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渣攻打算什么時候聯系受?】
【今天是泡在會所的第三天……】
【今天的小哥哥也沒有受寶美膩(傷心小狗)(破碎破碎)】
【還找不找內鬼了?這都泡在會所三天了,也沒什么進展……】
【感覺渣攻一點都沒上心……這屆渣攻真的很難帶啊,真的能順利完成任務嗎(狗頭)】
會所的包廂內點著奢靡的熏香,花果香的甜膩混雜著信息素的味道引人遐想,這里是尋歡作樂的地方,紈绔子弟們的歡樂場,一切都如往常一樣,只需要忽略虛空中格格不入的光幕。
"坎特斯,這一批里頭你沒有看上的嗎?"
布萊恩抿了一口紅酒,雙頰泛著配紅,視線迷蒙,他戳了戳坎特斯的手臂,坎特斯瞥了他一眼,喝了一口酒,眉宇之間明顯興致缺缺。
坎特斯端著酒杯啜飲著,視線卻透過面前的雌蟲落在直播間的彈幕上,他嘖了一聲。
真是搞笑,莫名其妙出現的光幕自稱來拯救他,妄圖控制他讓他做事情?呵,他憑什么聽他們的?
坎特斯不耐的神情落在其他蟲眼里就變了味道,布萊恩以為坎特斯不滿意,他挑了挑眉:“知道你眼光高,我可是特意按照你的喜好精挑細選來的。"
和以往怎樣清涼怎么來的打扮不同,這三天送來的雌蟲都是清一色的白襯衫配亞麻長褲,眉眼間可以籠著點刻意的清冷和倔強,一看就知道實在模仿誰。
"是不是和你前幾天看上那個亞雌很像?這些都是我特意挑選過的,很聽話,絕對不會惹你生氣。"
聞言,坎特斯眸光微動,布萊恩微微一笑,一側的雌蟲收到眼神示意立刻爬了過去,滿眼討好地做出誘惑的姿|態。
他的聲音帶著刻意放柔的媚:“雄子……”
奴顏婢膝。
坎特斯猛地甩開蹭上來的雌蟲,掏出手絹擦拭,看著趴在自己腳邊祈求垂憐的雌蟲,他眼中下意識露出嫌惡:"滾遠些。"
惹了厭煩的雌蟲眼露不甘還想上前,就被收到眼神示意的保鏢捂著嘴拖走了,布萊恩看著拿著手帕不停擦拭的坎特斯,趕緊安慰:"別生氣別生氣,這個不喜歡就換。"
坎特斯沒表態,他搖了搖空了的酒杯,伸手去茶幾上拿酒。
【臥草,渣攻好無情,說翻臉就翻臉,可我覺得有點帥怎么辦?】
【有沒有姐妹覺得剛剛那個被拖走的小哥哥長得很像受啊?這是搞什么,宛宛類卿替身文學嗎?】
【我也覺得,蟲族世界路人甲的顏值都這么高嗎?我覺得左下角第一排第三個跪著的那個小哥哥長得超好看,尖尖的瓜子臉比受好看~】
坎特斯倒酒的動作驟然一頓,視線緊緊盯著光幕。
布萊恩恰巧坐在光幕和坎特斯之間,忽然見坎特斯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往四周看了看后下意識在臉上摸了摸:"呃,坎特斯,我臉上是有什么東西嗎?"
【第二排倒數第二個長得也不錯,那腿又細又長,皮膚還超級白!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
【我也發現了!第二排倒數第二位的小哥哥眼角還有一顆淚痣,嘴唇紅紅的,臉白白的,看起來超級好看!腰還非常細!】
酒瓶在茶幾上發出一聲重響,坎特斯的視線掃過左下方第一排第三個,又射向第二排倒數第二個雌蟲,眼神輕蔑,從鼻腔中發出一聲哼:"差遠了。"
布萊恩不明所以:"什么差遠了?"
"臉尖的像是錐子,瘦的風吹都能倒,臉上不知道擦了多少粉,白的像是鬼一樣,涂脂抹粉,丑死了。"
坎特斯的嘴巴好似抹了毒藥,一句比一句狠,底下跪著的雌蟲就偷偷低頭摸臉,他們為了裝清純刻意化了純欲妝,可沒想到這樣的心機淡妝還是被發現了。
像是對著貨物評頭論足一番,坎特斯收回視線,丟下輕飄飄的一句話作為結尾:"布萊恩,你的眼光越發差了。"
光屏上的彈幕似乎也被坎特斯的嘴毒程度驚到了,安靜了幾秒后炸開了鍋。
【渣攻這個嘴巴可以的啊,殺人不見血,聽了會心梗的程度!】
【萬惡的資本家,玩男人就算了,這么漂亮的小哥哥你還嫌棄,你嫌棄你不要送我!】
【等等,他這是在維護受對吧,是吧是吧,他急了,見不得我們說受不好,果然戀愛腦就是戀愛腦,既然滿腦子都是受,為什么不去見一見,干耗著做什么?!】
【都說了,他超愛,愛而不自知,坐等渣攻打臉!】
坎特斯拿著酒杯送到唇邊的手指微微一抖,他把視線從彈幕上移開,借著喝酒隱藏情緒,心中反駁:他才沒有滿腦子都是蘭瑟。
精心挑選的雌蟲沒被看上還討了一句罵,布萊恩微怔,回過神來倒是先笑開了:"好好好,是我的錯,都知道你眼光高,我下次一定為你找些更好的來。"
坎特斯撇撇嘴,聲音淡淡:"你找不到。"
布萊恩微愣。
彈幕上再次炸開了鍋:【他承認了承認了,他說除了受以外沒有更好的!媽媽啊,恨海情天劇本里給我磕到純愛了!】
【他真的超愛,嗚嗚嗚,既然超愛為什么不見面!】
【渣攻是不是不敢見受?】
【我覺得樓上說的有理,渣攻應該是不知道這么和面對受!
"放屁,誰不敢!"
坎特斯脫口而出,場上所有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他有些醉了,酒精上頭,他忘了光幕是他才知道的秘密,他現在像是自言自語發酒瘋。
彈幕見狀趕緊慫恿:【你既然敢,那就去見受!】
【你既然敢,那就去見受啊!】
可能是酒壯慫膽,坎特斯還真的去找了蘭瑟,但被酒精麻痹的大腦忘記了已經重生的事實。
"雄子,香園到了。"
司機小心翼翼地出聲提醒,透過車窗,坎特斯才意識到自己讓司機把自己送哪里來了。香園,是上輩子給蘭瑟準備的公寓,在這里他們糾纏了七年時間。
這輩子的蘭瑟沒住進香園,這所公寓大概率以后也用不上了。
"雄子…,您要下去看看嗎?"
雄子已經望了對面的公寓有十多分鐘,司機跟在坎特斯身邊,對他和蘭瑟的事情也稍有耳聞,他記得不久前雄子興高采烈地安置公寓,說以后會有蟲住進這里,期間還來看過一次,他記得就是眼前這所。
"不看了。"
坎特斯閉了閉眼,覺得自己腦子不靈清了,冷風吹得他頭隱隱作痛,但腦子卻慢慢清醒了。
“嘖,真是要瘋了!
司機被坎特斯難看的臉色嚇到了,他小心翼翼地問:“雄子,時間很晚了,要不屬下送您回去休息吧?”
坎特斯沒說話,他按著額頭,側靠在座椅上。
【警告,系統檢測劇情點觸發"無家可歸"】
忽然的警告弄得坎特斯皺起了眉,還沒開口就聽見系統繼續道:【事態緊急,請宿主立刻前往英雄救美,地點是出租屋,地址是西環路北門小巷爛尾樓】
聽聞事態緊急,坎特斯下意識報出了系統提供的地址。
半小時后,一輛豪華的黑色轎車停在了破舊的舊城區。
幾道漆黑的影子在大街上快速穿梭,不知道是覓食的老鼠還是捕獵的野貓。
純手工制作的牛皮皮鞋踩在黏黏膩膩的街道上,坎特斯并未注意腳下,一腳踩進了水坑,昏暗的燈光下不知名的液體濺上腳踝和褲腿。
“雄子小心!”
司機看見坎特斯褲腿上的臟污低呼出聲。
腳踝上的污水帶著腐爛的酸臭味,一股惡心涌上心頭,坎特斯皺緊了眉頭,他抬起頭環顧四周,這里有好幾棟爛尾樓,他聽見了喊聲。
坎特斯眼神一凜,比了個手勢:“安靜。”
"你聽不懂話嗎,房租都退給你了,你還想怎么樣?!"
尖銳的嗓音在黑夜中格外突兀,坎特斯敏銳地捕捉到"房租"這個關鍵詞,他想到系統說的蘭瑟被房東趕出去露宿街頭這一劇情,腳步越發加快。
不顧司機的呼聲,坎特斯踩著老舊的樓梯一步步往上走。
洗的泛白的襯衫還裹著寒冬的水汽靜靜地躺在最底下的那層樓梯上,往上是幾件簡陋的貼身衣服,胡亂被丟在骯臟的樓道內。
他看見了散亂一地的書本,長滿了霉菌、滿是油污的地板上有幾張被踩了腳印的筆記,他認出那是蘭瑟的筆跡。
"你說這是你的就是你的?你一個窮鬼怎么可能買得起這種名牌貨?!不會是去哪里偷的吧?!"
"也就看著蟲模蟲樣,都什么時候了還裝什么知識分子,你就不是讀書的命,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你這種蟲這輩子就只能趴在地上求施舍過活!"
坎特斯看見了叉著腰扯著嗓子趾高氣昂叫著的房東,他正用著肥胖骯臟的腳死死地踩著地上的書,手中貪婪地撫摸著剛得手的黑大衣,朝著蹲在地上撿書本的蘭瑟啐了一口唾沫。
那一瞬間,坎特斯覺得他想殺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