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又是一起新的事件啊。”

    在蘆屋道滿離開據點在外跟隨巖永琴子追查線索后,安倍晴明連續一周在深夜外出的時候撿到了數具妖怪的尸體。

    “又來了！？！”

    第二天早上，藤丸立香和瑪修下樓準備吃早餐的時候，就聽到了安倍晴明在和愛德蒙吐槽這件事情。

    “幾乎就是直接往我面前擺過來一樣。”安倍晴明坐在椅子上抱怨, “我已經連續一周撿到了各種不同妖怪不同死法的尸體了——從狐妖到河童, 再到現在幾乎見不到的天狗……天上飛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基本上每種都給我見到了！！！”

    “……我說, 有沒有可能是這個世界的蘆屋道滿盯上晴明大人了？”瑪修給吐司里夾上果醬，給大家提出了一個被刻意忽視的方向，“就像雅典娜他們能被其他世界的同一神系認定為本世界的存在一樣——該不會是那一位把晴明大人當成這個世界的晴明大人了吧？”

    “不, 你們應該都知道我跟道滿是Grand Caster·安倍晴明『傳說中的大陰陽師安倍晴明』的兩個側面。”安倍晴明搖了搖頭, 否定了瑪修的猜測, “但就算是側面, 更容易被判定為是安倍晴明的也是道滿而不是我——雖然很不想承認, 但這是因為我是更偏重于白狐之子，也就是妖怪的那一個側面。”

    “那就讓瑪修去問問看怪物庵那邊吧。”藤丸立香解決掉自己的早餐，用紙巾擦了擦嘴, “晴明大人應該沒有隨便扔掉那些妖怪的尸體吧？那今天出門我和瑪修錯開——我先去學校，瑪修打電話找安倍晴齋讓他來帶走這些妖怪的尸體。”

    “怪物庵的電話號碼我們可一直存在通訊錄最前面對吧？”

    “我知道了，前輩。”瑪修笑著點了點頭,等到藤丸立香提著裝了便當的書包走出家門之后才撥通怪物庵的電話，“請問是除妖師安倍先生嗎？我遇到了奇怪的事情——不，我并不是在惡作劇。我這段時間撿到了很多奇形怪狀的尸體,希望您能抽空過來幫忙鑒定一下……”

    ——根據藤丸立香之前的安排,安倍晴明在這件事中隱身，由瑪修作為撿到了許多妖怪尸體的目擊者和安倍晴齋進行交涉。

    “因為晴明大人基本上已經徹底被對方識別出真名了嘛。”出門前，藤丸立香這樣對家里的三人聳了聳肩, “為了避免對面沖上來就要晴明大人出手的情況，只能讓晴明大人暫時銷聲匿跡一會啦——或者他們聯想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也可以,但是絕對不能讓他們將道滿先生和晴明大人認知為兩個不同的存在。”

    “在他們的眼里，晴明大人和道滿先生，都必須是——大陰陽師安倍晴明。”

    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了帶著電流的屬于安倍晴齋的聲音：“你在哪里？”

    “XX町X丁目XX番地。”

    “那么，把大門打開。”

    瑪修回頭看了眼在家的兩個從者——正在收拾餐桌的愛德蒙對她點了點頭，安倍晴明已經提前跳下椅子躲去了其他房間，現在的家里沒有什么不能給外人看的地方……

    “迦勒底的通訊陣還沒關。”愛德蒙冷酷地切斷管制室的通訊，用物理手段——蓋地毯遮掉了畫在地上的魔術陣，“開門吧，瑪修——再晚就要遲到了。”

    “是。”瑪修將自己的視線重新落到面前的大門上，伸手打開大門，第一眼就看見了還在茶室角落里匆忙解決早餐的蘆屋花繪，“打擾了……”

    “真白！？”

    “怎么會是真白同學！？咳咳咳！！！”

    蘆屋花繪因為過于驚訝，而被自己的早餐嗆到了——現在正背對著安倍晴齋和瑪修在角落里瘋狂咳嗽。

    “……不，請進吧，真白姬莉葉同學。”安倍晴齋看看蘆屋花繪，顯然是把什么很想說的話咽了下去，才轉過頭邀請瑪修進入怪物庵，“那么，那些妖怪的尸體在哪里？”

    “放在我家的儲物室里了。”提前從安倍晴明那邊知道尸體所在地的瑪修笑著回答這個問題。

    怪物庵的門一關一開，儲物室就出現在了三人的眼前——剛剛順過氣來的蘆屋花繪自告奮勇去儲物室里轉移妖怪的尸體，于是瑪修和安倍晴齋就都坐在怪物庵中，將怪物庵中的氛圍拖入了常人難以忍受的沉默之中。

    “……你是在哪里撿到這些妖怪的尸體的？”沉默許久之后，安倍晴齋率先開口向瑪修確認情況，“我記得你參加了社團活動，是排球部的兩位經理之一，每天回家的時候天應該都快黑了——現在這個季節，應該是已經黑了才對。你怎么還有時間去到處亂逛？”

    “不，不是我到處亂逛，或者有什么深夜出門的愛好。”瑪修捧起安倍晴齋推到自己面前的抹茶，根據之前安倍晴明講述的內容編造出自己的故事，“這些都是在我回家的路上，直接出現在我的眼前的——看上去就像是故意擺在那里等我來撿走一樣。”

    “……！”安倍晴齋驚訝地睜大了雙眼，但很快就恢復了平時那副波瀾不驚的神色，視線轉移到抱著妖怪們的尸體走到怪物庵門口的蘆屋花繪身上，“你倒是給我學會分批搬運啊，蘆屋！一口氣搬過來沒辦法通過門口啊！”

    “快到上課的時間了，安倍。”蘆屋花繪把妖怪的尸體整齊地擺在怪物庵的地面上，轉過頭去看安倍晴齋，“就算要查這些事情也不能遲到吧？”

    “……那就等放學之后再談吧。”安倍晴齋問瑪修，“今天放學后你有空嗎？”

    “前輩說這段時間排球部的事情可以都交給她，我暫時不用參加社團活動。”瑪修笑了笑，順著安倍晴齋的話語把她們一周前就做好的安排擺到了他們面前，“我放學之后的時間是空閑時段，你們有什么想問的話，都可以等放學之后再找我。”

    “那就去教室吧，怪物庵。”在蘆屋花繪關上門之后，安倍晴齋對怪物庵下達轉移的指令，“真白先出去，蘆屋第二個出去，最后是我——進了教室就回自己座位上，不要在課間談這件事情，就算要談，也得進了怪物庵再說。”

    ——話是這么說，但身為怪物庵奉公人之一的蘆屋花繪還是選擇了在課堂上開小差給安倍晴齋發消息確認情況。

    『蘆屋花繪：立法大人他們不是說異常情況會集中在白山小姐身邊才對嗎？ 』

    『安倍晴齋：我怎么知道。 』

    『安倍晴齋：不過真白毫無疑問是個普通人——她剛轉學過來的時候我就確認過了，剛剛在怪物庵里也重新仔細檢查了一遍。她應該是連妖怪的尸體都看不到的普通人才對……就是不知道有什么奇遇……』

    『蘆屋花繪：像禪子被彌彥咬了一口那樣嗎？ 』

    『安倍晴齋：大概吧。我已經把新的信息同步到巖永小姐那邊了，之后就看她回給我們的是怎樣的可能性了。 』

    講臺上的班主任又一次發散思維在全班面前瘋狂夸贊自己的女兒，于是底下的學生們紛紛開起了小差——就連瑪修都把手放到桌肚里給在另一間教室上課的藤丸立香發去消息報告今早的行動推進情況了。

    『瑪修：說實話，我覺得他們應該是覺得自己會見到晴明大人，而不是一直作為普通的同班同學的真白姬莉葉的。 』

    『藤丸立香：我當然知道他們會這么想——這才是不能讓晴明大人出面的理由。 』

    『藤丸立香：我不是說過了嗎？隨便他們怎么想，我們必須要在他們面前建立起那兩位都是「晴明大人」的印象——只有把他們兩個當成完全不同的人這件事情是絕對不允許的。除此之外，就算他們把你當做晴明大人的巫女或者是憑依體或者是某個化身都沒問題。 』

    『藤丸立香：雖然能確定問題難度還沒有那么高，但Grand Caster應該是這次的必需品吧……不，可能只是個普通的Caster就足夠了。 』

    『瑪修：那之后的話……』

    『藤丸立香：盡量配合他們，除了尸體以外的事情自由發揮就好——除非對你的人身安全產生威脅，否則最好一直保持著真白姬莉葉是個普通人的狀態。畢竟現在出現在他們視野里的那三位，定位和立場都是在怪異那方的。 』

    『藤丸立香：我不是很想讓他們覺得我們都不是人——僅此而已。 』

    于是，等到今天放學之后，藤丸立香在抵達體育館幫瑪修向教練請假的同時——安倍晴齋和蘆屋花繪已經帶著瑪修在教學樓的天臺上打開了隱世的大門。

    『我沒想到他們那邊的情況居然急到了這個地步。 』瑪修看著眼前轟然打開的隱世之門，用意識通訊頻道向其他人同步現場情況，『他們準備直接帶我去隱世了。 』

    『好極了。 』蘆屋道滿在這個時候竄了出來，干巴巴地向眾人提問，『那我這個時候是該接受巖永琴子的邀請跟她一起去隱世，還是直接拒絕她比較好？ 』

    『這是不是有點太不妙了，Master？ 』安倍晴明問藤丸立香。

    『道滿先生跟過去會更好。 』藤丸立香一錘定音直接敲定結局，『務必要在他們面前坐實「安倍晴明」的身份——如果被識破了的話，也必須知道那個蘆屋道滿到底是怎么盯上晴明大人的！因為正常來說，你被當成安倍晴明的概率會更大才對啊！ 』

    第322章

    “你絕對不是安倍晴明。”

    ——出師不利。

    被蘆屋花繪帶著從隱世之門進入隱世的瑪修在抵達蠑螈池的那一刻,就聽到了某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否定蘆屋道滿自我介紹的話語——雖然蘆屋道滿和安倍晴明在做自我介紹的時候習慣性、交換姓名的行為可以被視為他們奇妙的惡趣味，但很少有能當面做出這種斬釘截鐵的發言的人。

    在蘆屋道滿極速轉動大腦思考如何回應對方提出的否定的同時，瑪修和蘆屋花繪到達了現場——而坐在怪物庵門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巖永琴子笑瞇瞇地在這時對第一次來到隱世的兩人拋下了一個重磅炸彈。

    “我們的晴明大人可是純粹的妖怪, 并不是人類和妖怪的混血哦。”

    『……我申請自爆。 』蘆屋道滿絕望地在通訊頻道里給藤丸立香發去消息, 『這個世界的安倍晴明沒有人類血統, 我根本混不過去！ 』

    『不行，如果你要說自己是蘆屋道滿的話絕對不行。 』藤丸立香這次的回復來得很快，『你把他們說的話給我復述一遍——愛德蒙！教教道滿先生怎么玩文字游戲和語言陷阱*當謎語人,這個世界的安倍晴明不是混血種,是純幻想種生物。 』

    『……Master說的是讓你按死自己和晴明大人是同一個存在, 不是讓你直接冒名頂替這個世界的安倍晴明。 』在藤丸立香的要求下, 愛德蒙大發慈悲地給出師不利的蘆屋道滿指了條明路, 『平行世界假說，我們的迦勒底現在最擅長編這個了——拿這個出去糊弄對面吧。 』

    『你不是本來就是那個Caster「傳說」的Alterego「側面」之一嗎？ 』

    “我也沒說我就是你們認識的那個安倍晴明啊。”蘆屋道滿對著面前的眾人揚起一個游刃有余的笑來，明明已經在意識通訊里求助了其他人,面上卻沒有顯出任何異樣，甚至沒有分神去看剛剛抵達的瑪修，“我的自我介紹是不會改變的。”

    “初次見面,我的名字是安倍晴明——就是那位天下聞名的大陰陽師安倍晴明。因此，我涉獵的術式范圍非常廣泛……您有什么困擾都可以向我傾訴，也可以向我尋求解決的方法——我必然會為您解決這些讓您陷入困擾的事情的。”

    “……至少不是蘆屋道滿。”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沉默之后,司法和行政對眾人公布了觀察結果。

    『還好, 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蘆屋道滿在心中松了一口氣，給現世的幾人同步現場情況，『至少他們把「蘆屋道滿」這個答案排除了。只要他們不覺得我可能是蘆屋道滿, 我就有辦法把故事圓起來。 』

    『但他們接下來好像不打算詢問道滿先生了。 』瑪修注意到現場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對所有人做了一個簡短的自我介紹, “初次見面，我的名字是真白姬莉葉，是蘆屋花繪和安倍晴齋的同班同學。”

    “小花繪、小伊月，你們兩個不會在這種大事上開玩笑的對吧？”在行政相當咄咄逼人的視線注視下，立法顫抖著向安倍晴齋和蘆屋花繪確認情況，“這一位同學，就是撿到了被那個變態殘忍殺害的所有妖怪尸體的人？可她明明是一個普通人啊……”

    “我確認過了，真白只是普通人，但那些尸體確實是她撿到的——上面除了那家伙的痕跡之外就只有真白接觸后留下的痕跡，不可能是別人轉手交給她出來頂包的。”站在怪物庵門口的安倍晴齋冷酷無情地擊碎了立法最后的希望，“只有那家伙從一開始就認錯人了的答案。”

    “等一下，立法大人不是說蘆屋道滿是安倍晴明的狂熱愛好者嗎？”蘆屋花繪眨了眨眼，轉頭向安倍晴齋提問，“那為什么蘆屋道滿會在這種時候認錯自己要找的人啊！他難道不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不會找錯安倍晴明的人才對嗎！？”

    “理論上應該是這樣沒錯，但不知道為什么我們兩邊的結果都出了問題。”巖永琴子拍了拍手給眾人匯總整理此刻的情況，“本來至少我們兩邊該有一邊遇到的會是晴明大人才對的——但就目前的結果而言，不管是蘆屋道滿找錯了人還是我們跟錯了方向，我們目前的收獲就是這樣。”

    “一個自稱是安倍晴明的怪人，和一個明顯本該與這次的事件無關的普通人。”

    “為什么我的評價會是怪人啊……”蘆屋道滿抗議道。

    “畢竟在這種環境下還能堅定地宣稱自己就是安倍晴明的人，我覺得不是腦子有點問題就是——”巖永琴子抬頭看向蘆屋道滿，說出了一句所有人都沒想到的話，“喂，我說，不會你就是蘆屋道滿吧？”

    ——完蛋了。

    『她沒有證據，接下來按我說的回復，蘆屋。 』在所有人都因為巖永琴子的發言陷入混亂的時候，愛德蒙掐準時機遠程加入了這場談話，『首先，你不要證明你不是蘆屋道滿，而是要讓她來證明你為什么是蘆屋道滿。 』

    『就說——』

    “你有什么證據嗎？”黑發綠眼的Alterego瞇起眼來，像只狐貍一樣笑著看向只眼只腳的智慧之神，“我確實不是你們要找的那個安倍晴明，但你們有什么理由說我不是安倍晴明呢，惹人憐愛的公主殿下？”

    ——維系平衡之人·偽，發動。

    蘆屋道滿發動技能，把代表著安倍晴明的假面往自己身上又按牢了一些——就像生前用“安倍晴明”這個身份游走在京城的達官顯貴之間的那個時候一樣，溫柔而疏離地對眾人保持著臉上淺淡的笑容。

    立法行政司法三個妖怪又扭頭湊在一起開始小聲地討論起什么了——而巖永琴子顯然還沒準備好自己的故事『推理』，只是臨時起意想詐一下蘆屋道滿而已；怪物庵的兩人已經鉆回怪物庵里去確認那些尸體的情況了，于是瑪修和蘆屋道滿都分了神去對過去的已知情報做出補充分析。

    『我記得，在涉谷特異點的那個時候，安倍被櫻川九郎嚇到過吧？ 』蘆屋道滿看看現場相當鎮定的幾只妖怪，又看看坐在巖永琴子邊上的櫻川九郎，通過意識頻道向藤丸立香確認，『櫻川九郎現在也在，但那些妖怪好像并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恐懼狀態——』

    『是習慣了吧。 』給出回答的卻是安倍晴明本人，『或者說得更明確一點，他們是相互交付了信任的關系，所以才能減輕恐懼癥狀的出現——我說得夸張一點好了，直面那些無法被理解的東西還能維持正常狀態的，除了我們的Master之外你以為還有誰能做到這一點？ 』

    『我最多只和他見過兩次，如果有必要再次見面的話，我只能保證盡量維持在正常狀態——要和你眼前的那些家伙一樣行動自如是做不到的。因為我沒有信任那個男人的必要，倒不如說就算我選擇信任你都不會去信任他。 』

    『知道了。 』蘆屋道滿用突然打開的折扇擋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輕笑著回答安倍晴明，『我還是稍微努力一下，爭取讓你不用直接出來面對他吧——就算有必要，那也得是Caster職階而不是Alterego職階的時候該做的事情。 』

    『……這樣啊。確實，如果對手是這個世界的你的話，那么Caster的靈基就是必要的。 』正窩在家里休息的安倍晴明頓了頓，平靜地回應了蘆屋道滿的話語，『謝謝你，你一直都是這么可靠呢，蘆屋。 』

    『……我倒是希望有時候我也能像遠坂家的那位一樣掉個鏈子啊。 』腦海中浮現出生前刻骨銘心的某段記憶，蘆屋道滿相當無奈地嘆了口氣，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已經討論完畢，面色變得相當微妙的幾人身上，“幾位討論完了嗎？”

    “我收回我此前做出的質疑。”已經從立法行政司法那邊知道了討論結果的巖永琴子的表情也相當微妙，顯然是沒想明白那三個為什么在重新討論之后能得出這樣的答案，“根據立法大人、行政大人和司法大人的判斷，您雖然不是妖怪，但您確實擁有只有安倍晴明才具有的那種特質。”

    “您確實是維系平衡之人，但并不是屬于這個時代的我們兩者之一——能夠與您對應起來的只有千年之前的大陰陽師安倍晴明一人。”重新從怪物庵里走出來的安倍晴齋對蘆屋道滿用上了敬語，“請問您愿意為我們公開部分有關您的信息嗎？”

    “在此之前，小伊月。”立法笑著指了指從進來開始就沒動過的瑪修，“先把作為唯一一個普通人的你的同學送回家吧——既然她是普通人，那也沒什么額外要問的部分了。只要你們之后記得關注發生在她附近的異常狀況就可以了。”

    等到怪物庵關門又開門之后，茶室里就只剩下了負責送瑪修回家的安倍晴齋一人——這下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蘆屋道滿的身上，等著他為眾人公開有關這次事件的其他情報。

    “好吧，那么——我們先更新一下之前的那個自我介紹吧。”蘆屋道滿笑瞇瞇地收起扇子，對聚在怪物庵門前的眾人歪了歪頭，“初次見面，我是大陰陽師安倍晴明的某個側面『 Alterego 』——是更偏向于人類和傳說中的那個大陰陽師安倍晴明的一個側面。”

    第323章

    “某個側面『Alterego』？”

    “你們應該已經見過另一個更偏向妖怪的側面『 Alterego 』了吧。”蘆屋道滿在眾人的注視下自然地找了個位置落座,悠閑地打開手中的折扇開始瞎編，“白山『 hakusan 』，借用了白山比咩大神的半截名字的那只白狐。”

    『……要制止一下道滿先生的造謠行為嗎？ 』還在學校里的藤丸立香誠懇地向留在家里的安倍晴明發問。

    『誰管他。 』安倍晴明相當惱羞成怒地丟下了這么一句話,就從通訊頻道里徹底消失了。

    『蘆屋生前就沒在乎過她的想法吧。 』愛德蒙簡單回憶了一下這兩個Alterego的資料,篤定地回答藤丸立香, 『都做過靠編故事直接把安倍送上英靈座的操作了，普通的兩句瞎編應該也沒什么好在乎的了。 』

    『但我覺得這應該不是什么普通的兩句瞎編而已……巖窟王先生。 』剛剛回家的瑪修正在忙著重啟通訊陣聯系管制室，于是也用了意識通訊頻道做出回復。

    沒有得到任何一個同伴制止的蘆屋道滿在巖永琴子等人做出回復之前,就繼續順著自己編造的故事向下說去：“我們互為彼此的半身——雖然自我介紹是某個側面『 Alterego 』 ,但我和她應該能算作『傳說中的大陰陽師安倍晴明』最重要的兩個側面了吧。”

    “……最重要的兩個側面。”巖永琴子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前的安倍晴齋和蘆屋花繪,憑直覺抓到了那個最有可能的答案, “也就是,面對人類與面對怪異們的兩面——我應該沒猜錯吧？但是，為什么你們會單獨出現？”

    “那就是涉及到我們過去的秘密了。”蘆屋道滿豎起手指，笑瞇瞇地對巖永琴子擺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這可不是現在就能擺在所有人面前說的事情——讓我們把話題重新轉回到這次的事件上吧。”

    “首先，當時京都府的那期案件發生的時候，我就在現場。”

    ——當然, 暗示魔術可是必備品。

    就算有可以被這個世界承認的合法身份證明，但蘆屋道滿還是習慣在面對不重要的人群的時候常備一個模糊他人記憶的暗示魔術——除非他自己特意提起，否則就算是經過特訓, 當天負責向所有接受委托的人收集口供的那位警官先生也不能記起他見過這樣的一個人。

    雖然一般來說這種低級的暗示魔術只要是個魔術師就能反應過來怎么處理,但就算是神秘側的專業人士，在接受暗示那時根本沒有任何防備的人也做不到在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時候破除暗示魔術的效果。

    于是，在蘆屋道滿指出了這一點之后, 當時同樣在現場的四人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你——”

    “原來您就是——”

    “你就是當時那個不遠不近站在案發現場外面的人啊！”

    “啊……您就是那個全場看起來最平靜最事不關己的那一個啊。”

    “咳嗯，就是這樣。總之,先說一下我在那邊的發現。”蘆屋道滿清了清嗓子，用力合上扇子示意眾人噤聲，“你們應該都知道當天對于委托人的尸體的檢查結果吧？不論是警方的初步檢查還是被委托來的偵探們的判斷，委托人死亡時間應該遠在我們聽到那句尖叫之前。”

    “那么，你們過去得比我早一些，有在那邊發現什么異常嗎？”

    “我在現場沒有發現怪異們的痕跡。”巖永琴子開口，給出自己的觀察結果，“雖然委托人的死亡不合常理，尸體情況也證明這不是一次普通的死亡案件，但我確實沒有在現場發現任何異常——而且我后來也找當地的怪異問過一次……”

    “那看來你的詢問結果出現了意料之外的異常。”蘆屋道滿笑了起來，看向巖永琴子，那雙綠色的眼睛卻像是能直接看進年輕的智慧之神的心底一樣。

    “嗯，那天被我找來詢問的怪異們都說——”巖永琴子正色，回憶起那天通過詢問怪異們得到的答案，“那里什么都沒有。不僅如此，他們也什么都沒看到。而那座宅邸本身……根據我的觀察，那邊有點太干凈了。”

    “那么，那位安倍同學又發現了什么呢？”蘆屋道滿笑瞇瞇地把視線轉到了安倍晴齋的身上。

    “對于現場本身，我們這邊沒什么好說的——畢竟也不能算是專業人士。”安倍晴齋和蘆屋花繪交換了一個目光，對蘆屋道滿說出當天的發現，“我們在那邊唯一的發現，是妖怪們會主動避開那座宅邸，就像他們依靠本能避開櫻川先生一樣。”

    “想知道現場為什么會那么干凈嗎？想知道為什么委托人看上去已經死去多時嗎？你們想知道為什么那么多人會被聚集到那座庭院之中嗎？”蘆屋道滿慢條斯理地敲著手中的折扇，笑瞇瞇地對眾人連續拋出了三個問題，“答案很簡單——這是一場某人精心準備的開幕戲。”

    “是對他想象中的某人的宣戰。”

    “我們已經知道這些事件的黑幕是蘆屋道滿了。”這里地位最高的巖永琴子開口，示意蘆屋道滿說點有用的內容，“這么喜歡擺弄尸體的變態，也就他一個人了。”

    “你們應該都知道在普通人的印象中，安倍晴明最常用的能力應該是什么吧？”在達成某些特定條件時也能以Alterego職階共享安倍晴明的第一寶具的蘆屋道滿平靜地看著眼前的眾人，“對式神的使役。普通人對安倍晴明的印象，應該是擅長使役式神的大陰陽師。”

    “但是，晴明大人使役式神基本上就像是公主殿下找我們幫忙一樣——他的式神都是具有自己的生命和自主意識的怪異……”立法說到一半，果斷打住了自己的話頭，看向坐在所有人視線中心的蘆屋道滿，“小花繪他們那天遇到的家伙，居然是那個變態制造的式神，而不是普通的尸體嗎！？”

    “式神可不單單是指這些聽從陰陽師指令的怪異。”蘆屋道滿從袖子里摸出一張白紙，隨手折出一只靈動的狐貍注入魔力，控制著折紙狐貍在眾人面前跑了一圈，“還有一種沒有生命，沒有自我意識，像是提線木偶一樣被陰陽師控制著的式神——比如說，折紙式神。”

    “不過，這位蘆屋道滿選擇的用來制作式神的素材還真是惡趣味啊。”

    “怎么可能只是普通的尸體。”蘆屋道滿接住重新跑回自己身邊的折紙狐貍，看了眼立法所在的方向，“那里的一家子都是那個蘆屋道滿用尸體制造的式神——如果只是簡單地操縱尸體的話，這些尸體本身還是會自然腐爛的哦。”

    “只有被改造成式神之后，才會在失去陰陽師的控制的時候顯現出作為尸體的原型，重新進入尸體腐爛的自然流程。”

    “我們是什么時候收到委托邀請的？”蘆屋道滿重新將視線落到聚在怪物庵門口的四人身上，向四人確認更加細節的部分，“正式到達京都的時間又是什么時候？你們就沒有想過，委托到底是委托人在生前寄出的，還是蘆屋道滿精心準備的呢？”

    “這一點的話，我想過了。”

    有三人做出了同樣的回復——只有蘆屋花繪呆滯地看著安倍晴齋，像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讓自己被同伴拋棄了一樣。

    “我們認為從寄出委托開始，這就是蘆屋道滿一手策劃的事件。”巖永琴子作為代表對蘆屋道滿給出了回答。

    “那就給你們一點情報吧。”蘆屋道滿收起臨時制作的折紙式神，正式進入本次談話的正題， “陰陽師要對這種沒有自我意識的式神做出精確操控的話，本人必然要出現在附近——這是安倍晴明也無法違背的鐵則。”

    “范圍是京都之內——當天蘆屋道滿最遠不會離開京都，最近就在案發現場。”

    “那，也就是說——”所有人都被蘆屋道滿給出的情報驚到了。

    “很遺憾，我當天就排查過現場的所有人。”蘆屋道滿相當無奈地對眾人攤開雙手，“沒有一個人身上有類似的痕跡，也看不出偽裝——于是我當晚留了下來，準備等待式神失去控制，暴露出和陰陽師之間的聯系的那段時間去追查他的所在地。”

    “那么，結果是……？”

    所有人都屏緊了呼吸。

    “將陰陽師和式神聯系起來的靈力絲線，從京都發出，去往了東京方向。”蘆屋道滿滿意地看到了常駐東京的四人表情發生變化，繼續向下講去，“但是，這些絲線，只要觀察者離開京都府，就會從觀察者的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所以我目前只能將那家伙的所在地確定在東京之內，再具體的位置就沒有了。而且，你們今天帶來的那些妖怪的尸體，也是在東京被人撿到的對吧？或許抽空對東京進行一次排查，會讓我們得到更準確的結果。”

    “我們知道了。”安倍晴齋和巖永琴子交換了一個目光，隨后直視著蘆屋道滿，“那么，這些妖怪的尸體，能拜托您交給那位代表著白狐之子的側面『 Alterego 』檢查一下嗎？不，或許，她能在這次的事件中發揮比您更大的作用……”

    “只有這個不行。”蘆屋道滿笑著拒絕了兩人的提案，“她說她不想和那位吃下了件和人魚肉的先生共事，所以才把這次的事件交給我來全權負責了。畢竟對以自己為食的天敵產生恐懼……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嘛。”

    第324章

    “這樣,第一次的見面就算是糊弄過去啦。”用靈子化狀態跑回據點的蘆屋道滿在餐桌前重新變回實體，笑瞇瞇地對留在家里的眾人說道。

    “那么，他們給你安排了什么樣的任務？”正在解決晚飯的藤丸立香向蘆屋道滿確認。

    “不, 基本上所有的工作都還是那兩邊去負責。”蘆屋道滿摸了摸下巴, 轉頭看向坐在桌邊的安倍晴明, “但是他們想要確認更詳細的關于那些妖怪的尸體的情報——我猜安倍應該在撿到的時候就做好記錄了，所以我回來問問看。”

    “畢竟，我接下來的時間都分配在跟隨巖永琴子那邊用來推進事件調查進度了啊。”

    “你這家伙, 明明自己現場看也能知道答案的吧？”安倍晴明放下手中的筷子, 不滿地瞪了蘆屋道滿一眼, “雖說每個世界的蘆屋道滿擅長的陰陽術之間總會有些不同, 但基礎的固有技能一般都是一致的吧？”

    “就是你身為蘆屋道滿所掌握的那個寶具。”

    “……我還以為這個世界的我選擇了親自動手呢。”正拿著一次性紙杯準備去接水的蘆屋道滿表情微妙地停下了往廚房里走的腳步, “因為我聽他們說這個世界的我拋棄了肉、體，從人類墮落為魔了。”

    “那不是和那個異星使徒也沒什么差距了嗎？”站在廚房里的愛德蒙開口吐槽。

    “不……要是他們兩個二選一誰能當人類惡我覺得可能這邊這位概率大點，嗯。”蘆屋道滿相當心虛地瞥了一眼安倍晴明, 語氣微妙地用某個Alterego造了一個亞種異聞帶都沒能變成人類惡的黑歷史對兩邊的情況做出區分，“這邊的我……”

    “說實話，我會覺得除了折騰尸體的惡趣味愛好以外, 其他的部分和我應該是一樣的吧……”

    “說人話。”現在在管制室值班的奧爾加瑪麗通過通訊投影瞪了蘆屋道滿一眼。

    “這也是個安倍晴明激推是吧。”藤丸立香抬頭，對蘆屋道滿露出了一個相當疲憊的眼神，“那么,你把晴明大人保送進英靈座——這邊的蘆屋道滿對這邊的晴明大人做了什么？但是,考慮到這家伙的變態程度……我有點拿不準這是個什么樣的家伙。”

    “是那種傳說里的妖妃摩根吧。”瑪修給眾人換了個舉例的方向，“就是那種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不擇手段的家伙……嗯？怎么感覺其實摩根陛下也是符合這個形容的……但毫無疑問，這個世界的晴明大人就是他想要獲得的東西。”

    “那不就是病嬌嗎？”正準備換班的考列斯路過所長席, 順口為自己剛剛聽到的那段瑪修說的內容做出總結，“一般來說, 這種類型的存在會排除一切可能妨礙到自己與喜歡的人之間的關系的存在……呃？你們是在說誰？這次的任務是在日本吧？應該沒有摩根的事情才對吧？”

    “……我們是在說這個世界的蘆屋道滿，考列斯前輩。”藤丸立香笑瞇瞇地對考列斯公布答案，隨后便重新投入這場討論之中，“那也就是說——道滿先生覺得這家伙比那邊的異星使徒更靠近Beast的范疇……呃，是因為，呃……我真的要把這個答案說出來嗎？”

    “說吧。”奧爾加瑪麗送走已經打卡下班的考列斯，看著電腦上的時間開始算自己還有多久可以去食堂，一邊讓藤丸立香直接往下說，“又不是要直面那群Foreigner背后的家伙，應該不會對我們的精神造成猛烈沖擊才對吧？”

    “不，我覺得這個答案還是太有沖擊性了。”藤丸立香眨眨眼，深吸了一口氣公布自己推測得出的答案，“也就是說，這邊的蘆屋道滿制造各種事件的本質，是為了排除一切有可能干擾到他和安倍晴明相處的因素。”

    “前輩，說得更直接一點也沒關系的。”瑪修目光空洞地看著面前的水杯，顯然也是猜到了那個還沒有被藤丸立香直接說出來的答案。

    “是個和巖窟王差不多的重男——我明白了。”安倍晴明看了眼還沒從廚房里出來的愛德蒙，從瑪修和藤丸立香兩人的相繼沉默中得出了答案，“是那種想著把全世界都殺完了就能和我一起過無人干涉的完美的二人世界的重男吧。”

    “……連我都沒想過這種離譜的事情啊！？！”

    蘆屋道滿爆發出了相當慘烈的尖叫。

    “你難道以為你就比這邊的這個好到哪去了？”安倍晴明嫌棄地踢了蘆屋道滿一腳，從椅子上跳下來落到地上，“我可是懷著從此以后再也不會睜開雙眼的決心去死的啊！？結果轉頭就出現在英靈座上！甚至還是有冠位資格的Caster ！”

    “不不不我只是不能接受你想要就這樣死去而已！”蘆屋道滿連忙向后退去，一邊瘋狂地對翻起舊賬的安倍晴明進行狡辯，“我的感情還沒有沉重到和這個家伙一樣不可承受才對吧！？！再說了我怎么會隨便殺害人類或者妖怪啦！！！”

    “哈！？那還不是因為你要扮演大陰陽師安倍晴明所以才沒有這么做嗎！！！”安倍晴明并沒有被蘆屋道滿的狡辯說服，反而變得更加怒氣沖沖了起來，“再說了你居然敢說你對我的感情比不過那個變態對這邊的安倍晴明的感情！？”

    “道滿先生……徹底地把晴明大人的雷區踩爆了呢。”藤丸立香側過身去，表情微妙地看著那邊已經陷入混亂戰斗之中的兩個Alterego ，“說實話，被刻上英靈座這件事情，本身晴明大人自己偶爾也會以開玩笑的語氣提起來……但晴明大人更在意的果然是不會被提起的事情啊。”

    “畢竟這兩個家伙都沒有正面承認過嘛——當然，像這樣在吵架的過程中說出來也不是沒有，但他們兩個都不是會把吵架的時候說出口的話當真的類型。”剛剛溜達到管制室里的諾亞正好趕上了兩個Alterego互毆的現場直播，“雖然都不是一個體系的，但我懷疑是不是得讓阿摩耳給他們來一箭才能解決他們不愿意和對方好好說話的問題。”

    “啊，諾亞先生。”瑪修笑著對諾亞點了點頭，“好久不見了，您來管制室是有什么事情嗎？”

    “因為我在冠位聊天室里看到了他們兩個發的之后可能要以Caster·安倍晴明這一靈基出現的通知，所以我過來看一眼你們這邊的情況。”諾亞輕飄飄地把兩個Alterego提前做好的準備暴露到了所有人的面前，“雖然一般來說他們以Alterego的姿態就能解決絕大部分的問題了……”

    “但是，特地提到之后會用Caster·安倍晴明的姿態現界——我稍微有點擔心你們是不是遇上了什么異常情況。”

    “啊，那個啊。”一拳砸在蘆屋道滿頭上的安倍晴明分神出來回答諾亞，“畢竟是要對付蘆屋道滿嘛——就像對付妲己就要選太公望一樣。畢竟以從者的概念來說，我們兩個確實只能算是大陰陽師安倍晴明的兩個側面。”

    “對付其他世界的完整的蘆屋道滿，那也只能拿出完整的安倍晴明來應對了吧？”

    “你們有把握就好。”諾亞點了點頭，轉身向管制室外走去，“看到你們這個預警通知，我差點就要懷疑Master是不是又遇上Beast了——既然沒出現預料范圍外的問題，那我就回去了。要是真的遇上解決不了的問題的話，記得向管制室和英靈座請求支援哦。”

    “是是，你好煩啊——神眷者。”

    在安倍晴明砸了蘆屋道滿那一拳之后，他們兩個就停下了動作，并且收拾好自己假裝成什么都沒有發生的狀態——就像過去每一次發生在他們兩個之間的被其他目擊者打斷的從吵架迅速升級為斗毆的事件一樣。

    “覺得奇怪？”愛德蒙把一份精致的甜點擺到藤丸立香的面前，抬頭看了眼還在整理儀表的兩個Alterego ，“不只是他們兩個，大部分的英靈之間都會從意見不合的爭吵迅速變成戰斗——只是大家不會直接在你的面前打起來而已。”

    “而且，大部分英靈不會和他們一樣直接上手……嗯，會更正式一點。一般來說，直接拳腳相加的只有少數專精格斗技巧的成員——除此之外，就是擁有冠位資格的這些英靈……不，準確來說是Caster職階的擁有冠位資格的英靈才會直接扭打成一團。”

    “說實話，因為本身不會造成什么傷害，最多只是導致儀表凌亂——所以他們好像還挺經常打在一起的……啊，最經常被打的那個是梅林。”

    “……你們的業余生活還挺豐富的。”藤丸立香回過身來，對愛德蒙挑了挑眉，“不過梅林經常被打啊——雖然不能算是意外，但原來不只是芙芙、醫生和吉爾伽美什王看不慣他啊……這么說也不對，看不慣梅林的人好像還挺多的——”

    “原來除了芙芙之外，還有會真的動手打他的人啊。”

    “嗯。”愛德蒙流暢地為藤丸立香提供了更多的英靈座內部情報，“一般來說會和梅林扭打成一團的人不是太公望就是安倍晴明——”

    “等我回去之后，我絕對要去諾亞那邊了解每次的現場情況。”藤丸立香愉快地決定了回去之后的安排，“冠位從者之間的相處聽起來就很有趣。”

    “前輩只是想看梅林被打吧。”瑪修吐槽道。

    第325章

    “這次收到的尸體上發現了和過去不同的痕跡。”

    繼蘆屋道滿以“安倍晴明”的身份和隱世達成合作的一周后,一直在持續收到被這個世界的“蘆屋道滿”殺害的妖怪們的尸體的安倍晴明，在這一天新收到的尸體上發現了與過去收到的尸體截然不同的地方。

    “這次收到的這具尸體，不是這個世界的蘆屋道滿……不,應該說——”安倍晴明盯*著眼前的尸體皺起眉來, “不是那些惡靈撕裂了這只妖怪的爐心,也沒有發現類似于蘆屋道滿的魔力殘留……但既然繼續扔在我的面前，那這件事情就和蘆屋道滿脫不開關系。”

    蘆屋道滿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被叫回了據點里。

    “……那么，有結論了嗎？”蘆屋道滿看向被所有人圍在中心的那具小小的鳥類模樣的尸體,向眾人確認目前的情況。

    “雖然能確定不是蘆屋道滿制造的致命傷……但這樣的痕跡我找不出對應的家伙。”安倍晴明對蘆屋道滿搖了搖頭, 無奈地攤開雙手, “現在就看Master他們能不能給你提供一個可行的方向去查了。”

    “唔,不是那種使魔和魔術師的魔力混雜在一起的情況啊……”藤丸立香正盯著這具妖怪的尸體發愁, “只能看出一種魔力的痕跡，而且和晴明大人說的一樣，不是惡靈類特有的混沌·惡性質的魔力……唔,看起來本身沒有特別明顯的屬性偏向呢。”

    “簡直就像是某個人拿著一把水果刀捅死了這只妖怪一樣。”

    “水果刀……？啊，你們還記得活祭輝夜姬的那起事件嗎。”聽到藤丸立香對眼前狀況做出的奇妙比喻之后，愛德蒙也開口加入了這次討論之中, “活祭輝夜姬也是本身沒有明顯屬性偏向的那種人造物，但在那天的死亡案件發生之后，再去追蹤的時候,活祭輝夜姬的屬性就偏向惡屬性的那邊了。”

    “也就是說,這次的事件，同樣也有人造的虛構參與了啊。”瑪修對此做出總結，抬頭看向站在安倍晴明身后的蘆屋道滿, “道滿先生，這具尸體,能麻煩你交給隱世那邊嗎？至于之后更具體的行動的話…… Master ，你有什么安排嗎？”

    “我覺得差不多可以準備決戰了吧。”藤丸立香靠在沙發的靠背上，輕飄飄地對眾人說出了之后的安排，“嘛，就算找不到這個世界的蘆屋道滿，我們也可以去找他的合作者嘛——畢竟，就算他舍棄了肉、體，但他的合作者，可還是這個時代中活生生存在著的人類啊。”

    “……我支持Master的提案。”安倍晴明把自己用來占卜的道具揮散，重新變成藍色的靈子，一邊附和藤丸立香的提議，“雖然我們一直找不到那家伙的蹤跡，但我有一種預感——剛剛的占卜讓我更加確信了這一點——那家伙雖然沒有實體，但如果要以有實體的狀態出現……”

    “那么他出現的地點不是由他自己決定的——而是由追查他的我們這方來決定的。”

    “我明白了。”蘆屋道滿伸手從茶幾上拿走這具妖怪的尸體，對眾人點了點頭，“什么時候行動？我去通知隱世那邊。”

    “這周末吧。”藤丸立香眨了眨眼，敲定最終行動的時間，“雖然說最后肯定會見面，但我還是希望他們不會在學校里就意識到我身上也有問題就是了——能藏到什么時候算什么時候吧。道滿先生在要切換靈基之前都可以自由行動，晴明大人也是。”

    “唔，但是出現地點不能由自己決定的話……”愛德蒙摸了摸下巴，“那家伙不會是附身在誰身上了吧？”

    “說不準是更像魔神柱的模式。”今天在管制室值班的羅曼捧著咖啡加入討論，“就像是佛勞洛斯那樣的——在某個時間點之前都只是普通人，直到那個時間點到來之后，他才會意識到自己是為了毀滅人理而存在的魔神柱。”

    “雖然最初的制造目的是保障人理的存續呢。”藤丸立香吐槽。

    “但是佛勞洛斯在還是雷夫·萊諾爾的時候，沒有分裂出別的佛勞洛斯在外面活動吧？”安倍晴明對羅曼指出兩邊情況的不同之處，“這邊的蘆屋道滿可是還保存著身為蘆屋道滿的記憶，在外界大肆活躍哦。”

    “……再怎么說也算不上大肆活躍吧。”羅曼吐槽，一邊將視線移到下方某個穿著一身綠色的身影上面，“唔，說不準只是實體化的條件被綁定在某個特定的容器上面了——按你們之前的報告中提到的信息，這個世界的蘆屋道滿過去是能用式神作為自己的容器的……”

    “簡單地來說，就像萊昂納多制造了萊昂納多· Lily一樣，但不是備份，而是可以直接轉移本人意識的類型——但現在的他受到了某種條件的限制，只有某個特定的容器可以承載他的靈魂，而不是像過去那樣臨時隨便制造一個軀體都可以使用。”

    “雖然不知道是誰對這個蘆屋道滿設下的限制，但我們現在就姑且把這個限制視作這個世界的安倍晴明為了保障世界的和平而提前留下的后手吧。”羅曼放下馬克杯，對通訊另一頭的眾人拍了拍手，“那么，晴明，你覺得……如果是你的話，會對這家伙設下一個什么樣的限制？”

    “可以用許多條件限制框定的范圍再小也小不過血脈這一條件能包含的范圍。”安倍晴明敲了敲茶幾，對眾人給出自己的答案，“我雖然是秩序·善的屬性，但如果以大陰陽師安倍晴明為前提的話——可以在眾多世界里通用的基礎屬性應該就是秩序·中庸。”

    “也就是為了這個世界的秩序，他會做出對危險人物『蘆屋道滿』趕盡殺絕的決定——如果殺不掉，就要把危險人物『蘆屋道滿』復活或者逃脫封印的影響降到最低……而比起在茫茫人海中尋找符合蘆屋道滿出現條件的容器，還不如一開始就把范圍限定得更加明確。”

    “小愛麗絲之前在圣斗士那個世界里就遇到了不止一個容器吧？”安倍晴明提起不久前的那次任務，“那個世界的雅典娜是典型的自己制造容器的類型；而哈迪斯則是限制條件選擇容器——所以也出現了雅典娜轉世的哥哥和雅典娜的圣斗士本身就是哈迪斯選中的肉、體的情況呢……”

    “然后，除了那邊的雅典娜之外，容器最明確的應該就是海皇波塞冬了——波塞冬常規現界選擇的容器都是梭羅家族，即被血脈這一概念聯系起來的部分人類，只有那次類似影從者一般的意外復蘇才是被塞進了其他人類的身體里。”

    “也就是說，目前嫌疑最大的人，是……”羅曼拿起筆，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圈出一個名字。

    “怪物庵的奉公人，蘆屋花繪。”

    所有人異口同聲地說出了這個答案。

    “不過，雖然是這么說……”安倍晴明歪了歪頭，看向擋住外面夜色的窗簾，“但也有后代改姓的可能——所以不能完全確定就是那個孩子。只是，考慮到根據蘆屋觀察來的隱世中的相處情況來說，蘆屋花繪的身上肯定有特殊的地方——畢竟他自己親口提過安倍晴齋是在知道他的名字之后才改變了趕他出去的主意的。”

    “不過，隱世這一代的立法司法行政好像對千年之前的具體情況都算不上清楚，所以也有不是因為蘆屋道滿，而是別的原因促使他們特別關注蘆屋花繪的可能。”蘆屋道滿對安倍晴明的說明做出補充，“也有可能是這孩子的父親過去惹了什么事……”

    “報告中攜帶的資料里也有提到他的父親失蹤了吧？”

    “啊，這一點確實不能忽視呢。”藤丸立香點了點頭，“那么，有什么能簡單地判斷容器的方法嗎？”

    “沒有。”羅曼跟安倍晴明和蘆屋道滿一起回答藤丸立香，“我們就知道你會問這個。”

    “『容器』這種東西，就是能在『本質』暴露之前用外表隱藏起內在的家伙。”安倍晴明做出總結，“如果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本質』是什么，或者本身就準備把對方作為容器使用的話，是無法判斷對方是不是容器的——就像過去你們只知道瑪修是亞從者而沒有具體到她是被加拉哈德憑依的亞從者那樣。”

    “而Master在抵達特異點F之前都以為瑪修是個普通人。”

    “啊，雖然不想澆滅大家的興致，但我還是得說明一下。”蘆屋道滿清了清嗓子，看向有些躍躍欲試的藤丸立香，“就算大家知道了『容器』里的『內容物』，也不是能這么簡單就抓到我的——我既然能在『容器』之外到處亂跑，就意味著那個『容器』的『內容物』在表面上并不是蘆屋道滿。”

    “而且我認為以我的陰陽術造詣，要實現這種效果其實并不困難——我們并不能根據蘆屋道滿這一『內容物』找到他的容器。”

    “也就是只有到最后一刻為止，這個世界的蘆屋道滿才會出現在我們的面前。”藤丸立香抬頭看向蘆屋道滿，幽幽地向他詢問，“道滿先生，你之前通知諾亞先生說你們要以Caster的靈基現界的時候，不會已經預知到現在的這個情況了吧？”

    第326章

    “對了, 最近你們有沒有聽說過那種很出名的新怪談？就像之前突然出現的活祭輝夜姬一樣的那種。”

    就算連BB也再一次被藤丸立香拉來幫忙了，但在進入周末的決戰之前——迦勒底還是沒有找到任何有關虛構怪物的可疑痕跡。

    “這次居然沒用用互聯網進行傳播嗎？”藤丸立香看著BB在屏幕上給她拉出來的極易理解的報告圖表，皺著眉陷入沉思, “真奇怪,明明網絡媒體是最適合培養傳播虛構的溫床,但為什么這次連一點痕跡都沒有找到……”

    “有沒有可能，這一次為虛構的成長提供了肥料『想象力』的存在……并不是人類呢？”安倍晴明坐在沙發上，看向茶幾上顯然已經死去多時的小型妖怪的尸體, “網絡雖然能快速催生出一個幻想,但網民可以說是數量眾多的墻頭草,他們能支持怪談的存在,也會因為怪談的無趣而迅速拋棄這個故事。”

    “這就是網絡和人類在這一方面的劣勢。”

    “所以,晴明大人覺得這次的幻靈……”藤丸立香眨了眨眼，回過頭看著安倍晴明，“是用妖怪們的『想象力』供養出來的？”

    “大概就是這樣吧。”安倍晴明看向藤丸立香, 從沙發上跳了下來，“但是這樣一來，要解決那個虛構就會麻煩很多——因為我收到的這些妖怪的尸體, 按照他們的生存地區來判斷，對方應該是把整個日本都翻了一遍。”

    “……那也和我們沒關系了。”藤丸立香略微沉默了一下，起身離開座椅, “因為能去說服怪異們的人選只有巖永琴子——剩下的成員都是為了對付蘆屋道滿而準備的。那么,晴明大人，您找到圣杯的位置了嗎？”

    “雖然有點預料之中的感覺，但這個地點要從現世過去可不簡單。”安倍晴明揣起雙手,抬頭看著藤丸立香，“你應該也知道的吧？說到平安時代的話……”

    “那就是大江山。”

    “雖然千丈岳『大江山』是實際存在的山體,但如果說是那個平安時代的大江山的話——”抵達當地之后，藤丸立香一邊和瑪修一起對現場做出監測，一邊討論實際上的決戰場地，“應該還是會有點不一樣的地方的吧？”

    “總不會是直接就能在這座山里找到那兩個家伙吧？”

    “那還是不至于的。”又一次拿出最終靈基階段的安倍晴明抖了抖頭頂上的狐貍耳朵，深吸了一口浸滿了山間草木氣息的空氣，“雖然不知道該怎么和你們說明……但你們就當是類似虛數口袋一樣的狀態吧——只是開啟大門的現實坐標是在現在的這座山上而已，但那家伙的陣地『工房』并不在這座山上。”

    “那么，晴明大人知道要怎么打開那個虛數口袋嗎？”藤丸立香順利地接受了安倍晴明的解釋，用『虛數口袋』這個說法來指代這個世界的蘆屋道滿的據點所在地，“我們是要現在進去，還是再等一段……”

    “很遺憾，我并不知道開門的方法——要是給我點時間我應該能把這個口袋拆開，但現在就算了吧。”安倍晴明對藤丸立香和瑪修攤了攤手，“蘆屋應該是能猜到開門的鑰匙是什么的，但我們其實用不到那個。”

    “等到黃昏的時候『逢魔之時』，這里的大門就會主動開啟——這就是大江山本身的規則。”

    等到黃昏即將降臨的時候，怪物庵帶著最后的幾人抵達了大江山——而在那之前，瑪修已經使用了來自雅威給出的賜名『 Gift 』作為自己這次參與戰斗使用的靈基；奧特瑙斯雖然也很好用，但畢竟這次沒帶，而藤丸立香和瑪修也不打算讓管制室用投遞物資的方式把奧特瑙斯投遞過來。

    “智慧之神和她的侍從去解決那只行蹤不定的虛構怪物了，所以這邊的戰場不會有他們的身影出現。”最先從怪物庵里出來的是蘆屋道滿，黑發的陰陽師愉快地對安倍晴明揮手，順口播報了一下某個鬼見愁的去向，“我們應該沒來晚吧？”

    “大門還沒有打開，但也快了。”安倍晴明將雙手揣在和服寬大的袖子里，抬頭看向表情輕快的蘆屋道滿，“你不打算換一下衣服嗎？”

    “那件一身黑的有什么好看的，還不如你這件幾乎能被視作純白的十二單好看。”蘆屋道滿歪著頭，對安倍晴明溫和地笑了笑，“那么，等到逢魔之時徹底降臨，這里的大門就會打開了吧。希望那個家伙不會把整座山都變成他的陣地啊。”

    “不好說。有這么長的時間可以給他使用，就算之前是妖怪們的陣地，也會被他改造成一座只屬于他自己的要塞吧。”安倍晴明回過頭，看向眼前因為光線的減少而逐漸變得漆黑的樹林，“這個場景，總讓我想起那天撿到『神臟鑄體』的時候。”

    “他應該不會建神社當成自己的陣地。”蘆屋道滿語氣微妙地回答安倍晴明。

    “……我當然也知道這一點。”安倍晴明相當無語地頓了頓，無視掉站在自己面前的蘆屋道滿，偏開頭去招呼安倍晴齋和蘆屋花繪，“我們又見面了呢——雖然在決戰前做一次正式的自我介紹應該很有必要，但還是請你們繼續用白山『hakusan』來稱呼我吧。”

    “因為，現在這里可是站著三個『安倍』啊。”

    “是，白山大人。”最后一個離開怪物庵的安倍晴齋關上門，轉身對安倍晴明點了點頭做出自我介紹，“我是安倍晴齋，怪物庵的現任齋主——蘆屋和小毛球是怪物庵的奉公人，也是本次作戰的參與成員之一。喂，打工的，過來做自我介紹。還有彌彥也是。”

    “我是蘆屋花繪，是怪物庵的奉公人！”蘆屋花繪很有精神地抱著毛茸茸對安倍晴明做出介紹，一邊又很尷尬地嘆了口氣，“立法大人他們都說自己不能離開隱世，所以可能還要麻煩你們在戰斗中抽空保護一下我們……”

    “看來帶上那孩子是正確的選擇啊。”蘆屋道滿驚訝地睜大了雙眼，看向已經披掛上騎士鎧甲的瑪修的方向，“每一個被選過來的人都在這里發揮了相當不可或缺的作用呢……唔唔，這種級別的選擇準確率……”

    “這就是所謂『救世主的直覺』吧。”安倍晴明失笑，低頭看向偷偷摸到自己腳邊的有著一圈像是黃色火焰一般的領子的狐妖，“那么，這只狐妖，就是晴齋已經介紹過了的彌彥對吧？雖然很想說就算沒有你們參與，我們也能順利解決這邊的問題……”

    “但愿意另外找人幫忙，你還真令人意外的是個好孩子呢。”

    “門開了。”當逢魔之時徹底降臨的瞬間，瑪修清晰地在自己眼前看到了一扇古樸的血色大門在山腳下緩緩打開，開口通知所有人現場發生的變化，“走吧，晴明大人，怪物庵的諸位，還有——我們的作戰就要開始了， Master。”

    “我知道了， Shielder 。”剛剛做完偽裝換上合適的魔術禮裝的藤丸立香重新回到瑪修的身邊，和眾人一起穿過了那扇染滿血色的大門，“讓我們去往那座蘊藏著神秘的大江山，制裁那位制造了諸多案件的犯人吧。”

    穿過大門之后，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座遍布瘴氣的黑色大山。

    “……這么看還真不像我們記憶里的大江山呢。”安倍晴明眨了眨眼，“幾乎已經變成純黑的地步了——明明應該是籠罩著血色的一座山才對。”

    “搞不好是你的記憶出現混亂了……雖然我想這么說，但黑到這個地步很顯然就意味著我們之前的推測成真了。”蘆屋道滿聳了聳肩，偏頭去問安倍晴明，“接下來要怎么辦？雖然那家伙和我們不一樣不用計算本土加成之類的東西——”

    “但最好不要在敵方的陣地里陷入戰斗。”安倍晴明轉過頭去問蘆屋道滿，一邊開始思考應對的方法，“是從外面開始拆還是直接把這里變成對我們有利的陣地？或者直接變成雙方都沒有有利加成的那種場地……”

    “你如果想用『千年千載平安京』的話不行——一旦固有結界消失，場面就會瞬間回歸到對那家伙有利的情況。”蘆屋道滿果斷拒絕了安倍晴明的提案，扭頭向藤丸立香的方向看去，“說起來，那個復仇鬼這次跟來了嗎？”

    “那個伊夫堡是針對精神而非現實的結界，在這邊派不上用場啦。”藤丸立香無奈地回復安倍晴明和蘆屋道滿，同時將視線轉移到了瑪修的身上，“如果要改變這里的環境的話……那家伙可以把這里變成他的要塞，那我們也可以把我們的要塞直接搬過來不是嗎？”

    圣杯騎士加拉哈德持有名為『享譽盛名之時的圓桌「Lord Camelot」』的寶具，可以借助Round Shield重現出完整的圓桌，以此為錨點重現出完整的卡美洛——而作為陪伴救世主跨越了諸多旅途的天賜騎士，瑪修也擁有性質相同的另一個寶具。

    加拉哈德的Round Shield是屬于圓桌騎士們集結的錨點；而繼承了Round Shield的一部分碎片衍生而成的屬于瑪修的十字盾，則是不限于圓桌，承載了所有英靈的緣分的『英雄聚集之地』——以此作為錨點，可以重現出救世主的城塞。

    即——『自虛空俯瞰地球的天文臺「Lord Fenis Chaldea」』。

    第327章

    “真名, 公開——我立于救世主之側！！！”

    瑪修走到所有人的前面，深吸了一口氣，將十字盾重重敲進身前的泥土之中——

    “那是跨越了諸多旅途,見證了諸多愿望之城——是自星海將一切盡收于眼底,為遠行之人指引歸鄉之路的瞭望臺！看吧——”

    『自虛空俯瞰地球的天文臺「Lord Fenis Chaldea」！ 』

    魔力以瑪修手中的十字盾為起點向外不斷輸出,構成了一座泛著金屬冷光的白色天文臺，把漆黑的山林籠罩在內。

    “這樣的話，應該就沒有問題了。”安倍晴明和蘆屋道滿互相交換目光,拿出了一張符咒點燃,順著陰陽術的指引帶領眾人尋找隱藏在更深處的那個幕后黑手, “ 『自虛空俯瞰地球的天文臺「 Lord Fenis Chaldea 」』——蘆屋道滿應該是沒有能與之對抗覆蓋的固有結界可以使用的。 ”

    “所以他只能用別的手段來阻止我們的前進。”蘆屋道滿笑了起來,看著黃色的符咒在安倍晴明的手中燃燒殆盡, “比如說——”

    “他在真正意義上最擅長使喚的那些式神。”

    黑色的霧氣在眾人面前涌出，帶著凄厲的尖叫聲匯聚成型，截斷了眾人前進的道路——黑甲的少女騎士拔出身側的紅柄劍,沉默地跟安倍晴明和蘆屋道滿一起擋在了實際上沒什么攻擊力的幾人身前。

    “不管已經看過幾遍了，我都很不習慣這些黑漆漆的家伙。”安倍晴明像玉藻前一樣抓了把符咒捏在手里，神情嚴肅地盯著不斷鼓動的這團黑霧,一邊對蘆屋道滿抱怨，“又冷又臭，我的鼻子和耳朵都在抗議哦。”

    “誒？ Shielder小姐——”

    “其實, 『自虛空俯瞰地球的天文臺「Lord Fenis Chaldea」』在展開之后, 只需要對那面盾牌穩定注入魔力就可以了。 ”藤丸立香打斷了蘆屋花繪的疑問，在從者們應戰的同時對合作者們做出解釋，“而提供魔力是我的工作——而且, Shielder也不是只會用盾牌進行戰斗。 ”

    “就像陰陽師也不只是會用符咒這一種方法來進行戰斗一樣——再說了，我家的Shielder可是一位騎士哦。哪里會有不會用劍的騎士啊。”

    “愿主加護。”

    純白的圣光匯入劍身,善屬性的光芒將惡屬性的靈體們壓制得動彈不得。

    “嗚哇，她是和那些圣者學了幾手嗎？”蘆屋道滿后退幾步，把近戰的空間留給瑪修，迅速折出許多折紙式神加入戰場，一邊和安倍晴明吐槽，“在我們的記憶里，諾亞那家伙也沒有這么用祝福『 Gift 』的時候吧？”

    “諾亞是沒這么干過，但其他那幾個可不一定……”安倍晴明跳了跳，相當頭痛地嘆了口氣，把一個已經捏好許久的輔助魔術疊到瑪修身上，“尤其是某個經常會說——你也是龍的家伙。那家伙才是用圣光砍人最熟練的一個吧？”

    “說到底是因為那些家伙都偏愛Master啦。”

    “不過，雖然說是騎士……”蘆屋道滿看著瑪修一劍劈下，消滅了不少黑霧，語氣相當微妙地做出吐槽，“但因為教師流派和風格的混亂，能看出來有時候用的是誰的招數呢……尤其是把目標確定在消滅敵方成員的時候。”

    “剛剛那下，是幕末的那群的劍法吧？”

    “我倒覺得是渡邊的技巧……？”安倍晴明眨了眨眼，“你看，畢竟有對魔性特攻的那些Saber里，有成體系的對魔性戰法的家伙，就這一個吧？幕末的倒是隨便抓一個都是人斬系……不過，對這些家伙——用對魔性的技巧是無法解決的。”

    “啊……也是，畢竟是死靈，需要的能力是對靈體特攻呢。”蘆屋道滿看了眼自己的手，隨手在空中勾出一個桔梗印來隱藏自己使用技能時產生的魔力波動，“嘿咻，這樣的話，作為臨時對應手段應該就沒問題了。”

    桔梗印沒入守在陣型前方的騎士體內，同時也將蘆屋道滿發動『編撰物語之人』的效果籠罩在瑪修的身上——雖然擁有對靈體特攻的從者數量可以說是十分稀少，但這不妨礙蘆屋道滿可以用編撰故事的方式將這個能力臨時加在瑪修身上。

    ——就像生前他依靠編撰各式各樣的物語去傳播安倍晴明的名字，才讓安倍晴明也登上了英靈座那樣。

    得到針對性強化的瑪修三下五除二就把眼前黑色的霧氣消滅干凈，于是眾人得以繼續深入其中尋找兩個幕后黑手的藏身之處——安倍晴明眼前指引的靈力絲線七扭八拐地繞來繞去，最后在某個路口慘烈地扭成一團打了死結。

    “那邊開始反向改造了。”跟在安倍晴明身后停下腳步的瑪修給出更加準確的回答，“蘆屋道滿確實不能覆蓋掉我們的天文臺——但畢竟這次的地基『基盤』是大江山，他還是能在里面做點手腳來拖延我們抵達他的面前的時間的。”

    “唔，也就是說，和BeastⅢ／L當時現身的那個地點差不多嗎？”蘆屋道滿相當爽朗地敲了一下手心，用一種如同少年漫主角一般的清爽語氣做出發言，“好，現在就換成Caster職階一口氣突入到心臟的位置吧。”

    “你是笨蛋嗎！？”安倍晴明狠狠踹了蘆屋道滿一腳，怒氣沖沖地質問道。

    “ Beast Ⅲ／ L降臨的地點是被改造成奇怪迷宮的大奧……”藤丸立香摸著下巴開始回憶新·迦勒底過去共享到這邊的探索記錄，“雖然對于那時的向導·春日局來說，大奧本應該是她的陣地，卻被Beast Ⅲ／ L變成了只是披著大奧殼子的一個迷宮這樣？”

    “他大概也能做到這樣的改造吧——畢竟這是相當基礎的『置換』的技巧嘛。”安倍晴明看著面前的岔路，把選擇權交給了在場幸運最高的藤丸立香，“那么——現在有三條路，我們選哪一條進去， Master ？”

    “右邊。”藤丸立香頓了頓，對眾人作出補充，“大不了就和探索大奧的時候一樣把每條岔路都走一遍嘛——蘆屋道滿應該不會有隨時隨地改變迷宮狀態的閑心吧？”

    “……這可不好說啊。”蘆屋道滿揉著自己剛剛被安倍晴明踢了一腳的小腿，對藤丸立香露出了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不過，保險起見，我們最好能在路上留一點方便辨識的標記以供我們確認自己的位置。”

    “說起來，這個建筑的具體構造是什么樣的？”走在后面的安倍晴齋向眾人提問。

    “地面以上一共四層，地下則是一共五層——我們現在是在地表的第一層。”藤丸立香對隊伍里的非迦勒底成員進行說明，“一層是普通的展館區和倉庫區，和普通的天文館之間沒什么區別；二層是食堂、圖書室和宿舍構成的生活性分區；三層是工作區域，醫務室、辦公室和會議室都在這里。”

    “四層只有一個觀星臺，里面除了一些天文觀測設備之外就是裝滿星空神話和天文學學術刊物的書架——一般只是被大家用來看星星，而不是用來做什么專業的研究，算是休閑區域吧。”

    “但有些部分的樓層隔斷是被打通的——比如說位于中心區域的管制室就是直接打通了地表的一到三層。”瑪修轉回身來，笑著為藤丸立香的介紹作出補充，“還有二層的圖書室，也同樣打通了和三層之間的隔斷。”

    “管制室只有兩個入口——一個是從三層直接進入觀測室的，大部分成員都是從這里進入；另一個是從一層直接進入通往觀測室下方空間的，這個是經常參與實地作戰的成員使用的通道。”藤丸立香用出一種像是在帶某些從者參觀迦勒底一樣的語氣對幾人介紹。

    “地下同樣也有打通的區域，但一般地下五層是沒有人的——因為那里是整個天文臺的能源供應地核電廠。”瑪修簡單回憶了一下迦勒底地下部分的構造，“而地下的三四兩層基本上就都是被打通做了各種用途的實驗室——但這些實驗室的高度和地面上的管制室一樣，也是三層的高度。”

    “地下一層和地下二層是堆著各種紙質報告資料的檔案室——原本是這樣的。”藤丸立香背對著安倍晴齋等人攤開手來，“不過后來為了滿足不同成員的需求，騰了一半的空間出來改造成娛樂區了——影音室游戲室小型劇場小型音樂廳……啊，好像還有那種同人社團活動室之類的房間？”

    “種類意外地很多啊！”蘆屋花繪驚訝地睜大了雙眼，吐槽道。

    “雖然是這么說，但既然已經被蘆屋道滿改造了，這里的結構就不可能和我們所知的那個天文臺相同。”藤丸立香冷靜地帶領眾人踏入右邊的岔路，“不過，在這個情況下，唯一的好事大概就是——不論他怎么改造，都不可能偏離到天文臺這個主題之外的方向上* 。”

    “而晴明大人他們需要的只是這里不會變回蘆屋道滿的工房『陣地』而已——不管他再怎么努力，他都不可能把天文臺重新變回大江山；而我們只需要耐心且仔細注意周圍的一切，就能抓到他的尾巴了。”

    “確實。”在岔路口留下記號的安倍晴明笑了起來，“畢竟，他這一次要面對的對手，可不僅僅只是千年之前的老對頭——還有身經百戰的救世主在呢。”

    第328章

    另一邊, 負責應對虛構怪談的巖永琴子和櫻川九郎深入山林，把所有目擊過這次誕生的虛構怪談的怪異們都聚集到了一起，就連只是聽說過一些傳聞的怪異也被巖永琴子請了過來——這次的怪談并非是人類供養出來的家伙, 所以只能搞得聲勢浩大一些。

    ——比如說, 集體說明會。

    “……但更貼切的說法應該是故事會之類的。”在等待怪異們前來的這段空閑時間中, 巖永琴子開始復盤本次事件的發展過程，“最初被殺害的那些怪異，根據晴明大人的判斷毫無疑問是蘆屋道滿的手筆——但是, 到了這周為止……”

    “蘆屋道滿的痕跡就從新出現的那些尸體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這個不知真名也不知外貌的怪談制造的致命傷。”

    “我們知道那些怪異的尸體上有這樣的不同點, 但怪異們知道這件事嗎？”

    “他們不知道的話,對我們會有什么影響嗎？”正在布置現場的櫻川九郎問巖永琴子。

    “那恐怕就不是純粹的虛構了。”巖永琴子十指交握,神情嚴肅地看著眼前空曠的土地, “在活祭輝夜姬的那個時候，他們選擇的讓虛構與現實相交的錨點，就是我過去失去的那只眼睛——所以,如果怪異們不知道這一點區別的話，那六花小姐要做的事情，就不是憑空創造,而是去喚醒某個存在。”

    “嗯？”

    “比如說——那些知名度超高的禍神。”巖永琴子抬頭看向遠處逐漸變黑的樹林，深吸了一口氣，“畢竟比起容易喜新厭舊的人類來說,絕大多數怪異的記憶深處,都深深刻印著那些已經消亡或者被封印了的老家伙的身影。”

    與此同時，藤丸立香和瑪修正在已經被這個世界的蘆屋道滿改造成迷宮的天文臺迦勒底里帶頭走迷宮——比走遍每一層都更重要的事情是，在已經被改造得亂七八糟的天文臺內部找到連通上下兩層的出入口。

    “之前不是說天文臺里有電梯嗎？”一路摸著墻壁走過來的蘆屋花繪向走在最前面的藤丸立香提問。

    “但是蘆屋道滿是千年之前的陰陽師, 已經能算是徹底脫離時代的老古董了……”藤丸立香摸摸下巴，在邊上安倍晴明拼命憋笑的目光和蘆屋道滿相當微妙的視線下給出答案, “他理解不了現代科技的力量吧——他只會在改造過程中把電梯全部變成安全通道那種步行樓梯。”

    “所以找到正確的通道是很重要的。”

    雖然沒實地去過大奧迷宮，只是看過新·迦勒底的作戰報告而已，但藤丸立香在探索陌生區域這一方面的積累下來經驗依舊很豐富——救世主小姐再次熟練地對探索陣型做出調整，才打開了這件房間里緊閉的兩扇門中的一扇。

    黑霧瞬間從被藤丸立香打開的這扇門中涌出，將一行人嚴密地包圍了起來。

    “火啊。”

    “雷啊。”

    “將一切惡性焚燒殆盡吧！”

    炫目的火光和雷光隨著兩個陰陽師的詠唱在室內亮起，貪婪地將如同淤泥一般的漆黑暗影全數焚盡——被幕后黑手驅使著的絕望而陰暗的死靈們連凄厲的尖叫都還沒能發出，就化作黑煙消失在了這個純白的房間里。

    “走吧。”藤丸立香嘆了口氣，側身讓開通往下一個房間的房門，“雖然遇到敵人可能算不上什么好事，但這也意味著我們的方向是正確的——因為我們剛剛遇到的是蘆屋道滿驅使的惡靈。如果是別的敵人的話，我們就該考慮是不是選錯路了。”

    “啊，這個房間……”

    眾人穿過房門，發現原本那間由金屬構成的純白房間如同幻覺一樣從他們的身后消失，而此刻他們所在的房間卻是一間由玻璃構成的方便外界觀測的無菌室——和瑪修站在一起的藤丸立香臉色變了又變，反而是瑪修在面對這個場景的時候更加鎮定。

    “還真是沒什么新意的安排呢， Master 。”瑪修笑了笑向前走去，在這間房間中央唯一的床上坐了下來。

    眾多精密的醫療儀器將床頭兩邊填滿，把這個房間逐漸變回瑪修過去最熟悉的模樣。

    同時，廣播響起，默認的女聲向瑪修發問——

    『為什么要守護人類？在你已經明知他們的欲望有多么丑惡之后。 』

    『從本質上來講，你甚至不能算是他們的同類。 』

    『他們制造出你，將你作為工具利用——為什么你不憤怒，為什么你不怨恨？ 』

    ——這個世界的蘆屋道滿在看著這里。

    迦勒底的眾人意識到了這一點。

    “……這樣的話，他的故事就已經很清楚了。”蘆屋道滿捏緊扇柄，低下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安倍晴明，“你沒問題吧，晴明？還是被那家伙的發言挑動了？嗯？晴明？”

    “——我看到了。”安倍晴明抬頭，正散發著熒光的藍色雙眼撞進蘆屋道滿的視野之中，低聲感嘆，“雖然用『視線』作為『阿里阿德涅之線』追蹤回去的難度稍微有點高，但我已經找到他了。只是，這里的我……”

    “居然是個像笨蛋一樣的秩序·善啊。”

    “我覺得晴明大人在這方面沒有資格說別人。”藤丸立香對安倍晴明和蘆屋道滿亮出手背上鮮紅的三劃令咒，“只是，嗯嗯——怪不得他盯上了Shielder啊。怎么一個兩個的都喜歡拿她當代餐——蓋提亞就算了，畢竟關鍵人物是同一個；但蘆屋道滿可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啊。”

    “開始吧。”

    “誒？”

    在蘆屋花繪的驚呼聲中，藤丸立香倒出了提前準備好的水銀——雖然藤丸立香有想過偷懶用自己的血來畫，但最后還是被管制室的成員們極力制止了；而沒有使用達·芬奇量產簡易召喚陣的原因只是可能因為操作失誤導致現界的大陰陽師安倍晴明從普通Caster靈基變成冠位靈基。

    “如果變成這樣的話，簡易召喚陣會炸掉的。”在行動開始之前，達·芬奇相當嚴肅地否定了使用簡易召喚陣的方案，“畢竟小立香現在是維持著英靈座存在的『準·阿賴耶』，說不準就算步驟沒有出錯，但因為是阿賴耶召喚的擁有冠位資格的英靈所以自帶冠位靈基什么的事情……”

    “想想看也不是不可能對吧？那還是正式一點用素材畫一個召喚陣出來吧。”

    藤丸立香勾完召喚陣的最后一筆的時候，瑪修還坐在病床上語氣平靜地和這個世界的蘆屋道滿溝通拖延時間。

    『盈滿吧。盈滿吧。盈滿吧。盈滿吧。盈滿吧。

    純銀與鐵。與基石訂定契約之大公。

    涌動之風以四壁阻擋。關閉四方之門，

    從王冠中釋放，在通往王國的三岔口徘徊吧。

    宣告。

    自高天遺落的精靈啊，

    維系此世與彼世平衡之人啊。

    汝之身軀居吾麾下，吾之命運寄汝劍上。

    若愿從人理之召喚，遵此意，順此理，則應之。

    于此立誓。

    吾乃成就常世一切善行之人，

    吾乃弘布常世一切邪惡之人。

    汝為三大言靈纏身之七天，

    自抑止之輪而來，天秤的守護者啊——！ 』

    “真困啊。”

    安倍晴明往蘆屋道滿的身邊靠近，閉上眼漸漸停止了呼吸——就像生前借蘆屋道滿的手殺死自己的那個時候一樣。

    “啊啊……做個好夢吧。”蘆屋道滿閉著眼抱緊了逐漸化作靈子消散的安倍晴明，發出極低的呻吟聲，“之后的麻煩事就全部都交給我來做吧——無論是面對貴族、還是妖怪、或是高高在上的諸神……沒關系，我會全部解決好的。”

    ——他殺死了安倍晴明。

    ——他殺死了安倍晴明，那樣絕世的天才死在了他的手下。

    ——他殺死了安倍晴明，高天遺落的精靈死在了他的手下。

    正因為他殺死了這樣的安倍晴明——那位傳說中的大陰陽師·安倍晴明才得以誕生。

    和先前襲擊眾人的惡靈相似而不同的黑霧從蘆屋道滿的體內涌出，將使役他們的陰陽師撕扯成碎片，化作金色的靈子退卻——與此同時，被藤丸立香畫上了召喚陣的墻角狂風大作，最符合大眾印象的大陰陽師·安倍晴明出現在了召喚陣的中央。

    “ Servant Caster ，自千年之前的平安京而來。”留著和蘆屋道滿一樣的黑色長發，卻有著和安倍晴明一樣的藍色雙眼，從者武裝也是更貼近安倍晴明的風格的白藍兩色的男性Caster笑著向這次的御主做出自我介紹，“我的名字是安倍晴明，是退治諸多妖鬼，守護了平安京的陰陽師。”

    “同時，也是平安京的『維系平衡之人』，宴請眾妖之人……不過，我最知名的身份，應該永遠都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天才陰陽師吧。”

    Caster的安倍晴明豎起手指對藤丸立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同時又像蘆屋道滿在瞞著安倍晴明偷偷做些什么的時候一樣俏皮地對她眨了眨眼，壓低了聲音和藤丸立香交談——“主導還是我啦，畢竟我才是這家伙的扮演者嘛。她已經提前休息去了。”

    “接下來的工作，就交給我吧。” Caster·安倍晴明用不怎么陰陽師的手段擊碎了廣播音響，對藏在某個角落里的蘆屋道滿做出宣戰，“蘆屋道滿，我的宿敵——我既然能在千年前阻止你的惡行，那么在千年后的現在，我仍舊能粉碎你的野心。”

    “我已經看見你了。”

    第329章

    “破。”

    “這么一路炸過去真的沒問題嗎——！！！”

    “沒問題——只要沒有把外殼『表面』炸碎,里面變成什么樣都沒關系！”

    “大家！抓緊我！我會幫助大家平穩落地的！”

    “唔哇啊啊啊啊啊——！！！”

    一陣混亂過后，眾人在一片漆黑中平穩落地。

    “我總算知道了副所長為什么要和我說——如非必要，千萬別在沒抵達敵方面前的時候就讓他們切換職階了。”藤丸立香抓著瑪修的手從地上爬起,相當疲憊而沉痛地嘆了口氣, “你們這群家伙——根本就沒有一個人是正經Caster ！！！”

    “直接用劍砍人的,直接用道具把對面砸死的，還有直接拿魔杖敲人的，甚至有用棍子敲碎敵人頭蓋骨的——現在還有一個直接搞爆破的陰陽師！！！明明在Alterego的時候兩個人看起來都相當靠譜！！！怎么現在全家就剩所羅門才能算正經魔術師了啊！！！”

    “正經魔術師的使魔也不會連自家主人都認不出來吧。” Caster·安倍晴明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面,抬手用陰陽術點亮眼前的空間,順口吐槽了一句七十二柱魔神的黑歷史, “哦呀哦呀,這可真是……”

    眼前的空間空無一物,金屬構成的墻壁泛著獨屬于無機質的冷光——但這個明明充滿著陌生氣息的空間對于藤丸立香和瑪修來說，在視覺上卻有些熟悉得過分。

    “失落之室『Lost Room』。”在藤丸立香開口之前，瑪修就已經把從新·迦勒底那邊得到的答案說了出來。

    失落之室『Lost Room』——這是一個可以看到被奪去亦或是遺失之物的地方；這是位于迦勒底被遺忘的角落, 不屬于任何人的地方。

    “失落之室『Lost Room』？”安倍晴齋扭頭看向瑪修，發出疑問。

    “那家伙……難道有被奪走什么重要之物嗎？”藤丸立香伸手按上冰冷的墻壁，感受著與視覺感受截然不同的混亂觸感, “奇怪，這個墻壁——”

    黑色的淤泥從藤丸立香剛剛碰過墻壁的地方噴涌而出。

    “雖然我不知道那種變態有什么想挽回的失去之物——但我知道他至少被剝奪了隨意制造軀體使用的能力……啊。” Caster·安倍晴明用一張符咒擋住噴涌的黑泥，扭頭就出手拎走了安倍晴齋、彌彥和毛茸茸, “離他遠點！！！”

    “誒！？！”

    “……啊,暴露了。”占據了蘆屋花繪身體的不知名的存在對眾人歪了歪頭，露出一個相當詭異的笑來，“我本來還想和你們多相處一會呢。”

    “居然不是偽裝『贗作』 ,而是用了真品嗎……” Caster·安倍晴明皺眉，警惕地看著那人手上黑色的威光, “麻煩了啊……”

    “這兒的彼世之人『非人類』可真多啊。”黑色的威光散去，占據了蘆屋花繪身體的存在將視線落到被Caster·安倍晴明擋在身后的毛茸茸身上，“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家伙，就不該出現在這里——你們說，對嗎？”

    “照這么說，你也不應該出現在這孩子的身體里。” Caster·安倍晴明擋在所有人的面前和這個家伙對峙，“報上名來，只會躲在陰影里的家伙。”

    “呵呵，呵呵呵……你說我不應該出現在這孩子『花繪』的身體里？”他愉快地笑著，視線從毛茸茸的身上移動到了安倍晴齋的身上，“但是，如果沒有我——哪里會有這個孩子的存在呢？伊月也長大不少了呢，已經成為了優秀的怪物庵的齋主了……”

    “你以為我會這么說吧？很遺憾，雖然我不喜歡妖怪，但我可從來都沒有沒有想過要殺死葵哦。”

    “！！！”

    “晴齋才沒有殺死葵呢！！！”

    “……蘆屋榮，我在立法那邊看到過你的名字。是過去的怪物庵的奉公人——聘用你的人是前代齋主葵。”Caster·安倍晴明打斷了蘆屋榮的話語，看向和瑪修站在一起的藤丸立香，“如果要更具體一點的話……”

    “同時也是蘆屋道滿的后裔——并且從不知道哪里找到了記載著某種僅限于『蘆屋』這一血脈之內的轉移靈魂的陰陽術。”藤丸立香閉了閉眼，根據已知條件將整個故事填充完善，“但你不知道，這個陰陽術只能在『蘆屋』這一血脈中使用的原因。”

    “那是因為，大陰陽師安倍晴明為了防止蘆屋道滿從封印中逃脫后迅速消失得無影無蹤，特別限制了沒有身體，墮落為魔的蘆屋道滿只能選擇自己的后代——看起來你使用這一陰陽術的結果非常成功，但是……”

    “你不覺得，在這個時代使用這種難度極高的陰陽術，并且沒有發生任何問題——難道不是本身就意味著，這是一個陷阱嗎？”

    黑霧從房間的四周涌出，將蘆屋花繪的身體緊緊包裹起來，連同蘆屋榮有些慌亂的叫罵聲一起包裹在內。

    “運氣好的話，這就是最后一戰了。” Caster·安倍晴明看著房間另一頭黑霧形成的巨大球體，悄悄松了口氣。

    “我覺得不會有這么簡單……”藤丸立香苦笑，卻在轉移視線的時候發現了影子的異變，“外面出事了嗎， Avenger ！？”

    披著綠斗篷的從者嘆了口氣，對藤丸立香說明外界的情況——“這次的虛構并非怪物，而是鑰匙。真正存在的怪物被鑰匙拉入現實，從黃泉之國回歸，在中津國重現。那個舍棄了人類身份的魔只是一個誘餌，真正的危險在現實之中。”

    “……太麻煩了果然還是直接開寶具吧。”聽完愛德蒙的說明之后，Caster·安倍晴明爽朗地說出了自己的解決方案。

    “跑了！”

    就在這時，黑霧散去，蘆屋花繪的身體顯然是作為容器被敵方帶走了。

    “現在的問題是要怎么回去，這里和現實世界是兩個不同的空間——”

    “怪物庵！”安倍晴齋打開突然出現在墻角的小門，招呼眾人進入怪物庵，“怪物庵可以在隱世和現世之間穿梭，所以這邊的空間應該也沒問題——一開始留在入口處的那面盾要回收嗎？”

    “那是魔力造物，不用回收。”瑪修搖了搖頭，在安倍晴齋的帶領下進入怪物庵中，“幸虧有晴齋先生在，不然我們還要花時間在趕路上。”

    “ Avenger，那個被喚醒的古老生物在哪？”藤丸立香問留在自己影子里的愛德蒙。

    “出云。”愛德蒙扔出答案就又縮回了藤丸立香的影子之中，“僅憑現在的戰力要同時解決兩方是做不到的。”

    “……是龍種。” Caster·安倍晴明皺起眉來，“而蘆屋道滿就算墮落為魔了，他過去也是一位陰陽師——用第一寶具能喊來的那些家伙對這個組合可以說是束手無策。”

    “那晴明大人就專心去處理蘆屋道滿的事情吧。”藤丸立香拍了拍手，“龍種的問題就交給我——畢竟就像福爾摩斯對上莫里亞蒂一樣，安倍晴明和蘆屋道滿戰斗的結果也注定只有一個。不管被喚醒的這個家伙有多少特性……我都會找到對應的方案的。”

    “對應龍種就該找屠龍者，要是有神性就該找那些弒神者……敵方僅有兩名，而我們可以求助的對象是從過去到未來的整個人類史！”

    “該說是前面的那段時間太過日常帶來的反噬，或者說是想要休假的報應也好……”馬里斯比利坐在所長席上，不慌不亂地在警報聲中享受自己的大吉嶺紅茶，“但我們的成員可是身經百戰的救世主——不是隨便什么家伙就能奪走她的性命，終結她的旅途的啊。”

    馬里斯比利面前的電腦屏幕上顯示著藤丸立香這次面對的對手的資料比對結果——職階類型判定為Berserker ，系譜判定為日本神話，靈基比對結果為……

    ——八岐大蛇。

    “到了！”

    眾人依次從怪物庵中鉆出，當Caster·安倍晴明獨自離去尋找蘆屋道滿之后，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藤丸立香的身上。

    瑪修退開兩步，將重新凝聚成形的十字盾牌擺放在藤丸立香的面前。

    “靈長之世確定以來，已然繁榮了數千年。神代終結，經歷了公歷的人類成了地上最繁榮的物種。吾等乃是決定星辰未來，在星辰上刻下碑文的存在。”藤丸立香閉了閉眼，伸手按上十字盾牌的中心，將魔力注入其中，擴展出英靈召喚陣的圖形，“為此，我們孕育了諸多知識，創造了諸多資源，流轉了諸多生命。令人類更為長久、更為堅定、更為強盛繁榮之理——人類的航海圖。”

    “在這魔術世界中，被稱為人理。我們迦勒底將其視為至高使命，一直努力守護著。”

    藤丸立香深吸了一口氣，注視著自己手背上鮮紅的盾形令咒，回憶起在冠位時間神殿之中聽到的圣女對眾多英靈做出的宣言——

    “聽著，被鐫刻在人類史中的一騎當千，萬夫不當的英靈們啊！哪怕本為無法相容的敵人，哪怕本為沒有交集的不同時代之人，現在也請把你們的力量借給我吧！”

    “這是我身為你們的Master……不，這是我作為抑止力之一的人類集體潛意識『阿賴耶』對諸位下達的命令。”

    “不論使用何種手段——將本應沉眠于死亡之地的八岐大蛇再度殺死。”

    “這就是本次的任務。”

    第330章

    金色的流星雨自天際劃過。

    “可愛的孩子的成長總是令人感到惋惜——雖然我沒見過立香剛剛踏上旅途那時的身影,但她的成長速度還是快得令我驚訝。”太公望走到諾亞的身邊，和他一起注視著回應了藤丸立香的英靈們化作流星穿過英靈座的大門，“你不打算和其他人一起過去嗎？”

    “更加專業對口的你都沒去,我有什么去的必要？”諾亞笑了笑,在太公望的身邊坐下, “這樣的話，重構世界的三角就差最后的一角了——大地『蓋亞』和人類『阿賴耶』已經重新成立，就剩下唯一一個全新的概念天空『星海』還在摸索自己的道路了。”

    “……魔力『能源』的事情是達·芬奇在管吧？”太公望眨了眨眼,向全英靈座里消息最靈通的諾亞確認, “我們經過了這么多的世界,現在收到的報酬足夠我們重建世界了嗎？”

    “啊,如果只是普通的『重建』的話……”諾亞嘆了口氣,看向與金色的英靈座大門相對的另一扇泛著迦勒底冰冷的科技特色的大門，“在之前離開那個由奧林波斯神系主導的世界的時候就夠了——當然，只是勉勉強強足夠的狀態。”

    “一旦步驟出錯就沒有任何回轉的余地——所以這個消息才沒有被公開吧。”

    “而且,雖然那個時候的大地『蓋亞』已經重新成立，但不僅是天空『星海』成長的步伐還沒達到標準——那個時候的人類『阿賴耶』也還沒有重新成立。”

    “同時，他們三個在實驗室里建設的模型從未成功過。”太公望摸著下巴陷入沉思, “說實話，我覺得天空『星海』的概念比大地『蓋亞』和人類『阿賴耶』都復雜得多——”

    “這種麻煩事就別想了吧。”諾亞失笑，“反正在模型成功之前, 菲尼斯·迦勒底不會停止漂泊。”

    與此同時,回應了藤丸立香的召喚而現界的眾多從者對死而復生的八岐大蛇發起了猛烈的進攻——在另一邊，先一步脫離隊伍單獨行動的Caster·安倍晴明把占據了蘆屋花繪身體的蘆屋道滿隔絕在寶具亂飛的戰場之外。

    “……你現在占據的身體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男高中生，失去對式神的控制之后應該就沒有辦法發起攻擊了。” Caster·安倍晴明切斷蘆屋道滿最后一根和式神相連的靈力絲線,相當冷靜地看著他的雙眼，“還是說你有別的辦法？”

    “你看起來拿我也沒什么辦法,那不如讓我們好好談一談吧。”蘆屋道滿的態度在這時軟化了。

    “你不是安倍晴明。”蘆屋道滿斷言，“不光是你——之前出現的那兩個也不是……至少絕對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安倍晴明。”

    “因為他醒不過來了。” Caster·安倍晴明揣著袖子回答蘆屋道滿，“雖然為了阻止你而留下了各種各樣的防范措施——但不管是妖怪還是人類，壽命終歸是會有盡頭的。更何況就算所有的線索都在證明他是個純粹的妖怪……”

    “安倍晴明一定是人類和白狐的混血，一定是人類社會中受人崇敬的大陰陽師——那為什么他不隱瞞自己在白狐這邊的血脈，而是隱藏起人類的血脈呢？”

    “你這么關注他，應該能意識到這個異常之處才對吧？”

    Caster的靈基表現出即將溶解的狀態，但很快又被沒有認真表演的從者牢牢按在自己的身上。

    在換成Caster靈基之前，Alterego的安倍晴明把自己在靈脈中看到的這個世界的安倍晴明的故事全部告訴了Alterego的蘆屋道滿。

    『Ae·AnS：這個世界的“我”仍然是混血種，唯一不同的是他選擇了高天原。 』

    『 Ae·AnS ：神明隱藏人類的氣息的手段多得數不勝數——而且恐怕這家伙是從出生開始就被高天原帶歪了……總而言之，他后來是被神隱了。我不知道是哪個家伙做的，但就算他準備了再次蘇醒面對蘆屋道滿的手段——』

    『 Ae·AnS ：在他被神隱之后就全部失效了。 』

    『Ae·AD：也就是「無法醒來」是吧？ 』

    『 Ae·AnS ：而且，這個世界里的靈基狀態非常奇怪……我有點不妙的預感，你之后多注意一點。 』

    『Ae·AD：……我知道了。 』

    “他是用真名行走在那些非人類之中的，被神隱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在蘆屋道滿得出答案的同時， Caster·安倍晴明攤開雙手，揚起了一個相當不符合安倍晴明身份的笑，“無論這一次你把事情鬧到多大，他都不會理你的哦。”

    “另外，我雖然沒有把你從這孩子的身體里趕出來的方法，但等那邊的幾位空了之后我可以請他們幫忙——”

    ——有什么東西……徹底融化了。

    “這種時候給我出問題！？！”正在監督八岐大蛇戰場的藤丸立香爆發出慘烈的尖叫，一邊向英靈座繼續搖人，“拜托了太公望先生——晴明大人這時候過來會靈基沖突只能交給您了！話說回來這次怎么會從Caster變成Pretender啊！！！”

    “我的步驟應該沒有出現問題才對啊！！！”

    “那是他們兩個的問題，和Master無關。”愛德蒙從藤丸立香的影子中冒出，看著金色的大門再次打開，剛剛現界的Rider就被御主直接趕去了另一邊的戰場，“這邊的戰斗馬上就要結束了，還是考慮一下直接從蘆屋花繪體內剝離蘆屋道滿的方案吧。”

    八頭八尾的大蛇嘶吼著發泄怒火，而從者們為了減少對現實的影響，紛紛用防御寶具將八岐大蛇的攻擊擋了下來——但畢竟被藤丸立香喊來的人數相當之多，這邊的戰斗已經到了尾聲。

    還沒有重新享受活人世界的空氣多久的古老禍神又一次被殺死，鎮壓回了與現實無關的死亡世界之中。

    “……啊呀啊呀，非冠位的靈基不穩定程度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黑發的陰陽師相當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看向對面的那人，“嘛，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呢，是那位白狐之子的宿敵兼親友，并奪走了她的生命的存在。”

    正因為他殺死了真正的安倍晴明——那位傳說中的大陰陽師·安倍晴明才得以誕生。

    “安倍晴明的名字并不是我的真名，我的真名是蘆屋道滿——是和你一樣的，本該被大陰陽師安倍晴明打敗的可憐的反派陰陽師的名字。”

    等到太公望趕到現場的時候，他看到的就是兩個蘆屋道滿互相傳教的場面——在失去了Caster靈基的限制之后，蘆屋道滿就和這個世界的蘆屋道滿因為安倍晴明的問題吵了起來。

    “哈？你認識的安倍晴明都借你的手自殺了你還覺得你是她的親友？”

    “總比某個現在只能當黑霧的變態強吧？你真的理解什么是安倍晴明嗎？”

    “……我就是看不慣他護著那些弱小的家伙的樣子啊！”

    “啊？是嗎？只有會守護人類和非人類的大陰陽師才是安倍晴明吧？會為了某個人就隨便放棄自己的責任的才不是安倍晴明吧！”

    “哈？那她自殺就不是在逃避責任了嗎！？”

    “你倒是試試看被高天原追在屁股后面催著加入啊！！！”注意到太公望身影的蘆屋道滿深吸了一口氣，結束兩人之間的爭論，“算了，和你這種主動舍棄人類身份的家伙沒什么好說的——正因為她無論如何都不想放棄人類的身份，甚至不惜用死亡來保留這一身份……”

    “她才是我認識的那個安倍晴明——你認識的那個也能算是拋棄了人類的身份，從這個角度來看，你們不愧是同一個世界出身的家伙。”

    “咳，說完了嗎？”太公望清了清嗓子，從樹干后面走出來看著蘆屋道滿，“回去記得和Master解釋為什么靈基突然發生變化了——那么，八岐大蛇那邊的戰斗也馬上就要結束了；你們這邊打算怎么辦？”

    “是就這樣等埃列什基伽勒過來把這個世界的蘆屋道滿拎出去就好，還是說你們需要真刀真槍地打一場？”

    “不，就這樣吧。”占據了蘆屋花繪身體的蘆屋道滿率先拒絕了太公望給出的真刀真槍打一場的提案，“畢竟不管鬧到什么地步都不會見到他了——雖然被再關上個幾千年什么的確實很無聊，但如果見不到他的話，不管是在*哪里都無所謂。”

    “那就問問隱世那邊的意見再說吧。”太公望摸了摸下巴，扭頭看向從自己身后走來的藤丸立香等人，“畢竟你破壞了兩個世界之間的平衡，而現在的時代并非過去妖鬼橫行的年代……懲罰想來也會有所不同吧。”

    “隱世方面的意見是——如果可以的話，請讓不屬于這個時代的家伙魂歸黃泉國吧。”已經提前向安倍晴齋確認過的藤丸立香對太公望露出笑臉，“那么，先把那兩個盤踞在蘆屋花繪身體里的靈魂拽出來，然后由太公望先生一并處置吧。”

    “畢竟，晴明大人現在過不來了嘛。”

    在讓怪異們見證了八岐大蛇再度死亡的現場之后，巖永琴子和櫻川九郎順利地在某座公寓里堵到了編造諸多怪談的櫻川六花。

    “到此為止了，六花小姐。”

    第331章

    “……最后圣杯是太公望帶回來的呢。”在堆滿了各種魔術素材的工房里,達·芬奇笑著招呼剛剛結束任務報告的藤丸立香，一邊把新到手的圣杯也變成壓縮魔力資源扔進倉庫，“決戰的時候我不在管制室,那么這次任務的結局是怎么樣的？”

    “給一段故事徹底畫上了句號……是這樣的感覺吧？”藤丸立香拿著袋由羅曼友情提供的草莓牛奶,歪了歪頭回答達·芬奇的問題, “話說回來，去完這個世界，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萊昂納多· Lily還有重啟的機會嗎？”

    “他身為人造人的活動極限只有一年,這件事情你應該是知道的吧？”達芬奇給自己倒了杯熱奶茶,捧著馬克杯靠在藤丸立香對面的工作臺邊上, “雖然他實際上只活動了半年的時間,就算現在重啟也還有半年的時間可以正常行動……”

    “所以達·芬奇親也在尋找讓他延長活動期限的方法吧？”藤丸立香咬開牛奶袋,抬頭對達·芬奇眨了眨眼，“畢竟半年的活動期限對于現在的我們來說簡直就是一瞬間——雖然可以不斷制造人造人的軀體來轉移他的意識，但這畢竟不是最好的解決方案。”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 這都是最差勁的方案啦。”達·芬奇聳了聳肩，“先不考慮其他的問題，光是素材的消耗量就足以讓現在的迦勒底無法承受了——一年一換的身體, 而我們還不知道迦勒底到底還要在這片星海里漂流多久……”

    “怎么看現在這個時間都不是重啟他的最好的時機。”

    “而且，正常的英靈座里嚴格來說只會有一個本體對應著無數的從者——像現在這樣老年的莫里亞蒂和年輕的莫里亞蒂，或者說是被污染的阿爾托莉雅和正直的騎士王阿爾托莉雅和還未完成巡禮的騎士姬阿爾托莉雅共存的共存的場景是不應該出現的。”

    “但除了少數成員之外,我已經把大部分成員都重新統合起來了。”藤丸立香把剛剛喝空的牛奶袋扔進垃圾循環系統,對達·芬奇攤開雙手，“大部分成員無論再怎么分裂，本質也是相同的——吉爾伽美什王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而少數成員那邊……比如說莫里亞蒂教授和莫莉莉, 他們兩個之間的本質構成出現了差距，所以我才沒有找到統合他們的辦法。”

    “畢竟那是混入了一些雜質『神明』制造的出來的靈基嘛。”達·芬奇無奈嘆氣, “就像沒有被那些家伙看中的北齋她們和我們知道的這些Foreigner之間的差距一樣——可以說是被扭曲了最本質的部分，無法被統合進去也是正常的。”

    “啊……怎么，是想詢問我要不要把他的記憶作為我的一部分歸納到英靈座里嗎？”

    “雖然說是使用了萊昂納多之名的人造人，最初的制造目的也是作為我的備份存在的……但他果然得算是一個單獨的、獨立存在的個體吧？姓氏的話，就從達·芬奇『來自芬奇小鎮之人』變成達·迦勒底『誕生自迦勒底之人』如何？”

    “這種事情達·芬奇親還是等之后和他當面商量一下比較好吧。”藤丸立香失笑，從工房的沙發上站起身來，“我接下來要去地下的實驗室，就先走了。”

    “啊啊，你那袋草莓牛奶是羅瑪尼給你的吧？”達·芬奇喊住向門外走去的藤丸立香，笑著對她眨了眨眼，“前不久新來的那個法國人做甜點很有一手，就是很容易做出甜度超標的東西——今天食堂的甜點是他負責，運氣好的話能搶到舒芙蕾和可麗餅。”

    “記得和瑪修一起去吃啊。”

    “但是，住在寒冷地區的人會因為本能而追求高油高糖的食物吧……所以經常會把甜食做成甜度超標的類型也很正常吧……”藤丸立香停下腳步，摸摸下巴回應達·芬奇，“我知道了！等實驗結束就約瑪修去食堂！”

    與此同時，長期窩在圖書室里的作家英靈們難得集體轉移陣地去了影音室——當然，剛剛才回到迦勒底的愛德蒙也作為他們共用的全自動咖啡機貓在影子里跟去了現場。

    “啊啊，煩死了，明明都是英國的威廉怎么我們這個只會當一只聒噪的鸚鵡啊！”被生拖硬拽帶到影音室的卡羅爾散發著深重的怨氣，“說起來他那個帽子也很煩人——這家伙就是個只會亂叫的鳳頭鸚鵡！！！”

    “收著點吧，童謠『愛麗絲』要被你嚇到了哦。”瑪麗·雪萊相當無奈地嘆了口氣，從身邊的陰影里接過一杯溫度和香氣都相當不錯的咖啡，“感謝您的慷慨，巖窟王閣下。好了好了，都已經被拽到這里了，就算莎翁是要發瘋也得等他發完瘋我們才能回去。”

    “人來得意外地整齊啊。”已經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找好位置坐下的安徒生打量著下方還未落座的成員們，“啊啊，王爾德『那只夜鶯』居然也過來了……這個影音室里還真是集齊了一切不妙的要素啊！！！”

    “咳嗯，今日聚集在此的諸位都是在文學史上留下了不朽的作品的作家，想必有不少人的作品都被改編為戲劇……”在所有人落座后，莎士比亞的開場詞才剛剛說了個開頭，就被觀眾席上暴怒的部分成員打斷了。

    “你這個混蛋英國佬！想炫耀你的作品改編就直說！別扯這些有的沒的！”

    “你是個沒有腦子的傻鳥嗎！？要放錄像就快放誰想聽你在這里長篇大論！？”

    “幸虧華生被福爾摩斯拉走了。”

    “回頭還是找個福爾摩斯和莫里亞蒂都不在的時間把華生揍一頓吧——憑什么他逃掉了？”

    “……可恨的英國佬。”

    ——觀眾席上對莎士比亞的聲討以這一句作為結尾。

    莎士比亞倒是還有心想再說幾句，但前排成員手里已經捏好的攻擊魔術可不是和他開玩笑的程度——于是莎士比亞只能匆匆把靈基切回最低調的第一階段，往播放器里放入對應的劇目碟片，灰溜溜地離開熒幕前方，在觀眾席里找了個無人的角落坐下。

    錄像中的紅色帷幕緩緩拉開，將一個經典名篇的改編舞臺呈現到了這群挑剔的作家們的眼前。

    在更下層的實驗室中，藤丸立香和基爾什塔利亞跟蘭瑟梅羅一起完成了一次注定失敗的模型實驗。

    “……唯一的進步是這次的模型沒有徹底爆炸嗎？”藤丸立香站在防御魔術的后方，苦中作樂地笑道。

    “不，這證明『型月』世界樹系譜中構成所有世界的基礎已經趨于穩定——也就是大地『蓋亞』和人類『阿賴耶』已經重新成立為足以構成根源的狀態。”基爾什塔利亞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蘭瑟梅羅，“如果不是和我們的框架存在一定沖突的話，其實到這個階段我們已經可以重建整個世界了。”

    “但我們的框架中還包含天空『星海』。”蘭瑟梅羅對兩人晃了晃手指，看著實驗室中心穩定旋轉的那顆小型仿造地球，“直接忽略沖突重建也不是不可以，但這樣的話就和其他『型月』的世界沒有區別了——神秘依舊會消退。”

    “為了保證神秘的存續，天空『星海』是必要的部分——但這個部分是唯一在我們原本的世界中沒有任何參考的概念。”

    “我知道。”基爾什塔利亞嘆了口氣，無奈地對兩人露出笑臉，“后面這段路只能我自己走了。雖然Lord和立香已經到達了終點——但不用擔心我，我會追上來的。雖然可能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但魔術這種東西，有時候就是得賭那一瞬間的靈光閃現的嘛。”

    “那這次的實驗就到此為止，之后就等基爾什升格結束再來吧。”蘭瑟梅羅拍了拍手，為這次的實驗畫上句號，“你們兩個之后有什么事要做嗎？”

    “啊，我接下來打算約瑪修去食堂——達·芬奇親推薦我去食堂嘗試一下今天的甜點。”藤丸立香笑著撓了撓頭做出回答，同時把好奇的目光轉到了基爾什塔利亞的身上，“基爾什塔利亞前輩接下來有什么安排嗎？”

    “我接下來要去找馬里斯比利老師。”基爾什塔利亞扣著下巴沉吟，跟著兩人走出實驗室等待電梯到達，“這次的任務不是立香和瑪修去的嗎？老師和羅曼醫生在一起找之后可以讓我去的任務委托——正好給你們兩個空段時間用來休息。”

    “也就是接下來你要去挑自己接手的任務吧……”蘭瑟梅羅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突然響起的尖銳警報聲打斷了。

    “……又來！？！”

    『緊急通知，請全體成員立刻前往管制室集合，特別是擁有御主資格的成員。 』

    『請立即做好靈子轉移的準備。 』

    『透鏡·示巴，觀測到近似愛麗絲特異點·深紅薔薇之城的異常。 』

    『根據迦勒底亞斯的顯示結果，特異點坐標判定為迦勒底內部。 』

    『同時，平面之月的判定結果為日本東京。 』

    『重復一遍……』

    埃爾梅羅二世的聲音在廣播中響起，清晰地傳達到迦勒底的每個角落。

    “……走吧。”藤丸立香按了按額頭，無奈地笑了笑，“先去管制室——看來舒芙蕾和可麗餅什么的，得等這次的事件解決之后再說了呢。我去清點一下英靈的人數，很快就來管制室——麻煩基爾什塔利亞前輩和副所長幫我說一下啦。”

    “我很快就會過來的。”

    第332章

    “這個觀測結果是怎么回事？”蘭瑟梅羅走進管制室,將目光準確地鎖定在被迫接受了007工作安排的雷夫身上，“平面之月的結果是在日本東京，但透鏡·示巴在迦勒底亞斯上觀測得出的坐標卻是在迦勒底內部！？”

    “我覺得可以參考一下新·迦勒底的Avenger特異點的資料——雖然他們的迦勒底亞斯被凍結了。”羅曼操作電腦打開一份報告文檔展示到圍在所長席邊上的眾人面前, “那個特異點是由泛人類史的巖窟王在他們的御主精神內部的廢棄孔中制造的,也就是在現實意義上是同樣誕生于迦勒底內部的特異點。”

    “但是,在平面之月建立的白紙化地球的模型上，這個特異點的定位同樣顯示在日本東京——話說回來，立香怎么還沒到？”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管制室的自動門剛剛打開, 藤丸立香就跑了進來, “我檢查完英靈座那邊了——額外補充一點, 和亞種特異點雅戈泰出現時類似, 部分從者從迦勒底內部失蹤了。本次失蹤的從者可以把范圍框定在作家系里……順帶一提, 伯爵好像是因為和作家系在一起行動，所以應該是也被卷到了這個特異點里。”

    “既然小立香到了……唔，那就可以排除這次又是小立香引發的特異點的可能了。”達·芬奇摸了摸下巴, 看向羅曼，“特異點的世界系譜對比結果出來了嗎？就算特異點發生在迦勒底內部，但特異點的背景是哪個世界系譜還是要確定一下的吧？”

    “這個的話……迦勒底的資料庫內沒有對比出結果。”奧爾加瑪麗皺著眉嘆氣, “但我們有記錄過類似的波動——而這份數據所在的文件夾是偶像大賽特異點的任務記錄。也就是說，這次的特異點背景應該是我們沒有直接進入過的那些偶像系的日常世界的背景。”

    “日常世界……這不是更不妙了嗎？”剛剛被日常世界荼毒過的藤丸立香對奧爾加瑪麗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就算作家系其實嚴格來說都沒什么戰斗力,但一下子卷了那么多從者進去……怎么看也不可能是和平的日常吧？”

    “應該是還有辦法可以繼續細化確認這個特異點的對應世界樹系譜的。”蘭瑟梅羅摸了摸下巴, 視線飄了一圈落到雷夫的身上，“不過，雖然在偶像大賽特異點里對每個不同世界出身的成員都做了數據記錄, 但要一個一個比對過去會浪費很多時間吧。”

    “對了，立香——作家系的這群家伙失蹤之前最后出現的地點在哪里？”

    “啊, 華生醫生說他們去了影音室。”藤丸立香回答，“華生醫生是因為福爾摩斯先生找他有事才避開了這次作家系的集體活動。”

    “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蘭瑟梅羅笑了起來，指使雷夫去影音室里確認情況，“佛勞洛斯，去影音室看一下他們當時播放的碟片是哪個世界的作品——畢竟，熒幕這種東西，有時候也是可以成為連接起不同世界的通道的。”

    “……那么，這次的特異點背景就確定了。”在雷夫拿著一張光盤重新回到管制室之后，確認了答案的羅曼拍了拍手，被所有人讓到了前面去公布答案，“本次的特異點屬于滿開劇團世界系譜，地點坐標為日本東京，時間坐標——”

    一直在運算的靈子演算裝置·特里斯墨吉斯忒斯終于在直接連接的所長席電腦的顯示屏幕上彈出了對特異點時間坐標的計算結果。

    “AD3000……不，是至少公元三千年以后的未來世界。”

    “果然我們還是考慮一下夢境特異點的概率吧。”藤丸立香吐槽，“這個世界系譜的Main Story和偶像大賽特異點中共存的其他世界的時間可是差不多的公元二十一世紀，唯一一個時間差距最大的也是經歷了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催眠麥克風世界。”

    “一下子就跳到公元三千年后，這怎么看也不正常……不，如果是和二號咒術世界差不多的情況的話請無視我之前的發言。”

    “……情況也沒差到這個地步吧？”基爾什塔利亞相當僵硬地扭頭看向藤丸立香，艱難地露出一個笑來試圖安撫她。

    “你當是出去買菜一樣到處都是Beast嗎！？人類惡又不是什么隨處可見的大白菜！”奧爾加瑪麗雙手叉腰，不滿地瞪了藤丸立香一眼。

    “不，對于這家伙來說，人類惡可能真的是大白菜也說不定……”卡多克在后排發出了極其小聲的痛苦呻吟。

    “好了，先來復習一下圣杯的力量能做到什么地步再安排這次的出戰成員吧。”馬里斯比利拍了拍手，把所有人的視線聚集到了自己的身上，“雖然說圣杯是萬能的許愿機，但本質也只是魔術的一種，是大量的魔力資源——圣杯不可能達成人類無法做到之事。”

    “所以，假設這個特異點是圣杯制造的擬似·公元三千年后的未來世界的話——不論你們見到了多么奇妙的景象，那也在二十一世紀的人類可以做到的技術范圍之內。”

    “當然，科幻片應該也能給你們提供一定程度的參考。”在管制室爆炸事件中逃過一劫的科學領域的天才工程師作為現在的迦勒底工程部負責人回頭對所長席周圍的眾人露出笑臉，“不過，迦勒底作為集齊了科技與魔術的一切尖端技術的天文臺，我想那個特異點里應該不會出現我們做不到的東西。”

    “所以，不要對那個特異點中的未知感到恐懼。”

    “那么，開始安排這次的隊伍吧。”伴隨著奧爾加瑪麗的聲音響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藤丸立香和瑪修的身上，“首先，這次立香和瑪修休息——你們才剛剛回來沒多久，這個特異點的任務就交給其他人吧。”

    “這次的特異點我也不去。”蘭瑟梅羅開口把自己排除出備選范圍，“我接下來這段時間有事，沒法參與這次的探索了。”

    “那就我帶隊過去吧。”基爾什塔利亞攤了攤手，“又不是一號提瓦特世界的時候三個冠位從者一起去可以不用擔心——三角里的兩角都不參與這次的行動，那我就必須過去了。”

    “瑪麗。”馬里斯比利看了眼奧爾加瑪麗。

    “……我知道了，這次的特異點我也去。”奧爾加瑪麗嘆了口氣，走到基爾什塔利亞的身邊等待其他成員的選定。

    “補充一條最新消息。”蘭瑟梅羅清了清嗓子，掃視了一圈可以被選定的御主們，“福爾摩斯他們主動想要參與這次的隊伍，所以你們的從者人選已經確定了。御主的人數就按照原A組的人數決定——還差六人，有誰對這次的特異點感興趣嗎？”

    “我！我想去！”埃爾梅羅教室成員的方向，曾經把游戲道具當成圣遺物召喚了從者的弗拉特舉起手大聲回答。

    蘭瑟梅羅扭頭看了眼表情變得相當不妙的埃爾梅羅二世。

    “……斯芬你也跟他一起去。”埃爾梅羅二世嘆了口氣，還是同意了問題學生自作主張的行動，并為年輕的魔術師加上了一道來自畢業生的保險。

    “卡多克能和我們一起去嗎？”基爾什塔利亞捕捉到某個陰角魔術師的身影，走上前去邀請自己的隊員，“你的狩獵用魔術在很多場景都能派上用場，我希望你能加入這次的行動。”

    “……我知道了。”卡多克嘆了口氣，跟著基爾什塔利亞站進了前往特異點的隊伍之中。

    “還差三人——對了，讓遠坂和艾德費爾特也過來吧。”蘭瑟梅羅看了眼埃爾梅羅二世，在確認他沒有表現出反對的跡象之后完成點名，“然后萊妮絲也加入這次的隊伍……好了，去準備靈子轉移吧。”

    “這次的任務是在特異點中找到失蹤的英靈，并且完成對圣杯的回收——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要保證自身的安全。”羅曼抱著平板為這次前往特異點的成員們說明任務，“我們就在迦勒底里等著你們——另外，在出發前，我要提醒你們一點。”

    “這個特異點的人理奠基值，和亞種特異點雅戈泰一致……顯示為問號。請務必萬事小心。”

    換上最適合自身的魔術禮裝之后，八人和已經在筐體前等待的從者們先后走進了冒出地面的框體之中，等待靈子轉移系統的啟動。

    『御主編號FA1 、 AFO 、 EDF 、 EDS 、 FA7 、 EHR 、 KCL 、 KCT就位，從者Caster就位。 』馬里斯比利坐在所長席上用廣播進行播報，『筐體運行正常，御主編號FA1 、 AFA 、 EDF 、 EDS 、 FA7 、 EHR 、 KCL 、 KCT生理指標一切正常，從者Caster契約指標無異常——靈子轉移執行準備。 』

    『靈子轉移進入最終階段。 』

    『坐標： AD3000.XX.XX滿開劇團世界系譜·日本·東京』

    『拉普拉斯進行傳送保障，已成立。 』

    『為特異點追加因子位，已確保。 』

    『反召喚系統，已設置。 』

    『請御主進行最終調整。 』

    『反召喚系統，啟動。 』

    『開始進行靈子轉換。 』

    『距離靈子轉移開始，還剩3、2、1。 』

    『全工程完成。 』

    『實際驗證執行——World Order。 』

    『天鵝絨町特異點·人理奠基值_？ ？

    夢想成真之地

    劇作家』

    第333章

    出現在基爾什塔利亞眼前的,是一片荒蕪的大地——就像過去特里同號在白紙化地球上航行的時候所見到的場景一樣，這里沒有任何文明曾經存在的痕跡；唯一的不同大概是這片土地仍保留著自己原本的色彩，而不是和白紙化地球一樣,所有色彩都被漂成一致的純白。

    “這里……真的是公元三千年后的日本東京嗎？”基爾什塔利亞嘆了口氣, 撿起了簡易的占卜魔術用來指引自己的前進方向, “靈子轉移系統還是一如既往地靠不住——不過，看在這次做到了平穩落地的情況下……希望這次大家的出現地點不會分得太散。”

    在滿布著飛揚塵沙的荒蕪大地上行進了一段時間之后，基爾什塔利亞看到了一座突兀地出現在自己視線盡頭的搖搖欲墜的混凝土建筑——這座建筑過去或許是都市內常見的高層公寓樓,但現在也只剩下靠近地面的三層還勉強維持著原本的形狀了。

    基爾什塔利亞在靠近之后才發現, 這座孤零零的建筑就連一層的外墻也有一部分倒塌, 露出了一個足以讓兩人通過的洞口。

    ——建筑正面早已失去電源供給, 牢牢鎖住的電子公寓樓大門徹底成了擺設。

    急需一個地方能讓自己整理現狀的基爾什塔利亞在確認環境安全之后, 鉆進這座建筑，一邊打開被負責技術研發的工程部加裝了新功能以方便確定隊友位置的通訊器確認情況。

    “對了，這個通訊器的探測范圍是多大來著……”

    同時, 另一邊在最初就被扔進室內環境的卡多克在檢查完室內情況之后，終于把注意力轉移到外界，伸手拉開了隔絕光線把室內變得如同午夜一般漆黑的窗簾——卡多克甚至被外界強烈的光線刺激到了自己的雙眼, 緩了緩才注意到外界是大片的荒野，出現在這里的自己簡直就像是被隔絕在了不知名的孤島上一樣。

    “先確認一下其他人的坐標吧……”卡多克重新拉上窗簾，避開室內積了不少灰塵的區域打開通訊器, “我記得工程部說考慮到御主的安全問題,一開始是想做至少能覆蓋美國大小的監測范圍的……只是好像制作不順利，所以現在這版的探測半徑應該是10km——”

    “沃戴姆！？！”

    卡多克面前的屏幕上，代表著基爾什塔利亞的標點和他自己的所在位置重合了。

    “啊,卡多克在這里啊。”基爾什塔利亞順著樓梯向上望去，在卡多克的位置發生變化之前先一步走上樓梯,開始搜索這座建筑里保存完好的幾間公寓，“為了加快搜索進度，就直接拆掉這些公寓的大門吧。”

    就這樣，在基爾什塔利亞用魔術暴力拆門拆到卡多克所在的位置之前，卡多克就打開公寓門走到了外面——并且在樓梯口等到了握著手杖的剛剛拆完了一層房門的基爾什塔利亞。

    “……托你的福，我現在能確定這棟樓里基本上沒有任何危險了。”卡多克嘆了口氣，看向站在樓梯上笑瞇瞇望著自己的基爾什塔利亞，“誰會像你一樣一上來就直接拆門，在陌生環境里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啊。”

    “因為大部分的危險都可以被解決嘛。”基爾什塔利亞對卡多克攤開雙手，“我想先整理一下現狀再繼續出發——你覺得是等收集了更多情報再說，還是現在先簡單討論一下？”

    “你聯絡過管制室嗎？”卡多克問基爾什塔利亞。

    “沒，因為一般來說我們的通訊系統比靈子轉移系統更不可靠。”基爾什塔利亞聳了聳肩，離開樓梯走到卡多克的身邊，看著他開始嘗試用通訊器聯系管制室，“御主失聯這種事情是家常便飯了——與其關心管制室里的大家會慌亂成什么樣子，還不如抓緊時間解決特異點的問題。”

    “你說的有道理。”眼前的屏幕閃爍著代表聯絡失敗的紅光，卡多克無奈地嘆了口氣，關掉通訊器，向基爾什塔利亞提問，“那么，看你的樣子，像是在外面走了一段才到達這里的……你在外面有什么發現嗎？”

    “我只能說這里不像是公元三千年后的日本東京。”基爾什塔利亞端正神色，開始整理出發前到現在為止所有可以參考的情報，“這里看起來沒有文明存在過的痕跡——雖然我們兩個現在是在人類創造的建筑里對話，而這座建筑看起來也確實是日本的都市建筑。”

    “那我就說我這邊的調查結果了。”卡多克拉開自己走出的那扇房門，站在門口向基爾什塔利亞展示內部的景象，“這里應該已經荒廢了很久，床、桌、沙發、地板上全部積滿了厚厚的一層灰塵——你看到的那些腳印和手印都是我剛剛留下的。”

    “但以本身的陳設來說……”

    “像21世紀的。”基爾什塔利亞眨了眨眼，和卡多克交換目光，“那么，這里顯然也找不到什么別的線索了……我們要不要去外面繼續探索？”

    “你是打算學立香橫跨北美大陸一樣，只靠雙腳就把這個特異點跑完嗎……”卡多克低下頭看著基爾什塔利亞已經被沙塵徹底覆蓋的白色鞋面，“搞不好這個特異點里會有些在我們意料之外的危險情況，有個代步工具什么的會比較好吧？”

    “Shadow Border那種越野車？”基爾什塔利亞想了想，對卡多克舉出一個例子，“但現在這個情況，找不到可以給普通汽車供能的能源吧？”

    “……我在通訊器里下載了達·芬奇在2016年為立香設計的，參考了現代汽車圖紙的第一件代步工具·啟明星號的圖紙。”卡多克拉高衣領擋住自己的半張臉，“應該可以把能源系統改造成成使用魔力驅動而非汽油驅動的類型。”

    “如果是你的話，作為駕駛員為汽車提供魔力應該不成問題。”

    “如果接下來我們能找到車的話。”基爾什塔利亞點點頭，同意了卡多克的提案，“但我沒考駕照——我06年到的迦勒底。”

    “我們幾個都一樣。”卡多克搖了搖頭，攤開雙手示意自己也沒拿駕照，“我們都是在還沒成年的時候就來迦勒底了，后來也沒有為了這些證件特別出去考試……不過，現在這個環境——我們也不用遵守交通法規，只要能讓車動起來應該就可以了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兩人在基爾什塔利亞的占卜魔術的指引下，順利地找到了一輛廢棄已久的越野車。

    “但這輛車是側翻的狀態呢……”卡多克圍著越野車繞了幾圈，最終把試探的目光投向了基爾什塔利亞，“沃戴姆，你能把這輛車擺正嗎？”

    “就這輛了嗎？”基爾什塔利亞向卡多克確認，手已經貼上了越野車的外殼，“如果只是擺正的話，附加普通的強化魔術就能用手移動這輛越野車了。”

    “嗯，就這輛了。”卡多克點了點頭，向后退開幾步，“擺正之后我來改造它的發動機——至于其他輪胎破了或者座椅破了什么的各種可能存在的問題……”

    “等它變成魔力驅動之后再用魔術修一下吧——就像衛宮一樣用投影魔術直接檢查一遍，對損壞的部分用魔力進行修補就好。”基爾什塔利亞聳了聳肩，體內的魔術回路因為魔力的充盈亮起，“反正現在我們只要它能跑就行了。”

    在兩人共同的努力下，他們成功在太陽向西方落去之前解決了代步工具的問題。

    “現在有了代步工具，我們該考慮新的問題了。”基爾什塔利亞成功靠著在通訊器自帶的資料庫內找到的不同品牌越野車啟動教程啟動了他們的代步工具，讓這輛剛剛經過翻新的古老越野車嘭一下就直接向前沖了出去，“現在的問題就是——我們該考慮的下一個問題是什么。”

    基爾什塔利亞一邊猛踩油門，一邊對后排被超高速發車折騰到臉色慘白的卡多克陳列自己的問題——

    “是去找沒有通訊器的不知道落到哪里的福爾摩斯他們；還是去找有通訊器的瑪麗他們；或者說……我們需要先*接觸一下當地人？或者隨便亂跑，看看能不能遇上事件了解這個特異點的情況？”

    基爾什塔利亞狠狠踩下剎車，停下了這輛原本正在進行超高速移動的越野車，回過頭關心地看向因為有安全帶存在才沒有被甩到外面的剛剛跌坐回座椅上的卡多克。

    “……下次開的時候……別一腳踩死油門或者一腳踩死剎車。”卡多克抓著基爾什塔利亞坐著的駕駛座的椅背，幽幽提醒自家某些時候相當沒常識的隊長，“我們的隊伍里這次沒有掌握了騎乘技能的Saber或者Rider ，要是墜崖了我可救不回來。”

    “啊，一般來說時速多少比較合適？”基爾什塔利亞相當虛心地詢問卡多克。

    “ 60km的時速差不多了吧。”卡多克深吸一口氣，直起身來回答基爾什塔利亞對于下一步行動該做什么的疑問，“關于下一步行動該做什么……我認為，比起去找其他還沒有音訊的隊友來說，我們應該先去嘗試接觸特異點內部的當地人。”

    “這是最快的可以完整地了解這個世界的情況的路徑——畢竟，這可不像是什么日常世界會有的場景，不是嗎？”

    第334章

    “……這可真像是什么三流恐怖電影的開頭。”

    基爾什塔利亞把車停在一道深邃而寬闊的地裂邊緣,順著卡多克的吐槽將用魔術強化過的視線投向對面的荒原之上——輔助用的強化魔術幫助他輕松地看清了那一片飛揚的塵土中正在發生的戰斗，以及正在攻擊當地人的人形怪物。

    “……我同意你的說法。”基爾什塔利亞沉默了一下，點頭回應卡多克。

    “要過去嗎？”卡多克扭頭去問基爾什塔利亞, “你掌握的魔術應該能幫助我們直接跨過這道地裂, 但我不保證我的魔術能對這些家伙起效。”

    “先不說大魔術沒辦法仔細調整攻擊的精度, 現在這個時代也不一定能……”基爾什塔利亞眨了眨眼，神色嚴肅地收回目光，“奇怪, 明明是公元三千年后的時代, 但大氣中魔力的濃度居然和神代的大西洋異聞帶一致——”

    “要是有Archer的槍或者弓和射擊技術就好了。”卡多克嘆氣, “說到遠程攻擊的精準度, 他們是最高的了——雖然總有人喜歡和敵人短兵相接就是了。”

    “但這種類型的敵人,果然遠程戰才是最安全的應對方案吧。”基爾什塔利亞給車上貼了個靜音魔術，重新啟動開始調整方向，“卡多克,你知道那個喪尸五大定律嗎？”

    “喪尸因不明原因死而復生，完全依靠本能活動，沒有意識和思考能力；喪尸為了找尋活人的人肉而襲擊人類；被喪尸咬到的人也會變成喪尸；喪尸不會死亡, 只有破壞其大腦或者燒毀它才能消滅它；喪尸成群結隊緩慢前進，力量也不強大，但卻給人造成恐懼與壓迫。”卡多克掃了眼戰場, 回答基爾什塔利亞, “佩佩好像挺喜歡看喪尸片的。”

    “那這個特異點的探索記錄以后可以塞他的片庫里了。”基爾什塔利亞將車頭對準戰場，向卡多克確認，“你的射擊課成績是多少？”

    “平均大概90分左右——就是用來捕獵的話剛好的那個水準。”卡多克回答, “獵槍成績最高，95分；手槍和狙擊槍都在A組成績的平均線以下, 至于其他的槍械類型……”

    “你手槍和狙擊槍哪個分數更高？”基爾什塔利亞頓了頓，對卡多克補充，“我只記住了這兩種槍的結構，獵槍和其他槍械我實在是無能為力——我只能投影手槍和狙擊槍，你二選一吧。我還要開車，攻擊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那還是狙擊槍吧。”卡多克嘆了口氣，接住基爾什塔利亞突然單手丟到后座的狙擊槍，“但我不保證一槍就能命中那些喪尸的大腦——所以你盡量把車速再提高一點。就算用魔術強化改造過了，這也只是一輛普通的越野車，遠遠沒有Shadow Border那么高的防御力。”

    “所以絕對不能被那邊的大群喪尸困住——就算要和當地人接觸，那也得在能夠保證我們的生命安全的情況下才能去接觸。”

    “這不用你說。”

    但在兩人駕車進入合適的攻擊距離之前，一陣怪異的黑色火焰從地下升起，將圍困著當地人所在車輛的喪尸群全數化為灰黑的灰燼殘渣。

    “哇哦。”基爾什塔利亞干巴巴地開口，“這陣火焰——不是，這里難道還有撒旦的力量在嗎！？！”

    “那位伯爵不是被一起卷進來了嗎？”在后排抱著狙擊槍的卡多克不解地問道。

    “巖窟王的黑炎帶著一點紫色——但剛剛升起的這陣黑炎的深處是藍色。”基爾什塔利亞對卡多克給出答案，“但是不是巖窟王本身發生了異變這點不好確定——我現在能確定的只有這份力量絕對和撒旦、或者說是由于后人的誤傳而被刻進記錄之中的路西法有關。”

    “那還要過去嗎？”卡多克問踩著剎車的基爾什塔利亞，“現在周圍應該沒有別的危險因素，是個接觸當地人的好機會。”

    “過去看看吧。”基爾什塔利亞拍板，踩下油門向著那輛面包車的方向開去，“天色也變暗了，找到人類聚居地好好休整一番才能方便我們明天的探索。”

    ——啊，還真是熟人啊。

    在用汽車喇叭聲吸引了面包車的注意之后，基爾什塔利亞和卡多克從對面拉下的車窗里看到了滿開劇團冬組六人的臉龐。

    “我記得他們的資料上寫著，都是沒有特異能力的普通人才對吧？”卡多克當場就扭頭去看坐在駕駛座上查找通訊器資料的基爾什塔利亞，“那那陣從地下躥升上來的黑炎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看也不像是和他們有關的東西吧？”

    “……不，說不定還真有關系。”基爾什塔利亞關掉通訊器，“冬組在和秋組的混合公演中，演出了一場與惡魔有關的戲劇——冬組的組長月岡紬就在那出戲劇中飾演了名為路西法『ルキフエル』的角色。”

    “戲劇？”卡多克不解地皺了皺眉。

    “我大概有點猜想，但還是先讓我們借助日常世界的特色，取得和他們同行的許可之后再說吧。”基爾什塔利亞拉下車窗，對載著冬組全員的面包車做出回應，“初次見面，我是基爾什塔利亞·沃戴姆；這一位是卡多克·澤姆露普斯——我們還是第一次見到能一下子把這么多喪尸全部解決干凈的隊伍呢。”

    “請問我們是否可以跟著你們在晚上找個地方休息呢？”

    面包車里的六人陷入了討論之中。

    “很可疑。”御影密率先發表自己的意見。

    “人手雖然越多越好，但隨便撿人回去的話食物儲備會變得緊張。”涯根據現實情況做出發言給同伴們作為參考。

    “雖然很可疑，但之前不是已經撿過幾個人了嗎？”有棲川譽對眾人攤開雙手，“只要他們不吃白飯，讓我們給他們提供一個居住地也不是不行——而且，我們的條件比百花和GOD座那邊要差不少，有人愿意來就是好事了。”

    “而且聽他們的說法，目前還沒有在我們這邊長期停留的打算。”雪白東點了點頭，贊同有棲川譽的發言，“總之先帶回去再說，他們會不會留下，還要看監督的想法吧？”

    “交給監督的話那就是通通留下了……”坐在副駕駛的月岡紬無奈地笑了笑，看向坐在駕駛座上的幼馴染，“丞怎么想？”

    “帶回去吧。”高遠丞通過后視鏡看了眼縮在最后的御影密，“反正光算我們冬組這邊最開始的時候就有一個可疑分子——雖然現在已經徹底是自己人了。和他們介紹基地的任務暫時就交給你，等回去之后再和春組的大家交接吧。”

    “沒問題。”

    黑色的羽毛從月岡紬的肩頭徹底消失，而冬組的眾人都對眼前的景象視若無睹——于是高遠丞調轉方向，靠近越野車所在的位置，示意基爾什塔利亞和卡多克跟上自己的車。

    “那就跟我們去基地吧——希望你們不要嫌棄。”高遠丞在駕車經過越野車的時候向基爾什塔利亞簡單介紹了一句，“我們用的無線電頻道是XXXX，你們調到這個頻道，在跟我們回去的路上聽紬簡單介紹一下基地的情況吧。”

    “好。”基爾什塔利亞拉上車窗，用迦勒底出品的通訊器接入了高遠丞所說的無線電頻道，跟在面包車的后面向前開去。

    “先對你們介紹一下這里的大致情況吧。”月岡紬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出，“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什么找上了我們，但我覺得有必要連著其他基地的情況一起對你們說明一下——這個世界里『這片大地上』一共有著四個基地。”

    “滿開基地『滿開劇團』、 GOD座、百花基地『百花劇團』和KICS——其中，滿開是唯一一個建立在地表之上的基地。地面上除了會遇上定期會發生的大型喪尸潮之外，有時候也會遭受隨機發生的天災，所以一般來說幸存者們會優先選擇建立在地下的基地。”

    “話雖然這么說，但KICS其實是近期才新出現的小型基地，所以暫時在招攬幸存者這方面還沒有產生足夠強大的吸引力；而百花前不久才經歷了管理層的重組……啊，在重組之前，他們的基地成員有不少被送去做各種慘無人道的實驗的實驗體了，所以現在應該也沒什么人和競爭力……”

    “到頭來只有我們和GOD座看起來還像樣點。”有棲川譽總結。

    “GOD座也沒好到哪去。”高遠丞為自己的前東家做出補充，“雖然事情沒鬧大，但當初要是沒處理好的話滿開和GOD座就要一起被喪尸潮覆滅了——要不是現在已經把那個劇作家處理掉了，而且也有圓接手劇作家的工作的話，GOD座說不定就徹底失去抵抗喪尸的能力了。”

    “也是呢。『劇作家』是每個基地『劇團』抵抗喪尸的基礎，所以抄襲他人的劇本是絕對不可以的事情。”月岡紬嘆氣，“畢竟同一個劇本里使用同一個名字的角色只有一個，就算是為某個演員量身打造的角色，只要這個劇本的初公演不是那個演員，那個演員就會失去使用這個名字、以及這個名字所帶有的力量的資格。”

    “誒？”

    正坐在后排錄入各種情報資料的卡多克驚訝地抬頭，和基爾什塔利亞通過后視鏡對上了目光。

    “請問，能為我們解釋一下『劇作家』和抵抗喪尸之間的關系嗎？”基爾什塔利亞頓了頓，向通訊的另一頭提問。

    “『劇作家』創作劇本，『演員』通過飾演劇本中的角色獲得力量。”有棲川譽開口代替月岡紬做出說明，“就像之前將那群喪尸全部燒成灰燼的黑色火焰——那就是紬飾演的『路西法』所掌握的力量。”

    第335章

    “這里就是我們的基地了。”高遠丞在一片防御工事的外圍停下, 通過無線電向開車跟在后面的兩人說明之后的安排，“我們會先一步返回基地內部，你們還需要在這里通過一些檢查程序才能進入——畢竟, 就算已經把你們直接帶了過來, 我們也是要保證基地內部的安全的。”

    “我們能理解你們的行動。”基爾什塔利亞平靜地給出回復, “但我們會得到檢查程序的流程指引嗎？”

    “當然會為你們提供流程指引。”雪白東輕笑著對基爾什塔利亞作出補充，“不過，今天可能會缺失幾道檢查程序,所以你們大概只能停在基地的最外圍,等到明天補上這幾道程序之后才有前往基地其他區域的資格。”

    于是等到冬組的面包車消失在基爾什塔利亞和卡多克的視野里之后, 兩人面前的這片防御工事突然開始了移動——在結束了排列重組之后, 給兩人露出了一個可以駕車進入的入口；與此同時, 通訊器里傳出了攝津萬里的聲音。

    “你們就是被冬組帶回來的那幾個人？”攝津萬里懶洋洋地給兩人做出指引，“開進去，哪里有路就往哪里開——我們沒有那么大的面積單獨做檢查區域,只能麻煩你們在防御工事里兜圈子了。等結束了會有人通知你們的，就這樣。”

    “……也就是說，在到下一個零點之前,基地一直會少一重防御，兩層檢測。”在基地內部，古市左京盯著剛剛回來的冬組六人,神情嚴肅地思考著該怎么說教這群出去一趟就陷進喪尸群里的家伙, “對了，檢測已經開始了——雪白就先回醫務室待機吧。至于其他人……”

    “算了吧。”琉璃川幸攤開雙手，打斷了古市左京即將開始的長篇大論, “大不了就讓路西法的火焰在基地外面圍一圈當防御嘛。或者你去擦一下三角的神燈，對燈中魔人許愿提前結束紬的排異階段。”

    “那還是算了吧。”古市左京無語地看了眼琉璃川幸, “阿拉丁神燈只能用三次，沒必要在這種地方消耗次數——其他人再怎么樣，只要到午夜十二點過去就可以一切恢復如初；但神燈的次數不會重置，在使用的時候還是更謹慎一點才好。”

    “對了，既然你們都回來了，那就把之前臨時撤掉的那幾道防御屏障都補上去……我確認一遍，除了月岡之外，其他參演過《囚禁于永恒之中的惡魔》的成員應該都沒有動用屬于那些角色的力量吧？”

    “不不，說到底誰會在路西法能獨自解決的時候也換成惡魔的角色啊。”有棲川譽吐槽，“我們的劇本又不是春組夏組那種有事一起上的友情牽絆熱血合于一體的類型。我們可是哀傷憂郁系的劇本哦？等等……”

    “我們都是成年人了。”高遠丞無語地看了眼又產生了作詩欲望的有棲川譽，對古市左京嘆了口氣，“我們知道基地的防御全是我們的角色撐起來的——宇宙警察和天使，這都是我們的角色，再怎么樣我們也不會讓基地徹底暴露在危險之中的。”

    “但你們這次遇上了大型喪尸群。”古市左京平靜地對幾人陳述事實，并給出解決方案，“接下來的外出任務還是交給我們秋組吧——你們以后要出去的話，至少帶幾個混合公演的共演者以防再次遇上這樣的情況會比較好。”

    “好了，解散吧。”

    “你們合格了。”在時間長到卡多克快要懷疑對面是不是在耍人的時候，古市左京的聲音從通訊器里傳了出來，“按照之前的說明，你們只有在基地外圍通行的許可——請在通過基地入口的領取證明，證明上印有你們今天的臨時住所的編號。”

    “如果想要了解基地的發展歷史，請在夏組分區與基地外圍交界處的隔離墻外的無人報刊亭中領取一份宣傳冊；晚餐會按照兩人份經由送餐機器人送達兩位的臨時住所——請不要隨意離開基地外圍區域，等到明天補齊最后兩道檢測后，兩位才有在基地內自由行動的許可。”

    “當然，同樣不建議兩位趁夜離開——夜晚的荒原比白天要危險得多。”

    “那么，祝你們能在這里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

    在進入滿開基地之后，基爾什塔利亞換了通訊器里的工作系統用文字和卡多克進行有關任務的交流，以防止被特異點內的居民發現異常，進而導致他們的任務發展失控。

    “是這座房子吧。”卡多克對比證明上印刷的門牌號，叫住基爾什塔利亞，“我們是直接進去，還是……”

    “我想先去拿宣傳冊。”基爾什塔利亞回答卡多克，“獲取資料是必須的行動。”

    “那我和你一起過去吧。”卡多克把證明重新塞回口袋，快步走到了基爾什塔利亞的前面，“我已經記下了外圍的地圖——雖然外圍和正常的生活區域有隔離墻隔絕，但要是誤打誤撞去了另一邊，我們可就惹上大麻煩了。”

    等到兩人拿了宣傳冊回到臨時住所，自動送餐的機器人也把兩人的晚餐送到了。

    “唔……”卡多克把今天的晚餐從機器人上面拿下，看著機器人飛速離去的背影向基爾什塔利亞詢問，“沃戴姆，這個機器人——”

    卡多克的通訊器里跳出了基爾什塔利亞發送的新消息。

    『基爾什塔利亞：比起說是科技制造的機器人，更像是那些煉金術師制造的使魔——只是外形選擇了機器人的樣式而已。 』

    『卡多克：他們演過煉金術師？ 』

    『基爾什塔利亞：你當時沒去看他們的舞臺劇？新生春組第三次公演，《擰上發條的心》——講述的是一個觸犯禁忌創造生命為自己制造了一個人造人當朋友的煉金術師和那個人造人之間的友誼的故事。 』

    『基爾什塔利亞：但我感覺這種便利道具應該不是主演做的——《擰上發條的心》的主演皆木綴同時也是滿開劇團的專屬劇本家，在這個特異點的背景下應該是被重點保護起來的成員。因為劇作家就是整個劇團的力量之源嘛。 』

    “先吃飯吧。”基爾什塔利亞對卡多克舉起手里的晚餐，笑著眨了眨眼，“吃完之后我們就去看宣傳冊——經過他們的熱心介紹，我們應該已經明確了最基礎的『現狀』了。等看完宣傳冊之后，才是真正的匯總分析整理情況的工作。”

    “就算之后是要優先去找失散的那些隊友，我們也總得先修整好了再出發。”

    與此同時，GOD座的基地里也迎來了新人。

    “我們今晚這樣好歹算是有落腳地了。”奧爾加瑪麗打量著房間的環境，向好不容易才和自己匯合的萊妮絲詢問，“我們明天是出去找其他人，還是暫時先留在這個基地里，作為這個基地的成員先過上一段時間再說？”

    “我覺得還是有個穩定的落腳點會比較好——畢竟無論調查還是不調查情況，我們都需要有個地方能讓我們穩定休息整理情報。”萊妮絲坐到床上，笑著看向奧爾加瑪麗，“我倒是無所謂，但你應該還接受不了整天只吃壓縮餅干也沒地方睡覺的生活吧。”

    “哈……”奧爾加瑪麗按著額頭對萊妮絲苦笑，“ Lord的使魔營養餐難吃歸難吃，但至少比起壓縮餅干來說，更有一種——我吃飯了的感覺。而且，說到睡覺問題……確實，床鋪對我來說能算是必需品了。”

    “所以我們接下來還是留在這里吧。”萊妮絲對奧爾加瑪麗聳了聳肩，拍板決定兩人今后的行動安排，“畢竟雖然說有其他基地，但也不知道這里和其他基地距離多遠——既然這里已經愿意接收我們了，我們完全沒有離開這里去找其他基地的必要。”

    “你說得對。”奧爾加瑪麗點頭，同意了萊妮絲的說法，“但是，萊妮絲——對于現在的情況，你有什么想法嗎？”

    “等晚飯結束之后，我們再仔細討論吧。”萊妮絲嘆了口氣，從床上站了起來，“現在我們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這個世界并非日常——立香的擔憂是有道理的。至于其他的問題，那得等我們整理完今天收獲的全部情報之后才知道了。”

    “至于其他人——先不說迦勒底里在御主這方面沒人比得過立香身經百戰，但這次來的御主全是優秀的魔術師，我想自保應該是沒什么問題的。”萊妮絲跟著奧爾加瑪麗走出宿舍房間，“又不是我親愛的兄長大人那種類型的魔術師——我們都是有著至少五代以上的傳承的魔術師。”

    “嚴格來說，是自初代開始就抱有踏入魔道的覺悟的研究者——而不是那種雖然繼承了才能，但直到這一代開始才有身為研究者的自覺的魔術師是不一樣的。”

    “神秘是需要不斷積累固化的，有覺悟的研究者和無覺悟的研究者對神秘的積累速度和固化速度是不一樣的。”萊妮絲相當無奈地嘆了口氣，“雖然我親愛的兄長大人是第三代的魔術師，但他其實只能算是『開端』——前兩代根本沒有往刻印里填充神秘，注入自己的研究成果。”

    “啊，就是保存在地下倉庫里的那個刻印？”奧爾加瑪麗眨了眨眼，輕聲感慨，“怪不得只是一個空空蕩蕩的長方形——確實，這么看的話，我們至少不用擔心其他人的安全問題。不過，夜晚比白天更危險……希望他們都能找到安全的落腳點休息吧。”

    第336章

    “好, 這樣你們就可以在基地內自由活動了。”

    基爾什塔利亞和卡多克等到第二天，補上之前缺失的檢查流程之后，他們得到了檢查合格, 可以在滿開基地內自由活動的許可。

    “接下來是外出探索, 還是去更深入地了解一下這個基地的構造？”卡多克跟在基爾什塔利亞的身后, 開口問道。

    “星空的回答是留下來有『驚喜』。”基爾什塔利亞對卡多克聳聳肩，向著基地內人更多的方向走去，“而且和『向導』建立起『良好的合作關系』也是任務中重要的一環。所以我們去了解一下『現在』的滿開的情況吧。”

    滿開基地的過去與迦勒底目前已知的滿開劇團的過去并無不同, 唯一的區別就是這個『故事』發生在公元三千年后喪尸橫行的荒原世界中——除此之外, 這個世界可能還映照出了一些他們所不知道的滿開的故事。

    ——比如說新生基地KICS。

    在偶像大賽特異點中獲取的有關滿開劇團的經歷并不包括發生在滿開公演結束之后的那些故事, 但根據宣傳冊中寫下的劇目名稱, 基爾什塔利亞可以得出滿開的故事不過只向后推進了一年的答案——因為滿開劇團的公演順序是以四季輪轉的順序決定的。

    “我們先去春組的區域看看吧。”

    滿開基地的地圖看上去有些像Alterego特異點所在的平面之月的內部結構——用來隔離沒有完全排除危險性的人物的環形外圍區域；更加廣闊的內部環形區域被四等分為春夏秋冬四個分區, 由四個組的演員負責管理；最中央的圓形區域則和迦勒底的管制室一樣，是這個基地最重要的核心區域。

    ——當然，也是明確的閑人免入區域。

    “通常來說, 一個正常的基地能維持運轉，能源『所有可以提供能量的物品』是必需的。”卡多克想了想，“像我們那樣的基地一般來說都運轉不了3個月吧。畢竟只有單一能源可以使用, 沒有考慮到成員的能量攝入問題呢。”

    “這種時候就得感謝穆吉克所長和Lord他們了。”基爾什塔利亞笑了笑，翻開手里的基地宣傳冊，“嗯……考慮到我們暫時不知道喪尸出現,這個世界變成無政府狀態的具體時間,這個基地要保證長期存在，首先要保證的是食物的供給——也就是種植與養殖。”

    “而且，考慮到他們還有制作劇本,印刷宣傳冊和海報，舉辦公演的余裕……”卡多克摸了摸下巴,看向裝飾在春組區域街道里各種大小的公演海報，“恐怕他們也有完整的輕工業生產線。同時，防御與進攻這方面除了依靠『演員』扮演『角色』獲得的力量來應對以外……”

    “熱武器是必要的——所以他們應該還有重工業生產線才對。”基爾什塔利亞看了卡多克一眼，“而且，他們的代步工具是汽車。不過，一個基地就能把原料全部湊齊是不可能的——所以這四個基地之間應該還有貿易關系，用來交換彼此需要的產品或是原料。”

    “不過，既然是無政府狀態，那應該也沒有可以被四個基地同時認可的貨幣存在了。”

    “難道說，雖然一切產業看起來都維持住了正常狀態，但其實已經退化到了以物易物的地步了嗎……”卡多克陷入了沉默之中，“不，至少應該有通用的一般等價物吧？比如說貴金屬……不，這個背景的話，糧食成為一般等價物也不是不可能……”

    “不，這只是二十一世紀『我們』的視角下的『正常狀態』。”基爾什塔利亞對卡多克搖了搖頭，“走吧。在這里想也想不出答案，我們還是去看一看他們的『生產區』的情況再說吧——畢竟我們雖然有自由活動的許可，但現在我們并不是這里的正式成員，所以不會因為被安排了工作而沒有空閑時間。”

    兩人穿過被滿開公演的佐久間咲也單人海報裝點的道路，順著路牌和地圖的指引找到了種植區所在的位置。

    “冬組昨天晚上才剛剛回來，這次的糧種優化要不還是我們自己來吧？”卯木千景拿著一支銀色的法杖站在田地邊緣，向正在四散在田地里查看情況的同伴們確認，“雖然不能和天使們一樣保證百分之百的有益方向優化率，但這個時間過去找他們的話不知道會被之前積壓的各項事務壓到哪個地方……”

    “那是先來A12套餐還是煉金術改造，或者來點南北魔法使的祝福？”茅崎至問道。

    “南北魔法使那個Pass 。”碓冰真澄從田地里走了出來，否定了茅崎至的最后一個提案，“就像綴在劇本里寫過的那樣——北之魔法使的祝福和南之魔法使的祝福一樣，是大部分時間都沒什么用處的祝福。”

    “而且，考慮到植物的關系， A12系列的能力更適合處理這方面的問題。”皆木綴也從田地里走了出來，和同伴們聚集到了一起，“那么，既然后續糧種優化改造的方案確定了，我們就可以收割這一輪的糧食了。”

    基爾什塔利亞和卡多克進入種植區的時候，正好撞見春組用煉金道具收獲作物的場景。

    “……水稻、小麥、白菜、卷心菜、番茄、茄子、黃瓜、絲瓜——”卡多克頓住腳步，看著自己身前面不改色的基爾什塔利亞，“這些植物的生長周期和成長條件都不一樣，甚至喜好環境也完全不同——”

    “咲也，是新來基地的客人哦。”第一個發現基爾什塔利亞和卡多克的希特隆大聲招呼自己身邊的同伴。

    “歡迎來到滿開基地的種植區！”佐久間咲也轉過頭來，笑著對兩人揮了揮手，“兩位對這里有什么疑問需要我們講解嗎？”

    “喂，咲也。”碓冰真澄面無表情地伸手戳了戳佐久間咲也，小聲提醒他，“之前的隊長會議，紬不是說把這次來的新人的接待任務交給你了嗎？”

    “糟了……我光想著種植區這邊的事情，就把紬先生拜托給我的這個接待任務忘記了……”佐久間咲也僵硬地回過頭，小聲回答剛剛開口提醒自己的碓冰真澄，“那我把種植區這邊的事情處理完就去帶他們逛基地。”

    “那么，請問您能解釋一下剛剛收獲的這些作物為什么能同時成熟進行收獲嗎？”基爾什塔利亞停下腳步，向朝著自己的方向跑來的佐久間咲也詢問。

    “好的。”佐久間咲也抬手扶了一下額頭上的護目鏡，對基爾什塔利亞和卡多克解釋，“之前紬先生他們應該已經和你們說過演員通過演繹角色獲得力量的事情了吧？這片種植區里的作物就是被屬于角色的力量影響，遵循固定的規律，在限定的時間內成長為當前這個種子所能達成的最完美的可收獲狀態……或者成熟狀態。”

    “可收獲狀態的作物在收獲后，絕大部分都會被直接送去倉庫儲存；少部分會在觀眾們的市場中流通* ；而我們也會用部分新鮮收獲的作物作為我們在下一輪作物可收獲之前的每日三餐的食材——剛剛收獲的這批是成熟狀態的作物。”

    “也就是會被你們用來育種——對吧？”基爾什塔利亞笑著對佐久間咲也眨了眨眼，“畢竟很多作物的可食用階段是在它們徹底成熟之前呢。那么，在同一片土地上頻繁播種同一類作物的話，土地的肥力也會迅速消退——你們是怎么解決這個問題的？”

    “還有，正常來說，糧種的改良并非易事——你們是怎么改良糧種的？”

    “糧種的改良也是依靠角色的力量推動的——畢竟現在我們最缺的就是用來觀察的時間。”佐久間咲也無奈地笑了笑，帶著兩人向外走去，“不過，肥力消退的問題雖然也有角色力量幫忙處理，但更直接的方法還是帶你們去養殖區看看吧。”

    “建立在春組分區與夏組分區的交界處的養殖區——所有可以被人類養殖的可食用生物那里都有。不過來源這方面還是得感謝不同角色的力量。”

    “哈？說到底丑小鴨本來就是一只天鵝——天鵝又不在你們的養殖范圍里，怎么可能光靠一個故事就把鴨子變成不同的物種啊！”原本正在住所里摸魚的安徒生被夏組的成員拉來了養殖區，“……算了，先說好，我可不保證一定能成功啊？”

    “不，你不用擔心成功率這個問題。”琉璃川幸推開鴨舍的大門，帶頭走了進去，“因為這件事毫無疑問會獲得成功——演員、劇本、觀眾已經全部集齊，現在只需要等待舞臺開幕。說到底只能怪綴的劇本把加成方向都給了植物那邊，我們的養殖區也需要品種優化啊！！！”

    “就算天使祝福的力量不分植物動物，現在冬組的工作已經很多了——我們總不能再和春組一起搶冬組的祝福。”

    “是啊，尤其現在冬組剛剛回來，還在處理之前積壓的那部分工作呢。”皇天馬嘆了口氣，“但是，為什么要用天鵝，琉璃川？”

    “笨蛋廢柴演員。”琉璃川幸瞪了皇天馬一眼，“當然是羽毛啊！雖然說實用性確實不如其他品種，但我希望你想想冬組之前的公演，把我們的羽毛道具儲備消耗掉了多少——而且，以后就算冬組不用，其他三組也有可能需要用這些道具的時候。”

    “不過，除了道具的需求之外，就是取得新的品種改良方法的必要性啦。”走在最后的三好一成笑了笑，關上門把試圖外逃的鴨子們攔在鴨舍之內，“好了，開始吧。”

    第337章

    『為你撰寫的故事「Marchen Meines Lebens」！ 』

    基爾什塔利亞和卡多克跟著佐久間咲也進入養殖區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么一幕大變活鵝的現場——原本長著黃色絨毛的雛鴨在一瞬間就被天鵝的白羽覆蓋，在眾目睽睽之下從一只普通的鴨子變成了成年的白天鵝。

    “……哇哦。”夏組眾人發出干巴巴的感慨，“效果好得好像有些過頭了。”

    “你們在做什么？”最后還是佐久間咲也開口打破了現場微妙的氣氛, “怎么把安徒生先生也叫過來了。”

    “呃……”三好一成在夏組眾人的目光下挺身而出,作為這個計劃的提出者,組織好自己的語言開口回答佐久間咲也的提問，“事實上，我們是在實踐一種改良品種的方案——你們春組的種植區會對作物進行改良,我們當然也需要對養殖區的動物進行品種改良啊。”

    “但是你們A12系列的能力只對植物有用, 而冬組最近很忙肯定抽不出時間來給我們幫忙——所以……”

    “咳！”琉璃川幸和皇天馬在鴨舍門口狠狠地咳嗽了一聲。

    “好吧, 是我突發奇想想到的這個方法。”三好一成狠狠閉眼, “既然我們可以通過扮演劇本中的角色得到力量, 那選中一個動物扮演某個角色的話……”

    “所以你們選了《丑小鴨》啊。”佐久間咲也看向那只已經被變成天鵝了的鴨子，“那么，按現在的情況來看,你們的實驗算是成功了？”

    “不，按現在的情況來看，應該算是失敗了吧。”安徒生收起手中的羽毛筆,笑著對基爾什塔利亞和卡多克打招呼，“呀，你們也到這里來了嗎？”

    “嗯。”基爾什塔利亞對安徒生點點頭,順著他之前的話繼續向下說去, “這個實驗失敗的原因，其實就和演員獲取能力的規則是一樣的——同一個演員能獲得許多不同的能力，但同一份能力不可能分給不同的演員。”

    “就是這樣。”安徒生點了點頭, 扭頭看向那只白色的天鵝，“雖然它順利地變成了天鵝, 但《丑小鴨》的故事再也無法讓其他的鴨子變成天鵝了。”

    “那還是回歸常規方案吧。”向坂椋嘆了口氣，依依不舍地從白天鵝身上收回目光，“只是我們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而已……”

    “唔，這樣的話，你們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嘗試一下至先生和綴的煉金術？”佐久間咲也對夏組眾人提議，“我們這次的糧種優化也不打算去麻煩冬組那邊，所以除了A12系列的能力之外，我們還打算嘗試一下別的能力進行優化的效果。”

    “比如說《擰上發條的心》里的煉金術，《羅密歐與朱麗亞斯》里神父的能力……”佐久間咲也頓了頓，對夏組的眾人補充，“啊，但不能保證和冬組的能力一樣做到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和有益方向的進化率就是了。”

    “我知道，畢竟那是天使才能做到的能力嘛。”皇天馬回答佐久間咲也，“你們不介意的話我們就把配種用的動物分批送到種植區那邊去——當然，我們也會親自去把它們接回來的。”

    “不用，我們會把它們送回來的——畢竟本來肥料也是依靠它們的排泄物制作的嘛。”佐久間咲也笑著對皇天馬搖了搖頭，一邊對基爾什塔利亞和卡多克做出介紹，“之前提到過的補充土地肥力的工作就是依靠養殖區完成的。”

    “我們接下來去秋組的分區看看吧。”

    “和春組夏組負責的區域集中在生活物資的生產方面不同，秋組和冬組的工作范圍是向外探索，以及保護基地。”佐久間咲也走在前面，帶著兩人穿過貼滿了夏組公演海報的街道，來到鋪滿了秋組海報的區域里，“不過，基地里雖然說是按春夏秋冬分了四個區域，但其實只是為了方便規劃基地內的不同建筑區域而已。”

    “實際上每個區域內部都有居住區，一般來說是由哪個組帶回基地的人就會住在那個組的居住區內，但到后面就都會優先選擇離自己的工作區域距離近的居住區了——比如說春組的居住區一般居住的都是和農作物相關工作的成員。”

    “但你們的種植區幾乎都是全自動的狀態了，竟然也還是需要普通人進行工作嗎？”卡多克看向佐久間咲也，驚訝地問道。

    “總不能把所有的工作都扔在演員的頭上。”基爾什塔利亞看了卡多克一眼，“他們又不是無人可用到只有他們二十四個演員連軸轉。”

    “啊……我下意識就以為這個基地里除了你們以外就沒什么人了。”卡多克閉了閉眼，對佐久間咲也道歉，“對不起。那么，也就是說春組和夏組負責了保障基地內部生活的質量……冬組和秋組負責保證基地的安全這樣？”

    “差不多就是這樣吧——雖然其實四組是會輪流離開基地出去探索的。”佐久間咲也帶著兩人在路口轉彎，“不過，秋組也不僅僅只是負責外出探索相關的方面——武器的事情是左京先生在負責，代步工具的話則是臣先生在管理。”

    “而整個基地的食堂……也是臣先生作為主廚在負責——雖然一般都是由至先生制作的機器人負責送餐，但也有人會來食堂這邊用餐就是了。”

    “說起來，之前說的——物種本身也是基于角色的能力得到的……這是怎么一回事？”基爾什塔利亞問佐久間咲也。

    “這個啊……”佐久間咲也撓了撓臉頰，對兩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雖然說冬組的天使角色幾乎可以算是萬能的——但種植區最開始的種子來源并不是冬組，而是秋組的角色。”

    “誒？”卡多克驚訝地挑了挑眉，從周圍的海報上收回視線。

    “《異邦人》。”過去在偶像大賽特異點里作為評委之一，真的把所有參選劇目都看完了的基爾什塔利亞開口，“是發生在一片荒野之中的，植物幾乎滅絕的背景下的故事——其中，副主演七尾太一飾演的角色，是一位被當做培育植物的『苗床』的少女。”

    “她掌握著大量的，在那個背景下被視為無價之物的植物種子。”

    “沒錯，我們最初的種子就是依靠太一的這個角色獲得的。”佐久間咲也點了點頭，伸手推開幾人面前的食堂大門，“因為當時『苗床』只是一個劇本中的設定，我們也沒想到真的能拿到這么全面的植物種子——后續的優化基本就是依靠冬組的天使角色的力量完成的了。”

    “我們只是依靠自己的角色的力量給植物們提供了一個合適的生長環境，并加速了它們的成熟而已。”

    “原來如此。”基爾什塔利亞點了點頭，跟著佐久間咲也進入食堂，伸手從門邊的架子上拿起一份與基地宣傳冊相似而不同的小冊子，“這是食堂的菜單？也就是除了每天的固定套餐之外，還可以進行點餐？”

    “是的，每個人每一天的三餐菜單都會在前一天晚上決定好送來食堂匯總——如果沒有特別點餐，就是隨著日期變化的默認套餐。”佐久間咲也對兩人介紹道。

    “這么大的工作量，食堂應該也有不少人在工作吧？”基爾什塔利亞問佐久間咲也。

    “嗯，作為主廚的臣先生只負責提供菜譜以及指導，保證所有食堂的工作人員能夠根據菜譜制作出這些菜式，本人大部分時間都在代步工具的生產線那邊……”佐久間咲也摸了摸下巴，“或者在左京先生那邊和他一起算各個區域的收支情況——幸虧現在不在公演籌備期間，不然秋組區域這邊一天至少會爆炸一次……”

    “誒？”

    “因為左京先生是個守財奴。”

    “化妝師和服裝師在找財務要經費。”基爾什塔利亞閉了閉眼，把話說得更方便當時和滿開劇團沒什么接觸的卡多克理解，“但財務是那種一塊錢恨不得掰成兩半用的類型。”

    “這種說法聽起來相當恐怖啊……”卡多克吐槽。

    “哈哈，確實是這樣呢。”佐久間咲也笑了起來，“不過左京先生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而且總在考慮其他人沒考慮到的方面才會變成這樣啦——因為滿開基地的歷史遺留原因，這個基地里的所有演員和監督小姐都習慣了在最開始就把手頭的一切都擺上天平的行動模式……”

    “也就是不留后路——但基地的長期存在是必要的，所以他才會負責在你們熱血上頭的時候出手阻止你們吧。”基爾什塔利亞也笑了起來，把手中的便攜式菜單塞進口袋里面，“那么，武器和代步工具的生產線顯然不在我們可以『自由活動』的范圍之內——我們接下來就該去冬組那邊了吧？”

    “嗯。不過因為冬組負責了基地的防御，所以可以介紹的內容也不多。”佐久間咲也帶頭走出食堂，沿著道路帶領兩人進入最后一個區域，“首先，滿開基地的防御系統主要分為兩個體系——科技與奇跡。”

    “科技的部分由冬組在滿開公演中飾演的宇宙警察的力量完成；奇跡的部分則是由成立公演與前不久上演的成立公演的續作中的天使們完成。”

    “但我記得在成立公演中，月岡紬飾演的米迦勒在結局已經徹底消失了。”基爾什塔利亞提出異議，“為什么他還能使用天使的力量？”

    “因為，只要演過，我們就永遠掌握著這個角色的力量啊。”佐久間咲也回答道。

    第338章

    “好了,有關滿開基地的介紹就到此為止……”在冬組分區的街道上，佐久間咲也笑著轉身招呼剛剛從幾人身邊路過的一只粉色鸚鵡，“龜吉！能幫我去找一下經理嗎？我接下來要帶他們去見監督,能麻煩你幫我跟經理說一聲嗎？”

    粉色鸚鵡拍拍翅膀從三人眼前飛走,連一片羽毛都沒有留在原地。

    “粉色的鸚鵡？”卡多克將懷疑的目光對準了基爾什塔利亞。

    “這怎么能算是一只普通的鸚鵡呢。”基爾什塔利亞用一種相當夢幻的語氣回答卡多克, “這也是滿開的演員之一——甚至被印在他們的基地宣傳冊上面了。”

    “……我現在開始相信之前的那個說法了。”卡多克頓了頓，對基爾什塔利亞傳達出自己的意見。

    “我會把這部分情況納入考慮范圍之內的。”基爾什塔利亞對卡多克點了點頭，跟著佐久間咲也的步伐,向基地中心被更高的圍墻遮擋起來的區域走去。

    另一邊,在GOD座的基地里修整過一晚的萊妮絲和奧爾加瑪麗已經再次出發,開始探索這片荒原的其他區域了——她們兩個同樣在匯合不久后就找到了一輛車,只是不像基爾什塔利亞他們一樣直接改造成了魔力驅動的類型……而且萊妮絲掌握著汽車的駕駛技術。

    “唯一的問題是燃料, 但好在這個問題也被GOD座解決了。”萊妮絲在一望無際的黃色荒野中驅車向前，向奧爾加瑪麗提問，“我們接下來向哪個方向去？還是說去探索一下他們提過的另外三家基地？”

    “唔……”奧爾加瑪麗盯著眼前這份由GOD座提供的地圖沉吟許久,扭頭看向坐在自己右邊的萊妮絲，“你看這份地圖，難道就不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這四個基地在地圖上構成了一個完美的,或者說是分毫不差的菱形。”

    “我看看……”萊妮絲踩下剎車，偏過頭看向奧爾加瑪麗遞到兩人中間的這張地圖，“確實,但這張地圖上面沒寫比例尺,或許只是為了方便畫在一張紙上才變成了這樣吧？還是說你有什么別的發現，瑪麗？”

    “我們昨天來的方向，按照地圖上的指示,應該就是百花基地在的那個方向。”奧爾加瑪麗開口，抬眼看向兩人面前一望無際的荒原, “因為這里已經沒有多少人類文明遺留的痕跡，所以我們一路過來的路線基本上就是直線。”

    “我們最開始為了能仔細觀察情況，車速在30千米；后來遇到GOD座的隊員被帶回基地的時候，為了避免路上可能發生的意外情況，車速最低是120千米……”萊妮絲驚訝地睜大了雙眼，和奧爾加瑪麗一樣緊緊盯著這幅地圖，“距離不對！”

    “沒錯，平面之月的結果是日本東京——但我們昨天駕駛的距離已經遠遠超出日本最北端和最南端之間的直線距離了。”奧爾加瑪麗嚴肅地對萊妮絲點了點頭，“雖然也有別的解釋可以說明這個問題——比如說其實示巴的觀測結果是特異點發生在迦勒底內部……啊。”

    “你想到什么了？”萊妮絲問奧爾加瑪麗。

    “你還記得立香抵達升格為阿賴耶的第一階段之前出現的那個特異點嗎？”奧爾加瑪麗看著萊妮絲，深吸了一口氣，“愛麗絲特異點——這是發生在某個世界的煉金人偶夢中的特異點。管制室在最開始，我們出發之前就提到了夢境特異點的可能。”

    “但愛麗絲特異點和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特異點并不相同。”萊妮絲重新踩下油門，慢悠悠地向前開去，“那個夢境特異點把所有被卷入其中的成員都限定在了城堡附近的狹小范圍之內，完全不像這個特異點的荒原一樣沒有盡頭。”

    “不，這說不定正好是夢境特異點的相同之處。”奧爾加瑪麗把地圖貼到方便萊妮絲查看的位置，對萊妮絲眨了眨眼，“我們接下來去滿開基地——要真心地想著，『我們要去滿開基地』哦，萊妮絲。我準備到那邊去驗證一點我的猜想。”

    “嗯？”萊妮絲用鼻音發出疑問。

    “這片荒原如此空曠，就是因為我們正處于夢境之中。”奧爾加瑪麗抬起頭來，堅定地看著前方的荒原做出斷言，“不需要掉調轉車頭，也不用轉彎——只需要想著，『我們要去滿開基地』就可以了。”

    “確實，夢境中的景象是要依靠夢的主人來完善的。”萊妮絲笑了起來，“或許這片荒原只是必要的背景條件而已，所以并沒有得到想象力的補全和更加精細的完善——那么，去其他基地的方法……你是怎么想到的？”

    兩人的眼前出現了一大片完善的防御工事，而在這片防御工事之后——則是一座色彩絢爛得如同童話一般的基地。

    “嗯……我記得他們之前和我們說，去滿開基地要給車子做什么樣的標記來著……？”萊妮絲摸了摸下巴，側頭去問坐在自己身邊副駕駛上的奧爾加瑪麗。

    “把GOD座的基地LOGO打出去就行。”奧爾加瑪麗回答萊妮絲，“這四個基地之間彼此都有聯系，所以基本上是靠基地內部的身份證明認人——出門的時候我們都拿上了，不用擔心。現在只是要告訴他們『這輛車來自GOD座』而已。”

    萊妮絲拉下車窗，從之前GOD座分發給她們的印有劇團LOGO的旗子堆里拿出一個小旗子插在車窗外面，向滿開基地宣告來客的所屬基地。

    “GOD座的旗子是真的，但這輛車以前沒見過。”以天使的裝束坐在監控室里的有棲川譽正在用基地內部的視頻通訊向分別在其他地方加班的隊友詢問應對方案，“這輛車是和以前接待其他基地的成員一樣直接放進來，還是照流程把全套檢查做了？”

    “用宇宙警察的系統確認一下GOD座的身份證明編碼——直接在外面確認好，畢竟就算是新成員第一次來滿開，只要他們在GOD座有登記，我們就可以查到。”同樣背著天使的大翅膀在加班的高遠丞給出處理方案，“東先生還在醫務室——可以先讓涯先生控制系統去確認一下。”

    “我和紬現在都還有事，沒辦法換成宇宙警察。”

    “在有棲川對我們發起視頻通訊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檢查了。”涯開口加入這次通訊的對話之中，“掃描系統在車輛里發現了GOD座的身份證明，編碼查驗結果是『存在』——應該可以直接放進基地。有棲川，指引這輛車去我們的車庫停車吧。”

    “感謝你們幫了我這個大忙……”

    隨著視頻通訊的結束，有棲川譽的聲音也一起消失在了滿開宿舍的會客廳中。

    “GOD座居然有新人主動離開基地向外探索了……”坐在沙發上的古市左京摸了摸下巴，從月岡紬的通訊器上移開目光，卻在移動視線的時候發現龜吉堂而皇之地在三人座的沙發上占了一個位置，“算了，先不管外面的問題——監督，人都到齊了，我們可以開始了。”

    站在窗前的立花泉點了點頭，對坐在古市左京對面的沙發上的兩人開口：“我聽咲也和天馬說，你們認識安徒生先生？”

    “是的，我們認識安徒生先生。”基爾什塔利亞一邊回答立花泉的提問，一邊思考現在的情景意味著什么——但在他想到答案之前，古市左京就把一個令人猝不及防的問題丟到了基爾什塔利亞和卡多克的眼前。

    “安徒生曾經對我們說過這樣的一段話。”古市左京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兩人，復述出那天童話作家在百無聊賴之中給他們丟下的某段解答，“我們的成員當時只是在隨口抱怨，說不斷被消滅的喪尸依舊會不斷出現，就像每一天都在做無用功一樣，而他的回答是——”

    『啊啊，別說是喪尸了，就算是天災最后也是會消失的——那個嚷嚷著「拯救世界」的家伙肯定會出現把這個世界變回正常世界的。因為很明顯嘛，你們的世界已經完全從正確的軌道上偏離出去了。 』

    “原來這次的探索編隊不是新A組啊——我看到那兩個魔術師還以為這次鐵定又是新A組集體行動呢。”心血來潮閑逛到車庫附近的安徒生對剛剛從車庫里出來的兩人抱怨，“真是的，看來就算只是說出來隨便糊弄一下的話都比欺詐師的騙術容易被識破啊。”

    “立香才剛結束任務，被安排去休息了。”奧爾加瑪麗對安徒生解釋了一下這次的編隊安排，順便向安徒生確認這里的情況，“那么，安徒生先生，能和我們說明一下目前的具體情況嗎？還有，你對這個基地里的人說了什么？”

    “不，那邊應該沒有問題的吧。”安徒生毫不心虛地看了眼中心區的位置，把奧爾加瑪麗和萊妮絲引去別的方向，“你們要去見一下這個基地里其他的作家英靈嗎？”

    “『拯救世界』……嗎。”基爾什塔利亞和卡多克交換了一個目光，向后靠上沙發對眾人做出介紹，“初次見面，我的名字是基爾什塔利亞·沃戴姆，來自人理存續保障機構菲尼斯·迦勒底——”

    “我們是為了能夠使人類歷史能悠久而又強韌地延續下去，集聚了各領域的研究者的研究所兼觀測所；觀測這個僅靠魔術則無法窺全貌，而僅靠科學又無法衡全盤的世界；是為了防止人類滅絕『Bad End』，各國共同建立的特務機構。”

    “雖然在所有政府都已經滅亡的背景下說『各國共同建立』就像是一個冷笑話一樣——但還記得嗎？『你們的世界已偏離了正確的軌道』。”

    第339章

    “先從最重要的地方開始介紹吧。”

    在瑪麗·雪萊點著黃色暖光燈的住所里,目前在滿開基地里落腳的四位作家系英靈都聚到了奧爾加瑪麗和萊妮絲兩人的面前。

    “首先是這次的事件是怎么發生的。”瑪麗·雪萊清了清嗓子，坐在魔力變成的搖椅上對兩人開口，“特異點出現之前,我們正在莎士比亞的組織下觀看滿開劇團的公演錄像——當然,是根據他的作品改編而成的《羅密歐與朱利亞斯》。”

    “然后我們就被莫名其妙地卷到這個特異點里了。”安徒生總結。

    “雖然事實確實如此,但我們還是把話題推進到下一個重點上吧。”瑪麗·雪萊看了眼坐在自己對面抱著抱枕的卡羅爾，“我們來到滿開基地的順序是有先后的——路易斯是最早出現的，然后就是漢斯,緊接著是我,最后就是……”

    “最后一個到達的是我。”法蘭西出身的大作家平靜地接過了英國人的話頭, 為兩個剛剛抵達特異點不久的魔術師繼續說明, “我們并不知道其他人的位置, 但根據你們的出現情況判斷——大概也是和你們一樣分散去了不同的基地。”

    “根據我們的情況？”奧爾加瑪麗問道。

    “在你們進入滿開基地之前，漢斯剛見過沃戴姆和澤姆露普斯。”生前和安徒生在同一時代活躍的法國人回答奧爾加瑪麗，“他們現在被請去中心區接受談話了——我覺得這是漢斯在當地人面前亂說話導致的結果。”

    “嘿維克多！”安徒生瞪了雨果一眼, “你給我解釋一下什么叫亂說話！？！”

    “事實上，我并不覺得雨果有說錯什么。”沉默了許久的卡羅爾慢吞吞地開口，視線越過兩個魔術師落到安徒生身上, “畢竟你是唯一一個和他們說了『你們的世界已經完全從正確的軌道上偏離出去了』的成員。”

    “還說了肯定會有嚷嚷著要『拯救世界』的家伙出來解決問題。”瑪麗·雪萊接著卡羅爾的話語對安徒生吐槽，“這次來的御主編隊并不是新A組，立香也因為前面的任務還處于休假期間——怎么看都不可能符合你描述的形象吧？”

    “不,如果是沃戴姆在這里的話……”萊妮絲眨了眨眼,看向奧爾加瑪麗，“并不是只有立香和衛宮會嚷嚷著『拯救世界』這種話，弗拉特有時候也會對這種事情感興趣,但考慮到出現在滿開基地的成員是沃戴姆和澤姆露普斯……”

    “做好我們馬上就要被他們請去中心區談話的準備吧。”奧爾加瑪麗做出判斷，視線掃過面前的四個作家, “算算時間，基爾什塔利亞一定已經把迦勒底介紹到他們的面前了——關于特異點的情報就晚點再說，先配合他把這次的談話應付過去吧。”

    在奧爾加瑪麗的話音剛剛落下的同時，瑪麗·雪萊的住所的門鈴就響了起來。

    “……幫大忙了，瑪麗。”談話結束之后，被帶到瑪麗·雪萊住所里的基爾什塔利亞對奧爾加瑪麗感慨，“雖然我有把握可以直接說服他們，但有你的輔助還是輕松了不少——對了，我們來整理一下目前的情況吧。”

    “我和萊妮絲有大發現，可以先說嗎？”奧爾加瑪麗一邊接水，一邊問基爾什塔利亞。

    “可以哦。”基爾什塔利亞拿著自己的披風，仔細地上下打量了一圈幾乎被作家們掛得不堪重負的立在門口的外套架，最終選擇把自己的斗篷抱在了手上，“我和卡多克對這里只是有一個基礎的猜測，具體情況還不太清楚，就看接下來你們能提供多少信息了。”

    “唔……不過，你們也和這次一起過來的偵探組失聯了嗎？”奧爾加瑪麗拿著水杯對基爾什塔利亞歪了歪頭，“我有點擔心其他人的情況——畢竟這次的編隊里有部分成員是第一次參與特異點的調查工作。”

    “他們沒有和隊友失聯后可以冷靜地進行獨立行動的經驗。”

    “我覺得我們應該相信一下埃爾梅羅教室的教學質量。”基爾什塔利亞語氣微妙地回答道。

    等到所有人都準備得差不多了之后，卡羅爾拖來一個移動白板擺到眾人面前，宣告了這次討論的開始。

    “先說一下我和萊妮絲的發現。”奧爾加瑪麗走上前去，從白板下方的筆槽里拿起白板筆寫下自己和萊妮絲的發現，“我們兩個昨天駕車經過的路程長度已經超過了從日本最北端到最南端兩點之間的直線距離——我們的駕車方向一直都是直線，所以這意味著……”

    “這個特異點的空間比整個日本還大？”安徒生問道。

    “不，我記得管制室的坐標驗算結果是——示巴觀測結果為迦勒底內部，平面之月的特異點坐標顯示為日本東京……”卡多克頓了頓，目光落到坐在自己身邊的基爾什塔利亞身上，“這個路程長度，也就是說特異點不存在于現實之中的概率大幅上升了吧？”

    “管制室在一開始就提到過夢境特異點的可能。”基爾什塔利亞平靜地開口補充，“而基于昨天我和卡多克在路上的經歷，我認為這個特異點是夢境的概率相當之大——嚴格地來說，是會根據入夢者的想法改變場景的夢境特異點。”

    “我希望不要和隊友過于分散，于是我很快就看到了卡多克出現的那座廢棄的破損公寓樓；我和卡多克想要找一輛越野車代步，于是我們也很快就遇到了一輛側翻的廢棄越野車；我們希望能找到當地人了解情況，于是我們很快就發現了被喪尸群困住的冬組。”

    “沒錯，這個特異點會將我們心中所想的內容變成現實。”萊妮絲點了點頭，看著奧爾加瑪麗在白板上寫下『夢想成真』這幾個字，“最明顯的表現就是我今天和奧爾加瑪麗來到滿開基地的路上發生的事情——我們只是想著『要去滿開基地』而已。”

    “然后滿開基地就直接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奧爾加瑪麗轉回身來對眾人攤了攤手，“簡直就像是直接把那部分的荒原拆掉直接換了滿開基地放上去一樣。對，就像舞臺劇更換不同場景的布景的時候一樣……”

    “為什么這個夢境不能是一出舞臺劇呢？”基爾什塔利亞像是突然得到了*什么啟發一樣，站起身來走到白板前，從奧爾加瑪麗的手里拿走白板筆寫下自己的推測，“沒有盡頭的荒原是過渡用的舞臺背景；會依照我們的想法出現在眼前的不同場景代表著劇中角色經歷的不同劇情……啊。”

    “誰也不知道這個特異點內部的喪尸和天災是什么時候出現的。”雨果趁機給魔術師們補充上一些小小的背景提示。

    “我們所有人都是這出劇目里的角色——這也正是一切都無法結束的原因。”基爾什塔利亞停筆，緩緩說出自己的答案，“但滿開基地到目前為止好像一直是遇到喪尸襲擊的次數比被天災席卷的次數更多……”

    “GOD座也是喪尸的出現頻率比天災更高。”萊妮絲雙手抱胸，向后靠上椅背，“所以——”

    “剩下的兩個基地應該是天災的頻率比喪尸的頻率更高。”

    所有人異口同聲地得出答案。

    “對了，你們有處理這個特異點的辦法了嗎？”安徒生轉了一下手里的藍色羽毛筆，抬頭詢問在場的四位魔術師。

    “稍微有一點想法了，但要實施的話果然需要先把所有人找到才行。”基爾什塔利亞摸著下巴來回踱步，“如果我們不想辦法減少不可控因素的話，這個特異點就永遠不會迎來終幕——而且，如果埃爾梅羅教室的那四位分散去了另外兩座基地的話，那偵探們去了哪里？”

    “所以你懷疑還有一座基地。”奧爾加瑪麗迅速反應了過來。

    “對。”基爾什塔利亞笑著對奧爾加瑪麗點了點頭，“對了，你們是怎么抵達滿開基地的？”

    “誒？”奧爾加瑪麗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對基爾什塔利亞重復，“真心地想著『我們要去滿開基地』……”

    “那么——”基爾什塔利亞拿起板擦擦干凈整面白板，在上面寫上全新的黑色筆跡，“請所有人發揮自己的想象力吧。就想——人理存續保障機構菲尼斯·迦勒底就在這個特異點之中，位于四個基地之間的中心位置。”

    “只是這個世界的迦勒底里空無一人，只有一份記錄了數個靈基的靈基圖譜留在那里。”

    “你的意思是……”萊妮絲驚訝地挑了挑眉，看向已經大步走到了窗邊的基爾什塔利亞，“由我們來決定其他的失去蹤跡的英靈的所在地——不論是作家還是偵探，只要是現在在四個基地中都沒有任何痕跡的成員會被直接塞進建立在這個舞臺之上的『迦勒底』里。”

    “就是這樣。”基爾什塔利亞伸手拉開窗簾，笑著回頭看向眾人，“而且，一直在別人的地盤里開會或者討論計劃……總歸是不太安全的。你們說對吧？”

    “那么，我們明天分頭出發去KICS和百花基地確認情況——瑪麗你們記得回GOD座看看那邊有沒有作家英靈——最后去這個菱形的中心點匯合。”基爾什塔利亞從桌上拿起那份由奧爾加瑪麗和萊妮絲提供的特異點地圖，在四個基地構成的菱形中心寫下迦勒底的全稱。

    “畢竟，說到舞臺劇的話，作家們里有更擅長這方面的存在吧？”

    第340章

    “該死的！怎么又地震了！”

    一個位于地下的基地正在瘋狂震動——雖然遭遇了地震,但本身建筑材料的強度足以使它仍舊穩定地保持著自己的存在，也保證了原本正在不同區域間移動的基地成員們還能罵罵咧咧地跑在通道里去他們本來要去的地方。

    “這個月已經是第幾次地震了？”淺灰發的少年一邊避開還沒修繕完畢正在不斷落下灰塵的區域，一邊抱怨著向更深的地下前進, “可惡,再這么下去的話,在舉行新的公演之前，這里就先要被天災摧毀了——！莎士比亞先生？”

    “唔唔，這個味道……是葵士。”站在莎士比亞邊上的斯芬動動鼻子, 回頭看向竺川葵士, “前面的通道因為還沒來得及翻修, 在剛剛地震的時候就碎掉了——莎士比亞先生和弗拉特在想辦法保證承重部分在這次地震結束前不會破壞……你要去哪？”

    “看小葵士這么行色匆匆的樣子,明顯是現任基地負責人的甲叫他去的啦——路·希安君。”從巨大使魔身后探出頭來的弗拉特笑著對斯芬眨了眨眼,趕在這位已經升級為埃爾梅羅教室OB的魔術師反應過來之前，“不過，通往甲的宿舍的通道……讓我想想……”

    “只有這一條路——他是自己說的要把這段通道放到最后翻修的。”竺川葵士沒好氣地隔空對自家主演翻了個白眼, “真希望他能和滿開劇團冬組的密先生學學，這樣我就不用去他的單人宿舍喊他起床了。”

    “為什么你不能搬過去呢？”正指揮著和自己的劇本主角同名的使魔清理碎石的莎士比亞也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這邊，“甲平時不也是一直在睡……”

    “但他晚上一定要上床——而滿開劇團的密先生甚至可以睡水泥地。”竺川葵士也在交談過程中略微放松了下來, 開始思考其他方面的問題，“不過，桂樹先生倒臺之后, 『百花』的演員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了——但最嚴重的問題還是我們沒有劇本。除了劇本之外, 其他的都能算是小問題了。”

    “啊，要不要抽空求助一下其他基地呢？我記得滿開公演的劇本好像就是滿開的劇本家和GOD座新聘用的那個劇作家根據八角先生過去給初代滿開留下的劇本合作完善的……”

    “如果需要劇本的話，為什么不問問莎士比亞先生呢？”斯芬不解地眨了眨眼, “雖然說他的作品都是已經有許多演員表演過的名作，但也不是不能讓他寫新的劇本吧？畢竟莎士比亞先生只是愛拖稿而已,并不像大仲馬先生一樣沉迷于……”

    “剛剛那個，算是地域攻擊吧？”弗拉特警惕地看著斯芬。

    “我又不是故意的。”斯芬對弗拉特做出回擊，“說到底就算再怎么難吃，這世界上最難吃的東西絕對是那位Lord的使魔制作的營養餐吧！？！”

    “我覺得我們需要對維生食物這個概念做個修正。”弗拉特神情相當嚴肅地看著斯芬，“那根本不能稱之為食物！那只是和葡萄糖液和生理鹽水之類可以維持生命活動的物質而已！！你看連小瑪麗和沃戴姆都吃不下去！！！”

    “葡萄糖和鹽水都比這個營養餐好吃——物理意義上的。”斯芬果斷地終結了這個危險話題，重新回到有關劇本的談話內容上，“沒關系，只要能找到一個合格的編輯，我們就能制服這群愛好拖稿的作家了——總是給作家們提供咖啡的巖窟王也在這里，催稿的工作可以交給他。”

    “『制服』這種說法是不是有點太殘暴了！？！”莎士比亞尖叫著對幾人抗議，“就算給我全天候供應蜂蜜加奶的紅茶我也不會在一周之內就趕出一份劇本的哦！？！這種經歷有一次就夠了，從那邊回來之后我可是發過誓這輩子都不信小立香說的——閑著沒事不如就去發揮一下余熱這種話了哦！？！”

    “等等，地震停了。”斯芬打斷了莎士比亞的尖叫聲，指尖開始獸化，準備通過地面的破洞直接跳到下層，“我去樓下看看——”

    “稍等一下。”竺川葵士攔下了斯芬的行動，從邊上的墻壁直接呼出一塊半透明的屏幕，“外面好像有人來了——看標志是GOD座那邊的。真奇怪， GOD座這次怎么來得這么快……明明地震才剛剛結束——”

    “他們難道沒遇上地震嗎？”

    “匯報一下我們這邊的情況。”萊妮絲將車停在疑似百花基地的入口附近，開口向另一邊分頭行動的基爾什塔利亞和卡多克說明現狀，“根據我和瑪麗的經歷，在一定程度上證明了昨天沃戴姆關于『舞臺劇型夢境特異點』的推論。”

    “拜托了，能別用這么正式的說法嗎？”基爾什塔利亞牙痛地抽了口氣，相當無奈地對萊妮絲抱怨了幾句，“這么正式的說法總會讓我想到Lord和老師眼都不眨一下地就把一大堆論文扔到我頭上的時候——我什至懷疑這次回去之后就算Lord不提，老師也會讓我以這次特異點為主題寫一篇論文。”

    “好想法，我會告訴父親的。”坐在副駕駛的奧爾加瑪麗笑著回復基爾什塔利亞，“說點正經的。根據我們眼前的情況——我和萊妮絲已經把照片上傳到聊天室里了——百花基地顯然在前不久經歷了一場地震，或許才剛剛結束。”

    “但你們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異常，甚至安全地抵達了百花基地。”卡多克總結。

    “就是這樣。”萊妮絲看向前方突然露出一個豁口的地表，單方面結束了兩個分隊之間的這次通訊，“那么，百花基地已經檢查完成，我和瑪麗準備進去確認情況——你們兩個也要加油……如果在那邊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天災的話，記得給我們拍照。”

    “有意思的天災……嗎。”坐在駕駛座上的基爾什塔利亞苦笑，和卡多克交換了一個相當不妙的目光，“她們那邊是地震，而我們這邊……”

    “失策了，我至少該把Shadow Border的設計圖下載到通訊器里的——”卡多克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啟明星號不是兩棲型號的車輛，我們沒法橫渡這片水域……但KICS的基地真的在這片水域下面嗎？”

    “不，嚴格來說……”基爾什塔利亞頓了頓，放空目光，“這里應該是在發洪水。我們需要的大概是一艘方舟。”

    “……你說得對。”卡多克絕望地抽了口氣，“看來我們只能在這里等到洪水消退再下去了。”

    在KICS的基地內部，平日里總忙著互相吵架的『礦石科的災難』都在用自己的魔術補上基地建筑的縫隙，以防止淹沒地面的洪水透過土壤向地下大量下滲，最終演變成基地里到處都在漏水的情景——當然，這個基地的演員們也在忙著搶救整個基地之后要用的生活生產資料。

    ——畢竟這里是新生的基地，整體在防范天災或是抵御喪尸的方面都算不得優秀。

    “要是洪水能快點消退就好了……”遠坂凜沉沉嘆氣，用寶石魔術把過多的水汽隔絕在基地之外，“一直靠寶石魔術當屏障也撐不了多久，還是得加強基地本身的防水性才行。但改造工作就算要做也得等洪水結束……”

    “誒……突然就沒有水汽滲進來了？”

    “洪水退了。”卡多克伸手拍醒趴在方向盤上補覺的基爾什塔利亞，“甚至還有彩虹——誰在想《圣經》的內容？”

    “誰想到《圣經》了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們現在就像是諾亞方舟一樣卡在山上了。”基爾什塔利亞睜開雙眼，看著眼前的路況吐槽，“稍等一下，我壓縮空氣做條能下去的路再開發動機。如果直接下去的話，我覺得我們的代步工具要在我們報廢之前先一步離開這個世界了。”

    “……你說得對。這個高度我們兩個摔下去不會死，但這輛車就不一定還能運作了。”卡多克贊同地點了點頭，看著基爾什塔利亞用空氣在車輛下方墊出一條路來，“走吧，希望KICS的檢查流程沒有滿開基地這么復雜。”

    “一般來說是不會的。”基爾什塔利亞啟動發動機，踩下油門向前開去，車輪碾過壓縮空氣鋪就的道路，蕩開一陣水面漣漪般的波紋，“按照瑪麗她們的說法，只要在目前已經存在的四個基地里有身份證明，并展示出自己所屬基地的正版標志物，就會被其他基地直接放進去了。”

    “我們那天的流程那么復雜，后面還需要補兩道檢查流程，都是因為我們對于滿開基地來說是完全的陌生人——需要確認我們是否安全，才能將我們放進內部的生活區域；否則他們就是對居住在內部區域的普通人的安全不負責。”

    “滿開的標志系統要更復雜一點。”卡多克低頭看著被自己放在腿上的這些小旗子，開始從中尋找兩人接下來要使用的標志旗，“除了滿開基地的旗子是必須要插的之外，冬組的旗子也要插在門上……說起來，不同分組的旗子是用來做什么的？”

    “普通時期只有表明成員所屬分組的作用，但如果是非常時期的話……滿開基地就會額外增加一面分組旗子。”基爾什塔利亞摸了摸下巴，想起佐久間咲也對他們的介紹內容，“不同的旗子有不同的求援或是交易的含義——不過一般秋冬的旗子在非常時期作為第三面旗子都很少見。”

    “好了，讓我們看看KICS要等多久才會給我們開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