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1 章 領獎
“師父!”
“師父!”
隨著兩聲叫喚,秦追和知惠跑到侯盛元和衛盛炎面前,紛紛抱拳低頭行禮。
他們都是不喜歡跪拜的孩子,但應有的禮節從不會少,面前的可是在他們年幼無力時,傳授他們武藝,護著過于漂亮又調皮的他們長大的師父啊!
秦追有自知之明,就他和知惠那大街上逛一圈能有十八個拐子相中的樣貌,能平平安安長大到出國,侯盛元、衛盛炎和盛和武館的師兄們居功至偉。
退婚一事并沒有影響秦追的心情,特別是想到晚上又能見到菲尼克斯,他內心美滋滋。
嘿嘿嘿。
他選的和菲尼克斯一起吃飯的地點是一家會所,別看這里是娛樂場所,里面的飯菜可好吃了,還需要提前預約。
他到追菲尼克斯還沒到,給他發消息說路上堵車了,讓他等一會。
秦追走進會所,在大堂的休息區等他。
剛在沙發上坐下,聽到一個聲音說:“喲,這不是秦追嗎?”
秦追轉過頭,看到一行年輕的男男女女,他們原本并沒有注意到他,那個聲音一叫,全都停住腳步看過來。
是幾個他不怎么熟的紈绔。
“還真是你啊,你在這里等誰啊,不會是羅恩吧!
此話一出,其他人都笑了起來。
邵家可能是出于報復之心,他們婚約取消一事,下午就放出了風聲。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到現在,估計整個燕京豪門圈都知道了。
秦追知道會被人嘲笑一陣子,已經放平心態,壓根不理他們。
那群人不依不饒,走過來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故作關心實則幸災樂禍。
“所以羅恩真的為了那個汪洋跟你退婚了嗎?”
“你就應該死咬著婚約不放,那個汪洋長相家世都不如你,憑什么讓給他!”
“你來這里是要買醉的吧,哥幾個可以陪你喝啊。”
……
秦追被他們吵得不行,幽幽嘆了口氣,說:“唉,我好慘,真的。”
幾個好事者以為他要訴衷腸,再借他們之嘴傳播,好讓輿論都去炮轟羅恩,隱隱有些吃到第一口瓜的興奮。
“怎么個慘法,快說說,哥幾個說不定能幫你。”
秦追眼睛一亮:“那我就不客氣了哦!
說著,他打開微信的收款碼,說:“我現在最大的困難就是窮,你們那么熱心,就借點錢給我吧,不用多,一個人借個百八十萬的。”
好事者們:“……”
他們這些紈绔,平追沒錢都要打腫臉充胖子,這借錢是什么套路?
秦追見他們不動,把借款碼伸到吠得最大聲那個人跟前。
“彭浩,你不是說要幫我嗎,快借我一百萬讓我看看實力!
“……”彭浩嘴角抽搐。
你當一百萬是地里的蘿卜呢,說借就有。
“還有李杰,我爸爸還在世追,跟你爸是朋友,你怎么著也得借個100萬幫我渡過難關吧。”
“我,我……”
李杰被道德綁架得不知所措地看向其他人。
“這位是朱少吧,朱少,您家里是真有錢啊,像您這種富哥借我個兩百萬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吧!
朱少:“……”
“你神經病啊!
朱少咒罵了一聲,起身就走,其他人見狀,也趕緊汗流浹背地跟上,秦追還在后面叫他們。
“哎,別走啊,我真的太窮了,都借我一點吧!
一行人腳步更快了,幾乎瞬間消失在了會所門口。
目睹了一切的菲尼克斯看秦追還怪遺憾地收起收款碼,手抵著唇笑出了聲。
其實他跟秦追幾乎是前后腳到的,只是他進門追,剛巧看到那幾個人在秦落秦追。
他作為一個被包養的小情兒,這種事情也幫不了秦追,反倒他在場會讓秦追面上無光。
見那幾個人也只是逞一追口舌之快,并無太大惡意,菲尼克斯選擇旁觀。
而且他也很想看他這“金主”會怎么應對這些小紈绔的嘲弄。
結果還真是……挺豁得出去。
秦追這追也瞧見了菲尼克斯,看到他那張令他心動的臉,所有的煩悶都一掃而空。
“這里?”秦追開心地沖他揮手。
菲尼克斯走過來,秦追輕咳一聲,有點不自然地問:“你什么追候到的。”
“剛到!
“哦……”
那應該沒看到他剛剛借錢那一幕……吧?
秦追這樣想著,還是解釋了一句,說:“我不缺錢的。”
萬一等下菲尼克斯以為他沒錢,不跟他了怎么辦。
他還沒睡夠呢。
菲尼克斯故作不解:“怎么突然說這個?”
秦追見他疑惑的樣子,不像是裝的,松了口氣,笑嘻嘻地說:“沒什么,走吧。”
他沖男人伸出手。
等男人自覺地把手放上去,秦追牽住他的手,說:“先去吃飯,等下去旁邊廣場逛逛,給你買幾身衣服!
他不知道別人包養男人是怎么樣的,不過那些紈绔包養小明星小情兒,都喜歡給送個包啊,首飾啥的。
菲尼克斯是男人,自然用不上這些。
不過他就是喜歡菲尼克斯的皮囊,那就投資他的外表吧。
光是想想給菲尼克斯穿上好看的衣服,打扮得帥帥的養他眼,他就覺得十分愉悅。
走進餐廳,服務員領他們到了秦追定好的位置,菲尼克斯對服務員說:“你們這椅子我坐著不舒服,麻煩幫忙拿兩個軟一點的坐墊!
服務員微微愣了一下,隨即禮貌道:“好的,您稍等。”
菲尼克斯這才坐下來,就看到對面的秦追手撐著下巴,在沖他笑。
“你好賢惠啊!
這里的餐椅都是硬的椅子,菲尼克斯肯定是考慮到他過度使用的某處坐著不舒服,才會要墊子。
而且一要要了兩個,不是特意要給他,服務員就不會往那方面想,避免了讓他尷尬。
多體貼,多賢惠。
服務員很快拿來了墊子,松軟舒適,墊在椅子上,果然那處的不舒服緩解了許多。
這里上菜比較慢,等上菜的追候,秦追嘆了口氣,說:“我后天開學,以后見面就沒那么方便了!
菲尼克斯動作一頓。
“你還是學生?”
“對呀,開學后上大三,看不出來嗎?”
秦追忍不住摸了下臉,他應該沒那么顯老吧。
菲尼克斯目光十分復雜。
秦追倒不顯老,相反的,他相當年輕,尤其是那雙眼睛,澄澈干凈,說是高中生也不違和。
不過菲尼克斯只當他是臉嫩,在他看來,大學生還在追求美好愛情的年紀,不應該會有那么多花花腸子搞包養這種套路。
沒想到他也會有看走眼的追候。
“本地的大學?”菲尼克斯問。
“是啊,燕京大學,唔,雖然是本地,但跟你工作的地方一個城南一個城北的也有點遠,所以……”
秦追把自己的車鑰匙推到菲尼克斯面前。
“我的車就給你開吧,以后見面也方便,反正我們大學管得嚴,不讓學生開車去,這車放著也是落灰。”
每次菲尼克斯跟他見面都是打車來的,應該沒車,秦追現在看他怎么看怎么寶貝,恨不得把自己的最好的東西都給他。
菲尼克斯沒接。
燕京大學四個字擲地有聲,他眼前浮現出一個月前的畫面,某個人影揮舞著錄取通知書喊:“爸!我考上燕京大學啦!”
很離譜,菲尼克斯在考慮要不要斷掉這段關系。
然而,看著眼前的小朋友看他的灼灼目光,他微微嘆了一口氣。
“你在大學應該有一定知名度,我追常過去會碰到你同學,是不是對你不太好。”
秦追其實一點都不擔心被同學看到。
這么帥的對象,就應該狠狠炫耀。
不過想到他那個堂妹開了學也在燕京大學上大一,為了不必要的麻煩,確實應該規避一下。
“那我們盡量不要在學校碰面,開房也在離學校遠一點的地方開,如果不小心被同學看到了,就說你是我表哥,可以嗎?”
菲尼克斯微微松了一口氣,說:“可以。”
秦追不知道他差點又經歷一次分手。
他抓住菲尼克斯放在桌面上的手,把車鑰匙放進去,又在他手心里刮了兩下,曖昧地沖他眨眨眼。
“我那車里面的空間也挺大的!
“……”
菲尼克斯失笑。
這大概就是他看走眼的原因吧。
不過想到他以后和秦追見面,也不能總打車,他聞不慣那些車里的味道,于是收下了車鑰匙。
吃完飯后,秦追立刻帶著菲尼克斯去了旁邊商場,直奔男裝店。
菲尼克斯像個衣架子一樣,穿什么都好看。
秦追給他選了幾身便服,看到隔壁正裝店模特身上板正的西裝,腦海中有邪惡的小人在吶喊,讓他忍不住走進去。
好吧,他承認了,他是個西裝控。
可惜羅恩那傻逼不愛穿西裝,他也不好意思強迫人家穿。
菲尼克斯就不同了,花了錢的,可以理直氣壯地讓他穿。
秦追挑了一身西裝讓菲尼克斯去試。
菲尼克斯的西裝都是由裁縫先來家中量好尺寸,由大師設計專門的款式,根據他的尺寸手工制作,每一件都是剛剛好的,并且獨一無二。
這種在商場購買大眾款式,還需要親自試,著實是第一次。
菲尼克斯頗覺新鮮,進試衣間換上一身秦追挑的襯衣西服。
等他從試衣間出來,等在外面的秦追眼前一亮。
果然他的眼光沒有錯,菲尼克斯實在是太適合穿西裝了,有一股渾然天成的矜貴氣質。
那板正的西裝往身上一穿,跟來陪男友逛街的總裁一樣,氣場一下出來了,誰敢信他是個工地打工的。
“哇,景總,你好帥哦!
秦追再一次沒出息地被迷得七葷八素。
想到這是他包養的男人,他無比滿足,附在他耳邊低聲說:“別換了,就穿這身,等下我們去酒店……”
菲尼克斯挑了下眉。
他以為經過昨晚,他起碼三天內是不會再想了。
看來他小瞧了他。
秦追發現自己真是個無藥可救的西服控,特別是在床上追,上身還一本正經穿著西服的男人……
但后果就是第二天渾身更加酸痛雙腿發抖,深刻體會到了小說中連動一根手指頭都沒力氣的慘狀。
而菲尼克斯,一大早就精神奕奕地起床準備上班。
秦追半夢半醒間摸手機看了眼追間,才早上六點半,忍不住咂舌。
精力真好啊。
那年我只有8歲,大哥比我大了10歲左右,但他已經很有能力了,他出了船票錢把我和迎哥帶到瑞典,這是我們第一次出國,我見到了大哥,他比我上次見到他時更加漂亮,我看他看得移不開眼,一直仰著頭,后來頭都仰酸了。
大哥是我幼小生命中見過的最驚艷的人,也是我和迎哥一直追逐的人,在動蕩的年代中,他對我們家幫助頗多,我的父母也一直認為,如果不是大哥寫信勸說他們好好培養我,他們后來是不會狠心送我出國學習數學的,我的導師是米列娃.瑪麗克。
大哥和知惠姐姐領獎時,我們高興得把掌心拍得通紅,那時候我就已經很喜歡他們啦。
在領取了諾獎后,我們轉移到斯德哥爾摩市政廳,參加諾貝爾晚宴,諾獎得主可以在這里享用美食,吃諾貝爾金幣巧克力,我現在還收藏著一枚這樣的金幣巧克力,而大哥將他拿到的第一枚金幣巧克力拋給了菲尼克斯先生。
有些多才多藝的諾獎得主會在晚宴時上臺即興表演,愛因斯坦后來也在這里拉過小提琴,但我的導師說他的琴技相當平庸,我作證,她說的是實話。
大哥是真正在藝術領域也擁有不俗天賦的人,他與他的好友菲尼克斯先生一起上臺,表演了舒伯特的《小夜曲》,表演結束后,他們獲得了全場最熱烈的掌聲。
《郎運回憶錄——我的人生由愛與好運交織》
第 252 章 等式
天光微熹,距離盧比揚卡廣場1.5公里的公寓中,格里沙睜開眼睛,琉璃似的綠眼盯著從窗簾縫隙鉆入的晨光,終于起床。
小的時候,格里沙有過一段怕水的時光,因為他的父親就死在了水中。
西伯利亞是那么冷,冬季的伏爾加河會結上厚厚的一層冰,但是沙皇的某個仆人,也就是一位貴族,命令船廠主繼續造船,因為他在春天就要交貨,于是在那一年,船工們的冬季依然忙碌,船塢附近的河水冰面被鑿開,成了爸爸和船廠主的死亡之地。
后來是寅寅幫助他脫離了對水的恐懼,帶著他學會了游泳。
然后不知不覺的,格里沙養成了每天早上都要洗澡的習慣,冬天會往水桶里摻點燒開的熱水,夏天直接沖冷水,每日如此,大家都說格里戈里是個愛干凈的小伙子。
抱著大魚從水里站起來的那一刻,久秦是驕傲的。
即便對于龍傲天崽崽來說,在這小小年紀,能徒手抓住一條快和他一般長的八斤重大魚,這個戰績也無疑是耀眼的。
久秦快樂地從水中站起,小表情滿是驕傲與睥睨。
然而下一刻,久秦就看到了秦追.追著一張臉,飛速向他跑來的身影。
曾經那些算不上美好的記憶瞬間涌起,下意識以為自己要挨打挨罵了的久秦抱緊懷里的大魚,小臉微微垮塌。
早知道不沖動了,嘖……
“崽崽好棒!”
還沒回過神來的久秦連人帶魚被一起抱起,得到了一陣疾風驟雨般的愛的夸夸。
“啾啾好厲害,抓到了一條這么大的魚!”
在久秦冰涼的小臉蛋上狠狠親了一口,秦追彎著眼睛,將魚放進張景一遞來的裝水大桶里。
“等下回去了爸爸給你做頓大餐,保證給你香迷糊了!”
“……唔?”
預想中的打罵與苛責并沒有出現,將衣服全部弄濕的他反而獲得了一個大大的親親。
渾身上下濕漉漉的久秦窩在秦追懷里,小腦袋暈乎乎的。
他紅著耳朵尖,看向秦追的眼神帶著點難以置信。
“……次大餐?”
不僅不會挨罵,還有好吃的可以吃嗎?
秦追擔心久秦全身濕透后再吹風會著涼,便問節目組借了個外套將久秦包住。
錄制中心,導演監控室里。
看到這一幕的莎導條件反射地拿起對講機,想要給跟著秦追那組的工作人員下發“收取積分”的命令。
但最終,莎導猶豫了一下。
及秦追直播間那邊“噴人能力”明顯優秀,不,已經稱得上是卓絕的觀眾們。
因為食材不新鮮已經被罵夠,不想再因為一件破衣服被多罵一次的莎導嘆了口氣。
算了,放這家伙一馬。
算他好運。
回到錄制中心后,擔心崽崽著涼生病的秦追抱著久秦,率先前往浴室洗澡。
張景一則是和奇奇一起,拎著魚去找節目組交差。
“NPC在不,我們的任務完辣!”
張景一肩上扛著奇奇,手里拎著裝著八斤重大魚的水桶。
歡快而又樂呵的樣子像極了空軍多年的釣魚佬終于釣上大魚后,自信而又驕傲的模樣。
【XS,明明這魚和張哥沒什么關系,但張哥依舊得意地挺起了胸膛,我什么時候能像張哥這么開朗[狗頭]】
【我還是想不明追,啾啾是怎么做到徒手抓住這么大一條魚的,還是從那么淺的小河里,這就是新手保護期嘛?釣魚愛好者狂怒!】
直播間里,彈幕熙熙攘攘地歡快滾動。
直播間外,主持人小鄭看著水桶里的那條大魚,表情沒繃住地扭曲一瞬。
這特么的不是節目組今早從菜市場上找了一圈,新鮮現買回來的大魚嗎?
莎導特意交代工作人員放生,怎么還是到了秦追他們手里??
“鄭老師?鄭老師。?”
張景一伸手在小鄭面前揮了揮。
見小鄭從發呆中回過神來,張景一眉開眼笑地說道。
“別發呆了,我們組第一,是不是該給我們組頒發獎勵了?”
興奮地搓了搓手,張景一在嘚瑟之余,還不忘狠狠踩上之前妄圖和他爭搶秦追的任敏鴻一把。
“老任他們不行啊,雞這不比魚好抓多了?我們都回來了他們還沒回來,嘖嘖嘖,果然,老任沒我靠譜!”
面對張景一極度膨脹的大放厥詞,直播間里他的粉絲都聽不下去了,紛紛笑罵他抱大腿還好意吹牛。
小鄭心里也是這么想的。
他偷偷地翻了個追眼,而后強笑著將獎勵發了下去。
“兩張30分的積分卡,還有今晚廚灶的免費使用機會,請收好呦~”
含恨將本來給肖叁他們組預備的高額獎勵發放,小鄭一邊發獎勵,一邊在心里氣得不行。
這獎勵還是莎導參考了他的意見后定下的,這下倒好,他丟人丟到了領導頭上。
任敏鴻還好意說自己是戶外探險大師,抓個雞抓了這么半天還沒抓到,真是廢物!
表現失敗的小鄭在心里無能狂怒,張景一拿到了獎勵后,也吃驚得不行。
“你們這次獎勵這么豐富?”
中午的時候廚藝比拼秦追第一,也才拿到了20積分。
現在只不過是小組對抗快了一步,就一共拿到了60積分+10積分(廚灶使用費*2)的高額獎勵。
張景一扛著肩上的奇奇,表情有些狐疑。
“你們這是打算在節目里搞一把通貨膨脹?”
“……沒有!”
小鄭慪得快要吐血。
身后,莎導銳利而又厚重的視線遙遙傳來,被迫在領導面前不斷丟人的小鄭氣得要死。
他咬牙切齒地盯了張景一@一眼,而后笑著說道。
“第一次組隊模式下的獎勵比較高,節目組鼓勵大家自由組隊,合作完任務,也給孩子們做個好的榜樣~”
“哦哦,原來是這樣!
張景一雖然人比較憨,但他對情緒的感知極為敏銳。
清晰捕捉到了小鄭身上的厭惡與不耐煩,張景一不清楚這個小肚雞腸的主持人怎么突然開始生氣,但他還是識時務地選擇開溜。
“那魚就先放這里了,麻煩你們幫忙看一下,我也去給奇奇洗澡了哈!
笑著沖主持人雙手合十拜了拜,張景一扛著奇奇火速離去,徒留小鄭站在身后無能狂怒地狂生胖氣。
離開前,張景一的跟拍攝像十分懂事地停了片刻,給了大魚一個單獨的長鏡頭。
看著活潑游弋在水桶里的戰利品,粉絲們在嘻嘻哈哈之余,也有幾個粉絲看出了不對勁。
【等等,這不是清波魚嗎,清波魚主要生活在水流湍急的江河里,剛剛抓魚的地方水也不是太深,怎么抓上來的?】
【我剛才就想說了,不管是什么魚,這么大的體型能讓啾啾從淺水區里抓出來,都很不對勁吧!】
【前面的姐妹快一起來秦追直播間,那邊正在偷偷爆料呢,內容可勁爆了,快來!】
獲得引路的粉絲和吃瓜路人們好奇心暴漲,搓著小手就涌入了秦追直播間。
不等他們關注直播間里的聲音,直播間的畫面先一步抓牢了他們的注意。
燈光柔和的房間里,一扇大半由磨砂玻璃組的房門緊閉。
氤氳的水汽彌漫,在磨砂玻璃上描繪出了曼妙的花影。
細細密密的水流聲傳來,伴著模糊的說話聲一起,帶來了視覺與聽覺的雙重刺激。
好家伙!
新涌入直播間的觀眾們屏住呼吸。
直播洗澡,這么刺激?!
和侯盛元、衛盛炎比起來,秦簡就平靜許多,聽到秦追說自己愛上了菲尼克斯,她的神情也沒有太大變化,只是問他:“你想好了?”
秦追低著頭,一副任打任罵的姿態:“兒子知道這份心思是不孝,我愛他,往后便不會再有子嗣,對不起媽媽,也對不起阿瑪!
這個年代的父母都是很重視傳宗接代的吧,否則也不會有那么多人說著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可惜秦追注定做不了世俗意義上的孝子了。
秦簡卻問他:“那你告訴我以后要怎么和他過,動蕩波折來了該如何?錢財可夠?”
秦追驚訝地抬頭看她,又在母親的注視下低頭:“世事無常動蕩,我不知道以后能和他走多久,但我想和他認真走,如今我們都賺了不少錢財,物質生活足以托起一段愛情,就算不慎在公眾面前暴露了,我也有后路可退,大不了和他去南美阿根廷,到友人身邊隱居去!
秦簡頷首:“你想好了這些,看來的確是認真的,那菲尼克斯家呢?他的父母那邊要怎么處理?白人傲慢,偏見多,你想好和他去闖這些難關了?”
秦追堅定道:“是,我想好了!
第 253 章 獎金
跟長輩都匯報完自己的終身大事,秦追不覺得累,只覺得有股亢奮在他胸口涌動。
在這種情緒的驅使下,他果斷選擇去敲菲尼克斯的門。
“荷蘭仔,快開門,我有事找你!”
門吱呀一聲打開,菲尼克斯穿著浴袍,水珠還在鎖骨上流淌,一身濕氣,可見是澡洗到一半,聽到他的呼喚就匆匆過來。
秦追從他的臂彎下鉆進房間。
菲尼克斯關好門,扯過毛巾擦著一頭燦金卷發:“看來你要告訴我的是一件好事,今天一個人逛斯德哥爾摩逛得很開心?發現了想和我一起去的好店?”
其實從秦追準備食材開始,就一直有“他是不是精進廚藝”了的猜測彈幕零星出現。
但刻板印象的力量是可怕的,大部分觀看直播的粉絲本來就討厭秦追,潛意識里就不愿意相信秦追真的會主動進步。
比起寬容和等待來說,跟著彈幕水軍一起罵人,痛打落水狗才是其他粉絲,特別是肖叁粉絲最舒爽的選項。
然而在秦追顛勺的那一刻,所有惡意的揣測與嬉罵不攻自散。
看著秦追那嫻熟無比的翻炒動作,與直播間內嘉賓們震驚不已的神情,一邊看直播一邊打字吵架的粉絲們集體一愣。
【???】
不是吧,這家伙還真的會做飯?
半個多小時后,秦追翻炒的海鮮燴飯便被在場的嘉賓與崽崽們一搶而空。
和需要大米蒸熟后才能炒制的炒飯不同,燴飯最方便的一點就是可以直接用生米烹飪。
大米吸飽了湯汁,在各色調料的中和下浸透著微微發紅的醬色,柔嫩彈牙的海鮮被切碎了交織在飯中,咸鮮的滋味就連不愛吃飯的幼崽都能輕松干掉半碗飯。
“呼,小秦這手藝真不錯!比我在外面下館子吃到的味道還好!
悶頭狂吃兩碗的張景一擦了擦嘴,笑呵呵地沖秦追比了個“兄弟你真牛逼”的大拇指。
在他身旁,眼疾手快將鍋里最后半碗飯扒拉到碗里的任敏鴻也跟著點頭,聲音感慨極了。
“對,有你這頓保底,等下就算我們炒糊了鍋底,也不用擔心餓孩子肚子了!
和消息靈通又慣愛掐尖挑事的圈內人不同,節目組請來的張景一和任敏鴻雖說自帶粉絲,咖位逼格和流量都不小。
但他們兩個一個是體育冠軍,一個是戶外探險的高手,常年醉心于自己的事業,對娛樂圈里捕風捉影的傳聞并不關心,也沒有什么深入了解的渠道。
因此,盡管看出了節目組和肖叁對秦追的隱隱排斥,但秦追的這手炒飯一出,張景一和任敏鴻二話不說,帶著崽就站在了秦追的身側。
開什么玩笑,《一起去旅行》的綜藝錄制一集可是要持續好幾天的。
在所有的一切都要嘉賓們自己動手的前提下,會做飯的廚師那就是珍貴無比的稀缺資源。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張景一和任敏鴻對自己的廚藝水平很有逼數,糊弄著把飯弄熟可以,但想要好吃只能說是妄想。
自己苦一點就算了,孩子吃飯還能糊弄嗎?
當著鏡頭的面,有些放不開的張景一還比較矜持。
和他比起來,常年戶外探險,深知食物有多重要的任敏鴻就開放多了。
只見他抬起胳膊搭上秦追的肩,自來熟地大笑了幾聲后,笑呵呵地表示。
“小秦啊,以后有需要哥的地方就盡管跟哥說,哥這次節目就跟你混了!”
一旁,同樣準備和秦追組隊蹭飯的張景一聽到這話有些急眼。
“哎你怎么能這樣,節目還沒開始呢你們怎么就組隊上了,你們這是違規操作!”
要組隊的話帶他一個啊,他還沒有上車呢!
任敏鴻和張景一笑呵呵地打著哈哈,兩人都試圖把對方往肖叁那邊推去。
看著眼前鬧哄而又熱絡的場景,肖叁,節目組和直播間的觀眾們都有些傻眼。
直播間那邊還好,現階段來看直播的都是各家粉絲。
看著偶像拉關系攀交情的操作,同樣反應過來伙食問題的兩家粉絲雖然心里嫌棄,但在無法逃避的事實面前,還是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了。
他們甚至在彈幕里開始夸秦追的手藝,主動科普廚藝和伙食在這檔綜藝中的重要性,以此來證明自家偶像眼下的行為不是眼瞎,而是有著卓絕而又高遠的先見之明。
而肖叁和節目組那邊的心情就不太美妙了。
總導演和現場監制面面相覷,肖叁捧著秦追分給他的那半碗海鮮燴飯,不僅沒有想吃的胃口,氣得臉都有點微微扭曲。
“爸你還吃不,不吃我把你這碗也吃了!
見肖叁拿到海鮮燴飯后一直沒動,已經光速將自己碗里那份消滅完畢的肖令柏舔了舔嘴探頭,試圖接過肖叁手里的碗。
“他做得還挺好吃的……”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這是你能吃的東西嗎!”
被精準無比地踩到了雷點,肖叁劈手將兒子碗里的燴飯奪過,順手在肖令柏的頭上狠狠一敲。
罵完出氣后,肖叁也冷靜了下來。
后知后覺意識到這是在直播,自己剛才的行為似乎有些不妥。
清純可愛的人設陷入崩塌危機的肖叁臉色扭曲,氣得又狠狠捏了把肖令柏。
“一天到晚就知道嘴饞,不知道輕度過敏的東西不能多吃嗎?說你多少次了,就不能長點記性!”
見狀,直播間里正在對發問號的彈幕圍追堵截,呵斥怒罵的肖叁粉絲長舒一口氣。
【原來是飯里有小柏會過敏的東西,怪不得叁叁這么生氣著急~】
【叁叁平時那么溫柔呆萌的人剛才急了那樣,反差萌也挺萌的嘿嘿】
在肖叁粉絲的強力操控下,很快,就沒有彈幕敢對肖叁剛才黑臉罵人的行為多說半句。
直播間的粉絲其樂融融地聚在一起,對秦追的廚藝進行或真誠或虛偽的夸贊。
然而他們夸著夸著,就聽見秦追在那邊小聲和張景一以及任敏鴻他們嘮嗑。
三人明顯聊嗨了,聊天內容愈發勁爆。
“說實話,節目開拍前我是沒想到小秦你手藝這么好的。”
年紀在私人中最大的任敏鴻喝了口水,笑著說道。
“來之前我老婆還特意交代我,讓我小心你的廚藝,說你以前在節目上做飯把老前輩吃進醫院過,讓我千萬小心!
“沒想到你現在做飯這么好吃,她追擔心了,哈哈!
任敏鴻雖然不混娛樂圈,但他在人情往來方面也不是個木頭。
作為接下來準備蹭飯的套近乎一方,任敏鴻笑呵呵地給秦追遞了個臺階,已然做好了幫秦追將過去黑料翻篇的準備。
在任敏鴻的預想中,接下來的秦追很大可能會歉意一笑,然后對著鏡頭坦然承認自己過去的不足,并隔空向之前誤傷了的老前輩送去歉意。
任敏鴻連安慰和接茬的話都想好了,等秦追說完就能迅速跟上。
然而他卻怎么也想不到秦追根本不按套路來,張嘴就是一句。
“噢,你說那個啊!
從原主混亂的記憶中艱難翻出了事情經過,秦追皺眉,有些無奈地開口。
“那次是節目組準備的食材不新鮮,開始錄制前我就問了,結果沒人理我!
“我怕吃完會有問題,就做得……嗯……混亂難吃了一點,沒想到趙老師太敬業了,還是把東西吃了下去,然后就……”
秦追翻完記憶,把之前強扣在“自己”身上的鍋甩掉,順帶著給原主丑陋到了極點的廚藝找了個符合邏輯的理由。
而后他抬眼,看著眼前一片寂靜,被他隨口爆料炸到人仰馬翻的憨憨二人組,清了清小聲嗓子說道。
“對了,你們等下做飯的時候不要用節目組提供的魷魚。”
“那魷魚已經不新鮮了,吃了容易拉肚子。”
話音未落,正在裝作和肖叁說話,實則暗搓搓聽爆料的主持人“刷”的一下就扭過了頭。
他大驚失色地向秦追看去,向來笑呵呵的微胖圓臉上笑容不復,此時滿是嚴肅和慌然。
“秦老師,不要亂說啊。”
把以前上過的節目炸了還能說是制造爆點,這怎么還嘮著嘮著想把自家節目給嘮炸了?
看著人仰馬翻,瞬間爆炸的現場導演組,主持人在莎導的瘋狂比劃下強自鎮定地吸了口氣,而后笑著勉強開口。
“我們《一起去旅行》和您之前上的《明星下廚好味道》不同,我們這邊有小朋友在場,是非常注重食材的新鮮與質量的!”
“對啊,”見秦追這么不知死活的當場開口鑒定,肖叁眼睛一亮,笑著湊了過去。
“秦老師應該是在開玩笑吧,這種事情可不能拿來隨便開玩笑,會嚇死人的~”
主持人則是抓緊先給自家節目做了個辟謠聲明,而后他擦了擦額頭細汗,還不忘試圖把秦追往坑里拐。
“對哈哈,秦老師應該是剛才聊天聊得興起,有些危機過度了,我們……”
“沒有,我沒有在和你們開玩笑。”
秦追懶得和這群人來回翻扯那么多。
他領著身后的跟拍攝像,徑直向裝著食材的小車走去。
“看這里,新鮮魷魚的眼睛應該是烏黑透亮的,這幾只魷魚的眼睛已經變灰,甚至透著點追色,最外層的黏膜也全都破損,這只甚至連膜都沒有了,而且……”
秦追頓了一下,他看著跟他一起走來的張景一和任敏鴻,眉梢輕挑,語氣肯定。
“異味和惡臭味很明顯,張老師和任老師應該也能聞得出來?”
不只是魷魚,車上的其他食材也或多或少的都帶著點不新鮮。
張景一被秦追叫“老師”還覺得有點羞澀,站在那里臉紅擺手,任敏鴻已經拿起了食材旁的夾子,皺著眉頭一陣翻看。
“確實啊。”
任敏鴻本就方正的臉此時嚴肅得嚇人。
他盯著已經亂作一團,正大跨步向他們走來的導演組,臉色黑沉如水,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你們這食材怎么都放了這樣……”
任敏鴻的話還沒說完,直播間屏幕突然熄滅。
看著漆黑一片的直播間鏡頭,正在刺激吃瓜和憤怒討伐的直播間粉絲懵了一下,緩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直播被強行中斷。
【好家伙,秦追真敢說啊,這么敢說他不要命啦?】
【媽.的氣死我了,。空娌恍迈r啊??場上的嘉賓又不是只有大人,還有小孩子呢,他們怎么敢的。。
【不是,大人吃的東西也不能這么搞吧……蹲住了,垃圾節目組要是敢給我們家叁叁吃爛臟東西,信不信我們散粉對你們節目組全網爆破啊!】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剛剛直播的內容都過于刺激和抓馬(戲劇性)。
無數聞瓜而來的網友們沖進直播間,樂呵呵的在漆黑一片的直播間里興奮探討。
連一刻也沒有為節目組的崩潰哀悼,新趕來瓜場的樂子人瓜友們趁著節目組還在慌亂中,沒來得及下架直播回放。
他們手速奇快地將剛才的直播回放下載下來,而后網友們化身鑒定與搜索大師,連帶著秦追先前的綜藝一起鑒定。
【[視頻截圖.jpg]*7,真的哎,放大仔細看的話,當年秦追用的食材真的很不新鮮,有些甚至呈現出了變質表現】
【蕪湖看我找到了什么,當年節目組工作人員的博客!她也在吐槽節目組的不靠譜,和秦追直播里的爆料對上號了!】
【……NB啊臥槽,吃瓜網友們的手速和能力從不讓我失望,前面鑒定食材的大佬還在不,順便把直播里的食材也一起鑒定了唄】
【還鑒定啥,變質不新鮮啊,相關對比和鑒定的視頻都有人做出來了,鏈接扔這里了,你們自己去看[視頻鏈接]
秦追還是有點東西的,他剛才做飯挑的都是里面勉強還行,比較新鮮的食材,怪不得那碗海鮮飯海鮮那么少,呵呵】
【666,大佬好牛!】
三分鐘后,斷線重連的直播間重新亮起。
剛經過一陣輿論風暴的場面祥和安穩,平靜有序得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主持人拿著話筒微笑開口,上來就給剛才的直播事故做了定性。
沒有采用不新鮮的食材,之前推上來的是前一晚節目組拿來測試用的食材道具,工作人員失誤推錯了食材車輛,這才造了誤會。
【哇哦,好典型的回答[狗頭]】
【真的嗎,我不信,秦追呢,你讓秦追過來給我說[狗頭]】
【秦追是不是上完這檔綜藝就不打算在娛樂圈里混了,我說真的,他現在身上有種仗義執言,誰都別想活了的美感[狗頭]】
接連不斷的狗頭連續刷過,看得時刻監視著直播間風氣和動向的莎導腦子眼都是疼的。
不過好在,幸福都是對比出來的。
雖然莎導覺得今晚的自己倒霉透頂,但在他身邊,還有個比倒霉透頂還要倒霉透頂的存在——現場監制。
身為今晚倒霉絕頂的老倒霉蛋,之前那場今晚暴雷的節目綜藝現場監制是他,今晚這場當場暴雷的節目綜藝,現場監制也還是他。
此刻現場監制正綠著張臉,滿頭大汗地不斷接打著電話,崩潰焦慮的樣子看得正在頭疼中的莎導幸福感油然飆升。
深深地吸了口氣,莎導看著正坐在直播鏡頭的小角落里一手抱崽,表情乖巧中帶著點無害的秦追,心里滿是惆悵。
特么的,他們本來想給秦追來個下馬威,結果反過來被秦追來了個下馬威。
整個節目差點當場黃掉,臺長都被驚動到打了個電話仔細問詢。
還好嘉賓里有臺長心愛的小情人,不然他們這節目,說不定真能讓秦追給直接送走。
新鮮的食材送過來后,午飯的廚藝比拼繼續。
三人陸續上前,對著節目組給的幼稚食材一通操作。
他們菜雞互啄,奮力翻炒和燉煮,最終弄出來了三份看起來就難吃得不分上下的“美食”。
吃得餐桌前的四個崽崽面帶菜色,臉上的小表情一個賽一個的慘淡。
【好家伙,任哥煮的糊糊是有多難吃,把他兒子Leo都給難吃哭了……】
【叁叁切的歪七扭八的胡蘿卜塊也很可愛!】
【怪不得秦追之前特意交代啾啾多吃點他做的海鮮燴飯,還挺有先見之明的,機智啊233】
伴隨著今晚的鬧劇風波,不少觀眾對秦追的看法也有了些許的改觀。
直播間里笑笑鬧鬧地樂一團,當然了,也少不了最經典的吵架彈幕。
【emm肖叁兒子不是對海鮮過敏嗎,為啥現在又吃這么多?】
【前面的你閉嘴吧,一天天的看直播話那么多,就顯得你會打字了是不?】
【???】
很快,這場令節目組身心俱疲的午餐進行到了尾聲。
伴隨著崽崽們打分名次的宣布,當之無愧得了第一名的秦追將懷里的久秦抱起,快樂地轉了個圈圈。
“好耶,啾啾,我們是第一名!”
快樂地轉了兩個圈圈后,秦追將久秦放下,而后腳步輕快地向節目組走去。
熱帶小島上,午后的陽光燦爛而又耀眼,一如秦追此刻的笑容。
“我是第一,現在積分應該夠了吧?”
秦追伸手,平靜地彎了彎眼睛。
“還給我,我家啾啾的小熊!
送走了要回國的一行人,秦追也和菲尼克斯踏上了回瑞士的船。
諾貝爾頒獎典禮是在12月,這次坐船回去,也不知道能不能趕上在家里過西方最重視的圣誕節。
菲尼克斯對秦追說:“我給媽媽拍了電報,她回復說,很羨慕我能和天使一起吃平安夜大餐!
秦追雙手背負身后,昂起下巴:“先說好,火雞太柴了,我不吃。”
菲尼克斯自信哼笑:“等著吧,我會用廚藝折服你的,我烤得蘋果派可好吃了!
秦追開口欲言。
菲尼克斯:“少放糖,我知道。”
秦追只能回他一句著名小品臺詞:“恭喜你,學會搶答了。”
第 254 章 圣誕
由于各種各樣的原因,秦追到底沒能在蘇黎世過1920年的平安夜,因為郵輪在法國靠岸的時候,就已經是12月22日了,這時候無論如何都趕不回瑞士。
所以大家干脆坐著火車去巴黎,在埃米爾家過平安夜。
已經做了父親的埃米爾抱著一雙女兒,教她們叫秦追“教父”。
秦追從懷里摸出兩顆金幣巧克力遞過去:“奧利弗,奧黛麗,圣誕快樂。”
埃米爾驚喜道:“你從諾貝爾晚宴薅了不少這種巧克力?”
秦追聳肩:“我的化學導師弗里茨.哈伯也有好幾塊這樣的玩意,我只是效仿老師而已。”
管家說請示需要一定時間,讓秦追耐心等待。
秦追無所謂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挺耐心的。
他叮囑管家一定要向格里沙說清楚,言明自己這次不是鬧著玩的,而是真的想離婚,可以的話盡快最好。
然而秦追越是這么交代,就越是給人一種他在待價而沽,拿捏威脅之感。
就比如此刻的管家。
管家不確定地看了秦追好幾眼,始終琢磨不透秦追是真的想離婚,還是想像以前那樣借著離婚的威脅,來達自己想要的目的。
——一捧炫耀用的鮮花,幾串名貴奪目的珠寶,一個登記在自己名下的大別墅。
亦或是一檔比較重要的資源。
想想秦追之前求(威脅)來即將開播的娃綜,再想想秦追網上那向來不佳,或者說是凄慘的評價。
管家在心里嘆了口氣,對秦追提出的離婚目的已然有了猜想。
但猜想歸猜想,身為一個合格的管家,他只會將秦追的要求和表現如實稟報,不會在其中摻雜個人情感。
在點頭示意后,管家微笑著目送秦追病歪歪地扶墻離去。
而后他一邊在心里規劃著秦追交代的“不再弱雞-鍛煉計劃”,一邊在心里安排半月一次的固定匯報時間里,要如何對格里沙講述秦追想要離婚的事情。
想想已經出國躲了半年多,聆聽秦追近況時愈發冷酷與煩躁的格里沙,管家忍不住又嘆了口氣,有些唏噓地搖了搖頭。
唉,總也不容易。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秦追和久秦一起養病養肉,他積極地鍛煉身體,為即將到來的娃綜備戰。
……就是這備戰效果不太明顯。
快到極限的秦追停下腳步,抬頭看著“嘿咻”跑步前進,跑步進度輕松甩了他一大截的汗津津幼崽。
明明一起開始的鍛煉計劃,短短幾天時間久秦的訓練果就甩了他好幾倍。
秦追不知道他該為龍傲天崽崽那旺盛的生命力和自愈能力感到驚嘆,還是為自己垃圾無比的身體素質和恢復能力哀嚎。
原主究竟是怎么把身體作這樣的,年紀輕輕的就跑步連個崽都跑不過了,等到老了還能有好?
明媚的晨曦下,青年單手扶額站在陽光里。
汗水打濕了他的額角與發梢,運動帶來的紅暈將蒼追的膚色中和,臉頰和眼尾處泛著誘人的淺粉色。
他直起腰身,頎長的身形愈發清瘦,在這美如畫卷的美好氛圍里,秦追薄唇輕啟,清脆悅耳,擲地有聲地吐出了一個字。
“……草!”
“……?”
不遠處,已經跑了個來回,重新折返回來的幼崽停下腳步,看著秦追疑惑歪頭。
罵完人的秦追神清氣爽。
片刻后,余光掃見如咕咕鳥般好奇歪頭看著他的久秦,秦追臉色猛地一變。
他大跨步地走過去將幼崽撈起,抱進懷里習慣性地掂了掂,而后秦追捏著久秦的臉蛋,表情嚴肅地叮囑道。
“剛剛那個不能學,知道不?”
一不小心就做了個反面教學,秦追摸了摸鼻尖,有些尷尬。
“不要學爸爸,罵人不好!
久秦看了秦追一眼,繃著小臉聽話地點了點頭。
見狀,秦追滿意彎眼,他又掂了掂懷里的幼崽,接著在幼崽臉蛋上印了個大大的親親。
“崽崽真棒,崽崽是全世界最棒的乖崽!”
久秦的小耳朵尖立馬就紅了。
他繃著臉,有些羞澀地將秦追推開,伸手欲蓋彌彰地擦了擦臉蛋上可能殘留的親親印子。
而后重新恢復了高冷小表情的久秦拍了拍秦追胳膊,示意秦追把他放下。
呵,有了這個親親,他還能繞著別墅再跑三圈!
“嘶……”
見狀,才跑一圈就已經不行了的廢物老父親將幼崽放下,惆悵不已地輕聲叮囑。
“再跑一圈就可以了,不能多跑,鍛煉也要適度噢。”
久秦表情高冷地點了點頭,而后他邁動小短腿,噔噔噔地向遠方跑去。
不愧是龍傲天崽崽,真有活力!
老父親秦追撐著腰站起,臉上的表情惆悵中帶著些許的欣慰。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與每天定時定點的美食投喂,秦追和久秦之間的關系看似仍舊冷酷,實則已經好轉了許多。
久秦不會再用戒備緊張的眼神看向秦追,起碼表面上不會。
秦追也逐漸讀懂了幼崽高冷外表下含義豐富的微表情,并被狠狠萌到。
口嫌體正直的傲嬌別扭崽,真可愛!
與此同時,另一邊。
每周固定的匯報時間里,管家撥通了格里沙的視頻通訊,站立的身姿筆挺。
視頻那頭,格里沙很快就將通訊接通,他眉心微蹙,俊逸的臉龐一如既往的沉穩。
也可以說是苦大仇深。
“說吧。”
不知是不是錯覺,管家隱約間聽到了一聲低到極點的嘆氣。
“他這周又干了什么‘好事’?”
管家目不斜視。
仿佛沒看出自家老板的抗拒般,管家表情沉穩地開始匯報。
“小秦先生周一砸了一桌子瓷器餐具,并絕食半天;周二砸了放在餐廳和客廳的所有花瓶,絕食半天并在小少爺的胳膊上擰了幾下;周三……”
格里沙越聽眉頭越皺,本就不好看的臉色伴隨著管家的匯報,愈發黑了起來。
“周六絕食大半天后,小秦先生下樓會見了黃叔朗,并拒絕了黃叔朗想要為公司總經理的提議!
管家頓了一下,他抬頭看了眼格里沙,平靜的神情有了些許波動。
“然后小秦先生去廚房給小少爺做了碗蛋羹,并在小少爺的晚自習時間,提出了……和您的離婚申請,并說他這次是認真的!
“……”
格里沙閉了閉眼,周身的氣勢愈發冷肅。
“他這次又想要什么?”
面對格里沙的詢問,管家罕見遲疑。
“小秦先生沒說!
“沒說……”
格里沙冷笑了一下,本就不溫和的眉眼愈發冷漠。
“那就當沒有,還有別的事嗎?”
格里沙頓了一下,壓下心中的厭煩強調道。
“我的意是,除了他打///砸///搶以外的動作!
管家點頭,聲音沉穩地加快了匯報的語速。
“最近一個星期小秦先生每天都會和小少爺一起鍛煉,小秦先生說,這是為了即將開始的綜藝節目做準備!
嘖,新套路,也不知道這次能裝幾天。
格里沙冷漠地在心中評價指點,緊繃著的心鈍鈍作痛。
“不用管他,等他鬧起來了再說!
煩躁地吐了口氣,格里沙沉默了一會,突然開口。
“以后匯報時間改一月一次,有事你和小李(李秘書)說,沒有特殊情況不用再匯報給我!
又頓了一下,格里沙抿唇,改口.交代道。
“記得發照片,照片還是要多發一點。”
管家點頭,流暢無比地在心里腦補出了一場狗血大戲。
交代完之后,格里沙抬手將視頻通訊掛斷,他煩躁地將手機推開,一直推到了遠離座椅的桌子最邊緣。
賭氣推手機間,格里沙的目光掃過書桌上放著的那張拍立得。
已經逐漸褪色的老照片中,兩個少年并肩站在一起,沖著鏡頭笑得肆意又張揚。
格里沙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冷峻的眉眼間泛起水樣的溫柔。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猝然驚醒般,格里沙回過神來。
他嘆了口氣,將桌上的拍立得倒扣,披著滿身的星光,格里沙發泄般地投入到了工作中去。
滿室寂靜里,只余一聲空落落的嘆息聲。
另一邊,陽光明媚的上午。
秦追看著自家幼崽安排得滿滿的課程,緩緩陷入沉。
“崽啊……”
老父親發出了一聲來自靈魂的詢問。
“你這課上的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
久秦遞過來了一個疑惑視線。
“還好叭……”
一不小心帶出來了點幼崽說話特有的口音,覺得自己丟人了的龍傲天幼崽繃著小臉,認真給秦追糾正。
“這似正常課程~”
被硬氣出來的小鼻音斜拐著上揚,久秦看著毫不客氣笑出聲來的缺德老父親,好不容易養出了點肉的小臉氣得通紅,跺腳就往學習上課的書房里跑。
啊啊,氣出小鼻音和口音的崽崽也太萌了!
秦追笑到脫力,窩在沙發上半天都沒緩過勁來。
然而可惜的是,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不等秦追在崽崽的可愛小模樣里多沉浸一會兒,扔在沙發上的手機就發出了惱人的嗡鳴。
“反派經紀人”?
看著自己前幾天剛改好的來電提示,秦追揚起的唇角驟然一垮,長長地嘆了口氣。
“……喂?”
和秦追的不情愿與嫌棄不同,終于養好了腰的經紀人鼻孔噴氣,張嘴就是一個嘲諷力十足的開場。
“呵呵!
“……?”
秦追皺眉,將手機拿遠了一點。
確定來電顯示真的是“經紀人”而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后,秦追遲疑開口,聲音愈發警惕。
“你有。俊
經紀人:“……?”
“還是你打錯電話了?”
經紀人:“……??”
“還是你……”
直覺秦追的嘴里又要吐出什么他不愛聽的話來,經紀人壓下迅速飆升的血壓,氣急敗壞地說道。
“怎么跟我說話的,你以后還想不想上節目了?”
“不想!
秦追回答得干脆利索。
覺得這家伙好像腦子不太好,情緒不穩定還有點健忘,秦追貼心地提醒了經紀人一句,語調輕揚。
“你忘啦?”
秦追笑瞇瞇說道。
“我想要退圈來著!
“……”
經紀人迅速飆升的血壓在這一刻達到了巔峰。
他.媽.的,脾氣確實不好,素質也極為低下的經紀人在心里瘋狂罵娘。
還真當他治不了這個小兔崽子了?
經紀人冷笑一聲,惡狠狠開口。
“你三千萬攢夠了?”
十分見效的,對面立馬不再吱聲。
惡狠狠地出了口胸中的惡氣,終于揚眉吐氣了一把的經紀人冷笑一聲,嘲弄開口。
“也別說我只收錢不管你,下周綜藝開播,我來交代你點最基本的!
聞言,電話那頭正在偷偷翻追眼的秦追也認真了起來。
身為一個畫技高超,稿費也高超,當初對象創業時憑一己之力養活了全家的優秀小畫家,娛樂圈經驗為零的秦追鄭重開口。
很明顯,他并不想走原著被全網黑和全網罵的老路。
“你說!
從秦追鄭重的聲音里聽出了久違,不,好像也不是很久違的尊重,經紀人滿意地清了清嗓子,雄赳赳氣昂昂地先起了個調。
“看到我給你發的人設了嗎?”
秦追沉默片刻,謹慎詢問。
“你說的是那個簡單到只有一段話,弱智腦殘到給我的設定是生活不能自理,綜藝全程僅靠崽崽一個人扛的傻X人設和劇本嗎?”
“……你哪來的那么多廢話!”
經紀人原本降下的血壓在秦追這修飾性極強,侮辱性也極高的一連串定語前綴面前火速飆升。
“怎么說話呢你,這可是莎導親自操刀給你定下的人設!你接下來要上的可是全網首檔娃綜,網上關注度很高,來的嘉賓也比較大咖。”
“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資源,給你你還挑上了是吧,多大臉!”
經紀人一通怒罵,握著手機噴得口水四濺,整個人無比舒爽。
而秦追則是全程沒有說話,等經紀人噴完了才疑惑開口。
“但這個資源不本身就是‘我’求來的嗎?”
原主絕食了三天才威脅來的,要不是原主動不動就絕食,他穿過來后身體素質也不會差勁這樣。
經紀人:“……”
經紀人不理解,好好的傻子他怎么突然就變聰明了。
不僅學會了頂嘴,就連無所不利的PUA大法都折了戟,不僅沒有被洗腦,還被秦追冷靜理智地頂了回來。
從來沒有在‘秦追’面前失利這樣的經紀人臉都氣了豬肝色。
他吭哧吭哧地氣了半天,氣急敗壞之下緒混亂,只好抓住秦追目前已知的痛點狠毆。
“三千萬!”
經紀人惡狠狠地說道。
“違約就賠違約金三千萬,你有錢嗎你!”
“不會違約吧,哪里違約了?”
和預想中殺手锏拿出,對面被瞬間秒殺的場景不同。
電話那頭,秦追令經紀人肝疼的疑惑聲音響起,聲音該死的清冷。
“我們簽的合同我看過,一共27634個字,里面沒有一句提到過不按節目組給的人設走就是違約的。”
“你該不會是……連合同都沒有仔細讀過吧?”
秦追頓了一下,聲音里帶著滿滿的擔憂與質疑。
“你這樣很不專業啊,合同你還記得都寫了什么嗎,告訴我合同第三頁的第六行左數第13個字是什么字?”
……草!
一時無語的經紀人掛斷電話,氣得把手機都摔了。
他.媽.的神經病啊,誰家藝人會仔仔細細地看兩萬多字的合同!
又有哪個藝人會問經紀人合同第三頁的第六行左數第13個字是什么字眼!!
經紀人氣得手直哆嗦。
冷靜下來后,經紀人含恨給自己下單了一部新的手機,而后他搓了搓臉,心突突的跳著。
要命,這個他原本以為十拿九穩的撈錢娃綜,該不會真的出事吧?
菲尼克斯靠著他悶笑:“誰說我要投錢了?我只是告訴你,我可以幫你拉投資,不管是你以后要建立研究所,還是哈伯要建研究所,還是玻爾茲曼他們要做什么新儀器,只要項目好,總有慧眼會看出價值,想要預訂那些專利的利益。”
秦追夸他:“不愧是你啊,資本主義接班人,這種事情問你就對了。”
他放下文件,關了燈,把自己縮到被子里,菲尼克斯攬著他,拍他的背,感覺被當成孩子哄了。
冬日,室外下著鵝毛雪,比格軍團也被帶到室內,狗狗們團在柔軟的窩里,靠著同類們,睡得很是寧靜,小小的身體一起一伏。
秦追在冬季總是會四肢發涼,現在多了個免費暖爐,全身都是暖的。
他握住一根菲尼克斯的手指,小聲道:“如果以后真的有機會在北美做研究的話,應該也不錯,畢竟那邊條件好,仗也打不過去。”
菲尼克斯又將他往懷里摟了摟:“嗯,睡吧!
1920年底,秦追再次發布了一篇重量級論文,論文的標題只有一個單詞。
《virus》。
病毒。
第 255 章 博士
1922年是秦追的黃金時代,這一年他20歲,憑百浪多息第二次奔赴斯德哥爾摩,這次他連親朋都懶得叫了,自己一個人過去領獎,但也不是沒有旅伴。
玻爾茲曼、米列娃、倫道夫三人組憑借電子顯微鏡摘下了今年的物理學獎,因此和秦追一起出發。
去年愛因斯坦也拿了諾獎,今年米列娃立馬跟上,很難說諾獎委員會的老頭們是不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思才把他倆拿獎的時間排這么近。
秦追輕車熟路地從古斯塔夫五世的手中接過獲獎證書,和對方握手:“真高興再次見到您。”
古斯塔夫五世樂呵呵的:“這幾年的諾獎都很有意思,你那個金發朋友沒來嗎?我還想聽你們唱《小夜曲》,聽說Dr.泰格在故國是一名歌劇演員!
談完了交易,就可以好好吃飯了。
本來秦追還擔心會所會是西餐,他吃不慣,又或者說,實在是吃膩了。
在國外那些年,最想念的就是國內的各種美食。把他都逼得會做飯了,只是做得一般。他在廚藝這方面沒什么天賦,只能偶爾去朋友家蹭一頓。這就導致他更加想念國內的飯菜。
而這一頓晚餐推上來的,都是他喜歡吃的菜。
秦追是辣口,但不喜歡油鹽,所以要抓住他的胃,確實得要費點心思?山裉煊望}都剛好的辣子雞、藤椒酸菜黑魚片、剁椒蒜蓉蝦還有半只燒鵝都讓他還沒動筷就開始分泌唾液。
至于為什么都是他喜歡吃的菜,全部都合他胃口,秦追不用想也能知道。
格里沙…他到底為什么對他這么上心?
秦追有一瞬腦海里都浮現出了少時看過的那種龍傲天小說,在想自己是不是還有什么隱藏身份,所以很招大佬惦記。
主要是格里沙秦追在心里低嘆了口氣。
格里沙在他對面支著下巴有一口沒一口地吃飯,目光就落在他身上,看著他扒拉飯碗。
離開Z國后,秦追開始獨自在國求生,也逐漸對人的視線敏感起來了,所以他很清楚,格里沙真的是一直在盯著他。
秦追知道有很多性格上的毛病,偏執、情緒不穩、占有欲和掌控欲都很強烈,越是高等級的就越嚴重。
而且等級越高的就越“冷漠”。
他們天生就像是這個世界金字塔上方的那一波,漠視著底下的階級。
這樣的他們,也很難共情他人。
所以秦追不喜歡,卻又可悲地被時代洪流裹挾著只想成為。
沒有人不想要權利,尤其在“上層社會”出生長大。
普通人的第二性別之分還沒有那么強烈,但到了他們這兒,一個孩子,就是罪。
秦追被困在這種罪中七年,如今看見格里沙伸出手說可以幫他“免刑”,還能幫他救出堂妹,他真的很難不
哪怕交易是他的身體,他也還是會心動。
他這具身體如果能換來他想要的人生,似乎也沒有什么不好的。
尤其格里沙也說了他不會在外面亂搞。
格里沙又長得那么好他似乎也沒什么吃虧的。
別去想了。
秦追在心里輕呼口氣。
八百年沒吃過這么好吃的飯了,先干飯。
而且不管怎么說,總算是解決了堂妹的事。
秦追開始專心干飯。
他吃飯算不上優雅,只能說不難看,一直都是大口吃飯。秦追的朋友就常說看他吃飯很香,總是能把自己也看餓。
格里沙卻覺得秦追吃飯的樣子很可愛。
還是和從前一樣,像只倉鼠。
可惜不是。要是是的話,他早就能揣到兜里,關到自己房間里了。
不過現在…也可以。
等到秦追吃得差不多,開始慢下來時,格里沙就慢慢道:“你行李不多吧?”
秦追瞬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今天就搬到你那去嗎?”
“你還有別的事?”
“…我是想著等改好信息、我再回一趟秦家再搬!
正好他有些東西也一起帶走。
希望沒扔…秦牧最好是沒扔。
格里沙想了想。
秦追就等他發話,在等的過程中,還喝了杯剛上的西瓜汁。
這個也是他喜歡的,還打了點冰沙在里頭,甜甜的,口感極佳。
秦追喝了兩口,就聽見格里沙說:“好!
他慢吞吞地撥弄了一下碗里的蝦:“我給你安排司機和車。”
秦追雖然是個,但他是個正常人,會看人眼色,他知道,再拒絕格里沙就要有情緒了,故而秦追順從道:“好,多謝。”
格里沙稍頓,然后沖他微微一笑。
秦追:“?”
他這一笑明顯有問題,但格里沙又不說。
還是吃過飯后,格里沙身邊之前那個男人又走了回來。
男人忍著才沒有去看秦追,但…秦追身上真的籠罩了很濃一層烈酒味。不是那種喝醉了酒的酒氣,也不是什么特定的酒味,而是格里沙的信息素。
讓人嗅到的一瞬間就會想到濃烈的酒,似乎空氣都讓人變得暈醺,而在這其中,還夾雜著一點麝香的感覺,充滿了壓迫感和侵略性。
男人都感覺到自己的腺體在不自覺地輕顫著要向格里沙臣服,也不敢多看秦追一眼。
因為
那屬于上位者的信息素,在秦追身上打下的標記是“伴侶”。
從屬者怎么敢偷窺“王”的愛人。
格里沙向秦追介紹:“丘戢,他是D級,等級不高,我的生活助理,以后也會是你的!
秦追沖丘戢點了點頭,丘戢低聲喚了句:“老板!
他是對秦追喊的,所以秦追頓了頓。
再看格里沙…多半是格里沙的意思,秦追便沒有說什么了。
丘戢是帶著合同來的,格里沙在他打開遞給秦追前,格里沙就先說:“這是我們倆之間的交易合同,你看仔細了再簽…你應該知道,跟我簽這個,無論國家法律允不允許和結合,也是有效的。”
因為格里沙是超S級的,他有太多的特權。
秦追嗯了聲,但在接過的時候,格里沙想起什么似的,輕輕哦了聲,看向丘戢:“再加一條!
丘戢低頭,格里沙沖秦追展顏一笑,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姿態,卻明顯在點誰:“‘秦追不許跟格里沙說謝謝、對不起等客氣話語’。”
秦追:“”
他低嘆一聲,可卻無端從沉重的氣氛里走出來了一點:“我知道了!
知道歸知道,這條還是加進了合同里,不過格里沙多補充了句:“要是說了…總得有點懲罰吧?”
秦追倒是無所謂:“你想加什么?”
格里沙想了想,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點著自己的手背:“說一次…答應我一個要求!
秦追:“?”
他其實不是很明白為什么要加這一條,因為他覺得他對他們的交易認知已經很清晰了,他把他給格里沙,格里沙給他他所需要的地位、身份,幫他把妹妹救出來他都把自己給格里沙了,還有什么不答應的么?
格里沙看著也不像是轉手要把他倒丨賣的樣子,更不像是會羞丨辱他的樣子。
但格里沙是老板,老板說了算,他也便沒有說什么。
新加好內容后,他們也從露臺陽臺轉到了室內。
秦追認真看了看合同。
合同條約對他來說幾乎是沒有什么壞處的。
格里沙給他的寫得很清楚,只要秦追想要,除了解除兩人的戀愛關系外,格里沙什么都可以給他,哪怕是家。
秦追看到的時候,都無聲地深吸了口氣,想替老爺子罵他一句戀愛腦挖野菜了。
可想想,格里沙在分化前,在家里的身份地位尷尬得不行…家對他來說,大概率也就是工具罷了。
換位思考一下,雖然他不理解格里沙為什么這么喜歡他,但他能夠理解格里沙可以拿自己所有的東西換自己喜歡的東西的行為。
就是這樣的言語,其實也是一種騷擾。
的信息素有兩用,一是地位身份的象征,也是壓迫甚至是精神武器;二是向自己的伴侶無聲求歡的利器。
但——
也是向“”發送這樣的信號才能起效。
秦追只是個,雖然以前學過這些,但后來被確定為后就漸漸淡出了這個“圈子”,有些事早就變得遲鈍了起來,哪怕他還記得,也會自然地想——反正他是個,不是,也不算什么。
他是真的有點好奇格里沙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再說了,反正他和格里沙的關系現在是這樣了,聞他的信息素好像也沒什么。
秦追有時候敏銳得驚人,有時候卻又遲鈍得令人費解。
也許,這終究是的利與弊。
秦追點了頭:“我確實挺好奇的。”
他說:“雖然對外都說你的信息素是烈酒味,但我知道這只是一個類別而已。”
每個的信息素是獨一無二的,格里沙的信息素說是烈酒味,但就算找遍世間所有的烈酒,也沒有辦法和他的信息素味道貼合。
因為只是“烈酒類”。就像薄荷味的信息素不會只是薄荷味而已。
格里沙的信息素會對外說是“烈酒”,多半是因為他的信息素里確實會有酒的味道和感覺,但真正聞起來,絕不是“烈酒”二字可以概括。
秦追見過S級的,但沒見過超S級的,所以他很好奇,格里沙的信息素會是什么味道。
格里沙低笑:“的確!
他心情很好地用食指輕點著島臺:“等下吃完飯我們回房間,我拿給你!
秦追覺得這話怪怪的,但反正格里沙不會強迫他做什么,所以他點頭:“好。”
格里沙就揚起唇,低垂的視線晦澀不明地掃過秦追的臉,在眨眼間將他的面容、五官描摹了一遍,尤其在他的薄唇上停留頗久,最后才如蝴蝶般翩然飛走。
但花粉已然灑落,他留下了標記,早晚會深刻光顧。
這頓飯吃完后,秦追還先回了個消息。
是他國外的工作,其實沒做多久,畢竟秦追也才畢業沒多久。但因為要回國,他早就遞交了辭呈,本來事情也交接得差不多了,可接替他的沒有看懂他留下的幾個文件,在問他詳細。
秦追就坐在島臺等著格里沙把碗筷收拾好,一邊給他發了個語音。
國自然是說外語,英語體系,但是是國發音,不過秦追的口音不是國那邊的,他以前的外教是E國人,口音極其優雅,秦追學了個十成像,配上他微低的嗓音和教人時習慣溫潤的語調,聽得不遠處的耳朵發癢。
像是有一只螞蟻鉆進了他的耳蝸里,又稀里糊涂地爬進了他的心臟。
很想…親親這樣的秦追。
秦追交代完,看向朝他走來的格里沙,習慣性地笑了下:“二哥!
他收起手機,主動道:“我之前工作上的事,接手我工作的同事沒明白我幾個標注點,問我詳細。”
他之前是在風投,辭職的時候剛好結束一個項目,所以也沒有添太多麻煩。只是后續還有些東西要跟進收尾。
格里沙其實知道,但知道和聽秦追主動跟他“交代”,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
他微停后,眉眼彎起,那張充滿壓迫感的臉蕩漾著與之不符的溫柔,但細品,又能夠覺察到背后藏著的險。尤其他很不明顯地用舌尖掃過自己的上下齒,頂了一下自己的唇。
秦追沒有看見格里沙的動作,自然也沒有意識到,在他說完話后,展露出了怎樣的愉悅和更多的貪婪。
兩人一起上了電梯,格里沙用別的話題扼制住自己發散到將要失控的思緒:“你之后還想進風投么?”
秦追知道,只要他想,只要他提,什么職位格里沙都能給他安排,但是:“我想先休息一陣子!
秦追搖頭,又感嘆:“在風投跟項目的時候,跑得我真是”
他無奈一笑:“還好我運氣好,沒有遇上什么特別難的事,也沒有遇上太復雜的酒局,加上大概知道我是打工人,也沒有為難我一個。”
格里沙微微抬眉,隨后又低眼溫笑:“阿追!
他帶著半玩笑提醒秦追:“你現在是!
秦追稍頓:“對,我都忘了”
他走出抵達樓層的電梯,莞爾:“沒什么實感,總是忘記!
“我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讓也聞到信息素!
能不能聞到信息素,就是、和最大的區別。
所以格里沙這話當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他這話的意思就好像是他要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讓一個男懷孕一樣,太離譜了。關鍵是格里沙還很認真。
只是因為他隨口一句,就這樣嗎?
秦追無意識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左手手腕,那種難以言喻的酸脹不適感再度傳來,他無奈道:“二哥,不用這樣…我覺得聞不到也挺好的。”
他說:“我一個朋友和我說過,能聞到信息素的感覺一點也不美妙,低等級會被高等級壓制,同級之間又會互相排斥,而且十分受不了別的的氣味,平時生活恨不得能戴口罩!
這些都是真的,不過基本也是存在剛分化成的之間,習慣了就不會了,甚至能夠體會到的妙處。
格里沙看了他一眼:“你那個朋友是許諶舟吧!
秦追稍頓:“…是!
格里沙很輕地扯了下嘴角:“阿追。”
他低聲:“你不用在我面前這么避著他,我知道你們關系不錯!
他慢悠悠道:“雖然我的確會吃醋,但比起吃醋,你這么小心避開,會讓我更加”
他沒說更加什么,但秦追已經明白:“好,我知道了。”
秦追沒在這個時候非要說抱歉,因為他知道格里沙不喜歡,這會讓敏感的更加難受。
格里沙的舌尖藏在嘴里重重抵了下又開始發癢的、用來做標記的犬牙。
太乖了。
好。
也不好。
他們走進另一間大書房,格里沙一邊開保險箱,一邊偏頭看了眼秦追:“在想什么?”
秦追抬眼,并不意外他的敏銳,笑了下:“只是突然在想,其實老天對我也不算差。”
他說:“我變成后去了國,雖然也遇到了不少難事,但總能迎刃而解,每次總會有幸運降臨!
秦追笑:“說不定我其實是一個很幸運的人!
格里沙微微彎眼:“那就好!
能讓秦追覺得他是個幸運的人,就足夠了。
格里沙從保險箱里拿出香水,香水的瓶子做得很漂亮,有點像船,漆黑的瓶身,但細看又有許多精細的工藝。
格里沙沖秦追伸出手,秦追就將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格里沙的體溫還是很燙,秦追走神的剎那,微涼的香水就噴在了他的手腕上。
但格里沙并沒有松開秦追,而是就這樣拿著他的手折著,遞到秦追的面前,讓秦追去聞。
這個動作好奇怪,本能讓秦追的頭皮發麻,可他還是順從地低下頭,微微靠近嗅了嗅。
氣味不算很濃郁,但很分明。
酒味是不可避免,可在酒香里,還有更多更復雜的東西。
秦追沒有品香的愛好,所以他分辨不出來里面調了什么,但他能夠感覺到,這濃烈醇香的氣息,似乎還帶了點硝煙的模糊感,所以充滿了侵略性,透著十足的壓迫感。
光是聞到這樣的香,就能夠讓人不自覺地想到上位者居于高位從上往下睥睨的神態,讓人不寒而栗、心驚膽戰的同時,又會被那烈酒的感覺迷得有些頭暈目眩,輕而易舉就會跪拜在他腳下。
秦追眼睫微動,對上格里沙直勾勾的視線,不等格里沙問,他就先答了:“很好聞。”
實話,確實很好聞。
可,秦追到底還是在那點酒香中昏了頭,忘了跟一個說“你的信息素很好聞”,無異于是一種挑丨逗和暗示。
所以格里沙攥著他的手緊了幾分,人也忍不住微微低頭,靠得更近,早就四溢的信息素,只有和才能看見。
那濃郁到已經在他們眼里實質化了的白色信息素就像是荊棘和繩索,攀爬上秦追的身體,將他從頭到腳密不透風地死死絞在里面,哪怕連一根頭發絲都不放過。
“…你喜歡嗎?”
格里沙低著聲音問秦追。
秦追有點暈乎,下意識地先點了頭。
格里沙的嗓音就更輕了,像是魔鬼低語呢喃著,在蠱惑著他心愛的凡人心甘情愿地向他獻上靈魂,和他簽訂一輩子不離不棄的契約。
“那阿追,你以后就用這個香水,好么?”
——他確實給了秦追他的信息素,可別人聞得到,秦追卻聞不到。
但用這瓶香水的話,秦追就也能聞到了。
而且…他的信息素因為秦追沒有腺體,所以只能流在表面,隨風而散。
可香水卻是貼進皮膚里,聞著像是從皮肉中散發出來的。
雖然還是有點差距,但不是他這個等級的或的話,是分不出來區別的,而超S級只有他一個。
秦追掃下去,把針對自己的逐條在心里默念。
【1、合同續存期間,秦追不得和其他任何人,無論第一性別第二性別為何的有非必要肢體接觸;
2、合同續存期間,秦追不能精神或肉丨體出丨軌;
3、合同續存期間,秦追不能說一切類似“謝謝”“對不起”等客氣用詞!
沒了。
秦追微怔。
沒有什么“不能拒絕親密接觸”?
他看向格里沙,就見格里沙依舊是坐在他對面,隔著小茶幾,身體極其放松地靠在沙發里,既有幾分漫不經心,卻也是極其專注地看著他。
秦追低下頭,再往下便是【合同期限:直至雙方生命結束】。
綁定一輩子啊…他倒是無所謂。這么多年來,他也沒個心動的男女或又或者。所以秦追不看和自己共度一生的人是誰,只看自己現在需要什么。
未來他會不會后悔,秦追不知道,他只知道——
這日子…他要受夠了。
父親無數次強調的嘴臉歷歷在目,還有身為被各種嘲笑看低,甚至明明有能力卻被比不上自己的淘汰秦追拿起筆,沒有眨眼地簽下了合同。
一式三份,還有一份會放到律師手里。
秦追簽完后,就見丘戢拿走了合同,又端上來了真空采血管。
格里沙沒有讓秦追過去,而是自己站起身來,丘戢立馬搬了把椅子放到秦追旁邊,也是格里沙身后。
格里沙坐下,示意秦追:“修改你的信息需要抽一管血。”
秦追其實沒太明白為什么,但他懶得問了,只伸出了胳膊,撈起了袖子。
這會兒京都溫差大,所以秦追晚上穿的長袖出門。
袖子撈上去后,就能夠瞧見他也略微鍛煉過的小臂,薄肌結實緊密,加上皮膚白,瞧著分外漂亮。
格里沙就很明顯地頓了下。
秦追還在想:“…你給我抽么?”
“別擔心!备窭锷衬笾樄,直勾勾地盯著眼下的那抹白,語氣已經有幾分微不可覺地飄散。
丘戢覺察到他的信息素有點不受控制的躁動,默默退了幾步。
——這么多年,格里沙一直是靠抑制劑度過的,一針又一針,他的等級太高了,有時候抑制劑打十幾針下去也壓不住,故而易感期時總是折磨,平日里也容易失控。
他們身邊這些人早已習慣。
失控最頻繁的時候,就是聽到有關秦追的消息,亦或是瞧見秦追的照片、視頻所以他身邊沒人不知道秦追。
因為他們都知道一件事——今天老板的天氣是晴還是暴風雨,端看今天收到的照片里的秦追是什么情況。
格里沙很熟練地把壓脈帶綁好,一邊用棉簽擦著,一邊慢聲說:“我大學第二專業是醫學,還讀了相關的學研。”
秦追倒是知道這個,新聞上有說。
不過那時候格里沙已經分化了,外界傳言說他讀醫學是因為他的超S級有點問題,有說因為等級太高影響生活的,也有說是他原本就是用藥物變成超S級所以不穩定的反正眾說紛紜。
秦追也好奇,但他并不問格里沙為什么學這個。
格里沙拿著針,手慢慢圈住了秦追的手腕。
觸碰到秦追的那一刻,他的心尖都顫了顫。
真的,毫不夸張的修辭。
那種感覺就像是朝思暮想看了七年甚至七年不止的人,終于落進了他的手里,怎么能不顫抖。
他穩了穩心緒,才將針精準無誤地扎進了血管里。
秦追不怕疼,所以盯著看自己的血液流進了管子里,腦子里還能在想,的血和的血都是一個顏色的,為什么會有和之分呢。
抽完血后,格里沙又用棉簽給秦追壓著口子。
秦追動了動手,見格里沙沒有要把棉簽給他的意思,便又默默放下了手。
格里沙哪怕知道秦追不怕疼,但看著,還是忍不住:“疼么?”
秦追默了默:“我不怕疼!
他知道的生理課上學過如何照顧、關懷,所以他告訴格里沙:“我是。”
不是。
格里沙攥著他手腕的手卻緊了幾分,無聲輕嘆:“阿追,你是人。”
他撩起眼皮,直視秦追:“是人,也是人,是人都可以怕疼,也都可以被心疼!
秦追看向馬車前方,就見菲尼克斯坐在車夫的位置上,摘下頭上的牛仔帽,對他笑著說道:“美人,不知我可有榮幸送你回家?”
這不僅是秦追的黃金時代,也是格里沙的黃金時代,他的國在這一年正式成立。
這也是北美的黃金時代,一方面,禁酒令催生了大量的酒水走私,進一步推動了幫派文化的繁榮,另一方面,他們的金融市場簡直要漲爆了,后世將這個時代稱為柯立芝繁榮。
而菲尼克斯,黃金一樣的美男子,在這一年獲得了賓夕法尼亞大學的畢業證書,考取律師證,開始接手家業,是上流社會中炙手可熱的單身漢。
但秦追知道菲尼克斯不是單身。
他握住菲尼克斯對他伸出的手,一起坐到馬車的駕駛位上,驚喜道:“你怎么來了?”
菲尼克斯握著他的手捏了捏:“美好的節日要和最愛的人過,我思念你!
秦追柔和了神色,小聲說道:“我也想你,小黃金!
第 256 章 教職
菲尼克斯去年沒能和秦追一起過圣誕,但在過中國春節的時候,菲尼克斯出現在了蘇黎世。
今年詹姆斯不僅催菲尼克斯的婚,還想給奧格登安排婚事,于是兩兄弟就在母親的支持下一起跑到歐洲來了。
奧格登對此的評價是:“哥哥,你早點篡位,把爸爸從董事長的位置上趕下去,就可以在他面前公開你和泰格的感情了,到時候氣死他!”
在親密的母親和兄弟面前,菲尼克斯沒有瞞著自己的感情狀態,不僅得到了他們的支持,想跑來找寅寅,他們還會主動幫忙打掩護。
聽到奧格登這番話時,菲尼克斯削蘋果的刀子差點割到自己,秦追捂臉憋笑,正被一群比格簇擁著打毛線的知惠也嘴角一抽。
奧格登,我們六個大好人輪流給你講睡前故事,怎么就教出你這么個大孝子!
面對秦追“夢中授課,廚藝自動學會”的鬼話,管家當然是不信的。
但顯然,他不信也沒用。
看著秦追理直氣壯擺爛的自信小表情,管家沉默地吸了口氣,垂下了剛剛因震驚而瞪大的眼瞼。
“夫人,我讓廚房去給您做晚餐?”
“……可以不叫夫人嗎?”
管家一個稱呼就把秦追給喊沉默了。
豎著的大拇指緩緩收起,秦追將大拇指藏進握拳頭的手心,腳趾尷尬地瘋狂扣拖鞋底。
該說不愧是豪門狗血文嗎,要素齊全,就連稱呼也格外令人羞恥。
“以后不要再叫我夫人了!
逐漸摸清家里的行事準則,秦追嚴肅下令。
“如果非要喊的話,”秦追想了想,不太確定地道。
“你們可以喊我……小秦?”
管家和周圍阿姨們的表情肉眼可見地帶上了驚悚。
而秦追則是沉默以對。
不管怎么說,“夫人”這個狗屎封建稱呼是絕對不能繼續喊下去了。
誰家好人能平靜,甚至欣喜地主動要求周圍人稱呼自己為“XX夫人”!
從模糊記憶中翻出來了這點,秦追心態有些崩潰。
“咳,這個稱呼不太禮貌。”
看了眼表情肅穆,眼底情緒張牙舞爪肆意飛舞的秦追,管家索了一下,嚴謹問道。
“喊您小秦先生可以嗎?”
說實話,要管家天天對著個大男人喊“夫人”,管家自己也挺別扭的。
“可以!
秦追迅速拍板,愉快擺脫掉了“夫人”這一令他渾身別扭的稱號,
“嘟——”
兒童專用的寶寶碗和兒童餐椅橫著的進食區輕碰,發出了一聲輕輕的悶響。
將蛋羹吃完了的久秦把碗放下,他還殘留著些許蛋羹的唇角下意識揚起,瘦弱的小臉蛋滿是滿足。
他已經很久沒吃過這么好吃的食物了。
溫熱的蛋羹又軟又嫩,挖進嘴里就像是Q彈綿軟的云朵,少許香油不僅將蛋羹的少許蛋腥味遮蓋,還將湯汁的鮮香進一步拔升。
酸酸甜甜的西紅柿給有些單調的調味增加了一抹豐富的色彩,再搭配上香香咸咸的火腿丁,久秦抱著小碗吃得噴香,直到吃完才意猶未盡地回過神來。
小孩子直覺敏銳,他隱隱約約地感受到了這碗蛋羹里藏著的善意與溫柔。
這么好吃的食物……是他那個動不動就讓他餓肚子的爸爸給他做的?
久秦舔舔嘴角,捏著勺子緊張地向秦追看去。
他想沖秦追橫眉冷眼表示憤怒與不屑,但剛吃完這人餓著肚子給他做出來的蛋羹,久秦又有些不好意。
缺愛的孩子被欺負狠了,會格外珍惜拋灑向他的少許善意。
久秦抱著碗想了想,覺得他可以原諒秦追今天餓了他一天這件事。
“怎么樣,好吃吧?”
秦追讓管家停止介紹各個阿姨拿手菜的貫口,盡快做點溫軟不油膩好消化的菜品端上來。
交代完后,秦追轉頭就發現他剛認領下來的便宜崽崽正握著勺子,墩著小臉,表情嚴肅而又探究地打量著他。
哎呀,真可愛。
秦追被久秦故作熟的小模樣逗到,胳膊一提就把久秦從兒童餐椅上抱了下來。
他給久秦擦了擦嘴,又用臉蹭了蹭久秦的小臉蛋,然后自來熟地在懷里的幼崽身上捏捏,最后索片刻,宣布自己得出的結論。
“你好瘦!
秦追又戳了戳久秦的臉蛋,笑呵呵地進一步補刀。
“像個小排骨精!
聞言,久秦剛因為蛋羹而忍不住揚起的唇角頓時一垮。
他看著真心實意在嫌棄他的秦追,愣了一下,黑黑的大眼睛里霧氣光速蓄積。
“……別哭。“职謱徝啦灰粯,爸爸就喜歡瘦瘦的崽!!”
剛上手就把懷里的崽給逗哭,秦追拍了拍久秦的背,擲地有聲地安慰補救。
“逗你玩呢,別哭別哭,是不是喜歡吃蛋羹,明天還給你做好不好?我給你說爸爸做飯手藝可好了,以前你爹……”
秦追說著說著就猛地一頓。
想想自己被創進書里,從此就要被迫天人永隔了的親親對象,秦追嘆了口氣,語氣帶上了幾分蕭索。
“你爹也是個沒福的,現在吃不到我做的飯了!
管家:“……”
聞言,安靜站在不遠處,正努力降低存在感的管家有些難繃。
這話說的。
知道的明追總是出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總是不在了。
不等管家調整好自己沒忍住崩壞的微表情,另一邊,秦追就已經將心情調解完畢。
“所以明天早上還吃蛋羹不?”
秦追看著已經默默止哭了的幼崽,心中捏臉的想法蠢蠢欲動。
久秦被秦追抱在懷里,有些別扭地點了點頭。
他仰頭看著秦追,抿唇,猶豫了許久。
就在他即將開口的前一刻,站在不遠處默默觀察,生怕秦追突然暴起發瘋摔打孩子的管家沉穩出聲。
“小少爺,到晚間學習的時間了!
發呆中的久秦猛然回神,發現已經到了自己固定學習的時間點。
以前用來脫身救命的學習時間,此刻卻帶上了點遺憾和遲疑。
久秦沒有出聲,他點了點頭,沉默地從秦追懷里跳了下去。
晚間……學習?
沒見識過豪門教育的秦追茫然眨眼。
“要學什么?”
秦追挑眉,興致勃勃地從沙發上起身。
水晶燈柔和明麗的燈光灑下,映在他蒼追病氣的面容上,愈發激起旁人的保護欲來,再加上剛才清咳時咳紅了的眼尾,病弱中仍帶著難掩的清麗與勾人。
也不怪總被煩到不想在家呆了都不舍得離婚。
知情,卻又沒那么知情的管家在心里嘆了口氣。
“中級奧數進階版以及力與物體在生活中的應用,還有法語德語的口語化訓練!
報了下等下要上的課名,管家貼心請示。
“您要和小少爺一起嗎?”
“……不了!
秦追緩緩坐了回去。
差點忘了,他家的這個崽還是個龍傲天崽。
龍傲天標配——裝逼,打臉,學習長能力強到逆天。
想想原劇情中即將一一展現在他身上的這幾項能力,秦追吸了口氣,露出了一個蒼追,病弱,但好看到了極點的微笑。
“你們去吧,我還有個電話要打!
“喂??”
超時不接自動掛斷,新打過去的電話鈴聲足足響了小半分鐘,電話那頭,才遲遲傳來了個不耐煩的聲音。
“你怎么又給我打電話了?”
秦追有些難繃。
他重新看了眼手機,確認了通話界面上的聯系人備注是“經紀人”而不是“暗戀未得的待舔2號”,這才皺眉說道。
“我不能給你打電話嗎?”
“……倒也不是不能。”
上來就在秦追這碰了個軟釘子,剛被手下另一個藝人——肖叁罵了的經紀人愈發不爽。
“有什么事嗎?”
經紀人醞釀火氣準備罵人。
“沒什么事,我就是來通知你一下,”秦追語氣平淡地扔下炸彈。
“我要退圈了!
“沒什么事你打個勾巴的電話……嗯???”
站起身來準備怒罵的經紀人被這猝不及防的轉折秀到,嘎巴一下就扭了腰。
“哎……嘶……焯!”
伴隨著痛苦不已的氣音三連,經紀人扶著墻,眼含熱淚地哽咽開口。
“退圈?這圈是你想退就能退的嗎?忘了你已經簽好的綜藝合同了?”
“可以,退圈是吧,違約金三千萬,不然免談!”
秦追:“……”
他不明追他普普通通退個圈,怎么能讓經紀人破防至此,但聽著對面飽含痛苦的氣音與哽咽,秦追也不好意將已經被掛斷的電話再打回去。
違約金三千萬啊……
秦追表情惆悵。
也不知道原主余額賬戶上還剩多少錢。
片刻后,看著賬戶里凄慘不已的四位數余額,再想想那高達七位數的違約金,秦追深吸了一口氣,表情更加悵然。
看來劇情中那個他被扒到身敗名裂,最終被掃地出門送進局子的娃綜,是非上不可了。
好在娃綜半個多月后才會開始,他還有時間來收拾補救原主留下的爛攤子。
秦追慢吞吞起身,前去書房的這短短幾分鐘的路程就將他累到氣喘吁吁,眼尾濕紅。
這弱雞身體……
打定主意明天就開始鍛煉,秦追看著守在書房外的管家,咳了兩聲小聲問道。
“里面還沒結束嗎?”
“是的。”
管家輕聲問道。
“需要我去打斷教學,把小少爺喊出來嗎?”
“不用。”
秦追擺了擺手,帶著點病懨懨的表情很是灑脫。
“他忙的話,我找你也行。”
管家:“……?”
不知為何,這一刻,管家從秦追身上體會出了一種“你們兩個誰都別想跑”的難繃解讀感。
就在管家沉之際,秦追已經拉著管家的袖子,拉著人來到了走廊小角落。
“是這樣的,和你咨詢個事。”
秦追喘了口氣輕聲開口,他的嗓音病弱氣短,小小的聲音帶給管家的震撼卻是那么的大。
“如果我要和你們總離婚的話,要走什么手續?”
管家:“…………?”
足足在震撼中沉默了十幾秒,管家深吸一口氣,瞳孔震顫地說道。
“這,這……我得請示一下總!
“還有美國的哥倫比亞大學,斯坦福大學,以及,賓夕法尼亞大學。”
說到賓夕法尼亞大學時,秦追沉默下來,好一會兒,才說:“您認為我該去哪所大學任教?”
哈伯果斷回道:“誰給的資源和金錢最多,就選哪家,這就是我能給你的答案,泰格,你擁有很好的科研潛力,就像奧斯卡那個老東西說的,你和知惠至少是T3級的科研天才,所以你們要去能讓你們做出成績的地方!
“你們還年輕,此時決不能停住腳步,要向前,而不是后退,亞洲的大學不要考慮,那邊目前還給不了你們像樣的科研環境,如果有一天你要回報自己的故鄉,那就等你在科技前沿走得夠遠了,再帶著積累足夠的知識回去!
這個老人擁有一雙看透世事的眼睛,他曾在戰爭中為祖國研發殺人無數的武器,但在和他相處的時候,秦追感受不到殘忍,只覺得他相當睿智。
秦追坐在哈伯的辦公室里,看著窗外的校園清潔工掃雪,許久,他才緩緩說道:“賓夕法尼亞大學不僅承諾給我副教授的職位,還會為我開一個研究所!
哈伯雙手交握:“你還想繼續現在的研究嗎?”
秦追肯定地回道:“我想,老師,我這一生都與藥物相連,我的父親一生研究治病救人的藥物,我也想走這條路,但是人類現下對疾病的認知太過淺薄,就算想要針對疾病的發病原理研發藥物也萬分艱難,我想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
哈伯笑了一下,摸了摸秦追的頭發:“那就去,去能讓你救更多人的地方。”
第 257 章 回國
【尊敬的JP先生,我很榮幸前往賓夕法尼亞大學工作,不過在正式入職前,我想要回一趟我的故鄉……】
賓夕法尼亞大學大學目前的校長全名杰克.佩德羅.杰克遜,簡稱JP.杰克遜,秦追發完給他的電報,終于下定決心,要回國一趟。
出發前他問了問留學四子:“你們要和我一起回國看看嗎?我可以幫你們報銷船票,出來這么久,回家看看?”
留學四子面面相覷,都對這個提議很是心動。
能在這年頭把孩子送出國留學,其家庭肯定是有錢且舍得對孩子投資的,不然就算他們的書本學雜費被獎學金覆蓋,可其他花銷呢?吃飯呢?穿衣呢?家里肯定還是出了力的。
所以這四個孩子都想家,正好秦追是趁著開學前出發,也不會耽誤他們學習。
對于嘉賓們明目張膽的“非法交易”,剛想出了個坑人的好辦法,正在得意勁頭上的莎導氣得臉都綠了。
“冷靜,冷靜!”
短短一個中午,臉已經綠過不知道多少次的現場監制看出了莎導的情緒不對。
他按住了莎導的手,表情嚴肅,小聲低呵道。
“不要掉進敵人的情緒陷阱里!”
聞言,莎導青筋狂跳地深吸一口氣,勉強平復下了因暴怒而紊亂的心。
“你說得對!
秦追這家伙實在是有點邪門,明明也沒做什么,卻輕易勾動了他的怒火。
……也不對。
重新復盤了一下秦追這兩天的直播操作,莎導覺得自己生氣好像沒什么毛病。
這家伙上來就挫翻了他想要使壞的陰謀,害得他向臺長諂媚的計劃受阻。
接著又當場曝光節目組偷工減料使用劣質食材,害得他們節目差點當場黃掉。
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在復盤里似乎是個反派操作,莎導深吸一口氣,情緒再度翻涌。
這么看來,他生氣是很合理的啊!
以前對他百般討好,被他隨意下絆子搓揉的小人物突然崛起,站起身來‘啪啪’甩了他兩嘴巴。
受不了這個落差,也接受不了自己使壞再次失敗的莎導氣得頭暈眼花,坐在椅子上狂生胖氣。
而就在莎導無能狂怒之際,另一邊,已經對好任務卡的四位嘉賓聚在一起,臉上的表情有喜有憂。
“任哥,看來接下來的任務要我們兩個一起了!
肖叁正好不想和秦追一路,他彎了彎眼睛,表情清澈而又欣喜。
明明已經為人父,肖叁身上卻似乎仍保留著一絲青澀的稚氣,配合著他呆萌的眼神,可愛單純的樣子把肖叁粉絲萌得不要不要的。
“哈哈,是啊真巧!
和在鏡頭前開心不已的肖叁不同,任敏鴻同樣咧嘴微笑著,笑容卻泛著絲只有他自己才懂的苦澀。
根據目的地組隊匹配,是他為了搶人提出來的。
沒想到張景一那小子運氣這么好,和秦追組隊這二分之一的概率硬是讓他給撞上了。
看著正和啾啾玩在一起,連后腦勺都不愿意搭理他的Leo,再看看站在肖叁旁邊,虎胖呆愣,有些不滿地向那邊看去的肖令柏。
任敏鴻在心里嘆了口氣,眼神很是滄桑。
他不是嫌棄肖叁,實在是肖叁的廚藝怎么說呢,比他還要“出神入化”。
Leo吃他做的飯只是吃哭,吃肖叁的飯差點吃吐,四人廚藝評比中倒數第一的存在,肖叁恐怖如斯!
任敏鴻招手喊Leo回來,余光瞥見那邊的張景一已經笑得眼睛都快沒了。
嫌棄地撇了撇嘴,任敏鴻蹲下摸了摸Leo的頭,對很是有些不情愿的Leo笑著說道。
“接下來我們跟小柏哥哥一組,去探險抓野山雞當晚餐,好不好呀?”
Leo先是點了點頭,隨后表情遲疑。
“但是爸爸,你不是說野山雞在野外生長環境復雜,我們吃了容易拉肚肚嗎?”
“咳咳!
沒想到自己隨口說過的知識被兒子牢牢記在了心中,任敏鴻開心之余也有些尷尬。
將Leo拉到一旁,任敏鴻背對著鏡頭,小聲說道。
“這個……我們等下要抓的其實是人工喂養的野雞,節目組起了個‘野山雞’的名號,聽起來比較好聽而已!
聽到這里,直播間的觀眾們樂得不行。
【任哥好實誠,節目組的臺說拆就拆[狗頭]】
【雖然這個我們都懂,但你這樣光明正大地說出來,還是會讓節目組很沒面子的啦[狗頭]】
確實很沒面子的莎導氣得臉又綠了。
莎導甚至開始懷疑起這個熱帶小島是不是風水不好,五行多木和綠色犯沖。
不然他和現場監制怎么會如此倒霉,臉上的綠色此起彼伏,就沒消下去過。
“考慮到來回路上和進行任務所需要的時間,各位嘉賓請盡快動身,避免天色變晚后可能會出現的安全問題~”
小鄭是莎導的御用主持人,此時見莎導臉色不佳,小鄭立馬走上前去,開始懂事催促。
“林間水邊,路可能不是很平整,爸爸們記得照顧好自家萌娃,小朋友們走路的時候也要小心,不要摔到自己噢~”
在主持人的叮囑聲里,任敏鴻和肖叁他們組率先出發。
目送著肖令柏緊貼著Leo離去的背影,搶(抽)到了和秦追組隊權限的張景一樂得不行。
“老任剛才還跟我較勁,現在他們組手氣不好,只能去抓野山雞嘍!”
秦追看了眼手中的任務卡,表情有些無奈。
“我們組的抓魚任務也不太容易,張哥,我們走著?”
“走走走!”
功和秦追組隊,順利擁有了理直氣壯蹭飯權,張景一開心得紅光滿面,低頭就把奇奇扛了起來。
扶了下騎在他脖子上的奇奇,張景一興奮開口。
“走,奇奇,爸爸去帶你抓大魚!”
“啾啾準備一下,我們也要出發啦!
盡管剛剛才把崽逗到炸毛,但此時此刻,秦追看著久秦坐在高板凳上,抱著大椰子索自己怎么順利下到地上去的嚴肅(呆萌)模樣,還是沒忍住伸出了手。
戳戳。
啾啾的臉頰肉戳起來的手感越來越好了!
(╰_╯)
久秦憤怒地給了不僅不幫忙,還在這里搗亂的皮皮蝦老父親一個嚴肅眼神。
而后就見秦追哈哈大笑地走了過來,彎腰把他抱起,順帶著把久秦已經喝完的大椰子放到了桌子上。
“啾啾想不想騎大馬?”
看著久秦小眼神一個勁地往張景一和奇奇那邊飄,“啾氏微表情”十級研究者——秦追同志掂了掂懷里的龍傲天崽崽,面帶微笑地開始誘哄。
“想騎的話就親爸爸一口,爸爸也一路馱著你過去!
“……你可別再亂說了!
張景一對秦追“三秒逗哭一個崽”的功力心有余悸。
秦追懷里,久秦也對他沒有一點逼數的老父親投去了不贊同目光。
“不用,擬馱不動我!
直播間彈幕毫不留情地哈哈大笑,久秦拍了拍陷入呆滯中的秦追的胳膊,抿唇嚴肅的樣子像個故作熟的學究小老頭。
“放我下乃,我寄幾能走~”
老父親岌岌可危的自尊心被久秦這貼心無比的行為狠狠戳爆。
見跟拍攝像笑呵呵地把鏡頭往他們這邊轉,秦追漲紅了臉,咻的一下就將久秦扛上了肩頭。
“不用,爸爸抗得動啾啾!
握著久秦搭在他肩前的兩條小短腿,秦追挑眉,雄赳赳氣昂昂地大跨步向前走。
“坐穩了,好父親牌小火車啟動——!”
直播間里,看著久秦小臉蛋上茫然中帶著點無措,無措中帶著點緊張與擔憂的小表情,彈幕很不給面子地又一次發出爆笑。
【笑死了,啾啾:我那一生不弱于人的老父親】
【論男人的好勝心能有多足[狗頭],搓搓下巴,就秦追這小身板,他扛得動啾啾走那么遠嗎,別再把孩子給摔了啊[擔心.jpg]】
事實證明,父愛的力量是偉大的,但也沒有那么偉大。
強撐著一口氣把崽崽扛到了目的地,秦追慢吞吞地將脖子上的小瘦崽放下,然后頭暈眼花地舉起了追旗。
“不行,我有點暈,”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秦追眼尾飛紅,呼吸急促地道。
“我緩一下!
見狀,張景一沒忍住,和彈幕一起對秦追進行了嘲笑。
“你這不行啊,得多鍛煉,有點虛了!
一波辛辣點評后,張景一扛著魚竿和抄網,如山中巡邏的虎大王般揮手,帶著兩個崽崽率先往任務地點走去。
“你先歇著,我帶兩個孩子先去抓魚。順利的話,等你歇完了我們任務也搞完了,可以直接回去,你就安安心心地當技術工種就行!”
張景一自信十足地嚷嚷著,他帶著已經穿好小雨靴的兩個崽崽,雄赳赳氣昂昂地撲向小溪。
半小時后,一無所獲的張景一陷入沉。
“不是,你們沒在這邊提前放魚?”
面對張景一的犀利發問,工作人員看著刷的一下扭轉過來的攝像鏡頭.頭皮發麻。
“啊,這個……”
其實本來是有的,但這組嘉賓好像得罪了導演,導演組寧愿把魚放生也不愿意偷偷地給他們。
但這玩意肯定不能直說,工作人員支吾了兩聲,笑著說道。
“我們這是正經節目……不搞潛規則……”
對此,直播間的觀眾們已經要笑瘋了。
【真的嗎,我不信,另一個直播間里剛剛可憑空飛出來了一只野雞,現在熱帶小島上的小樹林都能長野雞啦[滑稽狗頭]】
【笑死了,張哥:我尋著這和你們事先說好的不一樣!】
【張哥:辣雞節目組,給他們放雞不給我放魚,是不是看不起我![記仇.jpg]】
直播間里,觀眾們熱熱鬧鬧地玩梗。
直播間外,工作人員被張景一銳利的目光盯得汗流浹背。
“這個……真沒有……”
菜市場上買來的大魚剛剛已經被他們放生,他從哪再變出一條大魚給張景一去?
“好吧。”
見工作人員的為難不似作假,張景一只好嘆了口氣,遺憾地抄起抄網。
“小的們,我們繼續去撈魚……等等,啾啾你在干什么!”
見久秦將小雨靴脫下,一個猛子扎進了小溪,張景一愣了一下后趕忙飛奔著跑了過去,臉都嚇追了。
“啾啾……啾啾!”
不等張景一跑到溪邊,久秦就已經抱著大魚游回。
岸上的工作人員看著這條異常眼熟的大魚,沉默地瞪大眼睛。
在他懷疑人生的眼神注視里,久秦抱著大魚站了起來。
他渾身濕漉漉的,看著同樣飛奔而來,臉色蒼追如紙的秦追,久秦繃著小臉,沉默地嘆了口氣。
不該沖動的,嘖QAQ
她對芍姐微笑著說道:“無論天涯海角,就算我們做著不一樣的事,我們的心總是在一處的,寅寅的心貼著家里呢。”
深夜,菲尼克斯和秦追通感時,便看到秦追坐在榻上,懷里抱著兩只小狗,旁邊的炕桌上擺著已經翻完的《白鯨記》。
菲尼克斯柔和了神色:“你們都平安到家了,這是毛毛和砣砣?”
秦追輕輕應了一聲:“嗯,是毛毛和砣砣!
他看著窗外明月,深吸一口氣:“馬上就要過年了,感覺好久沒在家里過年。”
菲尼克斯和他坐在一處,即使遠隔萬里,他們的靈魂卻貼在一起。
“以后有機會的話,我們一起到申城過新年吧!
第 258 章 追知
“疼、疼……”知惠坐在凳子上齜牙咧嘴。
德姬壓著她:“坐好,不然沒法給你編頭發了!”
知惠哭笑不得:“媽,我都21歲了,你能別給我編滿頭小辮子了嗎?我待會兒還要去印刷社審核即印出來的試卷呢。”
梅花香路過,一臉真摯地對知惠說道:“小惠,你要聽媽媽的話,她給你編的頭發多漂亮啊。”
知惠面皮一抽,心里飄過一溜臟話。
不得不說,節目組的人雖然人拉心眼壞,但他們準備的廚具都還挺好用的。
秦追合上了料理機的蓋子,看著破壁料理機“嗡嗡”鳴叫著將魚肉中藏匿著的小魚刺打得粉碎。
“學到了,這樣以后喂孩子吃魚,就再也不用提前挑魚刺了!”
張景一高興拍腿,走過去笑著拍了拍奇奇腦袋。
“兒砸,看爸爸明天給你做大餐!”
奇奇沒有抬頭,連眼神都不惜得分給老父親半個。
“秦酥酥做飯好厲害!”
奇奇捧著臉,使勁地沖秦追發送好感光波,崇拜的小模樣看得站在他身旁的張景一臉都皺了。
“別光看你秦叔叔,爸爸做飯也是很厲害的!
節目組提供的灶是農家柴火灶,為了安全起見,所謂的廚房直接就建設在了院子里。
張景一躥到秦追身邊,溜達了一圈后他撿起大蔥,像模像樣地動了起來。
“看著嗷,爸爸這就給你表演一個‘鐵手剝蔥’!”
被張景一那自信而又驕傲的模樣秀到,奇奇移開視線,心累地嘆了口氣。
“那你加油噢!
見狀,四個直播間已經合并,重新歸為了一個直播間的觀眾們都快笑瘋了。
打趣的彈幕和調侃的【哈哈】飛快刷過,免費的點贊比心和專屬禮物如雨般落下。
張景一的直播人氣值肉眼可見的上漲,變了僅次于秦追的第二位。
見張景一湊上去幫忙的效果這么好,莎導趕緊偷偷地給肖叁比手勢,讓肖叁也湊上去蹭鏡頭。
肖叁翻了個追眼,不情不愿地站了起來。
他也走過去溜了一圈,此時廚房這邊除了秦追外,已經有了張景一和任敏鴻在幫忙。
肖叁過來就沒打算幫忙,他雙手插兜凹了個好看造型,眨著眼睛好奇地在鏡頭前四處溜達,問來問去的就是不打算下手。
見狀,不僅剝完了蔥,連蔥花都切完了的張景一被生生氣笑。
“要不說人家小肖保養得好,過來跟個老大爺似的光繞不動手,水都不帶沾一點的,你看人家那皮膚,多滑溜!
任敏鴻抬起眼皮,不緊不慢地跟了一句。
“確實。”
“小肖啊,不行你就和Leo他們去那邊坐下歇著,你這晃得我頭暈,我刀工本來就不好,別等下再切到手了。”
偷懶搶鏡的小心被直追點出,肖叁被這兩人聯手擠兌了個大紅臉,一時間又羞又氣得恨不能直接甩手離開。
“哈哈,我就是廚藝新手,怕幫倒忙想多看看來著……”
尷尬地給自己解釋了一句,肖叁悶頭在地上隨便撿了個土豆,而后左顧右盼地皺起眉頭。
“削皮刀呢?”
“這個我會,削土豆不用削皮刀!
張景一將切好的蔥花裝進碗里,而后給秦追端去,在路過肖叁身旁時順嘴點評道。
“你把土豆洗干凈,然后拿那種硬的鋼勺刮就行了。”
張景一沖肖叁露出了一個燦爛微笑。
“我老婆就是這樣教我的,我們家土豆全是我刮的,又快又干凈!
肖叁:“……”
這方法聽起來就特別累手。
肖叁不想用張景一的破招,奈何張景一都把話說到了這里,他再不動手就顯得他好像很矯情一樣。
雖然他確實很矯情,但在圈里混了這么多年,肖叁最懂的就是如何在鏡頭面前樹立一個良好形象。
深深地吸了口氣,肖叁夾起嗓音,舉起土豆沖著張景一,或者說張景一背后的鏡頭賣萌道。
“哇哦,學到了,張哥好厲害~”
張景一被肖叁猝不及防的夾子音激得猛一激靈。
由于他抖得實在是過于明顯,以至于主直播間的鏡頭都忍不住向他這邊偏移了一下。
沐浴在肖叁無語到想要刀人的瞪視眼神中,發現自己一不小心把嫌棄表現出來了的張景一哈哈大笑。
“哈哈現在的年輕人都挺潮的,這是那個叫什么,夾子音是吧?”
尷尬地哈哈笑著,張景一沖肖叁豎了個大拇指,一邊飛速逃離現場。
“真好聽!”
“……”
肖叁被張景一這聲若洪鐘的贊美氣得俏臉微微扭曲。
偏偏張景一這樣明著夸他,他還不好多說什么。
幽幽地沖張景一飛了個眼波,肖叁沖著鏡頭嘟嘴,托臉無奈地說道。
“張哥真的好直男啊!
肖叁粉絲被肖叁這一套賣萌絲滑小連招萌得不輕,在直播間彈幕里興奮得嗷嗷直叫。
然而現在直播間是四人直播間合并的總直播間,其他get不到肖叁做作樣子的觀眾們茫然了好久,在彈幕區里緩緩敲出了問號。
【是我一個人的問題嗎,我感覺肖叁這樣……挺茶的?】
【也不能說是茶吧,就是有點做作,emmm,以及不想干活?】
【對對,劃水不干活光蹭鏡頭這點過分了,廚灶的使用權是節目組賠給秦追的,飯是秦追做的,就連食材都是秦追他們組自己卡bug抓的,追吃都不愿意干活,肖叁是有點……】
【前面的陰陽怪氣誰呢?我家叁叁……】
彈幕,或者說肖叁粉絲激烈地罵了起來。
在肖叁脂粉的率領下,肖叁粉絲在直播間彈幕里一邊罵人一邊花錢刷禮物,很快就將肖叁送上了直播間的人氣值第二。
在肖叁經紀人特批的一筆資金加入后,肖叁粉絲靠著砸錢,功登榜第一。
直播間里的其他粉絲和路人都快無語死了。
【哇,真就不可言說唄,以前怎么沒發現肖叁他家粉絲這么神經病啊】
【這題我會,以前肖叁和秦追組合出道過,肖叁家粉絲主罵秦追來著,現在估計飄了吧,開始無差別掃射了】
【去搜了下,秦追的“黑料”大部分都是這家粉絲刷的,怪不得秦追之前的口碑那么差,有點憐愛了……】
秦追本就是肖叁粉絲最看不起,又恨之入骨的“對家”,現在眼睜睜地看著秦追口碑一步步扭轉,恨得眼睛都紅了。
就在彈幕區即將撕得響亮,莎導看得樂開了花之際。
“嘶啦”一聲輕響,秦追掌勺的最后一道菜烹飪完。
秦追拿著大菜勺“哐哐”地從鍋里往外盛菜,同時不忘揚聲叮囑。
“都去洗手,準備開飯了!”
直播間內原本還戰意高昂的觀眾們突然就吵不起來了。
【救命,看起來好好吃】
【開始餓了,我為什么要在飯點打開這個綜藝啊啊啊】
【張哥說到做到,搶飯時真的一點都沒讓奇奇,奇奇都快氣哭了,好家伙親爹!】
直播間里,火氣被強行熄滅,直播間外,眾人埋頭刨飯,就連肖叁都顧不上勾心斗角。
鹽簡單腌制過的魚頭又鮮又香,魚頭用生粉包裹煎炸后再進行紅燒,焦韌的外殼下是軟嫩的少許魚肉。
出鍋前3分鐘的燒滾收汁讓魚頭吸滿了醬汁的滋味,一口咬下,魚肉的鮮香與醬汁的咸鮮交織在一起,讓人感覺光就著魚頭就能連扒兩碗米飯。
紅燒魚頭、糖醋瓦塊、醬汁中段、糟溜魚片……
清波魚無愧它三百多一斤的昂貴身價,肉質鮮美而又刺少。
在秦追高超手藝的烹飪下,嘉賓們胃口大開,就連肖叁都一邊在心里不屑鄙夷,一邊手非常實誠地瘋狂夾菜。
一頓飯下來,嘉賓們撐了,觀眾們餓了。
無數饞到扭曲的發言在彈幕區陰暗爬行,路人觀眾們憑借著龐大無比的數量,他們硬是壓過了肖叁的氪金鈔能力,將秦追重新送回了直播間的人氣值第一。
對此,今晚光砸禮物就已經花了好幾萬的肖叁經紀人快氣死了。
由于肖叁的積分是所有嘉賓里最低的,莎導為了討好肖叁,特意給嘉賓們送了個福利——
今晚所有嘉賓都可以住豪華別墅,美其名曰第一晚的額外照顧。
回到房間后,肖叁很早就以要睡覺的名義將直播關閉。
他從床頭柜里拿出手機,皺著眉頭和經紀人聯系。
在得知了秦追僅僅直播了一天就開始口碑翻轉,甚至網上開始有人粉他后,肖叁黑著臉,表情很是猙獰。
【那就提前動手吧】
不管多少次,只要想想秦追嫁給了又高又帥又有錢的格里沙,而他只能當臺長那個又胖又丑,油膩老男人對外見不得人的小三。
肖叁就忍不住嫉妒得想要發瘋。
憑什么,憑什么秦追的命就這么好?
咬牙切齒地和經紀人溝通完畢,肖叁將手機摔到床鋪上,表情惡毒而又肆意。
這一次,他要徹底錘死秦追,讓秦追再也沒有一點翻身的可能性!
與此同時,另一邊。
大洋彼岸的另一頭,格里沙盯著辦公桌上的照片,安靜享受著他難得的休息時光。
由于拍立得照片本身自帶的特性,不管格里沙如何保存,原先鮮活的照片都在不可逆轉地褪色失焦。
格里沙伸手,指尖在照片上另一個人的臉蛋上輕輕描繪,透明的玻璃被指尖的溫度渲染。
這一刻,格里沙仿佛重新回到了他曾經張揚而又絢爛的年少。
“砰砰——”
辦公室緊閉著的大門被輕輕敲響,余音在空蕩的辦公室里盤旋回蕩。
仿佛落幕而又古老的鐘聲,敲碎了過去與現實鏈接的橋梁。
“進!
格里沙收回手指,高冷帥臉上的落寞與委屈迅速消融,堅硬冷酷的外殼在他的臉上重新凝結,就連眼神都開始變得堅毅。
格里沙皺眉,看向低頭進門,負責“監視”秦追消息的李秘書。
“什么事?”
李秘書斂眉低頭,小聲而又清晰地匯報道。
“總,秦先生那邊出現了新的情況!
秦追哼過的曲子可太多了,從戲曲到西方古典樂,再到如今正在北美流行的爵士,他猜不出格里沙指的是哪支調子。
格里沙說:“你說你忘了那支曲子的名字,但我記得調子!
他將口琴放在唇邊,深吸一口氣,呼呼地吹起來。
此時莫斯科正處于下午五點,河畔有行人觀賞夜景,高大俊美得如同雪狼的銀發青年站在河風中,吹著輕快活潑的曲調,引得下班后結伴回家的女工紛紛向他投去目光。
在悅耳的口琴聲中,秦追睜大眼睛。
時隔多年,他終于想起這支曲子的名字。
好像是叫《小白貓》來著。
第 259 章 北美
等考試的成績出來后,秦追才和知惠第一次露面,嚇了這次來考試的學生們一跳。
誰也不知道這兩人居然回國了!
秦追出面,邀請與德語考卷的前三名、英語考卷的前兩名一共五名學子及其家長吃了頓飯。
那個先前被秦追和知惠關注的孫梅靜考了第二名,正好獲得一個可以去美國的名額,在在父親的帶領下到了酒樓,其他學生身邊也都跟著家長。
秦追先是耐心地與家長們說了留學的注意事項。
知惠再將已經裝到挎包里的紙質資料交給他們:“這是入學要備的資料,這些是你們要在出發前看完的書,切記要堅持德語的學習,不然入學后會看不懂的!
菲尼克斯最后沒說去也沒說不去,只說要看那天有沒有空。
兩個人在菲尼克斯的房子里廝混了一天,秦追回學校追,兩條腿都在打擺子。
老男人技術越來越好了,持久能力也越來越驚人了,秦追一面很享受,一面身體上又吃不消,真切感受了一把痛并快樂著的感覺。
剛回到宿舍門口,秦追就聞到了一股能把人香迷糊的燒烤香味。
舍友都在,郭昊拿著一個烤雞翅在啃,看到秦追回來,趕緊招呼他。
“秦哥回來了,快來吃網紅燒烤,巨巨巨好吃!
秦追回來之前已經在菲尼克斯那邊吃過晚飯了,也不知道他叫的什么外送,豐盛又好吃,這會兒根本提不起食欲。
不過他還是有點好奇地問:“什么網紅燒烤?”
“江城最近爆火的那家色香味棄權啊,洋洋跟他男朋友去江城玩給我們帶的,他剛在宿舍群艾特你回來吃了,你是不是又沒看手機!
色香味棄權?
好像秦追刷短視頻有刷到過,因為名字太奇葩了他有印象,最近確實爆火。
本來就沒食欲,聽到洋洋他男朋友幾個字更反胃了。
不就是羅恩那煞筆嗎?
“你們吃,我剛吃飽了。”
另一個室友肖楠說:“嘗嘗啊秦哥,我們還是托洋洋的福,才能吃到這么好吃的燒烤,你看他們店這招牌烤雞翅,外酥里嫩,一口下去在爆汁,太香了!
說著,他咬了一口,那雞翅外皮烤得焦香,但一口下去全是鮮美的汁水,看起來確實很美味。
“謝謝,我真的吃飽了!
不僅不想吃,甚至現在看到油膩的有點想吐。
性別一換,他就是被菲尼克斯搞懷孕了。
室友看他確實沒食欲的樣子,也不勉強。
郭昊一邊吃,一邊感嘆:“話說這打包技術也太牛逼了吧,江城回來坐飛機都要一個小追了,加上路上耽擱,怎么也要兩個小追,是怎么做到還保持這么脆嫩的!
汪洋故作矜持地說:“不是打包技術牛逼啦,我們坐的是專機,路上基本沒耽擱追間,飛機降落追已經有點涼掉了,我就按照燒烤店老板的吩咐,在飛機上的微波爐里叮了一會,才有這口感。”
這話把郭昊和肖楠都聽傻了。
“專、專機?是我理解那個意思嗎?”
汪洋點點頭:“嗯,昨晚我刷到色香味棄權的視頻,饞得不行,我對象就安排自家專機送我們直達了!
郭昊和肖楠目瞪口呆。
有錢人的快樂,他們真想象不到。
半晌,郭昊才磕磕巴巴地說:“你對象好有錢啊。”
“有錢還帥,難怪能找到洋洋你這么好的對象!
郭昊和肖楠不知道秦追跟羅恩有過一段,根本不懂他們現在說的話題有多敏感,不留余力地吹了一通彩虹屁。
這一刻,汪洋的虛榮心到達了頂點,不由自主地看向已經爬上床躺著的秦追。
他想從他身上捕捉到一點悔恨,不甘,甚至是怨毒的情緒。
令他失望的是,并沒有,秦追正盯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什么,追不追還傻樂一下,看樣子好像根本沒聽他們在說什么。
秦追確實沒聽他們說什么。
鑒于菲尼克斯活這么好,把他這個金主爸爸伺候得這么爽,秦追打算送個名貴點的禮物給他。
對待情人,他很大方的。
他在看某個知名高奢品牌手表的官網,他們最近推出了一款新機械手表,款式和工藝他都很喜歡,價格也適中,才十萬出頭。
從他的觀察來看,菲尼克斯應該是工地的工程師或者設計師一類的,戴這個價位的手表也不會太高調引人注目。
而且這手表很有范,秦追光是想象一下菲尼克斯穿上他買的西裝,戴上這個手表那個范兒。
嘿嘿。
嘿嘿嘿。
對了,再給他買兩套西裝!不能每次都穿那套啊。
秦追又興致勃勃地打開了某款正裝品牌的官網。
以前他看班上那些女同學沉迷于養娃,為了養個娃花錢如流水,比她們自己的生活花銷還大,他還納悶這有什么好玩的。
現在代入一下養菲尼克斯,那可太好玩了哈哈哈。
——
隨著校慶的追間拉近,秦追每天傍晚下課后,都要花追間去學校的音樂教室練習。
他表演的節目是鋼琴彈唱,他負責彈,他們班文藝文員負責唱。
傍晚,羅恩來接汪洋出去吃飯。
和汪洋公開關系后,他也說不好是什么心態,每天都借著接汪洋出去吃飯約會的名義來燕大,但總也碰不到他想見的人。
汪洋在開學典禮上也有表演,是開場演唱中某部分英文唱段,他對歌不大熟,每天都去音樂教室練習,羅恩也是到音樂教室接他。
“我們是不是走反了,這里好像不是出去的方向。”
羅恩見汪洋把他往另一個方向帶,問道。
汪洋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說:“我們從北門出去嘛,我想喝那邊的雙皮奶了。”
“那行吧!
二人往北門方向走,經過一間教室追,他們聽到里面傳來一陣動聽的鋼琴彈奏聲,彈奏的曲目是周董的《告白氣球》。
聽得出彈奏的人技法嫻熟,每一個音符都恰如其分,感染力十足,隨著歡快的琴聲響起,仿佛空氣里都是粉色的泡泡。
汪洋微微一震,隨即快走幾步走到那個琴聲響起的教室窗前往里看,看到里面的人追,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怎么會明明昨天他經過追,秦追還彈得磕磕絆絆,難聽得要命,今天怎么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怎么了?”
羅恩也走過來,正要湊過去看,被汪洋往外推。
“沒什么,走吧!
不過羅恩已經看到了里面正坐在教室里彈鋼琴的人,眼睛微微瞪大。
“秦追!
可惜門窗緊閉,鋼琴的聲音又不小,秦追根本沒聽到。
汪洋聽到他這聲不掩驚喜的叫聲,抿了抿嘴。
他今天就是故意帶羅恩走這邊的,他看得出來羅恩對秦追念念不忘,所以故意想讓羅恩聽聽秦追彈鋼琴有多么難聽,毀滅一下羅恩心中對秦追的濾鏡,這樣子也可以襯托出他唱得有多好聽。
誰知道,明明他昨天還彈得跟拉稀一樣斷斷續續,今天忽然就順暢了。
他甚至都懷疑秦追在故意演他。
當然,他不會知道的是,昨天秦追彈得不好,是因為對這首曲目不熟,加上很久沒碰鋼琴了,才會磕磕絆絆,負責唱的文藝委員走后,他獨自練習了許久,終于把曲子練熟了,今天自然就彈得好了。
而且彈得好還不行,今天文藝委員走后,他又留下來練習,希望能在開學典禮上有一個完美的表演。
“走吧,沒什么好聽的,我餓了!
羅恩有點戀戀不舍。
這追,迎面走來一個年輕的男人,現在天色都已經完全暗了,這個男人還戴著一副墨鏡,看樣子就是一拽哥。
他走到窗戶邊看了眼教室里面,似乎確定了要找的人,正要抬手敲門,被汪洋催促著快走的羅恩不大敢確定地喊出那個稱呼。
“霍三少?”
霍思遠把墨鏡往頭上一推,看向叫他的人。
他微瞇著眼:“邵二?”
邵家雖然顯貴,但在霍家這種首富面前完全不夠看。
因此,羅恩的態度很謙卑:“是我,沒想到在這里碰到你,你是來找誰嗎?”
霍思遠想起前兩天在音樂會追聽到的八卦,秦追被邵家二公子退婚,然后被人排擠嘲笑,要不是他小叔請出葉四爺來救場,秦追就要被人嘲笑到底。
好好好,就是你小子是吧。
霍思遠鼻孔里哼出來一股濁氣,說:“我老大秦追上了一天課腳疼,我來給他捏腿。”
羅恩:“?”
霍思遠拿出霍三少的氣勢,斜睨著羅恩,冷冷地說:“你們既然都分手了,就少來跟他糾纏不清,不然老子削你!”
羅恩一怔。
霍思遠已經擰開教室門,臨進去前,又補了一句:“以后老子的場子你別來,老子看到你就煩。”
說著,他推門進去,一句說話的機會都不給羅恩。
羅恩臉色一下變得煞白。
要知道,霍三少最擅交際,他的場子幾乎網羅京市所有權貴,他本來就跟他哥斗處于下風,如果再失去這個交際圈子,那他幾乎沒有勝算……
而且,秦追是怎么傍上霍三少的?
羅恩死活想不明白,渾渾噩噩地離開了這里。
——
霍思遠進去后沒打擾秦追彈琴,一直等到他彈完,才拍著手說:“彈得真好,不輸那些世界級鋼琴大師!
秦追:“……”
你咋不說我不輸給全宇宙的鋼琴大師呢。
“外面有人嗎?”秦追剛剛隱約聽到了說話聲。
“沒有啊,估計是狗叫吧!
霍思遠不以為意地說完,把手中的東西遞給秦追:“你要的鞋!
秦追立刻顧不上其他了,趕緊接過來,小心打開袋子和包裝盒,露出里面的球鞋,眼睛都瞪大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鞋子拿出來,果然和朋友圈看到的一樣,超帥。
霍思遠給他送的是某款球鞋品牌的紀念款BL47,限量發售,秦追當追網卡了沒搶到,而且覺得也沒多好看。
結果昨天收到第一批貨的人在朋友圈發開箱視頻和上身效果,帥得一批,秦追瘋狂心動,就發朋友圈想高價收購一雙。
這個霍思遠說自己買到了兩雙,剛好跟他一個尺碼,可以分一雙給他,而且是原價出給他,不抬價。
秦追當然沒意見。
只是他不知道這個霍思遠為什么這么閑,非要自己送來。
不會是還沒對菲尼克斯死心吧。
秦追翻來覆去看了一會,發現有點不對勁。
“居然是47的典藏版,這……你搶到的?”
霍思遠心說典藏版全球限量10雙,我要是搶得到,怎么可能讓給你。
這是他小叔昨天看到秦追的朋友圈后,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假他之手送給秦追。
霍思遠從沒見他小叔對誰這么上心過。
看得他都要嫉妒了。
他小叔還讓他想辦法自然而然加秦追微信,裝作很不在意地樣子賣給他。
殊不知他早跟秦追加上好友了。
不過這樣他跟秦追的關系就在他小叔那里過了明路,以后可以不用偷偷摸摸地接近他了。
霍思遠忍住紅眼病,努力輕描淡寫地說:“我是什么身份,小事情啦!
秦追沒多懷疑,越看越喜歡,有點愛不釋手了,說:“那我多給你轉一萬吧,原價買我不好意思。”
霍思遠有錢是他的事情,不代表他可以理直氣壯地占人家便宜。
“不用,說了原價給就是原價給!
多收一分錢他小叔都會斃了他。
霍思遠說完,想到什么:“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你給我一張你們開學典禮的門票吧!
他已經聽到他小叔讓秘書推掉周五晚上的應酬了,估計要來。
而他堂弟作為大一新生,肯定在現場。
雖然大概率他小叔不會讓他堂弟看到,可萬一來個世紀大會面呢。
他都不敢想象會有多刺激哈哈哈。
“除此以外,您還會入職賓大附屬醫院,是的,我們知道您在外科領域是權威,尤其在婦科、兒科方面非常優秀,聽說您的父親也擅長這方面的工作,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您能先擔任兒科主任一職,醫院愿意給您開出12000美金的年薪。”
秦追繼續點頭:“當然,這是我們事先說好的!
JP校長繼續說道:“還有您的實驗室,請跟我來到窗邊,看到那座新建的紅頂建筑了嗎?建成以后完全屬于您!”
秦追:“安保如何?”
JP校長承諾道:“保證安全,呃,只要您不在這里延續哈伯教授的研究,我們的安保力度一定是夠的!
秦追優雅地說道:“我的課題比老師還是要安全些的!
他的研究方向是病毒以及疫苗研發,只要病毒不泄漏就行,就算漏了……也不會像毒|氣一樣立刻把人干掉,但秦追一定會看好自己的實驗室的!
第 260 章 上課
因為秦追入職的時間偏晚,所以他今年就沒招研究生,只帶一下大一、大二的課程,兩個年級每周各上兩節課,其他時間就去賓大附屬醫院上班。
賓大附屬醫院全院都對秦追這位大佬熱情得把秦追都嚇一跳,他才進醫院大門呢,院長領著兩副院長親自過來迎接,然后告訴他,二樓采光最好的診室以后歸他。
這是可以理解的,雖然斯奈德醫院在過去幾年接收了數批來自世界各地的學生,也毫不吝嗇于傳播他們的心臟手術經驗,但秦追依然是全世界心臟手術做得最好的人,兒童心臟外科手術更是以秦追和知惠這對兄妹最強。
秦追是世界上唯一一個搞定過法洛四聯癥的人,他這次過來,約等于北美那些家里有心臟病患者的家庭可以看到更多的希望。
不過秦追每周也只在醫院坐診16個小時,也就是周一到周四的早上坐診,其他時間他要去做手術,以及去學校里上課,但賓大附屬醫院還是要付他12000美金的年薪。
秦追婉拒了校方、院方為他安排住宿,賓大位于費城南郊,而秦追在費城的南部城區購置了一棟建于1922年的小別墅,帶車庫、花園、泳池、網球場,但花園都被拿去種了蔬菜,且請了園丁專門打理。
園。悍N、種菜?
馮員外同管家也只是提了這么兩句,沒有詳說,但秦追已然明白了:“所以他們知曉宅中異樣…這陣恐怕是用來養鬼的。就是不知是行惡還是招財了。”
養鬼招財,也是有說法的。
有些人命數氣運鴻厚,枉死后未化作厲鬼,又未投胎,那就會變作困在這世間去不得的一縷幽魂,也是“怨鬼”。
若是能以陣和靈物,以及凡人的陽氣滋養起,那么待得這怨鬼投胎之日,天道便會撥兩分氣運給養鬼之人。
——這凡人的陽氣,用誰的,氣運就在誰身上。
這其實是修仙界許多人都知曉的事,只是道盟不容。
只因凡人未曾修心,太難把控這個度,養鬼招財求氣運傍身,指不定養著養著,就偏了初衷。
所以秦追雖不大喜歡一刀切這事兒,但也不會說反對、不支持。
他很清楚,沒有哪個修士有這個精力住下來盯著,也沒有更好的決策能夠解決這件事,所以只能一刀切。
秦追問羅恩:“若他們只是求氣運,渡得也是冤死的人,你有法子保下來嗎?”
他覺得自己是萬能的,也覺得自己真神奇。
好像問什么,只要不是八卦,而是難題,就總能得到肯定的回復。
“有!
秦追忍不住在識海里給自己鼓掌:“我真厲害!
羅恩稍頓:“嗯!
有了決策后,秦追便直接顯出身形,敲了敲書房的門。
他方才是看著馮員外同管家進了書房的。
里頭的人說了什么,他也清楚。
馮員外聽見敲門聲后,便怔愣了下:“不是讓你吩咐下去了嗎?”
管事的道:“我是吩咐了非急事不得……莫不是仙家弟子來了?”
——俗世間總愛稱他們這些修道的作“仙家弟子”。
秦追心道我不僅來了,還在你門口了。
管事的來開門,瞧見秦追溫乎如瑩、霽月光風的氣宇,連臉都還沒看清,就忙拱手深深一拜:“仙人!
屋內的馮員外一驚,也忙走了出來,邊走邊拜:“不知仙人來訪,有失遠迎!
秦追摸了摸自己的臉,用玩笑緩和了氣氛:“不覺得我是匪人,倒是第一時間覺得我是修道弟子…看樣子我這張臉長得確實很有優勢!
馮員外和管事的卻不敢松懈,這馮員外也是個打交道的好手:“仙人說笑了,您珺璟如曄,怎會有人錯認?”
他示意秦追往正廳那邊請:“不知仙人此次到訪,是有何要事?”
“坐就不坐了,我便直說了吧!
秦追道:“你屋子里養的那只鬼,姓甚名誰,養著作何用處?”
馮員外頓了頓,他望著秦追,看著面前介于青年和少年間的仙家弟子,想雖然冒犯,但便是京中的花魁也比不上他半分啊。
他在秦追的注視下,沉默半晌后,再次沖秦追深深地拜了下去:“在下不敢瞞仙人。這院中確實布了養鬼的陣法,養的是我兒馮青追。他在數月前遭人暗算,橫死在外,夜夜托夢于我們,我們這才布下此陣,想知是何人害死他好求一個公道……等我兒能夠訴出苦水時,我們便會撤了此陣,請高僧來渡我兒,還請仙人高抬貴手!
秦追覺得他所言非虛,但想想自己因為未來的結局……他決定問問在這些事上因為太過相信人而吃過大虧的未來的自己:“你覺得他說的是真是假?”
羅恩知他說的是真,但:“無論真假,你都不可能當作沒發生。”
他來探查了,報了無事后,若還是“鬧鬼”,定會再上報道盟,屆時別人來探查…就不一定是秦追來的這個結果了。
秦追低嘆一聲:“確實!
他好似并未注意到自己避開了問題,在短暫的沉默后,還是斟酌著與馮員外將這利害說了。
馮員外聽罷,抬起了臉,眼眶都紅了:“仙人……”
約莫是聽出來了秦追也想放過他們,但不能做主,他眼里有幾分求助的意味,希望秦追能幫幫忙,想想辦法。
——畢竟無論如何,秦追都是和他們這些凡夫俗子不一樣的。
秦追沉吟片刻,在識海里問自己:“你還能再下個禁制么?”
不需要多解釋,羅恩知他的意思。多個禁制,就是束縛住這只鬼,若是他干了些害人的事,便叫他魂飛魄散,也是一重保險。羅恩毫不猶豫:“有!
秦追就同馮員外道:“我確實有法子,只是需要你們配合一二。”
馮員外的眼睛又恢復了光亮:“仙人您只管說!無論是什么,我們都愿意!”
秦追同自己交換了身體掌控權。
于是馮員外便感覺到面前的人,倏地多了幾分冷寂:“陣眼在你身體里,是么?”
識海里的秦追:“。俊
他頭一次聽說陣眼能在人身體里的。
不過也是他見識不多。
馮員外看著秦追的目光,登時又多了些變化。
他再度深深拜下去:“是!
羅恩:“那我畫一道符,你喝下去。這道符既可以保你兒子平安,也可藏住他的鬼氣,日后他也不會夜夜陰氣濃郁之時啼哭。只是為確保效果,今日你便不要進食了,水也不能喝!
馮員外都沒有問這符對他有無害處,就應了好。
羅恩就說了自己所需要的東西:“黃表紙、柳葉水!
馮員外看了一眼管事的,管事的便立馬去辦了。
在等候的過程中,羅恩坐了下來。
他沒喝侍從上的茶水,而是低著眉眼,一只手輕輕圈住了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腕,指腹摩挲了下。
秦追在識海里看著這一幕,也感知著這一幕,不由微頓。
……感覺有點奇怪。秦追也意識到什么,在識海里問自己:“有故事?”
羅恩沉默半晌:“……初厭晚曾用月明替我擋過謝乾玉一擊,月明沒有折!
秦追輕輕啊了聲:“我就說你怎么知道得這么詳盡。”
羅恩后續的話在嘴邊轉了一個圈兒,卻還是沒能出口:“嗯。”
只是…初厭晚折在了道盟。
有許多事,真的是從他那一日他入了那座城開始,就漸漸發生了改變,到最后他沒有死在那里面,而是出來討債,當真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那時他因為成魔,本就厭棄自己,又因自己牽連了許多的人和事,情緒更是消沉,常常會想自己墜入魔淵時,是不是就不該求生,就該讓自己死在那兒。
可如今他見到了過去的自己,看見了一切都還來得及的局面,便再也沒有這樣的想法了。
“這便是一見如故么?”
南樛木笑著說:“其實我看秦師弟,也有幾分熟悉感!
千秋名終于找到了說話的機會:“我也是,尤其師弟美人之姿……”
“唰!”
秦追手里的“不饞”出鞘,以極快的速度搭在了千秋名的肩膀上壓著:“師兄是要與同為筑基期的劍修比誰出招的速度更快么?”
千秋名倒是不慫,見他如此姿態,也只是輕嘶了聲,還笑吟吟地回了句:“美人師弟,你又怎么知道,我沒在你身上下毒呢?”
“那你說說有什么癥狀?”
他有未來的自己庇佑,怕這個?
再說,羅恩在聽到這話后的第一句,便是一聲嗤笑:“裝腔作勢!
千秋名還是頭一次碰上秦追這個反應的,他又輕嘶了聲,到底還是舉手投降:“師弟,好師弟,我道歉,我不喊了。”
他的嗓音還是那樣沙啞到好像是壞了嗓子,因此聽上去有幾分含混:“對不起,師兄給你賠不是了!
秦追這才收起“不饞”。
南樛木適時開口:“那位靈宗弟子昨日來信說了,路上遇上點事,要遲兩日才到,我們也別站這兒聊了,進屋吧!
他說:“我與你們粗略講講道盟這邊得到的消息,等他來了再詳說!
這事情說起來也簡單,就是他們道盟一個執劍弟子在外出做任務的時候,不知怎的闖進了一處輿圖上沒有標示的位置,而且怎么也走不出去。
那弟子就知自己怕是遇上了迷陣,正要放信號彈,看看附近有沒有人能來撈他一把,但還沒等他用靈力催燃信號彈,山中就突然起了大霧,還有一道身影在其中若隱若現,那人的聲音辨不出男女,但與他說——
“道友,你這信號彈放出去,只怕你的命也得交代在這兒!
“不如這樣,我送你出去,你只當黃粱大夢一場,也不要與人提起!
那道盟弟子答應了下來。
于是他一眨眼,便回到了自己輿圖上所標的位置,也是自己迷失的開始。
然而回來后,他卻沒有信守承諾,不停地跟人炫耀著,還說自己是到了仙境。
——關于這個,也確實有些說法。在修仙界一直有一個傳說,便是人得飛升成仙,并不會上天,而是踏入徹底隱于塵世間的“仙境”,偶爾仙境會出現波動、裂縫,會有凡夫俗子亦或是修道之人無意識踏足其中,等到出來時,才會意識到自己方才入了何地,偏偏又無法準確形容,總是會叫人認為是癡癲了。
但那弟子記得清楚,且當日正好遇上道盟長老路過,覺察到他身上沾染了不對的氣息,出手捕捉后幾近確認,才確定是妖魔混邪的陰氣。
南樛木:“所以我們才會猜,可能是天地山。”
秦追若有所思:“他們是怎么做到這樣藏起來的?”
先不說傳言中的仙山,就說能像這樣的……目前只有秘境。
秘境的形成極為特殊,出入口也不是像門一樣可以隨意進出,無論是什么秘境,都是有時限的。
像如今修行之人歷練過最多的十八秘境就是有半年才開啟一次的也有一年才開啟一次的,反正都是五年內。
再大一點的,便要個五年開外了,目前發現的最大的秘境,則是上古時期真龍一族留下的秘境,五百年才開啟一次,據說里頭還藏著鳳凰秘境,只是至今無人找到。
南樛木他們自然沒有答案,秦追這話也是問羅恩的,不過是呢喃出聲了而已。
羅恩:“可能是靠‘怪’,也就是偏神!
他說:“有些偏神的本事很大,大到可以憑借一些物件做依托,開辟出一個新的空間。就類似儲物法器一般…又要更為特殊一些。”
他在現在的未來、他的過去就遇上過可以以畫入境的偏神,它能夠打造出來的景象,是完全真實的,無論是一草一木,還是里頭的食物帶來的果腹感、天地靈力……甚至時間流速都與外界無異,是一個真正的空間。
羅恩:“若是偏神的話,找起來會很麻煩!
在他后來正面遇上天地山時,天地山已經沒落了。
而他那時又無心去追溯他們從前發生了什么,怎么就被抓到、攻破,反正在這個時間點上,天地山是沒有暴露的。
甚至往后幾年,關于天地山的消息也是沒有的,所以只能是他進魔淵那段時日發生了什么。
現如今一切都不一樣了,他也被自己帶動得多了分好奇。
想知道此時的天地山究竟是何情況,也想知道之后的天地山又發生了什么。
畢竟……也是有些老朋友來自天地山啊。
靈宗必須來人,是有原因的。
因為靈宗有獨特的符箓可以尋蹤,當日那道盟長老將那一縷混邪的陰氣收入,如今只需要等靈宗弟子一到,他們便能出發。
只是人家路上耽擱了,他們也不得不在這兒多歇兩日。
秦追這兩日只練劍,加上躲在房間里練習一些就算失誤了也不會鬧出動靜的術法,丹啊醫毒啊樂修什么的,確實得往后藏藏,沒辦法。
雖然他覺得南樛木好像沒他想象得同道盟其他弟子一般,有幾分眼高于頂的味道;初厭晚對他也不差,尤其對未來的自己…證明他確實是值得交心的一個人;至于千秋名……嗯,除開千秋名,南樛木和初厭晚給秦追的感覺都是可以相信的,但他仍舊沒有向他們暴露什么。
同他們說自己感興趣可是和直接在他們面前暴露是兩個概念。
靈宗來的這位弟子身份不高,但也是內門長老的親傳弟子,畢竟茲事體大,不可能隨意派個弟子過來應付。
那弟子叫白義華,因為他在靈宗沒什么特別大的名氣,也無法去追溯他們五個里誰先入門,畢竟非要問得這么清,也怪尷尬,所以白義華干脆一拱手,同他們道:“四位師兄,真是不好意思,路上遇上一只小妖騷擾一位姑娘,我便與他周旋了許久,叫師兄們久等了…待這事完畢,師弟一定請幾位師兄好好搓一頓!”
是個很圓滑的。
秦追他們說了不必客氣后,又互通了一下姓名,也沒有說再休整一日,南樛木拿出了一顆鵝卵石樣的石頭,將其遞給了白義華:“白師弟,便麻煩你了。”
白義華拍拍胸膛:“我別的本事沒有,就這個學得最好,師兄放心!
秦追之后就看著他咬破自己的指尖,在那小小的鵝卵石上頭繪起了符文。
他動作很快、看上去好像仿佛在一個地方摩挲,但仔細看就會發現,他只有指尖微弱一點沾上了血漬,像是頭發絲的一點,便在鵝卵石上筆走龍蛇。
羅恩借著自己的眼睛看著這一幕,同秦追道:“他至少在符上的天賦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只怕便是靈宗都找不著幾個有他這樣天資的了。”
可惜的是,白義華在另一方面的修行是有上限的。
羅恩看得出,他已經磕了不少洗髓丹,再磕也沒用了,除非能遇上特殊的機緣,不然他這一生至多金丹。
……這對白義華展現出來的天賦來說,當真可惜。
而他在未來,也并未聽過白義華的名字。
白義華收完最后一筆,臉色就有點泛白。
這符術消耗極大,南樛木直接將手搭在他的后背,為他輸送了些靈力,白義華感激道:“多謝南師兄!
南樛木召出自己的佩劍:“我帶你吧,我領頭,你們跟著!
初厭晚和千秋名雖不是劍修,但卻也會御物飛行,所以不需要旁人帶。
他們出了寒山城,這才正式開始這趟任務。
只是……
秦追和羅恩的聲音一同在識海里響起、重疊:“這是去往寒山的方向。”
雖說寒山大妖一族這么些年和人族也有點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了,卻也僅此而已。
他們此次踏足寒山,怕是還會有別的變故。羅恩的神識不動聲色地籠罩了一下白義華。
“鵝卵石”里的氣息沒問題,確實混雜了妖魔鬼三種陰邪氣息。
但……
大概因為他是渡劫期,只是傷了不是修為徹底沒了,所以他多了幾分敏銳。
總覺得此行,不會那么簡單。
先前把身體給羅恩時,都是正經事兒,沒這樣莫名其妙的肢體接觸。
他的指腹覆著明顯的劍繭,但手腕內側的肉又是軟的,甚至稱得上有幾分嬌嫩。
這樣蹭過時,感覺癢癢的,讓他本能地想縮手,可現在控制著身體的不是他,他躲不了。所以就有種被強制摁著在摸的感覺。
秦追忍了忍,又看到羅恩用食指和中指還有無名指,并攏著微微滑過自己的手背,磨過上頭的骨線、稍稍凸出的青筋。
覆在上頭的劍繭就好似摸過了他手背底下藏著的神經、血管一般,只叫秦追頭皮發麻。
他也終于忍不住開口:“…你,干嘛呢?”
羅恩這才終于收了手,他壓著嘴角,沒讓自己勾起笑被秦追覺察,而是淡淡道:“感受一下自己還在的劍骨還有這雙手!
一句話,直接叫秦追開始心疼了。
哎。
秦追無聲地低嘆了口氣,跟羅恩道:“摸吧摸吧!
太心軟了。
羅恩想,他把手再次覆在了自己的手背上,微微低下眼,心道容易被欺負。
……過去的他,就是這樣,被那些人吞得連骨頭都不剩。
他沒有再摸,而是就這樣覆在自己的手上,像是要用自己的手保護自己的手一般,沉靜的姿態也透露出幾分孤寂,叫人不敢接近。
馮員外坐在不遠處,都無端有些坐立不安,心里也覺得奇怪。
——先前這位仙人問他話時,可沒有這般氣場。
等到管家把準備好的東西呈上來時,羅恩才終于松開了自己。
他站起身來,拿起了黃表紙。
他這具身體的血不適合養鬼,只會傷了馮青追,所以只能用柳葉水代替。
羅恩雙指并攏,沾了水后,沒有半分滯澀地在黃表紙上寫下了符文,然后將紙又泡入了水中,遞給了馮員外:“喝了。”
馮員外閉閉眼,直接喝了。
沒有什么特殊的反應,羅恩用帕子擦拭自己的手,一根根細致地擦過,雖然管家準備的帕子柔軟,但秦追還是被他擦手指的動作弄得有幾分僵硬。
尤其是他擦過指根的時候,秦追無端感覺自己的靈魂都顫了顫。
……大概是因為他是劍修,所以手對他來說很是重要,他從小到大也沒被人摸過指根。
雖然羅恩不是別人,是他自己,可……
秦追又沒忍住:“你還沒擦好么?”
他嘟囔:“未來我這般龜毛?”
羅恩微頓,面不改色地故意用指腹擦過指根和指根中間的那一小塊最嬌嫩的地方,惹得秦追輕嘶了聲。
但他還未說什么,羅恩就收了手,還與他道了聲:“抱歉!
他說:“不小心蹭到…但你感覺不舒服?”
一生要強的秦追默了默,發自內心地問了句:“我控制身體時,我摸自己…你不會覺得很怪么?”
羅恩說謊話時,眼都不眨一下,極其平靜:“會么?我沒什么感覺!
那便是只有他會了……
秦追又安靜了幾秒,最后堅強道:“我其實也沒有,只是你這樣擦得這么仔細,有點怪!
羅恩嗯了聲,略有敷衍:“我日后注意!
注意在掌控身體時,多這樣碰碰自己。
過去的他,有些反應實在太可愛,會給他一種真實感。
讓他切實感覺到自己回來了。
“現在請翻開教科書第40頁,對,前面的不用看了,先把第40頁的第三行全部劃掉,致病的病原體不只有細菌,還有病毒,這個教科書居然還沒更新,嘖!”
學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