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zero:是他對不起松田
猜的?三日月瑞希笑了。
作為有無數前男友的花心浪子, 即使她對松田之前的前任們都無甚印象,但她還是能僅僅靠著經驗,就判斷出安室透此時態度的變化。
如果說此前他是別別扭扭、想要博取她的關注和信任、卻內心不甘愿的刺猬。那此刻, 安室透就已然將柔軟的肚皮翻了過來, 任她予取予求。
不知為何,在觸及到她帶著笑意的眼睛時,降谷零的腦子一抽,說:
“作為猜對的獎賞,我能留夜嗎?”
啊!三日月瑞希在心里默默糾正。此刻,他不再是一只刺猬了。
他就像是從一個被強力壓在一起的同級磁鐵,由相抗相斥的狀態陡然翻轉, 與她牢牢的吸引在了一起。
不過她并沒有多想。畢竟他們剛剛才經歷了無比刺激危險的一幕, 他對她態度有了轉變很正常。
“你真的想要留下?”三日月瑞希挑高了眉,意有所指的看向他。
她現在并不喜歡太過主動的男人。如果他真的要這樣,三日月瑞希可能就要更改一下對他的定位了。
畢竟, 強扭的瓜才更甜。
安室透并不知道她的審視和評估, 剛想要應是,但電光火石間, 他的腦海里浮現的, 不只是她光裸的背……還有松田那張熟悉的臉。
他躊躇了:“或許……我可以守在你的臥室外面?”
果然。三日月瑞希失笑。他還是那個他。
她放下對他的打量,刷卡進了套房。將外套隨手掛在衣架上后,三日月瑞希手一指:
“你就睡客房吧。”
她還沒那么冷酷,有著客房不讓住,讓保鏢只能守在門口什么的。
降谷零猶豫了下,還是拒絕了:“我還是睡在客廳的沙發上吧。”
三日月瑞希沒有多想, 只是哭笑不得:“這里很安全。”
“沒事。”降谷零抬眸,帶著黑色美瞳的眼睛透出溫柔的視線, “我只是更習慣睡沙發。”
他此刻的視線盡管溫柔,卻讓三日月瑞希莫名感覺燙人。只是一眼,她就迅速避開:“那就隨便你了。”
作為套房的一部分,客廳自然也是十分的豪華,其中擺放的沙發完全可以當成小號的床使用,睡□□型并不龐大的安室透綽綽有余。
她推開主臥的房門,將安室透的視線與自己徹底的隔開,安然入睡。
而與她一墻之隔的地方,降谷零在長久的注視后,也合衣躺在了沙發上,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你想要我放過松田?”耳邊傳來了那道足以刻入骨髓的聲音。
降谷零恍惚著睜開眼,對上三日月瑞希含笑的視線。
而他只是眷戀的注視著她,不發一言。
三日月瑞希像是那天清晨一樣,跨步坐在了他的腰腹處,將他的襯衫卷起來,塞進他的嘴里。
降谷零順從的咬住自己的襯衫下擺。面色潮紅的得到了她憐惜的摸臉,和一句幾近沙啞的“真乖”。
他沒有反駁,甚至含糊著問出了那個禁忌的問題:“是我?還是松田?”
是我更乖?還是松田更乖?
是更喜歡我?還是松田?
降谷零迷迷糊糊的問出聲,但他在一片晃動的光影中還依然有所保留。
即使他知道這是一個夢。
夢中的三日月瑞希并沒有回答,而是畫面一轉,帶著他再次回到了松田的家中。
她將他按在了松田的床上,手指從他的喉結順著摸到了小腹處,指尖所落之處,處處在點火,處處是挑逗。
降谷零想要反抗,想要占據主動權,卻在眨眼間被她銬在了床頭。
不!他們不能在松田的家里做這種事!
他掙了一下,卻使不上力道。在三日月瑞希的面前,他似乎變得如此的脆弱和無力。
“乖一點。”她點著他的唇,在上面落下輕柔的一吻,似是安撫又似是警告,“別讓我失望。”
降谷零頓時安靜了下來。
他就著雙手被銬在床頭的姿勢,乖巧又安靜的看著她,片刻后,才咬著衣服,含糊的說:“我有叫你失望了嗎?”
空氣中彌漫著粘膩又濃稠的氣氛,沒有人再說話,于是,急促的喘息聲便變得震耳欲聾。
三日月瑞希開始解他的腰帶,動作不疾不徐,卻讓降谷零的身體變得更加的躁動。
她像是沒有聽見他的問題,依然在緩慢卻目標明確的做下一步動作——她跨上男人的身體。
汗珠隨著兩人的動作不停的滾落,裸|露在外的肌膚變得滑膩,喟嘆和細碎的聲響在這間臥室里不停的回蕩。
而在即將到達高潮之際,降谷零終于問出了那個在他心里醞釀許久的問題:“我… …是不是讓你傷心了?”
他的尖銳、他的偏見和他的所作所為,是否讓那個與年幼時別無二致的女孩傷心難過?
降谷零已經知道那個答案,但他還是不死心。他知道自己是錯誤的,他、他……只是不想讓她難過。
“不,你怎么會這樣問?”伏在男人胸膛上的三日月瑞希懶散的抬起眼,不解的問他,“你生病了嗎?陣平?”
——陣平!
她在跟松田說話!那他呢?他到底是誰?!
降谷零在天旋地轉中,重重的跌落在床上,他越過三日月瑞希的背脊,呆滯的與睡在她身邊的松田對上視線。
那是道什么樣的視線呢?
晦澀、深邃、漠然?恍惚、茫然、痛苦?還是錯愕、駭然、暴怒?更或者,是… …嫌惡、不屑和輕蔑?
——那是道他難以承受的視線啊。
降谷零徹底的從夢中驚醒。
天已經蒙蒙亮了。
清脆的鳥叫聲攜帶著清晨的露珠,將一天中最靜謐美好的時刻帶來。
他的睫羽輕顫著,第無數次的將視線落在被關閉的房門上,又在幾秒后,第無數次的強迫自己挪開。
而在他不停去而復返的視線里,那道門終于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咯噠”聲,打開了——
那張在睡夢中不停折磨他的臉上已經完全清醒,下巴上還垂著幾滴欲落未落的水珠。
降谷零看著那明顯是洗漱后留下的水珠,卻莫名想起了夢中她滑落肌膚的汗滴。
他剎那間變得口干舌燥起來。
降谷零強迫自己將視線挪到她的眼睛上,與她對視的同時拋出話題:“起這么早嗎?”
早?
三日月瑞希猶疑的看向窗外已然高掛的太陽。現在已經快要中午了,還早?
不過她并沒有點明這點,而是順著打了招呼,“早,你也是。”
畢竟昨晚足夠驚心動魄,連伯田明日香也給她打來了電話,除了處理搶劫事件外,還告知她東京出現恐怖|襲擊這回事。
安室透臨時請假,想來也是為了這個。起床晚點、對時間產生錯誤認知也很正常。
“我點了早餐,你不介意吃西式的吧?”三日月瑞希一邊推開衣帽間的門,一邊隨口問他。
降谷零愣了一下,隨即緊接著搖搖頭:“不!不介意。”
“那一會兒你記得開門,我先換一身衣服。”
降谷零愣愣點頭。
“透?”沒聽見回答,三日月瑞希從門后探出頭,疑惑的看向他。
降谷零渾身一震,立刻答道:“好!”
三日月瑞希滿意的將衣帽間的門再次合上。
看著這道門被關上,降谷零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昨晚的夢——夢中的她穿著一身黑色的吊帶裙,動作間,細細的吊頂欲落不落,就那樣勾在她的臂彎… …
不!他羞恥的搖了搖頭,將這些足以讓他墜入地獄的畫面甩出去。
降谷零腳步急匆匆的走到客房浴室,在自己的臉上潑了一捧冷水。
冷靜,降谷零。他看著透亮鏡面中那副陌生的臉,對自己強調。你已經對不起松田一次了,難道還要一次又一次的對不起他嗎?
想想看,昨晚在夢中,瑞希叫的到底是誰的名字?
——是松田。
而他降谷零呢?
他是松田最好的朋友之一。
他不能那么做。
“安室透!”隔著一道房門,三日月瑞希的聲音也傳進了他的耳朵里。
降谷零隨手將臉上未落的水珠一抹,就步伐急切的推開衣帽間的門:“發生什么事了?瑞希!”
三日月瑞希抬眼間就撞上他焦躁慌亂的眼睛。
在短暫的愣神后,她來回張了幾下口,解釋:“呃,我只是想讓你幫我拉一下裙子的拉鏈。”
這條裙子的拉鏈就在背后正中央,從腰胯部一直延伸到脖頸處。她一個人實在是無法完全拉上去。
但她沒想到自己似乎嚇到了安室透。
見她沒事,降谷零松了一口氣,剛想上去幫忙拉上拉鏈,卻又陡然間想起自己的手剛剛才接觸過冷水。
他搓了搓手,又趁三日月瑞希不注意,將自己的手伸到衣服下,在自己的肚子上暖了片刻——但這依然不夠。
降谷零只好走到她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捏住那個小巧的同色系拉鎖,盡力的不去觸碰到三日月瑞希的肌膚。
被繃起的裙子布料極富有彈性,隨著他往上拉上拉鏈后,又迅速的貼回她的身體,將那道潔白又流暢的線條重新隱沒在布料里。
這一刻,降谷零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嫉妒起了她身上的這件裙子。
——他也只能去嫉妒這條裙子。
“中午跟我去見一個人。”三日月瑞希對著面前的落地鏡檢查了下自己的穿著。
降谷零的思緒還沒有從這件裙子中拉回來,愣愣的問:“… …誰?”
三日月瑞希:“松田陣平。”
降谷零徹底的頓住,不動了。
“忘了嗎?”
見他沒有回答,三日月瑞希只以為他忘記了誰是松田陣平。于是,她提醒道:“是前天那通電話。”
降谷零遲鈍的眨了下眼睛:“我記得。”
——他忘記誰,也唯獨不可能忘記松田。
第182章 他,他,和她
“記得就好。”三日月瑞希推開衣帽間的門, 徑直走了出去。
恰巧此刻早餐也送了過來,簡單的培根煎蛋三明治,配上一杯特意叮囑的溫熱牛奶。
服務生安靜又迅速的推著小餐車離開, 只留下突然間變得靜謐的兩人。
“對了, 你有時間嗎?”三日月瑞希咽下一口三明治,這才想起來沒問這個警視廳臥底有沒有空。
畢竟昨天晚上發生的那件事足以耗盡所有的警力。如果不是松田受了點輕傷,他現在甚至還在加班。
降谷零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能說出拒絕的話。
比起見到松田… …還是保護瑞希的安全更加重要。他這樣安慰自己。
三日月瑞希叫的份量不多,本來就只有另一份的三分之一大小,吃的很快。在用餐巾擦了擦嘴角之后,她還沒忘記囑咐安室透:
“我給你挑了件襯衫, 就在衣帽間, 你一會兒記得換上。”
降谷零錯愕出聲:“這里有我能穿的衣服?”
三日月瑞希眼神一掃,想是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驚訝:“這是我常住的酒店。自然什么都有準備。”
但… …這是他恰好能穿的尺碼。
降谷零非常有自知之明。比起三日月瑞希提前按他的尺碼做了準備,他更相信是她準備了從小到大無數件不同尺碼的男士衣服。
再聯想到很久很久之前, 在他和瑞希再見的那一天, 他清晰的記得從松田的電話里聽到她會在酒店頂層等他… …
——松田也穿過這間衣帽間的衣服嗎?
或者說,身材與松田相差無幾的自己, 是不是又搶走了他的東西?
降谷零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匆匆的將剩下的三明治塞進嘴里, 再將已然變得有些冰涼的牛奶灌進肚子。
冰涼的觸感從他的喉道一直向下,讓他的胃變得沉甸甸的。
降谷零沉默的穿上那件讓他產生無數聯想的襯衫,沉默的坐上副駕駛的位置,看著三日月瑞希哼著歌,一路向前。
“你……很開心嗎?”他忍不住問。
不知從何而來的委屈突兀的漫上他的心頭,將他的心臟變得酥酥麻麻, 宛如針扎般的刺痛。
三日月瑞希只當做是他的閑聊,笑著點頭應道:“是啊。”
以完美的面孔, 帶著新歡去見舊愛,她怎么能不開心?
她要讓松田后悔才行。
降谷零并不知道她內心的小惡魔,只以為她是為即將見到松田陣平而感到快樂。頓時間,他立刻變得沮喪了起來。
也許… …也許他確實該就此離開——離開她和松田的感情。
銀白色的阿斯頓馬丁順暢的停在了一處情侶餐廳的門口。三日月瑞希對此只是挑了挑眉,依然大大方方的帶著安室透走了進去。
輕柔舒緩的音樂回蕩在布置的浪漫溫馨的餐廳里,小圓桌上都擺放著一束束尚且帶著露珠的玫瑰,旁邊放著兩把可以拼在一起的座椅。
三日月瑞希一眼就看到了松田陣平——他坐在靠窗的角落里,旁邊的綠植將小圓桌擋了大半,足以遮擋兩個人的隱私。
可惜的是,他們是三個人:)
就像一個人踩不了三條船,一盆綠植也擋不住別人看向三角的八卦目光。
更何況——
三日月瑞希伸手叫了服務員,絲毫沒有壓低音量:“請再給我們拿一把凳子,謝謝。”
松田陣平:“… …”
降谷零:“… …”
“你不歡迎嗎?”三日月瑞希在囑咐完服務員后,轉頭就笑瞇瞇的對松田這樣道。
降谷零痛苦的捂住臉,幾乎不敢看松田的臉色。
周圍的視線若有若無的飄過來。比起什么時候都可以的約會,這些情侶們似乎也對這種罕見的三角戀頗感興趣。
“歡迎。”松田陣平咬牙擠出這幾個字。
服務員迅速的搬來一把嶄新的椅子,還貼心的放在了原本的兩把中間,拉開請三日月瑞希坐下。
“謝謝。”三日月瑞希道謝后非常坦然的坐在了中間。
降谷零只好坐在她的左手邊,與對面的松田陣平面面相覷。
等在旁邊的服務員適時的遞上菜單。三日月瑞希接過,隨手點了幾道,然后硬是反手遞給了降谷零。
降谷零:“……”
松田陣平:“!!”
他尷尬的拿著那本薄薄的菜單,頂著松田陣平快要殺人的視線,僵硬著手也快速點了幾道。
他將菜單合上,迅速的遞給對面的松田——
這太奇怪了,他想。
松田陣平也感覺很奇怪。他沒有接這個陌生男人遞過來的菜單,而是順應內心,用指節在桌子上敲了兩下:
“放這里吧,我自己有手,不用你遞給我。”
降谷零:“… …”
他之前還從來不知道松田也會這樣陰陽怪氣的諷刺人。
但因為對他有愧,降谷零忍了下來。他將菜單放在桌面上,輕輕的推了過去。
松田陣平又發出一聲“嘖”,像是在責怪他的多此一舉。
降谷零安靜的翻了個白眼。之前他們警校五人組一起聚餐的時候,他可是從來都懶得看菜單的!
現在好了,在三日月瑞希面前他就裝起來了。
松田陣平確實不耐煩看這些,但當著三日月瑞希的面,他總不能比不過對面那個“小黑臉”吧?
于是,他耐著性子看了兩眼,最后還是點了幾份甜點——
哼,對面的“小黑臉”總不會比他更貼心了。他可是給瑞希點了不少甜品。
服務員表情怪異的記下這桌點的菜單,然后迅速的退去。
看見他離開,三日月瑞希這才抬眼,瞳孔微動,對上了松田陣平的視線:“對了,你的傷沒事吧?”
她掃過松田陣平的全身,他露在外面的皮膚上并沒有發現什么傷痕。
“沒事!”松田陣平笑容燦爛,眼珠轉動間簡直亮的驚人。
他將自己的袖子捋到手肘處,短暫的露出纏繞在小臂上的繃帶:“只是一點擦傷而已。”
“那就好。”三日月瑞希只是掃了一眼,就淡淡的回復。
“你這次約我,到底想要說什么?”
松田陣平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對面的黑皮男人,沒立即回答。
三日月瑞希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然后勾起嘴角,只說:“別在意,他不是外人。”
——他怎么可能不在意?!
松田陣平在心里立刻反駁。他要講的事情,是關于他和瑞希的私事,最多摻雜一些zero的事情,與這個陌生小黑臉有什么關系?
但他并不敢將這些話說出來。
松田陣平知道瑞希的性格,她不是會輕易被別人動搖想法的人。
于是,他也只能忍氣吞聲,嘴唇囁嚅了兩下,然后說:“我想要替zero道歉——”
“替他道歉?”三日月瑞希氣笑了。
她截過話題:“道歉還能代替的嗎?也許我錯過了點什么劇情?”
“請你告訴我,你是他的什么人?為什么能代替他來道歉?”三日月瑞希無不諷刺的說。
松田和降谷零不過只是同期而已!連道歉都要同齡人代替嗎?
更甚者,比起代替道歉,三日月瑞希更相信降谷零毫無悔意,這次只是松田陣平的私人行為。
松田陣平捏了捏自己的手指:“zero只是、他只是沒有時間……”
不僅如此,他也根本聯系不上疑似做了臥底的zero。
“呵!”三日月瑞希冷笑一聲。
而作為zero本人,身負波本、安室透雙重臥底身份、正在玩諜中諜中諜的降谷零僵著身子,不敢發出一絲動靜。
他只能戰術型喝水,忐忑的看著松田陣平為他發聲——
“瑞希!”松田近乎哀求的叫她。他徹底放棄了讓無關人士離開的想法,只是說,“zero是真的知道錯了。”
他難得撒謊:“你知道的,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比如昨晚… …”松田含糊了下,才繼續道,“所以,zero是真的沒有時間。”
沒有時間的zero本人:“… …”
謝謝,松田,你這么為我著想,我真的很感動。
但——能不能不要再摸鼻子了?他明明是真的悔過了,卻被松田時不時摸鼻子的撒謊專用動作搞的像是冥頑不靈一樣!
他與松田陣平兩人不約而同的看著三日月瑞希,屏住呼吸、心驚膽顫的等著她的最后宣判。
三日月瑞希深深地凝視著松田。
在兩人緊張的視線中,她沒說信還是不信,只是說:“他還讓你轉告什么?”
松田陣平沒敢繼續胡編亂造:“剩下的,他會自己告訴你。我只是向你傳達他的歉意。”
——就是這樣!松田!
降谷零在內心連連點頭。多說多錯,不如不說。
而且他也確實認識到了錯誤,他之后會找個時間向她真誠道歉的。
松田不知道自己的好友zero就近在咫尺、坐在自己的對面,而是趁著這個三日月瑞希松口的機會趁熱打鐵:
“Zero已經認識到對你的偏見了,瑞希,請你給他一個機會吧。”
他開始描述自己與zero等人的警校生活,力爭證明他知錯能改,為人正直善良的一面。
他想要靠著自己的描述,讓三日月瑞希對zero已經跌落谷底的印象稍稍改觀一點——
松田陣平是真的想要自己的朋友和心愛之人和睦相處。
他無法放棄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三日月瑞希只是挑了下眉,不可置否的點點頭:“可以啊,我之后會給他一個道歉的機會。”
但她永遠不會原諒他。
將她的感情棄如僻履者,她也不會再回頭——即使放在她自卑的曾經,她也從來沒吃過回頭草。更別提現在了。
第183章 朋友,ntr嗎?
松田陣平并不知道三日月瑞希的想法, 只是以為自己的勸解生了效,于是,他徹底的調轉話題, 將有關zero的事情拋之腦后。
比起已經有了進展的好朋友事件, 松田陣平此刻更緊急的是,將自己的位置重新放在正宮之位上——
他終于向坐在對面的陌生男人投去視線。但他盡管是看著對方,出口的問題卻是問向了三日月瑞希:
“差點忘了,瑞希。這位先生我該怎么稱呼?”
“安室透。”
“透。”
兩聲幾乎完全重合的聲音響了起來。
松田陣平臉上帶著假笑,朝降谷零道:“這位先生,如果您智力正常,應該知道我是在問瑞希吧?”
降谷零憋屈極了。這還是他認識松田以來的第一次, 被他反過來鄙視智商。
但他還是忍了——作為對松田愧疚的回報。
降谷零再次拿起那杯放在自己面前的茶, 戰術喝水。
而再次諷刺了情敵,重新占據主動權的松田陣平微微歪頭,對上三日月瑞希的視線, 輕柔的“嗯?”了一聲。
“!”降谷零被嗆得直咳嗽:“咳咳咳!”他之前還從來沒見過松田這么溫柔的模樣!
他一定是故意的!松田陣平暗自磨了磨牙。
他知道這個小黑臉一定是蓄意在破壞他和三日月瑞希的對話!他絕不會讓他得逞!
松田陣平強行無視了在旁邊咳個不停的男人, 繼續用疑問但溫柔的視線看向三日月瑞希。
“… …”三日月瑞希無奈回復,“透, 他叫安室透。”
“啊啦, 真是一個好名字。”松田陣平再次假笑,不過這次他就是真的在跟降谷零說話了。
正在戰術喝水的降谷零對上他的視線,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開口。
他此時只想做一個花瓶般的人物,并不想跟松田起爭執,也不想再以一個嶄新的身份摻和進這段復雜的感情——
他已經對不起松田一次了。
“你不問我好在哪里嗎?”沒有等到他的回話, 松田陣平自覺對方沒有把他放在眼里,立刻瞇了瞇眼睛。
熟知他表情變化代表含義的降谷零在心里連連苦笑。
不過, 幸好在警校生涯里,他和松田不止一次的在訓練中對對方的表情做出分析。這件事對他來說,已然足夠的熟練。
他順著松田的話,強打起好奇問:“好在哪里?”
——這個表情也太假了!
松田暗自吐槽。不過,既然他已經達成了目的,自然不會繼續追究。
他揚了下眉:“好在——”
“我之后也見不到幾次了。”
“不,你以后也經常會見。”降谷零終于忍不住反駁了一句。
他知道松田的意思是想要把他從三日月瑞希身邊排斥開,但他既不會離開,也將在臥底結束后反復的在他面前出現。
再也見不到?
唯獨這點是不可能的。
松田陣平的眉毛揚的更高了:“?”
他將這句話視為對方對他的挑釁。
但松田并沒有立馬反擊,而是眼神落在小黑臉手邊已經空掉的茶杯上,說了一句:“喝的這么快,你難道不想要上個廁所嗎?”
降谷零其實現在并不想要上廁所。
但他還是起身,在眾目睽睽之下俯身向三日月瑞希點頭致歉:“抱歉,我得去上個廁所了。”
他這是在為松田和瑞希的私密談話創造空間——
降谷零這樣想著。
明明是自己主動做出的選擇,他的內心卻顯得空落落的,甚至莫名的感覺到了一點委屈。
而松田可不知道他這樣的愁緒,只是在看到他確實離開后,將一切亂七八糟的想法拋之腦后,鳧青色的眼睛立刻盯住了三日月瑞希:“瑞希!”
被叫到名字的三日月瑞希抬眼看他:“?”
松田陣平這才壓低了聲音,猶豫著問出了那個在他心里環繞已久的問題:
“我們……現在是什么關系?”
什么關系?三日月瑞希失笑:“為什么突然問這個?”
松田陣平毫不掩飾的直白說:“因為我感到嫉妒。”
他嫉妒這個男人能站在她的身邊,嫉妒他可以堂而皇之的跟在她身后,嫉妒他能被瑞希帶到他的面前… …
——但他害怕自己沒有資格去嫉妒。
松田陣平忐忑的看著她,期待著那個自己設想過無數次的答案。
但,他失望了。
“沒有關系。”三日月瑞希淡然道。
她曾給過他機會,但他放棄了——松田選擇站在了降谷零的那一邊。
這個回答足以令任何人心碎。松田陣平用手捂著臉,眼睛眨了又眨,艱難撐住了。
他強打起笑容:“我以為我們好歹也是朋友。”
“我們確實是朋友沒錯。”三日月瑞希避開了他的眼神。
她動了動手指,最后還是拿起放在一邊的茶壺,給降谷零已經空掉的茶杯倒滿。
傾倒的茶水清澈,流動間發出淅淅瀝瀝的聲音。
“但正如水無法倒流,我們也無法回到過去。”
“是嗎?”松田陣平喃喃道。
“那如果我不要回到過去呢?”
他一抬手,將自己茶杯里的茶水全部倒進垃圾桶,然后輕輕的放在三日月瑞希的手邊:“就像這樣——”
“拋棄過去,重新開始。”
三日月瑞希沒說話,只是抬手,將他空掉的茶杯也再次倒滿。
但她此刻的無言正是對松田陣平莫大的鼓勵。
即使她內心傾向于拒絕又如何?只要她沒有說出來,對他來說,就依然有機會。
在松田陣平竭力表現著自己的時候,降谷零卻在洗手臺上的大鏡子前駐足——
他在猶豫。
透亮澄澈的鏡面將一切可見光反射出去,也因此映出了那張陌生的、黑發黑眸的俊臉。
貝爾摩德的易容手段極為高超,僅僅是對五官的微調,就讓他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即使在松田陣平面前出現也依然沒有被認出來。
他的任務是獲取三日月瑞希的信任。
他選用的手段是接近她、勾引她。
難道就要因為對朋友的歉疚,將三日月瑞希的生命安全置之于不顧嗎?黑衣組織可是正在對她虎視眈眈。
不僅如此,作為霓虹公安打入黑衣組織的一枚釘子,他已經接觸到了極為重要的、關鍵性的線索。真的要擱置進度,遠離她嗎?
只要他博取了她的信任,就能從她那里得知能夠解開黑衣組織boss秘密身份的“鑰匙”!
降谷零的眼珠顫動著,挪到了鏡面上那個陌生又熟悉的臉上——
去吧,安室透。看看這張臉,跟降谷零一點關系都沒有,不是嗎?
在內心深處,有一道極具誘惑力的聲音這樣說。
可降谷零透過鏡子,卻能隱隱約約看到那張隱藏在假面下的臉——易容終究是有時效,欺騙也不可能久遠。
降谷零問自己。難道他想要完成任務,就必須要背叛松田嗎?
——不!那不是背叛!心底的那道聲音在反駁他。他們有什么關系嗎?沒有!瑞希說,松田是她的前任!
降谷零的內心產生了無可避免的動搖。他切實想起了前天那通電話——
沒錯,松田不僅只是她的前任。聽那通電話的語氣,瑞希甚至不再對他抱有好感!
可… …
瑞希終究是在意松田的吧?
否則,她怎么會把松田的來電作為增添情趣的手段?
紛亂復雜的情緒在他的大腦里來回的亂竄,兩道持著截然相反的觀念在不停的碰撞對抗,最后,一切都在冷水的潑灑下消弭。
——將這一切都交給瑞希決定吧。
他想。
他不再向前,但他也不會再拒絕。
將一切都交給她決定。
精致雕花的水龍頭安靜的往下噴吐著流水,降谷零捧了一把,將臉完全浸在水里冷靜冷靜。
片刻后,他擦干臉和手,對著鏡子將自己重新整理整潔,這才昂首挺胸,邁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小圓桌的氛圍很安靜。剩下的兩個人人手端著一杯茶,不知是他們談完達成共識、還是在看見他的身影后緊急停止。
降谷零謹慎的在兩人身上打量了一圈,并未發覺他們有了什么進展,于是他暗暗的松了一口氣。
而看到情敵回來的松田陣平毫不掩飾的“嘖”了一聲,朝他翻了個白眼。
降谷零態度自然的保持著微笑,像是完全沒有看見。
松田陣平眉頭高高的揚起:“對了。這位安室先生,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說著寒暄的話,眼神卻像是在剝開他審視,甚至連嘴角虛假的笑意都欠奉。
而已經下定決心的降谷零并沒有再次退卻,而是帶著燦爛的笑容,回道:“我在瑞希身邊工作。”
“意思是……你讓瑞希養你?”松田陣平瞇眼,嘴角揚起不屑的笑。
但降谷零卻很坦然:“如果說瑞希給我發工資,就是在養我的話,那也沒錯。”
“我的工作,就是瑞希想讓我做什么,那我就去做什么。”
他的眼尾一撩,若有若無的看了三日月瑞希一眼,在對上視線之前又迅速的低垂,儼然一副聽之任之的乖巧模樣。
三日月瑞希獎勵似的在他的腿上摸了摸,權做安撫。
鋪著白色桌布的小圓桌下,她放在降谷零腿上的手完全被掩蓋住,只能感受到男人突然變得僵硬的身體。
降谷零小心翼翼的用眼角余光觀察松田陣平的表情。
呸!
完全沒發現桌下貓膩的松田陣平氣急敗壞,這人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
想用他的大度和乖巧反襯打壓自己在瑞希心里的形象嗎?
——他做夢去吧!
看他怎么把這個小黑臉的假面撕下來!
第184章 三折疊修羅場,ntr實錘!
松田陣平知道瑞希的喜好, 也知道對面這個故作委屈的男人就是正在狠狠地戳她的xp!
——這誰能忍?!
松田陣平心里憤怒嫉妒的快要噴火,但他還是竭力的控制住了自己,只咬著牙, 擠出幾個字:“總是要有自己的事業吧?”
這種只沖著她錢來的人, 瑞希怎么會看得上!
他想著,然后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
這一眼讓三日月瑞希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跟安室透在桌布下面的貓膩被他發現了,手上一個用力,正好捏在安室透膝蓋下面的反射神經。
無法控制的膝跳反應讓安室透小腿一抬,不清不重的踢在了坐在他對面的松田的腳腕處。
三日月瑞希和安室透:“!!”
松田:“……?”
他下意識的想要低頭看看。
情急之下,罪魁禍首三日月瑞希豁了出去。
她右手也伸到了桌布下面, 輕輕的按在了松田的大腿上。
松田陣平的臉“唰”一下就紅了。那紅暈不僅在臉上, 短短時間內甚至連脖頸都染透了。
他再也沒有心思去看看是誰蹭的他腳腕——那還用想嗎?
一定是瑞希!
但瑞希這樣大庭廣眾之下玩這個,是不是有些不好?
但很快,他就在溫熱的手掌觸感下再也無法思考了。
松田陣平故意“咳咳”的清了清喉嚨, 然后將右手支在下巴處, 手指彎曲,裝作無意的咬住食指指節, 憋住快要抑制不住的聲音。
——這簡直讓降谷零想要裝作看不見都不成。
同樣被三日月瑞希摸著大腿的他立刻就想明白了對方現在正在經歷什么。
呵!太弱了!
降谷零在心里鄙視他的不堪一擊。區區一只手, 怎么就能讓松田潰不成軍呢?他紅著耳朵想。
而且瑞希只是為了掩蓋他們剛剛的動靜才去摸他的而已!
盡管松田已經徹底忘記了自己剛剛到問題,但降谷零還沒有忘記。
他抬起眼簾,讓自己黑色的眸子顯得真誠,像是鉤子一樣若有若無的看向三日月瑞希:“事業?”
降谷零抿著嘴唇,笑意清淺:“我的事業就是在確保瑞希安全的前提下,順應她一切的要求。”
“無論她想要做什么。”
哇哇哇!這種說法真的是保鏢最曖昧的另一種說辭哎!她喜歡!三日月瑞希獎勵似的, 又拍了拍他健壯流暢的大腿肌肉。
降谷零正襟危坐。
托他小麥色皮膚的福氣,除了有些泛紅的耳朵外, 絲毫看不出有其他的反應。
松田陣平還在被放在他大腿上不動的手吸引,眼神僵直的死死盯住桌面上的花瓶,絲毫不敢移開視線,生怕被別人發現他跟瑞希的“偷情”。
此刻降谷零說的一大堆話,在他的耳朵里也全變成了balabala的雜音。于是,他只能吭吭哧哧的胡亂“噢”了一聲。
他的心不在焉,連降谷零也看了出來。
出于某種不可言說的心思,他右手握拳,在桌面上輕輕的扣響了幾下。然后在松田看過來的視線中假意關心的問:
“您這是怎么了?生病了嗎?臉這么紅?”
松田陣平依然神思不屬,紅著臉,強忍著不讓眼神落在自己的大腿上。
三日月瑞希見他這樣不爭氣,右手在他的大腿上輕輕拍了兩下作為提醒。
“嗯……啊,嗯!我沒關系的!”松田立刻胡亂的回道。
沒關系什么啊?降谷零起了疑心。難道瑞希在另一邊不止是摸了松田的大腿?
否則他真的無法想象松田竟然這么純情!僅僅是把手放在他的大腿上,就讓他的大腦思維徹底的熔斷嗎?
但盡管好奇瑞希到底在桌下對松田做了什么,但降谷零依然沒有輕舉妄動——盡管他的內心醋意和怒火翻涌。
他埋怨似的向三日月瑞希投去視線,卻又得到她安撫似的拍拍。
于是,降谷零也不說話了。
畢竟他對不起的不僅僅是松田,還有被他幾次三番尖銳指責的瑞希。
這處位置絕佳、布置幽靜的情侶圓桌就迅速的歸于寂靜。但這寂靜并不是相對無言、氣氛詭異的安靜,而是三人中兩個男人都紅著臉、滿意的靜謐下來。
看上去,這桌三人“情侶”竟然比店里其他大部分情侶還粘膩愉悅。
這簡直讓無數個不小心瞄見他們這桌的人都嘆為觀止!無不對桌上唯一的女性報以欽佩的目光。然后迅速發現其是花邊小報和財經報紙上常常出現的三日月瑞希!
——更欽佩了:)
一時間,情侶餐廳變成大型吃瓜現場。無數個情侶頭靠著頭,小心翼翼的觀看現場版三折疊修羅場。
好在這種刺目的觀察并沒有持續多久,隨著服務員一份份的上餐后,剩下的那些也大都移開視線。
一個服務員推著餐車,徑直的走到三日月瑞希的方向。他先是將三日月瑞希點的牛排和沙拉放下,然后眼神淡定的略過她放在左邊男人大腿上的左手,再一轉眼——!!!
右邊男人的大腿上也有!他瘋狂的眨了眨眼睛,憑借自己超強的意志力才沒能當場露出震驚的表情。
服務員推著餐車轉到小圓桌的對面,將剩下那一堆七個餐盤一一的放在兩個男人的面前,然后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一眼女人的臉,迅速了然——花邊小報現場版!
“您的菜品上齊了,請用。”他說,“希望三日月小姐和您的男友們用餐愉快。”
三日月瑞希這才坦然的將自己的手從兩人大腿上收了回來:“謝謝。”
她絲毫不意外自己的臉會被認出來。
不過——
“這些是什么?”她不可思議的指著兩個男人面前的托盤,“全是甜點嗎?”
降谷零:“……”
松田陣平:“……”
失策了!他們兩個只記得要給瑞希點甜點,完全忘記要給自己點正餐了!
在三日月瑞希把手從他的大腿上拿開之后,松田陣平的腦子又重新活絡了起來,運轉的飛快。
他才不要在瑞希面前丟臉!
只見他露出一臉錯愕的表情,然后徑直的轉臉看向站在一邊的服務員,說:“我記得我還點了份牛排?”他說著,還在三日月瑞希看不見的地方拼命的朝對方眨眼睛。
但服務員卻沒能第一時間接收到這個信息:“?嗯?這位顧客,您點的就是這——”
“咳!”松田陣平刻意的清嗓子打斷他,然后在他看過來的視線中又朝他眨眨眼。
“——這位女士一樣的牛排是吧?”服務員立刻生硬的轉折。
松田滿意點頭:“是的。跟瑞希一樣。”
三日月瑞希嘴角微翹,什么也沒說。
而降谷零卻沒有趁熱打鐵,也像服務員提出自己少上了什么菜品,而是一臉歉意的對她道:
“抱歉,瑞希。”他的黑眸如夢似幻、在致歉時甚至還眼角泛紅,“我有點太著急了,忘記點主食。”
降谷零一邊說著,一邊還把自己點的那三份甜點往她的面前推了推:“我記得你最喜歡吃這個巴斯克?來,嘗嘗怎么樣。”
這個起源于西班牙的經典巴斯克蛋糕經過改良,將原本的豬油換成了黃油,采用了大量的芝士炙烤,焦糖色的表皮非常酥脆,內里卻柔軟順滑,是個實打實的熱量炸彈。
三日月瑞希不知道他是從哪里知道自己幼年至現在的喜好,但她依然接受了他的心意:“謝謝。”
她當著松田陣平的面,在他的臉側輕輕印下一吻。
松田陣平:“!!”
可惡!太心機了!竟然以退為進!
他頓時懊惱。他剛剛與服務員的對話僅僅是讓他不再丟臉,但安室透這家伙!這家伙竟然暗搓搓的表示自己只記住了瑞希的喜好,因此忘記了自己!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個小黑臉的招數!
這種熟悉的招數,他早就被zero那家伙切身教過無數回了!
想到這里,松田還注意到對面這個小黑臉的膚色幾乎與zero一模一樣。不過他很快就拋之腦后——他怎么能跟他的好兄弟zero比!
于是松田陣平也把自己面前那四個盤子往她面前推了推,殷勤道:“嘗嘗這個,長崎蜂蜜蛋糕、紅絲絨、布朗尼和舒芙蕾。”
雖然他并沒有從短暫的交往日期里發現瑞希的特別偏好,但他也有自己的總結——瑞希總是偏愛那些長的好看的食物。
這幾個幾乎是菜單上賣相最好看的了。
當然,松田自認為自己也要比對面那個小黑臉更好看。
就算是為了這個,給他一個吻,不過分吧?
他期待的看著三日月瑞希。
“謝謝。”三日月瑞希同樣道謝,但她也苦笑不得的搖了搖手,“但不用了,這些太多了,我真的吃不完。”
松田陣平掃了一眼桌面,立刻有了新的主意:“那這樣——”
“我把這幾個蛋糕切開,我們分著吃掉好了。”他說著,就立刻想要動手。
但降谷零一伸手,按住了盤子:“為什么要分著吃呢?這些是你點的,既然瑞希拒絕了,你就全部吃掉好了。”
松田還在往盤子上用力,跟他角逐:“這只是我對瑞希的一點心意而已。”
“瑞希想要接受嗎?”降谷零按在盤子上的手指用力到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這跟你有關系嗎?”松田咬著牙,以盤子為戰場,在上面跟他來回用力對抗。
服務員近距離吃瓜,簡直激動到不行,只能死死掐住自己的手指,不讓自己出聲。
“撕拉——”
兩人的角逐倒是沒讓盤子碎掉,但盤子下面被來回摩擦的桌布徹底裂成了兩半。
兩個男人僵硬著身體,絲毫不敢動彈。
三日月瑞希充耳不聞,只慢條斯理的將最后一口牛排咽下,然后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說:“失陪一下,我去一次洗手間。”
只看兩個男人為她爭風吃醋到還不錯,但她可不想在換桌布的時候被所有人當成猴子一樣圍觀。
哎,跑了跑了。
見三日月瑞希迅速的溜走,留在座位上的兩人也立刻變得劍拔弩張。
他們甚至不顧在一邊換桌布的服務員,徑直就對線了起來——
“你跟瑞希是什么關系?”松田陣平率先開問。
服務員的動作眨眼間就慢了下來,宛如每一個屏幕前的吃瓜群眾。
降谷零輕輕挑起眉,反問:“你跟她是什么關系?”
這表情太熟悉了。松田陣平甚至第一時間沒能聽到他的回話,反而對著男人的臉愣了幾秒。
他皺起眉,這才回道:“總比你更親密。”
“哦?”降谷零再次挑眉,“你知道我和瑞希的親密程度?”
——更熟悉了!
咯噔一下,松田的內心涌上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這讓他甚至忍不住觀察起了對面之人的面部肌肉,再落在他的身體上。
“… …可以預見。”松田陣平的表情一下子就沉靜了下來。
他垂下眼簾,遮去其中無數復雜的思緒,然后近乎平靜的叫出了他的名字:“她不會親近你的,zero。”
第185章 你的fine,下一秒mine
一聲zero, 徹底撕開了降谷零的假面,也讓兩人間的氛圍徹底的如同冰山般凝固。
早已練就察言觀色水平的服務員敏銳的意識到這不是自己該聽的,立馬加快了動作, 迅速遁走, 只遠遠的朝這個方向投來視線。
“陣平……”降谷零張了張口,最終還是無力的叫出他的名字。
松田陣平糾正道:“松田。”
他的表情看起來甚至沒有太多的變化,沒有憤怒也沒有被背叛的尖銳,只是平靜。但這平靜,卻猶如隱藏在海面下的漲潮,內里洶涌。
“在你沒能解釋清楚之前,叫我松田。”
降谷零垂下眼睛, 不敢去看他, 嘴唇張張合合,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能說什么?
他有什么可解釋的?
之前他雖然被偏見遮住了雙眼,但還是卑鄙的選擇用勾引瑞希的方式去“拯救”松田。
而現在, 他依然是為了種種不可言說的原因, 再次走上了引誘她的道路。
他無可辯駁。
降谷零沒有話說,但松田陣平在極致的憤怒后, 曾經的一切經歷和線索都在他的眼前浮現。
“你想要拆散我們。”他篤定道。
沒有等待zero的答案, 松田只是徑直說著:“我早該想到的。”他莫名的笑了一下。
那是氣到極致、氣到無語的笑。
“瑞希那天早上說的那句話也是真的吧?”松田的手指轉著茶杯,沒有重復,但他們兩人都清楚的記得那句話——
【我為什么要離開松田,投向你呢?】
那句松田以為是瑞希想要他和zero鬧矛盾的話,實則是zero想要分離他和瑞希戀情的事實!
怪不得瑞希會那么生氣!
可笑的是,自己以為zero只是心存偏見, 只要兩人解開誤會,那他們就會是一個和諧的大家庭。
現在好了, zero真的加入了他和瑞希的“家庭”。
松田陣平再也笑不出來了。
這叫什么?
——我不是來拆散你們的,而是來加入你們這個大家庭的?
降谷零沉默了許久,終于開口了:“抱歉,松田。”
他無法解釋自己這樣做的原因,也無法解釋自己無言的心動,只能說:“我已經明白我的錯誤了——為我之前說的那些話。”
“你什么意思?”松田微微皺眉。
“你說的沒錯,我之前確實對她心存偏見。”降谷零垂著眼睛,道。
但這句話卻對松田陣平再次產生了暴擊——
“你的意思是,在我辛辛苦苦為你在瑞希那邊說好話、為此愿意犧牲自己感情進度的時候——你彎道超車了?”
他擔著被瑞希討厭的風險,絮絮叨叨跟她說著zero的好話,希望瑞希給他一個機會的時候… …
zero本人則戴了個易/容面具,在他面前跟瑞希親親我我?!
想到這里,松田陣平簡直快要氣炸了——
怎么的?zero把他當做自己和瑞希之間戀情游戲的情趣了是嗎?
松田陣平死死的捏著拳頭,強忍著自己沒有當眾給他來上一拳。
但他還是嘎吱嘎吱的咬著牙,決定看在曾經是兄弟的面子上,再給他一次解釋的機會:“你還有什么想要解釋的?”
這其中并不是沒有疑點。如果zero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他也不是不能跟他同臺競技。
但他得到的,只有一句“我真的很抱歉,松田。”
“嘭!”
“哦哇——!”
松田陣平再也忍不住的給了他一拳,正正砸在zero的顴骨上。
桌上的茶杯被他的動作帶倒,茶水淅淅瀝瀝的撒了一地。而一直若有若無關注著這邊情況的吃瓜群眾們不約而同的發出了興奮的驚呼。打起來了!終于打起來了!
但吃瓜群眾們的希望還是落空了。
見降谷零不僅沒有絲毫還手的欲望,甚至連躲都不躲的松田氣的快要爆炸,但也不再出手了。
他只是煩躁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雙手環胸,憤怒的做出一個抵抗和拒絕談話的姿態。
差點就被誤傷了!站的遠遠的服務員慶幸的拍拍自己的胸口,然后既激動又謹慎的上前,再次沉默的為他們打掃起來。
至于要求賠償說明?得了吧!東京首富三日月瑞希還能少他們的錢?而且,比起這個,明顯還是現場版的八卦更令人興奮啊!
不過——她真的好會!服務員暗搓搓的想。只有當她不在場的時候,兩個針鋒相對的男人才敢動手!
于是,等到三日月瑞希從洗手間里出來的時候,莫名其妙的覺得自己收到了一路上所有人欽佩的目光。
她:“?”
三日月瑞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見重新梳理整齊的餐桌,疑問的目光從右掃到左,然后在安室透泛青的顴骨上頓住了。
“… …你們打架了?”
沒人說話。兩個男人不約而同的視線飄移,誰都不敢跟她對上視線。
“打人怎么能打臉呢?”三日月瑞希心疼的摸了摸安室透的發青的傷口,嗔怒埋怨般的看著松田。
松田陣平認錯認得很快:“我錯了。”
“知道錯就好。”三日月瑞希沒有問他們起爭執的原因,只是輕飄飄的放過了兩人。
但松田卻沒有就此停止。他的憤怒不允許他就此停下——只是一拳可遠遠不夠抵御他快要將自己都灼燒的怒火。
“但,這一拳也傷不到這位安室先生吧?”松田陰陽怪氣的沖著他說。
降谷零倏然一驚。不!松田想要在瑞希面前揭露他的身份!
他之前沒有提這個,是因為信任松田,但他也忘了——松田也足夠信任瑞希!
而且……他似乎是真的把松田惹毛了!
降谷零徹底的沉下心,大腦轉的飛快,卻想不出任何能夠阻止松田揭穿他的辦法。
“畢竟,這也是一張假面。”松田的嘴角帶著冷笑,在說出了這句話后又轉向三日月瑞希,不知在期盼些什么。
“瑞希,你知道真實的‘安室透’嗎?”他一字一頓,將‘安室透’這個名字加重,似乎要在唇齒間就將其咬碎。
他一直以為zero消失那么久是為了完成秘密任務,但他現在呢?直接換了一張臉,來跟他搶瑞希來了!
難不成還有什么任務是要勾引瑞希嗎?呵!他就不信了!
如果真的有任務需要瑞希配合,那zero完全可以直說!
而他換一張臉的原因也很清楚——zero自己也知道他是被瑞希討厭的!那天早上他親自上陣卻被瑞希拒絕!
松田陣平難得惡劣的渴望瑞希得知zero的真實身份——那樣的話,瑞希一定會遠離他吧?
但。
“我知道啊。”三日月瑞希面容平靜的在兩人耳邊扔下了一顆炸彈讓兩個男人罕見的同步露出震驚的表情。
不就是警視廳派來保護她的警員嗎?難道她還能不知道?
區區身份的假面而已,對她來說,灑灑水啦。
而這樣的答案卻讓松田陣平無法接受了。他鳧青色眼睛瞪的極大,在瑞希和zero兩人間不停的轉動,其驚愕程度,連站的遠遠的服務員都看得出來。
哇哇,刺激哎。兩男搶奪寵愛,誰是首富的最愛就要揭幕了嗎?雖然這樣想著,但服務員還是有些遺憾——他巴不得這樣的劇情再長一些。
“嗡嗡——!”松田陣平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振動了兩下。
為了不讓自己再出現什么不可挽回的動作或語言,松田陣平焦躁的拿起手機,刻意的想要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他點開短信,然后頓住了。
所有的震驚、驚愕、沮喪、焦躁都在他看到短信的那一瞬間徹底的消弭,松田陣平的臉上只余下了空白。
那是一則來自炸彈犯的預告。為那顆在警視廳電梯里被他拆掉的炸彈而復仇。
松田陣平徹底的泄了氣——不是為炸彈犯,而是為自己無疾而終的戀情。
他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機會了。
松田無法在這種危險的時刻,將瑞希再次拉入自己的遍布危機的生活。
——他連主動出擊都無法做到了。
難以言喻的悲慟如同潮水般將他的心臟淹沒,隨即又漫上他的口鼻,讓他幾乎快要無法呼吸。
松田陣平不著痕跡的大口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緩緩吐出——他甚至連放棄,都不能讓瑞希發現端倪。
“你……知道就好。”最終,他只能繼續上個被他挑起來、卻又讓他驚慌不安的話題。
“抱歉。”松田突然向三日月瑞希致歉,然后站起身,第一次沒有經過詢問就俯下身,在她的額頭輕輕印下一吻。
他壓著嗓子的不適,將一切的情緒都隱藏在其中,再次向她致歉:“抱歉,瑞希。我得離開了。”
三日月瑞希不知為何,莫名的問了一句:“是有緊急工作嗎?”
“是的。”松田故作輕松的聳了聳肩,“一個小麻煩。”
于是,三日月瑞希只能同樣站起來,擁了一下他,干巴巴的祝福:“祝你好運。”
在離開了松田陣平家的那天起,她也只會對他說“祝你好運”——因為她從不回頭。
松田陣平默默的付了賬,然后悄然離開。
他喃喃著對自己說:“祝我好運。”
也祝你幸福,瑞希。
第186章 風雨欲來
攝像機上的紅點一閃一閃, 顯示正在錄制中。
而被對準的三日月瑞希卻姿態閑散的坐在沙發上,等待著電視臺記者的發問。
“根據數據顯示,三日月集團的市值目前已經變成烏丸集團的1.2倍。作為外企, 您是否有什么經驗或是妙招要教給大家的?”
提前做了準備的三日月瑞希沒有猶豫, 直接道:“我覺得最關鍵的就是,要設立大額獎金,制定合理的獎勵制度。將專業的事情留給專業的人去做,我作為老板,只負責給大家發放獎金就好。”
記者:“有沒有具體一點的措施呢?”
“具體的話,比如項目獲得了盈利,那么就將整個盈利一部分拿出來, 按照貢獻分給員工們。”三日月瑞希道。
“項目獲得成功, 員工們對集團的信心和歸屬程度也都會上升。這是雙贏——我贏兩次。”
“原來是這樣。”記者終于窮圖匕見,“原來這就是您比烏丸集團更優秀的所在之處。”
記者實際上并沒有挖很深的坑。不管是三日月集團還是烏丸集團,都是他不能對抗的龐然大物。之所以將兩者進行比較, 也只是為了收視率考慮。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 三日月瑞希并沒有像是其他嘉賓一樣反駁或者自謙,以此弱化攻擊性。而是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你說的對。”
記者一愣:啊?
“多謝提醒。”三日月瑞希豎起三根手指, 笑容燦爛, “那這就是三贏了,我贏三次!”
記者徹底懵了。他不敢相信,三日月一個外企,竟然是真的敢不把老牌豪門烏丸集團放在眼里啊!
……
在結束了預訂時間的訪談后,記者和攝像師跑的飛快,恨不得立刻離開三日月集團總部的大門, 甚至在邁出三日月瑞希辦公室之后差點撞到人也沒注意。
赤井秀一躲了一下,才沒讓攝像機在碰撞中摔成一堆廢鐵零件。
他駐足看著記者幾個飛快的遁走, 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落地窗窗幾明亮,窗前擺放的沙發也足夠溫馨,三日月瑞希坐在沙發上一口一口的抿著茶,愜意的沐浴在了陽光下。
赤井秀一絲毫不見外,直挺挺的將自己砸在她的身邊。沒有收斂的力道甚至讓三日月瑞希都無法控制的彈起了一下。
她:“… …”
三日月瑞希瞪了他一眼。
赤井秀一悶笑了一聲,在她又要瞪他的時候瞅準時機,將頭湊了上去,對著她手中的杯子啄飲一口。
“很美味。”他道。
說著,赤井秀一還抬起眼簾,從下至上的看著她。纖長的睫羽茂密如鋪蓋,露出的眼白似乎在無聲的勾引,宣誓著自己的勢在必得。
已然身經百戰的三日月瑞希盡管內心一動,但并沒有像是最初那樣無法自控。
她面色淡定的將自己的茶杯塞進男人的手里,語氣平靜的問:“有什么事嗎?”
赤井秀一也不失望,將被塞在手里的茶杯一飲而盡,喉結滾動幾下,發出一聲若有似無的喟嘆。
見三日月瑞希仍然無動于衷,他立刻識趣的收斂,正襟危坐:“我查了,在你出席宴會的那天夜里,并沒有人試圖潛入辦公室盜取機密文件。”
雖然只以一次來判定有些草率,但赤井秀一在這幾天內確實沒有見過可疑的陌生人士,網絡也沒有被入侵的信號。
不出意外,可以排除黑衣組織想要刮取她財富的可能——除非,對方的臥底能夠親身接觸三日月瑞希。
不然不可能在這種時候都沒有絲毫行動。
“對了,你沒有接觸什么陌生人士吧?”赤井秀一還不忘了問。
三日月瑞希十分坦然:“沒有。”她身邊新出現的人只有安室透,而安室透的身份是由費奧多爾認定的。
“那黑衣組織就是還想要除掉你了。”赤井秀一思索。
就像是他之前的推測,黑衣組織再次盯上三日月瑞希不是為了「謀財」,就是為了「害命」。
在前天夜里那種關鍵時刻都無人潛入,「謀財」這一項幾乎可以劃去了。
但他不明白為什么黑衣組織這樣反復無常,甚至朝令夕改。
他知道黑衣組織殺手的可怕程度——可以說,一旦他們下定了決心,哪怕三日月瑞希是世界首富,也注定會走向死亡。
對方可以失敗無數次,但她一次都不能失敗。
而三日月瑞希這樣一個大人物的死亡,甚至可以讓世界的經濟體產生極大的震蕩。
她的強大,不在于肉/體,而在于她所能掌握的權力和財富。
桌面上的報紙零零散散的散落著,碩大的黑體標題寫著「首富三日月瑞希攜二美同游,兩男爭風吃醋怒打出手!」
再一轉眼,就是「三日月瑞希:烏丸集團是個什么玩意兒?」的財經報紙。
不管是哪一個,都將此刻的三日月瑞希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赤井秀一沒有直接勸她要謹言慎行,而是提起了宴會夜搶劫犯的事件:“高柳翔太,還記得嗎?”
三日月瑞希回想了一下:“那個劫匪?”
“沒錯。”赤井秀一道。
“我查到他原本所在的組織是個小型黑/道組織,隸屬于黑衣組織麾下。”
三日月瑞希挑了下眉毛,打起了精神:“又是黑衣組織搞的鬼?”難不成她突發奇想臨時加入的宴會還能被黑衣組織迅速發現?
“不。只是各種因素疊加后的巧合。”赤井秀一道。
“因為你發布千億懸賞金的緣故,很多原本歸屬于黑衣組織的小型組織都產生了不同程度的心動和行動。”
“這個組織最初的時候做的是正規商業,有幾個志同道合的專業人士,在一起做一些能修正皮膚年齡的實驗,但后來被擠垮,實驗員們無路可走只能被黑衣組織吞并。”
三日月瑞希忍不住打斷:“修正皮膚年齡?這不就是美容項目嗎?黑衣組織要這個干什么?”
“誰知道呢?”赤井秀一聳聳肩,“或許這其中還有什么其他的秘密。”
也或許是實驗過程中產生了哪些功效特殊的副產品。
他繼續講了下去:“總之,由于種種原因,沒有了資金,整個組織都歸屬在了黑衣組織的名下活動。但千億懸賞,讓這個組織決定參與叛亂。”
“高柳翔太本人,作為組織里最后一名沒被挖走的創始人,在組織叛亂的時候逃了出來。”
作為創始人,既沒有被黑衣組織挖走,也沒有在叛亂的時候加入,反而趁亂出逃。
赤井秀一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
“后面,就是你遇到的那些了。”
三日月瑞希翹著腿來回搖晃,若有所思:“你是說……我應該再增添一點懸賞金額?”
“不!”赤井秀一急忙阻止。
他無奈道,“我的意思是,千億的懸賞已經足以影響原本的地下秩序了,你近期應該多注意一下安全!”
這些消息原本是不應該告訴她的,但赤井秀一之所以說出來,只是為了旁敲側擊,試圖讓她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
最好是少出門,實在不行,出門的時候最好帶上他。
但三日月瑞希假裝自己沒聽到,反而問起了那天晚上發生的另一件事:
“調動了整個東京的警力,甚至連鈴木財團的宴會安全都置之不理……這么大的問題,為什么現在連個報道都沒有?”
她攤了下手,示意他看向散落鋪滿了整個桌子的報紙。
上面鋪天蓋地的都是她的消息,甚至角落的地方隱隱約約也有提起過鈴木財團宴會的事故——但就是沒有那個原本應該占據大篇幅的重大事件報道。
赤井秀一也正要提這件事。
男人的面容變得嚴肅,表情也凝重了起來。他站起身,將落地窗前的窗簾都嚴嚴實實的拉上,這才轉過頭,壓低聲音道:“是霓虹官方壓下的消息。”
他的語速變得極快,聲音壓的很低。但并不影響三日月瑞希聽清楚這簡短話語中的嚴重程度。
“那是一場針對東京標志物建筑的恐怖/襲擊。但所有的新聞都被壓下了。
雖然親歷者們被放回了家,但網絡和新聞被時刻監控著。”
“沒有人能發聲。”赤井秀一說。
如果不是他手下的小組成員恰巧目睹,隨后迅速撤離,否則連他都無法得知這個消息——
雖然親身經歷的人很多,但他們無一例外都被嚴密監視著。
這個足夠震驚的消息,直接將三日月瑞希炸的外焦里嫩:“這是誰下的命令?!”
這可是黑衣組織搞出來的恐怖/襲擊!誰給他們壓下民眾知情和抗議的權利?
而且,黑衣組織一旦做出這種事情,不可能僅僅一次就結束的!他們要達成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立刻拍板:“我要立刻給小泉大臣打個電話!”
赤井秀一沒有阻攔。
他是知道這個所謂的小泉大臣的職位的——小泉純一郎,防衛廳長官。也是霓虹國/防方面最大的頭了。
要是連他都投向了黑衣組織,那不論她打不打這個電話,都不會影響她位于黑衣組織的必殺名單上。
反之,如果小泉大臣不是,那身為最高長官,或多或少也會給他們的行動提供一些助力。
“嘟嘟嘟——”
出乎兩人意料的是,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
赤井秀一訝異的挑了下眉,對三日月瑞希在對方那里的緊急程度十分驚訝。但他沒說話,只靜靜的聽著。
作為付給軍部獻金最多的資助者,她也沒少給小泉政治/獻金,因此,她說起話來絲毫沒有客氣:“小泉大臣,您知道前天夜里的襲擊案嗎?”
“略有耳聞。”小泉大臣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
“你是想問新聞的事吧?”他并沒有繞圈子,而是直來直往的說,“你應該知道的,在這方面,我承受的壓力很大。”
“壓力?”三日月瑞希遲疑的問。小泉純一郎可是防衛廳長官,還有誰能給他壓力?
“從上到下,我們已經被滲透了。”小泉大臣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他們甚至想要將那些民眾和警員們囚禁起來。現在的結果還是我極力爭取的。”
“黑衣組織這是徹頭徹尾的暴亂!”他像是將三日月瑞希視為自己極為信任的心腹和摯交,罕見的剖析自己的內心想法,“是他們在操控這個國家!甚至視我于無物!”
“三日月小姐。”小泉大臣緩了口氣,才期盼又語重心長的請求,“現在,您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
“拜托您了,請除掉黑衣組織!”
“……我?”三日月瑞希愣住了,她被對方這一整串流暢的連招打得措手不及。她一個人?
不是,我可是外資豪富啊,還給你們軍部送了不少資助,你就這么讓我去送死?
“是的。就是您。”小泉大臣的語氣反而不像是在開玩笑,甚至連稱呼用的都是敬詞。
“您應該不知道吧?前天晚上的襲擊,其實是黑衣組織對你的警告。”
他說:“他們看重你,將你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黑衣組織隱藏的太深了,他們的根系在整個霓虹的地下暗處蔓延著。
他們為了除掉你,甚至不惜暴露自己的力量——而你,就能據此抓住他們的馬腳和爪牙,從而找到證據,除掉他們!”
這!三日月瑞希張口結舌,一時間,甚至說不出有哪里不對。
但赤井秀一卻接過話頭,開口了:
“我們需要支持。”
他可不信霓虹方面沒有往黑衣組織里派遣臥底。
他安撫性的拍了拍三日月瑞希的肩膀,繼續向那邊提出要求:“我們無法僅憑個人力量做到這件事。”
就算是黑衣組織為了追殺三日月瑞希而暴露了自身,那由誰來盯著他們、抓他們的馬腳呢?又由哪方面去抓捕他們呢?
雖然赤井秀一也不想要跟這些滿是篩子的霓虹警方合作,但毫無疑問,只憑借FBI在霓虹的這幾個人,根本無法撼動黑衣組織的根基。
“我可以授與三日月小姐臨時權限。”小泉純一郎答應的很痛快。
赤井秀一追問:“什么方面?”
“所有。”小泉純一郎毫不遲疑,“所有我個人擁有的權限。”
負責霓虹國防事務的防衛廳長官,管轄著一支獨立武裝的「自衛隊」。
雖然這個部隊負責的一向是霓虹對外的國|防和軍事相關的國際事務,實際上對他們的行動而言并沒有那么的對口,但他的個人權限能做的可多了去了。
真正負責鏟除黑衣組織這種犯罪組織的部門「警察廳」不可能在他提出要求的時候不給予幫助——更何況,他們的目的也是要除掉這個威脅社會穩定治安的毒瘤。
“我們等著你的授權文件。”赤井秀一直接掛斷了電話。
在確定電話被掛斷的瞬間,他的臉色就一下子沉了下來。
赤井秀一在唇邊對她輕輕比了個“噓”的手勢,隨后不知從哪里摸出來個小巧的機械,“咯噠”一下就貼在在三日月瑞希的手機上。
見他示意可以說話后,三日月瑞希忍不住問:“這是什么?”
“一種用來屏蔽信號的儀器。”赤井秀一盡量解釋的簡單一點。雖然實際上他也不知道這玩意兒到底是由什么構成的。
“聽著,瑞希。”在迅速檢查了室內有無別的監聽器后,赤井秀一面色凝重,沉的快要擠出水般。
三日月瑞希盡管有了些不好的猜測,但她還是點點頭,凝神傾聽。
而不出她所料,赤井秀一接下來的話足以證明她這個不妙的猜想:“——小泉的反應不對。”
“他是誰?霓虹的防衛廳長官,是國家級的人物,但他卻毫不猶豫的將足以影響整個國家的權限交給你一個美籍人士!”
盡管他不停的強調黑衣組織的暴亂、強調他們在操控這個國家,但——將與軍隊同級的自衛隊調動權限交付給外籍人士的他也不遑多讓!
難道他一個政|客,還會信任三日月瑞希如同信任他自己嗎?
三日月瑞希不敢置信:“難道他也被黑衣組織收買了?”這可是霓虹數一數二的官員!
“無法確定。”赤井秀一道。他對這個人不甚了解,無法肯定他真正的目的。
“但授權文件不會是假的。”他說,“不管他到底有什么私心,有沒有被黑衣組織收買,我們目前唯一的辦法只有靜觀其變。”
“只要不去動他掌控的「自衛隊」,授權文書或多或少都能幫你點什么。”
比如臨時抓幾個不同部門、但級別遠遠低于他的官方壯丁。
“我看安室透就不錯。”赤井秀一見她愁眉不展,立刻試圖轉移話題——已然成為定局的事情無法改變,但他們總能解決的。
作為只是被牽連進來的無辜民眾,三日月瑞希最重要的,只是快樂的過好日常生活,做她喜歡的事。
為此,早就發現安室透不見蹤影的赤井秀一,這才大度的在三日月瑞希面前提起他。
——作為保鏢、情人、兼警視廳臥底,他總要付出點什么來討瑞希歡心吧?
他抿了下唇,舌尖頂了下后槽牙,唇邊噙著虛假的微笑,假惺惺道:“如果你足夠信任他,告訴他一些信息也沒什么。”
“哦,他呀。”三日月瑞希這才想起來,“他被我揭穿身份后就跑了。”
“哦?”赤井秀一立刻粲然一笑。
三日月瑞希朝他投去疑惑的目光,他忍了一下,但還是沒忍住唇邊抑制不住的笑意。
跑了?
這可太… …哈哈!
但他還是假惺惺的勸她:“可能是菜鳥新人,所以才接受不了臥底身份暴露的刺激。”
“想開點。”赤井秀一安慰她,“這樣也好,提前向我們證明了他的心態不行。”
三日月瑞希不可置否。畢竟安室透的身材還是很性感的。
他走了,自己就直接失去了一大“看點”,和工作之余的消遣——
有一說一,安室透在她辦公的時候鍛煉身體的畫面非常「狠辣」(X),「很辣」(√)。
工字背心和黑色長褲都是很薄的款式,而男人的訓練量又很大,不消多時就會大汗淋漓。浸透的衣衫將他健碩但流暢的飽滿肌肉顯露無遺。
可以說,安室透是將勾引擺在了明面上,明明白白是在用身體誘惑她,還不停身體力行的告訴她一個事實——他們是兩廂情愿的你取我需,誰都不用負責。
但他確實有點太膽小了。三日月瑞希想。不就是知道他是臥底嗎?至于這么慌不擇路的跑掉?
“不提他了。”她說,“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赤井秀一收斂了笑,幽綠色的瞳孔漫著幽光,看起來深邃至極:“只有等。”
敵暗我明,在遍布危機的時刻,他們只能等待敵人張狂得意時露出的脆弱脖頸——
然后,一擊必殺。
“不過,你這間辦公室還得升級一下了。”赤井秀一打量了一圈室內的裝潢,提醒道。
三日月瑞希揚起眉:“這已經是安保設施最高檔的房間了。”
“但安室透有權限進入這里——”
盡管赤井秀一只跟對方相處過很短的時間,但他并不認為安室透會是卑鄙無恥的小人。
不過,這也不影響他添油加醋:“我們無法得知他會不會… …”
“咚咚——”
赤井秀一止住話頭,下意識的將三日月瑞希攔在身后。
敲擊聲是從落地窗外傳來的,咚咚的極有規律,完全排除掉了是鳥類不小心撞到的動靜。
有人在那里!
赤井秀一從腰間摸出了把手|槍,將三日月瑞希護在身后,持著槍悄無聲息的靠近巨大的落地窗邊。
厚重的窗簾質量很好,完全遮住了所有的光線,這讓赤井秀一只能僅憑著對方的敲擊聲判斷來人的位置:“誰?!”
他短促的喊了一聲,在話音落下后迅速的調轉位置,幾乎是同一時間,他就在另一個方向掀開了窗簾,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來人——
“安室透?”赤井秀一皺起了眉,難得驚訝出聲。但他的手里依然舉著那把槍,連對準對方的槍口都沒有移動分毫。
——看上去只要安室透有絲毫的異動,赤井秀一就隨時會把他斃了。
而身上掛著升降鎖鏈的男人只是淡定的朝他打了個招呼,像是絲毫沒看見他手里舉著的手|槍,也完全不擔心自己的安危。
眼見兩人似乎就要這樣對峙到天荒地老,三日月瑞希搖搖頭,走到辦公桌后按下一個開關,將安室透放了進來。
足以防彈的玻璃窗緩緩的下降,隱入墻壁之間,儼然又是一個隱藏的極深的小機關。
安室透卻看上去絲毫的不驚訝,徑直解開身上的鎖扣,跳了進來。
赤井秀一挑了挑眉,依然在手里把玩著那把槍:“看看,這是誰——”
“不請自來的陌生人?”就算安室透再過心虛,在他看到沖矢昴的一瞬間也立刻穿上了戰斗的盔甲。
“不。”他笑了一下,“我只是一個有著入內權限的特權人士。”
赤井秀一用舌頭頂了頂自己的腮幫子,失笑:“特權人士?”
安室透哪里稱得上是特權人士?他有哪里的特權?
他只是知道一個自己不知道的小機關而已!
而他赤井秀一甚至知道瑞希會在辦公桌下面放一把女士手槍!那個位置還是他專門指導過的!他有說什么嗎?
“能夠自由出入瑞希小姐這里,怎么不算是特權?”安室透牙尖嘴利的反駁。
“還是說,你認為瑞希小姐這里不夠特殊?”
第187章 針鋒相對,爭奪寵愛
——茶!太茶了!
赤井秀一簡直恨得咬牙切齒。
世界上為什么會有這種綠茶男存在?
吐槽歸吐槽, 但當著三日月瑞希的面,他還是得咬著牙認同安室透的話:“你說的沒錯。被允許進入這里,本身就是一種特權。”
“但——”
赤井秀一話鋒一轉, “你不是因為沒臉再見瑞希跑路了嗎?”
“就這樣將瑞希小姐獨自扔到外面, 現在還好意思自稱是特權人士?”
身為保鏢,將雇主獨自置身于外界,是為失職;
身為臥底,在身份暴露后立即遁逃,是為無能;
而身為情人… …呵!
難道安室透還敢反駁他這句由三日月瑞希轉述、又經過他添油加醋的“事實”嗎?
赤井秀一勾起唇,第一次這樣期待他的反唇相譏。
但深諳茶藝手法的安室透并沒有如他所期盼的那樣做。
在面對這樣一個激發他斗志的男人面前,他甚至無師自通的更為高級的手段——
安室透輕咬下唇, 看向三日月瑞希的狗狗眼看上去十分的無辜和失落, 簡直將誘惑和可憐合而為一:“瑞希小姐是怨我了嗎?”
發現三日月瑞希定在他眼睛上的視線后,他睫羽輕顫,似是控制不住的眨了兩下, 這才故作倔強的看向她。
安室透嘴唇張張合合, 最終也只頹然的垂下頭,擠出來了一句:“… …是我的錯。”
切。赤井秀一暗自撇嘴。這么做作的綠茶手段, 瑞希能信?
但——
“當然是你的錯!”三日月瑞希不滿的說。
“只是區區臥底身份而已!東京警視廳派你來隱藏身份保護我, 又不是什么出格的事,至于落荒而逃嗎?”
赤井秀一震驚回頭,臉上還沒消散的笑容徹底的僵在了臉上。不是,這還真信啊?
可降谷零卻對這個“一生之敵”的震驚表情無暇多顧了。
——東京警視廳派來保護她的臥底?!
在松田離開后也心神不寧逃走的降谷零,這才知道所謂的“知曉他的假面”是什么意思。
他輾轉了一夜,還一直以為是自己被瑞希發現了真實的身份!
不知為何, 降谷零甚至還松了一口氣,心里墜著的大石頭終于穩穩當當的落了下來——即使松田已經退出了爭奪戰。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在沒有后顧之憂的情況下, 依然不敢朝瑞希邁出那一步,甚至連揭開自己的“假面”,用真實的自己向她致歉的勇氣都不再擁有。
“是我的錯。”降谷零啞著嗓子,又說了一遍,“是我對不起你。”
“好了好了。”三日月瑞希捧住他的臉,笑他,“我只是隨口抱怨一句而已,別這么鄭重。搞的像是你做了什么冒犯我的事情一樣。”
他還真的冒犯了她。降谷零訥訥無言。
赤井秀一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不敢去拉開三日月瑞希,于是就只能直接拽過安室透,將原本準備的考驗和身份核查都拋之腦后。
“看在瑞希小姐對你十分信任的份上。”他說。
赤井秀一挑挑揀揀的將他們得到的信息告訴了他一部分。
“… …你呢?要加入我們嗎?”
他沒有說關于小泉大臣的那部分——這個影響太大了,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告訴其他人的。就連他自己,在調查清楚前,也不準備在FBI的報告里加上這條消息。
于是,在他說出口的信息里,就變成了他們正在被黑衣組織秘密追殺,還得不到任何幫助的“事實”。
但安室透答應的還是十分爽快,連一毫秒的猶豫都沒有:“我加入。”
他一邊說著,一邊還用黑里透著紫色的眸子看著三日月瑞希。就好像他說的不是“我加入”,而是婚禮誓言環節上的“我愿意”。
赤井秀一再次不動聲色的磨了磨牙。
他還是看不慣這個綠茶男。
不過,就算看不慣這人,也并不影響他的職業素質和專業性。
赤井秀一動作自然又親密的越過三日月瑞希,從她的手邊拿過一張紙,沖著安室透揚了揚:
“那我們商量一下怎么辦?”
其實他做計劃并不需要用手寫下來——這對于他這種臥底來說,實在是太過危險的習慣。
但赤井秀一還是這樣做了。
安室透這個綠茶男已經在自己面前彰顯了他對這間屬于三日月瑞希辦公室的了解,自己又怎么能比不過他?
看看吧!他赤井秀一可是跟瑞希親密到能隨便動她那張滿是機密文件的辦公桌!
而安室透也很快就get到了他的言下之意——
不知為何,他似乎總是想跟沖矢昴正面對上。而他也看出來,對方似乎也有相同的想法。
他們就是看對方不順眼!
更何況還是在這種時候,在三日月瑞希面前!
但他并沒有立刻就想辦法反擊對方,而是順著沖矢昴的意思,兩人就那么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商討起應對黑衣組織各種刺殺的方案。
或者說,不只是應對黑衣組織,還有雙方在言語爭鋒中的試探——
他們都需要試探對方背后的勢力準備對黑衣組織做到什么程度。
三日月瑞希也沒有打擾他們。
她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開始處理起新到的事務——不管下了什么決定最終都能走向成功,這實在是她最近的樂趣。
賺錢的樂趣,讓原本枯燥的工作都變得有趣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三日月瑞希不停的“二選一打勾”式傻瓜批文件的同時,兩個早已暗中波濤洶涌的男人瞅準時機,加大了音量。
安室透:“不!不能這么做!瑞希的安全才是更重要的!”
實際上只是準備讓三日月瑞希每天多做一項拉開窗簾、在防彈落地窗前發呆日常的赤井秀一:“… …”
他再次咬牙。這家伙說的跟他讓瑞希去送死一樣!
明明他們都看出來那扇防彈玻璃的質量了!除非用RPG近距離爆破,否則再大威力的狙|擊槍也只能在上面留下一道醒目的白痕!
難道這家伙還要管三日月瑞希辦公室的玻璃夠不夠好看嗎?
呸!他就是想以此來給他潑臟水而已!
于是赤井秀一也加大了音量,看似在指責,實際在解釋加挖坑:“你難道不信任瑞希集團內部研發的防彈玻璃嗎?”
降谷零快要到嘴邊的話一頓,又迅速咽了回去。他還真不知道這個防彈玻璃是三日月集團的產品。
赤井秀一微微翹起嘴角。哼,傻眼了吧?
他不緊不慢的按動著手中的筆。如果不是他在剛剛無意間瞄見那個記號,可能也對這件事一無所知。
這個消息確實令人十分意外,但安室透也只緊張了兩秒。愕然?懊悔?確實存在。
不過好在他還隱藏有真正的殺招——
“你應該聽我的。”
降谷零的表情非常誠摯,“我們可以找個專業人士偽裝成瑞希在明面行走,暗地里將瑞希保護起來。”
“這不是她的責任。”他說。
“fuck… …”赤井秀一再也忍不住罵出聲了。
他是真的沒想到安室透竟然能這么狗!他只是剛出了張對三,對方就扔下個王炸。這牌局還怎么打?!
而且,他手里只剩下最后兩張牌了為什么不報警?“我只剩下兩張牌了/「我要開始出絕招了」”就那么難說出口嗎?
——這是在破壞游戲規則!這不公平!
安室透之前根本提都沒提這個提議,為什么現在倒讓自己“應該聽他的”?!
赤井秀一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眼,卻只能看見三日月瑞希若有所思的抬頭看過來。
他只能接著說下去:“這主意不錯。”赤井秀一敷衍的稱贊了一句,然后默默加大了音量:“那你一定早有準備吧?”
“比如……所謂的專業人士。”
赤井秀一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看著安室透。
他可不相信他能找到一個完美偽裝成三日月瑞希的“專業人士”。
在赤井秀一印象中,黑白兩道加起來,能做到這點的人,他也只能數出來貝爾摩德和怪盜基德兩個。
——難道安室透一個東京警視廳的臥底,還能指使得動這兩人不成?
赤井秀一好整以暇的看向他,就等著看好戲了。
他篤定安室透會因為這個突兀的主意而在三日月瑞希面前露餡吃癟。
果不其然,安室透幾乎被他的話噎住了,一個名字就在嘴邊,但又被他咽了回去。
“這是個秘密。”他只能從牙縫里擠出這個回答——盡管這句話聽起來就讓人覺得他非常不靠譜。
但安室透別無選擇。
難道他要說自己找的人是貝爾摩德嗎?還是要說他跟貝爾摩德的合作?
不管是哪一點,其上方牽連的原因都讓安室透無從出口。
赤井秀一見他還在嘴硬,就著背對三日月瑞希的姿勢,悶笑了兩聲,才“安慰”道:
“沒關系,安室君,你不必沮喪。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只是讓你顯得有點不成熟而已,下次改正就好了。”
降谷零恨恨磨牙。誰不成熟了?
比起自己只是不能透露的計劃,沖矢昴才更加冒失吧?
但還沒等他再次向對方發起沖刺攻擊,三日月瑞希的發言,就打斷了他們之間的眼神交鋒。
“我不會離開。”她說。
黑衣組織幾次三番的要置她于死地,如果她沒有能力反擊,只能逃跑就算了。但現在,她有機會擊潰他們!
她才不會做個逃跑的懦夫!
降谷零張了張口,還想說什么,但在觸及她堅定的眼神后,還是止住了。
他在猶豫,而赤井秀一卻率先一步回答。
他翹起嘴角,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俯身微微一笑:“遵命,boss。”
第188章 春宵苦短不等人
因為三日月瑞希的堅持, 降谷零不得不做了一個最壞的打算——
那就是向她坦白自己的身份。
在松田家被她拒絕之前,降谷零還是充滿了不知從何而來的自信。那時的他堅信,瑞希無法抵擋自己的魅力, 堅信自己只要提出要求, 就一定會被接受。
但在那天之后,降谷零已經足夠深刻的意識到——瑞希是如此的討厭自己。
而這份討厭,甚至是他一次次自找的。
降谷零從那時起就知道,自己在瑞希的心里已經被打上了一個大大的、紅色的叉號。那代表著他被排斥的事實。
這也是他昨天以為身份暴露后“落荒而逃”的原因——
降谷零害怕聽到那句,來自三日月瑞希口中的、足以刺破他所有防線的話。
但此時此刻,再從貝爾摩德那里知曉了她即將面對的龐大危機后,降谷零不得不思考起自行袒露身份的可能。
就算那會讓他離開瑞希的身邊, 但起碼……
起碼她會安全的活下去。
降谷零欲言又止的看向三日月瑞希, 就連那雙往日里情緒稀少的瞳孔也在眼周肌肉的顫動中,似乎透出了濃烈的情感。
赤井秀一識趣的離開了。
盡管他也不想要這個綠茶男在三日月瑞希面前裝模作樣,不過, 目前最要緊的, 還是黑衣組織的相關事宜。
——決戰就要到來了。
“我去準備一下。”赤井秀一朝三日月瑞希打了個招呼,隨即離開, 走之前還不忘記拉上了房門。
“好。”三日月瑞希應了一聲, 隨后埋頭繼續處理文件。
而間接被幫助的降谷零對他的行為只微微詫異了兩秒,就立即扔到腦后。
他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正在埋頭批文件的三日月瑞希,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該怎么開口——
他即將說出口的事實,就猶如一根魚刺,死死的卡在降谷零的喉嚨處, 讓他進退兩難。
而三日月瑞希卻完全沒看見男人的糾結和掙扎,兀自開心的做著能讓她財富值唰唰上漲的工作。
降谷零連續瞄了她好幾眼, 都不見她抬頭看的。
他氣餒的吐了一口氣,起身趴在地上,準備做完今天的鍛煉,堆積一下勇氣,再去坦白——說不準這會兒的時光,就是他僅剩下的、能和瑞希相處的時間了。
降谷零將西裝的外套放在沙發的靠背上,手指剛習慣性的準備扯開領口,將襯衫也脫下。但他一抬眼,卻陡然撞上了三日月瑞希好整以暇投來的視線。
他:“… …”
降谷零默默的將手放下。
三日月瑞希挑眉:“怎么不脫了?”
“這… …影響不太好吧?”降谷零近乎呆滯的開口。
難不成他只有身材被瑞希看中不成?他突然恍惚的冒出了這個想法。
“但你之前每次都會脫衣服。”三日月瑞希道。
淡粉色的傷痕在黑皮上一道道的橫跨著,薄薄的肌肉在運動時隨著呼吸蜿蜒起伏,再加上他下垂的狗狗眼和略顯幼態的臉型,幾乎是將“反差”這兩個字演繹的淋漓盡致。
這是三日月瑞希以往很少吃到的口味。
目前為止,她好像也只在某個令人討厭的家伙身上看見過。
好在這是安室透,不是那個人。三日月瑞希一邊慶幸,一邊毫不掩飾自己赤|裸裸的目光。
對此渾然不知的降谷零猶豫了又猶豫,最終還是放下了手,只是將領帶解了下來。
——他之前那樣做,只是在用自己的身體引誘三日月瑞希。
那是在他沒發現事情的真相之前。
而現在,已然知道一切的降谷零不想那樣做了。
盡管他知道三日月瑞希討厭真實的他,但即使如此,他也不想要在“降谷零”這個名字后面加上“多次試圖用身體勾引她”的名頭。
降谷零在三日月瑞希灼灼的目光中,僵硬著身體開始了今日的訓練。
屬于三日月瑞希的辦公室并沒有擺放什么健身器材,但降谷零這些日子里一向是就地取材。
比如扒著窗臺做引體向上,拎著兩本大部頭當杠鈴……更不用提仰臥起坐和俯臥撐這些地面運動了。
前幾項鍛煉進行的很順利——即使降谷零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身后快要刺穿自己衣服的灼熱視線。
問題就出現在了他做俯臥撐的時候——
降谷零感覺到了自己背上突然增加的重量。
他睜開眼睛,沒敢回頭,只對著澄澈明亮足以當做反光鏡的地面看了一眼。
三日月瑞希不知何時脫掉了腳上的高跟鞋,赤著腳,踩到了他的背上。
降谷零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身上漫著蒸騰的熱氣,不知是羞的還是累的。
人的體溫原本該是溫熱的,但當三日月瑞希的腳趾觸及到男人的脊背時,降谷零卻被冰的一激靈,連肌肉都忍不住繃得更緊了。
從兩人接觸的地方起,隨著三日月瑞希腳趾的移動,降谷零簡直覺得自己的身上快要著了火。
只是幾秒鐘的時間過去,男人就已經變得大汗淋漓。
白色的襯衫被汗濕,緊緊貼在男人健碩的背部肌肉上,三日月瑞希一垂眼看去,就覺得他這副裝扮遠比工字背心來的更加性感。
安室透這是… …有求于她?她掃了一眼渾身都在散發著誘惑氣息的男人,忍不住這樣想。
三日月瑞希又動了動腳趾,清晰的聽到男人壓抑不住的喘息聲。
行吧,她想。只要不過分,大不了她就幫他實現這個愿望好了。
這對于她來說,實在是個熟悉到不行的流程——雖然已經有一段時間,沒人向她提出要求了。
對了,三日月瑞希想到這里,恍惚著想起自己似乎沒給上一任情人分手費?是朝日奈要吧?
要給他的十幾個兄弟補上每人一億的分手費才行啊。不然大家還以為她玩不起男人了。
但這個念頭只在三日月瑞希的大腦里一閃而過。
比起已經消失在她身邊良久的私人律師,眼前的美景似乎更加吸引人。
男人沒有拉開她的腳,也沒有說一句話,依然在不停的自顧自做著俯臥撐。仿佛他什么也沒有感受到,也仿佛那些抑制不住的驚喘只是三日月瑞希的錯覺。
三日月瑞希輕輕翹起唇,在安室透俯下身的同時,另一只腳也踩到了他寬闊的脊背上——
此刻,她已經將整個自己都壓在了正在做俯臥撐的安室透身上。
三日月瑞希伸手抓過桌上的各種報紙,心不在焉的翻了兩眼,就隨手扔到了地上。
報紙散落一地,碩大的黑色字體也將專注的降谷零短暫的吸引了幾秒。
那上面,不僅有著瑞希對老牌豪富烏丸集團的批評,還有著昨天… …他和松田與瑞希間的文字版糾葛。
這寫的也太… …
羞恥的紅了臉的降谷零趕緊收回眼神,不敢再看。
三日月瑞希赤著腳踩著他的背,悠閑的垂下眼看他。
黑色的發絲被男人的汗水徹底打濕,就那樣隨著白襯衫一起,緊緊的貼在他的棕黑色皮膚上。黑與白交織在一起,襯得他像是一只隱藏在人類中的海妖,牢牢的吸引了三日月瑞希的視線。
安室透依然在不動聲色的做著俯臥撐。
除了他唇邊不時溢出的輕喘外,似乎與之前也沒有什么區別。
“感覺怎么樣?”三日月瑞希笑著問他。
降谷零的肌肉一顫,險些將她摔了下去。
“我很重嗎?”三日月瑞希也感受到了那一瞬間的不穩。
“不!”降谷零梗著脖子,沒敢抬頭看她。但他盯著反光地板的眼睛卻定在了那黑乎乎的一團陰影上,連眨眼都不肯。
似乎是覺得自己之前的回答太過敷衍,降谷零又立刻補充了句:“你一點也不重。”
他只是太心虛了。
每天都在做的訓練在此刻,不僅沒有帶給他平靜和勇氣,反而將他的心攪成了一團亂麻。
脊背上的重量很輕,卻讓他的心臟變得沉甸甸的。
三日月瑞希沒說信還是不信。她只是挪動著右腳,順著男人的脊背往上,一直蹭到了他的脖頸處。
隨后,她就一直在這附近緩慢的摩挲。
這種難耐的觸感讓降谷零做俯臥撐的難度增加了百倍不止。
他的腦海里似乎一幀幀慢放起了那天清晨在松田家看到的畫面——
隱藏在被單下的潔白臂膀、殘留著紅痕的脖頸、以及她光潔的身體… …
往日輕輕松松就能完成的訓練,對此刻的降谷零來說簡直千難萬難。
但不管三日月瑞希怎么動、怎么“打擾”他,降谷零最終還是完成了任務才趴下。
完全汗濕的襯衫剛貼上地面,就激的他一顫。
三日月瑞希悠哉悠哉的又在他的背上來回走了幾步,這才跳到地板上。
降谷零輕輕的喘息著,眼神卻控制不住的緊跟著她的動作移動。
赤|裸的腳停在了男人的臉邊。
三日月瑞希半蹲了下來,身上淺淡的香氣隨著她的動作鉆入男人的鼻腔,在他的身體里肆意的揮散。
她眼尾一撩,意味深長的掃了他一眼:“腰力不錯。”
“嘩!”
這個眼神,一下子就點燃了降谷零身體里無名的火焰。
不僅有熱氣在他的肌肉上蒸騰,甚至將他整個人都變得紅透了。
降谷零翻了個身,讓自己正面朝上的躺在地板上。冰涼的地板在替他冷卻,但這速度遠遠比不上他身體里火焰燃燒的速度。
他就著這樣的姿勢,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隨即抬眼,仰視三日月瑞希。
“我… …”
噓——
三日月瑞希用食指抵住他的唇。
“別說話。”她在男人的耳邊輕輕的吐息,“時間不等人。”
第189章 陷阱、陰謀
降谷零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在最關鍵的時候, 一通來自貝爾摩德的電話打亂了他所有的準備。
“又一次了。抓緊時間。”
僅僅是兩個短句,卻猶如一把鐵錘重重的敲在了降谷零的胸口。
又一次,什么又一次?
他不用思考, 下意識就想起了之前與貝爾摩德的對話——又一次的… …恐怖|襲擊。
黑衣組織又要再次出手了。
而貝爾摩德能告訴他, 也只可能是在行動進行期間——降谷零知道自己的身份在貝爾摩德那里存疑。
因此,他也清楚的知道,貝爾摩德不會給他留有阻止襲擊的時間。
這個早已知曉的事實,在此刻明明白白的朝他砸了過來。又恰逢他心防最低的時刻,直接讓降谷零的表情都變得一片空白。
焦躁、憤怒和悲慟的情緒之烈,一時間連三日月瑞希都看了出來。
“怎么了?”她問。
原本她還在氣憤男人此時的不解風情,但在看到他的表情后, 不免也繃緊了臉。
但降谷零還沒有回答, 來自不遠處的巨大爆炸聲就代替他做出了答案。
降谷零死死咬著牙,走到落地窗前,將厚重的窗簾用力拉開——
“這是!!”跟過來的三日月瑞希發出了驚呼聲。
一朵小型的蘑菇云開在了東京最為標志性的建筑……東京塔上。不多時, 另外幾個方位的晴空塔、六本木之丘、新宿御苑等等好幾個標志物都相繼開出了“煙花”。
黑滾滾的濃煙從那幾個地點相繼升了起來。遮天蔽日, 儼然一副人間末日般。
該死!降谷零死死的掐住自己的手心,牙關緊咬。
他裝在口袋里的手機十分安靜, 連往日里嘰嘰喳喳、不夠專業的風間裕也也沒有發來任何一條短信。
降谷零無法想象這一場來自黑衣組織的襲擊會造成多少人的傷亡。
“嗡嗡。”他等待已久的手機振動聲終于響起。
他顧不得三日月瑞希會不會據此發現他真實的身份了。憤怒讓他的手指不停的顫抖, 但當他看到短信的那一刻,又立即平靜了下來。
【靜默。等待時機。——by黑田】
靜默。
對。降谷零心想。他得冷靜下來,他得抓住時機,在黑衣組織露出破綻的時刻將它一擊斃命!
他總會抓住黑衣組織的幕后boss——
但此刻,降谷零什么也做不了。
他無法出去跟著那些奔波在爆炸里的同事們救人,也無法沖到黑衣組織的基地, 將那些罪犯們都抓捕歸案。
他只能等待。
三日月瑞希只在他身邊站了幾秒鐘,就回到室內, 打開了電視——
這次,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爆炸似乎再也無法被壓下。不管是哪一個電視臺,都在緊急報道著這則消息:
【本臺記者報道……】
【……此次的事件沒有任何組織站出來認領,但根據線報… …】
【……疑似是被首富三日月瑞希以千億懸賞金通緝的「黑衣組織」所為……】
三日月瑞希不停的跳著頻道,斷斷續續的聽到這些記者們對事件的幕后黑手的猜測和推敲。
看來黑衣組織也不是能完全掌控輿論。她略略放下了心。
不是三日月瑞希太過小心,而是那通與小泉大臣的通話,實在是刷新了她對黑衣組織的認知——
它們不僅在黑|道上叱咤風云,更是在政界埋伏著位高權重的釘子,連上次的恐怖|襲擊都敢對民眾隱瞞。
正想著,三日月瑞希在下一秒就收到了來自小泉大臣的短信:
【我已經做到了我能做的。
現在,看你的了。
——附件:授權文書(已蓋章).pdf】
小泉純一郎看見附件被接收的提醒,得意的哼笑一聲,將手機反過來扣在了桌面上。
他的面前坐著自己的侄子小泉太郎。在看到舅舅合上手機之后,他才戀戀不舍的按滅了屏幕,問道:
“舅舅,你干嘛給她那么大的權限?”那可是能代替舅舅行使防衛廳長官的部分權力,足以影響整個霓虹的權力!
“哼!”小泉純一郎聽見他說話,立刻冷哼了一聲,恨鐵不成鋼的說,“還不是為了你!”
“為、為了我?”小泉太郎不能理解。他跟三日月瑞希又沒什么仇怨或恩情,只是上次的任務與她有一點聯系罷了。
而且,上次沒能完成GIN下達的任務后,小泉太郎差點沒命,最后還是身為舅舅的小泉大臣趕在警視廳到達之前,派人才將他撈了出來。
不管怎么說,他跟三日月瑞希也沒什么關系才是。
小泉純一郎被氣的翻了個白眼,氣憤的看著他:“你啊你!簡直是個蠢貨!”
如果不是為了給他擦屁股,整個小泉家族又怎么會不得不綁到黑衣組織這艘大船上?
原本錢貨兩訖,他們小泉家族只要在幾件事上幫一把,之后也不再欠它們的。
“但你這個蠢貨!眼巴巴的要加入它們!現在好了——我們全家都被它們綁死了!”
“舅舅!”小泉太郎不滿道,“這怎么全都是我的錯了!”
雖然確實是他不打招呼就加入黑衣組織。但——他嘟囔著抱怨:“但您現在的位置坐這么穩當,也沒少收到它們的助力啊。”
“住口!”小泉純一郎惡狠狠的拍了下桌子,“這難不成還是我的錯?!”
身為侄子的小泉太郎沒有反駁,但看表情,明顯還是不服氣的模樣。
于是,小泉純一郎只能長長的嘆了口氣,問他:“你知道我為什么要將這次恐怖|襲擊的消息放出去嗎?”
“為什么?”小泉太郎確實對這件事有疑惑——因為黑衣組織正是通過他通知的舅舅,讓舅舅盡力壓下襲擊的新聞和民眾的抗議。
小泉純一郎看著完全沒有敏銳度的侄子,只能再次長嘆,將一切都掰碎了給他講清楚:
“它們搞出恐怖|襲擊,但又不想讓民眾和輿論的抗議聲過大——
是因為黑衣組織的目的,是要警告搞出千億懸賞的三日月瑞希和東京警視廳,順便向那些依附于它們的小型組織彰顯自己的實力。”
“但它們并不想因為群情激憤,導致霓虹國加大對它們的圍剿力度。”
可以說,如果不是他自己的存在,黑衣組織玩這一招簡直就是在玩火自焚。
但——“事實上,我也不會全然向著它們。”
小泉純一郎攤了攤手,笑道:“這注定是一艘會沉底的爛船。它們太囂張了。”
所以,他要兩邊押寶——
“兩敗俱傷。才是我想要得到的結局。”
他會收取三日月瑞希的「政治|獻金」,也會在她和軍部之間牽線,獲取升職資本——但這種操作,總歸也是不合法。畢竟他從豪氣的三日月瑞希拿了巨額的款項。
而他將兩個握著他把柄的人引到一起。他會給弱勢的那一方提供助力,給強勢的那一方添點麻煩… …
小泉純一郎相信,不用多久,自己的兩個債主就都會消失了。
“我會讓他們兩敗俱傷的。”
**
“… …這是小泉純一郎的陰謀。”GIN半跪在地上,朝隱藏在黑暗中的人影請罪,“屬下監管不力,請boss責罰!”
“不必了。”一個粗糙的像是砂紙在地面摩擦的聲音響起。
轉椅的滾輪在行動時輕輕的滑動,將人影從黑暗之中拉了出來。
如果是三日月瑞希在這里,一定能認出來這就是被她貶低過無數次、又被秘書拉著認了照片的烏丸集團boss烏丸蓮耶!
但此時的烏丸蓮耶遠比照片中看的更年輕,皮膚更是比他檔案中的年齡少上二十歲,是任誰見了都要驚呼的程度。
他的眼神看起來十分的森冷,但表情卻平淡的舒展著。烏丸蓮耶叫GIN起來:“我早就知道小泉有了些想法。怎么可能不做準備呢?”
他笑了笑,但這笑容看起來卻陰森森的:“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你就等著瞧好戲吧。”
**
三日月瑞希將附件下載到了手機上,完全沒有避諱降谷零的存在。
無意間瞄見標題的降谷零立即皺了皺眉:“… …這是什么?”
如果他沒看錯,這個附件是防衛廳長官的權限授予書?
她怎么會有這個!
“哦,這個啊。”三日月瑞希說的風輕云淡,“這是小泉大臣給我的授權書。”
“我看到標題了!”降谷零被震驚的語句都不太通順,張了張口,最終還是難掩震驚的驚問,“重點是這個,不!重點是你為什么會有這個?”
見他是真的不清楚,先前在他和赤井秀一說話時一直走神的三日月瑞希愣了一下,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訴了他。
末了,她還補充了一句:“赤、沖矢昴沒告訴你嗎?”
這則消息把降谷零震驚的大腦一團亂麻,連她脫口而出的陌生字符也沒注意到。
“不… …你怎么能用這個——”這個信息對他來說簡直太超過了!
降谷零完全無法想象,自己的國家排名靠前的長官竟然敢這么兒戲,將足以影響整個霓虹的權力隨隨便便就授予別人!
“別擔心。”三日月瑞希知道他一個霓虹的公職人士不太能接受這個現實。
她露出了揶揄的笑:“我只是拿它來對付黑衣組織。”
不,他倒不是擔心這個——
降谷零在之前的一次次偏見后,已經足夠認清楚三日月瑞希與黑衣組織不可更改的對立關系。
“只是……他為什么那么信任你?”
他相信瑞希是因為一次次的“打臉”,但幾乎沒怎么接觸過瑞希的小泉大臣,又是為什么這么的信任她?
三日月瑞希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但很快,一則由赤井秀一帶來的消息,將兩人愉悅的心情徹底打破——
赤井秀一沒有敲門,也沒有任何的預警,就直接撞開了房門:“瑞希!”
他幽綠色的眼睛迅速捕捉到跟安室透一起坐在沙發上的三日月瑞希的身影。
男人的腳步非常急切,甚至落在地板上時的動靜也不知不覺的加大:“瑞希!”他再次叫她的名字,急切的趕了過來。
“你快看!現在的網上輿論有些不對。”赤井秀一將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
在三日月瑞希和安室透瀏覽信息的時候,他還在一邊解釋:“這是我的組員率先發現的——”
“所有的電視臺新聞都有意無意的將你的千億懸賞金和黑衣組織的關系貼了出來,有些甚至標明了黑衣組織存在的時間,和其在懸賞之前對東京人民的影響。”
赤井秀一的語速飛快:“它們在引導輿論!試圖將此次恐怖|襲擊的原因都歸結在你的身上!”
第190章 以身入局
三日月瑞希掃了一眼赤井秀一遞過來的網頁, 上面有幾條高贊的熱評——
【為什么三日月瑞希要設置天價懸賞?明明在此之前什么都沒有發生!這是一場要人命的作秀!】19.3w贊
【這都是三日月瑞希的錯!她為什么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樣老老實實的呆著?!】13.2w贊
【呼吁三日月瑞希對受害者家庭進行高額賠償!還有那些標志建筑!也得讓她付款原模原樣的恢復!】45.7w贊
… …
“這些輿論根本不對。”降谷零也開始了皺眉,“這根本不是你的錯,瑞希。”
作為在場三人中最清楚事情來龍去脈的知情者, 他對這種言論無法認同:“你也只是受害者之一。千億懸賞只不過是你用來反抗黑暗面的手段。”
“就算沒有那些錢, 黑衣組織想做的事情也從來沒有少做過。”
“他這次說的沒錯,瑞希。”
赤井秀一難得附和了他的話,“按理來說,目前民眾最應該關注的是襲擊中的傷亡情況,以及黑衣組織會不會再次發動恐怖|襲擊。而不是這些東西。”
“它們在有意的引導輿論。”
三日月瑞希沒說話,只是刷新了下頁面,繼續往下翻。
電視機似乎插播了一條新聞, 記者們在話筒前大聲的朗讀著這則突如其來的、足以捅破天的新聞播報——
【緊急事件插播… …】
【重大事件… …】
【請注意下面這則新聞… …】
【據可靠消息, 日前,在XX、XX、XX等地曾發生過一起同樣由黑衣組織策劃并行動的恐怖|襲擊案……】
【但該消息,被防衛廳長官小泉純一郎下令阻攔, 并派出「自衛隊」精英人士對受害者們進行監視和控制……】
頁面被一瞬間涌入的網民發言卡頓了幾秒, 但三日月瑞希這里的網絡質量非常好,不多時, 就刷出了新的回復:
【小泉純一郎為什么要監視受害者們?難不成他也是黑衣組織的一員?!】
【封鎖消息、截斷受害者們的通訊、甚至在這些足以威脅霓虹的大事件中完全隱身……這已經足夠證明他的立場了!他就是恐怖|組織的一員!】
… …
“不——”赤井秀一和降谷零幾乎是同一時間脫口而出。
不管是突然插播的電視臺新聞, 還是網上流傳的各種消息,即使他們用腳趾頭想,此刻也清清楚楚的明白了黑衣組織準備使用的手段——
「誣陷」。
無論小泉大臣的事算不算誣陷,但黑衣組織由此,可以沿著脈絡,將污水潑到三日月瑞希的身上——更何況, 就赤井秀一和降谷零來看,小泉大臣幾乎已經板上釘釘的與黑衣組織有牽連, 最次也是有利益勾結。
不然為何他會恰巧在消息爆出來之前,將自己的授權書電子版發給了三日月瑞希?
而三日月瑞希也確實無法撇清自己跟小泉大臣之間的關系——
她確實給了他不少的「政治|獻金」,也是根據他的牽線,才與軍部聯系上的。
一個美籍日裔給軍部捐贈大量的資金——這原本是好事。但放在這里……誰不會懷疑此次恐怖/襲擊中的軍火來源問題呢?
而她也確實在“恐怖|襲擊”發生的節點后與小泉大臣聯系,對方發來的短信甚至還是:【我已經做到了我能做的。現在,看你的了。】
除了小泉純一郎先前在他們面前的辯解外。
這句話難道不是也恰好能理解為:他已經下令解決了那些受害者們,她(三日月瑞希)可以接著做下一次「襲擊」的準備了嗎?
——可以說,這個短信一旦被公眾知曉,三日月瑞希就再無解釋的余地。
群情激憤之下,沒有人會聽她的話。
至于不被暴露?那怎么可能!
這個來自小泉大臣的短信,足以將她打入深淵!
對方既然已經決定了要算計她,手里怎么可能沒有存檔?
——這個預計要成真的設想簡直太糟糕了。
赤井秀一焦急的在原地踱步,來來回回走了好幾步后,又想到一點:“授權書!他還沒把授權書給你!”
聞言,降谷零的臉色反而比三日月瑞希白的更快。他無力的回他:“小泉剛剛隨著短信一起發來了電子版授權書,還是有公章的那種。”
赤井秀一也沒有了辦法。
對方這是打定了主意要搞壞三日月瑞希的名頭,將她與黑衣組織捆綁在一起了。
——只是他們都不理解,三日月瑞希到底做了什么,才讓黑衣組織不惜犧牲小泉大臣這樣一枚重要的棋子、也要將她拖下水?
除非他們能找到黑衣組織幕后boss的身份,并據此親自打掉黑衣組織這枚毒瘤,否則,惡言和污水就永遠會跟隨在三日月瑞希的身邊。
果不其然,在他們焦躁但無言的這一會兒時間,網上的輿論就順理成章的被牽扯到了三日月瑞希的頭上。
先是不明人士的爆料,隨后,連一些小報都光明正大的貼上了【千億懸賞實為障眼法?意在懸賞,實為恐襲!】
這樣一套接一套的連招,幾乎將人心算計的清清楚楚——恐襲、高管叛變、豪富臥底……
背后的執棋人落下棋子,在短時間內扔出一個接一個的爆炸性信息,將所有民眾的思維和情緒完全玩弄于股掌之間。
輿論已經徹底倒向了黑衣組織期待的那一邊。
網民們群情激憤的指責辱罵著三日月瑞希,說她的懸賞金只是障眼法,實際上這些錢都被她拿去讓黑衣組織買了軍火武器,用在了這兩次的恐怖|襲擊里!
在短短的時間里,不僅網上遍布著爆炸性、一波三折的新聞,大街上甚至還立即聚集起了游行的民眾,大聲的呼吁讓警察廳將三日月瑞希抓捕歸案!
而這一局面的形成,不過短短的一個小時時間。
如果有人沒有被轟隆隆的爆炸聲驚醒,那醒來后,就會看見一副與入睡前截然不同的東京——
此刻的東京有了一個全人類的公敵、霓虹的恥辱、該立即去死的豬玀——三日月瑞希。
游行的團體越聚越大,最終匯成一條長河,洶涌著朝三日月集團在東京的分部沖來。
爆炸沒有撼動三日月瑞希辦公室的特制落地窗,但人群激憤的喊聲卻讓落地窗發出了輕輕的顫動。
一如此刻三日月瑞希的心。
她不畏懼黑衣組織,也不畏懼死亡。但此刻,她的心卻在如此龐大的憤怒人群中輕輕的顫抖。
此時正值正午時分。落地窗澄澈明亮,明明是能透光的設計,在此刻,卻好像能夠分割開空間,讓室內顯得無比的冰冷。
三日月瑞希站在落地窗邊,看著下方群情激憤的人們,看著他們拿著臨時趕制出來的標語,做著自認為無比正義的事… …
“別看了,瑞希。”兩個男人在此刻罕見的達成了一致。
他們一人拉著她的一只胳膊,輕輕的往后拉——因為人群中已經有不少人看到了三日月瑞希站在窗前的身影。
“這不是你的錯。”降谷零說,“這是黑衣組織的陰謀。”
“它們的目的就是要殺了你。”赤井秀一補充,“它們無法做到,但它們正在促使這些人來做。”
——這些只是沒有自我思考能力的游魚,永遠隨著波浪的推動起伏。愚昧、但又魯莽,隨時都能干出些會讓他們在得知真相后后悔一生的蠢事。
… …更或許,他們中的一些還會固執己見的認為自己才是對的。
他們永遠都在用行動和語言殺人。
喧鬧的人群似乎是得到了什么提示,陸陸續續的抬起頭,看到站在巨大落地窗前的三日月瑞希。
他們的臉漲得通紅,用力的揮舞著拳頭,宣泄著自己在爆炸響起時那一瞬的恐懼和源源不斷的怒火——他們在為正義而戰。
亂七八糟的雜物被他們朝著她的方向扔來。菜葉、自制手幅、被脫下的鞋子… …
“叫警察廳的人來吧。”三日月瑞希淡淡道。
“不用那個。”降谷零急忙說,“警視廳就能把他們趕走——那樣速度更快。”
隸屬于國家公安委員會的警察廳負責和執行全國性的工作,社會治安和犯罪預防都是他們的權利范圍。而警視廳只是隸屬于東京都政府的地區級機關,甚至需要被前者監管。
雖然這次的恐怖|襲擊算得上是全國性事件。但現在的游行,也只用由東京的下轄警視廳處理。
“不。”三日月瑞希垂下眼。
“我的意思是,叫警察廳的人來抓捕我。”
“瑞希!”
“不!”
兩道截然不同的喊聲在此刻表露出了同一種的拒絕。
“這只是黑衣組織的陰謀!難道你想要就此束手就擒?”赤井秀一剛叫了她的名字,就緊跟著急促的問。
降谷零也不贊同:“如果真的叫來了警察廳的人,那就再也洗不清了——”哪怕事情最終得到解決,但依舊會有無數個像他之前一樣的人,對她心存偏見!
而到時候,瑞希就會一次又一次的被這些偏見傷害。
“你們說的都對。”三日月瑞希依舊沒有離開落地窗前。
她垂眸看著下面憤怒的人群,看著漫天飛舞、又重重落下的雜物。
“但黑衣組織已經在行動。”三日月瑞希說,“這是抓住它馬腳的最好時機… …”
她不在乎自己最終會不會洗涮污名,但她不會讓黑衣組織就這樣一次次傷害她后依然全身而退!
三日月瑞希轉過身,堅定的眼神落在兩人身上。她再次強調:“這是最好的時機。”
降谷零還想再勸,但先前率先阻攔的赤井秀一卻在短短幾秒的沉思后,出聲支持了她的想法:“好!”
“我聽你的。”他凝視著三日月瑞希,“我會在你被帶去問話之后,調查這次的事件。”
這樣一場驚動整個網絡的輿論,背后定然有著黑衣組織的蹤跡。一旦她順著計劃落入了它們的陷阱,成功的喜悅最少也會在一瞬間沖昏它們的頭腦——而他,就會抓住這一瞬間的機會。
她說的不錯。赤井秀一想,這確實是千載難逢的時機。
但降谷零卻在聽到他的支持后怒視他:“那是一個陷阱!”
他試圖叫醒他們的理智:“既然這是黑衣組織的目的,那它們不可能就這樣放過瑞希!那是一個早就準備好的陷阱!”
即使他實際上就職于警察廳,但他也無法確保這個他就職的地方就沒有黑衣組織的手筆!
赤井秀一咬牙,同樣回以怒視:“但只有深入危機,才會伴隨著收獲!你到底明不明白?!”
他怎么會不明白!降谷零在心里反駁。如果要深入虎穴的是他自己、是沖矢昴、甚至是自己那幾個同期摯友……哪怕是任何一個公職人員,他都不會像此刻這樣堅定的拒絕。
但瑞希只是一個普通人!
“——這不是她的責任!”降谷零道。
赤井秀一打斷他:“但現在只有她能做到!”
如果這不是針對三日月瑞希的陷阱,如果這個人選可以換,他一定會身先士卒。但沒有如果!
相比起一些虛無縹緲的感情,赤井秀一更想要搗毀黑衣組織,找到自己被迫失散的家人——這是他加入FBI的唯一動力!
“但… …”降谷零還想要說什么。
但他所有未曾說出口的話都被三日月瑞希堵住了。
她不想要再聽他的拒絕。于是揪著他的領帶,在他開口前,將降谷零的整個上身拽了下來。
男人瞪大了眼睛,卻絲毫沒有掙扎——即使他輕輕松松就能掙脫這算不上束縛的力道。
“別說了。”三日月瑞希的唇在他的唇上輕蹭,說話間氣流翕動,微顫的唇在男人的唇上摩擦。
不知是不是即將深入虎穴、親身踏入陷阱的境地所致,她的唇變得比往日更加灼熱干燥,甚至還罕見的起了些干皮,她沒有深入,就那樣在摩擦間帶給兩人酥麻又刺痛的錯覺。
赤井秀一撇開了眼,手指在褲縫邊難耐的摸了摸,但什么也沒說,也沒有阻止。
降谷零在她的安撫中徹底安靜了下來。
他幾乎沉迷其中。
但那雙蹭著他的唇卻在這種時刻,吐出足以讓他心碎的話——
她說:“你來打電話吧,透。”
“告訴警察廳,讓他們——過來逮捕我。”
降谷零的睫羽幾乎是在她話音落下的那一瞬就顫抖了起來。
拜托… …別這樣對我… …
他想要拒絕,但所有的語言都在他看到三日月瑞希的堅定眼神后失了效。
“… …好。”降谷零嘴唇輕顫,艱難的吐出這個字后,就再也沒有了力氣。
他拿起手機,在三日月瑞希的注視中——
將她送入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