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廢物攤牌 小廢物不裝了，草莓骨攤牌了……

    當天凌晨, 艾布納就收到了神盾局弗瑞局長的死訊。

    九頭蛇還真是大手筆。

    艾布納都有些詫異于，九頭蛇一聲不吭地就急吼吼把弗瑞局長給干掉了，至少這是之前沒有制定的計劃。這次行動來得如此突然, 毫無預兆，就像是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它是皮爾斯會長直接下達的指令, 艾布納根本無從事先得知任何消息。

    當艾布納知曉弗瑞局長遇襲時，也是在事后了, 心里不禁感慨一句果然計劃趕不上變化。艾布納也有試圖聯絡他的領導科爾森，不過通訊也被中斷了, 顯然科爾森和他的小隊也被卷入了無法掌控的漩渦之中。

    艾布納只能寄希望于看看科爾森的雙子座星座運勢，看起來會有貴人相助，雖然面臨危機也能化險為夷。

    但是顯然，隨著弗瑞局長的離世, 整個神盾局的權力格局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如今，擁有最高指揮權的人毫無疑問就是安全理事會會長皮爾斯了。

    而皮爾斯，也正是[草莓骨]的領導[交叉骨]的領導。

    那些一直蟄伏在神盾局內的九頭蛇勢力，將會在這次權力的洗牌中試圖徹底掌控整個神盾局。

    他們就像隱藏在黑暗中的毒蛇，等待著時機發起致命一擊。

    最大的威脅恐怕就只有美國隊長。

    對此——

    九頭蛇派出了小嗎嘍[草莓骨]去活捉美國隊長。

    呵。

    即便是艾布納都要評價一聲[可笑]。

    艾布納還調查到一件事那就是，將弗瑞局長在美國隊長家中遇襲的消息傳回神盾局的人是莎朗特工。那么這就意味著，莎朗的特工身份顯然已經暴露給美國隊長了。

    所以恐怕今天很快, 美國隊長就會相繼一連知曉兩位友好善良的鄰居都是派來的臥底特工。

    就連艾布納都想替老實人的美國隊長問一句——

    人與人的信任在哪里？

    但是還能怎么辦, 想到來自上級交叉骨的威脅, 艾布納也只能硬著頭皮就是干。

    湊好了美國隊長從皮爾斯會長的辦公室里出來的時間, 艾布納就站在電梯邊上等待金發大兵。

    “艾布納，你怎么會在這里？”神色沉重的史蒂夫在看到艾布納時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來，他怎么也沒想到，在這個局勢緊張、危機四伏的時刻, 艾布納會專程在這里等他，于是下意識快步走到黑發青年的身邊沉聲問道，“你是在等我嗎？是有什么話要和我說？”

    “史蒂夫，你怎么穿成這樣？” 敬業的艾布納在這緊張的氛圍中竟然還能維持人設，他微微睜大雙眼，略帶詫異地望向金發大兵。那身美國隊長的戰衣完美地凸顯出史蒂夫魁梧健壯的身材，而他手中那以美國國旗為元素的盾牌更是格外醒目。黑發青年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疑惑，仿佛對眼前的景象感到十分不解。

    “這里并不安全，你需要盡快撤離神盾局。” 美國隊長當然也沒有時間去詳細解釋這些，此刻他的心中滿是對周圍危險局勢的擔憂。男人只是壓低聲音，語氣嚴肅而堅定地說道。

    無疑，史蒂夫內心是想要保護艾布納的，他深知神盾局正在面臨的危險，讓這個黑發青年跟在他的身邊只會更加危險。他的眼神中透露出關切和焦急，希望艾布納能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艾布納目光復雜地注視著史蒂夫，而后主動為美國隊長按了電梯開關。

    “你是要下電梯嗎？”

    艾布納嘆了口氣，而后走進電梯。

    美國隊長怔了下，他也不知道艾布納到底要做什么，也跟著走進了電梯。

    史蒂夫原以為艾布納要和他說什么，只是艾布納卻保持著一言不發的狀態低垂著眼。

    緊接著，就在電梯門緩緩關閉的瞬間，一只強有力的手突然伸了進來，擋住了即將合上的電梯門。

    “叫特戰隊全員成員就位。”

    一道熟悉而冷冽的聲音隨之響起，緊接著，一個高大  挺拔的身影出現。

    艾布納抬眼，就看到他的九頭蛇上司交叉骨帶著一個小跟班進電梯了。

    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和上級面對面碰頭。

    交叉骨的目光不留痕跡地從艾布納的身上劃過。

    “朗姆洛。”美國隊長還沒有察覺到什么不對勁，和交叉骨打了聲招呼。

    緊接著，電梯又停了兩次，沒有人下電梯，只有人上電梯。

    電梯里的空間變得越來越擁擠，空氣也仿佛變得愈發沉悶。

    艾布納依舊沒有說話，他靜靜地站在有些擁擠的電梯角落里，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在一群身材魁梧的壯漢中間，他顯得格外瘦弱，就像一只誤入狼群的羔羊，顯得格格不入。

    ——儼然是一群壯漢里唯一的弱雞。

    ——真是壓力山大。

    美國隊長的神色變得越來越冷峻嚴肅，他那敏銳的直覺已經察覺到這些特工的異常舉動，他們顯然是在圍堵他。史蒂夫的心中并不懼怕，但是金發大兵的目光擔憂地望向仍然站在角落里默不吭聲的艾布納。

    “艾布納，我想你需要在這里下電梯了。”

    史蒂夫在電梯再次打開之際，毫不猶豫地伸手強硬地攔住了電梯門。

    男人的目光堅定如鐵，緊緊盯著艾布納說道，他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是嗎？”

    此時的朗姆洛轉過頭，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嘲諷的意味看向還縮在角落里的艾布納。

    “你要下電梯嗎？”

    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眼神中帶著戲謔和不屑，仿佛在等著看一場好戲。

    備受矚目的艾布納在此刻緩緩抬起頭。

    “[草莓骨]，你準備下電梯嗎？” 朗姆洛再次重復這個問題，語氣中的戲謔更甚，又帶著威脅。

    “長官，這還是你第一次喊我的代號。”艾布納在此刻終于直直對上交叉骨的目光，他能夠感受到這分明就是來自小心眼的九頭蛇領導的刻意打擊報復，這是在當著各位同事的面故意給他[穿小鞋]。

    美國隊長怔住了，他的目光瞬間充滿震驚地注視著艾布納。

    金發大兵的目光陷入深深的深思，不解和懷疑的目光落在艾布納的身上，試圖從黑發青年的表情和眼神中找到答案，而黑發青年卻完全沒有要和他對上目光的意思。

    艾布納都能清晰地感覺到，他和史蒂夫·羅杰斯之間友誼的橋梁正在塌方。

    美國隊長似乎明白了什么，男人的心緩緩沉了下來，仿佛一塊巨石壓在了心頭。

    他的手慢慢松開，攔住電梯的門也僵硬地放了下來。

    “還有人要下電梯嗎？”

    史蒂夫緊蹙眉頭，聲音也在此刻變得沉冷。但是仍然，男人的渾身都閃耀著邪不壓正的正義之光。

    電梯里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和緊張，每個人都能感受到那股劍拔弩張的氣息。

    這個時候，艾布納卻出人意料地顫顫巍巍舉起了手。

    “我要下電梯。”

    小小[草莓骨]再次引發全場震撼矚目。

    美國隊長剛放下的手，猛得下意識又把即將關閉的電梯門給強硬攔住了。

    艾布納心理壓力更大了。

    因為他的上級交叉骨的眼神已經如同冒火的吃人怪了。

    但是，長官，既然你要我暴露[草莓骨]身份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那我就不在這里礙手礙腳了。

    ——嗎嘍的命難道不是命嗎？

    “我還有重要工作要向皮爾斯會長匯報。”

    頂著交叉骨殺人的目光，艾布納還是心理素質極佳地邁開步伐走下了電梯。

    看到交叉骨的手已經按在槍套上，雖然看不清楚目前的局勢，史蒂夫還是毫不猶豫地眼神堅定地伸出手，那只強而有力的手緊緊按住了交叉骨的手腕，仿佛一道堅固的防線，阻止著即將可能波及到艾布納的危險動作。

    走出去的艾布納突然想到了什么，而后轉過頭望向站在電梯里的美國隊長。

    ——顯然即將上演的會是1打N的刺激戰場。

    艾布納自然清楚地看出交叉骨對他違抗命令的行為極為憤怒，畢竟那憤怒的情緒幾乎要從交叉骨的眼神中噴涌而出。艾布納心中明白，自己的行為無疑是在違背交叉骨的命令，要不是美國隊長攔著肯定掏槍了。但他此刻卻決定做點什么，既然局面已經如此，倒不如滿足一下領導那扭曲的惡趣味。

    美國隊長只看到電梯門正在緩緩關閉，那金屬門如同一個緩慢拉上的帷幕。

    而此時，站在電梯外的黑發青年緩緩抬起手，摘下了那副黑框眼鏡。

    那眼鏡仿佛是他之前偽裝的一部分，隨著眼鏡被摘下，仿佛有一層無形的面紗也隨之揭開。

    只見青年將眼鏡隨意地扔在地上，隨后抬起腳，慢條斯理地踩斷眼鏡的支架。

    美國隊長緊蹙眉頭目光盯著艾布納的面容。

    不同于之前的內向與陰郁，黑發青年的神情在此刻變得乖張起來。

    露出了一個與以前的溫和截然不同的笑容，眉眼里的笑意戲謔而又挑釁。

    ——小廢物不裝了，草莓骨攤牌了。

    “羅杰斯隊長，九頭蛇萬歲。”

    第22章 在劫難逃 心態越好的嗎嘍，就越能心安……

    艾布納的硬氣也就只支棱起來三秒鐘而已, 在電梯門關上后就水靈靈地跑了。

    他感覺自己好像裝了一個很大的逼。

    艾布納有點爽到了。

    美國隊長一定萬萬沒想到，身為孤僻陰郁倒霉宅的他不僅沒有和社會脫軌。

    甚至，美國最大的黑白兩道都是他的軌道。

    所以說, 身為神盾局的鎮局之寶和九頭蛇的世紀死敵——

    美國隊長遇到他，也算是在劫難逃。

    但是暴露九頭蛇底色的艾布納心里也有些慌, 裝逼一時爽，后面還有天大的簍子也不知道他還填不填得起來。

    艾布納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 偷偷在遠處找了個隱蔽的角落縮著圍觀起來。

    只見電梯里的局勢瞬間爆發，美國隊長瞬間化身為電梯戰神, 以一敵眾，展現出了驚人的戰斗力。在狹小的空間里穿梭，每一次的攻擊都帶著強大的力量和精準的判斷，1 穿 N 直接給打了出去。

    艾布納忍不住唏噓地搖頭。

    九頭蛇精心策劃的圍捕, 眾多特工的嚴陣以待。

    原本以為是萬無一失的局面，可最終還是讓美國隊長成功突圍。

    明晃晃的機會都已經擺在九頭蛇的面前了，占盡優勢也還是抓不住美國隊長，這只能說是技不如人了。

    艾布納都能想象得到，交叉骨此刻的心情一定糟糕透頂，肯定要挨他的上級批斗了。

    只不過，交叉骨總不會為了甩鍋狡辯說——

    [就差你這根小草莓骨, 不然, 我們就抓得住美國隊長了]吧？

    艾布納就看著一道金紅色的光芒劃過天際, 緊接著鋼鐵俠就在半空中硬生生地接下了這位在高空破窗而逃的金發大兵。鋼鐵俠的機甲明顯地墜了墜, 那微微顫抖的姿態仿佛在抗議這突如其來的重壓。

    然后鋼鐵俠就這樣把美國隊長當成一個巨型掛件地飛走了。

    中途還擊毀了兩架飛機。

    隨著爆炸的火光和濃煙在天空中彌漫開來，九頭蛇的內部也都炸開了鍋。

    圍捕美國隊長的特工們都整裝待發，但是他們也完全沒想到鋼鐵俠會加入戰場啊。

    九頭蛇被打得一個措手不及。

    在此之前，他們也都沒有收到鋼鐵俠在華盛頓的情報。

    而且, 鋼鐵俠和美國隊長，迄今為止也沒有任何情報透露過這兩位英雄有任何的交集。

    艾布納等待了一會兒，果然收到了指令，讓他去往指揮中心協助調查美國隊長和鋼鐵俠的行蹤。只不過并非是交叉骨發布的指令，怕是交叉骨正在焦頭爛額地想盡辦法追捕美國隊長，也沒空安排他這個小嗎嘍。

    戴上了科爾森送的五級特工徽章和胸卡，艾布納大搖大擺地走進了神盾局的指揮室里。

    整個神盾局此刻已經全面進入一級戒備狀態，氣氛緊張得如同拉緊的弓弦。

    所有的探員都如臨大敵，神色凝重而匆忙。

    只有艾布納還去休息臺那邊氣定神閑地泡了杯咖啡，雖然這期間有好幾個探員甩了他眼色，那些眼神中帶著震驚和不滿。但是艾布納只要不看到他的冷面上級魔鬼交叉骨他就不慌，他就心中安穩，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

    上級下達了明確的指令，要求神盾局的每一位探員都必須全力以赴，通過一切可行的手段去追查鋼鐵俠和美國隊長的下落。探員們迅速行動起來，他們坐在監控屏幕前，眼睛緊盯著屏幕上的每一個畫面，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跳動，試圖從海量的數據和圖像中尋找到一絲線索。情報部門也在全力運作，分析著各種可能與兩人相關的信息，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跡象。

    然而，現實情況卻遠比想象中更為棘手。要知道，神盾局一直以來都對自己那堪稱天羅地網的監控系統引以為傲，這個系統曾經成功追蹤過無數危險人物和復雜情況。但此刻，在面對鋼鐵俠和美國隊長時，神盾局卻陷入了深深的困境。

    鋼鐵俠雖然平日里行事風格較為高調，但別忘了他可是科技天才托尼·斯塔克。

    斯塔克非但沒有隱匿他和美國隊長的行蹤，反而他們的行蹤在此刻遍布華盛頓。

    事實就是如此，鋼鐵俠利用自己最先進的技術手段，干擾信號、篡改數據，制造出虛假的蹤跡來迷惑神盾局的追蹤者，就像在一座巨大的寶藏庫里埋下了無數的陷阱。顯然，每一個虛假線索都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核實，神盾局要查到這些虛假行蹤背后的真實行動無疑難度級別很高。

    不亞于——

    讓[草莓骨]活捉美國隊長。

    過了一會兒，艾布納正百無聊賴地站在一旁，忽然看到皮爾斯會長邁著沉穩的步伐步入指揮中心。皮爾斯會長一臉嚴肅，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

    男人站在指揮室的中央，三言兩句便果斷地將美國隊長和鋼鐵俠列入了神盾局的在逃犯名單里。他的語氣堅定而決絕，讓在場的人都不禁心頭一震。

    “弗瑞局長的死亡很有可能與這兩位英雄有關系。”皮爾斯會長斬釘截鐵地說道，他的目光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似乎在強調這件事情的嚴重性，“無論他們是否有罪，他們現在都是神盾局的頭號通緝犯，有危害社會、威脅和平的可能性，必須被帶回神盾局調查。”

    皮爾斯會長下達完最高指令后就離開了。

    黑發青年看著那些陷入緊張情緒的忙碌的探員們，還有源源不斷的探員被派出去追查有效線索。

    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正在艾布納眼皮子底下激烈地進行著。

    艾布納卻喝著咖啡，心里還在想著真是領導動動嘴，有的下屬手抽筋，有的下屬跑斷腿。

    ——他反正就順勢擺爛吧。

    畢竟在這茫茫多的探員中，這么多人都在為了追查鋼鐵俠和美國隊長的下落而忙碌奔波，確實也不缺他這一個。越是混亂的場景，心態越好的嗎嘍就越能心安理得地實現渾水摸魚。

    “這不對勁，艾布納。”莎朗特工私下里找到了艾布納，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焦慮和疑惑。

    “你知道的，隊長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

    莎朗壓低聲音說道，語氣中帶著對美國隊長的信任和維護。

    莎朗特工一直以來都對美國隊長有著深厚的敬意和了解，她堅信美國隊長的人品和正直，不相信他會與弗瑞局長的死亡有任何關聯。但是以神盾局的立場，美國隊長拒絕配合調查，這確實讓他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作為神盾局的特工，他們有責任維護局里的秩序和權威，也的確需要將史蒂夫·羅杰斯捉拿歸案，以查明真相。

    這是神盾局的職責所在，盡管他們內心可能也對這件事情存在疑慮。

    “艾布納，你知道什么嗎？”莎朗特工望向艾布納。

    莎朗知道相比于她，美國隊長與艾布納的關系更為親近與信任。在她看來，艾布納或許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情，或者能夠提供一些線索，幫助她解開這個謎團。

    “隊長也才回來不久。”艾布納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和迷茫的神情，如實說道，“昨天的確見了一面，但他也只是詢問了一下我在神盾局的生活如何。即便史蒂夫察覺到什么危機也不會主動告知我，我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倒霉的普通人，他不會將我卷入危險中。”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莎朗特工也并沒有懷疑艾布納的話，仍然眉頭緊鎖。

    “也許，羅杰斯隊長需要你的幫助。”莎朗特工在沉思過后說道，“我知道，你也不相信美國隊長是能涉嫌殺害弗瑞局長的人，所以你才不去和探員們一起搜集情報調查隊長和鋼鐵俠的行蹤。”

    艾布納：“……”

    你有沒有想過，我不下場——

    不是因為我不想調查，而是因為我不想工作？

    美國隊長和鋼鐵俠兩大巨頭都碰面了，再加上還有伊麗莎白這么一個預言家在。

    艾布納不相信這一局這倆大佬還搞不定。

    “我可以找機會調離你，如果是你的話也許可以找到辦法在不被神盾局發現的情況下和美國隊長取得聯系。”莎朗特工也尤為相信艾布納的能力，而且憑借艾布納對神盾局的了解，他也許可以幫助到美國隊長。

    艾布納：“……”別吧，現在見面會有點小尷尬。

    畢竟，他和美國隊長剛才友誼的小船已經翻了。

    艾布納的腦海中還清晰地浮現出在電梯里的那一刻，美國隊長注視著他的目光里帶著不可置信和難以掩飾的失望，顯然他的欺騙和背叛深深傷害到了這位老實人的信任。這讓艾布納心里不禁暗嘆一口氣，總覺得之后必定有尷尬的修羅場在等著他。

    “我還有其他任務在身上。”艾布納隨便找了個借口就推掉了同事臨時塞進來的工作。

    聽到這里，莎朗特工目光瞄了眼艾布納五級特工的徽章。

    她知道艾布納確實可能有其他重要的機密任務在身，尤其是科爾森探員尤為信任艾布納的情況下。

    莎朗微微點了點頭，也沒有再多問什么。

    “你的眼鏡呢？”莎朗此刻才注意到，目光望進了艾布納的眼眸中。

    “那也只是偽裝的道具而已。”艾布納隨意地說道。

    莎朗注視著艾布納，她隱約覺得這個黑發青年有了顯著的變化。可能是因為終于正大光明地恢復了神盾局特工的身份，艾布納完全沒有之前膽怯畏縮的樣子，在此刻只是平靜地站在一旁以一種游刃有余的旁觀者的姿態注視著一切。即便如今的局勢撲朔迷離而又緊張激烈，但是青年那雙漆黑而又漂亮的眼眸里仿佛毫無波瀾。

    “先走了，晚點再過來。”喝完最后一口咖啡，艾布納向莎朗揮了揮手告別。

    離開指揮中心的艾布納也暢通無阻，畢竟，九頭蛇和神盾局的人都沒有理由限制他的行蹤。

    這就是兩邊都有工作許可證的好處。

    艾布納路過披著不同皮的探員之時，他隱約覺得自己在玩一盤很大的狼人殺。

    ——天黑請閉眼。

    ——九頭蛇請睜眼，請指定獵殺目標。

    ——你要殺這位（美國隊長）嗎？

    ——對不起，殺不動。

    ——那你要直接屠民嗎？

    ——也不是不行，就是cd會有點長。

    ——鋼鐵俠請睜眼，請指定你要守護的對象。

    ——你要守護這位（美國隊長）嗎？

    ——行，你直接帶走吧。

    ——草莓骨請睜眼。

    艾布納打開他的員工宿舍的房門，目光看向放置在角落里的坩堝。

    男巫是時候可以熬藥了。

    第23章 辭職跳槽 被逼上絕路的墊腳石，也是會……

    等艾布納再次回到操控中心的時候, 他手中拿著皮爾斯會長的臨時調令，直接坐在了洞察計劃的三艘航母的發射操作臺邊。皮爾斯會長任命他在這里監管洞察計劃的進程，這無疑是一項重大的責任。艾布納的出現, 讓周圍的一些探員投來了好奇的目光，他們對于這個突然到來的人以及那份臨時調令心中充滿了疑惑。

    莎朗特工出于對艾布納的信任, 也沒有多問。

    而九頭蛇的高層特工們也清楚地知道，負責發射的亞當探員是純粹的神盾局探員。在這個關鍵的時刻, 安排九頭蛇的探員負責監管，有著深層次的考量。

    一方面, 這樣可以密切監視亞當探員的一舉一動，防止他在關鍵時刻做出不利于九頭蛇的行為。

    另一方面，也方便之后如果發生戰斗時，能夠保證洞察計劃的發射進程不受影響。

    雙方都有自己的考量, 這么特殊而又至關重要的位子，艾布納就這么坐穩了。

    “艾布納。”負責發射的亞當探員和艾布納倒也相識，此刻他看著艾布納，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解。對于這份臨時的調令，他雖然心里有些疑惑，但也知道艾布納在技術方面的卓越能力。他暗自揣測著，也許是為了防止洞察計劃有什么疏漏, 所以保險起見皮爾斯會長才讓艾布納在這里, 以應對可能會發生的突變狀況。

    “你這個時候還喝得下咖啡？”然而, 當亞當探員看到艾布納手中捧著一杯咖啡時, 還是忍不住驚訝地問道。

    艾布納又捧了杯咖啡，神色輕松自在，毫不緊張，仿佛這一切與他毫無關聯。

    黑發青年微微抿了一口咖啡, 那悠然的模樣與周圍緊張忙碌的氛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喝不喝這杯咖啡，也不會影響現在這樣的局面。”艾布納很有小嘍啰的自覺，他清楚自己在這場宏大的事件中所處的位置，顯然目前的局勢發展并非是一杯咖啡就能左右的。

    如今已經是神盾局和九頭蛇的頂峰相見了。

    而他們這些普通的工作人員，不外乎就是山腳下的小石子而已。

    在這場巨大的風暴中，他們顯得如此渺小和微不足道。

    頂多也就是墊腳石罷了。

    “放寬心。”艾布納目光平靜地注視著亞當探員，說起來，亞當探員也算是珍貴的純神盾局苗苗了，“我們就賺這么點工資，沒必要想著抓捕美國隊長亦或者鋼鐵俠這種大事，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

    “你心態倒是好。”亞當探員笑了笑，倒也慶幸艾布納坐在自己身邊，正好可以緩解他緊張忐忑的情緒。

    就這么一坐，艾布納終于體會到了上班族的苦痛。

    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格外漫長，他也不做什么事，就是干坐著。

    等待下班。

    【進入發射的最后階段。】

    【洞察機庫處于警戒狀態。】

    艾布納托著下巴聽著廣播里的聲音，看著自己身邊始終在忙碌的亞當探員，心里有一種終于快要解脫的感覺。

    坐班果然很煎熬，幸虧他早早地申請當臥底去了。

    艾布納驀得有一種參團率100%，但其實什么都沒做，一看戰績為0的感覺。

    主打一個重在參與。

    就在這時從廣播里突然傳來了美國隊長的聲音——

    [所有的神盾局探員請注意，我是史蒂夫·羅杰斯。]

    聽到這道熟悉而又沉穩的男聲，艾布納才終于提起了點精神。

    廣播里也沒有什么特別的，無外乎于美國隊長毫不留情地揭露了皮爾斯會長和洞察計劃的陰謀，明確指出這一切都是九頭蛇的險惡計劃。男人鄭重地告訴所有人，神盾局已經被九頭蛇嚴重滲透，如今的局勢岌岌可危。

    而洞察計劃的真正目的，是為了將世界的秩序變為九頭蛇的秩序，任何妨礙他們計劃和野心的人都會成為洞察計劃里被無情清除的目標。

    [自由的代價是高昂的，一向如此。]

    美國隊長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仿佛在向整個世界宣告他的信念。

    [我愿意付出這代價。]

    男人的聲音里充滿正義不屈的信念感，那是一種對自由和正義的執著追求。

    仿佛是一面屹立不倒的旗幟，無論面對怎樣的困難和挑戰，都會迎風飄揚。

    “哪怕只有我一個人，我也會堅持到底。”

    “但我相信，我不是一個人。”

    艾布納在心里默默說道，是的，他已經都能輕而易舉地背出美國隊長接下來要說的每一句話。

    因為他曾經在某位前老板隨身攜帶的MP3里也已然聽了無數次這段錄音。

    雖然，實景重現倒還是第一次。

    在美國隊長那充滿力量與信念感的即興演講結束之后，偌大的指揮中心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而壓抑的氣氛，所有人的目光在彼此之間面面相覷，眼神中帶著緊張和懷疑。

    就在這個時候，艾布納看到他的上級領導交叉骨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男人的臉上寫滿了嚴肅與決絕，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提前發射進程。”交叉骨也不再偽裝，直接向亞當探員發號施令，“現在就把航母送上天。”

    而亞當探員聽到這個命令，立刻就慌了神。男人的臉色變得蒼白，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他知道這個命令意味著什么，但是更加明白此刻自己的處境，如果選擇拒絕相當于選擇一條死路。

    “有任何問題嗎？”交叉骨的目光緊緊地盯著亞當探員，眼神中充滿了壓迫感。

    “抱歉長官，我不會發射的。”

    亞當探員終于還是鼓起勇氣，聲音雖然有些顫抖，但卻充滿了決心。

    “隊長有令。”亞當探員繼續說道，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對美國隊長的信任和對正義的堅守。

    在這個關鍵時刻，他選擇了站在正義的一方，拒絕執行交叉骨的命令。

    他知道自己的決定可能會帶來嚴重的后果，但他也明白，有些事情比生命更加重要。

    “離開操作臺。”

    在交叉骨猛然掏出槍直指亞當探員的那一瞬間，操控中心里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緊張局勢所震驚，緊接著他們紛紛起身，齊齊掏出了槍。此刻，整個操控中心的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如今這樣的局勢下，戰斗已然因為亞當探員拒絕發射航母的舉動而一觸即發。

    然而，九頭蛇的特工以人數占據明顯優勢，他們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精英特工，反應迅速且訓練有素。相比之下，在操控中心的神盾局人員們在應對這種突發情況時就顯得有些遲緩。很快，九頭蛇的特工們憑借著他們的敏捷身手和果斷行動，更快一步地控制住了局面。

    交叉骨眼見局勢陷入僵持，心中焦急萬分，直接自己上手準備發射空天母艦。

    男人的手指在操作臺上飛快地舞動著，眼神中充滿了急切。

    然而，操作屏幕上赫然顯示著——

    【權限不足】。

    “為什么會沒有權限！”交叉骨憤怒地咆哮著，眼神中閃爍著怒火。

    交叉骨此刻正好瞥見了躲在桌子底下的艾布納，他知曉這個黑發青年的黑客能力超群。

    “艾布納，立刻搞定發射進程！”在這種緊急情況下，交叉骨直接將艾布納從地上猛地拽了出來，拖到了操控臺前，用不容拒絕的命令語氣咬牙切齒道。

    艾布納在心中暗自嘀咕著——

    平時不把我這個小草莓當回事，關鍵時刻，倒想起我了。

    但是交叉骨的槍口仍然用力地頂著他的后腦勺。

    “長官，你的槍小心點。”艾布納的脊背僵硬，輕聲說道。

    “如果你不快點解決，我可不知道你的腦子會開幾個窟窿。”交叉骨心中越發焦慮，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瘋狂的急切。此刻的他，恨不得將艾布納塞進操控臺里，讓他立刻解決眼前的難題。

    “你放開他！”被控制住的莎朗特工擔憂的目光緊盯著艾布納。

    “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嗎？”

    一道聽起來軟弱無力的聲音刺入交叉骨的耳朵里。

    交叉骨的瞳孔縮緊，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黑發青年這個時候竟然會如此囂張。

    “你在說什么？”交叉骨近乎都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聲音中帶著驚愕和憤怒。

    “長官，你確定嗎？”艾布納在此刻緩緩地轉過頭來，那雙黝黑的眸子定定地注視著交叉骨，“權限可在我的手里。”

    交叉骨怔了怔，而后恍然意識到了什么。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仿佛被人玩弄于鼓掌中的憤怒，他伸出手猛地掐住了艾布納的脖子。在黑發青年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交叉骨按住他的頭猛地砸向操控臺。

    瞬間，青年額角撞破，鮮紅的血液流淌下來，那一抹紅色在操控臺上顯得格外刺眼。

    “這都是你搞的鬼？” 交叉骨將艾布納死死壓在操控臺上，此刻的心情荒謬而又憤怒至極，他沒想過這個一直以來被他輕視的懦弱青年竟然會在背地里做出這些事情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怒火，仿佛要將艾布納燒成灰燼。

    “我想跳槽了，長官。”

    艾布納仍然如同不怕死也不知疼地平靜開口說道——

    “是這樣的，長官，我覺得一直以來，你都對我頗有偏見。即便這次洞察計劃可以成功，在九頭蛇里我恐怕也很難再立足下去。但是神盾局的科爾森探員和美國隊長人都很好，對我很是信賴，包容有加。我如果在此刻棄暗投明的話，也許能在神盾局有很好的發展。”

    “但還是很感謝長官你這段時間以來對我的栽培，不然我也無法觸及到九頭蛇如此核心的機密。”

    艾布納還是說了一些職場上的場面話。

    沒錯，他決定辭職了。

    他的九頭蛇上司平日就沒有好臉色，總是動不動威脅要槍斃他，而且還有嚴重的暴力傾向欺壓小員工。

    艾布納決定從草莓骨做起，勇于對職場霸凌say no。

    被逼上絕路的墊腳石，也是會變成絆腳石的。

    下一秒，只見艾布納以一種令人驚嘆的敏捷動作，從交叉骨那如鐵鉗般的桎梏中成功脫困而出。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地抬起一腳，將大意輕敵的交叉骨猛力踹了出去。交叉骨完全沒有料到艾布納會有如此迅速的反擊，在電光火石之間，艾布納已經將交叉骨手中緊握的手槍搶到了自己手中。此時此刻，局勢瞬間逆轉，槍口所直指的人變成了交叉骨。

    擁有掌控權的人，往往是手上持槍的，還有擁有最高權限的人。

    黑發青年額間的血緩緩落在眼角邊，鮮艷的紅色在白皙的肌膚上格外刺眼，而那雙漂亮的眉眼卻越顯生動。

    一個公司里果然容不下兩根骨頭。

    “長官。”

    “我不干了。”

    第24章 調查問詢 代號是[草莓骨]，曾用名是……

    正當艾布納與交叉骨持槍對峙的僵持時刻, 英雄們已經趕至了操控中心。

    蜘蛛俠率先闖入，第一眼就捕捉到了額頭都是血的艾布納，心臟瞬間驟停般。

    而此時的艾布納, 身體正牢牢地護住操控臺，仿佛那是他堅守的最后一道防線。

    黑發青年手上的槍械穩穩地對準另一位特工壯漢, 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決絕。他的身姿雖然相比之下顯得單薄瘦弱，但卻依然挺拔, 散發著一種可憐但又不屈的氣息。

    小彼得并不認識交叉骨，但是在此刻毫無疑問, 交叉骨必然是九頭蛇的恐怖分子。

    ——這得把唯唯諾諾的艾布納逼成什么樣子才能這么勇敢持槍迎敵！？

    “別傷害艾布納！” 小蜘蛛大聲喊道，那聲音中充滿了急切與擔憂。

    蜘蛛俠毫不猶豫地沖了上去，如同離弦之箭一般迅速。他的身影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瞬間就來到了交叉骨的面前。小蜘蛛沒有絲毫的畏懼, 勇敢地和交叉骨纏斗在一起。

    就在這時，美國隊長和鋼鐵俠也后腳進來加入了戰斗。他們的出現，如同黑暗中的一道曙光，給所有人帶來了希望。在有了實力非凡的超級英雄的加入后，原本已經被控制的神盾局特工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般，他們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斗志，立刻并肩作戰與九頭蛇的特工對戰。

    “彼得·帕克, 你知道你的好朋友一直以來是九頭蛇的特工嗎？”交叉骨甚至看著為了保護艾布納而奮不顧身的蜘蛛俠尤為可笑, “他甚至偷走了你的蜘  蛛血清送到了九頭蛇基地。”

    “艾布納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蜘蛛俠卻完全沒有聽進去的意思, 甚至交叉骨的話完全都沒有進到彼得的腦子里。他和艾布納之間無法撼動的真摯友誼, 可是跨越平行時空的。

    艾布納：“……”抱歉啊，長官。

    ——雖然你說的是事實，但是這只小蜘蛛對我的濾鏡不知道為什么厚得出奇。

    但是交叉骨不愧是交叉骨，在意識到操控中心九頭蛇的特工們都處于逐漸落敗的不利形勢后, 他當機立斷，先一步脫身逃走了。見狀，鋼鐵俠毫不猶豫地跟隨著追了出去。

    而美國隊長則是留了下來，金發大兵高大的身影散發著威嚴的氣息。

    史蒂夫的目光復雜地注視著站在操作臺前的艾布納。

    此時的黑發青年微微垂著頭，頭發凌亂而又狼狽，頭上的血已經蔓延到了下顎線，那觸目驚心的紅色在他白皙的肌膚上格外刺眼，顯得脆弱而又無助。甚至已經可以看出青年頸脖間的傷，可以想象得出剛才這個青年是怎么被人掐著脖子脅迫的。

    美國隊長看得出來，艾布納剛才在孤身弱勢的狀態下仍然持槍迎面交叉骨。

    史蒂夫完全無法將眼前這個青年，與在電梯前對他挑釁地笑著說出【九頭蛇萬歲】的人對上號。

    美國隊長此時此刻的心緒萬千。

    而你要問艾布納，那就是尷尬，他依舊有些心虛地在回避美國隊長的目光。

    在同時向神盾局和九頭蛇都攤牌后——

    他好像落得了一個兩頭都不討好的處境。

    “艾布納，你還好嗎？” 美國隊長還是于心不忍，他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到了青年的身前。

    黑發青年染血的睫毛微顫了顫，而后抬眼望進史蒂夫藍眸中的關切。

    “很疼嗎？” 蜘蛛俠忙活得上躥下跳，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焦急。他想要幫艾布納擦掉臉上的血跡，又怕牽扯到黑發青年的傷口，顯得格外手忙腳亂，“我帶你去處理一下傷口？現在的危機到底算是解除了嗎？”

    “還好。”艾布納終于開口道，向彼得安撫地搖了搖頭，“并不疼。”

    然而，艾布納的這句簡單的話卻如同一塊巨石投入了彼得的心中，掀起了層層波瀾。

    [并不疼。]

    彼得的身體一僵，仿佛腦海里又是一道扳機被不經意地扣動。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在那被毒氣包裹的時刻，臉色愈發慘白的艾布納也是這樣以相同的表情對他搖頭，如此安慰道。那一刻的恐懼和無助再次涌上彼得的心頭，他看著眼前再次被卷入危險中受傷的艾布納，心中充滿自責沒有早來一步。

    “洞察計劃的權限在你手上？” 莎朗特工眉頭微蹙，她實在是看不明白如今的局勢究竟是如何發展到這一步的。然而，她也清楚地知道艾布納成功阻止了洞察計劃。只是莎朗特工也聯系到了艾布納之前說過他還有其他機密工作，現在看來這也許就是他口中的任務。

    莎朗的心中充滿了驚訝和疑惑，她從未想過這個看似游離在局勢之外的黑發青年，竟然在關鍵時刻默不吭聲地就掌控了這場局勢里最為關鍵的環節。

    “的確如此。”艾布納目光瞥向操控臺，平靜地點了點頭。

    “你實在是太厲害了！”彼得此時才明白艾布納如此固執地留在操控中心到底是為了什么。

    有小蜘蛛的吹捧，艾布納此時心里無疑是有點小驕傲的——

    畢竟這十年牛馬不是白做的，他跟了99個大佬老板也不是白跟的。

    “可是這太危險了，為什么你不把計劃告訴我？”但是小蜘蛛很快就變得憂慮起來地抱怨道，“你竟然又一個人去面對這樣危險的境地，這些恐怖分子可都是窮兇極惡的人啊！”

    美國隊長眉頭緊緊蹙著，本來想問什么，男人話到嘴邊還是沒有問出來。

    憋了一口氣·艾布納：“……”你要不就問吧？不就是問我到底是不是九頭蛇的特工嗎？

    “彼得，你留在這里保護好艾布納，還有其他的探員。”美國隊長注視著彼得說道，他還要去清理其他潛伏在神盾局之內的九頭蛇勢力，“九頭蛇的勢力尚未完全清除，這里仍有潛在的危險，你要時刻保持警惕。”

    “好的！”彼得立刻信誓旦旦地說道，“有我在，一定不會有危險！”

    “莎朗特工，重新奪回對神盾局的掌控，必須盡快恢復神盾局的正常秩序，也必須要確保洞察計劃的停止。” 美國隊長又轉過頭望向莎朗特工，語氣充滿堅定和威嚴。

    “收到，隊長。” 莎朗特工毫不猶豫地回應道。

    “艾布納，等這場行動結束之后，我希望我們能好好聊一聊。”美國隊長最后深深地注視了艾布納一眼。

    艾布納：“……”突然倍感壓力。

    等到危機徹底解除之后，潛伏在神盾局已久而又自己蹦跶出來的九頭蛇特工，也被全部鏟除干凈一波帶走。雖然艾布納表示只是小傷而已，彼得還是執意要將已經簡單處理好傷口的艾布納送到神盾局的醫療隊里治療。

    可是也就在這時，卻有神盾局的探員奉命來帶走艾布納。

    理由很簡單。

    黑寡婦攻破了皮爾斯會長的九頭蛇情報網，查到了一份九頭蛇特工名單。

    很巧，這里面就有艾布納。

    記錄著艾布納作為黑客為九頭蛇提供技術支持，包括提供神盾局的機密情報。

    也包括，潛伏在美國隊長的身邊當臥底。

    “這絕對不可能！”就算證據已經擺在眼前，彼得也完全不相信地立刻矢口否認，“艾布納怎么可能會是九頭蛇的特工？”

    以蜘蛛俠的角度，不管怎么看艾布納都是屬于美國隊長這一側的正義陣營。

    “艾布納也在盡他所能地阻止洞察計劃，這肯定是九頭蛇的陰謀，或者這其中有什么誤會。”彼得擋在艾布納的身前極力辯解著，少年的目光中充滿著堅定的信任，“甚至是鋼鐵俠都是艾布納找來的，他一直都在默默地幫助神盾局度過這次難關，他一定不會是九頭蛇派來的臥底。”

    “我的確是九頭蛇的特工。”艾布納嘆了口氣，既然板上釘釘已經暴露身份那也不藏了。

    反正美國隊長那邊，他也自爆了。

    彼得轉過頭來，不可置信到極點的目光盯著艾布納。

    “艾布納肯定有他的苦衷。”蜘蛛俠很快就口風立轉，咬牙堅定地說道，“他肯定沒有為九頭蛇做事，至少不是真心實意的。”

    艾布納：“……”你還真是我的最強辯護了。

    不管怎么樣，艾布納還是被神盾局探員帶走了，直接將他帶到了黑寡婦和鷹眼之前。

    審訊室里只有他們三個人，而艾布納知道隔著那面單向透視玻璃外，還有其他多雙眼睛在盯著里面。

    這對于艾布納來說，隱隱有些像是修羅場的開端。

    黑寡婦和鷹眼之前也因為蜘蛛血清被盜的事件見過艾布納，知曉青年是深受科爾森探員的下屬。卻沒有想到，這個下屬竟然就是九頭蛇特意臥底在神盾局的，可以說臥底得很好，如果不是這份資料根本就不會有任何人懷疑道艾布納的身上。

    “你知道，這樣示弱的姿態，也許對上羅杰斯隊長會很受用。”但此刻，看著低垂著頭頂著紗布和傷，顯得尤為可憐的保持沉默的黑發青年，黑寡婦甚至一眼都可以看出艾布納的小心思，“但是，對我是沒有效果的。”

    艾布納緩緩抬起頭，目光有些復雜地對上黑寡婦的眼眸。

    “隊長呢？”艾布納還以為會是美國隊長和他聊一聊。

    “隊長去休息了。”黑寡婦隨口說道，像是找的借口。但的確是真的，不知道為什么在危機解除后美國隊長坐在椅子上后就小睡了過去。可能是因為一直保持著高度緊張的精神和高強度的戰斗，所以才精神不支。畢竟美國隊長也是人，他也會有疲憊的時候。

    在美國隊長醒來之前，黑寡婦和鷹眼決定先一步調查清楚艾布納背后的底細。

    他們都知道美國隊長是怎樣內心純善的人，怕是會被這個狡猾的臥底花言巧語就騙過去了。

    “我們來聊一下你吧，我對你的資料很感興趣。”

    “所以說你是由九頭蛇派遣臥底在神盾局的特工。”

    黑寡婦調出了艾布納的檔案，秀眉微微挑起，眼眸略帶興味——

    “代號是[草莓骨]，曾用名是[草莓]？”

    第25章 陰陽怪氣 我都想不通，一個公司，怎么……

    “所以說你是由九頭蛇派遣臥底在神盾局的特工——”

    “代號是[草莓骨], 曾用名是[草莓]？”

    聽到黑寡婦這么問，艾布納沉默了。

    他有種熟悉的感覺，就像是上一次被蜘蛛俠當著眾人的面飛踹出去糊墻時的社死感。

    是的, 直到此時此刻，艾布納才終于對[草莓骨]的代號有了后知后覺的羞恥感。

    但是——

    恐怖分子也想要可愛一點不行嗎？

    鷹眼都有些控制不住好奇心, 探頭去確認一下如此脫穎而出的恐怖分子代號是真的嗎？

    九頭蛇居然還特意安插了一只[小草莓]潛伏在美國隊長的身邊。

    “沒錯，是我。”艾布納還是面不改色地挺了挺腰板點頭。

    ——那你們是不知道, 我之前還被下達了活捉美國隊長的機密任務。

    “你為什么要將代號[草莓]改成[草莓骨]？”緊接著，黑寡婦又開口發問道。

    “……這和九頭蛇的行動有任何的關系嗎？”娜塔莎的問題把艾布納給硬控住了。

    “只是單純的好奇而已。”娜塔莎本來也不是按照常理出牌的人。

    “因為我的上級覺得[草莓]這個代號太荒謬可笑了。”艾布納開口道, 這也沒什么不能說的。

    “等等，是因為[交叉骨]覺得[草莓]這個代號太可笑了。”鷹眼卻反過來被艾布納的回應給硬控住了，男人微蹙了蹙眉頭理了理思緒，“所以, 你把代號改成了[草莓骨]？”

    “是這樣。”艾布納理直氣壯地點頭，“為了表達對上級領導的仰慕和尊重。”

    “所以，交叉骨認同了你的新代號？”鷹眼不理解地問道。

    “不，他說遲早要斃了我。”艾布納平靜地說道。

    鷹眼：“……”雖然同時在為神盾局和九頭蛇工作，但相比于科爾森視艾布納為心腹，恐怕交叉骨視草莓骨為心腹大患了。

    黑寡婦和鷹眼注視著額頭和頸脖都是傷的黑發青年，看得出來交叉骨的確是想揍艾布納很久了。

    ——真的是一個很有個性的恐怖分子。

    ——交叉骨能遇到你這么一塊難啃的草莓骨頭, 也是命中的劫難了。

    “蜘蛛血清就是你偷走的, 也是你想辦法轉移到了九頭蛇的秘密基地。”黑寡婦在滿足了好奇心之后, 也終于回歸了正題, 她在仔細回想之后也意識到這是一場監守自盜的行為，“九頭蛇想利用蜘蛛血清做什么？”

    “是你們親自搗毀了九頭蛇的基地。”艾布納并沒有任何慌亂的神情，青年注視著黑寡婦和鷹眼，“我想你們很清楚九頭蛇正在做什么研究, 不用問這些問題來試探我到底會不會回答。我只不過是九頭蛇最基層的員工而已，相比于浪費時間在我的身上，也許你們一起審訊我的上級[交叉骨]會更有價值。”

    黑寡婦和鷹眼暗暗對視了一眼，顯然，他們也意識到艾布納的心理素質極其高。

    越是這樣的人，越是難以從他們的口中得到至關重要的情報。

    “你被派到臥底在美國隊長身邊的目的是什么？”鷹眼面容嚴肅地沉聲問道。

    “神盾局不是也派我臥底在美國隊長的身邊嗎？”艾布納反問道，無論是九頭蛇還是神盾局，都深知美國隊長的影響力和重要性。兩家公司都布置了同一份工作項目，顯然都是為了能夠第一手地了解美國隊長的情報，“當然是為了更好地監控史蒂夫·羅杰斯的動向。”

    “總而言之，臥底在美國隊長的身邊，我給九頭蛇和神盾局提供的情報都是一模一樣的。”艾布納攤開雙手，表情坦然，“我沒有因為九頭蛇給的酬勞更高一點，就在他們那份報告里多寫一點信息。我的任務只是收集情報，至于這些情報最終會被如何利用，那不是我所涉及的范疇。”

    “既然你把自己撇得如此干凈，那么為什么你要參與阻止洞察計劃的行動？”

    黑寡婦目光直直地盯著艾布納問道，雙眸似乎想要看透這個不漏絲毫馬腳的黑發青年。

    “艾布納，是我安插在九頭蛇的臥底。”

    門突然被打開，而科爾森探員走了進來，語氣堅定而又沉穩地說道——

    “阻止洞察計劃也是我安排他執行的秘密行動。”

    艾布納震驚地看著不知何時回到神盾局總部的科爾森探員。

    而科爾森探員的出場和背鍋，顯然是艾布納完全沒有預料到的環節。

    艾布納真的感動了：“……”領導，你有事還真的是硬抗啊。

    “科爾森探員，這可是從未聽過的情報。”鷹眼質疑的目光望向科爾森。

    “既然九頭蛇可以安插這么多的臥底在神盾局，為什么我不可以安插一個臥底在九頭蛇？”科爾森卻神情自信地望向娜塔莎和巴頓，“艾布納深受我的信任，所以我暗中將他臥底在九頭蛇內獲取情報，從而得知神盾局內部已經被九頭蛇滲透，其中也包括洞察計劃的陰謀。”

    “正是因為這些關鍵性的情報，所以我才提醒弗瑞局長推遲洞察計劃，并且設局抓捕潛藏在神盾局內的高級特工。雖然目標逃脫計劃失敗了，但是我已經證實身為八級特工的加勒特正是我們一直在追捕的[千里眼]。”科爾森探員繼續闡述道，“在行動之前，我也命令艾布納想盡一切辦法阻止洞察計劃。事實上，他也成功做到了。”

    艾布納：“……”領導，你說的我都快要信了。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在九頭蛇特工的身份曝光之后，科爾森仍然會如此堅定地為他辯護。

    啊，被艾布納封印許久的為老板掏心掏肺的牛馬之心又快要按捺不住了。

    “之前你們收到的加密信息，告訴你們九頭蛇秘密基地所在，也正是艾布納秘密告知你們的。”科爾森為了讓娜塔莎和巴頓相信他的話，說出了更多的關鍵線索，但其實這也不過是他自己的揣測，“如果不是艾布納偷走蜘蛛血清，在神盾局的其他九頭蛇特工也會這么做。但是如果是他參與行動，就能將九頭蛇下一步的行動提前一步告訴我們。”

    科爾森的話語充滿了說服力，讓娜塔莎和巴頓不得不重新審視艾布納的行為。

    陷入沉思的黑寡婦和鷹眼的確因為科爾森的有效辯護而動搖，開始相信艾布納臥底在九頭蛇的身份是科爾森授意的。的確，如果說艾布納是純純的九頭蛇派來的臥底，那么他有太多的行為顯得過于矛盾。

    緊張難安的小蜘蛛也迫不及待地跑到審訊室里，和艾布納立刻站在了一起。

    “事實就是這樣。”彼得完全相信科爾森探員的話，為艾布納據理力爭，“如果艾布納真的是在為九頭蛇做事的話，他根本就不需要在最關鍵的時刻挺身而出，冒著生命危險去阻止空天母艦的發射。也是艾布納讓我找來了鋼鐵俠，與美國隊長并肩作戰。更何況，我們已經從亞歷山大·皮爾斯的口中得知——”

    “彼得。”艾布納適時地開口打斷了小蜘蛛的話語。

    彼得似乎意識到自己多說了什么，在注意到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后，小蜘蛛又繼續堅定地為艾布納撐腰道——

    “一個代號叫做[草莓]的恐怖分子，他又能有什么壞心思！？”

    反正，千錯萬錯那肯定都是九頭蛇的錯。

    艾布納：“……”你這就有點以名取人了。

    “媽惹法克！”

    可是緊接著，又是一道怒吼聲如驚雷般從門外傳進來。

    只見身穿黑色長風衣的弗瑞局長也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他那憤怒的目光猶如利劍一般直直瞪著科爾森。在危機解除之后，假死的弗瑞也不裝了，男人的眼神中燃燒著怒火，壓迫的氣勢直逼科爾森。

    “科爾森，你也許騙得了其他人！但是，你他媽的騙不過我！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擁有另一層九頭蛇的身份。” 弗瑞局長的語氣中充滿了責備和憤怒，每一個字都仿佛重錘一般砸在空氣中，“他一直潛伏在神盾局，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可是你卻對這個人信任有加。即便是到現在，你也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可是你仍然愿意為他擔下身為九頭蛇臥底的罪責。”

    弗瑞局長完全看透了科爾森，可是仍然，他無法理解科爾森為何會如此過于信任一個身份如此復雜而又充滿欺騙的人。

    無疑，弗瑞局長認為科爾森的輕信可能會給神盾局帶來巨大的災難。

    “科爾森，我很早之前就說過，你的輕信遲早會害了你。”弗瑞局長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他知道科爾森是一個善良而忠誠的人，但是卻沒有想到他可以輕信到這種地步，“艾布納·布蘭德他一直都在為九頭蛇做事，他為九頭蛇提供神盾局的機密情報，搗毀金融詐騙案后他也為九頭蛇分配財富……”

    “科爾森，難道當一個罪犯，突然做了一件好事，你就覺得他會是個好人嗎？” 弗瑞局長厲聲質問道。

    “我見過很多這樣的人！他就是個墻頭草，他幫助他認為可能會贏的那一方！” 弗瑞局長的手指著艾布納說道，咄咄逼人地質問道，“你以為他是在幫神盾局？不，他是在幫他自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確保在發生任何事情后，他都可以做到全身而退！”

    弗瑞局長認為艾布納的行為只是出于自身的利益考慮，而不是出于對正義的追求。

    “他今天可以背叛九頭蛇，瓦解九頭蛇蓄謀已久的計劃。他也同樣可以做到在某個契機，背叛神盾局。”弗瑞局長的聲音中充滿了警惕，他深知人性的復雜和不可預測性。在這個充滿了陰謀與危險的世界里，任何人都可能在利益的驅使下做出不可預料的選擇，尤其是像艾布納·布蘭德這樣的人。

    科爾森緊蹙眉頭難以回應，面對弗瑞局長的質問，本來強勢的科爾森也顯得弱勢下來。

    甚至于所有人在此刻都鴉雀無聲，都不敢對上弗瑞局長的氣焰，避免遭遇炮火的轟炸。

    “還需要我瓦解嗎？”

    這個時候，一道平靜的聲音卻淡淡地回應了弗瑞局長的話。

    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聲音的來源，只見艾布納靜靜地坐在那里。

    清透而又明亮的黑眸中并沒有絲毫的畏懼和退縮。

    “神盾局不是本來就分崩離析嗎？”艾布納直直地對上弗瑞局長的眼睛問道，而后黑發青年又忽然露出了驚訝得像是才反應過來的神色來，“該不會……神盾局的分裂，是由我這根小小的草莓骨造成的吧？”

    科爾森：“……”抱歉了，我的戲精下屬又開始演起來了。

    “我都想不通，一個公司，怎么能捅這么大的簍子。”

    艾布納深深嘆了口氣，托著下巴說道，眼神中都能透露出對神盾局的擔憂來。

    “我也很難啊。”艾布納開始抱怨起自己的處境不易，“明明身為神盾局的死對頭，九頭蛇都在這里穩穩地安家了。可是好像我的領導和我的領導的老板，就像是瞎了一樣。”

    科爾森&弗瑞局長：“……”感覺被貼臉開大嘲諷了。

    “你覺得我每天在做什么，傳遞情報給九頭蛇？”艾布納目光直視著弗瑞局長，語氣中帶著一絲質問反問道，“在整個神盾局都被九頭蛇滲透，而且比你擁有更高權限的皮爾斯會長也是九頭蛇追隨者的情況下。你難道以為一個微不足道的我，能傳遞出什么至關重要的機密情報給九頭蛇嗎？”

    “局長，策劃并大力推動洞察計劃的人，難道是我嗎？”

    黑發青年的聲音不大，但卻充滿了力量。

    “美國隊長成為神盾局的頭號通緝犯，難道是我下達的命令嗎？”

    “九頭蛇的員工一個又一個地被塞入神盾局中身兼要職，難道是我錄用的嗎？”……

    艾布納一個接著一個問題拋出，思緒清晰而又有條理，甚至語氣中還夾雜著些許的嘲諷。

    ——好歹他也跟過N個大佬，難道他還怕這等對峙場面？

    科爾森已然是用震驚的眼神注視著咄咄逼人的艾布納，即便是他，也從來都沒有看到過他的艾布納小探員這么硬氣的時刻，他也是如今才發現艾布納竟然擁有這么好的口才。

    他那不爭不搶而又歲月靜好的小黑客，突然化身為草莓懟懟，懟天懟地懟九頭蛇懟神盾局懟局長。

    即便面對弗瑞局長也毫無怯色，黑發青年每一句話的語氣都很沉穩而又平靜，但是每一個問題都如同尖銳的箭矢，直指向弗瑞局長的質疑，而又強硬得給人難以反駁的任何余地。

    甚至于，黑寡婦和鷹眼在此刻的眼神中都已經充滿刮目相看的敬佩。

    ——很少看到能這樣勇于正面和弗瑞局長硬剛的人了。

    “說到輕信，弗瑞局長，你似乎也沒資格說我的領導。”既然科爾森肯為他頂鍋，那么艾布納也愿意為科爾森出頭，“神盾局的分崩離析，難道不就是你的輕信而導致的結果嗎？”

    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造成最壞局面的頂頭上司躲在幕后一直躺贏到結束，才跑出來開批斗大會甩鍋給他的上級，并且追究他這么一位小基層的責任，這艾布納可看不下去。

    艾布納不慌，反正條條大路通牛馬。這就是資深打工人的底氣，像他這樣的人才，就算離開神盾局和九頭蛇，也是香骨頭。

    神色陰沉的弗瑞局長知道艾布納說的沒錯，神盾局如今分崩離析的情況他要背負最大的責任。

    “所有人不過是九頭蛇部署在神盾局里的棋子罷了，只不過，像我這樣的基層員工想來也不受重視。”艾布納語氣嘲笑地繼續說道，又仿佛意有所指，“但是，就算是一塊不起眼的墊腳石。如若在登上頂峰的那一刻被絆倒的話，也會前功盡棄。”

    ——當一塊骨頭，最重要的是什么?

    ——當然是硬氣。

    反正間諜的身份已經曝光，艾布納也沒有什么好遮掩的了。索性就坦坦蕩蕩讓他們看看資深牛馬的硬骨頭，最硬草莓骨在線教你如何反職場pua.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母艦即將發射的時刻，是我這根墻頭草及時阻止了這場計劃。”

    “公司捅了這么天大的簍子，被我這么根草莓骨頭填上。”

    黑發青年臉上依舊是平靜的神色，說出來話的語氣卻是越來越陰陽怪氣——

    “我不敢說，擊碎九頭蛇的陰謀并且拯救神盾局的淪陷是多么大的功勞。”

    “但老板總不會……還要怪我多管閑事吧？”

    第26章 牛馬思想 藏得夠深，臥到底才能在關鍵……

    科爾森探員小心謹慎地看了看身邊的光頭男人, 他感覺弗瑞局長都快要炸了。

    甚至就連弗瑞局長的色號都好像黑了一個度。

    就如同憋壞了的高壓鍋，馬上即將就要爆炸。

    內心忐忑·科爾森：“……”艾布納，你說的話很對, 但是你還是少說點吧。

    而黑寡婦和鷹眼則是用事不關己而又看好戲的態度旁觀著，完全沒有要勸阻的意味。

    科爾森在心中暗暗叫苦, 不知道該如何化解眼前的危機。

    面色陰沉至極的弗瑞局長剛要爆炸，一陣意想不到的鼓掌聲驀得響起。

    所有人望向站在一旁正在為艾布納這番話鼓起掌來的托尼·斯塔克。

    “我覺得他說得很好。”

    成為目光焦點的鋼鐵俠則是非常坦然地挑眉, 在神盾局里的特工都要看局長的臉色，但是托尼·斯塔克可不用。艾布納的發言固然很犀利, 提出的觀點在鋼鐵俠看來無疑是正確的。

    “難道真相不正是如此嗎？”

    即便洞察計劃是九頭蛇用來實現邪惡野心的手段，但是如今走到這一步，盲目地被九頭蛇牽著走的神盾局已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之中。無論是神盾局還是世界安全理事會的高層們都被九頭蛇的陰謀所蒙蔽，沒能及時察覺到內部的滲透, 才導致了一系列的錯誤決策。

    這些決策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一個接著一個地引發了更加嚴重的后果。

    直至神盾局的淪陷，甚至到了威脅整個世界和平的地步。

    首先，身為局長的尼克·弗瑞自然難辭其咎。

    “洞察計劃能發展到這一步，代表神盾局也同樣認可，將所有人的生命安全就這樣暴露在槍口之下。洞察計劃的本身就是剝奪民眾的自由意志，讓他們成為被監控和控制的對象。”鋼鐵俠毫不留情地揭露著神盾局的錯誤和失職, “你們將神盾局所能擁有的權力凌駕于人類的自由之上, 給予了自己至高無上的審判權。不是決定誰有罪, 而是依靠一套獨裁的準則去決定誰該活誰該死。”

    “你們以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 可以隨意決定他人的命運。但你們卻忘記了，自由是人類最寶貴的財富，沒有人有權利剝奪它。”斯塔克傲慢地雙手環胸，男人的目光中帶著堅定, 又透露出不屑與輕蔑，“你們甚至從來都沒想過，如果這樣的殺人工具被恐怖組織所利用，會造成怎樣可怕的后果。亦或者被政治勢力利用，淪為權力斗爭的工具。而且事實上，九頭蛇為了實現自己的野心，的確一直在依托著你們的力量和資源。”

    “這可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鋼鐵俠的語氣里帶著明晃晃的嘲諷。

    鋼鐵俠雖然今天是和艾布納的初次見面。

    但是，這根[草莓骨]的個性與硬氣顯然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

    “如果你想要離開神盾局和九頭蛇的話，歡迎你來斯塔克企業。”鋼鐵俠覺得艾布納在這次行動的表現尤為出彩，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想來艾布納在怒懟弗瑞局長后，也不會在神盾局待下去。身為斯塔克企業的總裁，斯塔克不介意拋出一根橄欖枝，“無論他們給你開多少薪酬，我都可以給你開出他們加起來，另外再多一倍的工資。斯塔克企業擁有最強大的律師團隊，也能讓你毫無后顧之憂地擺平這些麻煩。”

    弗瑞局長：“……”麻煩是指什么？難道，是指我嗎？

    “斯塔克先生，請不要當面挖我的墻腳。”科爾森按捺不住地開口說道。

    “你可以私下里聯系我的秘書。”斯塔克聳了聳肩，既然光明正大有違職業道德，那就私下里來，鋼鐵俠望向艾布納說道，“你是個黑客，我想你知道怎么聯系到她。”

    科爾森：“……”呵，他的下屬又怎么會是會被金錢所誘惑的人？

    “果然，只要是履歷優秀的員工，在哪里都會閃閃發光的。”艾布納感慨地說道，甚至是非常坦然地就認可了自己的價值，“斯塔克先生，你提出的條件很令我心動，非常感謝你的賞識，我一定會好好考慮的。”

    科爾森：“……？？？”

    在令人心動的霸總offer背后，還有一個默默碎了的科爾森探員。

    有鋼鐵俠這么一打岔，身為高壓鍋的弗瑞局長的氣焰都憋下去了些。

    “弗瑞局長，我想要和艾布納單獨聊一聊。”科爾森趕忙對弗瑞局長說道，“我相信艾布納所做的，也許并不是為了神盾局的利益，但是他的布局必然是為了擊垮九頭蛇。在艾布納的手中也必然掌握著九頭蛇最核心的機密，也許這會成為神盾局反擊的最好機會，能夠徹底將九頭蛇殲滅。”

    弗瑞局長還是被科爾森說服了。

    在這之后，審訊室里則是留下了科爾森和艾布納，雖然在審訊室外面依舊有無數雙眼睛盯著。

    科爾森還體貼地喊人為艾布納倒了杯咖啡。

    可能因為面對的人是科爾森，審訊室的氛圍也沒有那么凝重而變得緩和下來。

    原本趾高氣昂的草莓懟懟又突然之間安靜了下來，恍若陷入沉思地低垂著頭。

    青年的發絲微微垂下，遮住了一部分面龐，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我很  驚訝，你竟然會為了我背這個鍋。”艾布納的手指摩挲著杯子光華的表面，率先開口道。

    科爾森在這一刻竟然從西裝里掏出了一本書放在桌面上，黑發青年在看到書封的那一刻瞳孔微顫。

    這正是艾布納之前送給科爾森探員的書籍——

    《做有擔當的領導：扛住就是本事》。

    “我讀了。”科爾森注視著艾布納開口說道，“也算是有些心得與感悟。”

    所以，為了成為有擔當的領導，他決定為艾布納扛一把。

    “你知道，如果你在第一時間就說出你是我派出的臥底，也許事情就會變得簡單了。”科爾森開口說道，他后一步來到審訊室為了撈艾布納才說出臥底的身份，就顯得有些刻意了。

    “我其實真的有想過，我也有想過你也許會為了幫我圓謊而擔下來。”艾布納遲疑了一會兒后點頭，“但是我也知道，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是有限的。既然我已經暴露九頭蛇特工的身份，也沒必要消耗我們最后的信任。”

    說是最后的信任，其實也都有點托大了。

    在九頭蛇身份曝光之后，顯然他和剛正不阿的領導之間那點信任就應該說散就散了。

    但是，艾布納真沒想到科爾森還是幫他扛了下來。

    說實話，的確有億點點感動。

    “我的確信任你。”科爾森直白地開口說道。

    “當你的信息暴露在九頭蛇特工的名單的那一刻，我承認，我很意外。”科爾森開口說道，可是信任就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他下意識認為這背后必然有更深層次的原因，他不相信艾布納會真的背叛他，“但是你所做的行為又與你的身份完全相背，我看得到你在做什么，艾布納。”

    科爾森也知道很多人在旁聽這場談話，于是也語氣沉穩而又有力地說出了他的想法。

    “當我回想起之前我們之前的對話，我才意識到你一直都在提醒我，這都是九頭蛇的陰謀。”

    那些艾布納曾經說過的話語，在這次危機之后，科爾森好像才終于懂得這個黑發青年話里真正的含義。

    “你曾經對我說過，即便加固神盾局的網絡防御系統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因為最關鍵的是神盾局內部的隱患。”科爾森緩緩開口，露出思索的神情，他的目光變得深邃而凝重，仿佛陷入了回憶之中，“這些敵人如同隱藏在暗處的炸彈，一旦引爆，就能從內部瓦解我們的整個防御體系。他們悄無聲息地潛伏著，伺機而動，準備給神盾局帶來致命的打擊。”

    “這正是神盾局如今的處境，九頭蛇的勢力錯綜復雜，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籠罩著整個神盾局。他們更是依靠皮爾斯會長的力量，深深地扎根駐扎在神盾局內部。”科爾森的眉頭緊緊蹙起，“他們如同毒瘤一般，侵蝕著神盾局的根基，讓整個神盾局都變得腐爛不堪。在這種情況下，不管再怎么增強防御都毫無意義。因為問題的根源根本不在外部的攻擊，而在于內部的腐朽，崩塌是必然的結果。”

    “即便是身為九頭蛇的特工，你也難以確認九頭蛇多年以來潛伏在神盾局的特工名單。”科爾森的目光定定地注視著艾布納，“但是，你以另一種方式給了我答卷。”

    “你利用洞察計劃，讓所有潛藏在神盾局內部的九頭蛇特工全部都主動現行，這會是神盾局面臨的有史以來的最大危機，但是也會成為一場最好的肅清行動。”科爾森的語氣尤為堅定，在黑暗中難以找到的邪惡，那就索性燃燒一把熊熊大火讓那些丑惡的黑影無處遁形，“神盾局將受到重創，但是也會由此得到新生，以煥然一新的、堅不可摧的、正義不屈的姿態重建。”

    科爾森認同這一份答卷。

    神盾局要得到新生不是去尋找特效藥，而是要先果決地剜去蔓延全身的毒瘤。

    “你口中說著你不想涉險，但其實你始終關注著洞察計劃的本身。”科爾森相信這一切都是艾布納的布局，“甚至你還為此得到了洞察計劃的最高權限，在最后一刻不惜生命危險去阻止洞察計劃。”

    這無疑是一盤很大的計劃。

    科爾森意識到，艾布納想要做的就是擊潰九頭蛇。

    艾布納說自己是一塊不起眼的小石頭，但實際上，神盾局也許才是艾布納找到的墊腳石。

    科爾森從來都不知道他的這個下屬的心思會藏得這么深。

    表面上看，是他來到審訊室為了將自己的小下屬撈出來。

    但實際上卻是，他見證了艾布納以身入局傾情奉獻《臥底撈》。

    艾布納以一種不求上進而又不務正業的態度，在幕后兢兢業業地——

    撈美國隊長，撈洞察計劃，撈神盾局。

    還有，干死九頭蛇。

    “你背地里要做這么多的工作，這么點工資的確為難你了。”

    科爾森是真的沒想到，艾布納表面披著擺爛的皮，背地里卻是個暗暗發力的事業批。

    前腳他剛安排艾布納退出戰場，后腳艾布納已經披著[草莓骨]的皮直接沖到前線去干仗。甚至為了想證明自己是塊硬骨頭，還和九頭蛇身經百戰的精英特工硬碰硬，頂著一頭血回來了。

    這種默默無聞而又英勇付出的精神，科爾森差點都要以為艾布納也是美國隊長的迷弟了。

    “多謝領導的夸獎。”艾布納立刻謙卑地說道，“這都是領導榜樣帶的好。”

    科爾森：“……”也不是真的在夸你，甚至于你的彩虹屁也顯得很不合時宜。

    “那你的另一位領導呢？”科爾森反問道，他指的當然是草莓骨的另一位領導[交叉骨]。

    艾布納也聽懂了科爾森的話。

    一個領導可以擁有N個精英骨干心腹，但是卻容不下自己的心腹還有別的領導。

    “我和他只是逢場作戲。”艾布納也很上道，立刻擺正自己的態度。

    雖然聽起來就是《渣員工語錄》里的話，但艾布納的確是走心的。

    一個領導說遲早要斃了我，完全不在乎我的死活；

    而另一個領導說無論發生任何事，都會保證我的安全。

    到底跟哪個領導，也不是很難抉擇。

    可是科爾森的眼神有些黯然，他的思緒也因為他在闡述這些事情的同時越來越清晰，他相信自己的揣測是大致正確的。可是，他也知道，艾布納曾經也有過很多次機會可以和他全盤托出，可是——

    “你并不信任我，艾布納。”

    科爾森的嘴角揚起一個苦澀的笑容來。

    他依舊信任艾布納，但是無疑，他為艾布納的全盤隱瞞而感到失望。

    “領導，我并非是不信任你，我只是更信任我自己。”

    艾布納輕輕嘆了口氣，青年的眼神中流露出復雜的情緒。在科爾森這么一番推心置腹后，他也不能沒什么真心表態。

    “怎么說呢？一個人的過往經歷會很大程度上決定一個人的行為方式，而我，怎么說呢？我認為領導是一種難以控制的而且思維多變的群體。身為基層小員工，我不想要去把控領導，所以我會將最為關鍵的信息把控在自己的手中。”

    說到底這可能還是慣性的牛馬思想——

    在有把握完成重大項目的時候，把領導加入組群后，領導力會讓領導發出重要指示。

    【小草莓和他的領導：信息群99+】

    把性格鮮明的同事加入組群后，可能項目會變得更復雜化，每個人都有自己鮮明的想法和主張。

    【小草莓和他的現與前領導們：信息群999+】

    與其將時間浪費在調和領導和同事的想法，還不如獨立完成項目。可以按照自己的節奏和計劃推進項目，不必受到他人的干擾和影響。這樣不僅能夠提高工作效率，還能夠更好地保證項目的質量和成果。

    Q：這個項目不歸我管，如何向領導爭取？

    Q：這個工作任務太重，如何讓重量級的工作輕量化？

    Q：這個領導想法太多，如何不讓領導對我充分自信的工作指手畫腳？

    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

    扔掉領導，我行我素。

    【小草莓屏蔽所有信息】

    “就等同于控制變量。”但其實說實話，艾布納本來就是一個很擅長隱瞞的人，畢竟他的身上的確潛藏著太多的秘密，“為了排除不可控的因素，我會試圖把變量都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變量本量·科爾森：“……”你的確把我硬控住了。

    “搞事業的人，格局要放大。”艾布納不禁有感而發，“注重結果，而不是過程的手段。”

    莫名其妙·科爾森：“……”你這是在教我做事？

    “我信任你，我也信任蜘蛛俠，信任美國隊長，信任鋼鐵俠……你可以當做一個公司里的員工，所有人都各司其職，我信任你們每個人都至關重要，也相信你們會完美完成工作。”艾布納的語氣里帶著堅定，“而我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我就是那個躲在幕后猝不及防地放冷槍的人。”

    既然要做臥底，那就潛伏到底；

    既然要一鳴驚人，那就先做到騙過所有人。

    甚至艾布納都覺得他實在太積極向上了，做了這么多份工作至今都沒有自閉也沒發瘋。

    要是換了別人，可能就將計就計直接推進洞察計劃，只是名單得換一換。

    ——對不起，上班太久了。

    ——我累了。

    ——直接實行[老板清除計劃]。

    ——從今天起，牛馬翻身把歌唱。

    “但是，領導。”話又說回來，艾布納還是對科爾森提出了點小想法，“就如同弗瑞局長所說，你的確太容易輕信別人。”

    “你這是在得了便宜還賣乖？”科爾森挑起眉頭。

    艾布納搖了搖頭。

    青年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咖啡杯的邊緣，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在你身邊的梅特工，是弗瑞局長安排在你身邊的人。”反正也辭職了，有些話艾布納索性就講明白了再走，“有一條秘密專線，梅特工會負責將你的一舉一動告知弗瑞局長。當然，我這并不是在說梅特工背叛你，她只是服從局長的命令。我相信弗瑞局長的命令也包括，讓梅特工竭盡所能地保護你。”

    科爾森目露震驚，這的確是他不知道的事情。

    可是接下來，從艾布納的口中卻平靜地說出了更為重磅震驚的內容——

    “而在你身邊的沃德特工，他是九頭蛇的人。”

    科爾森的瞳孔縮緊，真相的殘酷完全超出他的意料。

    “你想知道為什么每一次行動都好像被事先透露出來，你懷疑到了所有的高級特工，卻唯獨沒有懷疑過你信任的手下。”艾布納繼續說道，“至于加勒特特工的抓捕失敗，我猜想一定有他的功勞。之所以，他的臥底身份并沒有暴露，那是因為皮爾斯會長所擁有的勢力也只不過是九頭蛇的一個分支而已。”

    科爾森的內心在此刻無比沉重，那些撲朔迷離的線索仿佛終于被一根隱現的線串聯在一起。

    “領導，我曾經就對你說過——”

    黑發青年的雙眸微微瞇起，揚起一個淺淡的笑。

    “什么叫做臥底，就是要耐心潛伏。”

    “藏得夠深，臥到底才能在關鍵時刻發揮大用處。”

    第27章 必有苦衷 艾布納·布蘭德是我安插潛伏……

    艾布納曾經也當過臥底。

    所以說, 在臥底學這方便，他還是挺有研究的。

    說起來還有點巧，上一次在當臥底的時候他的代號還是[草莓酒]。

    不知道為什么, 那一家的酒廠老板對他也多少有點看不爽。

    不過那一份工作做的還是挺順利的，因為他這個臥底在酒廠里找到了不少臥底的同伴。

    至于現在這份工作, 就有點看立場了——

    站在九頭蛇的立場，神盾局內部都是可以和他相互扶持的恐怖分子臥底同伴；

    站在神盾局的立場, 他這么一小撮若隱若現的正義火苗在九頭蛇里孤立無援。

    只是聽到這里，科爾森也坐不住了。

    他并沒有懷疑艾布納提供的情報, 在這一刻，艾布納也沒有理由欺騙他。

    科爾森的內心被一種強烈的緊迫感所占據，他知道現在必須要采取行動——

    抓捕沃德特工，趁沃德還未意識到自己已經暴露的時刻。

    否則, 一旦沃德有所察覺，必然會先一步逃脫。

    科爾森探員快步走出了審訊室，弗瑞局長雙手環胸地注視著他，語氣嚴肅，“黑寡婦和鷹眼已經去處理這件事。”

    弗瑞局長也知道沃德特工英勇善戰，實力不容小覷，擁有著出色的戰斗技能。為了確保任務的成功, 弗瑞局長直接派出了深受他信任的黑寡婦和鷹眼的組合, 無疑是他手中的王牌。

    通過弗瑞局長的眼神, 科爾森知道局長是讓他把心思都放在這場審訊上。弗瑞局長認為現在最關鍵的還是艾布納, 這個青年的心思縝密到可怕，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陰暗角落里，卻真正的做到了洞察一切。

    艾布納的每一個行動都似乎有著深遠的謀劃，每一個決定都經過了精心的計算。弗瑞局長認可科爾森之前說的話, 這個青年怕是從一開始已經算到了這一步。那么他的手上也一定掌握著，為了能讓自己脫困的至關重要的情報，這才是弗瑞局長真正在意的。

    科爾森又回到了審訊室坐下，只是神情卻更為的嚴肅和凝重，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與沉思。九頭蛇的觸角已經悄無聲息地觸及他的手下，沃德也同樣得到他的信任，可是他卻對此毫無察覺。

    那神盾局的很多機密和行動細節，必然也是從他這里泄露出去的。

    可以想象得到，如果哪一天沃德突然在背后對他狠下殺手，他怕是根本沒有機會逃脫。

    “你對我說的這些情報，我都大為震驚。”科爾森深吸一口氣，而后目光定定地注視著艾布納，“所以，艾布納，我想要問你，你所做的這一切是為了擊潰九頭蛇嗎？”

    “是的。”艾布納緩緩地點了點頭。

    但他似乎有點難解釋，他為什么身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基層有去擊潰九頭蛇組織的野心。

    總不能說，他天生就和美國隊長一樣長著一顆揚善除惡的正義之心吧？

    “在我的手上的確掌握了九頭蛇最高機密的情報，就在一個黑匣子中。”

    艾布納還是自己主動說出了重點，他知道這是弗瑞局長和科爾森探員都至為關心的東西。

    “一部分是我潛伏九頭蛇內部搜集的核心情報，一部分是我依靠自身技術能力得到的九頭蛇情報，還有最重要的一部分，是我利用詛咒之力從亞歷山大·皮爾斯那里得到了我想知道的所有機密。”

    “所有的拼圖我已經補全了，我無疑為了拼這份拼圖耗費了極為龐大的心力。”

    艾布納微微揚起下巴，目光在掃過科爾森探員后，又平靜地對向單項透明玻璃。

    仿佛是望向這面玻璃后的弗瑞局長。

    “我想你們都懂得，這份情報的重要性。”

    “得到這個黑匣子，就相當于掌控了九頭蛇所有的秘密。這份情報如同一把鑰匙，可以打開通往九頭蛇核心的大門，讓你們能夠看清他們的布局、計劃和弱點。拿到這份機密情報，再結合超級英雄的力量，你們甚至有可能徹底摧毀殲滅九頭蛇。”

    “黑匣子在哪里？” 弗瑞局長終于聽到了他關心的問題，闊步走了進來直接與黑發青年面對面。他就知道艾布納一定會留這么一手，這個年輕人的心思縝密，他既然能平靜坦蕩地坐在這里與他們對峙，必然是因為他的手中還藏著至關重要的底牌。

    而弗瑞局長也相信，這個黑匣子將成為他們對抗九頭蛇的關鍵。

    看到弗瑞局長打開門，小蜘蛛又沉不住氣地也溜了進來站在艾布納的身邊。

    “不會在你的身上。”還沒有等到艾布納說什么，弗瑞局長便篤定地說道。

    因為艾布納在進入審訊室之前已經被搜身了，身上并不存在任何特別的物件。而根據時間線來看，艾布納在進入指揮中心之前是和彼得·帕克一起去找到皮爾斯會長那里套情報，也就是在那里艾布納補足了最后一塊至關重要的拼圖。

    “這個黑匣子，你只可能交給了蜘蛛俠。”

    弗瑞局長肯定地說道，目光直逼地注視著始終與艾布納站在統一戰線的蜘蛛俠。

    就如同他會將U盤交付給美國隊長，艾布納在那種緊急時刻，肯定也會將黑匣子交給他最信任的人。

    而按照情況來看，只可能是和他一起行動的蜘蛛俠。

    內心尖叫·小蜘蛛：“！！！”救，救命！

    ——我還什么都沒說啊！怎么就暴露了啊！？

    彼得目光里難以掩飾的被戳穿的震驚，這樣的反應立刻就確實了弗瑞局長的猜測。

    暗暗嘆氣·艾布納：“……”小蜘蛛，你還是太年輕了。

    只能說一個倔強青銅，一進高端局就露了馬腳而已，不過艾布納本來也沒指望過彼得。

    “你把黑匣子交給蜘蛛俠，你還認為這是你的底牌嗎？”弗瑞局長盯著艾布納問道，他實在看不慣這個黑發青年表現出來的將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感覺，仿佛九頭蛇和神盾局的局勢都在他的操縱之下。

    “彼得·帕克，你應該清楚地知道，你如今手上擁有的情報至關重要。這個黑匣子中所承載的，是可以揭開九頭蛇這個充滿罪孽歷史的恐怖組織所有秘密的關鍵。”而后，弗瑞局長又將嚴肅的目光直逼蜘蛛俠，“只要你拿出來，我們就可以將這個邪惡的組織予以致命性的打擊，為世界帶來和平與安寧。”

    內心掙扎的彼得僅僅是站在那里，就直面感受到了極為強烈的壓迫感。

    “你作為英雄，有責任將黑匣子交出來，為了粉碎邪惡，為了捍衛正義，為了保護這個世界，還有解救無數深受九頭蛇侵害和壓迫的人。”弗瑞局長的目光如炬，緊緊鎖定在蜘蛛俠身上，他的語氣嚴肅且鄭重，“我相信，你知道正確的選擇是什么。”

    蜘蛛俠眉頭蹙緊站在原地，少年的眼神中透露出極為強烈的掙扎。

    彼得的目光望向艾布納，他希望青年能通過眼神給他傳遞些什么信息。

    可是艾布納就只是低垂著頭喝咖啡，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就仿佛是由他自己選擇。

    “你想想美國隊長會怎么做。”看出少年的動搖，弗瑞局長繼續說道，聲音沉穩而又有力，“英雄，不僅僅是擁有更強的能力，更是要承擔更多的責任，有勇氣去做出正確的選擇，而正義從來不應該是被妥協的立場。”

    “真的很抱歉，我不能交出來。”彼得還是面容倔強而又鄭重地搖頭，聲音里帶著堅定的決心，“因為我承諾過艾布納，我不能違背自己的承諾。”

    “你不需要用這種手段去正義綁架他，彼得·帕克無疑是心懷正義的英雄。”艾布納輕聲笑了笑，而后抬眼望向弗瑞局長，“但是我也同樣囑咐過彼得·帕克，不能交給任何人，包括超級英雄。”

    “正是因為他信任我，所以才會許下這樣的承諾。”

    “你知道，彼得的確是可以為了維護正義和鏟除邪惡而奮不顧身的人。”艾布納繼續說道，“不過他也有些不大不小的缺點，一方面就是和你們一樣，他很容易信任別人。而另一方面，他的嘴很快，那些機密的事情被他知道，可能很快就被套出去。或者他即便不說話，也會被泄露出去。”

    “……”彼得總覺得艾布納似乎沒在說他的好話。

    可是在這一刻，他心里又莫名覺得很高興。

    彼得始終覺得艾布納和他有一種疏離的距離感，但是此刻艾布納吐槽他的語氣又聽起來，就好像他們已經是彼此非常熟悉而又互相信任的伙伴，而彼得也認為他不會辜負艾布納的信任。

    “但是，蜘蛛俠是會用生命去一個堅守承諾的人。”在這一刻，艾布納的目光顯得有些飄遠，而后又聚焦回到了弗瑞局長的身上，“你知道，如果不是我讓他將黑匣子交出來，彼得是絕對不會交給神盾局的。”

    “你想要用黑匣子換什么？”科爾森探員此時開口道，“自由嗎？”

    科爾森探員的目光定定地注視著黑發青年，他并不覺得一切這么簡單。

    “還是，和你說的那個人有關嗎？”科爾森又繼續問道，他在自己的心里已經有了揣測。

    不明所以·艾布納：“？”你說哪位？

    “我認真思考了你之前對說的話。”科爾森在經歷了神盾局的這一次浩劫后，他也對艾布納有了全新的認識。科爾森突然在想，在他們那次分別之前的對話一定也別有深意，艾布納總不可能是真的只是單純地在和他討論戀愛小煩惱，“你說，你和你喜歡的人分別了十年，而你們十年間并沒有相見的機會。”

    科爾森當時也對此無法理解，但是因為情況緊急，所以在那時他并沒有過多詢問。

    這分明是不用細想，都覺得很不合理的事情。

    “是九頭蛇使用某種手段控制了他，以此作為脅迫，所以你才不得不為九頭蛇做事的嗎？”但是聯系到艾布納的行為，科爾森又好像得到了合理的推斷。正是因為重視的人被九頭蛇所控制，所以艾布納才不得不成為九頭蛇的力量，但是與此同時，又在暗暗尋找徹底擊潰九頭蛇的可能性。

    艾布納：“？？？”啊，這，雖然完全不是這樣，但也聽起來好合理啊！？

    科爾森的推斷仿佛為艾布納拓寬了一條從未想過的新思路。

    而艾布納此刻的沉默，對于科爾森來說卻仿佛等同于默認。

    他就知道艾布納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如果你是想借助神盾局的力量，讓你重視的人可以徹底擺脫九頭蛇的控制的話，你可以將一切都對我全盤托付。”科爾森語氣鄭重地說道，再一次表達他的立場，“艾布納，我會幫助你。”

    “我也一定會幫助你的。”彼得也立刻急切認真而又鄭重其事地補充道。

    艾布納頓了頓，雖然是意外合理的猜想，可是——

    “并沒有這么一個人被困在九頭蛇里。”

    這個方向的發展有點不太對，艾布納甚至覺得他的人設好像在科爾森的眼里變成了【愛的孤勇者】。

    ——為愛孤身勇闖蛇窟，為愛布局粉碎恐怖組織，為愛不惜沉淪黑暗拯救愛人。

    聽起來是挺感動人心的，可是——

    他真沒這號愛人在九頭蛇啊？

    “所以，你做這一切總不會只是為了讓自己脫離九頭蛇吧？”科爾森充滿質疑地問道，“我不相信，以你自己的能力你做不到。”

    “如果我說，我只是單純地想要打擊罪惡，你信嗎？”艾布納試探地問道。

    “如果美國隊長這么說，我應該會相信。”科爾森眉頭緊鎖，并沒有猶豫地說道。

    艾布納：“……”我就不能當個一心向善的人嗎？

    “我很失望。”科爾森直視著黑發青年說道，他并沒有掩飾自己此刻內心所感到的失望，“你還是不信任我，艾布納。即便，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如同你的計劃在發展，可是你仍然無法將你的計劃告知我。”

    科爾森真的看不透艾布納。

    他甚至都看不穿，艾布納究竟想要什么。

    當他好像終于抓住了關鍵，可是艾布納卻又矢口否認拒絕他的探究，又將所有的心思都藏在了暗處。

    “我沒有不信任你。”艾布納微抿著唇搖頭，“我只是……”

    科爾森真的是位好領導，艾布納的確不想要讓科爾森失望，但他也不能為了附和領導不切實際的猜想而無中生愛人吧。

    “你并不是一個人。”科爾森探員說道，“我自始至終都表明了我的立場，我會站在你的一邊。”

    聽到科爾森這么說，艾布納卻驀得怔了怔。

    之前的九十九次漫長的工作經歷，在此刻卻如同瞬間的片刻在腦海中一晃而過。

    “不。”

    艾布納緩緩地搖了搖頭，嘴角緩緩勾起一個不含任何笑意的弧度。

    “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人。”

    黑發青年的聲音如同呢喃般，之前明亮的黑眸也無聲地黯然了下來。

    在這一刻，彼得和科爾森的瞳孔微顫，他們都能從艾布納平靜至極的話語中聽到一種深深的無奈和孤獨。

    整整十年。

    艾布納為形形色色的老板服務工作過，剛剛進入社會的時候，他那個時候干勁十足，對工作充滿熱忱和動力，什么都想要做到最好。這其中當然有讓艾布納為之掏心掏肺的老板，他們教會了他很多，讓他感受到了工作的意義和價值。那時的他，為了達成老板的任務而不惜因公殉職的光輝事跡也不少。

    但是后來，艾布納開始內耗了。

    他好像對工作太上心了，每次結束一段工作都覺得有點傷心。

    那種失落和孤獨感，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頭，讓他無法自拔。

    這次告別這個老板，下次就不會再見了。

    即便幸運地下次再見到，也只是平行宇宙沒有記憶的的老板了。

    只有他一個人，孤獨地承載著無數個世界的記憶里不斷地前行著。

    [社畜總是要學會成長的，而成長的道路必然伴隨著不斷的失去]，這是他的主人對他說過的話。

    所以后來艾布納開始學會了，只是成為一個優秀合格的員工。他不再對工作抱有過多的期待和熱情，反正就把自己當成一個外包員工，只是跑過來完成任務，認真地完成自己的本職工作。

    安分地保持領導和小員工的距離感，就不要和領導成為什么知心摯友了，獲得一個五星好評然后就干凈利落地走人。反正在這段工作結束之后，他們都必然會走上分道揚鑣的地步。

    科爾森不明白艾布納為什么會這么說。

    但是此刻的科爾森才意識到一個他也從未真正認識到的艾布納。

    那個一直躲在幕后的艾布納……就仿佛一直將真正的自己藏在陰暗的角落里。

    正如艾布納所說，他不是不信任他們。

    他只是，不想讓任何人靠近真實的他。

    “艾布納。”

    門再一次被推開，這一回走進來的人卻是美國隊長。

    艾布納被小嚇了一跳，這邊的群面還沒結束，沒想到隊長也要加入。

    剛進門的史蒂夫應該也沒聽到前情提要，怕是他還得再將自己的臥底事跡重新再陳述一遍。

    艾布納對上金發大兵的目光，只見到美國隊長微蹙的眉頭下一雙藍眸帶著極為復雜的情感。這樣的眼神不禁讓艾布納回憶起了，在那個深夜凌晨突然跑到他的家門口來尋找他的小蜘蛛。

    那個時候的彼得·帕克也是這樣的眼神。

    艾布納的心猶如猛得咯噔了一下。

    ——應該，不會吧？

    “別擔心，有我在這里。”

    下一秒，美國隊長卻以堅定的姿態站在了艾布納的身邊，而后以無可動搖的神情注視著弗瑞局長說道——

    “艾布納·布蘭德是我安插潛伏在九頭蛇的臥底。”

    科爾森：！？

    弗瑞局長：！！？？

    艾布納：隊長你癲了么！！！？？？

    第28章 好久不見 那些字面意義上的[死去的回……

    恍恍惚惚的艾布納深吸一口氣。

    眾人都被美國隊長突然發表的的《臥底論》深深震撼。

    現在這種情況已經完全如同脫韁的野馬般, 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和掌控。

    誰能想到，就連艾布納他自己都想不到，他一個獨立自主暗  暗發展業務的臥底, 竟然美國隊長和身為八級特工的科爾森探員都搶著認領他。

    ——這是為了搶業績嗎？

    即便是艾布納都想說，他這個小草莓到底何德何能, 竟然能讓科爾森和美國隊長，爭先恐后把他塞到九頭蛇里去當臥底。

    ——這下真的成為碟中碟中諜了。

    美國隊長癲不癲另外說, 但是，弗瑞局長看起來快要瘋了。

    弗瑞都想用手掌狠狠拍拍自己的腦闊, 他怎么也想不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么。

    此時此刻，弗瑞局長可以看得清一條非常清晰而又明顯的分割線。

    他站在這邊。

    而美國隊長、科爾森探員、蜘蛛俠，都站在曝光九頭蛇特工身份的艾布納那里。

    這一切對于弗瑞局長而言尤為的匪夷所思。

    在這個小小的審訊室里——

    好像，只有他一個唱黑臉的外人！？

    “你們是都被他洗腦了嗎？”身為神盾局的局長, 占在自己的地盤上，不管艾布納到底是站在哪一方的立場上，但的確艾布納是九頭蛇派遣到神盾局當臥底的事實是板上釘釘的。可是，無論是蜘蛛俠還是科爾森探員都對艾布納充滿信任，如今就連美國隊長都表達了深信不疑的態度。

    弗瑞局長不得不對此產生懷疑。

    尤其是史蒂夫·羅杰斯。

    在弗瑞局長進入審訊室之前，他從黑寡婦那里得知美國隊長正在小憩。弗瑞局長同樣清楚，美國隊長即便身為超級士兵, 但終究也是人。這一次神盾局遭遇危機, 始終沖在最前線的美國隊長, 顯然一直到現在才有了緩一口氣的機會。弗瑞局長心里還想著, 正好趁美國隊長醒來之前，先把這個深受史蒂夫信任的小臥底好好審訊一番。

    結果——

    美國隊長你還真是兩眼一睜，啥也不知道就是扛啊！

    “九頭蛇的確擁有洗腦的技術。”艾布納開口自證清白，“但是, 我還沒有掌握。”

    “史蒂夫，你需要我提醒你，當你從冰封的情況下在21世紀蘇醒的時候，艾布納就已經是九頭蛇的臥底了嗎？”弗瑞局長多少還可以理解蜘蛛俠和科爾森，但是他已經完全無法理解美國隊長的思維了，“他甚至也是神盾局派到你身邊去的特工，就如同莎朗探員，就連那場入室搶劫案還是他一手策劃的。”

    金發大兵怔了怔，男人英俊堅毅的面容上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艾布納也是你們派到我身邊來的特工？”美國隊長不解而又驚訝地問道。

    “……”弗瑞局長注視著此時此刻才察覺真相的美國隊長的眼神已經堪稱死寂了。

    ——你連這都不知道！還他媽的好意思說給九頭蛇安插臥底！？

    艾布納忍不住扶額：“……”

    他好像的確只是曝光了自己九頭小蛇的身份而已，神盾局特工的身份還沒來得及暴露。

    “那起入室搶劫案還是你策劃的？”美國隊長微微蹙起眉頭，此時才后知后覺。

    “是的。”艾布納有些尷尬地說道。

    艾布納有想過在那聲【九頭蛇萬歲】之后，史蒂夫·羅杰斯肯定會來找他算賬。

    可是卻沒想到，算的卻會是這么早的一筆賬。

    艾布納不禁想要對美國隊長感慨一句，不愧是上個世紀的超級英雄——

    你的網絡的確延遲的有點厲害。

    真的有種當5G遇到2G的無力感。

    “那是誰打的你？”美國隊長繼續問道，他還記得青年嘴角好不容易才消下去的淤青。

    “是我自己？”艾布納有些心虛地說道，“為了讓搶劫案看起來更真實？”

    金發大兵的臉上立刻露出了并不認同的神情來。

    “不要做傷害自己的事情，艾布納。”史蒂夫沒想到真相竟然會是這樣，男人的語氣嚴肅而又誠懇。

    “這是現在的重點嗎？”弗瑞局長冷聲說道將話題轉移到關鍵問題上，男人的聲音充滿威嚴，“就在十五分鐘之前，科爾森探員走進來，言之鑿鑿地說，艾布納是他派入九頭蛇內的臥底。”

    美國隊長又是愣了愣，這個時候即便是史蒂夫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信息有些滯后。

    金發大兵望向了比他早撈一步的科爾森探員。

    兩人沉默地面面相覷了三秒。

    科爾森探員：“……”你也是來撈艾布納的嗎？好巧，我已經試圖撈過了。

    “科爾森的說辭可比你合理多了，他至少提供了自己的證據，但是也被我當場拆穿了。所有的計劃，都是艾布納一手策劃的，他已經親口承認了這一點。”弗瑞局長聲音沉穩地說道，眉頭緊蹙地注視著美國隊長，“羅杰斯隊長，只是，我真的沒有想到為了包庇他的行為，你也會使用同樣的手段。”

    就在剛才，弗瑞局長還在教育蜘蛛俠，讓他想想美國隊長在這種情況下會怎么做。

    結果，美國隊長現在就來當場示范，妥協他的正義立場了。

    這妥妥地是在打弗瑞局長的臉。

    “我可以為艾布納擔保。” 史蒂夫的立場卻尤為堅定，那堅定的模樣仿佛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即便被戳穿之后，他依然是正義凜然，臉上滿是無可置疑的堅定神情，“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粉碎九頭蛇的陰謀。”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就只是一個心懷正義的小小黑客，他成為雙面間諜，把自己的生命懸在最危險的可能時刻會跌落的懸崖邊，費盡心思地策劃布局了這一切就是為了單純地擊潰邪惡？”弗瑞局長冷笑一聲，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懷疑。他當然并不相信這樣的理由，在他看來，事情絕沒有這么簡單。

    這背后必定隱藏著更為復雜和私人的動機和目的，絕不可能只是出于純粹的正義之心。

    “這就是他的目的。”史蒂夫語氣強硬地認同點頭道。

    艾布納在此刻心里都在感慨不愧是隊長，信念感就是強！

    別人說起來必然會顯得立場不足的話語，美國隊長說起來就是義正言辭。

    “終于有人相信我高尚的正義之心。”有美國隊長在身側撐腰，艾布納也立刻仗著史蒂夫的威信而順桿上爬，輕仰著下巴臉上露出了微微得意的神情，“沒錯，我就是這么一位能為正義奔赴一切的人。我心中燃燒著正義的火焰，為了正義，我可以不顧一切，哪怕是將自己置于最危險的境地。”

    之前還在力挺黑發青年的科爾森和彼得，在此刻都用一種一言難盡的眼神注視著艾布納。

    “你們為什么這么看著我？”艾布納望向科爾森和彼得。

    蜘蛛俠：“……“不是我不信任你，但是真的，很難相信。

    彼得自認為他是一個充滿正義感的小蜘蛛，一直坐著樂于助人的鄰家英雄的活。可是他也絕對想不到，竟然有人能夠潛伏進神盾局和九頭蛇，同時打著兩份工，搜集兩家的情報，暗地里謀劃著最大的局面。在最關鍵的時刻，還能反水兩家集團，獨立成團地在幕后擊潰九頭蛇的陰謀。這一系列的操作，實在是讓人驚嘆不已。

    先不說別的，光是要成為神盾局和九頭蛇的特工，聽起來就是極為艱難的事情。這兩家機構都是極為神秘且強大的組織，要想混入其中并得到重要任務，必然需要極高的智慧、勇氣和能力。可是在他眼中的艾布納，又著實不是那么積極向上而又滿腔正義的人。彼得也覺得，艾布納在背后一定有個更深層次的動機和目的。

    這個動機和目的或許隱藏得很深，但一定存在。

    至少，科爾森之前說的那套【被困蛇窟的愛人】理由，彼得是認可的。

    彼得也曾經問過艾布納是否認識邁爾斯·莫拉萊斯，當時的艾布納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彼得的心里卻能意識到，艾布納在撒謊。

    彼得的直覺告訴他，艾布納一定認識邁爾斯·莫拉萊斯，甚至這個人很可能就是科爾森口中的那個人。

    “我相信你，艾布納，甚至我為你所擁有的正義之心非常贊賞而又感動。”科爾森探員此時開口說道，目光認真地注視著艾布納，“如果我說我認為你的臥底很出色，我打算派遣你去其他反派組織繼續潛伏，你去嗎？”

    “我不去。”艾布納完全沒有猶豫地回絕。

    “艾布納，你就只是單純地在針對九頭蛇而已。”科爾森就知道如此，眼神透露著深深的無奈。

    “我已經在擊潰九頭蛇的這個賽道上表現得如此優秀了，為什么你還要求我完美擊潰每個反派組織？”艾布納微微蹙起眉頭，“我執行這個任務只是想讓我的工作履歷更好看一點而已，有一個代表作就夠了。我已經為了擊潰九頭蛇付出了太多的精力和時間，我也有自己的生活和追求。”

    科爾森的眉頭微蹙，在此刻他突然意識到——艾布納之前說的想要辭職的話，真的是認真的。

    在擊潰九頭蛇這個組織之后，艾布納已經有了自己下一步的計劃。

    艾布納的話語總是模棱兩口，但是卻也透露出真實的信息。

    既然艾布納親口說他有一個十年沒有見的初戀，科爾森愿意相信這是真的。

    科爾森意識到，如果真的存在那一個被困在九頭蛇里的愛人的話，所有事都考慮周到的艾布納也不會唯獨漏下了他。艾布納也許根本不需要借助神盾局的力量去解救，他肯定已經必然考慮到了一切，讓他們二人都成功擺脫九頭蛇的桎梏，之所以在這里硬撐也只是因為他不想曝光那個人的身份而已。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科爾森鄭重地確認艾布納的想法，“你想用黑匣子換取自由？”

    ——也許并非是艾布納一個人的自由，而是兩個人的自由。

    艾布納抬眼注視著科爾森，微張了張口，可是卻沒說出話來。

    科爾森的確是一個很好的領導，可是有些尷尬的是，在這個世界里他必須要執行任務的老板并非是科爾森。艾布納也沒有辦法，他必須得跳槽。而這是最后一份工作了，做完這份工作他就可以功成圓滿地退休了。

    可是艾布納一想到科爾森剛剛回到神盾局后，就火急火燎地來為他死扛的樣子，又有點說不出口。艾布納當然看得出，科爾森對他這個小員工的信任和關懷。如果他想要留下，科爾森就算硬剛弗瑞局長也會為他爭取。

    “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還好嗎？”美國隊長此時沉穩地開口問道。

    “挺好的。”艾布納點了點頭后，目光又遲疑地望向美國隊長。

    ——但是，你沒事吧？

    艾布納覺得他夾在現領導科爾森和前領導史蒂夫之間，真的壓力好大。

    “我想要單獨和艾布納聊一聊。”美國隊長抬眼鄭重其事地望向弗瑞局長說道，“只有我們兩個人，在沒有其他人竊聽和監控的情況下。”

    艾布納：“……”現在要瘋的人恐怕成為了他。

    ——救命啊！！！

    先是黑寡婦和鷹眼！然后是科爾森探員！接著是弗瑞局長！

    現在又是美國隊長！？

    他的屁股都在這張椅子上扎根了！一輪一輪又一輪！！！

    你們都這么空的嗎？我是什么十惡不赦的九頭蛇特工嗎？

    明明，我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基層小員工啊！連個小頭目都算不上啊！

    ——禁止層層套草莓啊！？

    艾布納的內心在瘋狂咆哮，可是資深牛馬的資歷還是讓他做到了表面波瀾不驚。

    弗瑞局長當然還是給了美國隊長這個面子，史蒂夫看艾布納的咖啡都喝完了，還體貼備至地幫黑發青年又倒了杯咖啡。

    艾布納：“……”你人還真的怪好的。

    ——果然，咖啡苦，哪比得上我的生活苦？

    “艾布納，我好像找到了一段丟失的記憶，又好像是來自另外一個時空的記憶。”美國隊長的目光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黑發青年開口說道，眼神中充滿困惑和迷茫，與此同時也夾雜著極為濃重的復雜情感，“在那段記憶里，我們是在戰場上并肩作戰的戰友。”

    艾布納：“……”果不其然，我的前老板之一，也恢復記憶了。

    ——我真想問問，你和蜘蛛俠到底是去哪里安裝插件了！？

    “你對此有印象嗎？”史蒂夫的目光中夾雜著期望地注視著艾布納問道，甚至金發大兵在此刻都透露了些許緊張的意味，男人的雙手緊緊攥住了拳頭，仿佛這個問題的答案對他來說有著無比重大的意義。

    艾布納沒有說話，他只是低垂著眼看著咖啡里倒映出來的影子。

    那影子微微晃動著，如同他此刻內心的波瀾。

    現在唯獨可以肯定的是，在這個最后一份工作里，似乎出現了很多以前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意外情況。

    甚至也許，史蒂夫·羅杰斯也不會是最后一個安裝上回憶殺插件的前老板。

    甚至在此刻，那些字面意義上的[死去的回憶]真的開始攻擊艾布納。

    美國隊長只看到艾布納緩緩抬起了頭，嘴角勾起了如同記憶里般的燦爛的笑容。

    只是黑發青年的笑容仿佛帶著時光流逝已久的痕跡，熟悉而又陌生——

    “好久不見，長官。”

    第29章 熱忱之心 誰愛去誰去，反正我草莓骨脾……

    美國隊長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很長的夢。

    那場夢境是如此的真實。

    他回到了二戰時期, 紛飛的戰火遍布每一個角落，硝煙彌漫在整個戰場上。那刺鼻的味道，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慘烈的喊叫聲，一切都如此清晰。也是在這片殘酷的戰場上, 他認識了一位新兵。

    這個青年和其他新兵一樣，初入戰場時, 面對殘酷的戰爭感到膽怯，面對戰友的犧牲感到悲傷。然而, 他又有些不一樣。這個青年懷揣著非凡的勇氣和探索精神，他的眼神中始終透露出一種蓬勃的生氣和堅定的光輝。

    雖然身材瘦小，但無論是什么樣的戰場上，他都義無反顧地沖在最前面。有的時候, 甚至一不留神間沖得比他還快。美國隊長曾多次在生死邊緣將他救下，救了他好幾次性命，可這個新兵卻好像一點都不在意自己受傷。

    相比于其他人喊他[隊長]，艾布納總是喊他[長官]。

    這個青年似乎是從一個被保護得很好的環境來到了最為殘酷的戰場上，他無法理解為什么這個世界上會擁有戰爭，也無法理解人類如何以自相殘殺的手段來達到和平的目的。他擁有很多的困惑，常常皺著眉頭, 思考著這些深刻的問題。美國隊長也愿意耐心地為他解答, 每當這種時刻, 這個小士兵都會認真地傾聽。

    史蒂夫可以清晰的記得——

    黑發青年的眼神專注而明亮, 宛如黑夜里璀璨的星辰，仿佛要將他的話語都刻在心里般。

    即便懷揣著很多的困惑，然后也經常會說出想要回家這樣的話，但是與此同時, 這位士兵也擁有強大的韌性，無論面對怎樣的困難和戰場，他都從不退縮，始終堅定地向前。

    [長官，我做得好嗎？]黑發青年經常眉眼彎起地這么問他，眼神中充滿著期待地等待他的鼓勵。

    美國隊長也是這么做的，他總是出聲激勵艾布納，告訴他做得很好。

    是的。

    艾布納·布蘭德，在美國隊長的眼中極速地成長起來，成為一個杰出的士兵。

    史蒂夫始終記得，那個滿臉塵埃的青年，即便是戰場硝煙也根本湮沒不了青年亮得出奇的雙眸。

    如今，那個記憶中的青年與現在眼前的黑發青年合二為一。

    無疑黑發青年長大了，曾經的青澀與稚嫩已然褪去，眼神不再如他印象中的那般純粹而熱烈。

    甚至就連性格也似乎發生了很大的轉變。

    “所以，你沒有——”美國隊長深吸一口氣，在此刻心情百感交集。

    “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也有問題想要問你。”艾布納卻平靜了打斷了史蒂夫的話。

    “你說。”史蒂夫當然將發問權給到艾布納的手中。

    “你是怎么記起這段記憶的？”艾布納眉頭微蹙，當初小蜘蛛突然記起來的那一刻他還能當做是出現bug，可是現在美國隊長也接連出bug，讓他不得不覺得這一切似乎不是單純的偶然，“有什么不尋常的事情發生嗎？”

    小蜘蛛隨便忽悠一下就過去了。

    但是在面對的人是美國隊長，艾布納就覺得不太好忽悠了。

    “突然間我覺得意識有些恍惚，而后思緒就仿佛被拖入到一段夢境中，一切都發生得如此清晰而又真實。”史蒂夫眉頭緊蹙地認真回答艾布納的問題，“只是我想不明白，我怎么會遺失這段記憶。”

    艾布納也陷入了深思。

    蜘蛛俠也是睡了一覺，就夢到了這些。

    —— 所以，這么隨機的嗎？

    艾布納在心中暗自嘀咕。

    該不會每天都有前領導在夢境中記起我這個小嘍啰吧？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艾布納的心里開始有些慌。

    他仿佛看到了未來那可怕的場景，怕哪一天就遭遇了前領導聚會的修羅場。

    大家坐在一起，表情嚴肅而凝重，溝通交流著小草莓的百層工作套路。

    所有的大佬老板對同一個小嗎嘍的不同工作評頭論足，那畫面讓艾布納不寒而栗。

    美國隊長沒有說話，他只是在安靜地等待艾布納是不是還有其他問題要問他，也在等待艾布納解答他的困惑。

    “我有一個特殊的能力，我可以跨越不同的時空，當然這個能力是有限制的。”艾布納在沉思許久之后，終于開口道，“所以，隊長，我可以告訴你，你并沒有遺失任何記憶。因為這段記憶并不屬于你，而是屬于在另一個時空的美國隊長，我也不知道你為什么會蘇醒這段來自平行時空的記憶。”

    艾布納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困惑和無奈，他也在尋找答案。

    美國隊長目露震驚地望向艾布納。

    “我知道你想問我，是不是沒有死。”艾布納也揣測出了史蒂夫想問他的問題，美國隊長必然是以為在他的身上也和他一樣發生了神奇的事件，得以一直以年輕的面貌生存至二十一世紀，“隊長，很遺憾，我給你的答案是否定的，在那個時空的我的確已經死了。”

    美國隊長的瞳孔微微顫抖著，那一瞬間，他的眼神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震驚。

    金發大兵的藍眸里仿佛有風暴在涌動，情緒的波瀾在其中翻涌不息。

    可是黑發青年的語氣卻波瀾不驚，仿佛在訴說著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然而艾布納的死訊卻如同重錘般狠狠地砸在史蒂夫的胸腔，一種難以言喻的鈍痛感蔓延開來。

    在這一刻，無數的回憶在他的腦海中浮沉，是如此的近在咫尺。

    可是最后，他在軍方的會議處卻突然收到了一個信封。

    是一封遺書。

    里面有兩張紙，其中一張紙上只寫了一行字 ——

    【長官，很榮幸能成為你的士兵。】

    美國隊長在那一刻充滿了不可置信，他知道在戰場上士兵的犧牲是不可避免的，那是戰爭的殘酷本質所決定的。在那硝煙彌漫、生死難測的戰場上，每一個戰士勇敢而又不屈的生命卻如同風中搖曳的火苗，隨時都可能被無情的戰火吞噬。但是至少，在收到這封遺書之前，他沒有想過艾布納會死亡。

    史蒂夫印象中的艾布納是愛笑的，勇敢無畏而又充滿活力。

    仿佛有著無窮的生命力。

    可是正是這樣的艾布納，生命的熄滅只伴隨著一封輕飄飄的遺書。

    艾布納在此時也回憶到了那時的場景，說起來也真的是很久遠之前的回憶。

    美國隊長是他第二個老板。

    散發著成熟穩重、勇敢果決、無所畏懼的氣質。

    男人的身上充滿了正義不屈的光輝，那光芒如同耀眼的太陽，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仰。

    當然，誰還沒當過美國隊長的迷弟了？

    至少——

    艾布納成為美國隊長的迷弟，還要比科爾森探員還早上七十年。

    美國隊長的確帶給艾布納很多的幫助，他與邁爾斯·莫拉萊斯截然不同，相比于被全方位的保護在邁爾斯為他鑄造的小小的堡壘里，史蒂夫·羅杰斯帶他認識到了一個從未見過的更廣闊的世界。美國隊長教了他很多，當然也包括他那些正義的理念，那些關于勇氣、責任、犧牲的信念，也因此而烙印在艾布納的心中。

    但是要追求正義，往往就得做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這也使得艾布納在日后的工作里，舍近求遠地為了正義而繞了不少彎路。

    說是【遺書】，其實也不過是【辭職信】。

    那真的已然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了，艾布納還記得那個時候的自己多傻多單純，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在寫長篇大論的辭職信。怎么寫都不滿意，最后情真意切地寫來寫去，只留下了一句最簡單的話。

    艾布納現在肯定是不可能再做這種煽情的事情了。

    畢竟他的感情早已在十年牛馬間被消磨殆盡。

    他如果現在要給上級領導交叉骨寫一封辭職信的話，估計也就只留一句話——

    [Sorry咯，一個蛇窟里容不下兩根囂張的骨頭！]

    “所以，羅杰斯隊長，我想你應該也能理解為什么我會在這里參與擊潰九頭蛇的計劃。”艾布納注視著眼前的金發男人說道，“因為我最后一次執行的機密任務就和九頭蛇有關。”

    美國隊長的雙拳默默地攥緊，難以平復此刻內心所感受到的沉重的激蕩。

    在收到艾布納的遺書之后，他也立刻去調查了艾布納的行蹤。

    艾布納被列入臨時組建的敢死隊，參與了搗毀九頭蛇的秘密生化武器研究基地的計劃。

    ——任務成功，無人生還。

    殘酷冰冷的事實，如同沉重的巨石，壓在了美國隊長的心頭。

    那個無法理解戰爭為什么會存在的士兵，還是無畏地戰死在了無情的戰場上。

    那個總是笑著期待地等待他鼓勵的士兵，最后只留下一封遺書給他。

    那個一直說著想要回家的士兵，終究也還是沒能回去。

    艾布納覺得他對抗九頭蛇的理由很充分，只是又沒法明說。

    我只是想在最后一份工作里——

    干死曾經干死我的死對頭！這難道很難理解嗎？

    “為什么在接受任務之前，不聯系我？”美國隊長聲音低沉微啞地問道。

    艾布納心里這么想著——

    你美國隊長一個大忙人，哪有空理會我這么個小士兵。

    但其實，艾布納也知道美國隊長一定會理會他。

    美國隊長就是那樣一個充滿正義感和責任感的人，無論面對怎樣的情況，都不會置之不理。

    即便是他想要當一個軟弱的逃兵，美國隊長也會頂替他的位置。

    如果是他義無反顧要參與執行敢死隊的任務，知曉作戰任務的美國隊長必然會與他們并肩作戰，引領他們這一支敢死隊一同突進。史蒂夫·羅杰斯愿意為了和平拼盡一切，即便是必死的任務也會勇往直前。

    “每天都有無數的隊伍在執行任務，為了和平而犧牲在暗處的士兵也并不在少數，我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個小士兵而已。” 艾布納也解答了自己的心路歷程，他的聲音平靜而堅定，仿佛在訴說著一個早已注定的命運，“美國隊長你可以參與九死一生的任務，但是這種無人生還的任務，肯定是不會派遣你去的。”

    艾布納深知美國隊長的重要性，他是人們心中的英雄，是希望的象征，是自由與勝利的旗幟。

    如果美國隊長在這樣的任務中犧牲，那將會給處于水深火熱的民眾帶來巨大的打擊。

    “我在接受任務之前，也沒有抱什么僥幸的幻想。”艾布納的聲音在此刻空曠的審訊室里顯得有幾分縹緲，“戰爭本來就是很殘酷的，要讓和平與自由的旗幟飄揚在這片土地上，必然需要用正義之士的血液所澆灌，也必須有人成為這樣的無畏的戰士，這是你教我的。”

    “所有人都在前行，我不可能在那個時候后退。”艾布納的目光定定地注視著美國隊長。

    只能說跟著品節高尚的領導，他的境界也被升華拔高了。

    “士兵要服從命令，這也是你教我的。”

    當時年輕的初入社會的艾布納還處于海綿狀態，美國隊長教什么他就聽進去了什么。

    但如果放到現在——

    服從個屁！？

    看到那個上面寫著[必死]的坑了嗎？

    誰愛去誰去，反正我草莓骨脾氣硬，我絕對不去。

    領導你先上。

    美國隊長怔怔地注視著眼前的黑發青年，[服從命令]在此刻聽起來都有些可笑。

    曾經，這是士兵堅守的信條，是士兵行動的準則。

    可是，被九頭蛇徹底侵入的神盾局，所有的神盾局特工，包括他，都不知道到底在執行誰的命令。

    史蒂夫原本以為世界終于迎來了和平的時代，戰爭的硝煙已經散去，人們可以過上安寧與自由的生活。他曾經為了這個目標，不惜一切代價，與邪惡勢力進行著艱苦卓絕的斗爭。卻唯獨沒有料想到，曾經的死敵卻成為了如今掌控最高權力在發號施令的人。這一切，是如此的諷刺。

    可是，這正是他教給艾布納的。

    服從命令，包括義無反顧地為了和平而犧牲。

    但如果有更好的辦法呢？

    如果有辦法去避免無謂的犧牲呢？

    美國隊長此時此刻握緊的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緊繃的肌肉仿佛在訴說著他內心的掙扎。甚至在這一刻，他開始對自己的信念產生質疑。但是沒有人可以給出史蒂夫·羅杰斯這個答案，艾布納在平行時空已經經歷了一次死亡，這是發生的既定的事實。

    金發男人仿佛看到了那個年輕的穿著軍裝的身影，眼眸依舊明亮而又多了幾分執著的決絕。

    在漆黑得看不見光的夜晚踏入一場明明知曉沒有歸路的戰場。

    青年的步伐沉穩而有力，可是單薄的身影卻漸漸被黑暗所吞噬。

    “羅杰斯隊長，你不用為此感到糾結。”艾布納開口說道，他也知道美國隊長是個愿意抗下所有事的老好人，總是將責任扛在自己的肩頭。但是人的能力本來就是有限的，沒有人能夠做到事事完美，“你知道對于我來說，這也是發生在很久之前的事情。這是我自己做出的抉擇，當時做出這個抉擇的人也不止我一個士兵，而且我相信我們的犧牲都是擁有巨大價值的。”

    話說到這里，艾布納頓了一頓，而后又改口道：

    “不是我相信，而是，我們都如此堅信。”

    艾布納并不是一個人執行必死的任務，而是和他的戰友們并肩作戰。

    只是，只有他一個人回來了而已。

    “如果你想問我，在我接受這個必死的任務心里在想什么——”

    說實話，艾布納也沒想到，還能和擁有那段記憶的美國隊長再碰上。

    對于史蒂夫·羅杰斯來說可能只是眼睛一閉又一睜，可是他卻真實地經歷了社會十年的最強毒打。

    這些回憶早已變成了藏在無人問津的角落里的工作履歷，即便是他，都很少會去再掏出來翻閱看看。

    只不過當和前老板交談的過程中，身為資深牛馬的艾布納也會稍微懷念一下那段小菜雞的時光。

    的確很傻很天真還很熱血。

    他會為了一個小小的成就而歡呼雀躍，會為了一句鼓勵的話語而充滿動力，會為了一個正義的目標而奮不顧身。

    但是好在，他的大部分前老板們也并沒有辜負他的熱忱之心。

    辜負的人好像是他，如今變成一個能敷衍就敷衍、能擺爛就擺爛、能甩鍋就甩鍋的怨種員工。

    黑發青年的嘴角輕輕揚起，淺笑著注視著美國隊長認真說道——

    “我希望，長官你能為我感到驕傲。”

    第30章 無人可擋 他這該不會又給自己立了個F……

    艾布納在心里總結了一下這十年牛馬的《草莓進擊史》——

    最開始的他只不過是一顆被養在溫室里的新鮮美味而又豐盈多汁的草莓。

    結果因為社會的毒打和老板的壓榨, 他被榨成了草莓汁。

    在他的自我內耗和發瘋過后，漸漸發酵成了草莓酒。

    后來他的身心已經被無休止的工作徹底榨干后，漸漸風干成為了草莓干。

    如今, 他又變異成為了一根干巴巴的而且極為難啃的草莓骨頭。

    真是好慘一顆草莓。

    艾布納甚至還在網上刷到過短視頻——《今天用一只蝦做了十三菜一湯！》

    當時艾布  納看到這期視頻的時候，難以想象, 他居然和這只蝦共情了！？

    這只蝦只是做了十三菜一湯而已！

    可是他這顆小草莓！可是被翻來覆去地在各位領導的炒鍋里，已經做了整整九十九道菜啊！

    只有天知道, 為了讓菜不糊，小草莓到底有多么努力！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多提都是辛酸淚, 好在，艾布納已經看到退休的曙光。艾布納決定打住這個話題，誰還沒有一段年少無知的陳年往事，也沒必要因為這么久遠的故事而讓大家緬懷過去。

    “隊長, 有些遺憾地告訴你，現在的我已經扔掉了你教導給我的高尚情操和正義道德。”艾布納相信美國隊長自己也可以感受得到，他昔日手下單純熱情的小士兵如今已經是個花招百出的老社會人了，“如果再有這種任務，就算是弗瑞局長拿著機關槍頂在我在腦門上讓我沖，我也是絕對不會去的。”

    美國隊長沉默地注視著艾布納。

    從金發大兵藍眸里極為復雜的情緒就知道，男人還在盡力消化發生在艾布納身上的故事。

    “你以前很喜歡笑。”史蒂夫在沉默了許久后才開口說道。

    “那個時候還年輕。”艾布納語氣夾雜著些許嘲諷, 剛進社會的時候, 誰不是傻呵呵的。

    當時心中充滿憧憬, 還不懂社會險惡, 緊接著就遭到社會一輪又一輪的死命毒打。

    只能說十年牛馬，已經剝奪了艾布納傻笑的能力。

    美國隊長卻還是能回憶起他記憶里所認識的艾布納的笑容，總是燦爛的，充滿斗志與昂揚的。

    他也曾經從這位士兵的身上感受到力量與慰藉。

    即便史蒂夫如今也知道, 身為神盾局特工的艾布納并非是真的陰郁孤僻的青年。他能從艾布納的眼神中捕捉到那曾經熟悉的光芒，那是一種隱藏在深處的堅定與勇敢。但是青年的臉上也并沒有再掛起那樣的笑容，顯然在艾布納的身上發生了很多不為人知的故事。那些并未提及的故事或許充滿了痛苦與磨難，讓他失去了曾經擁有的單純與快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內斂的成熟與調侃的自嘲。

    “你找到邁爾斯·莫拉萊斯了嗎？”美國隊長又關心地開口問道。

    金發男人的聲音溫和而沉穩，眼神中流露出關切之情。

    在史蒂夫的記憶中，艾布納對于回家找邁爾斯·莫拉萊斯有著極深的執念。那執念仿佛是一團燃燒的火焰，在艾布納的心中從未熄滅。如果說艾布納擁有可以跨越時空的異能，那么史蒂夫想，他一定會想辦法回去找那個人。

    史蒂夫知道，那個男孩對艾布納來說，一定有著特殊的意義。

    美國隊長與佩姬·卡特錯過了一生，他不希望艾布納也遭遇同樣的遺憾。

    艾布納：“……”一個簡單的問題，卻狠狠扎心。

    ——很好，長官你直接戳到痛點了。

    當時的艾布納還年輕，剛剛才脫離邁爾斯的保護傘，心中想念得很。他也還管不住嘴巴，和美國隊長說了不少關于邁爾斯·莫拉萊斯的事情。明明是個人的私事，但是美國隊長也不嫌他煩，每次都會耐心傾聽。

    艾布納白天被戰場打擊到精神頹廢，晚上就常常湊到美國隊長邊上哭喪著說想回家找邁爾斯，然后被隊長耐心開導。

    但等到第二天又打雞血般地上戰場。

    直到過了很久——

    艾布納才意識到原來這就叫做【死亡Flag】。

    戰場上的士兵一旦嘴上說著要回家，就相當于離殺青也不遠了。

    “快了。”艾布納嘴硬地說道，他都已經撐到99個工作了，距離成功也就一步之遙。

    不管邁爾斯對他這個消失十年去往各個時空打工的嗎嘍到底什么看法，反正艾布納是非得回到第一任小老板那里去現現眼的。但是話說完之后，艾布納又猛地后知后覺后悔了。

    ——他這該不會又給自己立了個Flag吧！？

    “艾布納，我不知道在你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又到底是什么在阻止你。”美國隊長的眉頭蹙緊，那深邃的藍色眼眸中滿是憂慮與疑惑，鄭重地凝視著艾布納。他也通過艾布納的話語得知，在艾布納的身上一定發生了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那些事情恐怕如同沉重的枷鎖，束縛著并妨礙著艾布納回到心心念念的家。

    史蒂夫還能記得他走進審訊室之前聽到艾布納說——

    [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人。]

    黑發青年的語調低沉，聲音里帶著無盡的孤獨與落寞。

    就好像他一直都在獨自背負著一切，在一條坎坷崎嶇的道路上艱難行走。

    沒有人知道那段路到底是多么的漫長而曲折，只有他孤身一人面對黑暗與迷茫，卻從未放棄地在默默堅定地前行。在那一刻的美國隊長，心情無疑沉重無比，他急切地想要告訴艾布納，他并不是一個人戰斗。

    “但是，你并不是一個人。”

    美國隊長的聲音沉穩而有力，男人的話語始終能讓人感受到不可動搖的信念感。

    “無論發生任何事，你都不需要依靠一個人的力量去解決。”史蒂夫的語氣充滿堅定，他不需要艾布納對他敞開心扉，但是他希望艾布納能給予他信任，“如果你需要任何幫助，我都會站在你的身邊。”

    艾布納：“……”知道了，知道了。

    隊長你兩眼一睜就是扛的領導力，我深深地放在心上。

    突然之間，神盾局的警報聲尖銳地響起，那刺耳的聲音瞬間打破了原本的寧靜。

    艾布納和史蒂夫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互相對視了一眼。

    “發生了什么？” 美國隊長立刻嚴肅地打開了門。

    弗瑞局長、科爾森探員、鋼鐵俠和蜘蛛俠還在審訊室外，他們也正在調查外面的當下緊急情況。

    外面似乎陷入了一片混亂中，莎朗特工也趕來匯報，有身份不明的敵人入侵神盾局。

    敵人的實力非常強大，他們的特工沒有能力阻擋。尤其是在九頭蛇和神盾局的這次戰斗之后，在這種情況下，元氣大傷的神盾局也難以迅速組建出有效的防線來抵御敵人的入侵。

    “敵人有多少人？”美國隊長意識到形勢嚴峻，很有可能是九頭蛇派出的攻擊。

    “只有一個人。”莎朗特工嚴肅回應道，“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敵人正在朝審訊室沖刺。”

    美國隊長猛地回過頭來，注視著還在椅子上坐著的一臉不明所以的黑發青年。

    ——難道目標是艾布納？

    艾布納也的確被現在這個情況搞懵逼了，他也沒想到九頭蛇還有下一步的行動。

    也不知道是九頭蛇哪位怨種精英，被組織派過來硬剛美國隊長和鋼鐵俠。

    “也許是因為九頭蛇知道他們的機密都掌握在艾布納的手中！他們是來滅口的！”小蜘蛛立刻想到了敵人的目的驚慌失措地說道，而后連忙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在了艾布納的身邊，滿臉警惕而又緊張。

    眾人在短暫的沉思片刻后，心中反復斟酌著各種可能性，他們也覺得彼得的想法并沒有錯。

    畢竟，在經歷了如此重大的洞察計劃的大失敗之后，九頭蛇必然會進行深刻的反思和審視。他們肯定會察覺到其中的異常之處，而艾布納的種種行為也必然會引起他們的高度警覺。恐怕九頭蛇在這些洞察計劃的大失敗之后，也意識到了艾布納的動機并不單純。尤其是艾布納還巧妙地套得了亞歷山大?皮爾斯所知道的關于九頭蛇的所有機密情報，這些情報如同珍貴的寶藏，卻也是足以致命的武器。

    艾布納手上所持有的機密，無疑會讓整個九頭蛇感到深深的害怕。那些機密會揭露九頭蛇的陰謀，破壞他們的計劃，甚至可能導致九頭蛇的覆滅。

    九頭蛇深知這些機密的重要性和危險性，他們必然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消除這個威脅。

    “彼得，你在里面保護好艾布納，不要出來。”美國隊長鄭重的目光望向彼得和艾布納。

    現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可能臨時將艾布納轉移到安全地帶，最安全的地方反而就是在這個密閉的審訊室里。

    美國隊長的目光望向弗瑞、科爾森和斯塔克，他相信神盾局最強大的防線就是在這里。

    “他們是不知道我在這里嗎？”斯塔克則是流露出了難以置信而又輕蔑高傲的神色來，顯然是在嘲笑敵人的無知。

    明知道有鋼鐵俠在這里，還派人往里面沖，那絕對是不自量力和自尋死路。

    不過按照托尼·斯塔克的個性，他應該早就離開了。

    只是艾布納·布蘭德的戲著實有些精彩，神盾局的特工被曝光是九頭蛇的臥底，明明身份暴露卻臨危不懼地懟弗瑞局長到啞口無言，科爾森探員和美國隊長前后腳堅定執著地撈人。

    鋼鐵俠本來也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但這瓜一個接著一個，讓斯塔克都忘記走。

    艾布納就和彼得待在審訊室里，他們也根本看不到玻璃的外面到底發生了什么。

    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有一個絕對不可能的猜想，猛地浮現在他的腦海里。

    “彼得，你帶手機了嗎？”艾布納突然開口道。

    “怎么了？”彼得疑惑地問道。

    “拿來我再看看今天的星座運勢。”艾布納向彼得伸出了手。

    “你是認真的嗎！？”彼得都直接炸了，他心里已經緊張焦慮得不行了，艾布納還在想著星座運勢。

    小蜘蛛還是極為難得地拒絕了艾布納的請求。

    此時的他，神經高度緊張，每一根神經都仿佛被緊緊地繃起，如同拉滿的弓弦。

    他全神貫注地感受著周圍的一切，他也能清晰地感覺到敵人的逼近。

    即便只有一個敵人，但是那股危險的氣息如同洶涌的潮水，不斷地向他的感官涌來。

    是的，敵人已經來了。

    伴隨著神盾局戒備狀況的警報聲，那尖銳而急促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非常嘈雜的打斗聲，激烈而混亂，甚至能透過厚厚的玻璃傳來。

    那聲音如同悶雷般，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著正在審訊室里的彼得·帕克的心，也包括艾布納。

    即便是在面臨各種世界即將毀滅的大危機前，也能鎮定自若的艾布納卻在此刻緊張起來。

    黑發青年甚至控制不住地緩緩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的目光灼灼地望向玻璃，仿佛要透過那透明的屏障，看到外面的世界。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艾布納在心里如此對自己這么說道。

    青年的聲音在心中回蕩，帶著堅定，卻又夾雜著一絲迷茫。

    ——他沒有可能，找到這里。

    艾布納試圖抹除心里不該有的期待，可是那微弱的火苗瘋狂搖曳著，不管怎么樣都無法熄滅。

    他的思緒在此刻混亂到極致，但是卻不知道到底到底在思考著什么。

    刺啦作響的電流聲，伴隨著玻璃被猛然擊碎的破碎聲，那巨大的聲響仿佛要將整個空間都震碎。

    黑發青年的瞳孔猛然縮緊，那瞬間，他的眼中滿是驚愕與震撼。

    那個讓整個神盾局和英雄們都如臨大敵的敵人，如同一道暗夜之下紫色閃電的流光，以令人難以想象的速度闖了進來。那速度快得讓人根本無法反應，只留下一道如同光線般的模糊影子。高大矯健而又如同獵豹一般的身姿，充滿了無與倫比的力量與敏捷，輕松地躲避掉所有襲來的攻擊。

    敵人帶著面罩，穿著深邃的紫色和黑色相間的特別戰衣，顏色如同神秘的夜空，深沉而神秘。

    戰衣上的線條流暢而犀利，每一道線條都仿佛是為了戰斗而生，充滿了冷酷與決絕。如同野獸般的金屬利爪，散發著極具神秘而危險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那利爪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寒光，仿佛隨時都能將人撕成碎片。

    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他。

    無數的玻璃在此刻化為碎片，折射出了亮紫的光芒，夢幻般美麗卻又帶著致命的危險。

    在這一刻，破碎的玻璃所折射出來的流光——

    像極了那些黑發青年尤為喜歡看的在魚缸里游來游去的擁有亮紫色線條的小魚。

    奪目而又耀眼的光，劃過艾布納的眼眸。

    黑發青年怔怔地站在了原地，甚至好像都忘記了呼吸。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所震撼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停下！”艾布納終于在反應了過來后，大聲開口喊道。

    眾人發動攻擊的舉動也短暫地停頓了下來，只是目光充滿疑惑地望向黑發青年。

    艾布納卻只是徹底呆住般，近乎于手足無措地注視著眼前神秘的敵人。

    那個身份不明的男人一步一步走到了艾布納的眼前，充滿難以言喻的強勢壓迫力。

    又仿佛是一步一步踩在黑發青年震顫的心跳。

    艾布納只聽到耳邊傳來了變聲器又夾雜著電流的聲音——

    “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