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答案
◎陸易安和宋常悅同生共死◎
他想立即就趕到宋常悅身邊, 告訴宋常悅他決定了，但下午在東宮崇德殿，宋常悅告訴他和陸易安, 讓他們半個月之后才給答復(fù)。
段嘉沐躊躇了一會, 還是回到了小院。剛剛在正殿, 弘德大師給段嘉沐講訴了三人的前世：宋常悅和陸易安前世分別是鳳凰和白澤, 也告訴了段嘉沐他前世與二人的因緣。所以今生三人相遇，糾纏不清。
但他更看重的是弘德大師所說，宋常悅必然是皇后, 而且這一生都再離不開陸易安。段嘉沐記起陸易安所說的他和宋常悅將同生共死，猜測應(yīng)該和宋常悅喝了陸易安的血有關(guān)。
第二日一早，段嘉沐去了經(jīng)樓。他要找到破解的辦法，雖然弘德大師的意思是讓他順應(yīng)天意, 但他只愿意宋常悅是他的妻。
段嘉沐連午膳都沒吃, 一直翻找到下午, 都沒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但在清平樂的宋常悅和盧云找到了。兩人找來吳煜看的那本書, 根據(jù)喂血養(yǎng)蠱的原理，推斷出現(xiàn)在陸易安是用自己的氣血和內(nèi)力供養(yǎng)著宋常悅。
陸易安生, 宋常悅活；陸易安死，宋常悅亡，所以他們兩個的確算的上是同生共死。
又翻看醫(yī)書，發(fā)現(xiàn)宋常悅體內(nèi)的邪氣可能會反復(fù)出現(xiàn)，只有用陸易安的血才能化解。
宋常悅有些傻眼，就是說，她現(xiàn)在算是陸易安的附屬品？還是說陸易安算是她的血包？總之她是真的離不開陸易安了。而陸易安早就知道這一切。
過了五日, 玄真道長帶著“宋若昭”回了長安。玄真道長本就喜歡云游四海, 帶著的又是一個曾經(jīng)的普通女官, 之前因病回清城山療養(yǎng)，現(xiàn)在病好了，隨著玄真道長回長安。所以，一路上他們一行人并不引人注目。
她之后就回了宋府，不知道陸易安怎么做到的，真的讓宋家人信了這八年宋常悅只是病了，一直在清城山養(yǎng)病。
親人重聚，宋常新和吳青也有了兩個孩子，宋府歡聲笑語。宋常悅她作為姑姑，早準備了兩份大禮。
休養(yǎng)兩日后，宋常悅就去太史館上值了，因為已時隔八年，宋常悅在捏臉時，故意增加了歲月的痕跡。
去了才發(fā)現(xiàn)，孫大人和鄔與喬都不在太史館了。而且朝堂突然宣布改了規(guī)定，之前只是四品以上的官員才需每日必須上朝，前兩天開始，六品以上的官員都要上朝。
自從那日在東宮三人商議結(jié)束后，她再沒見過陸易安。作為品級不高的官員，她站在太極殿后首，抬頭看著頭戴金冠、身穿龍袍的陸易安，果然是不怒自威，氣度不凡。
今日是宋常悅回長安后第一天上朝，自進殿后，陸易安都沒看她一眼，甚至連她這邊都沒掃過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沒找到她在哪里，或者根本就沒想過找她。
宋常悅對陸易安的態(tài)度不甚在意。她只是撇撇嘴，心中抱怨這樣的形式主義，他們這種品級的官員，又沒什么需要發(fā)言的，就算發(fā)言也人微言輕，無人在意，根本不用來上朝。上完朝還不能回家休息，還要去太史館上值，她無奈地捶捶自己站得酸軟的大腿。
退了朝去了太史館，今日是宋常悅病好后第一日上值，自然很多人來慰問和見禮，不光是太史館的，還有禮部其他部門，就連吳青都隨著同僚過來，吳青投來同情又好笑的眼神。好不容易捱到下值回家，馬車是要到宅子的小院里才停，但剛到宅子大門，宋常悅發(fā)現(xiàn)馬路對面支了個小攤，前面有口冒著熱氣的大鍋。
這里有些冷清，怎么在這支攤？宋常悅有些好奇，反正現(xiàn)在不是自己的容貌和身份，她自然地下了馬車，踱步到小攤面前。原來是一個賣面的小食攤，宋常悅看著攤位上擺著的紅彤彤的油潑辣子，咽了咽口水：“老板，給我來碗面�！�
“來了�！边@小小的面攤竟然有四個人在忙活，一個三十左右的婦人在大鍋旁看著火，一人在和面，一個人在收拾桌椅，還有一個人什么都不干，就在一個桌子上呆呆地坐著。除了那婦人，其他三人都是身強力壯的彪形大漢。
宋常悅隨便做了一張桌子，不一會兒，那婦人端來了面：“娘子，請用�！�
她接過面碗，看著還不錯：“你們是今日才支的攤嗎？”
那婦人回道：“我們前幾日就在準備，但總是有些狀況沒能開張，今日算是正式開張。”
宋常悅不解道：“怎么支在這兒啊，往南再去幾十丈遠，就是大路口，那里人多些�！�
“我們就住這巷子里，也懶得搬來搬去了，生意過得去就行。味道怎么樣，娘子？”
這面的確好吃，肥瘦相間的肉沫炒的臊子，加了些醬油，有些像雜醬。宋常悅想起她最喜歡吃的那種面，她笑了笑：“味道挺好的，在這個面里加點煮的軟爛的黃豌豆肯定更好吃�！�
那婦人疑惑道：“在面里加黃豌豆？”宋常悅已經(jīng)幾口吃完了面，往宅子大門走去，進門前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奇怪的四人。
綠柳的身份也不能見外人，只能在后院，看宋常悅回來，她迎上去：“小姐，怎么今日回來的這么晚，我這就去叫廚房備膳。”
宋常悅擺擺手：“不用了，我已經(jīng)在外面用過了�！彼肓讼耄纸凶【G柳：“今日紅果他們的午膳也不用準備了�！闭f完就去了書肆，今日的生意和往常一樣，不算好也不算差，紅果和朱錚正在收拾書柜。
“紅果，朱錚，對面支了個面攤，味道不錯，大家也算是鄰居，你們帶著伙計去照顧一下他們生意吧�！彼贸鰩讐K碎銀：“這是面錢，記得今天回去就和親友鄰居都說一下，這家面攤特別好吃，一定要去嘗嘗。”
紅果有些奇怪，不過她相信宋常悅這樣的安排有道理，叫上朱錚和伙計就去吃面了。
就這么幾日，上朝時，陸易安和眾人商議國事，不時還會有激烈的爭論。而宋常悅就在后面發(fā)呆或者安靜思考問題，兩人眼神都沒交匯過。
不過，在殿前站著的官員和東宮的眾人都覺得陸易安最近不似往常那么不悲不喜，而是又悲又喜，有時候覺得他心情不錯，有時候又覺得他在憂傷的沉思。
只有陸風(fēng)陸雷知道，這些可能和那天在崇德殿的一個時辰有關(guān)，但是在殿內(nèi)三人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他們二人也不知道。
這天，宋常悅照常坐馬車回宅子，在門口撩開車簾。經(jīng)過宋常悅特意叮囑紅果他們多去吃面多宣傳，并讓去吃了的人也多宣傳。只過了幾天，面攤生意已經(jīng)很紅火，宋常悅在馬車里看見手忙腳亂的四人，捂著嘴偷笑起來，突然她打了個噴嚏。
用了午膳，綠柳端來了一碗姜湯：“小姐，都怪我沒照顧好你，讓你受了風(fēng)寒，你這剛醒沒多久，我都怕你身子吃不消�！�
宋常悅一口氣喝完，將碗遞給綠柳，拍拍她的手：“風(fēng)寒沒什么，很快就好了。我這么大個人了，生病了也跟你沒關(guān)系，別覺得對不起別人�！�
下午宋常悅有些昏昏沉沉，勉強看了會書，用完晚膳再喝了碗姜湯，綠柳來服侍她，比往常都早睡下。綠柳收拾好一切，看著還開著的窗戶：“小姐，天氣越來越冷了，你又生著病，今日就把窗戶關(guān)著睡吧�！�
宋常悅搖搖頭：“別關(guān)，我喜歡開著窗戶睡覺�！�
綠柳自然知道宋常悅的這個習(xí)慣：“那我關(guān)一半，風(fēng)會稍微小點�！�
“小姐，明日真的不用告假嗎？”
宋常悅甕聲甕氣地說：“不用，就一個小風(fēng)寒，前幾日兵部的周大人手折了都來上朝了�！�
綠柳看她困了，關(guān)上門出去了。宋常悅剛搖了搖頭，覺得頭更疼了，很想睡但又覺得悶，還覺得身上發(fā)燙，不過這古代沒有溫度計，也不確定是不是發(fā)燒了，她只覺得有些燥熱，可能是低燒。
她起身將綠柳關(guān)了一半的窗戶又全部打開，這才上床沉沉睡去。睡夢中又覺得燥熱，想踢掉被子卻怎么都踢不掉，她手臂揮舞，好像挨到了一個大型清涼貼，她緊緊抱住，臉也蹭在上面，覺得舒服了許多。
“小姐？小姐？”第二日一早，綠柳叫醒宋常悅，發(fā)現(xiàn)她比昨晚好了許多，但還是擔(dān)憂道：“我讓人去太史館給你告假吧�！�
宋常悅一伸懶腰，覺得精神了許多：“不用，我覺得我都好了�！�
等她用了早膳正準備出門，她看見窗戶只開著一半，正想問綠柳，發(fā)現(xiàn)綠柳已經(jīng)端著空碗去廚房了。宋常悅瞇了瞇眼睛。
宋常悅站在太極殿想著心事，一直沒抬頭。某人坐在龍椅上不著痕跡地瞄了宋常悅幾眼，看著她這摸樣，面上和往常一樣英明神武，耐心地傾聽，威嚴地發(fā)號施令，心里卻像貓抓一樣煩躁和擔(dān)心。
等議完政事，高力走到御前，大聲宣布道：“明日是陛下生辰，普天同慶，明日休沐，四品以上者參加明日宮宴。祝陛下龍體安康，福壽綿長，江山永固，盛世無疆！””
朝堂內(nèi)外早知道今日是陸易安生辰，都已備好了賀禮，各地的節(jié)度使和封侯也已到了長安。殿中百官跪下，齊聲賀道：“祝陛下龍體安康，福壽綿長，江山永固，盛世無疆！”
“謝眾愛卿，平身�！标懸装部粗娙诵型炅舜蠖Y起身，不受控制地看向了宋常悅，只見她隔著眾人也望著他，經(jīng)過這么幾日，兩人的視線終于對上了。
不過，受著宋常悅那探究的目光，陸易安不知怎的，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122 綿軟
◎宋常悅手指被他含住◎
退朝后, 因為明日要休沐，所有官員都比往日里忙碌一些。宋常悅從宮里出來，在快到宅子的時候叫停了車夫, 她記得路口有家全盛齋糕點鋪。
車夫也是之前國公府的人, 他不知道宋常悅是什么身份, 只知道是陸易安極為看重的女子。等她成了女官宋若昭, 中間消失八年又回來，這些下人不好奇也不打聽，只管按吩咐做事。他們嘴巴都很嚴實, 一直稱宋常悅為娘子：“娘子，您要買什么？我下去給您買吧�！�
“不用，我自己去看看。你在這等著吧�！�
宋常悅進了全盛齋，各色糕點琳瑯滿目, 沒有她想要的那種大塊的松軟蛋糕, 她之前在烘焙店做兼職時做過, 做法都記得, 只是這古代沒有細砂糖，還沒有電動打蛋器, 要手動打發(fā)蛋清，那可是大工程。
最主要的是上朝上值已經(jīng)那么累了，她可不想自己動手做，能買就買。
不過全盛齋有那種圓圓的老式蛋糕，和宋常悅想買的那種是一樣的做法和味道，只是形狀不一樣，她買了十幾塊。
等到了宅子門口, 看著在面攤忙碌的那幾個彪形大漢, 宋常悅眼睛一亮, 有了個新點子。今日比往常回來的晚了很多，她先去書肆一看，紅果他們已經(jīng)用完了午膳。
宋常悅回了后院，將蛋糕遞給綠柳：“綠柳，讓廚房不用準備午膳了，我出去吃�！�
“好的，小姐�！本G柳看著宋常悅的背影，有些奇怪。廚房是早就將菜備好，只有現(xiàn)炒的菜才等宋常悅回來再下鍋，不到一刻鐘就能上菜，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了。
宋常悅慢悠悠走到面攤跟前，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飯點，已經(jīng)沒有什么顧客，她招呼那個婦人：“娘子，我要一碗面�！�
婦人一看是宋常悅，對她笑道：“是你啊，娘子。上回你說在面里加上煮的軟爛的黃豌豆，我們試了試，很受顧客歡迎。為了表示感謝，您今天的面錢就不用給了�！�
宋常悅彎起嘴角，將錢放在桌面上，比面錢本身還多給了幾貫：“這怎么行，你讓他們這幾位師傅幫我一個忙就行�！�
明日不用上值，宋常悅已經(jīng)沒了不適感，她還有些疑惑，風(fēng)寒就是感冒，七八天就能自愈，這次究竟是不是感冒。睡覺前，綠柳給她端來了姜湯。宋常悅自小就不喜歡吃藥，聞到那個味道就撅起了嘴：“好沖的味道，我不喝了�！�
綠柳長在宋府，是看過宋常悅癡傻的樣子，就一直是五歲小孩的心智。后來清醒了，偶爾也還有小孩心性。
但自從段家出事后，綠柳許久未見宋常悅露出孩子氣的一面，她像之前伺候宋常悅的下人那樣哄道：“我在這姜湯里放了很多紅糖，一點不苦。這風(fēng)寒不容易斷根，小姐，再喝三日就好了�！�
宋常悅吸吸鼻子，手隨便一指桌子：“你放那吧，我等會再喝�！本G柳笑著搖搖頭，將姜湯置于桌上就關(guān)門離開了。
*
等亥時都過了，宋常悅已經(jīng)上床兩個時辰了。陸易安像往常一樣進了密道，下了一個小坡，走一截平路，沒多遠上坡就到了盡頭。他按下機關(guān)，一道木門安靜地滑開，陸易安從里面推開另一道門，就這么輕車熟路地到了宋常悅房間。原來，這個密道的開口就是宋常悅房間的大衣柜，暗門是衣柜貼著墻的背面，所以不易發(fā)覺。
他走到床邊，發(fā)現(xiàn)今日宋常悅緊緊裹著被子縮在床上，連頭都蓋得嚴嚴實實。他有些奇怪，宋常悅睡覺從不蓋頭，她還不舒服嗎？昨日晚上他明明給她點了穴，還輸了真氣，還把脈確認過，一個小小的風(fēng)寒應(yīng)該早就好了。
陸易安知道，宋常悅睡著了之后，不是太大的響動是不會醒的。他輕手輕腳地坐到床沿，小心地拉開被子一頭，卻發(fā)現(xiàn)蓋著的是另外一床被子和枕頭，做出一副宋常悅睡在床上的假象。
陸易安心臟一縮：“阿鳶！”他一邊抽出隨身帶著的短刀，一邊口中吹著羅剎門門主特有的暗號鵠哨。他沖出房間，打開房門就看到宋常悅好端端地站在院子里。
“阿鳶！”陸易安飛赴過去，但剛才速度太快，停下腳步后，還往前滑了一截才定住。他上上下下仔細地端詳著宋常悅，直到看見宋常悅此時的眼神，他才確定宋常悅是真的沒問題。
但此時有人正一個個翻過圍墻進了小院。不是別人，正是面攤的四人，不過他們現(xiàn)在的裝扮卻不是平時普通商販的樣子。
原來，那個婦人是第六衛(wèi)云炎，是羅剎門的暗器高手，另外三個彪形大漢是羅剎門的七八九衛(wèi)，都是力大無窮和武功高強之人。
之前段嘉沐作為不良帥出征，傳來戰(zhàn)死沙場的消息。羅剎門的門眾都認為門主身死，不過他們作為不良人，受朝廷管理，還有一衛(wèi)二衛(wèi)，就算門主不良帥不在了，羅剎門也還能正常運轉(zhuǎn)。
直到前幾日，幾人收到了門主的密報，因為有羅剎門特有的反切碼和火漆印，他們猜測門主還在人世，或者是又有了新的門主。他們是只看密報行事，所以迅速根據(jù)指示到了接頭地點。門主給的任務(wù)，卻是讓他們來保護一個女官。
四人根據(jù)密報指示聚首的時候，第八衛(wèi)還抱怨：“讓我們四個人同時喬裝平民，就是來保護一個小小的女官，這不是太小瞧我們了嘛�！�
云炎瞥了他一眼：“門主這次給了這么高的傭金，不用風(fēng)餐露宿，還不用出生入死，多好的任務(wù)�！�
幾人商量良久，最后決定在這個女官家門口支個面攤掩人耳目，這里遠離鬧市，應(yīng)該不會有太多人。只是沒想到，才過了兩日，來吃面的人越來越多，四人忙的四腳朝天，比往常執(zhí)行兇險的任務(wù)還累。
今日這女官還讓他們幫忙，給了三個大漢一人一個瓶子，里面裝著砂糖和半瓶牛乳，讓三人使勁搖晃，要將牛乳搖成泡沫的樣子。三人以為很簡單，沒想到搖了沒多久，那女官就要來看看牛乳的狀態(tài)，比舞槍弄劍還要麻煩。等真的搖成了泡沫，三人的手臂到現(xiàn)在都還酸軟。
但他們是羅剎門的頂尖高手，隨便怎么偽裝，該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總是最專業(yè)的。不管是在做什么，他們都保持最警醒的狀態(tài)，晚上也都是和衣而眠。
剛剛他們聽見的是不良帥才會的鵠哨，只用了幾息就到了這個女官的院子。此時看著陸易安身上繡著張牙舞爪飛龍花紋的明黃色褻衣，四人瞬間明白了不良帥的身份，心中巨震，但又不敢表露。他們正準備跪下，陸易安做了個制止的動作。
他們迅速低下頭，從落地到院子里，他們就看見陸易安站在房間門口，到現(xiàn)在他也是一言不發(fā)，像犯了錯一樣，那女官站在院子里，沒事人模樣，只在他們進院子時看了四人一眼，又轉(zhuǎn)頭用審視的目光看著他們的不良帥。
氣氛有些尷尬，他們四人多么希望此時此刻自己是瞎子。
陸易安輕咳了一聲，摸了摸鼻子，才一揮手讓十二衛(wèi)退下，這期間沒人說一句話。
等四人走了，宋常悅睨他一眼：“外面冷，進屋吧�！标懸装哺M門，看她坐到圓桌邊上盯著他，一只手支在桌面上撐著下巴，另一只手的手指一下下地敲著桌面：“什么時候弄得這密道？”
這一下下的就像敲在他心上，陸易安覺得她這個動作莫名熟悉，他轉(zhuǎn)開眼：“一買了這個宅子就挖好了。”所以陸易安才放心讓宋常悅出來住，他經(jīng)常在晚上通過密道來看她。
陸易安等了好久，都沒聽見宋常悅的回應(yīng)，以為宋常悅生氣了。他故作鎮(zhèn)定地瞄了她一眼，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她正一臉狡黠地看著他：“陸易安，你過來。”
他剛剛一直擔(dān)心宋常悅生氣，都沒發(fā)現(xiàn)圓桌上有個蓋子。此時宋常悅的手正放在蓋子上。
陸易安坐到宋常悅旁邊，她瞪了他一眼：“那日說好了半月之期，在這之前不能見面。你已經(jīng)占了上朝這個職務(wù)之便，能每日見著我，竟還偷跑過來。”
陸易安趕緊解釋：“阿鳶，我擔(dān)心你。還有，在太極殿上，我們實在隔得太遠。”
宋常悅眉毛一挑：“總之，你違反規(guī)則了，這對嘉沐不公平，我要罰你�！�
陸易安抿抿嘴唇：“罰什么？”
宋常悅手伸到蓋子下面，端出一個碗：“把這個喝了�！�
陸易安聞到了味道，是一碗姜湯，他眼中閃過笑意，端過來就仰頭喝光了。他剛放下碗，發(fā)現(xiàn)宋常悅又是剛剛那個表情，他正想問她怎么了，就聽見她說：“把眼睛閉上�！�
他心中疑惑，不過還是閉上了眼睛，又聽見宋常悅說：“張嘴。”陸易安張開嘴，感覺到宋常悅?cè)彳浀氖种傅搅怂竭�，根本不需要遲疑，他張開嘴，將她的手指含了進去。
宋常悅本意只是想挑一點奶油先給陸易安嘗一下，沒想到被他含著手指是那么癢，比他吻她的時候，感覺他的嘴唇更柔軟更溫?zé)帷?br />
她一個激靈，手指只點了一下，就退了出去：“好了，睜開眼睛吧。”
留在陸易安口中的是非常綿軟的口感，還有一股甜膩的奶香。但他更回味的是宋常悅手指被他含住的觸覺。
123 大婚
◎帝后大婚◎
陸易安睜開眼睛, 桌上的蓋子已經(jīng)揭開，剛剛被蓋著的除了他已經(jīng)喝掉的那碗姜湯，還有一個白色圓盤狀的東西, 外面一層像是某一年的夏天, 他給宋常悅買過的冰酪一般。
他疑惑道：“這是什么？”
宋常悅揭開蓋子后, 不由得欣賞了一會自己的杰作, 聽陸易安發(fā)問，她才笑瞇瞇地看向他：“我們那把生辰叫做生日，這是生日蛋糕, 外面一層是奶油，就是剛給你吃的。生日的時候就要吃這種蛋糕�！�
“但是明日才是我生辰�！�
“我們那都是這個時辰慶祝生日，這樣的話就是我第一個祝你生辰快樂了。”
陸易安轉(zhuǎn)眼看向房里的水漏，剛剛到子時。
原來, 宋常悅知道他今晚要來, 不是要收拾他, 而是專門給他準備了這個奇怪的生日蛋糕給他過生辰, 還是第一個給他慶賀的人。
他想起某一年的夏天，宋常悅第一次出現(xiàn)來葵水后腹痛的現(xiàn)象, 他給她暖宮后，他從清平樂回國公府，找盧云確認宋常悅已經(jīng)沒有問題。
當時天氣炎熱，他知道段嘉沐會帶宋常悅?cè)コ员�，他特意去西市買了冰酪，他沒讓下人去買，下了馬車親自去店里買的, 那是他第一次買這些玩意兒。
等他將那一碗冰酪放冰盒里, 小心翼翼地抱在懷里帶回國公府。置于桌上的時候, 他還專門檢查了一番，那碗冰酪一點沒化，連散在最上面的花生碎都好好的。他想著等宋常悅看到，一定會開心。
等到宋常悅午后小憩起床，他獻寶一樣將那一碗冰酪端出來，擺在宋常悅面前，她只看了一眼就搖了搖頭，說宮寒不能吃生冷。
而那日盧云先后告訴宋常悅和陸易安兩人，宋常悅可以吃冰酪。
陸易安回過頭，鼻腔中涌上一陣酸澀，一股溫?zé)嵊可涎劭�。他低下頭，快速地抹了一把臉。
宋常悅正拿著一根細細的蠟燭，用火折子點燃了插在蛋糕上，沒看到陸易安的動作，也沒注意到他情緒的變化。
她點完蠟燭，晃了晃他的胳膊：“快快快，陸易安，該許愿了，這個時候許愿最靈了。你有什么愿望？”
陸易安雖然覺得奇怪，但宋常悅說的，他都會一一照做，他看了一眼那個蠟燭，抓住宋常悅的手，緊緊盯著她開口道：“娶阿鳶……”
宋常悅打斷他：“噓，就在心里默默許愿就好了，說出來就不靈了�！�
陸易安看她一眼，隔著蠟燭，兩人的眼睛都彎彎的，燭光在眼眸中閃動，特別是陸易安的眼睛，像水洗過一樣明亮。
宋常悅噗嗤一下笑出聲：“忘了給你說了，許愿要閉上眼睛。”
陸易安隨著她一笑，此時，從不信神佛的他無比虔誠地閉上眼睛，心中默念：我要娶阿鳶為妻，愿她生生世世只愛我一人。
可惜陸易安不知道，一年只能許一個生日愿望。
宋常悅又去晃了晃他胳膊：“好了嗎？快吹蠟燭�！�
陸易安輕呼一口氣，吹滅了蠟燭。此時已是夜深人靜，周遭只有墻角蛐蛐的叫聲，陸易安卻覺得心緒難平，他將宋常悅擁入懷里：“阿鳶，能不能喚我一聲易安。”
聽著他強勁有力又雜亂無序的心跳聲，宋常悅沒有回應(yīng)他。不過陸易安并沒有失落，因為現(xiàn)在這樣，已經(jīng)是他從未擁有過的幸福。
他相信，總有一天，宋常悅會喚他易安。
“哎，好了好了，蛋糕還沒吃�！边^了好一會，宋常悅從陸易安懷里鉆出來，她拿起桌子上擺著的陶瓷勺子：“沒有專門的切刀和勺子，就用這個直接吃吧。我找不到合適的蛋糕胚，就買了那種圓圓小蛋糕，然后掰碎了拼在一起做蛋糕胚。這個還好解決，外面這層奶油才最麻煩，這里沒有打蛋器，很難做的。不過我想了個好辦法，最后也做出來了。我是不是很聰明？”
可能宋常悅都沒發(fā)覺，每次她害羞和慌張的時候就會說很多話，但陸易安知道，他揚起眼尾，連話里都是帶著難掩的笑意：“是，阿鳶最聰明，最了不起�！�
宋常悅有些臉熱，舀了沾了奶油的蛋糕，用左手接著喂給陸易安：“好吃嗎？”
陸易安低著頭接過，他不喜甜食，但他真覺得這是他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他點點頭：“好吃。”
“真的嗎？”宋常悅舀了一勺蛋糕放進嘴里。她用的是同一個勺子，陸易安注視著她眸光微動。
宋常悅品嘗著：“奶油還是沒有怎么打發(fā)，不過味道還是不錯，可惜你吃不到好吃的蛋糕�！蓖蝗凰蜿懸装采斐鍪郑骸澳阕爝呥�有奶油�！�
陸易安以為她是要用手幫他抹掉，自覺地彎腰低下頭，沒想到更是方便了宋常悅那只手掌著他的臉。
她踮起腳湊過頭去，舌尖一勾，舔掉了他唇邊的那點奶油。
陸易安只覺得靈巧的溫軟在他嘴角一觸即逝，他伸手想抓住宋常悅，結(jié)果她早預(yù)料到他會有動作，她往后退幾步躲開了，一臉得意的神色，眼睛都笑彎了：“已經(jīng)沒了。”
宋常悅不知道，陸易安想要抓住她，怎么會抓不到。只是他現(xiàn)在心跳如雷，恰如他第一次吻宋常悅的時候，不想被她聽見。
他還沒從幸福的漩渦中徹底清醒過來，就聽見宋常悅下逐客令：“好了，蛋糕吃完了，你快回去吧�！�
“阿鳶…”
“你有近道還不走？”宋常悅說到這個又有些生氣，東宮和這邊明明有地道，他們之前還大費周章地坐著馬車來來去去。
陸易安瞅著她的臉色，輕聲細語：“阿鳶，我錯了，你別生氣這個了。我想清楚了，我的決定是……”
宋常悅打斷他：“還沒到時間，你還不必告訴我。而且現(xiàn)在你可能有些激動，不適合做決定�！�
陸易安搖頭：“不是剛剛才下的決定，是我早就想好了�！�
宋常悅淡淡說道：“陸易安，你確定你能接受嗎？如果確定，那今后就不要有一句怨言，也別在背后再搞什么小動作針對嘉沐。如果你不能接受，那沒有必要委屈自己，你是天子，也沒必要委屈自己。”
陸易安目光牢牢鎖著宋常悅，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愛宋常悅，多渴望宋常悅。特別是那八年的煎熬，他深刻地體會到，宋常悅對他有多么重要。
他考慮了數(shù)日，沒有什么比宋常悅不在身邊，更難以忍受，也沒有什么比宋常悅能嫁給他，更讓他歡喜。
陸易安看著已經(jīng)坐回桌邊，一臉淡然的宋常悅，陸易安明白：她不會為他做任何改變。
但是為了能留在宋常悅身邊，即使他貴為天子，即使她不會只愛他一個人，陸易安也愿意。今日宋常悅給他的一切，已經(jīng)他的奢求。
“我接受，完全地接受�！标懸装沧叩剿纬偢�。一身明黃色衣衫的年輕君王拉住宋常悅的心置于胸口，一雙眼里全是他深愛了數(shù)年的女人：“阿鳶，嫁給我，做我的皇后�！�
*
第二日的平獻帝生辰宮宴上，就已經(jīng)有人聽見了風(fēng)吹草動。說是之前告病的女官宋若昭早已經(jīng)回了太史館，平獻帝頗為上心，今日宮宴那女官沒到，陸易安特意召太史館的余大人去問了不少問題。
這一陣風(fēng)很快就刮遍了宮里宮外。
但第二日，東宮上上下下都清風(fēng)雅靜，沒有宮人往來。只有陸風(fēng)和陸雷站在涼亭里，兩兄弟都緊緊盯著崇德殿緊閉的大門。
上次陸易安三人在崇德殿內(nèi)密謀了一個時辰，陸風(fēng)將段嘉沐送回了圓光寺。今日他奉陸易安之命將段嘉沐從圓光寺接到了東宮。
現(xiàn)在兩人已經(jīng)在里面呆了又快一個時辰了。
陸雷苦惱：“哥，你說陛下和段嘉沐兩人在里面關(guān)著門商量什么呢？這兩人之間有什么可商量的！”
陸風(fēng)只能搖搖頭。
剛說完，殿門就打開了，他們見段嘉沐走了出來。陸風(fēng)還需要送段嘉沐回圓光寺，他趕緊上前。
這個時候崇德殿大門沒關(guān)，陸風(fēng)無意瞟了一眼，怎么殿內(nèi)除了陸易安，他身邊好像還有一人呢？但又不敢多看，陸風(fēng)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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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之前的那陣細風(fēng)已經(jīng)變成了風(fēng)暴：平獻帝竟是要立那女官為后。
朝堂上下聽說后宮空懸了數(shù)年的陸易安終于要立后了，甚為激動，現(xiàn)在只要平獻帝愿意娶妻，甚至只要愿意臨幸女子就可以。
但是一聽說對方是女官宋若昭，都明白六年前錦樂公主婚禮之后的傳言不是空穴來風(fēng)，圣上對宋若昭是真愛，等她病好了就迫不及待地要娶她。
前朝和后宮是一體，有幾個重臣都想送自己家族的貴女進宮，特別是現(xiàn)在平獻帝連一個女人都沒有，如果是宋若昭當皇后，對他們的權(quán)勢沒有增益，所以這幾個士族大家不支持直接將宋若昭直接立后。只有言官和出身寒門的官員支持。
所以有重臣建議，把宋若昭作為妃子納入后宮，同時選一個貴女入主中宮當皇后。
陸易安知道，其實這是皇太后攛掇，太上皇默認的。自他救走宋常悅，陸天立找到陸易安后，發(fā)現(xiàn)他給宋常悅喂心頭血，陸天立對這個兒子真是恨鐵不成鋼，好不容易讓陸易安回了宮。
直到陸易安讓玄真道長修地宮，拉來了玄玉床，陸天立本來想派人直接將宋常悅的尸身奪走之后一把火燒掉，斷了陸易安的所有念想。
但被玄真道長和袁天剛勸服，說這樣太子殿下很有可能會隨宋常悅而去，平成帝和皇后干脆眼不見心不煩，再不踏入東宮。后來陸思安懷孕生產(chǎn)后，陸天立退位，他們就一門心思放在女兒一家，特別是外孫女陸曌身上。
結(jié)果幾年后，他們這個兒子好不容易同意立后，結(jié)果還是宋常悅那個女人。雖然玄真道長給陸天立兩人道明了宋常悅醒來的真相，但他們兩人依然不接受。
朝堂上下吵的不可開交，陸易安也不管。上朝的時候文武百官吵他們的，他就坐在龍椅上安靜地看奏折。
沒過多久，百姓中有了傳言，都說宋若昭是鳳凰轉(zhuǎn)世，之前是因為凡人之身承受不了神跡的降臨，昏迷了過去，以為是身體有恙。
直到回了益州清城山道觀，每日受香火的供奉和滋養(yǎng)，鳳凰于中秋節(jié)那日原身顯現(xiàn)，有了月下鳳凰拖尾的神跡，宋若昭也恢復(fù)了健康。
不僅是長安有這些說法，全國上下都有了各種傳言，特別是從益州傳來的更是玄乎。說什么宋若昭是被一只鳳凰叼到清城山道觀的，她三歲能識千字四歲便會作詩……
這下才是真中有假，假中有真，真真假假，無法辯也。
總之就是天鳳之命，天選皇后之人。而鳳凰所棲之處，將國泰民安、福澤綿長。
后來又傳出平獻帝陸易安是神獸白澤轉(zhuǎn)世，是千年難遇的賢德君王。百姓在全國各地建鳳凰神廟，供奉宋若昭和平獻帝，就算不知道平獻帝本身就要娶宋若昭的百姓，也請愿將宋若昭立后。
于是，一個多月之后，陸易安身邊再也沒有反對的聲音。越來越多的官員也遞折子求平獻帝早日立宋若昭為后。
這一日，陸易安下朝后又到了宅子，現(xiàn)在兩人要一起商議很多事，陸易安經(jīng)常都過來，宋常悅也就沒管。
“阿鳶，玄真道長卜卦選好了日子，就在臘月二十�！�
宋常悅有些奇怪，普通百姓成婚都要準備幾個月，帝后大婚怎么只不到一個月：“怎么這么急？不好好準備一下嗎？”
陸易安當然不會告訴宋常悅是他不能多等一天，他淡淡答道：“禮部早幾年就備好了帝后大婚的大部分東西，這還有半個月，什么都能準備妥當。”
宋常悅?cè)粲兴�，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那我明日要去一趟圓光寺�！�
陸易安隨即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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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觀六年臘月二十，平獻帝大婚。
太極宮前，陸易安站在高高地祭臺上，看著穿著深青色神衣，頭戴鳳冠，款款向他走來的宋常悅。
他臉上依然是平獻帝特有的少年老成和端方持重，但他的一顆心仿佛被人浸在溫泉中。
他想起剛到長安當質(zhì)子時，他聽來長安的玄真道長說他母親病的很嚴重，但他又不能聯(lián)系，也不能通信。
并不信神佛的陸易安，專門建了個佛堂，只能在佛堂每天上香和祈福。每天都在提心吊膽中煎熬，過了一個多月他正在佛堂祈福的時候。陸夫人母親推門進入，陸易安以為是母親不在了，她的魂魄來了。不過他還是第一時間沖過去，結(jié)果是陸天立那時應(yīng)召入京，母親病已經(jīng)好了，就一起來了，而且是健健康康地來了。
陸易安的心情和現(xiàn)在是一樣的，他當時就明白，這種心情叫得償所愿。
祭臺下站著的文武百官終于見到平獻帝真正地笑了。他伸出手，接過宋常悅，一起進行祭天儀式。
祭天儀式結(jié)束，又一起接受了百官跪拜，陸易安還要和伯侯親王們慶賀一番。宋常悅先被送到了太極殿的婚房內(nèi)，幾大盆金絲竹炭燃的紅彤彤的，屋外是嚴冬，屋內(nèi)是暖春。
宋常悅?cè)矶紵岬拿昂�，還要坐在那等著陸易安過來才能卸掉頭上那個有五斤重的鳳冠。可比她上次成親累多了，所幸陸易安沒讓她多等。
陸易安推開太極殿掛著紅綢的婚房大門，只見他的皇后端端正正地坐在婚床邊。他難掩激動，但還是先溫柔問道：“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宋常悅想搖頭都動不了：“不餓。”她突然想起她和段嘉沐成婚那天，她自進了婚房就開始犯困，今日雖然累多了，但并不覺得有多困。
等宮人幫宋常悅卸掉頭上的鳳冠和朱搖玉翠，正準備替她脫下婚服換褻衣。陸易安抬手制止：“你們下去吧�！�
陸易安親自為他的皇后脫下一件件喜服。直到宋常悅不著一縷到了他懷里，陸易安放倒了她，吻遍了她全身。
等到陸易安再抬起頭，宋常悅看他眼眶泛紅，咬住了下唇。宋常悅知道他又要干嘛，她睨著他：“不準哭�！�
陸易安低頭又吻了下來，從額頭、眼角、臉頰到下巴，他避開了她的嘴唇直接往下。他埋在她頸側(cè)，鼻腔里都是他為之著迷的甜香。
他挺翹的鼻尖抵著她脖頸的軟，那是宋常悅的癢癢肉，她歪頭將他的頭擠開，口中低呼：“癢～”語調(diào)聽著不復(fù)剛剛那樣的平靜，有了些濕意。
陸易安支起手肘，和宋常悅對視著，他的呼吸越來越沉重，眼眶還泛著紅，更是襯的那雙眸子晦暗一片。他低下頭，用鼻尖蹭著宋常悅的鼻尖，呼吸交纏，兩人的唇也離的格外近，但他現(xiàn)在就是不落下去。
還有什么在另一處緊緊抵著宋常悅，但此時她被陸易安壓的死死的，她躲不掉。
陸易安鉆進錦被，他火熱的唇舌終于落了下去，先是溫柔地親吻和舔舐，然后就開始兇猛的攻城略地。
宋常悅咬住下唇，腦中的煙花炸了一波又一波。等陸易安鉆了出來，他抹了一把嘴角，用大拇指輕輕扣開宋常悅的齒關(guān)，心疼地撫著她咬出來的印子：“阿鳶，別咬，會疼的�！�
宋常悅已經(jīng)有些恍惚，但還記得一個事情：“帶上那個�！�
陸易安含著她耳垂說道：“不用帶了，自你醒來，我就一直在吃藥，不會有事的。”
宋常悅可沒想管他什么時候開始吃藥的，她可不信這些，特別還是這古代的藥，她踢了他一腳：“快去帶上！”
等陸易安準備好，又重新把宋常悅?cè)υ谏硐�。段嘉沐和陸易安都以宋常悅的感受為先，段嘉沐性情明快肆意，但在這種時候極盡輕柔。
陸易安性子清冷，在別人面前完全是斷情絕欲的樣子，只有在她面前才是一副黏糊糊的模樣。但在這種時候卻是另一種風(fēng)格，甚是狠厲。
而且他至始至終都盯著宋常悅的眼睛，要把她的每個時刻都刻在腦海。
但只要宋常悅有一絲不悅，他就會停下，嗓音不似平日里的清冽：“怎么啦？”
婚房里的紅燭已經(jīng)燃完了一截，竹炭偶爾發(fā)出輕微的燃爆聲，宋常悅實在受不了了：“好熱。”
陸易安觀察著宋常悅的神情，她皮膚泛粉，浮著一層薄汗。他貼著她的臉頰，的確很燙，他輕笑道：“是很熱”。
他一手箍住宋常悅的腰，一手橫在她背后豎抱起來，長腿落地，將人穩(wěn)穩(wěn)地抱到了窗邊的臥榻上：“這里開著一扇窗，還熱嗎？”
她回頭一看，外面下雪了。一陣風(fēng)吹進了屋，雖然被熱氣一蒸，已經(jīng)不算寒冷，但宋常悅還是被激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鉆進陸易安懷里，緊緊地貼在他身上，陸易安雙臂將她緊緊抱住。她同時聽見了他的心跳聲和窸窸窣窣雪落下的聲音。
陸易安動作不停，帶著滿意的神色端詳著宋常悅的媚態(tài)。他俯身吻上宋常悅的眼角，舔舐她的淚水和鬢角的薄汗。
只折騰了一場，兩人就都濕透了，特別是宋常悅，里里外外都濕透了。被褥也濕了，不知道是兩人誰的汗水，誰的淚水，還是什么水。
宋常悅失了很多水，渴的不行。陸易安給宋常悅喂了水，抱起軟綿綿的她去凈房。不一會兒，里面就傳來了水波湯漾聲。
一個時辰之后再回房，一看床上已經(jīng)換上了新的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