一段時間才行吧……”宗三左文字從正在抽搐的一地隊員身上收回目光，扭頭看向甘露寺蜜璃，“還有什么事情嗎，甘露寺小姐？”

    “那個……下午不是休息時間嗎？”甘露寺蜜璃害羞地扭開了自己的臉，對眾人說出自己的邀請，“我想請大家喝下午茶！雖然安排下午休息的本意是為了保證我們在夜間訓練的精力，但可能之后就沒有這樣的機會可以和你們一起好好相處了……”

    “需要我們把前兩關的那兩個人叫過來嗎？”藥研藤四郎露出了溫柔的笑臉，“翹一天班應該不會出什么大問題——能這樣聚在一起的時間確實不可多得。”

    “這就不用啦。”甘露寺蜜璃笑著對藥研藤四郎搖了搖頭，“他們能指導更多的隊員通過訓練，我們可用的戰力就越多——可不能浪費大家的時間啊。不過我會做一些保存時間更長的點心，能麻煩你們幫我帶給他們嗎？啊，既然要給他們送的話，干脆就給大家都做一份吧！”

    “那時間會變得很緊張啊。”沖田小姐看著甘露寺蜜璃，笑了笑向她道別，“我們在這里繼續研究一會你的訓練項目——要總結出更適合他們的方法才能有效地幫助你們嘛。你可以先走一步，我們會管好他們的。”

    “沖田小姐還是一如既往地令人感到安心！”甘露寺蜜璃笑著跑出訓練室，又在門口轉回身來提醒所有人，“那我就先走了！大家——要好好訓練哦！”

    柱訓練·夜間·結束后

    “說起來，管制室那邊應該已經完成對決戰的編隊了。”沖田小姐坐在總部大門的門檻上，托著臉看向站在屋檐上的織田信長，“信沒參加柱訓練，應該知道是什么情況吧？”

    正在平復呼吸的柱們也被沖田小姐的話語吸引了注意力，不約而同地把視線投了過來。

    “是圓桌。”織田信長回答沖田小姐，從屋檐上跳了下來，“黑槍也已經傳送過來了。”

    “那么……就差彈藥了啊。”沖田君抬頭，仰望著遙遠的天際，“我很好奇生命距離彈『 Dead Counter 』會讓鬼舞辻無慘變成什么樣子。”

    “那就要看刻壽測量針『Aplish Measure』測定的存在規模了——機神阿芙洛狄忒也才到3800的數值。”沖田小姐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提醒所有人，“我們該準備回去了——白天還要訓練那些普通隊員呢。”

    “……是啊，該回去了。”藥研藤四郎笑了笑，走到蝴蝶忍的身邊，“訓練到現在，還是能從他們中間發現不少可塑之才的嘛。”

    “有人通過第八關了嗎，悲鳴嶼先生？”因為負責內容實在太基礎，導致隊員們在壓切長谷部的指導下幾乎全員過關的宇髄天元扭過頭問悲鳴嶼行冥，“我這邊負責一對一指導隊員的那個家伙溫柔又嚴酷地把所有人都帶過關了啊！”

    “啊啦，這個評價真符合長谷部的形象。”藥研藤四郎笑了笑，也順著宇髄天元的話朝負責第八關的兩人的方向看去，“雖然把富岡先生拽來了夜間訓練，但確實不清楚他白天的情況呢……要是第八關還沒人過關的話，或許白天可以找時間給富岡先生加練……”

    “我倒是覺得他應該先學一下急救和護理技能。”蝴蝶忍雙手抱胸，搖頭拒絕了藥研藤四郎的提案。

    “很遺憾，我們這邊暫時還沒人過關哦。”一文字則宗捏著折扇，笑瞇瞇地回答眾人，“嘛，不過——我會溫柔地告訴他們該怎么做的。”

    “你這個惡劣的臭老頭哪里溫柔了！？！”加州·前一文字則宗受害者·清光憤怒抗議。

    “回去了。”時透無一郎拽了一下加州清光的袖子，一邊對眾人陳述自己這邊的情況，“如果只是那種程度的話，上了戰場只是在送死吧。不過，被加州指導過的隊員雖然沒有什么突飛猛進的改變，但他們會好好學著用腦子——大概是從毫無生還機會，變成了至少有一成機會活下來的那種情況吧。”

    “我可沒想到我能讓他們產生這樣的變化啊？”得到夸獎的加州清光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扭頭避開了沖田君和沖田小姐一起投來的帶著笑意的視線。

    “對了。”伊黑小芭內回過頭看著后面，向留在原地的織田信長提問，“那個灶門炭治郎，在通過最終選拔之后，除了柱訓練之外——你們會給他準備單獨的特訓嗎？”

    “那當然了。”織田信長回答他，一邊轉身背對著所有人跳回總部的庭院里，“因為這里現在只有他能扣下黑槍的扳機——為了完美地使用黑槍，讓他和炮手『瑪修』、還有圓桌的那群家伙培養默契是很必要的。”

    “畢竟我們的決戰戰場，可是在鬼的大本營里啊。”

    第398章

    “雖然說這次的支援隊伍是圓桌,但決戰戰場可是在虛數空間——說到底，我們不是得依靠虛數潛航才能抵達戰場嗎？”信長公雙手抱胸，向通訊另一頭的管制室提問, “那為什么這里只有那幾個圓桌騎士在啊？”

    “因為虛數潛航的載具在現造。”安倍晴明回答信長公,一邊給壓縮了下午休息時間來總部開會的眾人解釋, “鬼殺隊的人數太多了，原有載具完全裝不下，只能在這里重新造了——我本來也以為按照鬼殺隊和鬼的隱秘程度來說怎么樣都不會有很多人……”

    “但沒想到鬼殺隊的人數比全盛時期的迦勒底還要多一倍——只能拜托同屬圓桌的梅林先生在你們那邊現造一個大小合適的載具了。”藤丸立香嘆氣, 把話題轉到別的方向, “說起來, 最后一次最終選拔已經在今天早上結束了吧？”

    “灶門炭治郎和灶門禰豆子先回狹霧山見了培育師鱗瀧左近次,然后在鎹鴉的指引下來到蝶屋和家人見面。”陪在產屋敷耀哉身邊的白發女孩語調平緩地向眾人公布灶門兄妹在離開藤襲山之后的行動路線, “最后，灶門禰豆子抵達柱訓練第一關的所在地，灶門炭治郎被隱運送到總部。”

    “以前,前輩裝填黑色槍身的時候，是使用了令咒作為媒介……”瑪修站在貝狄威爾的邊上，向通訊投影里的另一人詢問, “但灶門炭治郎君并不是任何從者的御主——雖然擁有裝填彈藥的資質，但他沒有令咒這樣的媒介，要怎么做才能完成裝填呢？”

    “呼吸法。”蘭瑟梅羅回答瑪修的提問, “周而復始, 日復一日，生生不息……這就是太陽。”

    圓桌騎士們不約而同地把視線集中到了某位金發的男性身上。

    “……我不是說那個家伙。”蘭瑟梅羅果斷地給自己之前的話語打上補丁，制止了圓桌騎士們就太陽騎士高文這一稱呼開始散發思維的行動, “你們不如直接問灶門——雖然他可能自己也記不太清了，但有人專門來問的話應該還是能想起來的吧。”

    “那要是他想不起來呢？”伊黑小芭內提出反對意見。

    “那無非是給他也刻三條令咒上去的事情。”蘭瑟梅羅看向瑪修,說出另一個解決方案，“雖然不是同一個世界，但有妖精這個要素就可以成立了——妖精騎士擁有領地，那么騎士向領民收稅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妖精國的存在稅啊……希望還是別發展到這一步比較好。”貝狄威爾無奈地笑了笑，岔開這個有些危險的話題，“不是說那孩子已經被帶來總部了嗎？可以把他也帶到這場會議上嗎？”

    灶門炭治郎被隱摘掉眼罩、鼻塞和耳塞之后，第一個見到的人是湊在自己面前的沖田小姐。

    “菊原小姐……！？！”

    “這次的說明情況就交給我吧。”產屋敷耀哉對剛剛退開的沖田小姐笑了笑，側臉看向站在庭院邊緣的灶門炭治郎，“走得再近一點吧，孩子。”

    在產屋敷耀哉結束了說明之后，性格急躁的不死川實彌就搶在所有人前面，大聲地詢問灶門炭治郎有關呼吸法和太陽的那個問題——要不是中間還隔著一串從者，一直待在產屋敷耀哉身后的安倍晴明毫不懷疑不死川實彌會直接上手搖晃灶門炭治郎。

    ——就像是在神社搖晃抽簽筒那樣。

    “我學的是水之呼吸。”

    灶門炭治郎耿直到一定境界的回答再次噎死了不少人。

    “不是說你在鬼殺隊學了什么樣的呼吸法啦。”梅林從遠離安倍晴明和蝴蝶忍的方位出現在庭院里，笑瞇瞇地對一臉茫然的灶門炭治郎解釋，“是說一種只要呼吸正確，就可以一直戰斗下去的呼吸法。”

    ——若呼吸方式正確，就能一直跳舞下去。

    灶門炭治郎突如其來地想起了父親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

    “如果是呼吸法的話，我確實不知道。”灶門炭治郎對所有人搖了搖頭，認真地做出回答，“但如果是一直……下去的話，我想我家一直傳承的神樂舞，就符合這一點。”

    “神樂舞？”

    鬼殺隊的眾人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因為我們家從事賣炭的生意，所以在每年年初的時候要對火神大人獻上神樂舞。”灶門炭治郎對眾人解釋自己了解的情況，“我的父親雖然體弱多病，但他甚至可以在大雪中連續跳上一天一夜的神樂舞。我的父親對我說過，若呼吸方式正確，就能一直跳舞下去。”

    “你會跳嗎？”安倍晴明突然開口，“能把你家的神樂舞跳給我們看一遍嗎？不用非常連貫，只要完整地把動作展示給我們就好。”

    “誒？”灶門炭治郎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比起口頭講述來說，還是親眼看一遍更好。”安倍晴明看向學了呼吸法的兩個Saber ，對灶門炭治郎解釋，“聚集在這里的柱，可以被稱為這個時代里研究呼吸法的專家哦——你家的神樂舞到底是怎么回事，還是讓他們親眼確認一遍會比較好吧？”

    為了降低危險性，產*屋敷耀哉拜托隱用神樂舞的道具替換了灶門炭治郎手里的日輪刀——然后站在庭院里的人們散到墻邊，給灶門炭治郎留出足夠大的一片空地。

    “果然，呼吸很重要。”在灶門炭治郎展示完神樂舞之后，沖田小姐對安倍晴明給出回答，“就算是我們，也不可能那么簡單地復現出這一套動作——只有特殊的呼吸才能支持人毫不停歇地使用這套動作。”

    “你們做不到不是因為你們的面板問題嗎？”莫德雷德偏頭。

    “她說的我們里面可不止包括他們兩個。”高文嘆氣，皺著眉問莫德雷德，“你就沒有嘗試一下這套動作嗎？”

    “……你們都嘗試過了？”

    “我們去嘗試一種全新的戰斗方式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回到總部里的加拉哈德看著莫德雷德，“而且總有人抱著自己沒有受到無辜的怪物詛咒影響的想法，想證明那兩位做不到不代表自己做不到去嘗試的。”

    “蘭斯洛特完全是被你和瑪修逼著去試的吧。”梅林躲在角落里小聲吐槽。

    “不僅僅是要特殊的呼吸來維持，能使用這種呼吸的人應該也是特殊的。”藤丸立香眨了眨眼，和蘭瑟梅羅交換目光，“之前能夠找到記載的呼吸法都讓Saber們試過了，根本沒有出現過無法復現的情況……”

    “那就只有一個答案了。”蘭瑟梅羅回答藤丸立香，盯著灶門炭治郎皺起眉來“強大的力量不僅會毀滅敵人，也會毀滅自身——那個呼吸法的力量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但灶門看起來也不像是很契合這種呼吸法的樣子……”

    “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不管怎么樣都只能上了。”藤丸立香嘆氣，看向和加拉哈德站在一起的瑪修，“接下來的重點，就是讓灶門炭治郎能夠一刻不停地使用這個呼吸法——至于起源或者記錄就拜托大家在空閑的時候簡單找一下好了。”

    “他至少要沒有任何停頓地使用一遍這個呼吸法才能完成對黑色槍身的裝填。”

    “這是程序的計算結果？”

    “不，是我作為救世主的經驗與直覺，副所長。”

    半年后。

    “火之神神樂·圓舞！”

    如同旭日一般的灼熱火光在黑暗的林間畫出一道圓弧，向著對面的指導者飛去。

    “蛇之呼吸·壹之型·委蛇曲斬。”

    因為奔跑習慣被追上的伊黑小芭內避開灶門炭治郎的攻擊，反手揮出如同蛇類一樣彎曲的斬擊。

    “花之呼吸·壹之型·春日櫻。”

    不知何時攔在前面的沖田君向著灶門炭治郎沖來，桃紅色的刀身在少年的眼前劃出絢麗的刀光。

    “太慢了！”

    就在這時，一面十字盾從灶門炭治郎的身后飛來，猛烈的風甚至刮折了林間的不少樹木。

    ——還有一面沒人！但……

    灶門炭治郎劇烈地喘著氣，從唯一沒有人阻攔的方向收回目光，握緊了手里的日輪刀，向著伊黑小芭內的方向奮力砍去。

    “火之神神樂·碧羅天！”

    “火之神神樂·烈日紅鏡！”

    借助灼熱的呼吸法突破包圍圈的灶門炭治郎一刻不停地向著前方用出劍招，沒能注意到被他甩在身后的幾人停下了追擊，直接在戰斗現場聊了起來。

    “他真是個聰明的孩子，明明晴明大人和梅林先生一起出手隱藏了我們的蹤跡，結果最后還是選擇沖伊黑先生的方向去了呢。”貝狄威爾帶著加州清光從原本沒人的那個方向走來，偏頭看著灶門炭治郎照亮了黑夜的劍技，“希望他能通過考核再上戰場。”

    “今晚就是決戰之夜。”伊黑小芭內本想趁最后的一點時間再追過去給灶門炭治郎加點壓，卻在鎹鴉落在附近的樹枝上的時候驚訝地睜大了雙眼，“……時間到了。”

    梅林給在最后一刻通過考核，以至于倒在地上幾乎無法動彈的灶門炭治郎用了一個簡單的恢復魔術，帶著少年回到了鬼殺隊總部的庭院之中——其他的隊士在更早的時候就拿到了最終任務的通知，被隱們秘密搬進了這次進行虛數潛航的載具之中，只待作戰開始。

    “我會留在現實世界維持固有結界保護總部，所以我不會參與這次的作戰。”安倍晴明再次對被梅林恢復到最佳狀態的眾人說明自己的情況，和產屋敷家一起目送他們進入被改造成虛數潛航用具的列車之中，“那么……”

    “祝諸君此去武運昌隆。”

    今晚的滿月已經開始西沉，距離日出還有最后四個小時。

    第399章

    “因為本次的駕駛員并不是與海洋這一概念有著良好相性的從者,所以我們有很大的概率會在進入敵陣的瞬間就被發現蹤跡。”梅林坐在加拉哈德盾牌變化而來的圓桌邊上，對聚在第一節車廂里的眾人說明情況，“就算有我的幻覺作為輔助也會被他們發現吧。”

    “畢竟決戰地點是他們的陣地,如果不是過去駕駛過特里同號的安菲特里忒小姐和諾亞先生的話,被敵方發現的概率相當之大。”坐在對應加拉哈德名字的方位上的瑪修對眾人攤開手來, “所有人都需要做好下車的第一時間就要進行戰斗的準備——畢竟這輛列車的防御強度是和白堊之城相同的，外界的攻擊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破壞這里的。”

    “咳，總而言之,趁著加拉哈德還在追蹤敵陣坐標的這段時間,我們來重新確認一遍作戰計劃吧——畢竟沒法從虛數空間里面聯系到管制室,之后只能靠我們自己了。”梅林清了清嗓子,在桌面上鋪開一張巨大的白紙, “首先，我們將這張紙當成鬼的大本營。”

    “加拉哈德會駕駛這輛列車突破他們的邊界，在整輛列車都進入鬼的大本營之后停車。”梅林用魔術在白紙的邊緣留下一個墨點, “暫且就當這里是我們的登陸地點——完成登陸后，所有人下車，按照之前決定的分隊向深處探索。”

    “鬼舞辻無慘肯定不會放任我們輕松平推到他的面前,所以分隊有利于節省時間。”貝狄威爾指出，看著梅林用魔術在白紙上模擬出己方逐步深入鬼城的情況，“畢竟這次作戰的核心是黑色槍身,只要打中鬼舞辻無慘一槍就是我們獲得勝利。”

    “而我們已經解決了兩個上弦——”藥研藤四郎進行補充說明, “如果鬼舞辻無慘沒有對十二鬼月進行變動的話，對鬼殺隊成員來說最危險的鬼也就只有十只；就算鬼舞辻無慘對十二鬼月進行了補充，那也只有十二只,依靠目前決定的從者和柱的行動分配，應該不成問題。”

    “不過,考慮到是完全未知的決戰戰場，所以Master也提醒過我們需要警惕敵方改變戰場空間，強行分割我方成員的情況。”阿爾托莉雅看著梅林停止對魔術的操控，搭上身側被狂風隱去存在的利劍，“你應該有解決方案吧，梅林？”

    “把敵方的陣地轉變為我方的就可以了——我前面去鬼殺隊其他隊員的車廂里就是在為這個魔術做事前準備。”梅林瞇起眼來，笑著回答阿爾托莉雅，“不過，考慮到安全問題，可能需要你們幾個控制住鬼舞辻無慘的行動軌跡——至少要把那家伙和其他鬼或者其他人隔開，給瑪修創造出合適的瞄準環境。”

    “醫療部在我們來這里之前，把鬼舞辻無慘的血扔給埃列什基伽勒小姐祂們看過了——雖然在能解決的范圍里，但還是不太妙。”瑪修點了點頭，微微一頓對眾人解釋，“根據祂們的回答，這次的存在規模有可能會比奧林波斯的機神更大。而鬼舞辻無慘目前的體型是正常人類大小，相較于機神來說，瞄準難度也提高了不少。”

    “那就讓貝狄威爾卿和特里斯坦卿去面對鬼舞辻無慘吧。”阿爾托莉雅根據瑪修的需求對圓桌騎士做出安排，“他們兩個本來就因為戰斗特性的關系沒有被編入其他的作戰小隊里面，現在拆出去做這個剛好。”

    “總而言之，這次的任務目標很簡單。”梅林揮揮手消除掉這張紙，“找到鬼舞辻無慘，然后給他來一發生命距離彈『 Dead Counter 』——并且讓所有人都活著回來。唯一的難點恐怕是要所有人在鬼舞辻無慘死去的瞬間靠自己的腳狂奔回到列車上。”

    “因為這里是鬼制造的空間，鬼舞辻無慘死去的時候所有鬼都會死去，那么這個空間也會開始崩壞。”

    “要是有誰跑不動了的話，就麻煩大家拉一把吧。”

    “到站了。”隨著一陣輕微的震動，加拉哈德的聲音傳入了所有人的耳中，“準備下車，戰斗即將開始——鬼的數量比我們想象得更多，請注意安全。”

    “高文卿。”

    當加拉哈德出現在第一節車廂里拿起他的盾牌的時候，阿爾托莉雅看向了高文。

    “圣劍，拔刀！此劍乃太陽的復制之身。燒盡一切不凈的凈化之炎的陽炎——”

    太陽騎士豎起了自己的圣劍，在車門前不斷凝聚魔力用以展開寶具。

    “我開門了。”

    加拉哈德數著寶具詠唱的時間，在高文只剩真名解放的那一刻打開了所有車廂的大門。

    『輪轉勝利之劍「Excalibur Galatine」！ 』

    外面虎視眈眈的鬼群在撲上列車之前就被如同太陽一般熾烈的火焰化作飛灰——得益于魔力源源不斷的供給，高文的寶具清除了不少圍過來的鬼，給鬼殺隊的人們留出了安全離車的空間。

    “還習慣這個重量嗎？”加拉哈德回頭，隔著灶門炭治郎問走在后面的瑪修。

    “雖然有段時間不用了，但沒有問題。”瑪修拿著奧特瑙斯的機械盾牌從列車上跳到地上，“梅林會以列車為原點開始同化這個空間，我們只需要抓緊向前就可以了——晴明大人給我準備了特殊的追蹤符咒，可以在這里追蹤鬼舞辻無慘的方位。”

    “那我們就走……”在看到某幾個身影的時候，加拉哈德突然頓住，一頓一頓地把自己的臉轉到對應的方向，“他們在干什么啊？”

    “高文卿一直都是一位非常出色的騎士哦。”

    阿爾托莉雅對高文笑了笑，轉身帶著一隊鬼殺隊的隊士向著目前還沒人去的方向離開了，只留下一群圓桌騎士站在原地。

    “那當然了，在太陽下的我可是無敵的！”高文在同僚們相當復雜的目光中擺出了炫耀肌肉的姿勢，卻沒注意到加拉哈德已經陰著臉走到了他的身后。

    “現在可是晚上哦高文卿——你是在哪里曬到的太陽呢？”加拉哈德悄無聲息地伸手搭上了高文的肩膀，陰惻惻地向太陽騎士提問，“跟我們說一下怎么樣？我們可以改變作戰方針，直接把鬼舞辻無慘捆過來去曬太陽哦。”

    “現在這個情況，就算是白天，高文卿也無法得到太陽的加護吧？”瑪修抱著奧特瑙斯的盾牌站在加拉哈德身后，笑瞇瞇地看著眼前正在不務正業的幾位圓桌騎士，“畢竟這里是室內嘛——而且，現實世界的陽光也不可能落入虛數空間啦。”

    “另外，蘭斯洛特卿……”

    圓桌騎士們很快做了鳥獸散，有帶隊安排的幾位當即帶著一隊鬼殺隊的劍士向不同的方向開始了探索——而貝狄威爾和特里斯坦則跟著瑪修和加拉哈德一起，帶上灶門炭治郎按著符咒的指引向鬼舞辻無慘所在的坐標突入。

    “……原來如此，這邊才是最麻煩的地方嗎？”沖田君握著手中桃紅色的日輪刀，看著面前突然出現的巨大斷崖微微皺眉，“這里的空間……”

    “是混亂的！！！”

    選了不同的道路的所有隊伍，在同一時間發現了這個空間里的問題——這個空間的內部簡直就像是積木塊一樣被某個鬼控制著，懸浮也好，拼接也罷，這些積木塊一樣的道路或是房間，甚至時不時還會發生翻轉。

    “先跳過去吧。”加拉哈德看了瑪修一眼，“暫時切換一下靈基應該沒關系——或者我帶你，炭治郎交給特里斯坦卿帶……既然梅林那么說了，那我們只需要向前，其他的問題都交給那只半夢魔來解決就可以了。”

    “我自己過去。”瑪修搖了搖頭，把灶門炭治郎推到加拉哈德的身邊，“對面的敵性反應強度如何？”

    “……空間之間的斷裂隔斷了我的感知能力。”加拉哈德回答瑪修，把灶門炭治郎往瑪修的方向又塞了塞，“我先過去確認一下情況，然后你再帶著炭治郎過來。”

    當他們還在為了下一步行動謹慎思考的時候，黑暗之中的散亂空間再一次發生了變化——有不少小隊就在轉移的過程中被鬼再一次分割了隊員分布，扔去了不同的空間，對上了不同的鬼。

    “那座城在活動。”加拉哈德盯著面前零散的和式建筑開口，“梅林的同化速度不夠快，他只能保證每個小隊的負責人都能以最快速度找到他們失散的隊員，以及治療魔術的全面覆蓋——如果要使用黑色槍身的話，只是這種程度是不夠穩定的。”

    “我明白了。”瑪修點了點頭，主動伸手抓住灶門炭治郎的肩膀，偏頭叮囑身邊的少年，“接下來發生什么你都不要管——直到我讓你使用火之神神樂裝填黑色槍身為止，不要離開我的身邊，不要擅自行動。”

    “走吧。”站在后面的貝狄威爾和特里斯坦一起對前面的三人點了點頭。

    “誒？你們要做什么？”灶門炭治郎驚訝地睜大了雙眼，卻沒得到任何一個人的回答，只能眼睜睜看著少年騎士從眼前的斷路上跳了下去。

    “……之前基于梅林作為陣地核心的方案作廢。”瑪修沉默了一下，在起跳之前對灶門炭治郎做出解釋，“所以接下來——”

    習慣了帶人高空落地的少女帶著灶門炭治郎在另一邊安穩落地。

    明顯知道他們之前在說點什么的加拉哈德從已經死亡的鬼的身上拔出自己的佩劍，回過頭看著灶門炭治郎，微笑著公布答案——

    “是圣杯騎士的時間了。”

    第400章

    重新在不斷變動的空間里穩住身形的阿爾托莉雅發現了被安倍晴明匯報過, 但后來卻從未被任何人再次目擊過的大群鬼化迷你信。

    『風王鐵錘「Strike Air」！ 』

    驟然向著四方散去的無形之風把密密麻麻的鬼化迷你信連同附近不同空間之間的隔斷全部轟碎，讓不少因為之前的空間變動和柱或是從者這些高端戰力分開的鬼殺隊劍士再次和阿爾托莉雅處于同一個空間之中。

    “分成三到四人的小隊聚在一起，可以有效防止之后再次發生空間變化的時候單獨面對鬼。”阿爾托莉雅背對著附近的劍士們做出囑咐,再次握緊無形之劍將所有人甩在身后,直接拆掉了隔斷數個空間的和式拉門, “……趕上了。”

    “風之呼吸？”被勁風吹開的鬼看著前不久被風撕裂的門問道。

    “我不會呼吸法。”阿爾托莉雅回答對面有著六只眼睛的惡鬼，像是過去參與圣杯戰爭的時候保護御主一樣把時透無一郎往身后擋了擋，“但你也可以試試看我手里的風能不能把你撕成碎片——拼盡所有實力放馬過來吧。”

    另一邊,貝狄威爾和特里斯坦也相繼抵達了加拉哈德、瑪修和灶門炭治郎的身邊,聽到了加拉哈德做出的判斷——

    “這片空地很不錯, 我就直接征用為黑色槍身的射擊陣地了。”

    “在這個地方可以嗎？”灶門炭治郎扭頭去問站在自己身邊的炮手, “我們連鬼舞辻無慘的影子都還沒看到吧？”

    “不用再往前了——就算有空間隔斷我們的感知,加拉哈德也能知道鬼舞辻無慘在哪里。”瑪修回答灶門炭治郎，一邊對貝狄威爾說明之后的安排，“貝狄威爾先生,你的寶具是假想圣劍，所以我想把之后的工作交給你——因為我不確定阿爾托莉雅小姐能不能及時趕到鬼舞辻無慘身邊。”

    “這個圣杯需要直接銷毀。”加拉哈德平靜地看著這兩位同僚，“所以你們的任務安排從限制鬼舞辻無慘行動范圍,變更為銷毀圣杯，然后限制鬼舞辻無慘的行動范圍——優先銷毀圣杯，如果圣杯存在的話,黑色槍身將無法測定鬼舞辻無慘的存在規模。”

    “什么時候走？”特里斯坦向加拉哈德確認。

    “等我轟開通往圣杯的道路就行。”瑪修看向加拉哈德, “不過，我們首先要做的是——”

    “把這里變成屬于我們的城池『Lord Camelot』。”

    “雖然不是正經的固有結界或者陣地作成什么的技能，但只是短時間的同化的話,還在可以實現的范圍之內。”加拉哈德在所有人的面前豎起盾牌，閉上雙眼, “真名，公開，我立于災厄之席——那是能治愈所有傷痕，所有怨恨的吾等故鄉。顯現吧！”

    『已然遙遠的理想之城「Lord Camelot」！ 』

    以巨大的圓桌為中心，白堊之城的虛影開始蠶食鬼之陣地的空間——與此同時，奧特瑙斯的盾牌在瑪修的手中變形成了巨大的炮身。

    “這個大小……”灶門炭治郎看著面前的一切目瞪口呆。

    “畢竟這個東西是復制品，真品確實是槍支的造型——因為我們手里沒有真品，所以一般是直接用真品的名字來稱呼這個武裝。”瑪修用全身力量抵住炮身，向灶門炭治郎解釋，“那么，在使用生命距離彈『 Dead Counter 』之前——先用普通的魔力彈把我們面前的障礙全部轟開吧。”

    “這個震動……”另一個空間里，和兩個柱被扔到一起的沖田小姐努力地在劇烈的空間震動中穩住身形，在應付惡鬼的同時分心思考震動產生的原因，“是有誰和鬼打得很激烈嗎？但這個頻率……誒？震動停下了！？！”

    與此同時，白色的大理石代替原本的和風隔斷出現在了他們的身邊。

    “水之呼吸·肆之型·打擊之潮。”

    富岡義勇抓住難得的機會，將鬼的首級斬了下來。

    在經過了一陣毫無規律的狂轟濫炸之后，瑪修成功開辟了一條可以用于炮擊鬼舞辻無慘所在地的路線——盡管鬼舞辻無慘從一開始就在轉移方位，但因為圣杯的關系，加拉哈德總能讓瑪修立刻調轉炮擊方向，以至于鬼舞辻無慘現在毫無遮擋地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圣杯在那個家伙的體內。”加拉哈德為貝狄威爾指明方向，“總之先往爐心一般會在的地方砍——鬼舞辻無慘會自愈，你只要砍到圣杯就行；沒法直接銷毀的話就把圣杯和鬼舞辻無慘分離……先解決鬼舞辻無慘再解決圣杯也不是不行。”

    “我出擊了。”貝狄威爾對幾人點了點頭，向著鬼舞辻無慘的方向疾馳而去，銀色的右臂爆發出極度耀眼的光芒，“魔力全解放。能行。寶具啟動。撕裂一切吧，我的手臂——”

    『緊握其劍，銀之臂「Switch On Agateram」！ 』

    圣杯在寶具迫近鬼舞辻無慘的瞬間主動脫離了這次的持有者——但貝狄威爾的寶具帶來了更大的麻煩。

    “化作實體詛咒『黑泥』的鬼血……”連特里斯坦都為這樣的異變睜開了雙眼，“必須馬上讓那些普通人撤退——”

    “只要在鬼血漫到其他地方之前殺死鬼舞辻無慘就可以了。”瑪修打斷了特里斯坦的話語，語調沉穩，“你去配合貝狄威爾控制鬼舞辻無慘的行動——我會在鬼血蔓延到我們不知道的地方之前解決掉鬼舞辻無慘。”

    “刻壽測量針『Aplish Measure』，開始測量！”

    “鬼王·鬼舞辻無慘的存在規模『 Life Scale 』， 1000……2000……3000……停止于50000 ！”

    “悖論構造體『Black Barrel』，形成。生命距離彈『Dead Counter』，烙印于炮身中！”

    “——連接完畢『Set』。”

    “已觀測到鬼王·鬼舞辻無慘之命運。生命距離彈『 Dead Counter 』，由悖論轉變為真理。”

    “掩體雷彈，最大極限！炮身完全固定，同步完畢！”

    “……開始裝填。”

    破損的圣杯還在不斷涌出漆黑的鬼血， Archer的琴弦、 Saber的劍與白堊之城一起將惡鬼限制在原地——而在遙遠的炮擊陣地中，灶門炭治郎聽從炮手的指揮，不間斷地揮出如同熾烈陽炎一般的劍術來填充炮膛。

    “火之神神樂·烈日紅鏡！”

    像是肌肉里被灌注了鉛一樣，灶門炭治郎的動作肉眼可見的變得遲鈍了起來。

    ——比以往的每一次訓練都要累！ ！ ！

    灶門炭治郎大口吸氣，清空思緒揮出下一劍。

    “火之神神樂·幻日虹！”

    ——果然讓本地人來裝填彈藥還是太冒險了，生命距離彈『Dead Counter』對于命運力的需求是一股普通人難以抗衡的重壓，就連過去的前輩也被要求只能開一槍……雖然按照新·迦勒底的說法，應該是三條令咒正好可以開三槍就是了。

    瑪修隔著奧特瑙斯的裝甲關注灶門炭治郎，在看到灶門炭治郎劇烈喘氣的時候微微皺眉。

    ——但是，絕對不能在這種時候停下來！

    灶門炭治郎手中如同黑曜石一般的日輪刀在他下意識再次握緊的時候變成了罕見的紅色，而他頭上的疤痕也在不知不覺間改變了形狀。

    “火之神神樂·火車！”

    “火之神神樂·灼骨炎陽！”

    ——動作忽然又變快了，看起來就像是整個人都在燃燒一樣。

    加拉哈德從灶門炭治郎身上收回目光，加大對寶具的魔力注入，把圣杯中涌出的污穢之物與其他戰場隔絕開來。

    “火之神神樂·炎舞！”

    在灶門炭治郎用出最后一招的同時，鬼舞辻無慘基于突如其來的危機預感，試圖分裂自身避開炮擊。

    “瑪修！！！”圍在鬼舞辻無慘身邊的兩名圓桌騎士大聲提醒他們的炮手。

    “沒關系，是我們更快！”瑪修攥緊了炮身邊上用來固定的把手，“日之呼吸裝填至靈子膛室！炮身仿制品『 Barrel Replica』，Full Trans……！有形之物必有終結！！！”

    泛著不祥紅光的黑色魔彈在鬼舞辻無慘徹底完成分裂之前命中了他的肉、體。

    ——『天壽』的概念武裝是詛咒、是毒，是只要命中就可以發揮效果的，和魔神巴羅爾的魔眼相近的，將遠在未來的終結拖到現在實現的存在。

    “啊啊，雖然說按照鬼殺隊的記載，鬼舞辻無慘看起來只有太陽這一個弱點，簡直可以被稱作不老不死的神話……”瑪修努力調整呼吸恢復自己的肌肉狀態，看著鬼舞辻無慘的肉、體不斷分裂不斷死亡，一邊收起黑槍，“但就連妖精都會成長——”

    “他只是衰老得太慢，以至于死亡還沒有抵達他的身邊而已—— 50000的存在規模啊……”加拉哈德嘆了口氣，結束了寶具的展開，“我去徹底銷毀圣杯，你們去通知其他人回列車。趁現在鬼舞辻無慘還沒徹底死透……”

    “還是讓炭治郎君一個人去吧。”瑪修搖了搖頭，從奧特瑙斯的盾牌里掏出一支恢復藥劑扎在灶門炭治郎身上，“我們可以晚走，但鬼殺隊的大家不行。”

    “話是這么說……”加拉哈德微微皺眉，但很快就同意了瑪修的提案，“嘛，有梅林在的話——確實，這樣做就可以了。”

    于是，當太陽升起的時候，不應存在于這個世界的家伙們的痕跡已經全部消失——就像一場毫無緣由的白日夢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