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后,鹿有松從書房出來,看向秦玉笛:“你干什么?!”幾乎是咬牙切齒。
秦玉笛自知理虧,不敢大聲,但她有事要問:“我來看看那晚我到底是住在哪個房間?”
“什么?”鹿有松一頭霧水。
“就是……就是在你家唱歌那晚,我住在哪個房間,你過來告訴我。不行,你讓林幼嫻出來,讓她告訴我。”秦玉笛擔心鹿有松正在氣頭上會故意捉弄自己。
“什么破事?!”鹿有松被壞了興致,一肚子的火,看著秦玉笛一臉嚴肅的樣子,還是喊了林幼嫻出來。
林幼嫻被撞破做的情景,害羞,躲在書房,鹿有松喊了兩次才出門。
“諾,你就是住這間了,這間帶洗手間,所以給你住了。管駿住客衛旁那間,靠近樓梯。”林幼嫻給秦玉笛又介紹了下兩間房子。
“你們,這個客衛,是不是洗手池旁邊有個小黃鴨?”秦玉笛身體已經發軟,靠住了墻壁。
“是啊。”林幼嫻剛說完,就看到秦玉笛順著墻壁癱倒到了地上,嚇了一跳,趕忙上去攙扶。
“有松,有松,快下來。秦董暈了。”林幼嫻大聲呼叫三樓書房里的鹿有松。
秦玉笛一被證實所住的房間,就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是她去的衛生間,然后走錯了臥室,進了管駿的房,上了管駿的床,抱了管駿,親了管駿,最后不顧管駿的反抗,要了她!一想到這些,只覺得自己頭腦發暈,沒了知覺。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床上,身旁坐著林幼嫻,立著鹿有松。
“你沒事吧?”鹿我松低下頭輕聲問。
“……”秦玉笛又想起了剛才的回憶,閉上眼睛不愿意面對。
“醫生什么時候到?”林幼嫻問鹿有松。
“應該快了。”鹿有松剛說完,就聽到樓下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
是付齊帶著秦玉笛的私人醫生胡醫生上來了。
胡醫生給秦玉笛量了量血壓,聽了聽心臟,又查了查其他項目,“目前看沒有什么異常,剛才是不是血壓過高了?你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沒有。”秦玉笛全程不在狀態,眼神游離。
“嗯,那就注意休息,有問題再隨時叫我。”胡醫生收拾檢查工具,起身打算離開。
“胡醫生……我想檢查下……”秦玉笛突然像想到了什么,急忙喊住了胡醫生。
“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胡醫生是位溫柔的中年女性,說著又坐到了床邊。
“嗯……你們,你們先出去下。”秦玉笛朝臥室里的其他三個人說道。
鹿有松看看林幼嫻,林幼嫻看看鹿有松,付齊看看秦玉笛,最終大家還是都出去了。
胡醫生看到房門被帶上后,轉回視線,語氣輕柔:“怎么了?”
秦玉笛突然有些臉紅,垂下了眼皮:“我想……”
“什么?”胡醫生沒聽清,低下了頭,湊到秦玉笛面前聽。
“我想讓你……幫我檢查下……”秦玉笛臉色通紅,雖然胡醫生是她的私人醫生,已經跟了五六年了,她還是臉皮薄。
“檢查什么?”胡醫生不明白平常雷厲風行,驕傲自信的秦董事長怎么突然就扭扭捏捏起來了。
秦玉笛咬了咬嘴唇,抬起身子紅著臉趴到胡醫生耳旁小聲說:“我想讓你幫我檢查下,我的……”
“啊?”胡醫生聽完后一臉不可置信。
“可以嗎?”秦玉笛眼角都害羞紅了,偏過去眼神等待。
“哦,哦,可以,可以。你躺下。”胡醫生很快收回心神,保持專業。
守在臥室外的仨人一臉疑問。
“她這檢查什么呢?”鹿有松思考不通,問了出來。
“你不許問她啊,人家的隱私。”林幼嫻覺得既然秦玉笛都要求她們回避了,必然是隱私,擔心鹿有松又調侃秦玉笛,提前制止。
正狐疑著,臥室門開了,胡醫生走了出來。
“檢查的怎么樣?”鹿有松湊上前。
“完好。”胡醫生條件反射回答完,才想起那是秦玉笛的隱私,忙改口,“哦,蠻好。”
“蠻好。”鹿有松重復了一句,莫名其妙,蠻好會暈?
大家沖到屋里看秦玉笛的時候,都認為胡醫生說的“蠻好”不靠譜,因為秦玉笛神情渙散,氣息不穩,一副隨時要昏過去的狀態。
“玉笛,你感覺怎么樣?”鹿有松忍不住問。
“……啊……”秦玉笛低吼了一聲,似乎要哭,拿起被子蓋過了頭。
“那個胡醫生專業吧?”鹿有松問付齊。
“很專業,三甲醫院主任,合作五六年了。”付齊看著秦玉笛的狀態也不像“蠻好”,心里也打鼓。
“難道不是身體問題,是這里?”鹿有松對著付齊,指了指腦袋。
“你干什么呢?”林幼嫻拍打掉鹿有松的手指,低聲呵斥她,說話沒準頭。
“那,這怎么辦?”付齊也沒了注意。
“先在這休息吧,觀察看看。”林幼嫻提議。
“好,那麻煩你們了,我,也方便住這嗎?”付齊是秦玉笛的貼身助理,也是朋友,不放心她。
“可以,你就住里面那間吧,帶洗手間。我讓芳姐上來給你收拾下。”鹿有松說著就轉身去樓下安排。
“謝謝!”付齊覺得鹿有松兩口子真是待朋友不錯。
秦玉笛在床上躺了一個下午,其他人在樓下等了一個下午,期間鹿有松連發兩次疑問:那個胡醫生確定靠譜哈?要不要找別的醫生來看看?
她問得付齊心里也焦慮了。
“玉笛,做好晚飯了,起來吃晚飯吧?”付齊敲秦玉笛的房門。
“不吃了,我睡了。”秦玉笛答完這句便不再吭聲了,她的頭腦漸漸從混亂中清醒過來,看著這曾睡過一晚的臥室,她回想起來了,是她去過衛生間后,回錯了房,鉆進被窩后,碰到了香香軟軟的人,不知怎么就想抱住取暖,暖和了又想親,剛開始管駿是反抗了,她用了強,后來管駿屈服了,也探出舌頭和她吻在一起。
越親吻越不滿足,管駿的腰好細好軟還有肌肉線條,讓她忍不住想親想揉……最后關頭,管駿又反抗了,她壓住了她的手腕,進去了……管駿哭了,哭的是管駿,不是自己,她清楚回憶出了管駿流淚的樣子,很——楚楚動人!
待想通后,秦玉笛又抱住了頭,她頭腦是清楚了,但內心紛亂,這算什么!自己彎了也就算了,還做了攻!攻也就算了,還是攻的管駿!
還有,管駿為什么不說,明明她才是“受害者”,為什么任由自己追著打了她幾個月都不澄清?是愧疚嗎?覺得她媽媽搶走了自己的父親,那肯定是。
可是……
秦玉笛清楚回憶起當時管駿是主動和自己糾纏親吻后,自己才沒控制住的啊,管駿為什么主動?是也動了情欲?那應該是。
天哪,這算什么?!自己強行當了“1”,上了自己最討厭的人!
秦玉笛揪了一把頭發,崩潰:我怎么會是個“1”?!
自責、羞愧后,秦玉笛又回想起那晚的情形,管駿身材很棒,摸著有肌肉線條,身體很香,細膩柔滑,嘴唇薄薄地涼涼地軟軟地,親吻起來很讓人心動,扣動她心弦的時候,她表情脆弱得讓人心疼……
“我的天,我在想什么,誤做一次還不夠,我還在這浮想聯翩?!秦玉笛,你是不是孤單太久了,連個最討厭的人你都意淫人家?”秦玉笛揪著自己的頭發,低聲吼叫。
整整一個晚上,秦玉笛躺在那張曾經睡過一晚的大床上翻來覆去,罵完又哭,哭完又笑的,自我攻略到天亮。
“喂,你眼圈怎么這么黑?”早晨醒來,鹿有松一打照面忍不住驚叫。
“別惹我啊,最近煩!”秦玉笛說完,就坐在了餐桌旁吃早餐。
一頓早餐吃下來,沒人敢惹她。四個人分頭上了兩輛車去公司上班。
車上,閉目養神的秦玉笛聽到“咔咔”的聲音,睜開眼發現付齊在修剪指甲。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秦玉笛忙伸出右手看向自己的指甲,她雖沒有留長指甲的習慣,但指甲也并不短,特別如果是派上特殊用途的時候,根本不合格!
“啊……”秦玉笛握住了自己的手指,回想起那晚管駿輕咬著下唇,睫毛上掛著淚珠濕漉漉望著她的表情,突然心揪了一下,“哎呦,我……”秦玉笛閉上眼,仰面望著車頂長嘆,無地自容,跺腳。
付齊看著精神忽上忽下的秦玉笛,一臉疑惑,這到底怎么了?
秦石董事長的辦公室在頂樓,頂樓還有投融資部門,管駿作為這個部門的助理總裁,也在這一樓辦公。
秦玉笛出了電梯,走向辦公室的時候,正好經過了茶水間,一眼看到了正在接咖啡的管駿。
管駿今天穿了一件絲綢襯衣,垂感十足,襯得背部更加纖薄,下身是件及膝的長裙,前面的開叉在右腿膝蓋處,性感十足,腰間是裙子自帶的假腰帶,把腰部曲線勾勒得盈盈不堪一握。
“腰確實細!”秦玉笛就這一個想法,那晚感覺是對的。想到這,臉又燒得通紅。
倆人對上了眼神后,又都馬上移開了,秦玉笛繼續走向了辦公室,管駿也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臉還青著呢?”秦玉笛心里有些懊惱,覺得自己昨天下手太重了。
“秦董,半小時后是關于投資松嶺的會議,這是資料。”付齊在工作場合都喊秦玉笛為秦董,大家公私都分得很開。
秦玉笛咬了咬嘴唇,之前每次開會,經常借機諷刺管駿,辦她難堪,想想這場烏龍,心里有些愧意,長輩的事是長輩的事,不該都發泄到管駿身上。何況管駿一直溫溫和和的,從沒有解釋或者爭辯過。
想到這,秦玉笛突然對管駿這個人重新有了看法,覺得管駿性格真不錯,溫柔又情緒穩定,何況床上還很……
“停,停,停!”秦玉笛揮舞雙手,又抱住了頭,想把冒出來的那些帶顏色的畫面給制止住。
立在一旁的付齊,目瞪口呆,這是又怎么了?
“會議要停止嗎?”付齊以為秦玉笛要把會議停止。
“不是,繼續,讓我靜一靜。”秦玉笛扶著額頭,覺得自己確實像著了魔了。
大會議室里,坐著投融資部門的各位高管,這個項目,是管駿負責,只見她站在屏幕前給大家講解ppt上的內容,各位高管都認真地聽著,不時點頭。
只有秦玉笛,盯著管駿的腰,感嘆真細,一握就斷的那種,可是還是很有肌肉線條的。盯著管駿的唇,很軟,有點涼涼的,很香,舌頭纏繞起來很……
“停,停,停,停!”秦玉笛又抱住了頭。
全場十幾位高管全轉過臉看向主位的秦董,只見秦董抱著低垂著的頭,肩膀都在發抖。
大家見慣了秦玉笛給管駿難堪,以為這次會議又要發難了,都無可奈何。
管駿也確實停下了講解,拿著電子筆的手也垂了下來,立在ppt的屏幕旁,不知該怎么做。
“怎么不講了?”秦玉笛感到現場沉默好久,連管駿的講解也沒聲了,便抬起了頭。
“嗯,好,那我繼續。”管駿轉身繼續用電子筆勾點屏幕上的核心內容開始講解。
“背真薄呀!”秦玉笛盯著轉身講解的管駿,心里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