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曲玉飴平日里從不關心別人的事,可今日,不知為何,他站在原地,看著潘城的方向,沒動。
不一會兒,從酒吧的另一條路走來一個人,鬼鬼祟祟,佝僂著身體,很頹廢的樣子。
曲玉飴看不清那人的臉,只看見他進去酒吧。
潘城的位置靠窗,窗簾沒完全拉攏,從外邊能看清一點,那人好像和潘城說了什么,很快,潘城和他一起出來了。
曲玉飴躲在了超市里,從縫隙往外看。
頹廢的人是邱棧,邱棧站在潘城對面,很是激動:“你騙我!”
潘城一臉的不在意,花花公司的勁兒拿捏的很準:“我騙你什么了?”
“你之前說只要你走就把經理的位置給我……你卻給了別人,還讓別人排擠我。”
潘城說:“我哪里有說過要把經理的位置給你?你記錯了吧,而且,那是我爸的公司,我有什么資格做主。”
他說著,還打了個哈欠:“拜托,你和同事的矛盾,更和我沒關系,好么?”
邱棧過得很是落魄,他被排擠,加上家里的事情,現在已經沒了工作,再加上房租和日常生活的錢,他身上沒剩幾個子。
這不是最令他崩潰的,最崩潰的是,他找新工作,都沒個影子,就算是一開始想要錄用他的公司,聽了他的名字,都紛紛拒絕了他。
哪怕是已經入職了,沒過幾天,也一定會被開除。
邱棧不是個蠢貨,稍微把幾個公司聯系在一起一查,只要開除或者拒絕了他,這些公司多多少少都會接觸到目前完全解除不到的資源,拿到不菲的進項。
是有人故意想逼他。
邱棧不得不讓已經高齡的邱父邱母去工作,然而令他想不到的是,就連高齡的父母,居然也在不能工作的范疇。
沒過幾天,來回折騰下,邱母病了。
宜安市的消費實在太高,邱父邱母只能回去玉溪市的鄉下。
走的時候到處炫耀,現在回去了,每天都被人奚落,一家人抬不起頭來,紛紛寄托于邱棧什么時候能找到工作,租個房子把他們接過去。
邱棧自身都難保!哪有閑工夫去管兩個老人。
再后來,邱棧也不聯系邱父邱母了,權當他們都已經沒了。
輾轉好幾次,邱棧才找到潘城,他面色猙獰:“我知道你為什么騙我,你和殷涷認識,對吧?”
潘城的臉色終于有了變化:“你想做什么?”
邱棧:“我想了好久才想起來,我應該見過你和殷涷。”在某次邱棧只能站在公司最后看老板接待貴客,那位貴客就是殷涷。
彼時潘城來了公司,他比老板還隨和,能和殷涷隨意說話。
只是當時他沒想起來。
“你伙同殷涷故意整我……”邱棧說:“路橋那個賤人也是,之前一直想要和我在一起,你離開之后沒多久,他也卷著錢跑了。”
“我和他之前就是不走心的炮友關系,他突然來這一遭,我以為他瘋了,現在想來,是你們,不,是殷涷故意找了他,讓他在曲玉飴面前演一場戲。”
潘城咬了一口手里的煙,吐出煙絲:“所以呢?你想表達什么?”
邱棧已經徹底瘋了,抓住面前的救命稻草就不放:“我要你們給我錢,讓我去更好的公司!”
“有病?不可能。”讓殷涷幫情敵,瘋了不成?
邱棧獰笑著說:“這可由不得他,要是不幫我,我就去找曲玉飴,告訴曲玉飴真相,到時候……”
“殷涷的腿傷,我看也是假的吧,你怎么會下手這么狠?”邱棧威脅道:“你最好馬上給我錢,五十萬,不……一百萬。”
在邱棧眼里不菲的錢,其實只是潘城一時興起在拍賣會撒的錢——準確來說,可能一件潘城看上的藏品都拍不下來。
但潘城又不是傻子,不可能給曲玉飴的前夫錢,要是殷涷知道了,不得弄死他。
“你盡管去找,”潘城身邊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來了幾個保鏢站在他身后:“我今天放你過來,就是想告訴你,別想著不該想的人了。”
“你去找曲玉飴?你真當殷涷能把你放過去?小伙子,你還是多想想自己的出路吧。”
潘城把滾燙的煙隨手扔在旁邊的垃圾桶里,看也沒看邱棧兩眼,就走了。
邱棧是被拖著走的,臨走的時候還一直在叫潘城的名字,潘城對此毫無反應。
唯一有反應的是曲玉飴,他在超市站了很久,最后在收銀臺上隨便拿了一樣東西,慌張的回了家。
殷涷還沒到家,曲玉飴把買的東西放在客廳的茶幾上,腦子很亂。
邱棧和潘城的話,曲玉飴全部聽見了。
潘城和殷涷認識,甚至關系還很好,在這樣的情況下,離婚當天,潘城打了殷涷。
也正是因為潘城打了殷涷,導致殷涷的腿受傷,曲玉飴不得不留下來照顧殷涷,后來才發生了……
曲玉飴心中還有期許,萬一是假的呢?萬一是邱棧做戲呢?
可理智告訴他,這就是真的。
邱棧不可能猜到曲玉飴今天會出現在酒吧外,更不可能同時算計他和殷涷,潘城三個人。
要做到今天這樣的局面,絕對要依托于巧合。
曲玉飴咬住手指,他心里很茫然,他從來沒有想過,殷涷會在暗中做了這么多。
而他一點兒也不知道。
后怕隨之而來,可曲玉飴還抱著一絲期望。
萬一呢?
就這一點點的可能性,讓曲玉飴壓制住內心的想法,等殷涷回來。
他不知道潘城有沒有給殷涷發消息,但曲玉飴確定潘城和邱棧沒有一個人看見他。
曲玉飴想,他可以偷偷的,偷偷的就看一眼。
晚上八點,殷涷回了家,他今天加班,曲玉飴要去看店門,所以是分開走的。
殷涷回家的時候,曲玉飴已經做好了飯。
今天的氣氛有些古怪,曲玉飴一直沒和殷涷說話,殷涷只以為曲玉飴是累了。
吃完飯,殷涷收拾碗筷,以前,曲玉飴會幫忙收拾,今天,曲玉飴坐在原地,說:“我今天去看了店門,我好喜歡啊。”
殷涷干活干慣了,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喜歡就好,想好怎么裝修了嗎?”
曲玉飴:“我在網上找,但我手機現在沒電了,我還沒想好呢。”
很正常的對話,殷涷向來對曲玉飴不設防:“你拿我手機看,慢慢看,不急,看好了我找人幫你裝修。”
曲玉飴點頭,按捺住激動,打開殷涷的手機,他以前出門手機玩沒電了,就經常摸殷涷的手機玩,殷涷的手機也有他的指紋。
在桌面上找到微信,曲玉飴點進去,一路往下滑,沒有看見潘城的名字。
或許是刪了?曲玉飴點開搜索框,思考兩個人可能會聊到的名字。
邱棧?沒有。
潘城?沒有。
殷涷?沒有。
曲玉飴皺眉,最后輸入嫂子兩個字,第一個跳出來的就是潘城的名字。
他咬唇點進去,看見了兩人的聊天。
最新一條是:“哥,我什么時候能回來?”
殷涷:“轉賬。”
潘城:“你和小嫂子好好的,我再多鬼混幾天!”
潘城:“不行哥我頂不住了,我哥我姐打過來了,我先逃回來了,我盡量不來你家附近晃。”
殷涷沒回消息。
曲玉飴看著,心里一片空茫。
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現在自己的心情,他被殷涷騙了。
曲玉飴其實很討厭欺騙,殷涷瞞的太好了,以至于曲玉飴一直覺得,他是一個很好的上司,一個很好的人。
但現在一切都在曲玉飴面前戳穿,告訴他,所有的,他對殷涷的印象,都是殷涷裝給他看的,都是假的。
曲玉飴腦子很亂,在殷涷出來之前,他把手機放回去。
他準備先去洗澡……他記得,殷涷的腿傷,也是假的。
曲玉飴進了浴室,打開水,確認浴室門沒反鎖。
他之前洗澡為了防止殷涷闖進來,都會反鎖,今晚的破綻已經夠多了,不多這一件了。
曲玉飴想,以他的智商,其實也瞞不過殷涷。
殷涷太厲害了,他唯一能利用的,只有殷涷對他的愛。
如果殷涷有……曲玉飴甚至害怕殷涷的喜歡都做了假。
浴室里,水汽彌漫,曲玉飴紅了眼眶,他聽見房間門打開的聲音,裝作不小心,狠狠的摔在地上,發出偌大的響聲。
浴室門立馬被打開,曲玉飴沒穿衣服,倒在地上,看見的,是健步如飛的殷涷。
殷涷半點沒猶豫,上前來抱住曲玉飴,臉色很急,但動作很穩,把人抱到床上去,也不管曲玉飴渾身都是濕的。
曲玉飴一上床,就拿被子蓋住了自己,他臉埋在枕頭上,呼吸不平穩,身體也一直顫抖。
他在哭。
殷涷以為,曲玉飴是摔得太疼了,他輕輕拍打曲玉飴的腦袋,怕打重了曲玉飴疼,又怕打中了曲玉飴的傷口。
“沒事沒事,讓我看看可以嗎?曲奇?不哭了。”
曲玉飴反而哭的更狠了。
殷涷手足無措,想把人從床里撈出來,被曲玉飴伸出手的打斷。
曲玉飴一直在掉眼淚,他告訴自己,自己應該高興的,因為殷涷是真的喜歡自己。
但他又怕,他太怕了,殷涷現在喜歡他,所以騙他,他毫無所覺。
如果有一天,殷涷不愛他了呢?
到時候,他還是會毫無所覺的進入殷涷的圈套,可能和邱棧一樣,一無所有。
曲玉飴在害怕。
殷涷還在哄曲玉飴:“曲奇,不哭了。”
溫熱的大手拂過曲玉飴的臉,曲玉飴閉上眼睛,努力的克制住表情。
他問殷涷:“你的腿,好了嗎?”——
可能有小寶感受到了,這本快要完結了,大概就在這幾天。
小劇透:曲寶隨便拿的其實是避孕套
第82章
殷涷不是傻子,從曲玉飴問出這句話開始,他就知道,曲玉飴什么都知道了。
曲玉飴這個人,膽小,但又膽大的嚇人,什么話都不掩飾,直接就問了。
殷涷沒準備騙曲玉飴一輩子,大大方方就承認了:“好了。”
曲玉飴笑了:“其實從來沒有受傷過,對嗎?”
“嗯。”
談了一件事,另外的事好像自然而然就說出來了。
曲玉飴情緒慢慢控制下來,他挪到床的另一邊,離開殷涷,又問:“邱棧和我離婚……也是你做的嗎?”
殷涷語氣平淡,他不覺得這件事自己做錯了:“我只是把事實擺在了你的眼前。”
“邱棧的確出軌了,也的確心比天高,我所謂的手段,也只是讓你更容易離婚。”
殷涷輕笑:“我總不能看著他糾纏你,不得安寧,一直也不離婚吧?”
“我怎么舍得,又怎么忍耐,曲奇。”
曲玉飴很茫然,他知道殷涷是為了他好,但他還是很害怕,歸根究底,他就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
殷涷太虛幻了,像是沙漠里突然出現的綠洲,美好又不真實。
曲玉飴總是在防備,這片綠洲下的暗潮洶涌,然后有一天他發現,原來庇護他的沙岸,早成了綠洲的一部分。
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這太嚇人了。
曲玉飴暫時沒辦法接受,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
或許正如一開始曲玉飴的想法,他和殷涷,從來都不是一路人……
曲玉飴沉默著,殷涷接受不了這個沉默:“你說句話吧,曲奇。”
“我……”曲玉飴說了一個我字,又停下來。
他不知道該說什么,曲玉飴不覺得這件事值得爭吵,但什么也不說,他心里也不好受。
堵在心里,上不去下不來。
曲玉飴滾在床上躺著,雙目無神。
“你還騙了我什么嗎?”曲玉飴不是想要知道,就是單純的想問問。
其他的,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殷涷:“嘉和……不,是我,并不需要生活助理。”
“員工福利里,沒有新買衣服……”
殷涷撒的謊的很多,他有想過會被拆穿,但沒想到,是在這個感情還沒穩定的時間。
如果是在以后,這些甚至能成為談資。
可偏偏,他才和曲玉飴在一起。
“曲奇,不要哭。”
聽見殷涷的話,曲玉飴才知道自己臉上涼涼的東西是什么,原來是哭了,他還以為是洗澡的水汽。
他哭了啊……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曲玉飴難過的呼吸不上來,他抓住殷涷的手,一顫一顫的重重呼吸。
殷涷沒想過會有如此嚴重的后果,他不敢說當初曲玉飴喝的那杯水有問題,只敢挑了簡單的說。
“我錯了,曲奇,別哭了。”殷大少爺遇見曲玉飴之后短短幾個月里比前半生彎腰低頭的次數還多:“我保證,以后不會再騙你了。”
曲玉飴沒說話,他在意的不是騙了他,而是騙了他的人是殷涷。
更在意的是,如果有一天,殷涷變成了邱棧那樣他該怎么辦。
曲玉飴知道自己的行為叫遷怒,因為邱棧的不忠而遷怒于殷涷,但他控制不住,他沒有辦法控制。
想到這兒,曲玉飴渾身都開始顫抖,他是真的呼吸不上來,眼前一陣一陣的黑。
殷涷被曲玉飴的臉色嚇到了,拿了一杯溫水,扶住曲玉飴,慢慢的順曲玉飴的背,給曲玉飴潤喉嚨。
曲玉飴咳嗽好幾聲菜緩過來,杯里的熱水暫時讓他回到現實世界,曲玉飴小口的又抿了一口,眼睛紅紅的,像兔子。
“沒事了?”殷涷蹲坐在床邊:“別憋在心里,都是我的錯,你沖我發,別和自個兒置氣,行么?”
急的殷涷家鄉話都說出來了,一串一串的,全然沒有霸總威嚴。
曲玉飴還沒想好要怎么面對殷涷,他沒有想要懲罰殷涷,也沒有想要原諒殷涷,曲玉飴就是單純的,想要一個人待一會兒。
“我,我出去住。”曲玉飴開始從床上往下走。
曲玉飴的腳很白,又嫩,常年不見光,像是白豆腐,殷涷一直都知道。
但他這一次,看見曲玉飴的腳,第一反應不是那些難以啟齒,無法宣之于口的欲望,而是純粹的心疼。
在浴室出來的時候,曲玉飴被殷涷自己抱在了床上,他是裝的洗澡時摔倒,所以身上什么也沒穿。
曲玉飴也想起了這一點,裹著被子,直挺挺的站在地上,像是一個小木樁。
殷涷嘆氣,又把人抱回了床上。
“你做什么?”曲玉飴懵了,他不是說他要出去嗎?
殷涷問曲玉飴:“你去哪里呢?是去次臥嗎?”
要出去,當然要走的遠一點,不然叫什么互相冷靜。
曲玉飴搖頭:“去酒店。”
“行。”殷涷得到答案,把家里的鑰匙全給了曲玉飴,包括他手里的那一份。
“家里的鑰匙都在這兒了,包括我的那一份。”殷涷說:“你隨便放。”
曲玉飴:“給我做什么?”
他不太懂。
殷涷挑眉,笑了:“難不成我還能讓你出去住,那像什么樣子。”
“都是家里的鑰匙,我現在身上一把都沒了,你要是不允許我回來,我就不回來了。”
“你真的要去住酒店嗎?”曲玉飴皺著一張小臉,吸吸鼻子甕聲甕氣的問殷涷。
“住。”殷涷說:“本來說去住客臥,但你說要住酒店……那我就去住酒店吧。”
曲玉飴說:“你可以留下來,我出去。”本來就是殷涷的房子,曲玉飴把人趕出去,就是曲玉飴的不對了。
他作勢要起來,殷涷把人壓在床上。
“誰出去不是出去?我惹了你,自然是我出去住。”
“行了,別爭了。”殷涷最后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你消氣之后,我能回來嗎?”
曲玉飴沒有生氣,說:“你的房子,你想什么時候回來就什么時候回來。”
殷涷認定人是生氣了,怎么生氣了還別別扭扭的,生氣了就該是全世界都要哄著的小孩。
畢竟這可是曲玉飴啊。
“我先住著……”殷涷不敢問什么時候回來的問題了,幫人把睡衣和鞋子從浴室拿出來,老老實實出門去酒店了。
曲玉飴看殷涷離開,躺在床上,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寂寞。
他有點想殷涷,這真的令人匪夷所思。
曲玉飴從小就是這樣,很難戒斷,因為擁有的東西太少,失去任何一件都很痛苦。
慢慢的,他學會了封閉自己,對于外界的變化豎起一道堅固的透明墻,只要有人稍微要拿走一樣東西……
哪怕沒有拿走,只是有一點點意愿,或者手指稍微動了一下,為了防止被傷害,曲玉飴都會把人推到墻外邊,假裝是主動放棄的。
這樣,不會很痛。
曲玉飴這一次猶豫了,他有一點點一點點一點點的舍不得。
只是一點點點點點點點點。
……
殷涷走出門,開了車,去酒店,給潘城打電話。
“喂?誰啊,大半夜打電話,不睡覺了?”
殷涷:“別裝,你肯定沒睡。”
潘城聽見是殷涷的聲音,馬上清醒了,畢竟是他現在衣食父母,還是要老實的。
“哥,怎么了?”
“你碰見曲玉飴了?”
“沒啊,我哪里能和嫂子有交集,我今天一天都在大學城的酒吧呢!”潘城邀功:“嫂子肯定不會去大學城的酒吧,包不會被發現的。”
殷涷腦袋青筋直跳,他送給曲玉飴的商鋪就在大學城那邊,肯定是今天去商鋪的時候讓曲玉飴看見了。
“他知道了。”殷涷簡短的說出結果。
潘城懵了:“我草!嫂子是怎么知道的,我都沒準備去嫂子面前認認。”
“這事兒,應該不賴我吧?”
殷涷沒想怪潘城,這件事不完全是潘城的錯,他騙曲玉飴的那天,就做好了被發現的準備,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
他騙了人,他認錯,殷涷沒想過腰掩飾自己的念頭。
但如何哄好曲玉飴,成了個問題。
殷涷愁的皺眉:“不賴你。你說,要怎么樣,才能把你嫂子哄好?”
潘城聽了,笑著說:“那句話叫啥來著,親親抱抱舉高高。床頭打架床尾和,這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殷涷:“找死?”
潘城馬上換了個說法:“投其所好唄,嫂子喜歡什么就給嫂子什么,我每次生氣,只要送我點貴的,拿在手上,我都氣不出來了。”
“……那是你。”
曲玉飴沒什么特別的喜好,做什么事情都淡淡的,除了有點迷信之外,幾乎無懈可擊。
他還喜歡烹飪,做蛋糕,但曲玉飴的廚具殷涷早就為他更換過一次,曲玉飴現在用的順手了,上次殷涷想給曲玉飴再買,他都不要了。
或許,可以試試給曲玉飴做蛋糕?殷涷想到了曲玉飴每次吃被他加工之后的菜,基本上都是一口吐……
他還是不折騰曲玉飴了,可除了這些,還有什么是他能為曲玉飴做的呢?
原本打電話給潘城,是為了讓潘城提點建議,現在看來,不如不問。
殷涷:“你抽個時間出來,我介紹你給曲玉飴,順便道歉。”
“別吊兒郎當的,還有,看住了邱棧。”提到邱棧,殷涷眼里漏出一抹狠光:“不能讓他鬧到曲玉飴頭上,也不能讓他到處去宣揚曲玉飴。”
“最好讓他們再也不能見面了。”殷涷幾句話,全然是嫉妒和狠絕。他能接受曲玉飴的過去,但不能接受邱棧有任何傷害到曲玉飴的行為。
哪怕是可能。
“好好好,保證完成任務。”
掛了給潘城的電話,到了酒店,殷涷洗漱完上床,一直睡不著。
曲玉飴什么時候能消氣呢?——
今天稍微偷一下懶
第83章
十一月,市區里的游樂園幾乎都開了萬圣節專場。
秘書室一群人都在討論區萬圣節,也有人邀請曲玉飴,問曲玉飴去不去。
旁人問這話的時候,曲玉飴正坐在辦公室里發呆,電腦里的文件校對了一遍又一遍,還在看。
問了好幾遍,曲玉飴才像是反應過來,拒絕道:“還是算了。”
曲玉飴膽子小,游樂園里大多數的都是一百八十度旋轉,三百六十度旋轉,萬圣節專場,肯定還有鬼屋。
他進去之后,估計只能玩小孩能玩的游戲,稍微刺激一點,他就只能站在外邊等了。
因此,曲玉飴不愿意和別人一起去,如果去了,別人還要照顧他的感受。要是遇見和他一樣不好意思的人,估計自己也不會去項目了。
曲玉飴不想做掃興的人。
辦公室的人面面相覷,努力找話題和曲玉飴說話。
之前曲玉飴和殷涷形影不離,可是今天從早上開始,曲玉飴基本上就不管殷涷了。
他們是分開進的辦公室,曲玉飴中途也沒再找過殷涷,甚至都不一起說話了。
今早開了一個會,殷涷的心情不好,臉色緊繃,搞得大家也非常害怕。
秘書室的人早就猜到曲玉飴和殷涷的關系不尋常,曲玉飴生日那天,是殷涷把他們都叫過去,還額外發了一筆獎金。
除了極其親密的人,其他人哪里能有這個待遇?加上兩個人平時相處的細節,大家都能看出來兩個人互相喜歡。
現在應該是吵架了。
說來也奇怪,曲玉飴脾氣這么好,殷涷也是一副什么都順著曲玉飴的樣子,怎么還能吵起來?
但情侶的事情,大家也不好說。
張邇努力找話題:“我在想要不要去做近視手術……”
曲玉飴看張邇的鏡片,張邇近視度數真的很高,鏡片很厚,看東西都變形。
其實曲玉飴也有一點近視,不多,很低,不戴眼睛也不影響正常生活,加上他平時不需要高精度的使用眼睛,所以眼鏡店建議曲玉飴不要戴眼鏡。
不方便。
辦公室的人多多少少都有近視,做了近視手術的都說可以做,很方便。
張邇和夏久是曲玉飴在辦公室關系最好的人,曲玉飴拿手機查了一下近視手術的弊端,讓張邇好好想想。
“我看見網上說,做了近視眼手術,老了可能會視網膜脫落。”
比起曲玉飴的擔憂,張邇不在意的多:“我這么高的度數,老了能看見就不錯了,不如做個手術,年輕的時候爽爽。”
曲玉飴不知道怎么反駁,主要是,張邇說的好像真的挺有道理。
大家一起聊天肯定不止一個護體,更何況本來就是要引曲玉飴說話,很快就轉移了話題,說到了感情上。
夏久裝作煩悶的樣子找大家幫忙,說自己和男朋友吵架了,怎么辦。
曲玉飴看似不在意,其實早就豎起了耳朵認真聽。
辦公室的人都看出曲玉飴的在意,一個一個的試曲玉飴和殷涷到底因為什么吵架了。
“是因為你男朋友看別的女生了?”
曲玉飴轉頭。
馬上下一個人說話:“是因為你男朋友紀念日忘了送你禮物?”
曲玉飴挪開了一點。
“是因為你男朋友變冷淡了?”
曲玉飴又挪開了一點。
最后,有個人死馬當活馬醫,來了一句:“信任危機?”
曲玉飴麻利的又挪回來了。
好了,這下大家知道是因為什么了,但是也不知道具體的事情,只能繼續猜。
說這話的人硬著頭皮:“你查你男朋友手機了?”
信任這個詞,一般對應的就是不信任,不是有句話說嗎?當你覺得幸福的時候,是因為沒有查男朋友手機。
曲玉飴耳朵豎起來,聽夏久說話。
好了,看來是全部一樣了。
大家開始嘰嘰喳喳的說好多處理辦法:“要是看見了有關于原則性的事情,還是不要在一起了。”
一來就是個王炸,曲玉飴皺眉,去聽下一個人說話。
“是什么事情瞞著你嗎?你要不直接問,或許是有誤會呢?”
曲玉飴想,沒有誤會。
大家說了很多,曲玉飴聽了,覺得沒一個說到點子上了。
秘書室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秘書室有兩道門,一道靠近總裁辦公室,一般不鎖,就虛掩,除了殷涷以外,沒人會走這道門。
另一道門靠電梯,是平常大家進出的門,秘書室的機密也多,基本上門都鎖著,除了秘書室本來的人,別人進來都要敲門。
“誰啊?”張邇去開門,看見一個不認識的人。
曲玉飴看一眼,那個人說:“我來找曲玉飴。”
來找他?曲玉飴有點懵。
大家把人帶進來,曲玉飴看一眼,發現是郭石。
郭石來這里做什么?曲玉飴以為自己和郭石并不熟,畢竟之前在下面的時候,他和郭石一天都不一定能說超過三句話。
郭石進來,說的第一句話是:“你知道了?”
曲玉飴疑惑:“我知道什么了?”
郭石準備好的話都堵在喉嚨,他說:“我以為你和殷總吵架,是因為知道……沈寺被殷涷調走了。”
殷涷國慶過后,把沈寺調到了其他分公司,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是明升暗貶。
雖然沈寺去了分公司,在法務是最能說話的人,但分部比起總部,自然是總部更好。
郭石聽說曲玉飴和殷涷吵架了,還以為曲玉飴是知道這件事,所以和殷涷吵起來了。
曲玉飴聽了這事,表現的比郭石想象中平靜:“沈寺離開的時候和我發了消息,我知道的。”
當時沈寺約曲玉飴出去吃飯,曲玉飴覺得他和沈寺沒什么好說的。
本來就已經分開了好多年,而且當年沈寺的家里人也不是很喜歡曲玉飴,曲玉飴怕撞上沈寺家里人,自然也不會和沈寺走的太近。
“你知道啊。”郭石的氣焰弱下來,不死心的問:“你和殷涷在一起了嗎?”
曲玉飴猶豫了,他的確和殷涷在一起了,但他和殷涷現在吵架……曲玉飴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要是回答沒有,那不是騙人嗎?
“是……”曲玉飴還是承認了,他沒和殷涷分手之前,這個問題都是肯定的回答。
郭石頓了一下:“殷總,不是你能把控住的,你們不適合。”郭石可能心里沒有貶低曲玉飴的想法,但他的話說出來,就是不中聽。
“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瞞住你什么,你也不會知道。”
“你們不適合。”
曲玉飴臉色變白,已經知道的事情,從別人的嘴里說出來,還是額外的刺耳和難聽。
他微動嘴唇,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殷涷……不會的。”
這話說的一點也沒有底氣,曲玉飴才知道殷涷騙了他,現在又要說信任殷涷的話。
在外人面前,曲玉飴不愿意駁回殷涷的面子。
殷涷這個時間,還在樓下開會,郭石恨鐵不成鋼,覺得曲玉飴怎么能這么窩囊?
他還想說什么,辦公室忽然闖進來一個人。
曲玉飴不認識,辦公室其他人認識這個人。
“丁經理,你怎么來了?”夏久第一個反應過來,把曲玉飴護在身后,問來的人。
丁經理皺眉:“我來找曲玉飴。”
曲玉飴站出來:“我嗎?”
丁經理上下打量曲玉飴,語氣很不高興:“你透露了公司的機密,導致我們在和其他公司合作的時候,失了先機,被其他公司搶先了!”
來往的消息一茬接一茬,曲玉飴還沒消化好郭石的話,就有另外一口鍋砸在他身上。
“不是,我不知道。”曲玉飴徹底怔住了,他都不知道這個丁經理到底負責的是什么項目,他能懂什么?
丁經理一點也不信曲玉飴:“我都查出來了,只有你的電腦和名字在其他公司員工的交流里出現過。”
“而且,其他成員都是公司的老成員了,一直沒出問題。”
“除了項目組,就只有你們秘書室能直屬看見項目計劃,除了你,我想不出其他人。”
秘書室的人還是很相信曲玉飴,畢竟曲玉飴來這么一段時間,根本沒參與過任何公司的骨干項目,幾乎都是圍著殷涷轉。
曲玉飴每天的日常就是照顧殷涷,給殷涷做好吃的,偶爾投喂他們一份,不能因為曲玉飴和殷涷吵架了,今天坐在辦公室,就覺得是曲玉飴的問題吧。
這也怪不得丁經理,只有辦公室的人知道曲玉飴平日的工作情況,其他人是不知道的,也不知道曲玉飴和殷涷的關系。
懷疑曲玉飴,確實情有可原。
丁經理臉色太難看了,辦公室的人怕嚇到曲玉飴,連忙打圓場:“肯定不是小曲,小曲不會做這種事情。”
就連郭石也立馬向著曲玉飴,只是說的話實在不好聽:“以曲玉飴的智商,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你不如懷疑我。”
大家都在說,丁經理就是寸步不讓,不管說什么都認定了曲玉飴。
沒辦法,眾人只能等到了殷涷開完會回來。
殷涷在樓下開會,一整天他心情都不好。
曲玉飴說冷靜一下,就真的一點也不理他了,話不說一句,招呼不打一聲,碰巧碰見,和老鼠見了貓一樣,飛速就跑走了。
殷涷抓都抓不住。
奈何今天公司也是真的忙,殷涷皺眉,開完這個會,事情就差不多了。
他準備早退帶曲玉飴先走。
曲玉飴這情況,就是缺安全感,殷涷在想要不要轉點資產在曲玉飴名下,主要是沒結婚,好像不能全部轉。
殷涷以前沒想過結婚,也沒了解這一方面的事情。
他只知道一件事,曲玉飴這事兒說大很大,說小不小,要是處理不好,他就真的沒老婆了。
至少要讓曲玉飴發泄出來,打他一巴掌也行……
殷涷做好把人接走的準備,回辦公室,看見一群人站在中間,奇怪的很。
“都閑的很?”——
解決掉曲寶沒有安全感的問題,這本書就結束啦~
第84章
殷涷的話響起,辦公室對峙的人群分散開,讓他一眼能看見站在中間的曲玉飴。
曲玉飴不擅長面對目前的情況,他說自己沒有,但丁經理不信。
他抬起頭去看殷涷,張嘴要說什么,最后還是沒有說。
丁經理搶先說話:“殷總,我們的企劃書被人剽竊,我懷疑是曲玉飴透露出去的!”
殷涷看一眼曲玉飴,又看一眼丁經理,毫不猶豫的說:“不是曲玉飴。”
他也是勉強記起丁經理的項目,他都這樣了,曲玉飴更是不可能知道丁經理的項目。
而且,曲玉飴的工作內容一直圍著他轉,怎么可能會和項目有關系。
丁經理不信:“肯定就是他。”
殷涷凝視丁經理,神情有些不耐煩:“你有證據嗎?”
丁經理開始說自己的猜測:“我團隊里的都是老人,做了無數個項目沒出問題,秘書室的對接也一直沒有問題,這次曲玉飴加入秘書室,項目都出了問題。”
對此,丁經理深信不疑:“所以肯定是曲玉飴的問題。”
殷涷冷漠道:“你就拿無端的猜測來作為證據?”
“那我甚至可以猜測,就是你泄露了內容,賊喊捉賊硬要說是曲玉飴做的。”
丁經理馬上叫冤:“不是我啊殷總!”
殷涷:“你一句話我就要信你?”
場面焦灼而又難看,曲玉飴本來站在中間,殷涷說起話來,句句維護他,又句句不牽扯他。
曲玉飴鼓起勇氣說:“我沒有泄露內容,因為我壓根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項目的負責人。”
他其實很少當著很多人說自己的短處,曲玉飴說話有點小聲,但怕大家聽不清楚,又加大聲音。
還是不大,但足夠清晰:“我沒有參與公司任何的項目,我的工作內容不包括審核項目。”
丁經理說:“你自己說的,萬一是在推脫呢?而且,你要是不參與,公司招一個廢物做什么?”
“……”是哦,公司招他做什么?曲玉飴覺得這個問題沒有答案,從一開始,他就是被騙來的。
曲玉飴不屬于嘉禾,屬于殷涷。
但是這份屬于,讓曲玉飴很累,他需要自己的生活。
曲玉飴于是說:“我是廢物,我準備辭職了。”
秘書室的人都炸了:“曲玉飴?小曲?丁經理曲玉飴平時負責殷總,的確不參與項目審核,剛剛我們就說了。”
“殷總也說了,不可能是曲玉飴,明明這件事可以大家去找是誰泄露的,你非要沒有證據來指認。”
“對啊,誰說的話你都不聽,又沒有證據……”
嘈雜的聲音里,曲玉飴看向了殷涷,他只想聽見這個人的想法。
殷涷嗓音低沉,眸眼晦澀:“你要辭職?”
曲玉飴從未如此堅定過:“對,我要辭職。”
秘書室的人,丁經理,所有的人都在等殷涷的回復,殷涷一句話也沒說,拉著曲玉飴離開秘書室,去了總裁辦公室。
殷涷從未對曲玉飴如此粗魯,他拉住曲玉飴,把人關在屋子里。
碰的一聲,笨重的門發出聲響,砸在曲玉飴心里,曲玉飴收縮肩膀。
殷涷陰沉的看著曲玉飴,語氣漂浮:“你要辭職?”
曲玉飴還是很堅定,但話里也有了害怕:“對,我要辭職。”
殷涷看著曲玉飴,居高臨下,怒氣橫生,他擠壓一晚上的情緒都釋放出來,直接上前吻住曲玉飴的唇角。
曲玉飴覺得太重了,殷涷每次都親的很重,但是現在為什么要親他?
曲玉飴覺得面前的人實在不可思議,簡直不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情,明明上一秒在說離職,下一秒居然親上他。
殷涷舔的很重,曲玉飴嘴里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放過,嘴里的任何一絲水分都被奪走,干澀的生出一股苦味。
他推拒,又被進的更深,殷涷抱住曲玉飴,另一只手按住曲玉飴的后脖頸,壓住曲玉飴,讓曲玉飴半點都掙扎不開。
殷涷好像是瘋了,一邊親一邊說:“不要辭職。”
曲玉飴紅著眼眶,整個人被親的亂糟糟的,很可憐,可他還是搖頭。
他在哭,渾身顫抖,殷涷粗暴的動作變得緩慢,他艱難的離開曲玉飴的唇角,但離曲玉飴還是很近。
只要稍微靠近,就能再次親上曲玉飴的嘴。
曲玉飴顫抖的哭腔:“我不適合,殷涷,我不適合。”
殷涷:“為什么不適合,明明很適合,不是么?”
強迫人的是殷涷,他卻低下了頭,卑微的,詢問曲玉飴的離開。
“我不會做啊,秘書室的人都很厲害,包括郭石。”曲玉飴崩潰的說:“我看不懂文件里的數字,看不懂策劃寫的方案,我什么都不懂。”
“我留下來到底有什么用?”
“你只是……想辭職?”殷涷意識到自己誤會了什么,接著急哄哄問:“我呢?”
“什么?”曲玉飴不懂他的意思。
“那你還要我嗎?”
曲玉飴哭的很難受,歪到在殷涷懷里,他一抽一抽的:“我不知道。”
“你為什么要騙我?”
殷涷:“講點道理曲玉飴,我如果不騙你,我們不會在一起。”
“是,你不會看數據,不會看方案。可是你比誰都厲害,你做的家務好,我腿受傷的時候,家里只有你,你也可以打理的井井有條。”
“你很會做蛋糕,做的蛋糕大家都覺得好吃,你細心,所有人都喜歡你。”
“你明明很厲害,只是你不覺得而已。”
曲玉飴哭的更狠了:“可是這些都沒有什么用,沒人會覺得這樣的人厲害,沒有人。”
“擁有這些,也看不出你在騙我。”
殷涷死死的抱住曲玉飴,不知道是在給曲玉飴安全感,還是在索取安全感:“會,我覺得很厲害,所以我愛上你。”
“曲玉飴,不要離開我。”
曲玉飴還是說:“我要辭職。”
殷涷握緊曲玉飴手臂,手上冒出青筋:“不辭職,不行嗎?”
曲玉飴還是哭:“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要開蛋糕店,我不要再待在嘉禾了。”
殷涷埋在曲玉飴肩膀上,曲玉飴肩膀很薄,主人一哭,肩膀上也跟著泛紅,細膩的,光滑的皮膚就在殷涷臉上翻滾。
他看不清曲玉飴的臉,卻還是精準的擦走曲玉飴的眼淚,曲玉飴哭的很慘,哭到最后都哭不出來了。
殷涷妥協了:“好。”
他想,是他的錯,明明一開始,曲玉飴就說了,要開蛋糕店。
“我答應你。”殷涷艱難的,放開曲玉飴,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你以后,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不然我一定會把你綁回來,我忍不住,我放不了手。
曲玉飴本來在哭,聽見這句話,愣了:“什么?”
他把身上的殷涷翻起來,不可置信的問:“你要和我分手?”
殷涷也愣,不是曲玉飴要和他分手嗎?
曲玉飴平時乖,又內斂,今天哭狠了,敏感的很,倒是比以前脾氣差了。
“你要和我分手?”他重復一遍:“殷涷,你騙我我都沒說分手,現在我辭職,你要說分手?”
“你威脅我?”
在殷涷眼里,曲玉飴的辭職,是分手的另一種說法,他認為,曲玉飴只是不好說。
再說了,曲玉飴其實可能根本不愛殷涷,所有的一切,都是殷涷的強求和欺騙,獲得了曲玉飴暫時的垂憐。
所以曲玉飴收回去,也理所當然。
可是他好像想錯了,殷涷手足無措,干巴巴的解釋:“我沒有要和你分手……”
“是我以為你要分手……”
曲玉飴:“我沒有說要分手,你就是騙我,你沒有很愛我,一點點事情,你就要說分手了。”
他本來就沒有安全感,也不覺得殷涷會一直愛他,但曲玉飴現在還是很崩潰:“你為什么現在就要和我說分手。”
“我都沒有說……”曲玉飴覺得自己好可憐,只是想換一份工作,男朋友就要和他分手。
殷涷把人的腦袋轉過來,和自己面對面,他親吻曲玉飴的眼睛,珍重無比。
“我沒有要分手。”他說:“我不想分手。”
“可是你還是說分手了。”曲玉飴情緒一點也控制不住,不被選擇,不被愛的認識讓他的精神防線徹底垮塌。
“你可以拒絕我,可以和我吵架,但是你怎么能說分手?”
在曲玉飴眼里,分手是很重要的詞語,代表著結束,只要說了分手,就回不到過去了。
殷涷只能哄:“我以為你不想見到我了,我才說出這樣的話。”
“只要你還想見我,我就算煩你,就算每天跟著你身后,我也不要離開你的。”
曲玉飴覺得殷涷這話說的不太對,腦子又轉不過彎來,他退縮的性格讓他沒辦法和殷涷爭論,他看著殷涷,眉眼都是憂愁,不知道信沒有。
于是殷涷只能做下目前看來空口的承諾:“真的,我發誓。”
曲玉飴情緒稍微冷靜下來,他剛剛一點也沒控制住情緒,曲玉飴想,他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個,才認識幾個月的人。
喜歡是個很奇怪的東西,不去糾結的時候似乎沒有,一想到要分開,就傷筋動骨。
聽見說要分手,他哭的這樣難受,曲玉飴知道一點辦法沒有了。
要么堅定一點,要么就只能像現在一樣,進退維谷。
他從未堅定過。
他只能接受殷涷的一切,接受這份起源于欺騙的愛,然后好好放著,等待某一天,結束于欺騙。
曲玉飴想,只要現在還愛,就好了。
……
就像當初的邱棧,他們在大學,的確曾經美好過。
“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歡我了。”曲玉飴描摹殷涷的臉,緩慢說:“愛上別人也好,單純厭煩我也好,你告訴我吧。”
“不要像邱棧一樣,鬧得這樣不愉快。”
殷涷搖頭:“我會永遠愛你。”
“邱棧以前也這樣說過。”曲玉飴在笑,可是更像是哭:“沒有兌現。”
“不要再說永遠。”永遠是人生最大的騙局。
“還有,我要辭職。”——
曲玉飴搞錯了一點,殷涷說不要讓曲玉飴出現在他面前,沒說他不可以出現在曲玉飴面前。
我的意思是,他看似放人走,其實在準備囚禁。
第85章
曲玉飴最后還是辭職成功了。
殷涷把項目泄露的問題交給喬清,沒多久,喬清查出來,是丁經理項目組里的一個人男人泄露了文件。
后來發生了什么,曲玉飴就不知道了。
彼時,他已經和施工的人交流好,開始蛋糕店的裝修。
曲玉飴第一次開店,做了很多準備工作。
殷涷剛開始說,直接交給專業的裝修團隊就行。曲玉飴不放心,自己打算找人單獨一點一點的裝修,從頭到尾都是他去選材料。
殷涷犟不過曲玉飴,只能每天看著曲玉飴頭也不回的和他往相反方向走,一個眼神都不帶給他的。
自從辭職了,曲玉飴每天的日常都有關于蛋糕店的裝修,哪怕是殷涷說話,三兩句就說到蛋糕店。
曲玉飴自己找人貼地磚,選蛋糕柜,還有烘焙的廚具。忙的團團轉,甚至有一次,殷涷早下班,六點到家了,還沒看見曲玉飴。
家里的阿姨說,曲玉飴自從出去,還沒回來。
殷涷給曲玉飴打電話,問他在哪里,干什么。
曲玉飴接電話的時候,正蹲在木料市場看材料,和老板掰扯木料的價格,接了殷涷的電話,糊弄說了幾句會回來吃晚飯,就把電話掛了。
他在裝修蛋糕店方面,展現了超強的堅韌和興趣,所有的人和物在曲玉飴面前都要往后排。
當天,曲玉飴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殷涷早就讓阿姨回家了,家里的菜熱了又熱,才等到曲玉飴。
曲玉飴回家的時候不覺得晚,推開門看見坐在餐桌邊沒動靜的殷涷,心里冒出濃烈的心虛。
他站在門口,忽然不敢往里走。
就好像讀書的時候,上課遲到,回教室之后,不知道該不該進教室。
曲玉飴在門口,一只腳踏進來,還沒落地,就又退出去。循環往復,不知道過了多久,坐在餐桌邊像雕塑的殷涷動了。
“回來了?”
曲玉飴聽這話,渾身的汗毛立起來,恨不得立馬給殷涷表演一個立正敬禮,然后把今天的行程給老老實實交代了。
他被自己腦海里的想法嚇一大跳,哆嗦一下,討好的沖著殷涷笑,老老實實換了鞋去屋子里。
曲玉飴看桌上的菜:“你還沒吃嗎?”
殷涷冷哼一聲:“你沒回來,我怎么敢吃?”
聽語氣就知道,這是真的生氣了,曲玉飴僵硬的笑一下,然后推開一個板凳坐下去。
他雙手在腿上擦,裝作聽不懂殷涷的話:“吃飯了,下次不用等我……”
“呵,”殷涷才不和曲玉飴虛偽假裝,飯還沒開始吃,就先審判:“怎么回來這么遲?”
他看著曲玉飴,意思是,不說清楚,就不吃飯了。
曲玉飴說:“前幾天決定好了蛋糕店的地板和燈,烘焙間的石板木料還沒選好,我去看看。”
“然后我就想順便看看柜子。”
曲玉飴自己都說心虛了,聲音越來越小:“都看柜子了,就想順便把玻璃看了。”
“既然看玻璃了,那盤子也可以一起看了……”
總之,就是越看越多,等曲玉飴反應過來之后,一看時間,晚上八點。
哈哈,完蛋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殷涷語氣冷冷的:“你要是下次再不趕著飯點回來,就自己去醫院。”
曲玉飴腸胃不好,不規律的飲食容易讓他腸胃出問題。
“你不是也沒吃嘛,”曲玉飴試圖喚起殷涷的愛心:“你也要小心自己的身體。”
殷涷具有總裁批發病,胃病,這是曲玉飴偶然間發現的,和曲玉飴住在一起之后,為了照顧曲玉飴,殷涷狠下心把吃飯的時間固定下來。
這段時間,曲玉飴忙著開店,中午不去給殷涷送飯,殷涷中午吃飯的時間就亂起來。
沒過幾天,直接折騰病了。
然后曲玉飴才知道,殷涷也有總裁通病,胃病。
為了讓殷涷老實吃中午飯,現在曲玉飴都是每天坐司機的車去給殷涷送飯。
——曲玉飴太忙了,飯是家里阿姨做的病號餐。
曲玉飴覺得沒味,每天偷偷給自己加老干媽,不給殷涷加。
殷涷不為所動,假笑:“那好,我們可以住同一間病房。”
好吧,他們倆的腸胃都不好,殷涷有自知之明,曲玉飴沒辦法控制自己。
曲玉飴好想現在直接拿起筷子來一口,殷涷也不知道哪里養成的習慣,永遠不在吃飯的時候批評別人,每次只要曲玉飴吃了第一口,不管再生氣,殷涷都不會說話了。
但是這次殷涷是真的生氣了,居然提前把筷子藏起來了。
曲玉飴偷偷看了半天,別說一雙筷子了,就連一根,不,半根筷子都沒有。
可惡的殷涷。
好像猜到曲玉飴在想什么,殷涷變戲法似的拿出一雙筷子開始吃飯,沒有曲玉飴的份。
曲玉飴癟嘴,殷涷也太小氣了,他站起來,惹不起躲不起還不行嗎?他自己去拿筷子。
正要站起來去拿筷子,一旁的殷涷拉住曲玉飴的衣服,不許曲玉飴動。
吃飯的時候,殷涷喜歡和曲玉飴坐在同一側。
平時曲玉飴對此沒有意見,但現在殷涷制住他,曲玉飴就有點小小意見了。
“你干什么?”因為是自己回來遲了,曲玉飴不敢拿腔作調,還刻意的最后加了個字:“呀?”
從中間戒斷,再補充,聽起來很奇怪,殷涷看曲玉飴一眼,就是不放開。
曲玉飴氣氣的,想半天想不出來該怎么辦,撒嬌道:“我餓了嘛。”
殷涷把人一撈,一只手,上半身穩穩的立在原地,靠手臂的力量,把曲玉飴撈在懷里,牢牢的懷抱住。
曲玉飴措不及防,嘴里被喂了一口菜,他下意識的張嘴,還沒嚼兩口,下一口飯就來了。
“你……唔……做……什么?”曲玉飴嚼嚼嚼,一邊吃一邊問,一句話被打斷好幾次。
殷涷懶懶散散說:“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他又夾了一筷子。
曲玉飴快被喂成松鼠了,他推拒殷涷的手,沒成功,偷偷往下滑,還是沒成功,就把臉往殷涷懷里蹭。
他嘴上有油,想讓殷涷避開。
殷涷果真頓住了,低頭去看曲玉飴干壞事,曲玉飴抬起頭,挑釁的笑。
但曲玉飴不知道,他長的漂亮,加上性格一直乖巧,就算是這樣的笑,因為不熟練,居然更像是可憐巴巴,沒辦法的討好。
更別說他現在嘴巴很鼓,像是藏事物過冬的倉鼠,可愛的很。
殷涷一下就心軟了,什么重話都說不出來:“你別太累了,太遠的地方,就讓小劉幫你去找,他會開車,方便。”
曲玉飴說話含糊,盡量縮短句子:“不,他不會。”
殷涷:“你讓他拍照給你,打視頻也行,這么冷的天,太冷了。”
曲玉飴不干,就窩在殷涷懷里,一句話不說。
和曲玉飴相處久了,殷涷完全能理解曲玉飴的肢體語言。
不說話的時候,就是拒絕。
他捏住曲玉飴的臉,故意扯幾下。
曲玉飴還是裝啞。
好吧,最后還是以殷涷失敗為結果。他拿出了藏著的筷子,不過最后還是要要點甜頭。
“你叫點好聽的,我就放你下去。”
曲玉飴臉色嗡一下紅了,很顯然這不是第一次了。
殷涷很喜歡玩這樣的小把戲,要是沒叫對,他就會以懲罰的理由親的曲玉飴喘不過氣。
但是那句話,實在是太過于羞恥了,曲玉飴臉蛋和眼眶一起紅了,羞的。
在殷涷戲謔的眼神中,曲玉飴小聲憋出那句話:“老公,求你放下下去……”
殷涷可惜又滿意的把人放下去了。
……
晚上吃完飯,曲玉飴讓殷涷先洗澡。
曲玉飴洗完澡,裹了一身浴巾,很奇怪,殷涷坐在床頭,等曲玉飴過來,放下平板。
已經十一點快十二點了。
曲玉飴坐上床,還沒脫下浴巾,他先問了個殷涷奇怪的問題:“明天不上班是吧?”
第二天是元旦,自然不上班,殷涷點頭。
他和曲玉飴自從上一次吵架之后,相處就一直……很微妙。
比起吵架之前更融洽,但總是少了什么,像是隔閡。
每一次殷涷說什么,曲玉飴都會用一種很悲傷的眼神看著他,等一會兒,他又會收起表情,和平時沒什么區別。
殷涷問過曲玉飴,曲玉飴不說,殷涷決定元旦這幾天,趁裝修的工人也要放假,帶曲玉飴出去玩,好好問曲玉飴到底是怎么了。
曲玉飴得到肯定的回復,讓殷涷把燈關上。
殷涷不明所以的關燈。
冬天的半夜,又黑又冷,曲玉飴飛快的扯下身上的浴巾,鉆進被子里,貼著殷涷的身體。
殷涷為人騷氣,晚上睡覺只穿褲衩,美名其曰自己身上熱,能更好的給曲玉飴取暖。
曲玉飴抗議無效,被強力鎮壓。
所以和殷涷一起睡覺的時候,曲玉飴會穿好長衣長褲,不想和殷涷親密接觸。
可是今晚,曲玉飴貼上殷涷的時候,殷涷感受了一股滑膩的觸感。
很嫩,因為主人瘦,身上的肉也不多,薄薄的一層,貼在殷涷的腹肌上。
殷涷不可置信的往身下一探,什么阻礙都沒有,直接感受到了曲玉飴既圓潤又翹的兩瓣臀肉上。
曲玉飴瘦,身上所有的肉都好像在屁股上,兩瓣屁股很彈,又肉感,殷涷的手拍下去,激起一股肉浪。
然后一點都不矜持的,回來貼在殷涷的手上。
臀瓣肉是涼的,殷涷的手很火熱,冷熱交替,薄薄的肉鑲嵌進殷涷大手的縫隙里,一浪又一浪,像是棉花,軟軟的。
殷涷吞了一口唾沫,喉結上下滾動,覺得自己快要燒起來了——
求放過,要不是因為熬夜玩無暖我都不知道自己被鎖了www
第86章
殷涷腦子里還沒思考出什么,手先跟著主人的思想又捏又揉,像是在捏什么解壓玩具。
被子的棉絮充的很足,像是夏天的陽光下被拍打,又像是疊被子一般揉捏,充足的棉絮又軟又彈,捏出聲響,吱呀吱呀的。
曲玉飴覺得屁股有點痛,殷涷怎么還不說話。他大著膽子把手腕搭在殷涷肩膀上,這樣的姿勢,曲玉飴和殷涷靠的更近,殷涷身上像是有火在燒,很燙,曲玉飴覺得自己的皮膚也跟著殷涷的呼吸熱起來。
殷涷側頭,張嘴撕咬曲玉飴的手腕,又啃又舔,抓著一塊兒軟肉不放,細細的磨。
曲玉飴太敏感了,就這樣的舉動,也讓他渾身顫抖,麻感從手腕處往身上穿,到四肢,到心臟,都酥酥麻麻的不像話。
他說話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了,還帶著隱隱的哭腔:“癢。”
他叫殷涷的名字:“殷涷,我癢。”
殷涷聽見曲玉飴似哭非哭的話,先是停了幾秒,隨后變本加厲的舔舐曲玉飴的手腕。
曲玉飴要收回手,殷涷不讓,牙齒叼住一點點軟肉,用舌頭去舔,然后殷涷空出的另一只手抓住曲玉飴的后脖子,讓曲玉飴定在原地,掙扎不得。
殷涷從曲玉飴的手腕開始,像是兇惡的猛獸在享受打獵得來的戰利品,從手腕細細的品嘗,一處也不落下,一直舔到曲玉飴的脖子。
曲玉飴生的好,肌膚白嫩,脖子修長,殷涷嘴留在曲玉飴的脖頸上,綻放出紅點。
密密麻麻的癢……
曲玉飴脖子上長了一顆小珍珠,被主人好好的藏住,卻在殷涷的嘴角擦過時候,偷偷顫抖一下,然后主人跟著發出細細的聲音。
殷涷停住,把小巧的珍珠含在嘴里,舔舐玩弄,一直到身邊的人止不住的發抖,要哭了。
珍珠表面光滑,躲不開,已經濕掉了。
曲玉飴哭著求殷涷不要再舔了,哪知道說出這句話,身上的人更是過分,哪里都不留,細細密密的,像是品嘗一顆糖,想看看是不是身上哪個位置都一樣。
太過分了,曲玉飴身上都快沒有一塊好肉了。
舌頭含住一顆小巧的糖,四處擺弄,偶爾用牙齒磕碰,細心的舔走糖果留下的汁水,又在咬住糖棒,一直到那顆糖融化到人嘴里。
曲玉飴覺得好磨人,伸手去攔住殷涷,又因為沒有推開的動作,不知道是在攔人,還是在抱住人的腦袋,求更壞更深的戲弄。
太折磨人了,曲玉飴覺得自己要化成一灘水,慢慢的流走,又被殷涷一點一點捧起來,一滴也不剩,全含在嘴里。
以前也不是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但是沒有哪一次,像是現在這樣,又害怕又期待。
曲玉飴弓起背,眼前一陣白光,又被人握住,討厭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是我好,還是邱棧好?”
殷涷咬住曲玉飴的耳朵,赤裸相對,溫熱的呼吸噴在曲玉飴的臉上,汗珠跟著落在曲玉飴的脖頸上。
好熱,曲玉飴要化了,真的要化了,他根本聽不清楚殷涷在說什么,茫然的點頭,又搖頭,爭取獲得赦免。
于是殷涷很壞,他不給予曲玉飴赦免的結果,在耳邊又問了同一個問題:“是我好,還是邱棧好。”
怕曲玉飴聽不清楚,這人還好心的又說了一遍,連人名都說的清清楚楚:“是邱棧好,還是殷涷好?”
曲玉飴太茫然了,腦子里一片空白,這樣的時候,為什么會問他問題?
他跟著重復:“邱棧?”
殷涷手下的動作加重,曲玉飴嗚咽出聲,哭的很可憐。
他斷斷續續的說:“殷涷?”
“還是?”
“什么?”
殷涷聽見他斷斷續續的話,才知道曲玉飴根本沒聽見他在說什么,只能好心的,一字一頓的又重復問:
“是邱棧好,還是殷涷好?”
殷涷的動作停下來,曲玉飴卡在半空里,不上不下,馬上就要飛上云端,又停滯在空中,怕掉下去,又不能繼續飛翔。
他說的話迷迷糊糊隔著云,或者是半邊天,曲玉飴聽了好久,才分辨出來。
殷涷在說什么?好像在問他問題,什么問題?
“是邱棧好,還是殷涷好?”
曲玉飴想,好奇怪的問題。
曲玉飴的翅膀落入了殷涷手里,被人抱著親了好幾下,不知道是食欲還是什么,滴滴答答的流水。
他好難受,只能跟著殷涷的提問慢慢想。
什么好?誰好?
曲玉飴哭著說:“殷涷,殷涷。”
可殷涷還是不放過曲玉飴,可惡的調整語序:“是殷涷好,還是邱棧好?”
有這樣的人嗎?都回答了,還要出另外的考題。
曲玉飴真的哭了,眼淚一直流,看不清眼前的殷涷。
雖然從一開始,曲玉飴眼前就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殷涷。
但現在更看不清楚了,曲玉飴想蜷縮起來,又因為渾身都在殷涷的手里,什么動作都做不了,必須聽殷涷的,才能得到半刻的歡愉。
他說:“殷涷。”
“殷涷,殷涷,殷涷。”
一連重復好幾遍,殷涷才終于放過他,曲玉飴憋的太久,只能趴在殷涷懷里慢慢的釋放。
而殷涷身上依舊熱的很,得到想聽的答案,他興奮起來,恨不得把答案放在嘴里咀嚼。
殷涷好……
曲玉飴想到今晚的任務,可憐兮兮的望著殷涷,清澈躲閃的眼神里生出別樣的意思。
殷涷明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就是不滿足曲玉飴,如花擱云端,站在家門口就是不進去。
怎么還不進家門?曲玉飴等的要哭了,他哭的好可憐:“你,你要做什么?”
殷涷這個時候裝正人君子:“沒有杜蕾斯。”
“昂?”
殷涷說:“會受傷,也沒有嬰兒油。”
曲玉飴從殷涷懷里翻起來,一塵不染很潔白,就要逃走,殷涷壓在曲玉飴的身上,曲玉飴往前挪一步,他就跟著前進一步。
好熱,曲玉飴雙手在抖,哆哆嗦嗦的打開床頭的柜子,拿出了杜蕾斯和嬰兒油。
殷涷看一眼,嬰兒油是薄荷味,杜蕾斯是草莓味。
還挺會選,看來今晚是有備而來。
曲玉飴把東西獻寶似的堆在殷涷面前,殷涷太壞了,把嬰兒油放在曲玉飴的身上。
他調侃曲玉飴:“是個幾個月的寶寶是不是,還要用嬰兒油。”
“和小嬰兒一樣。”
曲玉飴小聲反駁:“我小時候不一定用過嬰兒油。”
他父母去世的太早了,不是父母,很可能考慮不到一些問題。
屋子里開了空調,一番折騰,不冷,很熱,所以哪怕沒有蓋被子,曲玉飴也不覺得很冷。
他身上還有個熱源。
殷涷把嬰兒油往曲玉飴身上抹,盡管不冷,但忽然來這么一下,曲玉飴也哆嗦了一下,冰涼的,他看過去。
“你拆開吧。”
殷涷跟個大爺似的,從曲玉飴身上挪開,靠在床頭柜上,神情饜足,把杜蕾斯放在曲玉飴出了汗的手上。
曲玉飴雙手在抖,撕不開,力氣不夠,而且他出了汗,手上很濕,更加打不開了。
他抬頭去看殷涷,殷涷置身事外,明明已經迫不及待了,還是那副不幫忙的意思。
曲玉飴彎著手把包裝往嘴里遞,他嘴唇紅腫,像是今晚的殷涷辣吃多了。
才張開嘴,漏出一小截舌頭和貝齒,某個不要臉的男人眸色一沉,不管不顧的親下來。
那包杜蕾斯就抵在兩個人的臉中央,刮的曲玉飴的臉痛,他哭,又想到自己還得拆開,被欺負成這樣了,還努力的伸出手探過去,捏住包裝的另一邊,想靠嘴撕開。
曲玉飴上下嘴閉的嚴實,殷涷一直咬曲玉飴的嘴巴,舌頭一直往曲玉飴的嘴里探,要把曲玉飴的嘴撬開。
兩個人輪番撕咬,好不容易,曲玉飴聽見塑料袋刷拉一聲,杜蕾斯的殼子開了,曲玉飴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抓住空隙的殷涷探入嘴里,嘴巴閉也閉不上。
太可惡了,曲玉飴嗚嗚嗚,殷涷還在親,嘴里一丁點的地方都沒放過。
曲玉飴沒辦法,可憐兮兮的,拿著已經拆開的杜蕾斯,去推殷涷,讓殷涷不要再這么壞了。
小孩玩的氣球通過打□□開始變大,曲玉飴從小就期望擁有屬于自己的,獨一無二的氣球。
也算是變相完成心愿。
殷涷停下來,把曲玉飴翻了個身,繼續親曲玉飴的背脊。
因為瘦,曲玉飴后背的骨頭凸出來,一緊張,就像是要飛起來。
殷涷愛極了曲玉飴身體的每一處,曲玉飴被殷涷弄得渾身都濕透了,出了汗,裹在被子里,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
曲玉飴忽然來了一句:“好像發燒了。”
殷涷:“嗯?”他去摸曲玉飴的額頭,不燙。
曲玉飴說:“發燒的人,就是要被被子捂出汗的。”
他要哭了,還不忘催殷涷快一點。
“你別,別弄我了。”
曲玉飴發熱的很嚴重,不降溫會燒傻,殷涷應該給曲玉飴一點冷水。
物理降溫也行。
殷涷家里不知道哪里來的這么多稀奇古怪的藥,曲玉飴一直以為治療發燒用布洛芬,或者沖劑,結果殷涷家里居然有小孩不吃藥用的屁股藥。
對,就是小時候發燒塞口口地方的藥。
太奇怪了,殷涷哄曲玉飴:“藥直接接觸會好的比較快。”
醫學上說,直腸用藥,藥效會是口服的兩倍。
夜晚很安靜,藥還沒起效,殷涷忽然問曲玉飴:“什么時候準備的?”
曲玉飴措不及防,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交代了:“杜蕾斯是之前,買錯了……隨便拿的。”
是那次他和殷涷吵架,曲玉飴在超市里隨手拿的,到了家才發現居然是杜蕾斯。
“嬰兒油是好幾天之前,去買的。”
曲玉飴說:“很方便,你不是有個侄兒嗎?”
殷涷:“準備很久了?”還考慮了多種用途。
曲玉飴:“比買東西更早,好早之前了……”
明明應該高興,可是殷涷的臉色越來越沉,似乎在醞釀一場風雨。
“你很早之前,就想和我用這些東西了?”
一點也不愛惜自己,發燒是什么很好的事情嗎?
曲玉飴現在腦子已經完全混沌了,殷涷問什么,他就答什么,毫不設防:“是,我很早就想用這些了。”
“你幫幫我,幫幫我好不好。”曲玉飴說完,又覺得說錯了:“你原諒我,原諒我。”
殷涷挪開了身體,心底的火徹底熄滅了,他問曲玉飴:“你覺得和我口口是什么?”
“就是口口啊。”曲玉飴有點心虛,說話小聲。
殷涷被逗笑了,掐住曲玉飴的下巴:“你可真有膽子,覺得我就是想在你發燒的時候乘人之危是吧?”
“平時看著膽小,怎么現在這么膽大?”
“曲玉飴,你還挺會計劃,連我都瞞過了。”
曲玉飴假裝聽不懂殷涷說話:“你不要說了,你幫幫我好不好?”
殷涷真給氣樂了,曲玉飴膽子就是大,奇異的大,他羞于在大庭廣眾之下談口口,卻又在私下覺得這沒什么。
曲玉飴沒有安全感,殷涷理解,所以曲玉飴辭職,開蛋糕店,殷涷送給他的店,他非要打欠條,殷涷都忍了。
他現在倒是膽子越發大了,把口口當做安全感的籌碼。
“曲玉飴,你從哪學的?”
曲玉飴說:“不是從哪里學的,我和邱棧就是這樣。”
他固執的,以為這是對的:“邱棧說,和我口口了,就不會不要我了。”
“……”
“……”
殷涷一腔怒火落空,他沉默的把曲玉飴塞回床上,比起剛剛的欲望,此時他清醒而克制。
“睡吧。”
殷涷是如此的珍視曲玉飴,所以,他不希望,在曲玉飴眼里,他對曲玉飴的愛,萌生于肉/欲。
殷涷只是單純的,愛曲玉飴這個人。
他希望曲玉飴能明白這一點,然后,更加不知節制的索取。
不要再悲傷了,曲玉飴。
你該是世界的珍寶——
不提倡婚前性行為
曲玉飴就是缺安全感,所以覺得和殷涷上床了,就好了。
但是殷涷不可能讓他錯誤的理解下去
嗚嗚嗚遲到了沒有小紅花了,我要哭了,我真的要哭了
第87章
曲玉飴失敗了,總之,他和殷涷火急火燎,熱血燒身的蓋著被子純聊天。
第二天,曲玉飴起床的時候,殷涷已經醒了,還起床了很久。
曲玉飴在床上放空,沒穿好衣服,隨便拿了一件殷涷衣柜里的襯衫套在身上,出去找人。
冬天冷,屋子里的氣溫不高,曲玉飴怕冷,殷涷每次都開很高的暖氣,不止如此,地上還鋪了厚厚的羊毛地毯。
就算曲玉飴不穿鞋在家里亂走,也不會冷。
曲玉飴出房間,時間已經中午了,殷涷在準備做飯。
他正光著腳靠在沙發上看食譜教學。
在家里,喜歡不穿鞋的是殷涷,他總是忘記,四處都放了鞋子,方便他想起來的時候穿上。
殷涷看食譜看的入迷,但還是第一時間注意到了曲玉飴的動靜。
屋子里不冷,但殷涷還是不滿意的皺眉,他把曲玉飴撈在身上,往下摸一把口口。
沒穿內褲,殷涷眉頭皺的更深,很是不贊同:“你現在不穿褲子,以后會成老寒腿。”
曲玉飴脾氣越發大了,不在意,甚至要從殷涷的身上下去,滿臉寫著我就不聽。
殷涷拿他沒有辦法,不,其實還是有辦法,他直接把人拎起來,像拎住一只小貓的后脖子,輕松的把曲玉飴逮回房間。
期間,曲玉飴習慣的打了個哈欠。
殷涷沒把人放下去,他常年健身的肩膀能支撐住一個從不健身不健康的曲玉飴,并且還留有余力。
曲玉飴扒在殷涷身上,神情萎靡,像是沒得到人類精氣的魅魔。
殷涷找了半天,不用出門,他搭配就更多考慮好看。
曲玉飴很適合鮮艷的顏色,比如粉色,或者嫩黃色,他長的顯小,漂亮,盡管用漂亮來形容男生有點奇怪,但曲玉飴就是漂亮。
殷涷給曲玉飴找了一條黑色的針織褲,寬松,不勒人,上半身是襯衫,曲玉飴骨架小,襯衫的袖子上半部分做的是簡單的溜肩設計,沒像西裝做了墊肩。
在袖扣以上,襯衫又做了寬松的處理,最后收于袖口,干凈利落又不失設計感。
顯得曲玉飴像是矜貴的小公子,殷涷滿意極了,又給人套上了一件馬甲。
還是要保暖。
曲玉飴被打扮好,拿了殷涷的平板去沙發上打開心消消樂,他總是沉迷于各種各樣的單機游戲,并且很努力的通關。
元旦節,殷涷早訂好了私房的飯菜,就等著送過來。
但殷涷學習了幾個月的做飯,每次都想露一手,他今天依舊不改想露一手的想法,拿起手機又開始看菜譜。
曲玉飴抽空看他一眼,翻身繼續玩手機。
他發現房間里的嬰兒油和杜蕾斯都不見了,也不知道殷涷放哪去了。
曲玉飴想,他得換個攻勢。
玩單機游戲的人,別人沒有,就是有耐心,還犟。
這群人,通常會為了打出最終結局,反反復復的過同樣的關卡,走同樣的路,失敗了就重來。
曲玉飴也是這樣的人,他之前羞于和殷涷逛情趣店,現在卻是想起來了。
之前……殷涷好像很喜歡兔子尾巴,還有一個女仆裝,曲玉飴認認真真的想,想到不好意思的地方,他咬住小指。
曲玉飴不想再去一次無人售貨店,他怕被人看見,網購……應該也可以吧。
要是買回來,曲玉飴又想,需不需要消毒呢?感覺這些東西也不能保證衛生,會不會有點臟。
他想的很多,還想到了怎么背著殷涷消毒。
蛋糕店大部分的工作都已經做完了,早在買下來的時候,殷涷就考慮到了用途,買的店就是即將轉讓的蛋糕店。
曲玉飴裝修的時候,只需要把自己不喜歡的部分重新裝修就好了,大概年后左右,就能開始工作。
所以曲玉飴在接下來的時間里,有足夠的機會瞞著殷涷,進行一些操作。
曲玉飴想的入神,消消樂動了幾下,余光瞟見廚房里有火光。
哦,做菜嘛,有火光很正常……
火光??
曲玉飴從沙發上繃起來,跑到廚房門口,他沒穿鞋,趴在廚房門口,咽了一口唾沫。
“你,這是在做什么?”
廚房里,殷涷面不改色,十分冷靜,盡管眼前,鍋里已經起了火,燒起來,能比肩殷涷的肩膀。
他還在翻炒,抽出空回曲玉飴:“在炒西藍花。”
曲玉飴看一眼有點子黑的西藍花,再去看燃起來的鍋:“你不處理一下嗎?”
殷涷自信道:“沒事。”
曲玉飴只覺得自己眼前一黑,他只知道殷涷做飯不好吃,但是他不知道,殷涷做飯這么的……這么的……
他這么的幾下,找不到什么話去描述這個場景。
曲玉飴以前在手機里看大廚炒菜,每次鍋里都有火,他那個時候以為是特效,原來是真能實現的……
該說不說,曲玉飴居然有了見到世面的奇妙感受,雖然這個市面,不見也罷。
中午吃飯,桌上大部分都是精致的擺盤,只有一盤炒的黑黑的西藍花放在角落。
殷涷專門把西藍花放在了自己這邊。
曲玉飴看著眼前的西藍花,糾結了一下,趁殷涷不注意,往嘴里丟了一口。
殷涷在給曲玉飴盛湯,等注意到曲玉飴的時候,曲玉飴已經嚼了好一會兒了。
曲玉飴一邊嚼一邊看著殷涷,殷涷看著曲玉飴,福至心靈,伸出手放在曲玉飴嘴巴下面。
“吐出來。”殷涷不用猜也知道很難吃。
曲玉飴搖頭,又嚼幾下吞下去了。
“其實……還不錯。”曲玉飴說話的聲音飄忽,他是容易夸獎別人的人,一般來說,配著曲玉飴老實漂亮的臉,被夸的人都會十分受用。
殷涷有自知之明,趕緊把雞湯吹涼,讓曲玉飴潤潤嘴巴。
曲玉飴也有點撐不住,一邊是殷涷做的菜實在難吃,他費勁巴拉的夸獎了幾下,被殷涷一看,就開始露餡,整個人不住的冒煙。
第二個是,曲玉飴運氣不好,吃下去的那塊,非常糊,黑色的,什么西藍花的味道都沒嘗出來,甚至有沒有放鹽都沒嘗出來。
滿嘴的糊味。
殷涷這人,舍不得曲玉飴每天看店里裝修,購置食材,又覺得家里有阿姨實在不方便,所以一直非常想要自己學會做飯。
做飯這事兒,也得靠天賦,曲玉飴看了食譜,隨隨便便做都能成功,殷涷就不行。
殷涷為了成功,就連時間,用量(殷涷專門買了個量食材的稱)都是一模一樣,但不行就是不行。
他一比一復制了,做出來還是難吃。
曲玉飴不挑食,但殷涷做的東西,曲玉飴都難以下咽,大部分時候,他都是吃一口就吐了。
這個家里最挑食的殷涷,反而在自己廚藝的摧殘下,成了不挑食的人。
在殷涷苦練廚藝的這段時間里,家里的菜不是點的私廚,就是住在樓下的保姆做好打包送到家里。
曲玉飴喝一口香濃的雞湯,滿血復活。
他也不說要繼續吃西藍花的話,殷涷也不可能讓曲玉飴繼續吃。
殷涷吃了一口西藍花,眉頭越來越皺,還轉頭去看曲玉飴。
曲玉飴討好的笑了一下,殷涷也心虛,把西藍花放的更遠一點,再把桌上的菜都往曲玉飴碗里夾。
這個家之后一直到過年,都沒再出現過用西藍花做的菜。
一到冬天,曲玉飴就變得懶洋洋的,特別是家里有暖氣的情況下,他特別不愿意出去吹冷風。
殷涷就跟著曲玉飴在家里待著,帶曲玉飴打游戲,或者是和曲玉飴一起看電影。
曲玉飴年少的時候為生活奔波,以前沒人陪他打游戲,以至于他現在特別喜歡纏著殷涷打游戲。
更重要的是,殷涷打游戲情緒穩定,不會呵斥曲玉飴,很耐心。
遇見殷涷也過不去的關卡,殷涷就會使用鈔能力,曲玉飴玩游戲的興趣日漸高漲。
殷涷卻不能一直陪著曲玉飴打游戲,哪怕是元旦,他也有很多事情處理。
他最近越來越忙了,似乎是因為家里人丟給了他什么東西,曲玉飴有次聽殷涷和他姐姐打電話,殷涷姐姐說,讓殷涷把自己那一份財產趕緊拿走滾出去。
然后殷涷就越來越忙了。
殷涷走了,曲玉飴也不想打游戲了,他想拿手機看情趣用品,他中午沒選好,現在正好悄悄選。
曲玉飴電話不知道被自己放在哪里了,他打游戲都是用殷涷的平板,就不太關注自己的手機。
他還在到處找,殷涷打電話不避著曲玉飴,曲玉飴不可避免的聽見了他打電話的聲音。
殷涷,好像在和家里人打電話。
曲玉飴被硬控住,不由自主的去聽殷涷和家里人的講話。
殷涷的家里人,會喜歡他嗎?曲玉飴有點害怕,會不會和邱爸邱媽一樣?
不過,殷涷家里應該很有錢,大概會扔給曲玉飴幾百萬,讓曲玉飴滾。
想到這兒,曲玉飴有點想笑,他到時候,會選擇什么呢?
他不知道。
殷涷呢,殷涷又會怎么做呢?萬一殷涷比他更早放棄呢?這都說不準。
曲玉飴其實……有點難過。
只有一點點點點點的……難過。
殷涷余光注意到曲玉飴的表現,還以為曲玉飴是聽見殷媽說讓他過年回家,怕自己一個人過年,心情才低落。
他和殷爸殷媽都一起過年幾十年了,今年分給曲玉飴怎么了?
殷涷干脆利落的拒絕殷媽回去過年的話:“今年就算了,今年我自己過。”
“……”殷媽對自己這個兒子完全懶得說,她這兒子也不知道學的誰,瘋瘋癲癲的。
“你把人一起帶回來唄。”殷媽稍微說服自己一點了,在得知自己兒子現在成功上位之后。
畢竟是自己兒子,先騙回來再打。
殷涷低沉著聲音拒絕殷媽:“還是算了。”
他怕殷媽對曲玉飴有偏見,很快補充道:“曲玉飴怕生,才和我在一起,我怕他害怕。”
“他要是害怕跑了,你兒子沒媳婦了怎么辦?”
后半句話,殷涷是用家鄉話說的,曲玉飴看他幾眼,沒聽懂。
曲玉飴看手機的表情心不在焉,他想,殷涷果然沒有想和他一起在一起。
都不帶他回家。
……也不和他口口——
上一章大修,要是在鎖之前看的可以重新看一遍。
復制粘貼的時候不小心多貼了一個八十六章,但我不敢回去改,怕又進小黑屋,原諒我吧。
之后穩定零點更新,要完結了很卡,我會努力的,感謝大家包容。
第88章
殷涷好聲好氣的和殷媽說話,喜提電話被掛。
“……”
措不及防,也只有殷涷的媽媽敢隨便掛殷涷電話了。
哦,現在還有一個曲玉飴,每次殷涷說了什么讓曲玉飴不高興的話,曲玉飴就會小心翼翼的果斷掛斷電話。
也不知道小心翼翼和果斷兩個字是怎么扯上關系的。
殷涷掛斷電話,去找曲玉飴,曲玉飴早就換好衣服躺床上繼續看手機了。
一天到晚的,也不知道手機有什么好看的,殷涷心中不高興,走過去想看曲玉飴到底在看什么。
曲玉飴還停留在淘寶付款的頁面,看半天情趣用品,選了幾個出來,又因為殷涷的話不高興,不想買了。
停在頁面上,曲玉飴半天沒動作,殷涷湊過來,曲玉飴立馬把手機蓋上。
殷涷問他:“什么東西,我不能看?”
曲玉飴生氣了,但他脾氣好,生氣了也不會上臉,更不會和殷涷大喊大叫,他就是不說話,整個人萎靡的像是路邊的蘑菇,縮成一團,乖乖的。
“你為什么要看我的隱私?”曲玉飴還是暴露出了一點。
殷涷看曲玉飴的臉色,推測出曲玉飴生氣的事情,是發生什么了嗎?
曲玉飴不說,殷涷就只能胡亂猜測:“是被我做的菜難吃到了?”
從最近的開始猜。
曲玉飴覺得殷涷莫名其妙,搖頭。
殷涷繼續猜:“那是因為元旦沒能出去玩?”
曲玉飴又搖頭。
殷涷:“蛋糕店出問題了?”
曲玉飴覺得肚子有點痛,臉色青黑的搖頭,咬唇皺眉,怎么看都不像是沒問題的樣子。
殷涷急了,正對曲玉飴,探曲玉飴的體溫,但殷涷的體溫一直比曲玉飴的高,也探不出什么來。
“是不舒服嗎?我不看你手機了,別氣了好嗎?”
還以為是因為看手機把曲玉飴氣的。
曲玉飴搖頭,想說沒關系,但還沒說出口,張嘴先是干嘔。
殷涷馬上去拍曲玉飴的背,曲玉飴右手捂住嘴,跌跌撞撞的去衛生間。
他走的急,卻還沒忘關門鎖門,殷涷跟著去,就是差了幾秒,就被人關在了衛生間外邊。
衛生間傳來一陣嘔吐的聲音,殷涷著急,直接一腳踹開衛生間。
正在干嘔的曲玉飴懵了一下,連嘔吐都忘了,轉頭愣愣的去看殷涷。
“你……怎么……直接……”
殷涷黑著臉,想教訓曲玉飴下次不要把他關在門外,但看見曲玉飴的臉色,又心軟了。
曲玉飴為什么能把他關在外面,不還是因為他速度慢了嗎?怎么能怪曲玉飴。
“你怎么樣?”
曲玉飴老實搖頭。
殷涷叫了家庭醫生,曲玉飴吐的不行,殷涷想把人抱出去,曲玉飴不讓,怕弄臟外面的地。
“你。你出去吧。”曲玉飴還記得殷涷有潔癖。
殷涷充耳不聞,拿了個板凳塞在曲玉飴屁股下面,出去垃圾桶拿進來,不顧曲玉飴的反應,直接把人抱在床上。
曲玉飴:“你干嘛啊?”
殷涷冷著臉,把人放床上,垃圾桶放床邊,心里急,不敢表現出來,怕曲玉飴沒了主心骨,跟著急。
醫生很快就到了,殷涷帶人過去,曲玉飴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一臉的生無可戀。
殷涷皺眉很著急,醫生剛給人看,他就問:“怎么樣,沒事吧?”
醫生和殷涷挺熟,就是之前偽造病歷的那個,說:“急什么,幾秒鐘能看個什么?”
殷涷擔心曲玉飴,懶得和他說:“那你請看。”
曲玉飴挺想笑的,就是著實不舒服,笑不出來。
醫生:“你今天吃了什么?”
殷涷:“普通的菜,都是私房……燉雞湯,用了松茸……”他還記得。
醫生打斷殷涷的話:“我不想知道你們吃的多好,吃了什么不太對的東西嗎?”
這次,醫生看的是曲玉飴,當事人回答更清楚。
曲玉飴想了半天,虛脫道:“一盤……西藍花?”
他只覺得可能是這盤西藍花的問題。
醫生:“有照片嗎?或者剩下的部分。”
因為炒糟糕了,殷涷全給扔了。
“沒有。”
曲玉飴盡力維護殷涷的自尊心:“一盤賣相不太好的西藍花。”
醫生看了眼殷涷,了然于心:“糊了但沒數,他腸胃不好,吃了有點問題很正常。”
“多喝熱水休息一下就行,不至于吃藥。”
“現在是不是好多了?”
曲玉飴點頭,剛開始看著嚇人,但現在他已經不痛了,只是有點虛脫。
醫生帶著自己的加班費滿意離開了。
殷涷送走醫生,曲玉飴花費了太多精力,躺在床邊昏昏欲睡,但一直沒睡。
保溫杯放在床頭,殷涷低聲說:“剛好入口。”
曲玉飴點頭,殷涷上床,關上燈。
剛躺下,原本要睡著的曲玉飴就滾到殷涷懷里。
殷涷不贊同他的這個舉動,把人抱住:“肚子不痛了?”
曲玉飴不是很痛了,他奮力抬起手,去撫平殷涷皺眉的額頭。
“沒關系的。”
殷涷握住曲玉飴的手,低聲笑起來:“不是我生病,當然沒關系。”
曲玉飴認真的搖頭,反駁殷涷的話:“不要不高興,沒事的,做得很好,是我身體不好。”
殷涷心里涌上一股酥酥麻麻的感受,他抱住曲玉飴,輕輕拍曲玉飴的后背:“有關系的。”
他寧愿是他生病了,也不樂意曲玉飴生病。
殷涷人高馬大,生病了也沒事,曲玉飴身體弱,生病了怎么了得?
元旦第二天,曲玉飴起床發現今天殷涷沒有看菜譜。
他問:“你今天怎么不看菜譜了?”
殷涷嗯一聲:“在找合適的保姆。”
曲玉飴順勢坐到殷涷的懷里:“找保姆做什么?我們家不是有嗎?”
殷涷說:“多找幾個,到時候我們搬家……找個大點的房子,保姆至少要三個,保證輪休,還有管家……”
“做飯的,打掃衛生,還有管花園的……”
曲玉飴驚呆了,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嗎?
“沒有必要吧?”
殷涷一臉嚴肅:“有必要。”
他做飯做不好,要是家里沒有做飯的,以后曲玉飴想吃東西餓著了怎么辦?
殷涷屈服了,他確實沒有做飯的天賦,再做下去,他怕曲玉飴進醫院。
就算他自己能吃這些東西,曲玉飴也不能吃糊了,或者不好吃的食物。
曲玉飴看殷涷的手機:“你在哪里找啊?”
殷涷:“在撬我媽的墻角。”
“哦……什么??”
殷涷很自然:“我媽和我爸全世界到處跑,家里這么多保姆也用不過來,我撬幾個。”
好,好理直氣壯,曲玉飴弱弱發表意見:“不太好吧。”
“我只是提高了工資,又不是惡意競爭,怎么不行了?”
曲玉飴突然覺得,不和殷涷一起回去過年也沒什么不能接受的。
他怕他和殷涷剛踏進去,就被殷涷的爸媽趕出來了……
“也用不著這么多吧。”曲玉飴看殷涷的手機,殷涷這件事也是找助理幫忙做的,這個助理曲玉飴沒見過。
助理發來的圖,一連串的聊天記錄,全是助理和家里保姆的聊天。
“能撬幾個撬幾個,不嫌多。”殷涷給曲玉飴講道理:“哪有賊進家里只偷一樣東西的?”
曲玉飴:“……”
你也知道自己是賊啊。
也不知道殷涷找新房子和保姆的事情怎么樣了,關乎于曲玉飴日常生活質量的決定,就算曲玉飴磨破了嘴皮子,殷涷也不會改變主意。
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后,曲玉飴得出這個結論,其他時候,殷涷幾乎百依百順。
元旦過去沒幾天,曲玉飴買的東西到了。
當天,殷涷恰好也不在。
曲玉飴做賊一般把東西帶回家,讓家里保姆今晚不用上來了,然后在房間偷偷把快遞打開。
買是買了,但曲玉飴還是害羞,不敢看自己買的東西。
他忍著羞恥,把東西拿出來,能洗的都洗了烘干,全部都消了一遍毒。
有的東西曲玉飴不會用,看了說明書才知道,那不是自己給自己用的。
是……
他整張臉爆紅,眼神躲閃,只選了幾樣拿出來,準備晚上穿給殷涷看。
曲玉飴還不忘買杜蕾斯和嬰兒油,怕被殷涷丟掉,曲玉飴這次甚至買了不同味道超多款式。
他就不信了,除非殷涷不行,不然怎么可能能忍住。
……
殷涷今天一直覺得眼睛在跳,潘城最近在家里反省,好不容易買了個淺藍色寶石的胸針,覺得很配曲玉飴,才有膽子來了嘉和,說要給曲玉飴賠罪。
曲玉飴最近總是悶在家里,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經常躲閃殷涷的目光。
殷涷在家里安了監控,還在曲玉飴的手機上安了定位,確定人不是背著他出軌了,才有心思琢磨,曲玉飴到底是怎么了。
冬天到了,曲玉飴怕冷不出去倒是正常,一直心不在焉,難道是想和他出門了?
但公司最近事情很多,殷涷想提前把堆積的事情都處理了,好陪曲玉飴回玉溪市過年。
曲玉飴不說,但殷涷知道,他之前一直在玉溪市過年,今年肯定也想回玉溪市,他不想讓曲玉飴過一個不開心的年。
潘城撞在殷涷面前,殷涷想用潘城試試曲玉飴到底怎么了,聞言頷首:“行。”
“你看手機干嘛?不會想找人打我吧?”潘城及其怕殷涷。
“……”殷涷無語的看潘城,柔和的看向這個小智障:“我是有家室的人,當然不能茫然把你帶回去。”
潘城:“……”呵呵,他就多余問。
殷涷給曲玉飴打電話,曲玉飴沒接。
他拿下手機,確認曲玉飴在家,又打了一個電話,還是沒接。
難道是在睡覺?
殷涷給曲玉飴發了一條消息:“潘城今晚來我們家吃飯。”——
第89章
曲玉飴一直沒回消息,殷涷怕人出事,開車開的很快。
潘城罵他瘋了,殷涷冷哼一聲,讓潘城滾。
潘城不敢說話了。
到了家,因為曲玉飴沒回消息,殷涷讓潘城現在外面等著。
曲玉飴對陌生人很敏感,殷涷怕貿然把潘城帶回去,會讓曲玉飴害怕。
潘城賠禮什么時候都可以,但不能讓曲玉飴不舒服了。
殷涷推開門,家里奇異的安靜。
沒看見曲玉飴。以前殷涷回家,曲玉飴大多數時候都歪七八糟躺在沙發上睡覺,或者是在廚房嘗試新的小蛋糕。
偶爾,會撞見曲玉飴打游戲或者看動畫片。
殷涷想到之前曲玉飴生病,有點急。曲玉飴身體不好,他和殷涷才認識半年,就生了好幾場病,是殷涷幾年生病的總和。
常見的地方沒看見人,殷涷怕曲玉飴又不舒服。
他腦海里幻想出曲玉飴窩在床上,蜷縮成一團,小小的,像貓兒,生病了臉也紅,很可憐。
殷涷皺眉,推開臥室的門。
大床上,被子中間拱起一團,殷涷很著急,都沒注意到有什么不對勁的,直接一把掀開被子。
“曲奇,是不是不舒服……?”
被子掀開,被子下穿著兔女郎裝束的曲玉飴抬起頭來,殷涷才注意到,曲玉飴窩在床上的時候,是鴨子坐。
他瘦弱的背脊彎下去,折成一道好看的弧度,腰盈盈一握,因為保持一個姿勢太久,曲玉飴渾身都發抖,顫顫巍巍的,抬起上半身。
兔女郎的情趣用品,布料很少,黑色的蕾絲勒住白色的軟肉,好像勒出了一道紅痕,曲玉飴嘴里含了口球,咽不下去的唾液順著嘴角流出來,形成一道道銀絲。
殷涷的口口鼓鼓囊囊。
曲玉飴直起上半身,殷涷才看見他的身下,壓的是成堆的嬰兒油和杜蕾斯。
曲玉飴說不出話,殷涷喉嚨又干又癢,更是說不出話。
最后先響起來的,是殷涷的電話。
潘城在外邊等了好一陣,也不知道殷涷到底是進去做什么了,就算是討個吻,也該出來了。
電話撥通,潘城:“干嘛呢?不給我開門了?”
曲玉飴身軀一陣,殷涷目光落在曲玉飴身上,好不容易分出一點注意力給潘城。
殷涷一開口,聲音低沉沙啞,性感的要命:“你走吧。”
說完這三個字,殷涷沒給潘城說更多話的機會,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曲玉飴看著殷涷往前走,爬上床,他閉上眼睛,以為會獲得撫摸,但殷涷只是拿走了他身下的嬰兒油和杜蕾斯。
東西放在抽屜里的聲音很明顯,曲玉飴睜開眼睛,不解的看向殷涷。
眼神往下,曲玉飴很疑惑,明明都……
殷涷此刻很嚴肅,異常嚴肅,他聲音都啞了,口口也不正經,但還是盡力維持表面的平和。
他居然拿了浴巾來裹住曲玉飴,把人岔開腿抱坐在自己懷里,面對面,慢悠悠的解開曲玉飴的口球。
在曲玉飴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殷涷狠狠的吻上去,一點反應時間都不給曲玉飴,又重又狠,半點不留情。
可殷涷只是親吻,雙手很老實的拍在曲玉飴身后,沒有更近一步的想法。
曲玉飴急了,雙手去摸殷涷,去解殷涷的扣子,被殷涷反制住。
“唔……”
不知道親了好久,殷涷把曲玉飴放開:“準備很久了?”
他才不是來和殷涷談心的,曲玉飴賊心不死,還想摸殷涷。
殷涷不給曲玉飴機會,他目光很沉,像是看見不聽話需要教育的小孩:“準備很久了?”
曲玉飴不得不老實回答:“有一點。”
殷涷把人抱在懷里,曲玉飴很喜歡擁抱,他是個很沒有安全感的孩子,擁抱能給予曲玉飴很大的心理滿足。
曲玉飴發出一聲喟嘆,雙手緊緊的握住殷涷的衣袖。
殷涷原本要好好教訓他一頓,曲玉飴這樣一弄,他又心軟了,還是個孩子。
只是曲玉飴這個壞習慣得改,殷涷做出要和曲玉飴促膝長談的態度。
他掰住曲玉飴,把人的目光控制在和他平行的地方。
“曲奇,怎么沒有安全感呢?”
曲玉飴扣殷涷的袖扣,目光躲閃,不想回答殷涷的話。
殷涷換了個問題:“曲奇,不開心嗎?還是無聊了?”
曲玉飴還是不想說話。
殷涷慢慢的,不責怪曲玉飴,反而把問題都往自己身上攬:“是我讓你不高興了嗎?還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我們家小餅干,怎么會沒有安全感呢?”
曲玉飴腦子里轉了一圈,才聽懂,小餅干,說的是他。
他臉紅紅的,眼珠子亮晶晶的,像是被水洗過,他非常喜歡殷涷叫他的小名。
會讓曲玉飴覺得,自己是被珍視的寶物。
可曲玉飴還是搖頭。
殷涷很有耐心,他拍打曲玉飴的背:“不想說嗎?曲奇,是不開心了嗎?”
反反復復的幾句話一直問,問不到,殷涷就一直用緩慢的,誘哄的語氣去引導曲玉飴。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曲玉飴才慢吞吞的說:“我……不知道。”
他很茫然,他的人生里,沒人告訴他什么是健康的戀愛,健康的愛情。
曲玉飴做事情,都只是憑借本能。
殷涷拍打曲玉飴后背的動作慢起來,滿心的憐惜。
愛起源于憐惜,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殷涷就憐惜于曲玉飴。
從一開始,殷涷就注定要為曲玉飴折腰。
“曲奇,要不要和我結婚?”殷涷原本不想這么快把結婚提上日程,曲玉飴才離婚,人都到殷涷手里了,還能給跑了不成?
在殷涷眼里,結婚就只是一個流程,只要曲玉飴不離開他,那曲玉飴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現在曲玉飴這樣,殷涷又覺得,強硬一點沒什么不好的。
他越強硬,在無孔不入的愛下,曲玉飴只會感到幸福。
曲玉飴緩慢的眨眼,拒絕了殷涷,小聲說:“還是算了……”
“你爸爸媽媽,是不是不同意。”
曲玉飴不是不想和殷涷在一起,他是怕了,怕殷涷的爸爸媽媽不喜歡他。
他怕他和殷涷,走上和邱棧的老路,分崩離析。
殷涷終于明白,曲玉飴在擔心什么。
“不會的,”殷涷肯定的說:“所有人都會喜歡曲玉飴的。”
“不是,”曲玉飴皺眉:“不是的。”
“就是,所有不喜歡曲玉飴的人,都是沒有眼光的壞人。”像是哄小孩,殷涷笑著說:“我們曲玉飴,做飯好吃,長得俊俏,什么事都能辦的漂漂亮亮的,人還真誠,百里挑一,不,萬里挑一,都挑不出這么好的人了。”
曲玉飴被說了眼睛都紅了,磕磕巴巴的:“真,真的嗎?”
他喜歡被夸獎。
殷涷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出自內心的,他原本想著,沒必要太早讓曲玉飴接觸家里的人,萬一曲玉飴不想呢?
現在想來,倒是他思慮過多。
“今年過年,去我家吧?”殷涷問曲玉飴:“我們家在郊區,可以放煙花,還可以出去踏青,要是下了雪,我就帶你出去堆雪人。”
“我的爸爸,媽媽姐姐,都會喜歡你的,所有人都會喜歡你,我保證。”
曲玉飴臉埋進殷涷的脖子里,感受著殷涷身上傳來的熱氣,他軟軟的嘴唇劃過去,殷涷目光一沉。
還是太……控制不住了。
“好,”曲玉飴說的很輕:“好。”
“要是……他們同意,我們就去結婚吧。”
殷涷難得沒逗曲玉飴,順著曲玉飴的話說:“好,要是他們同意,我們就去結婚。”
……
話是這么說,但離過年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今年過年遲,也沒這么快回去。
曲玉飴蛋糕店裝修好了,年后就能開店,之前交給中介的房子也租出去了,曲玉飴才知道,玉溪最好的高中今年挪到了他家旁邊,現在他家也算得上的學區房。
年末的時候,有個高中生直接和曲玉飴簽了三年的合同,租了三年。
加上之前的存款,曲玉飴現在算的上有錢。
人一有錢,就想買東西,曲玉飴想給殷涷買點什么。
曲玉飴現在吃穿住,都是殷涷出錢,曲玉飴也不知道買什么好了。
想著想著,就到了一月末。
被鴿了的潘城又被約出來,他提了上次到殷涷家門沒能進去的禮物。
是一塊手表,銀色,小巧的款式,很適合曲玉飴。
潘城剛把手表遞給曲玉飴,殷涷就拿過去拆開,當場戴在了曲玉飴手上。
曲玉飴特別不好意思,但又沒辦法制止殷涷。
他能有什么辦法……
中午和潘城吃完飯,曲玉飴跟著殷涷去了公司。
之前離開的貿然,公司里好多人都問曲玉飴現在在做什么,還有人為曲玉飴打抱不平,覺得他是無妄之災。
曲玉飴不想大家罵殷涷,所以專程挑了時間來公司,為殷涷正名。
此刻,他被大家圍著,鄭重說:“殷涷是個好人。”
大家神色各異,總之,沒一個同意曲玉飴的話,在他們眼里看來,曲玉飴這就是戀愛談暈頭了。
曲玉飴沒看出大家的不屑來,他的好朋友幾乎都在公司了,聚在一起,趁殷涷不在,曲玉飴問大家:“我有個朋友……”
“噫~”
曲玉飴停住了,不好意思的很,又開始咬下嘴唇。
怎么這樣啊……
大家見曲玉飴害羞了,都裝作什么也沒發生的樣子,好像一直在認真傾聽。
曲玉飴也裝作什么也沒發生的樣子,繼續說:“那個朋友,有個很有錢的男朋友,他現在想送男朋友禮物,送什么比較好呢?”
眾所周知,我有一個朋友,一般都是自己。
辦公室的人掩蓋不住吃瓜的表情,但又怕嚇到曲玉飴,兢兢業業的都給出主意。
“吃的?”
曲玉飴搖頭。
“穿的?”
曲玉飴搖的更厲害了。
辦公室唯一一個有情史的夏久出了個好主意:“送就送他平時用不著的,不實用的東西。”
“最好讓他每次看到禮物,都會想起你!”
曲玉飴感激的看向夏久,這真是個好主意,讓他想想能送什么。
不實用,不用,但重要的。
好像只有一樣東西……——
還有兩到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