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等曲玉飴買到適合的禮物,已經快過年了。
過年前,曲玉飴拉著殷涷去了很多地方,一直不停的逛商場,他怕殷涷的父母不喜歡他,所以要給他們買很多東西。
他希望殷涷的父母是吃人手短,拿人嘴軟的類型。
如果不是,就算了。
曲玉飴人很老實,收拾行李的時候也沒收拾什么過火的東西,反倒是之前把嬰兒油和杜蕾斯藏起來的殷涷,背著人把東西收拾到了行李箱。
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除夕夜當天,迎著風雪,殷涷把曲玉飴帶回了家。
殷涷早就和父母招呼好了,這個年在玉溪市過,方便曲玉飴回福利院。
玉溪市的屋子是很早以前殷家還沒分家的時候住的,在山上,跨越一整座山脈,高低錯落的別墅都建在上面。
曲玉飴坐在車上,殷涷在開車,他睡了一路,好不容易清醒,看了眼窗外,問:“你們家是哪一棟?”
殷涷看他一眼:“全部。”
“……”他好像真的傍到大款了……
殷涷小時候住的屋子在最里面,開車進去的時候,殷爸殷媽已經等在家里了。
家里的保姆過年時候都放了假,殷爸在院子里掛他今年才學會做的臘腸。
殷涷拉著曲玉飴進去,叫了一聲爸,殷爸慢悠悠看過去,殷涷捏捏曲玉飴的手心。
曲玉飴不知道該叫什么,反正……不應該叫爸爸。
“叔叔?”他神情茫然,懵懵的。
殷爸點頭算是應了。
院子里才有聲音,門里沖出一個小孩,才兩歲多的樣子,很可愛,肥嘟嘟的,像是一只小豬。
冬天穿的很多,他腿短,像是球一樣滾動,挪到殷涷身邊抱住殷涷的腿。
殷涷低頭看一眼,死小孩和他對上,急忙換了曲玉飴的一條腿。
曲玉飴只覺得腿上熱熱的,像是被火爐抱住了。
小孩奶聲奶氣的:“舅媽,舅媽。”
曲玉飴不知道他在叫誰……
殷涷把人拎起來,打量幾下:“叫舅舅。”
小孩故意和他舅對著干:“就是舅媽,就是舅媽。”
殷涷給人的屁股來一下,這小孩是個戲精,噼里啪啦的就哭了,比門口的鞭炮聲還響。
他一邊哭,還一邊往曲玉飴身上靠,曲玉飴一接過他,他就不哭了,像是找到了靠山。
哭累了,趴在曲玉飴身上打嗝。
殷涷想給死小孩一下。
殷風已經有三十斤了,殷涷怕曲玉飴累著,趕緊把人帶到屋子里去。
屋里有暖氣,很暖和,殷涷把小孩弄到地上,幫曲玉飴把外套脫了。
殷涷姐姐跑出來,就在樓上看殷風抱著曲玉飴撒潑,他也聰明,一看就知道殷涷聽誰的,扒住曲玉飴的鞋子就是不放。
怎么勸都不行,殷涷煩了,給了他一腳。
不重,但曲玉飴看的心慌,拉住殷涷的衣服,讓他對小孩多一點耐心。
還是個小孩子,懂什么?
殷風注意到殷涷僵硬的身體,高興極了,向曲玉飴撒嬌:“舅媽,陪我出去玩,陪我出去玩。”
殷涷想把人扔出去:“大冷天的,誰陪你出去玩,自己出去。”
殷風就哭,還用一雙眼睛看曲玉飴,目標明確。
曲玉飴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他第一次上門,怎么說都不能不打聲招呼直接把小孩帶出去。
可殷風實在可憐,淚眼婆娑的盯著他,好像他不答應,就是什么十惡不赦的人。
然后曲玉飴就拿同樣的,一模一樣的眼神看著殷涷求救。
對殷風冷血無情的殷涷,一看曲玉飴的表情,心都化了。
他果斷的把殷風從曲玉飴腿上拎走,幾步路遞給殷風媽媽:“你生的,你管。”
殷涷說完,退后來給曲玉飴找了雙屋子里穿的鞋子,牽著人過去。
“這是我姐。”
曲玉飴跟著叫:“姐姐。”
殷涷姐姐看著面前的兩人,挑眉,她會吃了曲玉飴不成,把人牽過來,還要遮在人面前。
不過老鐵樹開花,也能理解。
殷涷姐姐爽快的答應,給了曲玉飴一個紅包。
“第一次上門,小曲,來,拿個紅包。”
曲玉飴臉紅紅的,可能是因為屋子里太熱了。
“不太好吧……”
殷涷姐姐脾氣外漏,很霸道,把紅包塞在曲玉飴手里:“有什么不好的,拿著就行了。”
曲玉飴收好紅包,又被殷涷拉去廚房,殷媽正在廚房搗鼓晚飯。
然后,曲玉飴就看見和殷涷做飯一模一樣的場景。
只是,殷媽顯然更熟練,在火燃起來的時候,直接拿蓋子蓋上,轉過頭又是優(yōu)雅的總裁夫人。
“曲玉飴啊,我是殷涷的媽媽。”
曲玉飴害羞的看著殷媽,小聲叫人:“阿姨好。”
殷媽越看越喜歡,她知道自己兒子的性格,也想通了,子女有子女的人生,她管也沒用。
管多了招人煩,重要的是,曲玉飴真的很可愛,漂亮孩子,怎么就栽在了殷涷身上。
她也拿了個紅包給曲玉飴,等曲玉飴收了,又掏出一個:“他爸的。”
曲玉飴來殷家第一天,收獲了一兜的紅包。
和曲玉飴想象中的豪門不一樣,殷家的年過的很普通。
殷爸做飯,殷涷和殷媽還有殷涷姐姐,完全是幫倒忙的。
曲玉飴也想去幫忙,但殷媽不太同意,她讓殷涷帶曲玉飴出去玩。
他們完全把曲玉飴當小孩看,殷風有的東西,曲玉飴都有。
小到殷風出去玩看上一個氣球,大到紅包,只要殷風有一份,她們絕對會拿出一模一樣的給曲玉飴。
這讓曲玉飴覺得,自己是被重視的。
除此以外,曲玉飴只有幾個不理解的點。
一個是殷安和殷涷的關系。他之前聽殷安叫殷涷哥哥,但是回來之后,他發(fā)現殷安是殷風的哥哥,也就是說,殷安應該叫殷涷舅舅。
這個問題,在曲玉飴付出一個吻之后被殷涷解答了,他說:“殷安小時候,他爸媽經常有事。”
“他小時候大部分時間都跟著我……”說到那段時間,殷涷也有點煩:“他年紀太小了,根本不知道我不可能生出他這么大的孩子,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拿我當爸。”
“總之,在我的教導下,他把我當成了哥哥……”
殷涷因為這件事,非常非常討厭小孩。
第二件事,就是殷涷討厭小孩的事。
曲玉飴原本以為殷涷這樣家庭,會和邱棧家里一樣,一定要個孫子,但殷家并沒有。
殷爸的反應,很令人尋味,他對曲玉飴說:“殷家血脈?全死了也行。”
曲玉飴知道殷涷的脾氣從誰那兒來的了……這也太不忌諱了吧。
還有殷風,殷風也不知道咋回事,特別喜歡曲玉飴,什么時候都黏著曲玉飴。
回家的時候,殷涷要和曲玉飴一起住,但殷媽看了殷涷一眼,拒絕了。
“曲玉飴好不容易來我們家一次,我們要和他一起玩的,你去住客房。”
是承認沒得手,還是去住客房?殷涷選擇了后者,因為他可以半夜翻窗。
殷涷讓曲玉飴晚上別管窗戶門,曲玉飴每晚擔驚受怕,生怕殷涷摔下去了。
兩天過后,殷媽每晚會去曲玉飴房間檢查窗戶門有沒有關。
這下殷涷怎么說曲玉飴都要關窗戶門了,他害羞。
殷風現在和曲玉飴黏在一起的時間,比殷涷和曲玉飴在一起的時間還長。
甚至是吃飯的時候,殷風也要和曲玉飴一起。
殷涷被迫坐在了殷風身邊。
殷風吃飯的時候一點也不老實,非要曲玉飴喂他,曲玉飴人脾氣好,覺得只喂一兩次也沒什么,次次吃飯都先喂殷風。
哦,沒有次次,在第一次的時候,大家就讓殷風不許讓曲玉飴喂,殷風不干。
曲玉飴脾氣好,肯定不會說什么,然后殷涷就面無表情的把殷風挪過去,死亡微笑:“我喂你?”
殷風搖頭,殷涷怎么會管他?直接一勺接一勺,殷風話都說不出來。
喂到一半,殷風好不容易有說話的機會,嗚嗚道:“我要吃飯團!”
殷涷呵呵一聲,又喂了一口飯:“別想一出是一出。”
殷風氣死了,就扒拉曲玉飴的手,死死的拽住曲玉飴的手。
曲玉飴看的心軟,給人捏了一個飯團。
吃完飯,曲玉飴把殷涷叫過去,讓他耐心一點。
“殷風還小,他撒撒嬌,他這個年紀,你就算說道理,他也聽不懂。”
“你耐心一點,也不是很大的問題……”
曲玉飴絮絮叨叨說了一堆,殷涷不知道聽沒聽進去,嗯了兩聲。
曲玉飴還想再說,殷涷從曲玉飴身后把偷聽的殷風拎……抱出來,脾氣看起來很好:“你說的對,我?guī)鋈ネ妗!?br />
“哦哦,好。”
曲玉飴一時分不清楚,殷涷這個反應,到底喜不喜歡殷風。
疑問一直到了晚上,曲玉飴躺在殷涷的床上,聽見窗邊的聲音。
殷涷已經好幾天沒爬窗了,曲玉飴以為是什么鳥雀,沒管。
沒管的下場就是,他被爬進來的殷涷按在床上。
曲玉飴要張嘴,殷涷的手指就順著曲玉飴的嘴唇落入嘴里,夾住舌頭。
說不出話來了……
好不容易被放開,曲玉飴摸殷涷的臉:“冷不冷啊,你干嘛還要爬窗。”
殷涷抱著曲玉飴,什么脾氣都沒了,任由曲玉飴打量。
曲玉飴玩夠了,把問題告訴殷涷,他覺得有意思,還順便學殷風說話的語氣:“你告訴我嘛。”嬌里嬌氣。
殷涷眼神一暗,把人往杯子里拉。
“你讓我親親,我就告訴你。”
曲玉飴是個割地賠款的君主,最后也沒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第二天穿上了高領毛衣。
……
來玩的這幾天,曲玉飴所有的后顧之憂都被解決了。
他在意的父母,在意的祝福,不管是福利院還是殷涷的家人,都毫不吝嗇的給予。
曲玉飴馬上就要有自己的蛋糕店,有自己的工作,而且,是被殷涷贊成的工作。
他覺得這是過去接近三十年里,自己最幸福的時刻了。
元宵夜,窗外的煙花放個不停,曲玉飴在陪殷媽看殷涷小時候的照片。
看到一張照片,曲玉飴覺得有點熟悉。
“這是不是福利院的……”
殷媽看一眼:“是,那個時候發(fā)生了一點事,想著做點好事,帶著殷涷去資助的福利院。”
曲玉飴算了那個時間,就是這份資助,讓他可以讀大學……
他很感動,一直摸這張照片。
殷涷卻什么都不記得了:“還有這事?”
殷媽:“背著你偷偷照的,不然你能配合?”
“……”
當晚,殷涷又爬窗。
殷涷的照片被殷媽送給了曲玉飴,曲玉飴好好的放著,很喜歡。
“就這么喜歡?”正主都不管了。
曲玉飴愣了一下:“我就是……很不可思議,殷涷,你知道嗎?我本來讀不了書……要不是因為你。”
“嘖,”殷涷很不耐煩。
“怎么了?”
“早知道當天就把你抓出來,把你帶回家了。”
曲玉飴趴在殷涷懷里笑:“哪能有這么巧的事情呢?”
笑夠了,曲玉飴從行李箱里掏出一個小小的盒子。
“我覺得,現在好像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曲玉飴很緊張,眼尾很紅,臉頰也紅。
“但是我真的真的很高興。我一直想送你一點什么,我聽夏久他們說,要送你平時不需要的東西。”
“讓你看著東西第一時間就會想起我。”
“我不知道送什么,你好像什么也不缺……我想,這樣東西,很適合你。”
曲玉飴打開盒子,是兩枚素戒,銀白色。
“我沒有很多錢,買的也是最基礎的款式,我……”曲玉飴聲音哽咽,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殷涷原本坐在床上,看見曲玉飴手上的戒指,把人撈在自己懷里:“想和我結婚啊?”
曲玉飴害羞的拿殷涷的手遮住自己的臉,點頭。
“就這么喜歡我?”
“喜歡。”
殷涷伸出手:“那就給我戴上吧。”
曲玉飴把戒指給殷涷戴上,尺寸剛好。
殷涷看著手里的戒指,輕笑:“我也準備了一點東西。”
“什么?”
殷涷慢條斯理拿出偷渡的小玩意兒,拿出眼罩把曲玉飴的眼睛擋住。
“第二天,本來想讓你出去玩的……”
“還是讓我玩玩,好么?”
是問句,又沒有給曲玉飴選擇的機會。
殷涷口口曲玉飴的衣服,涼絲絲的嬰兒油落在曲玉飴身上,黏黏糊糊的,曲玉飴想叫出聲,被殷涷捂住嘴巴。
情動的時候,曲玉飴咬住殷涷的手心,支支吾吾說不出半句話來。
太奇怪了,曲玉飴難受的很,因為看不見,感官更清晰,隨便一碰就敏感的顫抖,攀上高峰。
“唔……”
好涼……
曲玉飴有點害怕了,看不見殷涷的臉讓他很沒有安全感。
他找著話說,哭著說冷,往殷涷懷里鉆,又被欺負的更狠。
“唔,你……在……唔。”
語不成調。
“你……出……去。”
“不要……了……”
殷涷抬眼:“你可以的寶寶。”
“不行……”
殷涷還有空哄人:“寶寶,你可以的,你這么厲害……”
曲玉飴被夸的渾身沒勁,止不住的哭。
窗外的煙花放了一波又一波。
不知道被折騰了多久,洗了澡殷涷還不放過他,曲玉飴難受的咬住食指,被殷涷看見,把手指拿出來,換上嘴。
曲玉飴被親的喘不過氣。
太壞了……
意識迷糊的時候,他聽見殷涷說話的聲音。
低沉又具有安全感。
“曲玉飴,我們去結婚吧。”從曲玉飴拿出戒指的時候,殷涷就想說了。
“好不好?”
殷涷弄得太重,曲玉飴聽不清楚他在說什么。
“什么?”
殷涷:“我們去結婚。”
“嗯?”
“結婚。”殷涷食指壓住曲玉飴的舌苔,逼著曲玉飴說出他想聽的話。
曲玉飴只能嗚嗚嗚,或者發(fā)出嗯這樣的氣音。
“我愛你,曲玉飴,我只會愛你。”殷涷繼續(xù)說:“我永遠愛你。”
曲玉飴被折磨的哭了,等手指退出去,他緩過神,才說:“好。”
“我也愛你。”
……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窗外下了雨。
淅淅瀝瀝的,從小雨變成大雨,空氣潮濕起來。
每當下暴雨,一切的一切,都會變濕潤。
哪怕是放在屋子里的餅干,也會因為風雨的入侵變得軟趴趴的。
軟軟的,無法抵抗,一直到暴雨發(fā)現這塊俘虜。
吞吃入腹。
暴雨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打濕的餅干,就像殷涷對曲玉飴的愛。
不知道什么時候,情根深種,非他不可。
于是,侵略性來到他身邊,得到他。
得到他。
一直到死亡,埋在泥土里,成為互相的養(yǎng)分。
絕不停歇。
——正文完結————
沒有啦,原來說要寫大學番外,但是最近可能是因為太冷了,生病了睡不醒,也沒有靈感,所以就不寫了。
他們已經足夠幸福了,我會寫一點日常放在番外(我磕的一些小片段,不連貫,像段子)
下一本寫《裝失憶后和前男友在一起了》,感興趣的寶寶可以收藏~
文案如下:
千嬌百寵漂亮小少爺祝延有個死對頭,叫梁樾。
長的好看,帥氣,還是祝延想成為的酷哥。
最令祝延討厭的是,梁樾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
祝延逃課的時候,梁樾得了競賽第一,祝延哭著鬧著不肯學樂器的時候,梁樾已經過了鋼琴十級。
祝延就是梁樾次次完虐的對比組。
沒人知道,他們曾經背著眾人有過一段無疾而終的戀愛。
此后兩人毫無交集相看兩厭,直到有一天,祝延和家里人吵架,離家出走,全家人氣的肝疼,不管他了。
祝延沒吃過苦,喜歡的衣服不能買了,限量球鞋買不了了,就連愛吃的垃圾食品也吃不到了。
一時氣血攻心,祝延兼職兩天,覺得這真的不是人干的。
不如低頭算了…產生這樣的想法時,祝延遇見了梁樾。
祝延不想讓前男友看笑話,但是,梁樾有錢,非常有錢!
意識到這一點的祝延邪念心起,裝失憶賴上了梁樾,說自己什么也不記得失憶了,只記得梁樾是他的男朋友。
祝延洋洋自得,惡心一把梁樾,順便找個人養(yǎng)他。
只是,前男友也能心安理得親嘴嗎?
/
梁樾朋友家有個小孩,從第一面見梁樾開始,就對梁樾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為人傲的很,只有需要梁樾幫忙的時候,才會甜甜叫幾聲哥哥。
剩余時候,看見梁樾都不打聲招呼。
特別是梁樾和他分手留學幾年回來,幾年不見,祝延對他的惡意更大。
甚至放話說有他沒梁樾,有梁樾沒他。
天天在外面叫嚷,說他們是死對頭。
只把前男友當陌生人的梁樾:……
后來,祝延找上他,說失憶了,只知道他。
祝延都多少年沒給梁樾一個好臉色了,這次可憐巴巴的:“哥哥,我只記得你了。”
梁樾淡定自若(劃掉)抽了一支煙,完事了漏出他常搞事的笑容。
他聲調拉長,又拽又欠揍:“哦?我是你…男朋友?”
①傻白甜脾氣差作精唯我獨尊受×酷哥一言不合冷笑精神不好攻
②祝延,長壽。樾,可以依靠的樹蔭。
第91章
番外段子
1
其實曲玉飴和殷涷,喜歡小孩的是曲玉飴。
殷涷煩都煩死小孩了,他只喜歡做生小孩的事。
離開家里那群電燈泡之后,殷涷得意了一天,回到家,發(fā)現家門口被扔了一個殷風。
殷風爬起來就抱住曲玉飴的大腿開始哭,說爸媽出去工作,把他丟給了爺爺奶奶,爺爺奶奶又丟給了殷涷。
殷爸說,看曲玉飴很喜歡小孩,萬一哪天因為殷涷不能生孩子就拋棄殷涷了怎么辦,干脆把殷風扔過來,曲玉飴帶了幾天就知道小孩煩,就不會要小孩了。
殷涷:“…………………………”
他的沉默震耳欲聾。
2
殷風來的這幾天,其實曲玉飴挺爽的,殷涷成功撬走爸媽的保姆,加上搬了家,家里空間大,殷風每天撒歡很有勁。
另外就是,殷風每次有什么事,都優(yōu)先麻煩殷涷,再麻煩保姆,絕不麻煩曲玉飴。
過得最不好的,就是殷涷。
某天,殷風翻出了之前曲玉飴網購的包裹,曲玉飴都忘了自己買的什么了,和殷風一起拆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些不可言說的東西。
殷風什么也不懂,好奇的問曲玉飴都是些什么。
曲玉飴不堪重負,馬上把東西收起來扔進屋子里,假裝什么也不知道的樣子。
“都是些沒用的東西……”
殷風當時不問了,等晚上殷涷回來,用同樣的問題問殷涷。
殷涷挑眉,看曲玉飴恨不得鉆進腳下的地縫里,笑著說:“都是些……沒用的東西。”
說辭一模一樣,殷風信了。
當晚,殷風故技重施想和曲玉飴一起睡,被殷涷拒之門外。
門內,曲玉飴嘴里塞了東西,口口也塞了東西,是沒穿過的蕾絲套裝。
他被放在床上,眼睛浸出淚水,可憐可愛。
殷涷喜歡這個驚喜,雖然是自己給自己的。
第二天,殷風被迫和殷涷一起去上班了,因為早上曲玉飴起不來。
3
再次聽說邱棧這個人,是在曲玉飴的大學聚會。
曲玉飴和大學同學關系一般,但當時他和邱棧離婚,很多大學同學都站出來幫忙說話,殷涷也說,不能總是悶在家里,可以出去玩玩。
曲玉飴就去了。
老實說,曲玉飴連人臉都認不完。
但做烘焙的,大部分人脾氣好,都笑著和曲玉飴聊大學時候的話。
他們說曲玉飴大學總是不理他們,總是讓邱棧打發(fā)他們,他們想和曲玉飴說話都沒辦法。
曲玉飴有點愣:“我沒有……”
說話的人交換了個眼神,沒說了,轉而說起邱棧現在的事。
“他現在在家里,好像是在種地。”
“我上次去看見他了,和他爸媽吵架,也沒人愿意嫁給他,名聲是徹底爛了……”
再次聽見邱棧這兩個字,曲玉飴毫無反應,起不了一點波瀾。
他們徹底是過去式了。
4
殷涷和曲玉飴領證的那天很平常,他們打算領證之后再辦婚禮。
曲玉飴不想辦,他本來就是二婚,而且雖然同性戀法律公開了,也不是所有人都支持同性戀。
很尷尬。
但殷涷是要辦的,說哪怕只邀請兩邊最近的人,也要辦。
這些事情,曲玉飴向來拗不過殷涷。
結婚的那天,婚禮上全是粉色的花。
粉色,很襯曲玉飴。
來了很多賓客,非常熱鬧。
坐在主位的,是院長媽媽和殷涷的父母。
照顧曲玉飴的內斂性子,婚禮很平常,沒有什么出格的流程。
曲玉飴和殷涷都穿的白色西裝,曲玉飴已經二十七了,還是和大學生一樣,嫩的很,低頭的時候,漂亮的像是一幅畫。
當天結束后,殷涷晚上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了一個白色的頭紗。
因為都是男人,所以婚禮上沒有掀白紗的流程。
殷涷把白紗蓋在自己臉上,曲玉飴一時看呆了。
怎么說呢?殷涷長得也帥氣,五官俊朗,立體分明,攻擊力太強,大部分人先注意的是殷涷的氣質,少部分才會看見殷涷的氣質。
他現在隔著紗看曲玉飴,曲玉飴說不出話來,腦袋暈暈的。
一直暈倒了第二天下午才被餓醒。
曲玉飴走不動路,被殷涷抱去吃飯。
曲玉飴吃飯的時候,發(fā)誓再也不要被美色所誤了。
5
假如。
曲玉飴五歲的時候,福利院來了幾個不認識的叔叔阿姨。
領頭的叔叔說,要給福利院資助。
院長媽媽很高興,牽著小孩們出去,讓大家好好表現。
曲玉飴當天又生了病,他知道,院長媽媽是在賭,會不會有人領養(yǎng)小孩。
曲玉飴病的很厲害,頭很暈,他身體弱,加上因為叔叔阿姨都在世,大家都不愿意領養(yǎng)一個會認人的麻煩。
而且,院長媽媽也怕那些人是為了曲玉飴家里的房子才領養(yǎng)曲玉飴。
總之,曲玉飴就一直在福利院活到了現在。
大家都在前面,曲玉飴從床上翻下來,一個人慢慢走去后院。
后院有幾個秋千,曲玉飴爬上去,他腦袋暈,坐上去了更暈,可是曲玉飴沒有帶板凳出來,不想坐在地上。
正發(fā)愣,腦袋上傳來一個聲音:“你是誰?”
曲玉飴抬頭,暈乎乎的,只能看清楚黑黑的西裝,還有帥氣哥哥一樣黑黑的眼眶。
哥哥好兇,曲玉飴撇嘴:“你干嘛這么兇……”
殷涷覺得這小孩煩,還撒嬌。
看見帥哥哥就撒嬌,是不是對誰都這樣?
殷涷不高興了,結果曲玉飴暈著暈著就往殷涷懷里栽,殷涷只能把人抱住。
曲玉飴就這樣和殷涷回了家。
這個時候,殷家是殷涷父親的家主,但殷涷權利不大。
他這一代,角逐之戰(zhàn)才開始,他每天都很忙,要學習,要學習才藝,還要學習怎么管理公司,和其他兄弟姐妹爭取。
殷涷和自己的爸爸媽媽姐姐都不親。
為了家主不徇私,殷涷和姐姐都被養(yǎng)在其他地方,避免和家主過多接觸,只能偶爾見面。
就算是殷涷和姐姐,為了防止他們聯手,又被分散在不同的地方。
殷家的人,一直都親緣慘淡。
殷涷覺得慘淡是正常的,這樣的環(huán)境長出來的小孩,不把其他人砍了都算心理強大。
帶回曲玉飴這個小可憐,花了殷涷不少力氣,幸好他爸他媽稍微有點能力,殷涷第一次感謝他爸媽。
殷涷爸爸說,帶回來,就要殷涷自己保護好曲玉飴,問殷涷是不是真的決定好了。
曲玉飴太弱了,很可能稍微出點事,就死了。
殷涷第一次表現出了性格里的尖利:“誰傷害他,我就殺了誰。”
曲玉飴留在了殷涷的屋子里。
他其實也不是很經常能看見殷涷,殷涷真的真的很忙,忙到腳不沾地,只能在曲玉飴睡著了之后,摸去曲玉飴的房間看看曲玉飴。
偶爾,殷涷會有很少的一點時間陪曲玉飴。
曲玉飴應該讀書了,他很小很軟,殷涷怕有人傷害他。
隔壁住的那些人,和殷涷一起讀書,在殷涷看來,全該死。
他怕那些人丑到曲玉飴,想給曲玉飴找個家庭教師。
殷媽說,不能把曲玉飴關起來,曲玉飴不是殷涷的所屬物。
殷涷還很小,問:“不是我的,那是誰的?”
“……曲玉飴他是自己的,不是任何人的。”
殷涷:“曲玉飴就是我的,是殷涷的。”
當天回家,殷涷抱住曲玉飴,教曲玉飴寫字。
“曲玉飴是殷涷的。”
殷涷說:“要是有人問你,你就說你是殷涷的。”
曲玉飴懵懵懂懂的:“那哥哥呢?哥哥是誰的。”
殷涷很高興曲玉飴這樣問,同樣說:“殷涷也是曲玉飴的。”
曲玉飴點頭:“那哥哥是誰的?”
“……”忘了這是個小傻子了。
花了好幾天的時間,殷涷終于讓曲玉飴知道,殷涷就是哥哥,哥哥就是殷涷。
曲玉飴讀書的學校,是殷媽幫忙選的。
離殷家很近,但又沒有任何一個殷家人。
為了保證曲玉飴的安全,曲玉飴接送的人,都是殷涷精挑細選出來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曲玉飴七歲的時候,還是出了事。
殷涷隔壁的是個男孩,不知道誰家的孩子。
某天看見殷涷把曲玉飴從車上抱下來,起了鬼心思。
對于別人的算計,殷涷習慣了,無傷大雅。
可這一次,那人算計的,是才七歲的曲玉飴。
殷涷去上課的時候,那人放了一只很大的狗去嚇曲玉飴。
曲玉飴膽子小,自己在后面花園玩耍,身邊的人都被支開,只有他面對狗。
他嚇哭了,慌不擇路,跑進了池塘里。
那天,殷涷差點失去曲玉飴。
幸好,殷媽來看曲玉飴,撞見曲玉飴摔進池塘,把人救出來了。
殷涷從學校回來之后,很長一段時間,不能接受曲玉飴離開他的視線。
他想了辦法,把隔壁的人扔進了一群狼里。
沒死,只是這回事之后,那人徹底成了廢物,被剔除了家主的競選。
殷涷的手段狠辣,沒人查到他是什么做的,但所有人都知道,和他分不開關系。
因為那人被扔進去之后,殷涷抱著曲玉飴出去玩,一墻之隔,路過狼群。
曲玉飴天真的問殷涷,他們去哪里玩。
殷涷:“去看笑話。”
“什么?”
“我是說,去看動畫片。”
然后,殷媽和殷爸開始沒日沒夜的吵架。
殷媽無法接受殷家這見鬼的傳統,這樣養(yǎng)出來的孩子,和畜生有什么區(qū)別?
一群人放在一起撕咬,明明都還是孩子。
殷爸當年就是這樣出來的,殷媽都忘了。
吵了很久。
殷涷做了很多事情,只要有人惹到曲玉飴,他必然還回去。
哪怕他不能常常陪著曲玉飴,他在曲玉飴心里,也是最重要的人。
這樣的日子過了很久,殷涷從一開始對于家族的不重視,到后來的狂熱,他知道,只有得到這一切,才能給曲玉飴最好的,才能保護好曲玉飴。
殷爸殷媽看的心驚,更加決定了要分家的念頭。
殷涷遲早會毀在這份執(zhí)著上。
曲玉飴被保護的太好,一切的糾紛,都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進行。
只是某一天開始,他可以隨意出門,不需要等殷涷回家,也不需要帶很多人一起出門。
更重要的是,殷涷陪他的時間變多了。
殷涷有空的時候,甚至會來接他。
曲玉飴喜歡和殷涷待在一起。
就像殷涷說的,曲玉飴是殷涷的,殷涷也是曲玉飴的。
搬家的那天,殷涷抱著曲玉飴。殷涷長的很高了,像是偉岸的樹,撐住曲玉飴的一份天。
“曲奇,會不會害怕?”殷涷問曲玉飴:“以后就要和家主……爸爸媽媽,還有姐姐住在一起了。”
殷涷不習慣說爸爸媽媽還有姐姐,說的晦澀,對于親人兩個字,他還不怎么接受。
他只想和曲玉飴在一起。
曲玉飴撒嬌似的在殷涷身上亂動:“只要和哥哥一起,去哪里都不害怕。”——
小曲寶寶,軟軟的[垂耳兔頭][垂耳兔頭][垂耳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