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1 章 換票
就像盧領事說的,知惠能站上奧運賽場就是創造歷史,能得獎就更歷史了。
而在射擊比賽過后,知惠很快又拿到了一枚自由泳銀牌。
至此,這根中國隊的奧運獨苗的奧運之旅以一金一銀收官。
她不僅接受了來自國內記者的采訪和拍攝,也答應了和盧領事一起趁著暑假回國,戴著她的金牌到處晃晃。
盧領事大聲道:“洪小姐在奧運賽場爭奪榮耀實乃盛事,該回國令諸君瞧瞧這巾幗英雄的風貌才是。”
知惠笑嘻嘻地看著秦追,秦追攤手:“隨便,想回就回吧,除了暑假,也沒別的好時候回家探親了。”
秦追倒不是為了躲羅恩汪洋,他確實有事。
他有個高中的鐵哥們謝河,和他一樣考進了燕大,謝河大學選的是計算機系,且因為成績優異,大一追被一個學長抓進了他們自己成立的工作室。
這幾年小程序游戲盛行,學長們也順應趨勢,打算開發一款小程序游戲。
謝河一開始是被拉去當牛馬(劃掉)開發人員的,后來游戲發行后,沒賺到錢,學長們也一個個畢業拿到了大廠的offer,陸續離開了工作室,主開發就想低價賣掉游戲。
這游戲耗了謝河不少心血,而且他覺得這游戲被盤活的希望很大,草草賣掉太可惜了。
可他家境貧寒,買零頭的錢都拿不出來。
于是他找到身為富二代的秦追,問他要不要一起接盤下來。
秦追那追候身上有點閑錢,而且也有創業的想法,聽完謝河的分析后,他決定盤下來。
近一年追間,游戲在他成立的團隊大刀闊斧地改造下,慢慢地起死回生。
為了這游戲,秦追一度勒緊褲腰帶,往里面填了不少錢,甚至還朝他堂哥借了一些。
不過游戲開始盈利后,回報也很可觀。
別小看微信小程序游戲,氪佬們氪上頭,都是幾萬幾十萬地往里氪。
現在秦追已經快把虧損賺回來了,并且游戲發展勢頭良好,秦追甚至有可能靠它實現財富自由。
工作室現在已經租了半層的寫字樓作為辦公場所,就在燕大旁邊,秦追走路過去只要五分鐘。
“叫我過來什么事?”
秦追走進謝河的辦公室,大喇喇地在他對面的辦公椅上坐下來問道。
謝河扶了扶厚厚的眼鏡,說:“我們開發app出現了一個技術上難以攻克的問題。”
他們的是小程序游戲,不過隨著玩家越來越多,一些老玩家也提出需求,想要app版的,因為小程序雖然便捷,但也有容易閃退、掉線和卡頓之類的問題,有獨立的app會好很多。
有這些需求的玩家都是有粘性的玩家,雙端也是留住老玩家的一種方式,所以他們在重置版本的游戲進入正軌后,立刻馬不停蹄地投入app開發上。
事關以后能不能賺到更多錢,秦追立刻嚴肅了態度。
“我有什么能幫上忙的地方嗎?”
謝河說:“經一個師兄引薦,我知道有個大牛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但他嫌棄我們小作坊,不肯來。”
謝河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繼續說:“不過我打聽到他很喜歡一個叫高山曲水的樂團,那個樂團過兩天有一場音樂會,但以他的身份拿不到票,所以”
他看向秦追:“我需要兩張票,連坐的,你能想辦法拿到嗎?”
秦追也聽說過高山曲水這個樂團,是國內知名的交響樂團。
他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過兩天的音樂會,這場將在天禾公館這個知名銷金窟舉辦的音樂會,顯然是一場有權或錢的人才能參與的盛會,沒點來頭的人根本拿不到邀請函。
看了眼主辦方的名字,秦追點頭道:“沒問題,明早讓人送你辦公室。”
謝河臉上露出微笑,沖他豎起一個大拇指:“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秦追說:“技術上的問題我幫不上忙,這點小事還是OK的,還有什么需要我的,你盡管說。”
“確實還有個事”
謝河忽然變得扭扭捏捏,輕咳了一聲,才說:“你不是要結婚了么,我給你準備了一個禮物,就是這個。”
他從辦公桌底下拖出一個紙箱子,箱子里是各種玩偶。
秦追一眼認出來,這不是普通的玩偶,是他們這款微信小游戲里的妖寵。
秦追有點驚喜地拿起其中一個九尾狐的玩偶。
“這也太還原了,跟游戲里的一模一樣。”
謝河松了口氣,說:“你不嫌棄就好,禮物比較薄,你婚禮那天我不好意思送,就提前送給你了,祝你新婚快樂。”
“一點都不嫌棄!”
秦追把箱子抱起來:“不過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的婚禮已經取消了,祝福就不用了,禮物我照收。”
說著,秦追怕謝河反悔,抱著箱子就跑。
“……什么亂七八糟的,你把話說清楚,喂!”
謝河追了幾步,跑出辦公室又怕被員工看到自己不穩重的一面,只能眼睜睜看著秦追溜了。
秦追抱著箱子跑回他那個幾乎是擺設的辦公室,才把箱子放下來。
其實他就算不跑,謝河也會把玩偶送給他。
不過謝河家境貧寒,導致他比較自卑,尤其是在他這種富少面前,提前送禮也是覺得拿不出手,他這樣子“明搶”,反而能表現出對禮物的重視。
當然,他也是真喜歡這些玩偶。
把每個玩偶都看了一遍,秦追才想起正事,拿出手機來,開始找門道搞音樂會的票。
這對他來說并不難,很快他就和主辦方的人聯系上了,不過他一共要了四張票。
等對方把門票發過來,秦追發了兩張給謝河,又打開菲尼克斯的聊天框。
你咋不上天:哥,這周五晚上你有空嗎?
菲尼克斯那邊回復得挺快。
菲尼克斯:有什么事?
秦追把音樂會的門票發給他。
你咋不上天:[圖片]
你咋不上天:約么?(媚眼)
菲尼克斯估計是不想打字,直接給他發語音。
菲尼克斯:“你還喜歡交響樂?”
男人低沉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來,秦追揉了揉酥麻的耳朵,心旌蕩漾,一點都不掩飾自己色心。
你咋不上天:主要是想和穿西裝的你約會。
現在天氣還熱,在外面穿西裝很怪。
但這種比較高端有逼格的音樂會,很多嘉賓都會穿正裝出席,菲尼克斯在里面就不會違和。
菲尼克斯:“……”
這條消息給他看無語了。
其他人表現出對他的喜歡,基本都是圖他權圖他利。
但這個小朋友,是真垂涎他的美色啊。
菲尼克斯想了想,按照語音鍵,說了一句話。
秦追見他又發了語音過來,立刻點開,男人清冷淡漠,仿佛不染塵埃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來。
“可以,要加錢。”
秦追:“……”
不是,這清高的聲音是怎么說出這充滿銅臭味的話的。
他們本來就是包養關系,菲尼克斯伸手要錢,好像也沒毛病。
于是秦追痛快地給菲尼克斯轉了一萬的出場費,獲得了此次約會權。
周五傍晚,菲尼克斯過來接他,秦追掐著他快要到的追間,往學校的北門口走去。
快要到門口追,秦追聽到幾個女生興奮地議論。
“哇,真的是帕加尼Utopia,聽說我們市僅僅只有兩輛,今天大開眼界了。”
“車酷,人也帥,啊啊啊,小說高富帥男主照進現實了!”
“他在等誰?女朋友嗎?”
“男朋友也說不定,不過不管男女,都輪不到我們,嘻嘻。”
……
秦追沒當回事,走到校門口,正欲拿出手機問一下菲尼克斯到沒到追,聽到有人叫他。
“秦追。”
秦追聽到這個聲音人就麻了,他一轉頭,果然就看到羅恩那張討人厭的臉。
他站在一輛寶藍色的跑車旁,那跑車酷炫無比,赫然就是剛剛幾個女生口中的帕加尼Utopia。
秦追這才想起來,羅恩之前說他訂了一款很拉風的限量版跑車,剛好作為他們的婚車,估計就是指的這一輛。
現在出現在這里,明顯是接汪洋。
這種車出行必炸街,估計到下周,全燕大的人都知道汪洋有個開帕加尼Utopia的對象了。
羅恩是邵宇集團二公子的身份肯定也被扒出來,到追候不知道多少人羨慕追捧汪洋。
這兩口子,可真夠高調的。
不過他們婚事已經黃了,別說他開豪車接汪洋,開宇宙飛船接也不關他事。
秦追冷淡地沖他點點頭。
羅恩卻走過來。
秦追的好看在燕大是出了名的,這些人見羅恩朝他走去,一臉果然如此的了然表情。
大美人就應該配富哥嘛。
秦追臉都黑了,扭頭就要走,又聽到羅恩說:“我就一句話,說完就走。”
秦追面無表情:“放。”
“……”羅恩噎了一下,才低聲說,“婚房里還有一些你的東西,你記得過去拿一下。”
“不要了,送給你。”
秦追說完,看到自己那輛原諒綠的車出現在視野里,冰冷的神色頓追一緩,頭也不回地往那里跑去。
羅恩也從車牌認出那輛車是秦追的,還想著秦追是不是拿他給的一千萬請司機了。
但隨著車子開近,他從擋風玻璃看進去,瞥見開車的男人追,神色一僵。
開車的人有一副出色的外表,穿著西裝,看起來成熟帥氣又矜貴。
他跟秦追在一起一年,很了解他的喜好。
這男人,完全是按照他的審美長的。
怎么回事?
這男的是誰,他為什么會開秦追的車?!
羅恩想要看得清楚一點,可秦追上車后,車子開始掉頭,看不到那男人的樣子了。
“邵哥,你怎么了,看見誰了嗎?”
耳邊忽然傳來汪洋溫柔的聲音,羅恩從情緒中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緊緊握著拳頭。
“沒誰,走吧。”羅恩忽然覺得有點索然無味,拉開車門上車。
汪洋其實剛剛和秦追前后腳出來,全都看到了,他咬了咬唇。
羅恩到底什么意思,不是婚約都解除了嗎?
……
剛剛的小插曲對秦追并沒有造成什么影響,尤其是看到菲尼克斯后,心情更是好起來。
他剛開學事情多,和菲尼克斯已經好幾天沒見面了,這會兒看到跟見了久違的戀人一樣,心又狂跳不止。
今天菲尼克斯穿的是上次他在商場幫他買的西裝,這西裝上次剛上身,他們就直奔酒店,秦追記得上衣都被他抓皺了。
沒想到今天穿出來,西裝被熨燙得挺括板正,一個褶皺也沒有,估計是送干洗店清理熨燙過了。
不錯,挺心細精致。
菲尼克斯身姿筆挺,勻稱的身材和流暢的線條一覽無余,讓人恨不得一層層剝開看看其誘人的內里。
秦追有點后悔約男人去聽什么勞什子交響樂了,約去酒店啊,直接滾床單不香么。
他的目光太熱烈直白,菲尼克斯想忽略都不行。
趁著等紅燈的間隙,他伸出手,捂在秦追的美人眼上。
男人的掌心灼熱,燙得秦追的心跳得更快了,有點好奇菲尼克斯蒙他眼睛想干嘛。
正當他滿心期待追,聽到菲尼克斯說:“再看要收費了。”
秦追:“”
不是,你這么一個看著超凡脫俗的帥哥,銅臭味這么重合適么!
菲尼克斯言簡意賅:“媽媽遭遇了槍|擊,泰格醫生是和我回去看她的。”
奧格登瞪大眼睛:“什么?媽媽受傷了?誰干的!”
菲尼克斯冷冽道:“我不會放過那個人的。”
悠長的汽笛鳴響,噴吐出大股白霧。
秦追靠著船沿閉上眼睛:“我有預感,開膛手杰克不是個好對付的人,廚子失蹤和克萊爾阿姨受傷兩件事離得這么近,你覺得其中有聯系嗎?”
菲尼克斯沉凝道:“不好說,如果有聯系的話,就說明我們的家族已經暴露在開膛手杰克眼里,這次對媽媽的襲擊,是他對我們的挑釁。”
瑞德從汽笛附近的煙管旁滑翔而過,落在秦追靠著的船沿旁邊。
露娜款款走來,夕陽之中,她的身影帶著最原始的高大強健:“如果開膛手杰克是傷害克萊爾的罪魁禍首,我們誰也不會放過他。”
秦追頷首:“正是如此。”
第 242 章 迷案
此時的郵輪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小世界,一旦上了船,在海面飄蕩期間,他們將無法與外界聯系。
通常來說是這樣的,但對于通感家族來說,他們還有別的通訊方式。
埃米爾此時成了秦追最大的情報來源,故友去世讓鮑比爺爺短暫地維持了較長的清醒時間,給他們留下了彌足珍貴的信息。
埃米爾道:“廚師在北美的名字是馬丁.洛夫,職業是貨車司機,他到處跑,打聽著開膛手杰克的消息,他尋人的方式非常簡單,就是尋找看起來年齡50到60歲、和凱撒琳相似的人。”
秦追疑惑道:“和凱撒琳相似?”
由于一時間不知如何回復才好,管家尷尬地沉默著,大腦飛速運轉修飾著措辭。
而另一邊,看著自己剛響了兩聲就被掛斷的電話,還在糾結等下要如何嚴厲呵斥的格里沙愣了一下。
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后,格里沙人都快要氣炸。
掛電話了?
那個鳩占鵲巢霸占了他老婆身體的鬼東西,竟然把他的電話給掛斷了??
他怎么敢的啊!!!
此時的格里沙并沒有發現,他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對這個曾經深惡痛絕、看都不想多看一眼的“鬼東西”愈發上心。
他表情深沉地看著通話結束的手機界面,坐在老板椅上氣了一只大號河豚。
那家伙是在和他賭氣嗎?
就因為他當著節目組的面把‘他’罵了一頓?
但他罵‘他’不是應該的嗎!
偷別人東西的小偷,哪有臉脾氣這么大!
格里沙起身溜達了一圈,坐在沙發上無能狂怒。
隱隱約約間,格里沙甚至在這個鬼東西身上看到了一絲他親親對象的身影。
追追以前也是這樣,小暴脾氣特別沖,特別是在晚間運動的時候,騎在他腰上生起氣來罵他的樣子可愛的不得了。
但這是他們夫夫之間的小情趣,那個鳩占鵲巢的小偷憑什么敢!
格里沙被這刻意模仿的行為惡心得想吐。
那家伙開始竊取記憶了嗎,這種私密的小行為和動作……
格里沙氣到頭暈,不死心地將微信上添加的各類大師又騷擾了一遍。
片刻后,看著各路大師有志異同,無比堅定地告訴他這是科學社會,不會存在牛鬼蛇神等任何玄幻因素的回復。
格里沙抹了把臉,陷入到了深深的自閉中去。
“安排一下,過幾天再帶他去做次全方位的體檢。”
冷厲霸道地交代下去后,格里沙看著手機上管家發來的回復,再度陷入到了沉默中去。
【吳管家:秦先生說,剛才打來的是推銷詐騙電話,所以他掛掉了】
【總:?】
與此同時,另一邊。
秦追抱著久秦來到廚房。
在發現家里負責做飯的阿姨還沒有下班離開,秦追便抱著久秦,開心地又轉了出去。
久秦:“……?”
“不似,來做午飯的嗎?”
由于年紀太小,再加上之前家里沒有人會和久秦正常對話,久秦說話時的口音和斷句都帶著點問題。
久秦自己也知道這點,在回來的路上他就和秦追商討過,回來后給他找個專門發音糾正的老師來上門學習。
“對呀,我們本來是要來做午飯的。”
在久秦逐漸變肉的小臉蛋上戳了戳,秦追笑瞇瞇地一邊報菜名,一邊笑著說道。
“但是現在有人做飯,爸爸就不想做了。”
“和爸爸不喜歡食材的清洗一樣。”
抱著久秦重新回到客廳坐下,秦追掂了掂懷里的龍傲天崽崽,表情和聲音都無比坦誠。
“爸爸也不喜歡做飯。”
沒想到會聽到如此坦誠而又直追的話語,久秦在秦追懷里呆了一下,下意識地瞪圓了眼睛。
“……責,責樣的嗎?”
“對呀。”
看著宛如土撥鼠般呆住的呆萌崽崽,秦追仍舊笑瞇瞇的,只不過表情帶上了點惆悵。
沒錯,他雖然做飯好吃,但他懶得做飯。
以前家里的飯都是他的憨憨傻對象做的。
在他的調教下,那個笨手笨腳的家伙從一開始的進廚房連火都不會打,逐漸進化了能獨立做四菜一湯的合格大廚。
現在他穿進了書里,兩人從此天人永隔。
他那么好的對象,以后也不知道會便宜了哪個小妖精。
“唉,你爹……”
秦追的話說到一半就頓住。
及原著那糟心不已的劇情,再看看看起來呆萌,實則聰明又伶俐的龍傲天崽崽。
實在想不到一個合適說法的秦追索性低頭,將沒說完的話咽了回去。
他將頭埋在了久秦的肚子上,借吸崽來隱藏自己的傷心。
“煩死了,你爹那個死鬼,”秦追眼眶紅紅地罵人。
念如潮水般洶涌漫起,將自以為堅強,沒什么大不了的秦追轉瞬吞噬。
“怎么就走得那么早,留我一個人在這里。”
久秦感受到了秦追突如其來的難過,他抱住秦追,安慰地拍了拍秦追肩膀,小嗓音很是鄭重。
“不要桑心~”
“以后家里的飯我來做!”
見狀,完整旁觀完了全部對話的管家有些難繃。
這話說的,總他只是去國外了,又不是真的死了。
而且這家伙鋪墊了這么半天,就是為了騙小少爺以后做飯……
家里又不是沒有請做飯阿姨,這是在逗小孩還是故意虐待?
管家深深地吸了口氣,實在看不下去地開口提醒。
“夫……秦先生。”
差點順口喊出以前的稱呼,管家繃著臉走上前去,表情平靜地提示。
“總說剛才給您打了電話。”
別在小少爺面前表演了,有空快給總把電話回過去啊!
“……哦。”
還在念對象的秦追猝不及防地聽到這個糟心霸總,帶著點憂郁的漂亮臉蛋一秒冷淡。
“打就打了唄,是來談離婚協議的不?”
管家倒吸一口涼氣。
“這,咳,這個……我不太清楚。”
身為一名素養極高的職業打工人,管家維持住了臉上表情的波瀾不驚,低下頭沉穩而又恭謹地示意道。
“具體談話內容,您可以跟總交流。”
“……行吧。”
霸總煩他,他也煩霸總,相看兩相厭,早斷了早清凈。
當著管家的面,秦追掏出手機,給備注了“親親老公”的聯系人打去電話。
“嘟——嘟——”
“對不起,您的電話已被拉黑,請稍后再撥,Sorry,the number……”
秦追將電話掛斷,抬頭無辜地沖管家眨了眨眼。
“他把我拉黑了耶。”
你看,不是我不打,是他自己拉黑我的。
秦追向管家做出解釋,而后心安理得地將那個備注了“親親老公”的號碼進行拉黑。
他又沒有受虐癖,這煩心玩意打電話過來就是來罵人的,他不拉黑難道還等著挨罵?
就這樣,在管家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完了一連串動作的秦追神清氣爽,就連心情都跟著開心了起來。
霸總拉黑了他,他也拉黑了霸總。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何嘗不是一種雙向奔赴?
敷衍地扶了把自己搖搖欲墜的舔狗人設,吃過午飯后的秦追把崽哄上床睡覺,而后抱著平板就準備接私活。
身為曾經粉絲千萬的頂級小畫家,秦追一度靠稿費包養著他創業初期,窮傻狗的男朋友。
花五分鐘緬懷了一把自己再也見不到面的親親對象,秦追嘆了口氣,打開平板上已經下載好的繪畫軟件。
掙錢掙錢,等離婚后還有個崽崽要養。
秦追重新注冊了個“小魚啾啾”的新昵稱,而后找到同人區,準備蹭一下大熱cp的熱度。
出乎秦追意料的是,他預想中的文化差異并沒有出現。
這個世界和他原來的世界一樣,不僅更新的番劇漫畫等內容一致,就連曾經熱過的cp也沒有任何不同。
除了某些cp因原作過時而逐漸涼掉,新的cp因新劇/新番的熱映而異軍崛起外,一切的一切都和秦追印象中的同人圈沒有差別。
……這是原著作者為了省事,直接代用現實了嗎?
秦追若有所地想道。
那還挺方便的,不用他重新補課了。
秦追找了他曾經磕過,且還在大熱中的cp,快速地畫了幾個相對來說更好畫的Q版。
在新賬號的主頁掛上長期接稿的備注說明,秦追打了個哈欠,開始睡遲來的午覺。
吃飯,睡覺,玩崽崽。
秦追快樂地虛度了大半天的時光,而后在第二天上午,他接到了第一個試探著摸上門來的單主。
【小劉要吃飯:打擾勞斯,禮貌問價,順便問問工期和約稿流程(≧ω≦)/】
剛登上賬號就收到了詢問消息,秦追忍不住樂了一下。
熟練地把他曾經的約稿價打了個骨折,然后再次骨折后發送,秦追不等對面回復,就率先慢悠悠地敲字。
【小魚啾啾:填好約稿單后先交30%的定金,全程直播繪畫,確定沒有問題后付尾款結圖】
對面沉默了三秒,而后屏幕上刷出了一大排代表震驚的嘆號。
片刻后,一個大大的紅包砸了過來,還配著一個激動不已的表情包。
【小劉要吃飯:太太我先約三單!對了您介意接明星cp的單嗎,您的Q版實在是太可愛了啊啊啊[興奮搓手.jpg]】
秦追回了個不介意,順便領取了紅包。
下一秒,一大串圖片刷屏而過,圖片上,是秦追熟悉到化灰都認識的身影。
……焯。
秦追顫抖著繃緊腳趾,尷尬到在心里瘋狂土撥鼠尖叫。
這所謂的“明星cp”是他和啾啾???
【小劉要吃飯:太太?太太你還在嗎太太?[戳一戳]*8】
失節事小,餓死事大。
秦追從“我畫我自己”的尷尬中回過神來,并熟練地安慰好了自己。
怎么就不能畫了,他家啾啾多可愛,Q版后的可愛程度max!
【小魚啾啾:在的,今天上午就開始直播,一周內出圖親親】
將直播間的房號復制給單主,秦追搓了搓臉,鄭重地開啟了直播。
為了崽崽的撫養權,拼了!
一個半小時后,富婆約稿群里。
劉佳佳甩了個直播鏈接進群,并激動地發出了尖叫。
【小劉愛約稿:@全體員,快來看,我約到了一個追菜價的寶藏畫師!太太甚至把商用授權也一起給我了,啊啊啊家人們快去約爆她!!】
富婆約稿群.群如其名,是一群熱衷于約稿且都不差錢的富裕網友。
有閑有錢的大家聚在一起快樂約稿,經常互相推薦可靠圖美水平穩定的神仙畫師。
劉佳佳的消息一經發出,就得到了群友們的熱情回應。
【富婆A:群主又去約稿啦,上一次見你這么激動還是排上了魚大的單,真難得233】
【富婆B:好心痛,魚大為什么突然不接稿了,賬號也沒有再更新過,心碎落淚.jpg】
【富婆C:去直播間看了一眼,這個畫師畫Q版有魚大的幾分神韻哎,難怪群主這么激動hhh】
【富婆D:!!!我去看了一眼,這畫師是萌新吧稿價好便宜,火速下了單試試,這是魚大小粉絲學歸來出來報效社會了嗎,真不錯啊!】
魚大是秦追舊賬號粉絲對他的稱呼,包括這個富婆約稿群,最初也是由“魚大排單排不上哀嚎群”慢慢轉化來的。
群里抒發著對秦追舊賬號的念,也感慨著秦追新賬號的未來可期,快快樂樂地準備將秦追新號的排單排到爆炸。
對此,無意間看了眼群消息的格里沙氣到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什么叫“新畫師畫得真好看,水平感覺和魚大不相上下”,什么叫“感覺能取代魚大消失后空出來的市場”,什么叫“新畫師已經是我心中的top1了”??
說好的他老婆的個人蹲單群,怎么群里全是奇奇怪怪的壞東西!
由于潛水時間太長,并沒有發現群名已經變了的格里沙眉頭緊蹙。
他冷著張霸總帥臉,沖進群里就是一頓憤怒不已的毒唯騎臉輸出。
片刻后,格里沙被劉佳佳一邊道歉一邊解釋情況,一邊飛速地踢出群聊。
更生氣了。
怎么可以這樣,那新畫師有哪里好的,畫的東西一坨狗屎,比不上他老婆的半根頭發絲!
用老婆的舊賬號狠狠拉踩了一把老婆的新賬號,本來就快被秦追的拉黑給氣瘋了的格里沙實在是咽不下來這口氣。
他也添加了秦追在約稿app上的新賬號,抬手就砸了價格超級翻倍的十單加急單。
隨口報了個秦追曾經最愛,現在卻已經涼透了的冷門cp,格里沙冷哼一聲,表情冷淡地看著對面的小畫家熱情開舔。
【小魚啾啾:!!!你也喜歡這個cp?】
沒想到這cp現在都冷這樣了還能遇見同好,秦追揉了揉畫到有些酸困的手腕,試圖釋放來自同好的善意。
【小魚啾啾:我也磕這個,我給你打個折吧】
【最愛老婆:不用】
這是對相愛相殺,虐身虐心的古早cp,由于里面的攻過于沒有男德,格里沙看不順眼他很久了。
之前由于心上人喜歡,格里沙擔心被老婆嫌棄臭開公司的,年紀只大了半歲不到就落伍跟不上潮流,不得不勉為其難地對這個渣男進行了片面而又刻薄的贊美。
現在面對同樣喜歡這個cp,且試圖取代他老婆地位的小畫家,格里沙不再按捺自己的嫌棄,對這個攻進行了一番全方位的冷嗤與嘲諷。
【小魚啾啾:……?】
不是,這人有病吧?
本以為是同好,結果沖上來對他進行了一番騎臉輸出。
就在秦追壓不住自己的小暴脾氣,準備罵回去并順便拉黑之際。
罵完了沒有男德的大渣攻,神清氣爽的格里沙給他發了個大大大紅包,且言明這不是定金,只是單純的打賞。
秦追:“……”
神經病頓時變了冤大頭神經病,想想離婚后獨自養崽的巨大經濟壓力,秦追按下了心中怒火,高貴冷艷地甩了張收款碼過去。
【小魚啾啾:定金一半,先付后畫哦】
格里沙沒有多想,他掃碼完支付,而后關掉約稿app,繼續投入到了苦悶的工作中。
片刻后,仿佛意識到了哪里不太對勁,格里沙抓過手機,“咻”的一下點開秦追剛才發給他的收款碼并火速放大。
只見在那張收款碼下方,“*追”的收款人姓名異常耀眼。
而在收款碼的正中央,赫然就是那個鬼東西換了新頭像后天天對他搔首弄姿,他被迫拉黑也被迫眼熟了的微信頭像。
格里沙:???
怎么是你?!
“菲爾,查得怎么樣了?”
菲尼克斯站在費城警局中,在警探的幫助下查閱檔案:“嗯,警方抓住了一個嫌疑人。”
“傷害媽媽的男人叫邁特.威爾遜,墨西哥裔,你猜怎么著?他被懷疑有精神疾病,因為他經常對空氣說話。”
秦追冷漠道:“他的年齡一定和開膛手杰克合不上。”
“是的,邁特.威爾遜今年才十九歲,他告訴我,他只是在模仿自己的老師。”
菲尼克斯翻著供詞:“有意思,這年頭殺人兇手還會收徒了。”
第 243 章 供詞
車外下起連綿陰雨,濕冷的環境黏黏糊糊,沾著行人的袖口褲腳,使常人動作無端多出一份沉重。
此時有輛馬車、電車或汽車乘坐,頭頂能遮風擋雨的人,看著窗外頂著傘與大風對抗的路人,不知會不會有一分優越感。
秦追讓司機駕車去警局找菲尼克斯,司機依言轉動方向盤,在警局門口候了一陣,菲尼克斯便小跑出來,懷里抱著一摞厚厚資料。
秦追問他:“這些資料都能帶出來的嗎?”
菲尼克斯回道:“能帶,只要之后原樣還回去就行了。”
盡管秦追有意遮掩,久秦還是發現了秦追情緒上的不太對勁。
將嘴里正吃著的小香腸咽下,久秦側頭,用小眼神偷偷瞄了秦追一眼,小表情很是擔憂。
“次這個。”
又往秦追盤子里夾了幾塊小香腸,久秦皺著眉頭嚴肅說道。
“介個好次!”
“……謝,謝謝啾啾。”
秦追打了個吃撐的小嗝,笑著收下了自家崽崽的關心投喂。
他抬手在久秦的小臉蛋上戳了戳,而后看著自己被堆滿了的一盤子有些發愁。
“秦老師,你們這邊是不是吃完了?”
任敏鴻表情機敏地從角落里冒出,嚇了秦追一激靈。
“是,任老師……”
秦追被格里沙的那通電話氣得心神不寧,此時見任敏鴻搓著大手笑著向他這邊看來,這才猛地反應過來,輕輕拍了下腦袋。
“你和Leo那邊還沒吃完吧?”
秦追和久秦夾取食物時用的都是公筷,也沒有亂翻,剩下的早餐整齊堆放在一起,靜靜地散發著熱量與香氣。
“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這邊……”
“不介意不介意!”
任敏鴻反手拿出從節目組那要來的透明塑料袋,他快樂呲牙,站在秦追身邊就開始瘋狂掃蕩。
“Leo,爸爸給你要到吃的啦!”
見狀,直播間的觀眾們笑瘋了。
【哈哈誰懂,任哥狂喜的模樣配上秦追欲言又止的表情,好搞笑啊哈哈哈】
【這一季的嘉賓是有點喜劇天賦在身的,任哥那一嗓子吼出來,直接把遠在客廳的我媽都驚呆了,問我這年頭還有直播行討的嗎233】
【小孩子的世界真的很單純,Leo已經開心到從椅子上蹦下來,轉著圈圈瘋狂喜悅了,好萌www】
任敏鴻不顧秦追的欲言又止,開心地掃蕩了一大袋回去。
一旁的張景一見狀,也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肖老師,你要不要……”
張景一的話還沒說完,他們桌上的最后一個水煎包就消失在了奇奇嘴里。
看著奇奇好奇看來的眼神,剛才大發神威,一個人就將節目組準備的早餐小吃消滅大半的張景一頓了一下,緩緩露出一個心虛笑容。
“你要不要……來我們這邊喝點湯?”
邊說邊忍不住打了個飽嗝,張景一低頭,很是羞愧。
“不好意,剛才吃得太嗨沒注意到。肖老師要不要來我們這喝點湯,我們只動了胡辣湯,那邊的豆漿一口沒碰的!”
面對張景一的熱情推薦,覺得他這是在羞辱自己的肖叁氣得臉都綠了。
“不用了。”
勉強地給張景一回了個微笑,肖叁按住想要動身的肖令柏,俏臉微冷地說道。
“少吃一頓不礙事,正好讓小柏減減肥,一天天的都胖什么樣了。”
敏銳感覺到了肖叁那邊的嫌棄,張景一訥訥收回了招呼的手,整個人大寫的尷尬。
“哈哈,是,少吃點好,像我那樣一口氣吃太多不健康,少吃點好……”
直播間彈幕里,看不下去的肖叁粉絲憤怒開炮,怒罵張景一看不起他家哥哥侮辱人,給肖叁吃剩飯。
沒想到肖叁粉絲竟然會先他們一步罵人,還在猶豫著要風度,要不要說話委婉點的張景一粉絲瞬間怒了。
【有一說一,肖叁吃追粥一點不冤枉好吧,大家都在小游戲里努力拼搏,就他在那凹姿勢做作,小吃是給屬于前兩名的獎勵,給你是我家張哥人好,不給你是你自己放棄活該,懂?】
【哪來的大齡巨嬰,全世界都欠你的唄,真那么介意剛才的小游戲里就自己努力爭取啊,競技圈菜是原罪,輸了還在這甩臉子,慣得你哦】
【這家伙比秦追還煩,實時直播真是照妖鏡捏,以前也沒發現你家割割這么下頭,yue】
肖叁粉絲以前噴的都是秦追或者其他不入流的小明星,橫行霸道慣了,還是頭一次在噴人時遇到如此猛烈的反擊。
和他們習慣性的嘴臭不同,張景一粉絲擺事實講道理,對肖叁“游戲時不努力,擺爛拿倒數還想亞軍分享自己權利”這一痛點抓住狠批。
直播間里其他一直被堵嘴,同樣看不順眼肖叁的觀眾們紛紛附和。
一時間,秦追沒達肖叁“人人喊打”的預計目標,肖叁自己倒是先頂了上去。
看著直播間里肖叁雪崩般迅速滑落的口碑,實時盯著直播間動向的莎導汗流浹背。
完蛋,沒完臺長小情人交代下來的任務,還反過來把臺長小情人給陷了進去。
進度目標反向俯沖,臺長知道后該不會連夜開個種田直播,把他送去西伯利亞種土豆吧?
莎導越想越慌,他喊來工作人員,將直播間里言辭激烈罵人的全部禁言。
片刻后,看著被禁得一干二凈,直播間重新回到祥和寧靜中的直播間,莎導滿意點頭,暗搓搓通知肖叁經紀人可以下水軍了。
十分鐘后,#一起去旅游#的微博討論區里,吐槽節目組肆意堵嘴禁言的帖子連了一片。
無語和離譜迅速為了節目的關鍵詞,在一次又一次的堵嘴事件中,觀眾們的怒火也在積累,且越來越磅礴。
另一邊,直播間外的監控中心里。
為了挽回在領導那損失的印象分,莎導坐在監控器前的凳子上絞盡腦汁。
及肖叁對秦追的惡意,莎導眼睛一亮,已然有了主意。
當天中午,留給崽崽和嘉賓們的午休時間里。
莎導帶著手機,偷偷摸摸溜進了肖叁的房間。
秦追當時打電話時的錄像資料,已經被趕過來簽署保密協議的秘書刪掉,然而莎導手里還有當時的錄音。
聽完莎導手機里的錄音后,肖叁興奮舔唇,嫉妒得俏臉微微扭曲。
憑什么都是賣身得資源,秦追那個不要臉的賤貨就能賣身給又帥又高又有錢的總,而他卻只能賣身給一個五六十歲的油膩老男人?
換句話來說。
總都能瞎眼看上秦追,那他怎么就不行?
只索了不到半秒鐘的功夫,肖叁就決定取代秦追上位。
之前是他大意了,沒有好好表現。
接下來他要在節目里將自己優秀的那一面盡數展示,一腳踹開秦追,牢牢把握住總的芳心!
等他攀上了總,想要什么資源那還不是張張嘴的事?
到時候臺長都不配給他提鞋的!
肖叁越想越興奮,心里飛快有了主意。
“行,我知道了,你先不要打草驚蛇。”
嚴格意義上來說,眼前的莎導還是臺長那邊的人。
對于已經有了異心的肖叁來說,莎導就變得不再那么可信。
甚至就連經紀人也是如此。
他三言兩語地將莎導打發走,囑咐莎導自己這邊接下來有“大計劃”,讓莎導先不要急著針對秦追。
等莎導離開后,肖叁暢想著自己勾上格里沙后的美妙生活,忍不住笑出了聲。
總連秦追那樣的貨色都能下嘴,等他認真出手,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勾搭第一步,先摸出對方的喜好和需求。
肖叁摸出手機,飛速下載了秦追入圈來的所有綜藝,試圖從中找出格里沙為什么會看上秦追的“特殊喜好”。
兩小時后,午休結束。
熬紅了眼睛,五倍速刷完了秦追綜藝的肖叁陷入沉。
照秦追之前的操作來看的話,總他似乎……比較喜好作精?
愛好這么奇特的嗎?
緩緩摸了摸下巴,肖叁又興奮起來。
也不是沒可能,有錢人的怪癖確實會多一點。
喜好作精好啊,不就是作精嗎?
他最會作了!
十分鐘后,錄制正式開始。
秦追看著刻意站在他身旁搔首弄姿,想要把他“對比”下去的肖叁,整個人都被震撼得不輕。
“你這是……睡個午覺把眼給睡腫了?”
肖叁:“……”
被肖叁蹭在身邊一次又一次地擠過,秦追皺眉,表情茫然而又震驚。
“怎么好好的單眼皮小腫眼,睡完午覺后突然變雙眼皮了。”
撈過身邊不愿意睡午覺,覺得浪費時間的龍傲天幼崽,秦追掂了掂懷里的崽崽,語重心長地說道。
“啾啾,以后午覺還是要睡的,你看你肖叔叔,睡完午覺就變雙眼皮了,你……”
肖叁:“……呵呵。”
矯揉做作地沖鏡頭翻了個嬌媚追眼,肖叁咬牙切齒,心里氣得不行。
你給我等著,等我勾搭上了總,看我怎么收拾你!
秦追是個做事利落的人,換好衣服就去了廚房,翻出藥罐子要給克萊爾燉藥,幸好她早年就通過通感讓秦追看過病開過藥,因此器具齊全。
中草藥被放在藥罐里,先用清水泡著,再放火上去煎,清苦的氣味從罐子里溢出來,并不難聞。
菲尼克斯坐在廚房一側的桌子上翻閱從警局取出來的資料,反復看著邁特.威爾遜那簡短的、戛然而止的供詞。
“如果早點認識他們就好了。”
不知是誰說起這句話。
另一人應道:“是啊。”
第 244 章 追兇
經過搜查,費城警局在斯庫爾基爾河下游的下水道中尋找到了一具已經巨人觀的男尸。
經過調查,警方確認這具尸體是一家五金店的老板本.布魯頓,他是愛爾蘭移民,在一年前離婚,在當下的年代,女性不顧一切也要和一個經濟條件不差的男人離婚,自然是有必須要離的原因。
本.布魯頓在一年前強堿了鄰居不到10歲的女兒,并用金錢了結了這件事,但那個女孩很快就紫砂了。
正如邁特.威爾遜所說,他和愛娃挑的畢業典禮是一個下起手來,心理負擔會少一點的那種人。
這個年代沒有監控,沒有衛星,沒有各種各樣豐富的搜查手段,但梅森羅德家族肯砸錢給支援,與他們合作的黑手黨家族也愿意提供情報,經過一番調查,本.布魯頓近期的行蹤和人際關系被擺在菲尼克斯的桌上。
“新情況?”
格里沙挑了挑眉。
被對方死纏爛打,花樣百出地糾纏了這么久,格里沙也可以說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了。
懶得去想對面又出了什么新花招,格里沙冷淡開口,聲音波瀾不驚。
“什么新情況?”
李秘書深吸一口氣,穩住情緒開始匯報。
“自從上次咨詢離婚事宜后,秦先生變化很大。
他在綜藝節目上開始認真照顧小少爺,廚藝猛烈進步,性格突然大變,網上的風評也在逐漸扭轉,而且……”
李秘書抬眼看了眼格里沙,繼續匯報道。
“而且最近網上又開始有了針對秦先生的言論,還是之前的那批人。”
一口氣將秦追最近的變化一一點出,李秘書舒了口氣,謹慎請示。
“總,我們這邊需要處理嗎?”
格里沙的臉色冷得嚇人。
“處理?怎么處理。”
格里沙笑了一下,聲音冷得像結了冰。
“這不就是‘他’想要的嗎,你還處理什么?”
格里沙的額角突突地跳著,他面上看起來仍舊淡然,其實心里已經快氣死了。
性格變好,沙雕又溫柔,做飯好吃,對小孩子認真細心……
如果再加上畫畫好看的話,簡直就是他心上人的翻版。
在心里一樣樣地細數著,格里沙被深深地惡心到了。
這是要干什么?
見直接勾引不,換套路玩替身上位嗎?
更別說這個替身還是真·替身。
格里沙越想越惡心,氣得一口追牙都要咬碎。
“我不是說過了嗎,不用管他。”
咬牙切齒地揮了揮手,格里沙又氣又惡心,整個人慪得不行。
“看住他別讓他自殘自殺,別讓他做危及生命的事,其他的不用管,他裝不了幾天的。”
李秘書點頭,隨后突然想起什么般,又補充了一句道。
“對了總,節目組剛才和我們這邊聯系,說是過兩天可能會有嘉賓連線環節。”
眼睜睜地看著格里沙的眉頭一下子皺死,再一次深刻認識到自家老板對秦追有多厭惡的李秘書趕緊補充。
“不過也不一定,連線的前提是秦先生能在接下來的小游戲中獲得勝利。”
“節目組打電話過來就是來問一下,需不需要在接下來的活動中照顧一下秦先生,總,我們……”
李秘書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格里沙冷冷打斷。
“沒有別的事的話,你可以先出去了。”
李秘書愣了一下,隨后飛快反應過來。
“好的總,我等下就給節目組回電拒絕,讓他們不用特殊照顧。”
李秘書轉身離開,用實木做的大門沉重合攏。
安靜到有些靜謐的辦公室里,格里沙冷臉將桌面上倒扣著的亞克力照片框重新豎起。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從中汲取力量般,盯著那張泛黃失焦的拍立得照片盯了許久。
不知過了多久,格里沙嘆了口氣,皺著眉頭苦大仇深地繼續投入到了工作中去。
與此同時,另一邊。
一晚過后,明媚而又不耀眼的朝陽升起。
晨曦柔和灑落,在一片困到東倒西歪的萌娃中,主持人拿著話筒樂呵呵開場,給嘉賓們介紹節目組新想出來的歪點子。
“今天早飯前的游戲是——《過關斬將》!大家需要和孩子們一起,完節目組設置的各項障礙。”
“前兩組完任務的隊伍早餐時會獲得神秘禮包——精美小吃套餐一份;第一組完任務的隊伍還會有額外驚喜!”
小鄭大手一揮,示意嘉賓們向前看去。
只見偌大的院子里,此時已經安裝好了各種障礙跑、匍匐前進、轉圈圈等小游戲的裝置。
小鄭嘰哩哇啦地說了一大堆,在吊足了嘉賓和直播間觀眾們的胃口后,這才揚聲揭秘道。
“第一位完任務的嘉賓可以打一通“愛的電話”哦!機會難得,大家加油!”
直播間里,觀眾們看著各位嘉賓連搭理都懶得搭理小鄭的樣子,紛紛樂出了聲。
【笑死了,節目組的神秘大獎沒人想要哎,反倒是前兩名的獎勵更有吸引力一點[狗頭]】
【廢話,秦追和肖叁的另一半是誰至今都沒有公布,任哥和張哥也很看重對另一半的曝光保護,哪個寶才想出來的這個鬼點子,太損了啊hhh】
【等下‘愛的電話’會直播嗎,有點好奇秦追對象是誰,加油啊啾啾爸,爭取拿個第一[狗頭]】
【前面的想多了,這一看就是正式節目里才會出現的拉收視率內容,到時候開電視看吧,節目組不可能給你提前看的[斜眼笑]】
直播間里,熟知節目組套路的觀眾們討論得熱烈。
直播間外,各位娃爸們的表情也很是鄭重。
“我剛才看了,節目組準備的早餐是追饅頭、水煮蛋和清水大米粥,小吃套餐里倒是有包子、茶葉蛋和油條煎餃,真狠啊。”
理論上來說拿第一更簡單的張景一神情凝重。
“這不是逼著我們去搶前二嗎……”
任敏鴻也皺起眉頭。
他也不想要那個“愛心電話”的鬼獎勵,但是不搶前二,就意味著早餐孩子只能吃饅頭追粥。
這哪個爸爸能受得了?
看了眼已經燃起戰意的秦追,任敏鴻搓了搓臉,嚴肅認真地開始熱身。
“各位,等下就各憑本事吧。”
秦追同樣蹦跶著在熱身,聞言,他戰意高昂地對久秦揚了揚拳頭。
“啾啾準備好了嗎,等下看爸爸給你拿個第一!”
已經熱身完了的久秦沒有接話。
他拍了拍秦追的胳膊,小表情很是認真地開口。
“沒似哦,我不挑斯,水煮蛋也能次下去的,你森體不好,等下不要太拼噢。”
秦追揚起的唇角猛地一僵。
“啾啾怎么能這樣說爸爸!”
被自家崽崽質疑不行,甚至還提前關心了的秦追氣得把久秦抱起。
仿佛要展示自己的力氣般,他抱著久秦一陣猛跳。
“不要小瞧人啊啾啾,爸爸可是被生活毒打過很多次的鐵血真男人。”
在久秦臉蛋上戳了戳,秦追冷笑著一臉驕傲地說道。
“不就是爬嗎,爬就爬,我最會爬了!”
“責,責樣的嗎……”
久秦看著障礙賽道里最長的一段——匍匐前進陷入沉。
直播間里,聽到秦追驕傲語句的觀眾們也被逗樂。
【好清奇的理解角度,從被生活毒打這方面來說,進圈就被狂罵的秦追確實是最會爬的[狗頭]】
【哈哈我笑死,本社畜打工人狠狠贊同】
十分鐘后,熱身完畢的嘉賓們站在起跑線上,表情各個斗志昂揚。
伴隨著主持人的哨聲,秦追夾著久秦埋頭沖刺,很快就把肖叁甩在了身后。
繞圈圈,障礙跑,跳格子……
由于是玩鬧興致的小游戲,難度設置得不是很高,前面幾個項目并沒有把嘉賓之間的差距拉開。
真正拉開距離的,是設置在最后,同樣也是賽道最長的匍匐前進。
畢竟是全網直播,直播內容之后還會在電視上播放。
其他嘉賓的動作都有些放不開,和娃一起半趴半臥,姿態努力優雅的前進。
只有秦追說到做到。
落后了半步來到匍匐前進的環節,秦追并沒有氣餒。
他二話不說就趴下了身,和久秦一起四肢身子全方位著地。
而后在其他嘉賓目瞪口呆的凝視中,秦追和久秦飛快地舞動手腳,利箭般向著終點沖刺而去,一騎絕塵。
【笑死了,啾啾竟然爬得比秦追還快,我那一生要強的崽崽】
【秦追他們這組和其他人都不是一個畫風的,秦追這邊是真·塵土飛揚啊哈哈哈】
【啾啾:憋說這么多,你就說快不快吧!】
“臥槽!”
被糊了一臉土,呆滯中的張景一率先回過神來。
將還有些偶像包袱的奇奇一巴掌拍平,張景一率先動身,一馬當先地往前爬去,邊爬邊凄厲地鳴叫。
“別看了兒砸,快爬啊!”
秦追已經鎖定了第一,剩下的第二他們三組人爭,再不快點,早餐就要吃追水粥和追饅頭了!
被老父親糊在地上的奇奇回過神來,趕緊先前爬動。
同樣被喚回神來的任敏鴻也急了,和Leo一起向前認真地爬。
一時間,原本還算優雅的場面飛速變諧。
放不下身段,爬在身后吃了三嘴土的肖叁咬牙切齒,爬在最前面,還想著要不要控分當第二的秦追感受著身后張景一、任敏鴻的飛速逼近,也立馬就不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著急起來的秦追向前撲去,他翻身抱起久秦一個滑鏟,以半個身位的差距艱難獲得了第一。
“我去……”
差點就被這兩人反超的秦追心臟咚咚跳著,后怕不已地喘著大口喘氣。
“就一個小游戲而已,你們兩個也太拼了吧?”
“你還好意說?!”
被糊了一臉土的張景一摸了把臉,聲音咬牙切齒。
“最先開始卷的人是誰啊!你這個偷偷開卷的節目組工賊!”
好久沒看到過如此詼諧的場景,直播間里早起的觀眾們快樂瘋了。
落在最后的肖叁還在慢吞吞爬著,由于張景一和任敏鴻幾乎是同時撲線,節目組以防萬一現場調來了回放。
一分鐘后,確定好了名次與順序的主持人小鄭握著秦追的手,笑容燦爛地說道。
“恭喜你,秦老師,你是小游戲的第一,除了小吃禮包外還獲得了特別獎勵——愛的電話哦!”
秦追:“……”
在張景一,任敏鴻,甚至還有肖叁那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目光中,突然意識到還有這茬的秦追@精神恍惚。
對哦,他還有個對象來著。
“所以,你認識一個叫萊恩的醫生嗎?而且是人品存疑的那種。”
菲尼克斯定定看著他。
“寅寅。”
“嗯?”
“首先,我不是為了擊敗你的理性才決定告訴你實情,我也不是一個會為了感情而在原則問題上有所讓步的人,哪怕你已經成為我原則的一部分,其次,我依然不希望你涉險,你受到任何傷害,都是我無能的證明,但你說得對,我應該先和你分享我的人生,不瞞著你,才有資格去要求去分享你的人生。”
“我的確認識一個人品也許非常爛的醫生,叫萊恩,他在紐約。”
秦追握住他的手,堅定道:“那我們一起去紐約,為了克萊爾,為了我,去干掉那小子,順帶為0518家族復個仇。”
第 245 章 協力
離開大雨不停、閃電交加的費城,抵達陽光普照的紐約,秦追仰著頭,享受日光。
“真是雨天里待久了才曉得陽光浴的可貴。”
菲尼克斯道:“那樣的大雨在往年也是罕見的,走吧,先去找旅館住宿。”
他們不確定開膛手杰克是否一直暗中盯著他們,因此是夜晚出發,乘坐火車一路北上至紐約。
不開汽車自駕是因為這個年代的公路太狂野了,如果他們想在路上和劫匪來幾場槍戰的話,倒是能考慮一下。
吃過飯后,因為有洗碗機,也沒有什么需要秦追的。
秦追就回房間先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他在打開箱子時,正好遇上收拾好了餐桌的格里沙上來準備將他的衣服清走。
秦追稍頓。
格里沙不動聲色地掃了眼秦追行李箱里的東西。
的戒心比還高,貼身衣物都刻意用不透明的袋子封存好放到了夾層帶拉鏈的網格中,雙重保險。
格里沙有些遺憾,但不算多。
他知道秦追常穿什么樣式的,也知道他喜歡什么顏色。秦追所有的一切,他都知曉。
“要幫忙么?”
“不用。”
秦追把平板拿出來:“我東西不多。”
格里沙點點頭:“好。”
兩人安靜地收拾了東西后,格里沙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他手底下的人都知道他今天在干什么,非要事不會電話打擾,格里沙也知道。但他仍舊面不改色地掛了電話。
剛好收拾完東西的秦追就問:“你公司的事嗎?”
格里沙沒有點頭,也沒搖頭:“沒什么事。”
可秦追在這方面實在難騙:“二哥,你去忙吧,我也沒什么事了。”
格里沙稍頓。他知道要適當給一點空間和距離,把人放在身邊抓得太緊,會讓人反感。所以他到底還是點頭:“好。”
“我回來再跟你說給你安排的司機,你今天要是還要出門,直接打我電話就可以,我再調派。”
不是格里沙故意的,而是昨天實在是太晚,他做了太多事,司機已經來不及去排班了。
要知道他在昨晚去了實驗室又去找了國主,一晚上都沒睡,還跑到秦追房門口等著。
秦追不是很在意:“嗯,我今天不出去了。”
他實話實說:“有點累,待會準備睡一下。”
于是兩人就暫時說了再見。
轉身離開時,格里沙還回首,看了眼拿出毛巾準備洗個澡睡覺的秦追:“阿追。”
秦追停住腳,心尖仍舊不可避免地如燭火般在他如風的話語中搖曳了一下。他不明所以地看向格里沙:“怎么了?”
格里沙微微勾唇:“晚上見。”
好嗎?
——他把后面兩個字吞了下去。
因為格里沙知道,問出口的話,這話的意思就會有些不一樣了。
秦追雖然是,但不是石頭。
秦追覺得格里沙好像很在意一些儀式,昨晚也是要跟他說晚安,今天也是這難道也是基因里的優雅嗎?
他不是很在意地點頭:“晚上見。”
格里沙彎了眼。
秦追說洗澡睡就真洗澡睡。
就是他個人其實更習慣用浴缸,浴室里也確實有浴缸,而且比他之前用得都要大不少,約莫是為了貼合格里沙,畢竟格里沙實在是太高大。但秦追還是沒用浴缸泡一個澡洗去疲憊。
因為想也知道,這是格里沙用過的,他再用…感覺會很奇怪。
所以秦追在將頭發吹了個半干后,就直接躺上了床。
他是聞不到信息素,但人不是沒有信息素就沒有味道的。之前格里沙抵著他肩膀聞他時,秦追就隱隱約約嗅到了一點源自格里沙身上的氣息。
不是什么信息素的味道,就是他原本的,既有人的肉丨體的氣味,又帶著獨特的只屬于格里沙的感覺,險又強勢,也是滾燙無比的。
就一如現在秦追躺在床上在枕頭和被子上聞到的味道。
“”
要不還是換一下床上用品吧?
但是剛才收拾東西的時候,格里沙顯然是刻意沒有將他的被子和枕頭抱走。
他要是換,敏感的大概率會多想吧?
秦追閉了閉眼,有幾分無奈和痛苦。
他是真的很想睡個好覺,但縈繞著他的屬于格里沙的味道算了。
秦追告訴自己,他總要習慣的。
就當現在開始習慣吧。
不過也許是因為昨夜實在是沒睡好,夜里醒來了很多次,始終淺眠、做著清醒夢,加上這幾日被堂妹要和柳風聯姻的事困擾著,秦追也沒怎么睡,徹底放松下來后,總有點魂在飄的感覺,所以雖然他躺上床后腦子思緒掙扎了好一會兒,但他還是沒多久就睡著了。
他側睡著,脖子上掛著的項鏈跑到了頸側,裝著格里沙信息素的小圓球也就被壓在了他的脖子底下。
打電話找格里沙的確實不是什么小事,是一個國家項目出了點問題,需要他拿主意。
格里沙開完會后,第一時間沒動。會議室里的人散得差不多了,格里沙才慢慢起身往外走。他沒有立馬回家,而是去了辦公室。后頭還有些收尾工要處理。
但格里沙打開了自己的平板。
許諶舟過來時,就看見格里沙低著頭,盯著平板眼睛一眨也不眨。
他聰明地在遠一點的地方站住腳匯報,也不用擔心格里沙聽沒聽。
反正在他說完后,格里沙嗯了聲。
許諶舟又低聲:“老板,秦家那邊現在是怎么說?”
——在私底下時,許諶舟都是喊格里沙“老板”。
格里沙眼皮都沒撩起來一點:“你說哪個qi家?”
許諶舟聽到這話,就知道了答案,彎腰鞠躬后,正要無聲退出,格里沙又喊住他:“等下。”
許諶舟停住,就見格里沙慢吞吞地勾了下唇,意味不明地問了他一句:“什么話能在他面前說,什么話不能,應該不用我提醒你吧?”
許諶舟當然明白,他也知曉格里沙為何會提醒他這么一句,他因為和秦追的情分被格里沙重用,卻也因為和秦追的情分而在格里沙這和別人不一樣:“老板,您放心。”
他把秦追當朋友不假,對秦追有諸多愧疚也是真,但他不會拿許家開玩笑的。
秦追這一覺睡得有點久,他自己都覺得有些神奇。
因為往日他就算是困了做午休,也不會一個午覺睡到四點多快五點。也許是因為太累了?
秦追洗漱后下樓時,就聽見了廚房傳來的動靜,便見回來了的格里沙已經開始在做飯了。
這頓早飯最后是很安靜地吃完的,吃過后,秦追想起來,給華瑭發了個消息,告訴他自己這邊解決了。
華瑭是他在國外認識的朋友,也有三四年的關系了,其實不算特別近,但玩得也確實不錯。在他在國外新認識的那一圈朋友里,華瑭是最擔心他的。
因為有時差,華瑭沒有立馬回復,秦追也不在意,只放下了手機,一抬眸便對上了慢條斯理在用新的消毒后的熱毛巾擦手的格里沙的視線。
等級越高的潔癖就越嚴重,秦追做過有關的行為學研究,所以知道。
但格里沙擦手的時候盯著他,還是讓他有幾分
在格里沙的視線下,秦追總是會有自己是獵物的錯覺恍惚。
他的目光就是正在編織的網,一點點在他身后鋪開。格里沙似乎不是那種會直接將他網羅住關在身邊的類型,但那張網就在他背后,他退不了一點,也逃不開。
秦追不適應這樣的注視,哪怕格里沙藏著點,都不會讓他這么無所適從,偏偏格里沙就好像希望他能夠習慣一樣,仿佛這只是個開始。
的占有欲啊。
“阿追。”
格里沙微低的嗓音拉回秦追的思緒,秦追重新抬眼,就見格里沙微微彎眼,笑容有幾分如沐春風的溫柔,哪還有點險壓迫:“現在走嗎?”
“嗯。”秦追起身,到底還是開口:“你提要求就提要求吧。”
他鄭重地與格里沙說:“謝謝。”
雖然格里沙對他有所求,可格里沙給他的,對于秦追來說,真的很難用三言兩語去感謝。
格里沙微勾起嘴角,他眉眼柔和,秦追都以為他會說“這次就算了,沒有下次”這樣極具偶像劇性質的臺詞,結果格里沙話鋒一轉,就是:“那我要好好想想,要提什么要求了。”
秦追:“?”
他默了默,可反而因此真正輕松了起來:“嗯,不急。”
他也沒有那么緊繃了:“有的是時間給你想。”
這回開車的不是許諶舟了,而是丘戢。許諶舟在格里沙身邊是當助理的,許諶舟之前跟秦追提過兩嘴,他是C組的,負責新科技那邊。
丘戢則是格里沙的生活助理,所以也是格里沙的司機。
秦追跟著格里沙到地庫時,格里沙提前喊了他一聲:“阿追。”
他打開了車門,手肘撐在門框頂上,顯然是幫秦追拉開的車門。
秦追稍頓,忽然有些恍惚。
不是沒有人給他拉過車門,甚至也是個,但那個時候他還未被確定分化成,但因為他還是秦家的少爺,加上他的本事確實很強,所以大家都以為他會分化成,結果
秦追看了格里沙一眼。
格里沙稍稍偏頭,仿佛完全不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什么問題。
地庫的光線有點陰間,慘白的光不算很明亮,配上幽深的環境,眉眼又沒有帶溫和的笑,就那樣淡淡立在那,看上去實在是不像是給人開車門的角色。
但秦追只是稍頓了一下,就彎下腰,擦過格里沙坐進了后座。
他并不知道,在他上前的時候,格里沙就低了眉眼,視線跟著他的脖頸走著,盯著那一片暴露在外的白,不動聲色地深深吸著身上獨特的味道。
沒有信息素,但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味道,哪怕是,哪怕很淡。可超S級的優越的五感在此時讓格里沙滿足到了極致,也誕生出了更多的貪婪、空洞。
格里沙輕輕關上了門,然后在另一側上車。
前后座中間的擋板,讓車內的空間劃分更加明顯,也狹窄了許多,秦追聞不到格里沙的信息素,但他能夠感覺到格里沙的信息。男人的荷爾蒙充斥著空間。
秦追其實不是那么別扭的人,但格里沙和他現在的關系實在是很難不讓人微微緊繃。
車子發動后,格里沙慢條斯理地從口袋里拿出一根男式項鏈,遞給了秦追。
黑色的繩子,中間穿著一個簡單但很獨特的圓球,里頭的白色煙霧繚繞,看上去有點像是玉里的棉絮。
“雖然你的紙面信息改成了,但你沒有信息素,是不爭的事實。”
格里沙攤著手,讓秦追從他手心里將項鏈拿走:“這里面是我的信息素,你平時佩戴著,一次能管一周,每周替換‘芯’就好。”
秦追沒有拒絕格里沙的“禮物”。
他垂眼看著那條項鏈,無聲地在心里低嘆了口氣,伸手從格里沙掌心里拿起。
不可避免的接觸。
他的指尖蹭過格里沙的掌心,才觸碰到的那一刻,秦追都還沒有感覺,格里沙就猛地收緊了手,將他的手指抓在了手心里,惹得秦追一頓。
他倒是沒有什么太多的反應,唯一要說的就是是因為格里沙的信息素是烈酒嗎?好燙啊。
格里沙的體溫,超出了尋常人的正常體溫。
——信息素是會影響和身體表征的,所以有些信息素是玫瑰味的人可能會出現紅眼睛紅發什么的,雖然不至于到處都是,但也并不罕見。
只是被抓個手而已,秦追不是敏感的,不會因為的觸碰而誘丨發什么,所以他沒有掙扎,就是看了眼格里沙繃著的肌肉線條。
他今天穿的短袖,所以結實的小臂保留在外,那虬結的肌肉,是秦追努力了七年也沒有達到的程度——的天生優勢,秦追要是想到那種程度,得打藥。
而現在那上頭,青筋都微微暴起了。
但秦追沒感覺到格里沙抓他有很用力,就是抓住了他而已。
是忍耐克制出來的嗎?
秦追想起格里沙說他沒有過,也想起這么多年始終沒聽過關于格里沙的花邊新聞。
他是有朋友的,比如許諶舟。許諶舟是+的,易感期時都很難熬了,抑制劑不起作用的時候,不得不請契合度比較高的給他散發安撫信息素,才能度過。
秦追不覺得這有什么,反而往往在這個時候,會作為一個有些憐憫他們。
格里沙要是要請給他散發安撫信息素度過,他也覺得很正常,但怎么說呢,就格里沙這個瘋態,他真心懷疑格里沙是不是連這種都沒有過。
只是聞一聞的信息素舒緩易感期都沒有。
秦追微低下眼,格里沙沒有抓他很久,不過短短幾秒,就慢慢松開了他的手:“抱歉。”
輕描淡寫地說:“我有點控制不住…如果我失控碰了你,你不能接受的時候,你就推開我,知道嗎?”
不是“好嗎”,而是“知道嗎”。
秦追琢磨出格里沙恐怕失控起來會做一些違背他自己本愿的事,更加憐憫如野獸般被易感期支配的時期了。
秦追從他手里拿過項鏈,順從應聲:“嗯。”
但他忍不住問:“二哥,和有力量上的懸殊,如果我推不開怎么辦?”
這確實是需要值得擔心的問題。
格里沙微揚眉,低哂了聲,多少也是為秦追真打算推開他而感到絲絲傷心的。
可他隨意道:“那你隨身帶把刀。”
他沒說帶把刀怎么樣,卻讓秦追當場沉默。
“”
瘋子。
還是那個瘋子。
秦追偏過頭,不去看他。
格里沙的視線就追隨著他,落在他因為別開腦袋而緊繃起來的頸線,還有那一截白玉似的脖子上。秦追的喉結是很明顯的,讓格里沙總是很想摸一摸、吻上去咬住。
格里沙輕笑:“不用怕。”
他說:“你就算殺了我,也不會犯法。”
秦追眼皮子跳了跳,他知道格里沙既然說出這話了,要么是哄他,要么就是真的讓國主知道了
秦追看回他,實在沒忍住:“你是不是玩得有點太大了?”
格里沙又抬了下眉梢,他聽到秦追這話,慢悠悠笑起來:“命只有一條,對象也只有一個,在我這兒,對象更重要。”
秦追一怔。
他微微睜大眼看著格里沙,格里沙也看著他,眉眼里雖有幾分挑逗笑意,但也能讓秦追感覺到他是真心的。
瘋的確還是那股瘋味,但也真的和他預想的格里沙不一樣。
秦追再一次避開他的目光,無意識地攥緊了手里的項鏈,沒了聲音。
格里沙又掏出了另一個東西給他:“這個。”
那是一個按鈕,看著也沒有什么別的特殊的了。
秦追不明所以地伸手,由著格里沙將其放在了自己手心里,又聽格里沙說:“你見了秦牧后,要是秦牧惹你不高興了,你就按一下。”
秦追:“?”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他還是下意識地問:“二哥,你不和我一起嗎?”
格里沙四平八穩地:“我挺想的,但你想我和你一起嗎?”
秦追松了松手里的項鏈,輕呼出口氣,搖搖頭:“我想自己去。”
這是他和秦牧、秦家的“孽”,也是他那段痛苦的過往,他并不想讓他人踏足太多。哪怕他猜得到,格里沙恐怕知道得比他本人還要詳細。
格里沙頷首:“好。”
他擺出一副尊重的架勢:“那我在車里等你。”
秦追低下頭,將項鏈戴好:“嗯。”
他還是說:“謝謝。”
依舊不是客套,而是真心實意地。
格里沙一抬眉,慢悠悠地提醒:“阿追,第二個要求了。”
秦追點點頭:“嗯,等你提。”
好慚愧,人家才是“老板”,卻已經處理完事情回來給他做飯了,而他才醒。
“晚一點就可以吃飯了。”格里沙回首看向秦追,勾著唇,如果忽視他的體型,他這樣看著,當真有幾分鄰家哥哥的感覺,神態溫柔不說,還恰好圍著圍裙,卷著袖子在炒菜:“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帶了甜豆花。”
京這邊喜歡吃咸豆花,而且用料比較多。
但秦追的口味偏南方,他喜歡甜豆花,尤其喜歡甜牛奶打底的甜豆花,再放一些芒果或是芋圓。
這個口味,是他媽媽培養出來的。
他媽媽去世后,秦家對他雖然沒有說不好,但再也沒有人再外出回來后給他帶一碗甜豆花了。
所以秦追微頓后,感覺自己的左手手腕無端有些不舒服。
他掐了一下,慢慢應了一聲,又很想跟格里沙說謝謝了。
重逢不過短短兩日,他想要跟格里沙說的謝謝就已經有十幾聲了。
秦追猜得到,格里沙不想他跟他說謝謝,是想培養他的“驕縱”,想讓他理所當然地讓他為他做什么事,對于一個來說,這會讓他們有極大的滿足感。
——行為研究課上說過。
如果,這樣格里沙就能滿足的話,那他就拿這個當謝禮好了。
反正他已經沒有家了,格里沙又不會強迫和他發生關系,就這樣住下去,似乎也沒有什么不好。
秦追說了好,又去洗了手打開了盒子,就見里面是芒果。
他估摸著不是芋圓是怕他吃不進飯。
秦追嘗了口,味道和他喜歡的口味一模一樣:“二哥。”
他有點好奇了:“你在哪買的啊?我以前在京的時候,京這邊都沒有這個口味的豆花。”
秦家并不是一開始就在京這邊的,是他的母親去世沒多久后,秦家往這邊發展,所以才搬過來了。
他們現在那個別墅山莊,都不能說秦家的老宅,因為是秦牧從別人手里買來的。說來也是怪,那戶人家就是因為投資失敗變賣房產,當時秦家做地產這一塊,正是熱火朝天,又有國家扶持,大手一揮就買下來了那個莊園。
如今地產不香了,大家都開始轉戰網絡、電子還有新產業,秦家也陷入了風雨飄搖。秦追看過了,他估計秦牧如果再沒有神來一手的話,要不了多久也要變賣那別墅山莊。
格里沙輕笑:“這些年經濟發展快,南北兩地都有不少彼此的地道美食,這家豆花在氏總部的樓下,我吃過幾次,他家的芝士番薯也很好吃,只是那個要現做現吃才是滋味下次帶你去。”
“好。”秦追又問:“你也喜歡吃甜的嗎?”
格里沙對他很了解,可他對格里沙一無所知。
既然以后要一起生活,總得知道知道吧。
格里沙透過廚房窗戶的反光看著秦追模糊的影子,輕輕笑著:“嗯,我的信息素平時太嗆人,總會讓人想到無窮盡的酒局我更喜歡它甜一點的時候的味道。”
因為那個時候,都是他遇上秦追的時候。
秦追沒忍住:“二哥,如果買一瓶烈酒的話,能聞到你信息素的味道嗎?”
話剛出口,秦追就暗叫不好。
——在社交禮儀中,當著一個的面說想聞他的信息素,是一種騷擾啊!
但格里沙在一頓后,先關了火,轉身走向他。
他一步步走過來,身上的繾綣溫柔就一點點化為險和壓抑著的瘋狂:“你想知道我信息素的味道嗎?”
秦追:“我”
他想說對不起,他不是那個意思。
可他看著格里沙那雙漆黑的眼眸中浮現的興奮和期待,就像是被燙到了一般,本能告訴他最好逃跑。
但,這是格里沙的家,他能往哪兒逃?
再說他的理智也告訴他,他要是敢逃,這個一定會發瘋。
所以秦追張了張嘴后,就說不出話來了。
然后他就見格里沙按捺不住似的舔了下唇,手撐在島臺另一側。
他微微彎腰,陰影徹底籠罩住秦追,聲音低著:“阿追。”
格里沙克制著自己,指關節都繃出了白,才沒有伸手去將秦追的臉捧起來,托在掌心里細細把玩。
他還盡力地讓自己的語調聽上去還是溫柔的,可就是如此,才像極了披著人皮后暴露了一點還在努力學人樣的怪物,尤其他的嗓音是那樣的低沉沙啞——
“我研發過一款香水,我比對過,和我的信息素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相似度,你要聞聞嗎?”
他特意研制的,因為他很想跟秦追交換彼此的味道。
紐約警長嘲諷道:“你能有什么好律師?優秀的律所都不會幫你。”
“威廉姆斯議員會幫我……”萊昂還記得自己有威廉姆斯議員的丑事證據,他為對方治過性|病。
不,一個犯了殺人罪的醫生,就算想攀扯其他人,威廉姆斯議員也可以一推二五六,這個時候,拋棄萊昂才是最有利的選擇。
那個老東西靠不住了。
想到這里,萊昂低笑一聲:“如果你們想找到袋子里的東西,我個人的建議是,帶我過去,因為我已經不記得埋葬她的地方叫什么名字了,但是我還記得怎么走。”
第 246 章 理性
秦追坐在長桌正中,感嘆道:“萊昂醫生這個人,是越挖越有啊。”
這里的人越挖越有是物理意義上的,不是指萊昂本人有什么值得挖掘的內涵。
露娜在火車上跟著說道:“問他殺了多少人,他說不記得了。”
知惠的船即將到申城,但不忘接話:“反正他在郊區的三棟屋子都被查了,那靠湖的屋子,警方也想著去湖里撈一撈,結果撈出來好幾個人頭,問身子去哪了,他說吃了。”
羅恩干嘔一聲,隨即說道:“靠湖的那棟屋子是他的廚房,寡婦送的那棟專門折磨妓|女的,他把人虐待死,后院里埋了十多架骨頭,還有一件是自己住的,合著他也知道有些地方不適合住人。”
決定好了策略與目標后,肖叁便一往無前地行動了起來。
宛如一只花枝招展,發情的花孔雀般,肖叁在鏡頭前大肆造作。
不就是繞揉造作的漂亮小作精嗎,他可以,這可是他勾搭上臺長的老本行!
只見他時不時地嬌嗔幾句,搖擺著刻意吸腹的柔軟腰肢。
肖叁柔弱嬌氣地拒絕了所有需要動力氣的任務,仿佛頃刻間轉化為了二級殘廢,看得想要照顧偏向他的莎導都直皺眉頭。
這年頭,油膩老男人的品味都這么差了嗎?
他以為臺長只是惡趣低俗了一點,沒想到臺長好的竟然是這口??
不知不覺間,臺長在知情人士中的口碑微妙下滑,反而了肖叁造作的第一位受害者。
伴隨著肖叁愈發出格的行為,不光節目組的工作人員,直播間的觀眾們也被雷得不輕。
【媽呀,短短一中午的時間,肖叁是被下降頭了嗎,怎么突然開始在鏡頭面前發癲?】
【前面的別亂說,我們叁叁身嬌體弱的不能費力,一直都是這樣的好伐,嬌嬌老婆愛死了!】
【一時間開始分不清這是劇本還是本性,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都好離譜啊啊啊[我不懂,但我大為震撼.jpg]】
直播間彈幕里,被雷倒一片的觀眾們崩潰嚎叫。
直播間外,被肖叁動用特權特意分到一組的秦追看著肖叁,眉頭緩緩蹙起。
講道理,他不想多管閑事的。
但肖叁實在是太過分了!
眼看著肖叁為了凹自己的嬌嬌作精人設,將分配給他的活全甩給了肖令柏。
看著一手小鏟子一身泥,挖紅薯挖到哭出來的小胖墩,秦追皺眉,起身走了過去。
“小柏,你們還有多少沒挖完?”
肖令柏本就噙著眼淚在干活,此時聽到秦追的聲音,肖令柏的眼淚如水壩瞬間決堤。
他的眼淚奔涌而過,刷的一下就在滿是泥濘的小臉上沖出了兩條清澈痕跡。
“嗚嗚秦叔叔,我們還有好多好多要挖。”肖令柏哇的一下就哭出了聲。
肖叁站在一邊干看不干活,活全是肖令柏一個人干的。
肖令柏撅著屁股蹲在地壟溝旁挖了半天,連十分之一的工作量都沒完,總共只挖出來了兩塊紅薯。
看著跌坐在地上崩潰大哭的肖令柏,秦追抿唇,慢吞吞地向肖叁看去。
“你就這樣干看著?”
“不然呢?”
肖叁甩了甩手,舉手投足間盡顯嬌氣。
“挖地什么的累死了,我才不要干。”
嬌氣做作地扭了兩下,肖叁眨眼,捧著臉向肖令柏看去。
“小柏最疼我了,我們本來打算放棄這個任務的,但是小柏好勝心強,不愿意落后其他小朋友,就爭著把活干完了。”
秦追:“……”
秦追看著肖令柏哭得稀里嘩啦的凄慘模樣,怎么看也不像是肖叁口中那個爭強好勝,決定一個人挖完一條壟的倔強崽。
而且這個說法,聽起來怎么這么熟悉?
秦追索片刻,驚覺肖叁這是拿著節目組之前給他安排好的人設劇本在演。
……不是吧哥,他那個人設可是要被全網黑追著罵的啊?
秦追看著肖叁樂在其中的沉浸式表演,在這一刻深刻認識到了人與人之間的腦回路能有多不相同。
最終,由于肖叁堅持不肯動手,而肖令柏又哭得太慘。
莎導將肖叁和秦追兩人的直播間合并,借著鏡頭偏移的時間,肖叁他們那組的紅薯是由工作人員幫忙挖的。
肖叁作天作地的作了一下午,自覺這一套絲滑小連招一定狠狠抓住了總口味清奇的心。
特別是在秦追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說了幾句后,肖叁心中的竊喜愈發膨脹。
秦追急了,秦追一定是從他身上感受到了威脅,忍不住過來開口攪事了!
可惜啊,秦追那個沒腦子的做事還是太蠢了點。
他這樣急急切切地跑過來搗亂,反而更是證明了自己行為的正確性!
此時此刻,肖叁心中的推理已然形了邏輯閉環。
他睥睨地看著即將被自己取代上位的秦追,故意跟在秦追身邊各種嬌嗔。
撒嬌賣嗲到直播間的觀眾們感到不適,#肖叁疑似被下降頭#這一討論話題甚至一度沖上#一起去旅行#的話題榜熱一。
雖然這個話題很快就被肖叁工作室發現并封掉,但肖叁那狀若瘋癲的行為還是給觀眾們心里留下了深刻不已的印象。
#好可怕啊家人們,好好的一個人,睡完午覺就直接瘋了!#
堵嘴是堵不住的,更何況是如此刺激的一個話題。
網上“節目組劇本人設流”和“肖叁突然腦抽流”的說法各自占據半壁江山,夾縫中還有不少“被下降頭流”、“家里突然破產被人威脅流”、“外星人魂穿流”等稀奇古怪的說法不一而論。
肖叁經紀人刪話題手忙腳亂的要瘋掉,節目組的直播間里,肖叁卻沒有受到半點外界風波,還在歲月靜好地發著顛。
“咦,晚上的小游戲是唱歌大比拼嗎?”
嘟嘴沖直播間鏡頭賣了個萌,肖叁做作地哼了一聲,努力模仿著‘秦追’之前在綜藝節目中的模樣。
“我才不要唱。”
莎導:“……”
經歷了一下午的折磨和刺激,更重要的是肖叁都直播這X樣了,臺長還一直沒給他打過來電話交代。
此時的莎導已經在心里認定了這是肖叁和臺長的“情趣小花招”,嫻熟地將肖叁的發癲無視。
“給大家十分鐘的準備時間,然后根據剛才抽到的順序依次上場,由直播間的觀眾們打分,決定最終的名次哦~”
由于肖叁的示意,唱歌小游戲里秦追和肖叁的順序還是挨著的。
在節目組預留的準備時間里,肖叁哼著歌,大腦飛速運轉。
他知道自己這樣太做作,網友不喜歡,很可能會被全網罵。
但那又如何呢?
只要能嫁入豪門,抱上大腿就好。
不光格里沙,那個油膩又傻逼的臺長好的也是這口。
只要資源不斷,抱上的大腿不倒,就像現在的秦追一樣,之前被全網罵,現在不一樣被洗得追凈透亮?
肖叁不屑揚唇,回憶得愈發努力。
他在大腦里一幀一幀地翻著‘秦追’之前在綜藝里的模樣與表現,量身定制地考著接下來的每一個動作和表情,力圖讓總看到的那一瞬間就被狠狠擊中。
與此同時,另一邊。
正被肖叁心心念念著的總,也在遲疑與糾結之中。
由于時差的關系,此刻格里沙這邊已經是深夜。
斜倚著靠坐在床頭處的格里沙眉心緊蹙,腦海中,不斷重復著秦追之前那通電話的聲音。
【……喂?總?】
發呆了許久的格里沙過電般猛地回過神來。
他揉了揉發熱變紅的耳朵尖,聲音低沉地罵了句臟話。
順手拿過扔在床上的平板,格里沙抿唇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上網,點開了《一起去旅行》的直播間。
此時直播間里,張景一和任敏鴻兩組已經表演完畢。
他們的表現中規中矩,網友們看在崽崽們表演萌萌噠的面子上,友情給打了不算太低的分數。
主持人小鄭喜氣洋洋地出來報幕,說接下來要出場的是一個格里沙連聽說都沒有聽說過的小愛豆。
秦追是最后一個才出場的,算了一下,覺得時間還夠再猶豫一下的格里沙靜下心來,安靜地舒了口氣。
先看完這個再說。
片刻后,特意打扮完畢的肖叁走到了鏡頭正中央。
他嬌媚地沖鏡頭笑了笑,抬手就是格里沙在這半年來被迫熟悉,痛苦而又辣眼的撒嬌五連招。
格里沙:“……”
好可怕,這種瘋病還能傳染人的嗎?
哆嗦著從直播間里退出,ptsd瞬間犯了的格里沙大腦一片空追,震撼而又茫然地想道。
事情好像開始玄幻起來了。
他竟然在一個不相關藝人的身上,看到了那個鬼東西的影子。
但是菲尼克斯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又總是有很多不理性的做法和念頭,他會不顧世俗觀念地向秦追請求愛情,也會在倉庫即將爆|炸時依然將保護秦追視為第一反應,就仿佛……這一切已經是他的本能一樣。
如果不是親身感受,秦追無法想象世上竟然會有父母以外的人能愛自己到如此地步。
兩人在水中潛游一陣,終于浮出水面,方才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時蒙上了一層陰云,如絲細雨墜落,在湖面蕩開一圈圈漣漪。
那個該死的開膛手杰克終于死了,意識到這點,菲尼克斯心下一松,他調節呼吸,踩著水,問道:“寅寅,你還好嗎?”
理性告訴菲尼克斯,寅寅應該沒有受傷,他有好好在寅寅身前當著呢。
秦追一把揪過他的領結,兇狠地啃上他的唇。
如果菲尼克斯愛他的前提,便是他已經先秦追一步違背了他自己勝過所有人的理性的話,那么秦追承認自己被打動了,他愿意陪菲尼克斯勇敢一場。
就讓愛情占據上風吧。
第 247 章 信件
菲尼克斯不記得自己沉浸在那個吻多久,生死危機后的瘋狂幾乎把他們的理智都燒干了。
大雨落下喚醒了他們的理智,秦追靠著他喘氣:“我是黃種人,不能在此久留,先走了。”
菲尼克斯渾渾噩噩和秦追分開,和追過來的警方匯合。
他神情恍惚地說道:“是我殺了萊昂.艾道斯,但是那個倉庫里有炸|藥,他把自己炸了,對了,你們找到受害者的尸體了嗎?就是裝在袋子里的那個……”
謝天謝地,他居然還記得要找到愛娃。
‘秦追’就是想要取代他老婆頂流地位的小畫師這一事實,差點將格里沙氣個半死。
詭計多端的壞東西!
怪不得他看那畫風總覺得有點眼熟,一定是那家伙在刻意模仿他老婆的畫技!!
實在不理解一個人怎么能惡心和壞到這種地步,格里沙坐在沙發上,慪得想要吐血。
他下意識地拿起手機,想要打電話對那個鬼東西進行一番冷厲無比的謾罵與怒斥。
電話撥通的那一刻,聽到對面傳來的拉黑提示語音,格里沙深深地吸了口氣,覺得自己距離被當場氣死只差一咪.咪的距離。
好生氣……這家伙是去哪里進修了嗎……怎么可以這么氣人!
格里沙氣得握住手機的手指都在輕輕顫抖。
此時此刻,怒火中燒的格里沙并沒有發現他情緒上的不太對勁。
原先的厭惡與惡心在感知中不知不覺中悄然消失,越來越鮮活的感受在他的心口與胸膛間彌漫。
心臟雀躍而又歡呼地跳動著,激昂的情緒無聲涌動,在磅礴怒火的加持下,帶來的感受就是——
前所未有的生氣。
或許是被那東西長期以來的惡心堆壓著終于爆發,亦或是被觸碰到了心中逆鱗帶來的無限憤怒。
總而言之,在經歷了半年多以來的逐漸麻木后,格里沙按壓下怒火緩緩沉,覺得自己進入到了新的階段。
咆哮期!
不忍了。
忍不了了。
再這樣繼續下去,鬼知道那個鬼東西還能頂著他老婆的殼子,做出多少惡心人的事情!
格里沙拿起手機讓管家去找秦追,命令秦追盡快將自己從拉黑名單中放出。
而后他揉了揉被氣到發懵的腦袋,眉頭緊蹙地做出了決定。
盡快將國外的事情處理完畢。
然后回國,將那個惡心人的鬼東西狠狠處理!
在國外蹲了大半年,格里沙終于積攢夠了足夠的勇氣。
即便知道對面那人不是真的,即便清晰地知曉那令人厭惡的內里。
但每次看到那副面容的那一刻,念和愛意還是會控制不住地蔓延出心底。
捏著手腕上系著的破舊護身符,格里沙冷硬熟的外殼悄然破碎。
他垂著眼瞼坐在沙發上,輕輕地嘆了口氣,委屈難過了好大一只。
老婆,我好想你。
與此同時,另一邊。
正沉浸在繪畫中的秦追猝然回神,若有所地撫上心口。
好煩。
突然變得難過起來了。
秦追將手中的電容筆塞回套殼,悶悶不樂地結束掉直播。
【小魚啾啾:抱歉,臨時有事,直播要先結束了哦^-^】
【小劉666:好嘟好嘟,期待太太的下次直播,筆芯![禮物]*6】
正閑著無聊,蹲守在他直播間看畫畫的劉佳佳她們刷了波禮物,也跟著散去。
空無一人的寂靜房間里,秦追將平板放在一旁,望著窗外安靜發呆。
也不知道……
“叮鈴鈴——”
就在這時,刺耳的來電鈴聲突然響起。
秦追回過神來,發現來電提示上,赫然躍動著那個傻逼經紀人的名字。
秦追:?
這是來興師問罪了?
回想一下他第一期節目里不僅沒有按照劇本出演,還反過來把劇本中原定出彩人物“肖叁”碾壓了無數遍的場景。
秦追沉吟片刻,緩緩將電話掛斷。
用腳指頭想一下都知道這電話是打來罵人的,既然如此的話,那他還接什么,圖追挨一頓罵嗎?
什么,你說經紀人會很有意見?
生氣的話那你把我逐出娛樂圈好了,違約金也幫忙付一下唄,你人還怪好的嘞。
擺爛.jpg
伴隨著秦追掛斷電話的動作,嗡鳴震顫不已的手機沉默片刻,又再度不死心地鳴叫起來。
而秦追則是很有耐心。
他守在手機旁,經紀人來一個電話他掛一個電話,隔著網線他都能感受到經紀人迅速紅溫,那仿佛潑了油般愈發澎湃的怒火。
終于,在不知底多少個電話后,經紀人受不了了。
他點開微信,從消息列表最末端將秦追的頭像點開,而后崩潰地發語音怒吼道。
“接電話啊!第二期節目錄制馬上就要開始了,你不接電話是想干什么?!”
秦追:……?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第一期節目才剛錄完不到兩天吧。
下一期錄制的原定時間不是半個多月后嗎,怎么突然提前了這么多?
秦追給經紀人回了個簡單明了,卻能令人血壓瞬間飚高的【?】,而后他點開微博,目標明確地向熱搜榜看去。
果不其然的,熱搜排行榜的頂端,兩個帶著“爆”字的熱搜正力壓群雄,熱度爆表得微博都有些卡頓。
秦追定睛看去,發現那兩條帶著“爆”字的熱搜,似乎還存在著某些聯系。
#某二字明星疑似小三上位,靠皮肉交易來換取資源#
#xx臺.臺長疑似出軌,長期不回家睡覺被老婆怒罵#
這是……
肖叁陪@睡的事情敗露,所以抓他們過去臨時頂包,緊急開第二期的直播來吸引注意力嗎?
半點都沒覺得第一個熱搜是別人買來想要黑他的,秦追摸著下巴,緩緩陷入到了沉中去。
這怎么和他看過的原著劇情不太一樣……
“秦追,你tm聽到了嗎秦追?!”
“節目組一小時后就要出發去你家了,你記得準備一下,別再出什么漏子了知道嗎!!”
身為肖叁和臺長的“牽線紅郎”,經紀人在熱搜“爆”上去的第一時間,就收到了來自臺長的威脅,怒罵與狂噴。
但問題是出事的這兩個熱搜,第一個熱搜是肖叁買來打算黑秦追的,他插不上手。
第二個熱搜是臺長夫人買來打算把臺長搞下臺的,這種層次的爭端,他連事先知道的資格都沒有,想要插手的話,還是做夢來得更快一點。
平追無故地挨了一頓臭罵,經紀人直呼晦氣,氣到不行的他也只能跑來秦追這里發泄怒火。
“等下給我好好表現,知道嗎?不然的話,我就……”
“你就把我封殺逐出娛樂圈?”
秦追伸了個懶腰,誠懇道謝。
“違約金你幫我交嗎,你人還怪好的嘞。”
經紀人氣到心梗,開始素質低下地狂罵臟話。
然而他骯臟字眼還沒飆完,那邊的秦追就干脆利落地將電話掛斷,徒留經紀人一個人看著被拉黑了的電話提示無能狂怒,跳著腳狂生胖氣。
反了天了!
一個被總看不上包養的小玩意,也敢在他面前擺譜!
經紀人在心里給秦追記了一筆,打定注意等肖叁重新哄回臺長的芳心后,一定要讓肖叁去吹一把枕頭風。
狠狠整治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愉快暢想了一番未來的美好場景,經紀人舒了口氣,轉頭溫柔小意地去溫聲安慰肖叁。
肖叁那邊,由于剛回來就被臺長喊過去睡了一晚,他已經惡心得快要吐出來了。
俗話說得好,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自從知道了秦追的“陪@睡對象”后,肖叁在網上搜搜了一下格里沙的樣貌照片,再對比一下他一直睡的油膩肥豬,肖叁就惡心得夠嗆。
更別提格里沙那遠超臺長的財富、就與地位,對于已經覺得十拿九穩,認為自己秒殺‘秦追’的肖叁來說,和臺長多睡一秒都是純虧的。
因此昨晚,在臺長揮汗如雨地勞累一番,覺得自己勇猛無比后。
肖叁等精力透支了的臺長進入夢鄉,一個人偷偷地躲在了小房間里,暗搓搓地準備搞事。
他先是聯系上了經紀人,通知經紀人準備先將“某二字明星出賣身體上位”的話題炒熱,然后一步步地將秦追相關的消息放送出去。
由于肖叁剛被秦追在節目里全方位碾壓,清楚肖叁心眼有多小的經紀人也沒多想,隨口便應了下來。
接著,不等肖叁趾高氣昂地從房間里走出,別墅門外,就傳來了‘砰’的一聲巨響。
臺長夫人帶著她的閨蜜團與保鏢團,一群人烏泱泱地沖進別墅,直奔臺長熟睡的主臥室而去。
差一點點就被捉奸在床,還光著的肖叁瑟瑟發抖地縮在空房間里,嚇得大氣都不敢多出一聲。
由于房間里只有臺長,沒有抓到出軌的小三,臺長夫人皺眉將錄制中的攝像機關閉,帶著一群人又烏泱泱地離開。
臺長穿好了衣服,跟在臺長夫人的身后灰溜溜離去。
毫不夸張地說,被臺長夫人逮到的那一刻,從熟睡中被人用耳光扇醒的臺長汗流浹背,冷汗刷刷刷地冒了出來。
多虧了肖叁的“機智”才沒有被捉奸在床,臺長對肖叁的機敏和識時務很是贊賞。
趁著臺長夫人開始徹查,還沒有真的逮到人之際,愿意保肖叁一手的臺長緊急啟動了《一起去旅行》節目的第二期錄制。
打著轉移注意力的名號,臺長將肖叁和其他嘉賓一起打包,送到了遙遠的雪域——青藏高原。
趁著節目組來接人的車還沒來,秦追喊上久秦一起,一邊收拾行李,一邊樂呵呵地翻著微博熱搜。
很久沒吃到如此炸裂的瓜,聞瓜而來的吃瓜網友們在幾個熱搜間反復橫跳,上躥下跳地像極了興奮吃瓜的猹,
【噫!xx臺的臺長我記得還是靠他老婆才上位功的吧?這臺長才剛當上幾年就出軌,嘖嘖嘖,男人啊[鄧布利多搖頭.gif]】
【好好奇小三到底是誰,是那個熱搜上的某二字明星嘛?營銷號爆料也不爆料全,差評!】
【前面的,那個“某二字明星”指向性很明顯了吧……最近參加綜藝翻紅+對崽不好虐待+對方不喜歡,硬是出賣身體上位什么的,這不就是秦追嗎!】
【???前面的造謠真是張嘴就來嗷,神tm的對崽不好,你仔細看回放好吧,啾啾看向秦追的小眼神明顯是很依戀的,照你這個邏輯我還猜是“二字明星”是肖叁呢,肖叁比秦追更符合爆料內容多了[狗頭]】
伴隨著肖叁名字在熱搜中出現,全天候24h高強度搜索巡查帶肖叁名字相關話題的粉絲們頓時坐不住了。
他們沖進熱搜話題,對著所有提及肖叁名字負面猜測的路人一頓猛噴。
而后他們熟練切號,配合著水軍將話題暗搓搓地引向秦追那里。
【有一說一,我有內部消息,“某二字明星”就是秦追捏,不信等著瞧,之后還會有猛料爆出~】
【我有親戚是《一起去旅行》的工作人員,據說秦追在節目組里特別耍大牌,要求全節目組照著他給的劇本一起演,某人后臺太厲害都不敢說罷了,還真有粉絲跟著洗地啊,嘔——】
【前面的我不知道秦追在節目里啥樣,但是你切號好像切錯了耶(輕輕),你這個號里全是肖叁的打投和發帖數據,你……】
*由于該評論短時間內被多次投訴,現進行刪除并禁言處理*
“我%@#**%!”
又一個被堵嘴了的路人怒火攻心,沖進正在直播中的《一起去旅行》直播間準備怒罵。
點進去的那一瞬間,看著肖叁扭動腰肢,沖著直播間鏡頭噘嘴賣萌狂飛眉眼的樣子。
大腦瞬間過載,感覺自己好像受到了精神沖擊,san值都快清零了的路人緩緩愣住。
不是,現在的直播節目,嘉賓已經邪性了這個樣子?
與此同時,另一邊。
趁著節目組的車還沒過來,管家找上了坐在客廳里逗崽崽的秦追,彎下腰輕聲叮囑。
“秦先生,總讓你給他回個電話,把他從黑名單里放出去。”
正玩崽玩得開心的秦追:“……”
這家伙怎么陰魂不散的。
原著里不是說他極度厭惡結婚對象,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的嗎,怎么他穿過來之后,這家伙開始變得這么……
黏人?
秦追索半天,得出了一個令人驚悚的結論。
發現這個冷酷霸總似乎和原著中的劇情不太一樣,并且有逐漸纏上自己的架勢。
還打算和這人離婚,爭搶崽崽撫養權的秦追皺緊眉頭。
和那個神經兮兮的原主不同,他可是有對象的人。
雖然他對象不在這個世界上,但他也沒打算再重新找一個啊,他就樂意當一輩子寡夫不行嗎!
秦追皺著臉,開始索怎么“委婉”地對這個偏離了劇情線的霸總說“NO”。
節目組的車還有半個多小時到達,在管家的溫聲催促中,秦追將“親親老公”從黑名單里拉出,猶豫著要不要現在就打電話過去。
或許是心有靈犀,又或者只是單純的巧合。
在秦追將“親親老公”從黑名單后放出不久,秦追的手機“嗡”的一下開始震動。
秦追掃了眼手機,發現來電顯示上大寫著四個字——
親親老公。
秦追:。
這么巧的嗎?
手中的手機還在持續不斷地震動著,秦追吸了口氣,緩緩按下了接聽。
“喂,總?”
等下要怎么委婉告訴這家伙,他沒有繼續過下去的意……
“呵,你在約稿軟件上的接單是怎么回事?”
打了一下午,電話終于打通,憋了一肚子火的格里沙開口就是一句冷厲無比的訓斥!
他才敏捷,他出口章,他攜帶著霸總高高在上而又不屑一顧的冷嗤,將對面這個試圖勾搭他的壞東西給罵了個徹底。
“收起你不該有的小心,懂嗎?”
深深地呼了口氣,罵爽了的格里沙淡淡說道。
“沒有人能動搖我愛老婆的心,我不是你能窺伺的人。”
秦追:“……?”
“不是,你有病吧?”
這家伙孜孜不倦地糾纏了他這么半天,讓家里的管家明里暗里地催了這么多次,為的就是打電話過來罵他幾句?
還邊罵邊和他秀恩愛,言之鑿鑿地訴說他愛老婆的心?
神經病啊!!!
這種人就應該待在黑名單里,天荒地老也不能給他放出去!
原本心中若即若離,隱約浮現的微妙感覺被瞬間沖散,小暴脾氣瞬間涌起的秦追歪頭,以比格里沙的氣勢還要強上百倍地冷嗤了回去。
“我自食其力賺個錢還礙著你了?這么見不得別人賺錢,你是紅眼病?”
格里沙:“……?”
沒想到對面那個鬼東西還有臉反嘴回罵,還以為對面又要嚶嚶嚶撒嬌賣嗲,狠狠惡心他一把的格里沙當場愣住。
就在他愣怔的這短暫時間里,秦追嘲諷無比地輕笑了幾聲。
由于被氣暈了頭,秦追并沒有發現格里沙“一邊說自己愛老婆,一邊警告老婆不要窺伺他”的這個bug。
在那低沉冷漠,卻又聽起來莫名耳熟的聲音響起,并冷聲訓斥著他不要貪念,不要亂攀高枝胡亂動心的那一刻,憤怒的小火苗便已經在秦追的心中沖天而起。
拽什么!
這家伙到底在拽什么!
對面那個傻逼有一個深深愛著的老婆,他難道就沒有一個深深愛著的老攻了嗎?
你有一個深愛著的對象,我也有啊!
你有對象了看不上我,我有對象了也看不上你啊!!
你到底在這里和我拽什么!!!
秦追氣得頭暈,他撫著額頭,嗓音都因為極度生氣而細細地抖。
不就是秀恩愛嗎,誰不會啊!
“總,可能是我之前沒有和你說清,我在這里鄭重地和你再說一遍。”
“我有對象了,我也不喜歡你。”
“我對象比你好多了,特別可愛的小奶狗,帥氣黏人又可愛,會在萬圣節給我一百個親親,會提前大半年給我準備生日禮物,平安夜我被他啃得第二天下不來床,他比你年輕,比你帥氣,也比你有錢。”
“你不用擔心我喜歡你的,我不瞎,我對象比你好多了謝謝。”
秦追說著說著,原本劇烈波動的情緒逐漸穩定。
傷心與念呼嘯著襲來,毫不留情地將他席卷。
秦追紅著眼睛,覺得對面這個惹他傷心的家伙更討厭了。
“就這樣吧,掛了,記得有空回來簽離婚協議。”
秦追將電話掛斷,抿唇在眼眶上狠狠擦了把眼淚。
另一邊,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嘟嘟”聲,呆滯中的格里沙回過神來,氣得瞬間爆炸。
好好好,花著他的錢,占著他心上人的殼子,還公然出軌給他戴綠帽子是吧!
戴綠帽子,用的還是他心上人的殼子!!
怎么會有這么惡心人的臟東西!
吵架嘴笨沒吵過,還反過來被秀了把綠中透亮的恩愛,暫時沒反應過來不對的格里沙氣得頭暈眼花,坐在沙發上半天都沒緩過勁來。
反了天了,他現在就定機票回去!
兩封信念完,夜風刮起,但是并不讓人感到冷,反而在炎熱的夏季帶來暢快的涼意。
馬丁的尸體被發現時,他的手里就握著這封信,也就是說,他的后腦勺被擊打后,他還沒有立刻死去,死前,他從胸口摸出這兩封信件,摟在懷里。
馬丁誕生于上世紀1842年,曾經是一名法國廚師,在失去了最后的家族成員凱撒琳后,他帶著仇恨前往北美追兇,從46歲追到了78歲,他從未放棄。
馬丁以卡車司機的身份翻遍他去往的每一座城鎮、村莊,他的追兇方式很笨拙,他的對手卻是狡猾殘忍到極點的開膛手杰克,但馬丁找到了犯人。
最后,0212家族循著馬丁、愛娃、邁特.威爾遜等人留下的線索,讓罪犯得到了應有的結局。
這是一個除了秦追、埃米爾所在的通感家族外,無人知曉的故事。
秦追拿起菲尼克斯給他的打火機,站在屋子前點燃那兩封信,又將馬丁的骨灰撒在這里。
埃米爾放下花,他張口,哽咽了一下,終于說出祝福:“你們在天堂一定要幸福,馬丁,凱撒琳,我相信你們一定會上天堂的。”
第 248 章 獲獎
“嗚哇啊啊,哥,差一點我就被人拿槍頂著去拜堂了……”
才一見面,知惠就嘰哩哇啦地撲過來,好一通抱怨她的遭遇。
“你簡直不能想象那一家人是多么丑陋,他們長得像癩巴子,而且我之前都沒見過他們,突然一下子就拿著家伙沖到我家,說要請新娘子上轎,我都懵了,神經病啊!幸好張二爺和梅、梅花香帶著人來救場……”
秦追聽妹妹嘮叨完,摸摸她的頭:“知惠,如果說以后國內短期內穩定不下來,你要不要考慮就留在歐洲發展?”
【哇,直播洗澡,這么刺激?】
【前面的姐妹別著急,你把聲音放到最大仔細聽,還有更刺激的![狗頭]】
在彈幕的貼心指引下,新涌入直播間的觀眾們將聲音開到最大。
原先模糊的水聲與說話聲頓時變得清晰,觀眾們精神一震,紛紛化身為猹,捧起了這新鮮無比的大瓜。
“啾啾今天的表現很棒,是超級棒的啾啾,就是有一點不太好,啾啾知道是哪里嗎?”
水汽氤氳的浴室里,秦追正在給久秦洗澡。
他拿著小水瓢,將久秦身上的泡沫沖去,看著久秦垂下眼睛不看他的小模樣,繼續溫聲說道。
“啾啾一個人去潛水抓大魚,這個行動太危險了。啾啾下次再有這樣的想法,提前告訴爸爸一聲好不好?爸爸和你一起去。”
“嗯……”
久秦悶悶地應了一聲。
他捏了下飄在水盆里的小鴨子,憋了一會兒后沒有憋住,小聲開口道。
“不危險……我看到了他們往碎里放大尼……”
“嗯?”
秦追愣了一下。
大腦在濕熱的水蒸氣中艱難運轉,秦追緩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他們”和“大尼”指的是誰。
“你的意是,看到工作人員在往水里偷偷放魚?”
秦追有些難繃。
在回來的路上,張景一已經和他抱怨過了節目組的“差別對待”。
他原本以為他們這組是受了他的影響,被節目組偷偷取消了照顧,結果這照顧依然還在,只是變得更隱晦了嗎?
秦追陷入沉。
這是什么新世紀另類傲嬌。
“似的,”久秦點了點腦袋。
他板著小臉說明當時的情況,小表情嚴肅而又認真。
“在我們過乃呲前,他們就把大尼倒進了遠處碎里,把尼放走了。”
“大尼太大,碎太淺,卡在了石頭擬,我見大尼卡住就去撈它,不是故意下碎噠。”
“這樣啊……”
秦追舀水將久秦身上的泡沫沖洗干凈,整個人陷入沉。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能說通了。
節目組事先準備了兩組任務道具,在確定他抽中了抓魚任務后,就將事先買好的魚放走,不打算給他這個便利。
“不過啾啾還小,一個人下水還是太危險了,以后再遇到這種情況要給爸爸說一聲,我們一起行動好不好呀。”
秦追耐心地教導著久秦,聲音溫柔而又認真。
同一時間,浴室門外。
聽完了一整場“浴室親密談話.avi”的觀眾們熱鬧得不行。
【好家伙,所以這魚還真是節目組的?】
【而且這魚節目組沒準備給他們,在他們去之前就偷偷放生掉,結果沒放生好魚被卡住,反而讓啾啾撿漏了,好好笑哈哈哈】
彈幕有在認真哈哈哈的,也有依舊在懷疑的。
【emmm,確定不是劇本嘛?這么小的孩子真能抓到那么大的一條魚?】
【前面的我確定,真劇本還要看肖叁他們那組,好家伙抓了幾個小時的雞沒抓住,鏡頭偏移了一下,雞瞬間就到了肖叁懷里,實在是太神奇了[狗頭]】
或許是捕捉到了肖叁大名的關鍵詞,疑似粉絲,又有點像是水軍的生物瞬間趕到。
他們操起鍵盤噼里啪啦一陣猛噴,將所有說肖叁不好的觀眾們全部噴跑。
直播間陷入了一陣鬼一般的安靜,難得空追的彈幕區里,一條長彈幕激情劃過。
【秦追這樣的處理方式我好愛,剛才在外面他沒有當眾責罵啾啾,反而還親親夸夸大力贊揚,給足了孩子自尊心。
等回家后再溫柔地告訴啾啾哪里做得不對,地點還特意挑的浴室這種令人放松的地方,嗚嗚,愛死了!】
看到這條彈幕,另一波被提前安排過的人打起精神。
【前面的要不要來秦追@粉絲團,秦追雖然腦子不好人也粗鄙嬌氣還作精,但臉還是可以的,掐頭去腦可食,來一起快活啊~】
【???】
或許是直覺作祟,剛發完感慨長彈幕的劉佳佳謹慎打字,整個人大寫著遲疑。
【你們是正經粉絲團嗎,我怎么感覺不太對勁?】
直播間里逐漸恢復了熱鬧,豐富多彩的彈幕開始流淌。
而這一切的一切在秦追洗完澡抱著久秦出門后,達到了巔峰。
伴隨著‘咔噠’一聲輕響,潮濕溫熱的水汽彌漫開來。
洗完澡后臉蛋紅撲撲的秦追穿著件追色長浴衣,抱著臉蛋同樣紅撲撲,穿著小睡衣的久秦從浴室中走了出來。
細碎的水珠從他的發梢落下,搖晃著砸在細長而又消瘦的鎖骨上,眼尾,臉頰,脖頸……比起其他部位來說相對較薄的皮膚盡數被熱量和水汽蒸紅。
或許是沒想到出來后會看到這樣的場景,秦追驚訝地抬起眼瞼,側頭向直播間的鏡頭看去。
眼波流轉間,萬種風情肆意流淌,洋溢著描繪出了一副曼妙畫卷。
【!!!!!】
【啊啊啊,從來沒注意到,秦追原來這么好看的嗎?】
【砸在鎖骨上的水珠澀死了,可惡啊,現在的帥哥怎么都英年早婚,到底是誰嫁的,到底是誰娶的,饞死我了啊啊啊!!】
彈幕平靜空追了一瞬,隨后仿佛爆炸的火山般激涌而出。
無數不明所以的“啊啊”聲尖叫著劃過,在滿屏言辭異常激動的彈幕里,秦追身形一晃,‘砰’的一下關上了浴室的門。
“這種直播,你們直播前應該通知我一下的吧?”
抱著崽重新回到水汽彌漫的浴室里,秦追深呼吸,他大口呼吸著浴室中濕熱的水蒸氣,胸中火氣彌漫。
“合同里標注過不會拍攝嘉賓隱私,不會在嘉賓未同意的情況下進行私密拍攝,你們現在這是在違反合同規定嗎?”
還好他剛才是穿了浴袍才出去的,不然的話……
秦追閉了閉眼,心中火氣更甚。
面對著秦追明顯帶著火氣的質問,直播間鏡頭肉眼可見地心虛一抖。
而看著節目組這明顯心虛的模樣,直播間的觀眾們也品出了不對勁來。
【??不是吧節目組是偷拍的?我還以為是商量好的引流內容……】
【我的媽呀,鏡頭直對著浴室門還不提前通知嘉賓,節目組想干什么,等著嘉賓出丑然后炒爆點嗎?】
【有一說一,有點low了】
下一秒,秦追直播間信號中斷,直播間畫面陷入了滿屏的漆黑。
觀眾們無語地在彈幕區瘋狂刷【??】和【……】,并辛辣而又中肯地做出點評。
【前有食材腐爛,后有偷拍嘉賓洗澡,今年最low的綜藝直播,沒有之一】
【多好的題材,多好的嘉賓和崽,偏偏就碰上了這個熱衷搞事的節目組,啊啊我好氣!】
氣到不行的觀眾們索性沖去別的嘉賓直播間,在彈幕區里憤怒刷屏質問。
很快,了解到事情的緣由后,罵節目組的彈幕從一個直播間變了三個直播間。
原本只是想試著坑人一把,沒想到秦追這個鐵頭娃直接把事情爆出的莎導扛不住了。
節目直播全部中斷,擔心節目被憤怒的網友們舉報掉的莎導搓著手,點頭哈腰地皺著臉去找秦追道歉。
秦追:“……”
秦追能看出莎導的道歉不是真心的,也被節目組這手“前倨后恭”的小把戲煩得夠嗆。
和節目組明令好了以后不許暗搓搓搞事,并看到了莎導與節目組置頂的道歉內容后。
暫時沒有錢去告節目組的秦追在小本本上狠狠記了一筆,冷臉收下了節目組送來的賠償。
——廚灶使用免費券(使用次數無限),以及豪華小屋的三晚住宿權。
【……這節目組是真扣啊[嘆為觀止.jpg]】
【可能是因為不是故意的吧?道歉微博已經在官號和導演微博同時置頂了,滑跪這么快,還挺誠心的hhh】
直播重連后,觀眾們對節目組鄭重介紹的道歉賠償都有些無語。
不過很快,這些無語就消失在了秦追嫻熟的翻炒動作里。
一片滿載著懵逼的彈幕劃過,字里行間是滿滿的震撼與口水泛濫的眼饞之情。
【臥槽,秦追做飯這么厲害的嗎?】
【紅燒魚頭、糖醋瓦塊、醬汁中段、糟溜魚片……這是一魚四吃?經典名菜啊】
【好香好好看,隔著屏幕都聞見香味了!】
【奇奇的眼睛都看直了,他問張哥你會不會做,張哥:話怎么那么多,留著力氣搶飯吧,等下我不會讓你,好好笑哈哈哈】
直播氣氛重回歡樂。
四溢氤氳的飯菜香氣里,排排坐在小凳子上的崽崽們,肚子此起彼伏得叫了起來。
“咕——”
“咕嚕嚕——”
Leo拖著凳子,向久秦身邊湊去。
“啾啾,你爸爸好厲害!”
“對!”
奇奇也拖著小板凳湊了過來。
“你爸爸真好,不僅不會和你搶吃的,還會做好好吃的飯。”
剛被自家親爹兇完的奇奇摸了摸肚子,看向久秦的眼神帶著點羨慕。
“要是能換換就好了,我也想有做飯好吃的爸爸。”
在場的都是小孩子,童言童語下沒人覺得奇奇的話有什么不對的。
肖令柏還贊同無比地點了點頭,換來了肖叁的一記瞪視。
從來沒感受過這樣溫馨有愛的氛圍,也沒有收到過如此多的羨慕與贊譽。
看著其他崽崽羨慕不已的眼神,久秦繃著小臉,緊張地挺起胸膛。
他偷偷瞄了眼正在使用農家柴火灶的秦追,看著秦追帥氣而又利落的背影,久秦悄悄地紅起耳朵尖,在心里默默想道。
有這樣一個爸爸,好像還……真的挺不錯的?
可是他們是在太年輕了,按照科學界的傳統,一個科學家最有希望做出成績的年紀是20歲到40歲,這個階段的人類精力充沛、思維敏捷,隨著知識的積累,他們會越來越強,也就是說,這對兄妹還在上升期,鬼曉得他們以后還能搞出什么玩意來。
糾結到最后,推了這幫老頭的反而是知惠的奧運金牌,一個女孩獲得奧運金牌不算什么,但如果她是科研界的人,這個跨界就很有話題度了。
老頭們一拍桌子,不糾結了,一口氣全頒了吧,這樣以后搞科研的同行們在別人說“你們都頭腦發達四肢簡單”時,就可以拿天才少女洪知惠去堵那些人的嘴了。
就這樣,胰島素項目組的三人,提供思路的知惠、提供實驗室的閔可夫斯基、幫忙一起做實驗的秦追,齊齊獲得今年的諾貝爾醫學獎。
閔可夫斯基這么多年都在陪跑,一聽到這個好消息就咯嘍一聲暈了過去,所以校長說他又住院去了。
秦追聽到以后還沒來得及回校長的話,就聽到身后傳來媽媽和希娃、羅尼的驚呼。
“知惠,知惠,你醒醒啊!快,掐她的人中!”
第 249 章 搖人(一更)
以往諾獎在10月公布諾獎名單時,所有人都會盯著秦追,看他今年是否還會繼續陪跑,令秦追不勝其煩。
本來心態還挺好的,讓人這么一盯著,都要變得不好了。
誰知道等獎項真的砸到頭上的時候,好嘛,日子更熱鬧了!
從10月到12月,秦追感覺自己四周就沒安靜過,記者的采訪洶涌而來,讓他的名聲更上一層樓,秦追挑挑揀揀,在系主任和校長的推薦下接受了其中幾家報刊的采訪。
采訪開始前,他和菲尼克斯通感,在對方的建議下換上西裝,打了領帶,確保自己看起來形象得體。
平時病人來找他拍合照時,他的形象糟心點也就算了,但這次拍的照有極大概率是要傳回國內的,說不定以后還要上個教科書啊什么的,那么作為一個中國籍的諾獎得主,他希望自己看起來能得體一些。
秦追剛要找手機店的人換手機,又收到了菲尼克斯的回復,開心地把自己的定位發給他。
然后他心情好,回去又干了幾杯酒,開始在工作室的群里散紅包,要不是被謝河搶了手機,零花錢里的十幾萬估計全被他嚯嚯了。
等菲尼克斯到地點追,秦追工作室那些員工已經散了,只剩下他跟謝河。
謝河本來要打車把他送回去,他不肯,說有人來接他。
謝河不放心喝醉的秦追,怕他發癲跑大街上搞唱跳明天上頭條,所以要親眼看到他被接走才放心。
秦追收到菲尼克斯發來“我到了”的消息后,立刻屁顛屁顛地拉著謝河出去。
謝河本以為接他的人是他哪個富二代朋友,或者是秦家的司機,結果看到氣場逼人的菲尼克斯追,愣是有點怵。
這看著像長輩啊。
“你來啦。”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秦追看到不知為何又帥出一個新高度的菲尼克斯,很想直接撲過去抱他。
不過即便喝醉了,他也還記得和菲尼克斯的約定,在認識的人面前裝兄弟,于是克制地斂下沖動,給謝河介紹:“我哥,嘿嘿,帥吧。”
謝河:“帥。”
“哥,他是我高中同學,謝河。”
菲尼克斯沖他點點頭:“你好。”
謝河只覺得男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氣勢很足,有種被壓得抬不起頭來的感覺。
“你好,哈哈,那人就交給你了,我先走啦,拜拜。”
也不等秦追說話,謝河腳底抹油,飛快跑了。
“咦,他跑起來怎么有六個腿?”
秦追看著謝河跑走的背影,先是疑惑,隨即喝道:“妖孽!從我哥們身上下來!”
菲尼克斯:“”
菲尼克斯一把拉住撒丫子要去追的醉鬼,把人拽回車上,秦追被他推進副駕,頓追覺得頭暈眼花,瞇起眼看向菲尼克斯。
“哥,你怎么變成三個了哥?”
接著,他想到什么,哭唧唧地說:“不,不行,一個你我已經受不了了,三個你我會菊花殘的。”
菲尼克斯:“…………”
這什么虎狼之詞。
菲尼克斯黑著臉,伸手幫他綁安全帶,秦追像被輕薄的良家婦女,嘴里叫著不要不要,抱住胸不肯配合。
眼看路人投來奇怪的目光,菲尼克斯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什么,秦追頓追像被施了定身術。
菲尼克斯趁機給他系好安全帶,關上車門,坐上駕駛座后,秦追才回過神來,臉一下變得爆紅。
“哥,你,你……你變態!”
剛剛菲尼克斯在他耳邊說,你也可以用嘴,嘴……
啊啊啊!
車子開出去老遠,秦追才消化掉這句話,看向車窗外飛速后退的街景,想到什么,說:“反了反了,不是這里。”
“沒錯,”菲尼克斯面無表情地說,“這里是周圍最近的五星酒店。”
秦追見他就想睡他,菲尼克斯是不會去那種快捷酒店小旅館之類的,但燕大附近全是這種,估計是考慮大學生開房的經濟實力。
“不去酒店,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秦追打開手機,半晌才點開導航,菲尼克斯看了眼目的地,有點偏。
“去這里做什么?”他問。
秦追嘿嘿傻笑:“到了就知道了。”
“……”
菲尼克斯垂眸看他,見他一臉神秘兮兮,沒有多問,調轉方向,往秦追指的目的地開去。
這地方比馬場還偏,已經是燕京的郊外了。
要不是信任秦追,菲尼克斯要懷疑是不是有人要綁架他訛錢,把他騙這里來了。
秦追好像對這里挺熟,輕車熟路地把他帶進一個小公園,借著不算明亮的路燈,上了一個小山包。
菲尼克斯腦海里莫名跳出來一個詞:墳頭蹦迪。
……別說,就秦追喝醉酒這精神狀態,真干得出來。
“哥,看前面。”
秦追的話剛落音,前面空曠的地方,忽然炸起一朵煙花。
接著是第二第三朵。
絢麗的煙花很快連成一片,炸出了一場火樹銀花不夜天。
轟鳴的炸響聲中,秦追扯了扯菲尼克斯的袖子。
菲尼克斯偏頭看他,四目相對,空氣中涌動著曖昧的氣氛。
菲尼克斯看著秦追在煙花映襯下,愈發朦朧絕美的輪廓,受了蠱惑似的微微低下頭,正欲親吻他,卻被秦追一把推開。
還沒來得及錯愕,秦追沖他拋了個媚眼,大聲說:“快來和我一起跳舞吧。”
然后……他原地跳起了踢踏舞。
“……”
“…………”
煙花還在繼續炸響,小山包上塵土飛揚,菲尼克斯表情凌亂。
太炸裂了。
怎么會有人喝醉酒精神狀態如此狂放。
好在秦追只是自己癲,沒有拉著菲尼克斯一起癲。
菲尼克斯一臉麻木地看完了這場煙花秀兼踢踏舞表演,看到后面竟還覺得在煙花映襯下跳舞的秦追洋溢著的笑臉很好看。
終于,煙花秀以一朵滿天爆開的垂柳作為結局,停止了燃放,秦追也有模有樣地朝他行了個騎士禮謝幕,又歪頭朝他笑道:“好看嗎?哥。”
菲尼克斯:“……挺好看的。”
就是希望他明天起來不會社死到換個星球生活。
秦追估計跳得太用力了有點暈,菲尼克斯過去扶住他,他順勢雙手摟住他的脖子,看著他說:“今天我不是故意不跟你去建海的,我真的有事,你不要生氣了行不行?”
菲尼克斯一怔,原來,他忽然帶他看煙花秀,是補償他今天沒有陪他去建海這事么。
“我沒有生氣。”菲尼克斯硬邦邦地說。
秦追沒說話,就這樣面對面地看著他,隨即閉上眼,抬起頭湊近他。
這下氛圍對了,菲尼克斯垂下眼眸,看著他越湊越近的紅潤嘴唇,也微微闔上眼。
下一秒,四唇相……
“不行了,我好暈。”
秦追忽然捂住嘴跑到一邊,開始狂吐。
菲尼克斯:“………………”
毀滅吧,今晚他再被這醉鬼蠱惑就是狗。
回到市區已經半夜一點了,秦追一沾到床就睡得不省人事,根本沒精力再作妖。
第二天,秦追是被尿意憋醒的,他迷迷糊糊地摸到洗手間放水,隨著大腦逐漸清醒,關于昨晚的記憶也一幀幀地在他腦海閃過。
啪啦。
噼里啪啦
腦子里有什么炸開了。
那是他的面子,還有里子,統統炸沒了。
地上為什么不會憑空裂條縫,讓他鉆進去。
菲尼克斯在秦追起來的追候就醒了,他本來怕他太尷尬打算裝睡,結果發現這人進去了快半個小追都沒出來,生怕他出什么事情,走過去敲門。
“別躲了,我不嘲笑你,出來。”
秦追蹲在馬桶上蛋很疼。
你說出這句話就是對我最大的嘲笑了。
“你說什么呀哥,我聽不懂呢,我在洗澡。”
“……”
裝失憶,挺好的。
“那行,你洗,柜子里有干凈的衣服,我去準備早餐。”
嗯?
秦追這才發現他所處的地方好像并不是酒店。
也不是他家的衛生間。
那么,菲尼克斯是把他帶回家了?!
秦追這下顧不得尷尬了,胡亂沖了個澡,出來看到的就是一個干凈明亮的房間,窗明幾凈,說不出的舒適。
他從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穿上,估計是菲尼克斯的尺寸,有點長,勉強能穿。
穿好后,他打開房門,先偷感很重地探頭探腦看了一會,確定菲尼克斯不在客廳后躡手躡腳溜出去,打量起這房子來。
房子不大,但裝修得非常精致,格調很高,兩室一廳,采光極佳,一看價格就不菲,看起來像在那種高檔寫字樓上班的精英會租的房子。
“洗好了?”
菲尼克斯的聲音響起,嚇了秦追一跳,轉過頭,發現他端著兩個餐盤從廚房里出來。
看到菲尼克斯,秦追腦子里關于昨晚的記憶又瘋狂涌現。
秦追忍著腳趾扣地的尷尬,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這是你家?”
“嗯,剛用你給的包養費租的。”
菲尼克斯把餐盤放在餐桌上說。
這套房子就在他公司的旁邊,不過房子就是他的,有追候為了項目忙得沒日沒夜,又不想在通勤堵車上浪費追間,他就會過來這里休息。
把秦追帶到這里來,是他實在不想以后每次都出去開房,諸多不便。
秦追心說難怪這里干凈得和樣板間一樣,沒有什么生活氣息,原來才搬進來。
舍得花錢,挺好的。
“吃飯吧。”菲尼克斯招呼他。
秦追昨天吃的晚上基本全吐掉了,這會兒正餓得饑腸轆轆,不客氣地在餐桌前坐下來,看到桌上餐盤里的早餐,問:“你做的?”
餐盤里,有清燉雞湯,現烤披薩,現打果汁,還有一份熱騰騰的鮮蝦小餛飩。
菲尼克斯:“買的。”
“哦……”
秦追坐下來,拿起湯匙吃餛飩,別說,這餛飩做得真好,不知道用什么湯煮的,很鮮美。
“對了哥,下周五你有空嗎?”秦追吃著餛飩問。
菲尼克斯的手一頓:“怎么?”
這周還沒過完,又要約下周的滾床單了?(bushi
“就……下周五我們新生歡迎慶典,我有個表演,你要不要來看嘛。”
本來秦追并沒打算讓菲尼克斯來看,多難為情啊,但他一想到自己昨天那段驚駭世俗的踢踏舞,就頭皮發麻腳趾扣地。
必須來點正經高級的,洗掉菲尼克斯對他的二逼印象。
菲尼克斯:“……”
菲尼克斯手中的湯匙差點掉碗里。
“你們學校的新生這么快軍訓完了?”
“是啊,他們比我們早開學一周,下周結束剛好三周,就結束了。”
“而且,”秦追興致勃勃地說,“我聽說燕京的首富有侄子還是啥的親戚也是新生,你說他有沒有可能也被請來呢。”
菲尼克斯挑眉:“你還對首富感興趣?”
“也不是啦,主要是他那么神秘,而且不是說他很兇殘嘛,我很想看他是不是真的鯊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
菲尼克斯:“……”
別人他不知道,吃你確實不用吐骨頭。
家里的比格們都舍不得秦追和知惠,他們兩個一走,留在家里照顧貓狗的只有羅恩的爸媽,阿爾貝先生和伊麗莎白女士,祝他們好運。
北美,詹姆斯先生無力阻止兒子去瑞典旅游,順帶參觀今年的諾貝爾獎得主以及屆時負責頒獎的瑞典國王,要不是梅森羅德家族的產業注定詹姆斯事務繁忙,克萊爾在醫院也有工作要忙,他們兩口子說不定會厚著臉皮一起走。
在菲尼克斯出發時,奧格登跟著車狂奔:“菲爾,露娜,帶上我,求你們了,帶上我吧!那可是諾貝爾啊!”
菲尼克斯冷酷地回道:“不帶。”
露娜捂著嘴笑:“暑假帶他去看奧運已經不錯了,現在他又沒放假,菲爾,你弟弟真好玩。”
菲尼克斯淡然道:“他就是個傻小子。”
第 250 章 歌聲(二更)
露娜敢保證,某人不帶弟弟的原因,是因為某人還想多一些和寅寅的私人時間。
菲尼克斯對此非常誠實:“這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露娜面上的笑意漸漸褪去,她和菲尼克斯都是在信教的環境里長大的孩子,很清楚同性之愛在當下社會被當做了什么。
因此她在旅途上左思右想,抓著頭發,和菲尼克斯做了保證:“你們要是以后在北美混不下去,就到阿根廷來吧,姐姐罩著你們呢。”
秦追換好了弟子服后沒多久,便有人來找他了。
他推開門,就見一名和他一樣身著蒼云間弟子服的男子站立在門口。
他個頭約莫與秦追差不多高,生得俊朗且有幾分溫雋,輕笑起來時,更為豐神俊朗。
男子見到秦追時,第一時間沒出聲。
他呆怔了許久,秦追第一時間也沒說話。
因為他識海里的另一個自己在跟他說:“他便是謝頑。”
秦追望著面前的謝頑,面上神情沒有太多的變化,只是多少有點冷淡。
讓未來的自己墜入魔淵、變成魔修的罪魁禍首之一。
又或者說是最大的“功臣”。
秦追主動出聲:“這位師兄,可是有事?”
他說話了,謝頑才終于回神。
先前在比試臺上時,他在看臺上瞧見秦追,就覺著這人生了副極好的皮囊。
在這修仙的路上,俊男靚女并不少見,美得不可方物的也不是沒有。
謝頑踏上這條道已有數十年,連號稱天下第一美的妖都見過,可現下他看著秦追,才覺得那些人或妖都是虛的,連秦追的一根頭發都比不上。
這才是長得最好看的人。
“……我叫謝頑。”
謝頑放輕了聲音,語調里有點柔情蜜意的感覺:“頑石的頑,你應當聽過我。”
秦追眸中飛速掠過一道暗芒,故意嗆了一句:“師兄,抱歉,我才開始修行,先前在俗世中,并不知道師兄你的名諱,不知師兄你是?”
謝頑微頓,登時就尷尬了。
秦追沒有聽過他?怎么可能!
即便是在俗世間,“六君子”的名號也是極其響亮的,謝頑每次出去歷練,只要說一句自己是蒼云間謝頑,便能得到皇帝般的待遇,即便是那俗世間說是九五之尊的君主,也得拱手讓禮道一句:“道長。”
秦追居然說沒聽過他……
自小就要面子的謝頑有幾分惱怒,但在瞧見秦追無辜的眉眼時,氣焰又滅了下去。
算了。
跟美人較勁,有失風度。
推崇方知客的女修居多,不就是因為方知客裝得一副好樣子么?
他也裝一裝,等拿下了這美人,要他好好記住自己還不容易?
謝頑勾唇一笑,大度道:“無事,我畢竟不是師父那樣的人物,你不知曉也很正常。我是你師兄,也是師父收養的孩子,以后你便是我的師弟,也算是我半個弟弟,有何事都可以來找師兄。”
他微頓后,繼續說:“你應當知道方才天地間無端泄露了些魔氣出來,師父去追源頭了,師伯在與其他門派掌門討論、商議,故而命我來帶你熟悉熟悉山門。”
秦追微笑:“原是如此,那就麻煩師兄了。”
而羅恩則是在識海里道:“你想試探他肚量,問我就行。”
他淡淡:“這人氣量極小,但人卻特別能裝。”
秦追跟著謝頑往外走,羅恩則在跟他說:“我隨便挑一件事跟你說,便是有一次歷練,有個外門弟子不小心踩壞了他的袍角,他那身衣袍是仙山的泠音仙子給他親手縫制的,他為此炫耀了好久。被踩壞時我也在,他當時并未發怒,只是笑著寬慰那名弟子說無事,還與我說可惜了泠音的心意,但后來那場歷練那名外門弟子斷了雙腿。那時我沒想過是他做的,也沒有人想到會是他干的,就連那名弟子都不知曉。”
秦追好奇了:“那你后來是怎么發現的?”
“他告訴我的。”
“?他發了瘋親口跟你說自己干過的壞事?”
“差不多吧。”
羅恩輕描淡寫地帶過:“是我后來的一些手段。”
秦追默了默。
他是何等聰明的人,自是知道未來的自己嫌自己成為了魔修臟,手段也臟,不愿意與他多說。
故而他也沒有再多問,只是秦追跟羅恩說了句:“你變成魔修也是迫不得已的事啊,若是我……不對,我就是你,你也知道的。”
雖然未來的他若是走上了這條血路,他定然會很厭棄自己,可過去的他不會。
他不是為了變強才走上這條路的,而是被逼著一步步墮魔。
他只會心疼自己。
羅恩嗯了聲,但聽沒聽進去的,也只有自己知曉了。
以后還是得少提。
秦追想,讓時間去證明和忘卻。
蒼云間很大,所以謝頑不可能帶著秦追全部逛完,他只說了內外門的劃分,還有幾個緊要的地方:“禁地和思過崖平時是不能去的,都立了牌子設了結界,你要到了也知曉。”
謝頑:“你已是煉氣十八層,我可以帶你去藥堂領一枚筑基丹,然后再去隔壁功法堂領一些基礎的劍招,等你服用筑基丹突破筑基期后,便可以學一些簡單的術法了,你是內門弟子,無需用什么兌換,只要測一下等級就可。”
“你缺靈石的話,還可以去外門堂口接任務,任務分為宗門內的和道盟派發的,前者獎勵一般是宗門貢獻,后者就要看發布任務的人出什么了。”
謝頑:“不過師弟你可以不用急,缺靈石的話可以與我說。”
他笑起來:“師兄修行多年,還是攢了不少家底的。”
秦追也笑起來,和他開始虛情假意:“多謝師兄。”
話是這般說的,他卻沒有要問謝頑要靈石的意思。
謝頑望著他,眸底的興味更濃。
他來前特意查過秦追的。
很普通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可悲的身世,俗世中出生的人,不是什么世家弟子,他甚至是個孤兒,自己摸爬滾打長大的,這樣的人,要么自卑,要么天生便有折不斷的傲骨。
秦追顯然就是后者。扣除靈草和手續費,秦追最終到賬一萬多靈石,因為正好遇上青唐城城主的幼子,把這枚筑基丹的價格哄抬到了刷新紀錄。
拍賣會上也沒什么秦追稀罕、需要的東西,故而秦追守護好了自己的錢袋子。
但他不會煉丹,他現在還在淬丹的過程中……煉丹只能交由自己。
“你可以嗎?”
秦追并非擔心自己的本事,而是在意著羅恩的傷。
羅恩淡淡:“煉個丹而已,又不是去刺殺謝乾玉。”
倒也是。
秦追的靈識往識海里沉,有一瞬感覺自己好像與什么“擦肩”而過了,還沒等他去捕捉,他的視角就發生了些許變換。
其實視角是沒有改變的,他的五感都還在,只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了。
他只能看著自己慢慢抬起手,掌心里亮起白金色的丹火,又好一會兒沒動作。
秦追覺得這種感覺怪稀奇的,也意識到羅恩在自己的識海里,也定然如他一般,能看到、聽到、嗅到、嘗到以及感到,但他并不是很在意。
畢竟是自己,還不是什么心魔、另一個時空的自己,而是這個時空里未來的自己。
他的一切就是他的一切。
羅恩控制這具身軀十分熟稔,都沒有陌生的熟悉感,因為這本就是他的身體。
只是他望著掌心里象征著極致的純凈,代表著那顆明亮澄澈的赤子心的丹火,一時沒有動作。
不僅是這火,還有這雙手,這具身體……
他從魔淵出來后,便再沒執過劍,因為他已無法執劍。
而現在哪怕沒有摸到劍柄,他也已然能夠感覺到這具完好的身軀中對劍的渴望。
還是秦追饒有興致地問了句“怎么了”,這才喚回羅恩的心神。
“…無事。”
羅恩平靜道:“只是在回憶丹方步驟。”
秦追:“?……你真的沒問題嗎?”
羅恩已經開始上手煉化靈草:“相信自己。”
秦追的天資,確實是獨一檔的。
昔年便有人說若他如同其他弟子一般六歲就入門修煉,只怕是全天底下縱觀古今最年輕的金丹、元嬰,甚至是大乘、渡劫。秦追自己也一直這么認為。
他十八歲前雖遇上了老頭子傳授他心法功法,但老頭子教的這個,在他十八歲前都不怎么漲修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況,反正每每吸納了靈氣,都無法在他身體里化作靈力,就自然地泄露了出去,不僅不如他身體自然吐納儲存的靈力,還幫著把他身體自然吐納轉化為靈力的力氣給一塊兒順出去了不少。
要不是因為這個,他怕是早在六歲就到了煉氣十八層——這還是保守估計。
但老頭子有恩于他,教他許多都盡心盡力,所以秦追就信他,哪怕心知肚明這玩意兒泄露自己的靈力,還是兢兢業業地照常修煉。
而且說實話,秦追自己也是有些辨認能力的,他隱隱能夠感覺到,老頭子給的這需要刻意分心去修煉的功法更為玄妙,說不定以后練好了就不會出現泄露的情況了,日后對戰中,甚至有可能邊運轉功法轉換天地靈氣為自己的靈力,邊與人過招。如此便是生生不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羅恩順利地煉成了筑基丹,雖因受靈草品階限制,注定是下品筑基丹,但看其模樣也能知道,即便是下品,也是下品巔峰了。
而且筑基丹的特殊之處,導致上中下品的分別沒有那么大。資質好的,吃什么筑基丹都一樣,只有資質差的才是最好吃上品筑基丹。
因為下品筑基丹有雜質,天資稍差的服用,有一定幾率筑基失敗,一旦筑基失敗,境界就會倒退。
秦追沒急著服用,他和羅恩交替了身體后,就若有所思地望著丹爐:“我覺得我學會了。”
方才他動作時,他一直在識海里很認真地注意著。火候的掌控、時機的把握,還有融丹時需要些什么……他都有注意到。
羅恩也沒質疑:“那你打坐恢復一下靈力再問百寶閣買一份靈草。”
秦追照辦了,就是管事的聽說他還要一份下品靈草時,下意識地以為秦追失誤了,但…丹爐并沒有傳來奇怪的味道,空氣中反而有淡淡丹成的靈力波動。
他心中雖然疑惑,但還是拱手道:“道友稍候一會兒,在下這便去安排。”
百寶閣要湊一份下品筑基丹的靈草,實在是太簡單。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管事的就將靈草端了上來。
秦追道了聲謝,付了錢,又悶頭煉丹去了。
他到底只是看過一遍,手還是有些生,但不會慌亂,沉靜著眉眼重復著自己給他示范過的一步步——
丹成。
秦追攥著手里的下品筑基丹,體內靈力虛耗虧空得厲害,以至于臉色有幾分白,但他的笑容確實真心實意的:“看到了嗎看到了嗎看到了嗎!”
羅恩的聲音都被感染得有了幾分波動:“嗯,不愧是我。”
秦追笑起來,高高興興地將其收入玉瓶中:“賣了換錢。”
因為是下品筑基丹,雖然秦追煉制出來的成效很好,但也只能以兩千靈石起拍,到手后交了手續費則是三千多。
他心滿意足地欲要離開,又聽羅恩道:“有人來了。”
知他是何意,秦追不動聲色:“怎么說?”
“別管。”
羅恩:“沒有惡意,你直接出去就是。”
“好。”
管事的親自把秦追送出了拍賣行后,便上到了最頂樓,沖來人微微拱手:“少主。”
“看不出來他是何修為。”坐于幔帳后的男子意味深長道:“但瞧著可年輕…他背上用劍袋裹著的那把劍也非俗物,怕是已經孕育出了劍靈。要么是千金谷的,要么便是哪個大世家的嫡系公子,要么……便是那幾個數得上名號的散修收了新徒兒。”
管事的低著眼,輕輕問了句:“會是天地山的人嗎?”
男子把玩著手里出自秦追的那枚下品筑基丹:“…應當不是。”
他仔細瞧了瞧:“上頭沒有魔氣,反而純凈得有幾分匪夷所思。”
男子覺得有趣:“我看他骨相,約莫十八。”
他沒有多說,但管事的已然明白。
十八歲便如此天資,只能交好,不能交惡。
秦追回了客棧后,才服用下筑基丹。
他服下時,羅恩先幫他布了結界。
秦追咬碎口里的丹藥前,還嘟囔了句:“這個,你會回頭也要教我。”
同自己,羅恩自然不藏私:“等你金丹。”
筑基便是開辟丹田,筑基后,因為靈力可以儲存至丹田了,所以便可以學習術法,不像煉氣期時,靈力只存留在經脈中。
秦追本以為自己最多就是到筑基中期——他在煉氣十八層已有一年有余。
沒承想這次筑基,直接一躍至筑基后期,只差一腳便是金丹,還是羅恩出手壓了一下他的修為。
“你現在不宜再突破。”
天賦再高,境界進階得太快,也并非好事。
秦追沒不高興,只是:“奇怪。”
他說:“為何這么順利?”
而且同羅恩說的進展也不同,他應當半年后才到筑基后期……
“丹火能淬煉經脈。”羅恩道:“你修出丹火時,你的經脈就與尋常煉氣期不一樣了,更別說本來就不一樣。而我之前服用的是蒼云間的筑基丹,我與你說過的,那個筑基丹有問題。”
秦追一聽,就又要嘆氣了。
自己真慘。
因為筑基靈力運轉,加之藥力旺盛,所以秦追身上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他覺得黏糊不舒服,便要小二送了桶熱水。
秦追站定在鏡子面前,散了發帶,三千青絲如瀑布般傾瀉,將他那昳麗的眉眼襯托得更加斐然。
尤其是那雙柳葉眼,束發時既有幾分清冷,亦有幾分鋒銳,像是剛打好的利劍,閃爍著寒芒;可長發散下來,便柔和了那份鋒芒,將其中的“靈”凸顯得淋漓盡致,叫人不住呼吸一屏。
秦追低頭解下了腰帶,羅恩在識海里默不作聲。
……有幾分奇怪。
雖說是自己,但總感覺……大概是因為他們五感此時是共通的。
他看得見十八歲的自己是何出挑的模樣,這副姿態做派,當真是好久沒見,懷念又讓他心安。
秦追褪下外衣后,勁瘦的身軀在里衣中若隱若現,覆著劍繭的指腹也無意識地蹭過自己的頸側,散開里衣系帶后露出的肌膚、白紅交錯著……
秦追微微一頓:“怎么了?”
他感覺到識海里有很不自然的波動。
“…無事。”
羅恩閉了閉眼:“只是有些懷念。”
秦追沒多想,脫去了全部衣物后泡入水中,掌心一邊擦過自己的脖頸,掃過后頸棘突上的那枚淺色小痣,一邊與自己隨意地聊起:“你后來,沒有奪回劍骨嗎?”
羅恩被自己摸得心思實在是有點難集中在話上:“……嗯。”
他不看,別的感官就好像變得更加敏銳,但在睜眼的剎那,瞧見自己白花花、有勁筆直的腿蜷曲著……
從前羅恩入魔那么久,都未曾體會過他們口中所說的魔重欲,只體會到了后頭那個嗜血,現在不知怎的,靈體無端躁動得厲害,便是當日被下了最烈的情丨藥,也沒如此波動。
……難道是因為自己的另一只手,無意識地搭在了腹部那一塊兒?
像天上高掛的月亮一樣……把他摘下來,會很有趣。
謝頑很期待這一天。
謝頑:“師父現在外出了,幾時歸還不知曉,你要是嫌無聊沒事的話,也可以去內門的學堂跟著一塊兒上課,那邊講課有基礎的也有比較高深的。另外內門每日卯時會組織集體早功,你也可以跟著上個十天半個月的,練練劍招的基礎。”
秦追說好。
謝頑又看了他一眼:“說起來,師弟先前在俗世時,是受過散修指點嗎?”
老頭子不讓秦追跟人提起他。
所以秦追微微一笑:“我嗎?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自然而然的煉氣了。”
他這話倒是也沒說謊,秦追之所以能夠在無父無母的情況下活下來,真的是因為他先天就能引氣入體。
——學會引氣入體,是修行的第一步,有些人一輩子都學不會。
萬法門曾認為,幾歲學會引氣入體,將能決定一個人一生能在這條路走多遠。
越早,天賦就越高。
而現如今能夠做到先天引氣入體的,一只手都數得過來。
也有人說,只有能做到先天引氣入體的,才是真正的天才。
蒼云間第一劍謝乾玉、萬法門的那位道盟盟主、仙山山主,以及一位已經隱世了不知生死的散修……如果秦追真的是先天引氣入體,那就代表他是第五個天才。
謝頑不可思議地看著秦追:“你是先天引氣入體?!”
秦追其實知道自己是,老頭子與他說過,但他現在為了氣謝頑,故意裝懵懂:“是嗎?是吧,反正我有記憶的時候,身體里就有靈氣了,還能用呢。”
能用靈氣最起碼也要到煉氣三層!
謝頑深吸了口氣,有種看見了怪物的感覺。
要知道他師父謝乾玉都是在六歲的時候才到煉氣三層!這還是因為出身世家、自小就拜入了蒼云間,有人指導,從小開始修煉……秦追沒有人指導,單靠自己的身體吐納就到了煉氣三層,甚至現在到了煉氣十八層?!
瘋了吧?!
謝頑的表情差點就沒繃住,要不是他們說話間到了藥堂,他現在肯定要瘋。
他深吸了口氣,決定換個話題——不聊了,直接去幫秦追問了筑基丹。
秦追則是勾了勾唇,然后裝作好奇的模樣,掃視了一下藥堂。
堂內標了許多藥物,有些他聽老頭子說過,有些沒有。
宗門內的物品,大多都是用貢獻值換,而非靈石,他對蒼云間現在的貢獻值沒有太多概念,但未來的他有。
在秦追的視線落在“下品洗髓丹”和后頭的“壹萬”時,羅恩就在他的識海里淡淡道:“現在外頭一枚這個品級的洗髓丹,約莫一千靈石。要攢到一萬貢獻值兌換一個洗髓丹…要付出的時間和精力不比賺一千靈石少。”
秦追在心里倒吸了口冷氣。
他現在兜里一枚靈石都沒有。
而他在俗世時的那個地方,一枚靈石就可以買一個宅子了。
一千靈石…都可以在那兒買下半個城了。
秦追:“想象不到。”
他說:“還好我不用磕洗髓丹。”
他對自己的資質有自信且很了解。
洗髓丹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用處。
羅恩嗯了聲,但說:“你之后學丹一定要練習洗髓丹的,練好一點可以拿去賣。”
秦追瞬間感覺自己的腦海里有靈石落下的嘩啦啦聲:“很好。”
他滿意道:“今夜知道該做什么夢了。”
羅恩微頓,本來見著謝頑不愉悅且冷沉的心情,無端又好了起來。
托這場熱鬧的福,秦追一行人在船上的待遇一下就升到了連黑媽媽到甲板上曬太陽,都有人對她問好的程度。
特等艙還有乘客不知道從哪翻出相機膠卷,一定要和秦追、知惠、閔可夫斯基、露娜、羅恩合影。
在這種氛圍里,秦追別說是想和菲尼克斯手牽手在甲板上散散步了,他連房間都不想出。
等他們終于抵達瑞典的斯德哥爾摩,秦追猜全船的人都知道他是要去瑞典領獎了。
在下船的時候,他們被推到最前方,第一個走舷梯下去,秦追在萬眾矚目中下了船,聽見有人叫了一聲。
“小追。”
他恍惚一下,轉過頭,瞅見侯盛元風塵仆仆,站在海風之中,對他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