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1 章
◎窮鬼的執(zhí)念◎
雖然吳恙說了房子沒問題,通風(fēng)見見太陽還是可以住,但知道里面被埋過符紙,還住過一只鬼,他們膽子再大那也不敢繼續(xù)住了。
好在戚家雖然生意下滑,但除了酒店之外也不是沒有別的產(chǎn)業(yè),光是房產(chǎn)就有好幾處,重新?lián)Q個地方住簡單的很。
還有他們的酒店,吳恙也去看過,他雖然不精通,但入行這么多年,光是看多少也能淺顯看出點東西來,稍微替他們指點了一下風(fēng)水布局,又請了一尊招財鎮(zhèn)宅的神像回來供奉,想來過段時間生意應(yīng)該能重新好轉(zhuǎn)起來。
戚家干脆歇業(yè)整頓,打算換一換整體的裝修風(fēng)格,到時候重新開業(yè)再搞個開業(yè)儀式熱鬧一下,就當(dāng)是去去霉氣了。
項光明的吊墜摔碎之后,他第一反應(yīng)就是事情暴露了,肯定是戚家做了什么他的吊墜才會碎,為了確定這一點,他直接找上門。
可戚家一直住的地方已經(jīng)空了,酒店也關(guān)門修整,至于戚家其他的房產(chǎn)在哪里,項光明并不知道,戚瑞安不會主動跟他說這些事,他如果主動問了就好像對他們家有所覬覦一樣,所以從未問過。
現(xiàn)在他想找人都找不到。
找不到人只好打電話,本來以為戚瑞安不會接他電話,沒想到電話一打過去就接了,項光明肯定不能直接在電話里問,想了想道:“我給女兒送東西,你們家怎么沒人在,你在哪里,我把東西給你拿過來。”
戚瑞安:“不用了,蕾蕾缺什么我會給她買。”
項光明:“再怎么樣我都是蕾蕾的爸爸,你不可能讓我永遠(yuǎn)都不見女兒吧。”
戚瑞安笑了一聲,見吳恙朝她點頭,這才道:“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項光明:“在你家樓下那家咖啡廳,你過來要多久?”
戚瑞安:“二十分鐘吧,你等著,我過來。”
說完戚瑞安掛了電話,吳恙一個電話打出去,十分鐘不到,幾名穿著制服的人進了咖啡廳,直直朝著項光明走去:“項光明,我們現(xiàn)在懷疑你跟一起非法侵吞他人財產(chǎn)案有關(guān),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項光明懵了:“什么侵吞他人財產(chǎn),我侵吞誰的財產(chǎn)了?”
穿著制服的人一把將人反手壓在桌子上,然后從他口袋里掏出那幾塊碎了的玉墜:“利用旁門左道的手段吸取他人財運,這也是犯法的。”
項光明傻了眼,他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知道國家竟然還有法律專門處理靈異事件,他以為神鬼一事別說是求財了,就是殺人都沒證據(jù),只要沒證據(jù)誰能抓他。
結(jié)果這種事竟然還有專門的部門處理。
被偷走的財氣不好評估,但戚家這段時間的損失卻可以評估,再加上他利用術(shù)法害人,最后直接判有期徒刑十二年,因為戚家這段時間單是錢財就損失了上百萬,若以陽間法律的盜竊罪來判,項光明至少也要判十年。
除此之外他的財產(chǎn)還要全部作為補償賠償給戚家,項光明給小三買的房子也在他名下財產(chǎn),還有他的公司,這些最后全都作為補償賠償給了戚家。
吳恙還有話要審問項光明,那吸取財運的吊墜哪里來了,誰幫他布下的陣法強行將窮鬼困在戚家的,項光明就是個普通人,背后要是沒人幫他,他不可能有這種本事。
刑都已經(jīng)判了,項光明再掙扎也沒用,就老實交代了:“是楊雨欣的哥哥弄來的,起初我也不信,那段時間我公司一直出狀況,員工的工資都要開不起了,后來楊雨欣說她哥哥認(rèn)識一個很厲害的大師,說讓我隨身戴著玉墜,再將符紙放到戚家,我的公司就能起死回生,還能招財運。”
吳恙:“招財運?你不知道你在偷人財運?”
項光明沉默了一會兒:“一開始不知道,后來我的公司越來越好,戚家酒店的生意越來越差,我就知道了。”
所以他才那么疼愛楊雨欣,給她買房買車,還跟她像個正常夫妻一樣生活,因為他知道他現(xiàn)在的財運都是楊雨欣幫他的,同時他也害怕,要是讓楊雨欣一個不如意,會不會也用這種神鬼莫測的手段對付他。
好在楊雨欣很愛他,比戚瑞安要愛得多,甜言蜜語就能把人哄住,還給他生了個兒子,項光明并不覺得虧,還覺得賺大了。
吳恙:“也就是說你不認(rèn)識馬昭是誰?”
項光明茫然抬頭:“馬昭?是誰?我真的不認(rèn)識。”
吳恙道:“根據(jù)我們調(diào)查,楊雨欣從一年前開始就將一些錢款慢慢轉(zhuǎn)移到海外賬戶,是隨時做好跑路準(zhǔn)備的,而且她根本沒有哥哥,從頭到尾只有她。”
項光明一臉不可置信:“假的?不可能!”
吳恙:“你應(yīng)該不是她哄騙的第一個,真正作為竊運媒介的不是這個墜子,而是你,所有的報應(yīng)反噬將由你承擔(dān),符紙是你埋的,吸人財運的好處是你得到的,你再給她花錢,她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的享受這一切。”
項光明搖著頭不愿意相信:“不可能,她給我生了個孩子,我做過親子鑒定了,那是我兒子。”
吳恙:“孩子是你的,她大概也沒想到你會翻車的這么快。”
要如果不是季南星看出什么了,就戚家這情況最后窮困潦倒了都只以為是經(jīng)營不善,而那些竊取來的財運怎么也夠項光明過個十來年的好日子,至于以后,有孩子,錢財也一點一點弄到手,甚至如果項光明死了,那她兒子就能順利繼承一切。
從頭到尾楊雨欣就不需要付出代價就能得到所有。
螳螂捕蟬,誰知道后面有沒有藏著一只黃雀,自以為是獵人,實際上也不過是別人的獵物。
看著項光明大受打擊的樣子,吳恙不介意再給他加點:“你原本的命格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也小康小安,妻子嫻靜女兒孝順,日子過的普通平淡,但也順?biāo)鞜o憂,可惜一步錯,就什么都沒有了。”
吳恙離開許久后,項光明才知道這一步錯,他究竟錯了什么,他想到從前剛跟戚瑞安結(jié)婚的時候,戚瑞安雖然對他愛的不那么外露熱烈,但該給他的全都給了,岳父給錢支持他開公司,岳母把他當(dāng)兒子一樣照顧。
很快他們有了一個女兒,一家人明明很簡單快樂,他的父母在老家,戚瑞安時不時給錢寄東西,沒有婆媳矛盾,戚家也沒因為有錢而高高在上看不起人,那就是很簡單的一家人。
可他親手毀了這一切,他明明可以過得很幸福的。
項光明被判刑的時候戚家的酒店重新開張了,沒了窮鬼壓著他們的財運,酒店的生意又再次像從前一樣紅火,戚瑞方給了吳恙還有幫忙的陰魂章哥一筆豐厚的報酬,就連遠(yuǎn)在玉蘭市的宵野和季南星,他都發(fā)了一大筆感謝地紅包。
他們不止幫他家重新找回了生意,還避免了更大的損失,現(xiàn)在項光明只是求財,要是以后越來越貪婪,發(fā)展成害命那就危險了,他姐姐帶著女兒回了家,蕾蕾也改姓了戚,以后跟那個姓項的再也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一切都在向著好的發(fā)展,就算被吸走的財運回不來,但他們一家人整整齊齊平平安安,就是最大的財富。
事情告一段落后,戚瑞方還特意給宵野打了個感謝電話,并且表示以后就留在老家?guī)椭依锏木频晟猓饕侵杜小,這沒了爸爸,他這個舅舅肯定要多照顧一點,只能以后有緣再聚了。
宵野掛了電話朝季南星轉(zhuǎn)述了戚瑞方的感謝:“他家這事讓我想起一句話,覺得還是挺有道理的。”
季南星正在調(diào)制新的香粉,這香粉是要加進供奉祖師爺?shù)木香里的,新的香粉有凝神的功效,能讓人在供奉做功課的時候更加沉浸靜心,一邊調(diào)制一邊隨口搭宵野的話:“什么話?”
宵野:“聽老婆的話才能升官發(fā)財。”
季南星笑了笑:“又不是所有女人都是睿智明理的,要是遇上個不講道理的,聽話只會害了自己。”
宵野:“但事實是聽話的男人財運事業(yè)運都不差,那些背信棄義的,出軌劈腿的,算計暗害的,最后都不得善終。”
季南星放下手中撥弄香粉的小勺子,轉(zhuǎn)頭看向宵野:“所以你以后也是個聽老婆話的?”
宵野唰地一下紅了耳朵,他想說他聽季鬧鬧的話,但這話又不能說,又怕順著季南星的話點頭,讓季南星誤以為他喜歡女生那就不好了。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宵野的回音,季南星又看了他一眼:“嗯?嘴里說著要聽,實際不想聽?”
宵野連忙道:“誰說的,那,那還是要聽的。”
季南星:“去房里把抽屜里那盒香泥拿過來。”
宵野哦了一聲,從墊子上爬起來去小房間把季南星要的香泥拿了過來,季南星伸手接過,笑著道:“是挺聽話的。”
宵野頓時砰砰砰地心跳加速了起來,季鬧鬧這什么意思啊,說他聽話,可他剛剛聽的是季鬧鬧的話啊。
就在宵野想要說什么的時候,季南星的手機響了,他偏頭一看是吳恙打來的。
季南星接通了電話,聽完吳恙說的事,有些詫異道:“消除執(zhí)念需要我?guī)兔Γ夷軒褪裁疵Γ俊?br />
吳恙嘆氣:“馬昭說他這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一回正常人,可他滿身窮氣得連天師都不想靠近,管理局這邊沒幾個財大氣粗能讓他消耗的了,所以只能問你有沒有什么辦法,讓他感受一次正常不帶窮氣是個什么感覺,消了他的執(zhí)念才好把他送走。”
馬昭的執(zhí)念對比起其他一些陰魂來說算是簡單的,他沒什么仇需要報,也沒什么人放不下,他只是想要感受一下正常的,不帶窮氣的感覺是個什么滋味。
但偏偏他這執(zhí)念比想要報仇的那些還不好辦,想要封住窮氣,只能拿財氣去補,放眼整個管理局,誰的財氣比得上季南星啊,所以這事只能問問他能不能幫忙了。
季南星:“明天周末,明天你帶他來找我,我看看再說。”
吳恙應(yīng)了一聲好。
掛了電話之后季南星回到房間去翻了翻書,對于天生窮命這一點他不是很了解,先研究研究。
失去了說話機會的宵野一直到半夜都惦記得睡不著,所以季鬧鬧那話到底是隨口一說還是什么意思,哎呀,磨死人了。
第 272 章
◎不是天生窮命◎
當(dāng)兩車相撞的一瞬間,坐在車?yán)锍栽绮偷娜算铝耍T著車的人也懵了。
坐在車?yán)锍栽绮偷娜藦能嚧疤匠鋈タ戳丝矗皇帜弥u蛋灌餅一邊推門下車,看著車前凹陷的地方,又看了看騎車的人,忍不住道:“牛啊兄弟。”
騎個自行車都能撞上他停在路邊一動不動的車,還撞凹了,他不牛誰牛。
吳恙知道破局收鬼的時候自身的財氣多少也被影響了一些,所以拿到了戚家的報酬之后,老規(guī)矩第一時間捐出去一部分,然后把剩下的錢全都給他師父交了醫(yī)藥費。
他本想著自己要是身無分文,再小心注意一點,說不定能慢慢度過這個破財期。
結(jié)果,他還是小看了馬昭的威力。
剛剛騎車過來的時候他突然恍惚了一下,預(yù)感到了不好,可惜該他的果然躲不掉。
認(rèn)命的吳恙看了看車,又看了看車主:“修你這個多少錢?我賠。”
車主一邊吃著餅一邊估價:“撞成這樣,這得換掉,原廠零件加維修費,怎么都要個四五千了。”
吳恙瞬間瞪大了眼睛:“我雖然沒有車,但車前杠大概多少錢我還是知道的。”
車主笑了,拍了拍自家車子:“那我這車多少錢你知道嗎?”
吳恙:“”不知道,他一個窮打工的,車牌也只認(rèn)識那幾個,哪里認(rèn)識那么多。
車主將最后一口雞蛋灌餅塞進嘴里,然后鼓鼓囊囊道:“也不算很貴,一百多萬吧,修我肯定是要原廠修,新車到手才剛一個月,你讓我隨便換個零件那我肯定是不愿意的。”
吳恙嘆了口氣:“行,我賠,你等等。”
說完他一個電話打給了季南星:“財神,撈我一下,我給你打工還。”
他本來就在帶著馬昭去季南星家的路上,這里也離季南星家不遠(yuǎn),所以十來分鐘,宵野就騎著自行車過來撈人了:“什么情況啊?”
吳恙:“不小心把人家的車撞了。”
宵野看著頭對頭的兩輛車,一臉驚訝:“你沒事吧?”
兩輪撞上四輪,兩輪沒事,四輪凹了,這就有點過分厲害了。
吳恙剛想解釋,那個車主有些意外道:“宵少!你怎么在這兒,好巧啊。”
宵野看著對方略有些陌生的臉:“你是?”
車主笑著自我介紹:“我是陸鳴亨的朋友,我姓黃,叫黃少相,家里是做房產(chǎn)生意的,之前在陸少的生日宴上跟宵少見過的,只不過見的匆忙連一句話都沒能說上,宵少不記得我也正常。”
宵野的確不記得這人,但陸鳴亨他認(rèn)識,而且房地產(chǎn)黃家他也知道,最開始是做煤礦生意發(fā)家,后來礦產(chǎn)收編國有,那些煤礦發(fā)家的要么拿錢移民他國,要么投身娛樂行業(yè),還有一部分直接轉(zhuǎn)行房地產(chǎn)。
雖然房地產(chǎn)能做出來的也沒幾個,但黃家正好是其中一個,只不過這幾年房地產(chǎn)行情也不太好,到處爆雷,他之前就聽陸鳴亨說黃家找到他,想要跟他一起投資一家娛樂公司。
宵野禮貌性得跟人問好之后直接進入正題:“這車賠償多少我轉(zhuǎn)給你。”
他家里爐子上還燉著肉呢,可沒時間在這里閑扯。
黃少相忙道:“不用不用,也沒幾個錢,報保險就行了,要是知道他是宵少的朋友,哪里還需要宵少特意跑過來一趟。”
宵野也不跟他糾纏,直接道:“一碼事歸一碼事,既然你不收錢,你留個他的電話,以后要是有什么靈異的事情,你直接找他,這位是個很厲害的天師,到時候讓他給你打折。”
黃少相一愣,有些意外看著騎著自行車撞了他寶馬車的人,隨即立刻換了一張笑臉道:“原來是天師啊,這年頭真正有本事的天師可不多了,大師一定要給我一個聯(lián)系方式,萬一哪天真有事求上來呢,今天我可是撞大運了。”
黃少相也很有眼力,拿到了吳恙的手機號之后并沒有多做糾纏,很適時地跟他們道別。
跟在宵野后面推著車的吳恙重重嘆了口氣:“窮鬼的威力,果然強大。”
宵野聞言笑了:“這是因為沾染窮氣才破財?但你也不算破財吧,還發(fā)展了一個潛在客戶,剛剛那人他家可是很信這些的。”
吳恙看向宵野:“你怎么知道,你剛才不是連他是誰都不認(rèn)識。”
宵野:“人名知道,對不上臉而已,他家以前煤礦起家,那時候下礦最信吉兇,開礦還要拜各路神仙,而且礦下面經(jīng)常會發(fā)現(xiàn)一些靈異事件,不信的人下去轉(zhuǎn)一圈上來就老實了,而且他準(zhǔn)備跟人合資開娛樂公司,娛樂圈也很信這些,好好發(fā)展說不定以后是你的大客戶。”
吳恙倒是沒多指望能發(fā)展成長期客戶,尤其是娛樂圈這一塊,有幾個已經(jīng)混出名的天師,輪也輪不到他,他現(xiàn)在只想快點解決窮鬼馬昭的事,趕緊把那家伙送走就是祖師爺保佑了。
十來分鐘的路程算是平安到家,一回來宵野直奔廚房,他鍋里還燉著東坡肉。
季南星剛做完早課從祖師爺房間出來,見到吳恙頓時眉頭一挑:“你怎么不給自己做個驅(qū)散。”
吳恙:“做了啊,可散不干凈。”
那玩意怎么說呢,見縫插針的纏上來,就像一些有特殊體味的人,人走了,味道多少都要殘留一段時間,接觸一次哪怕用水洗過,不吹吹風(fēng)味道也要一段時間才能散去,馬昭身上的窮氣就是這樣。
季南星:“那只黃雀抓到了嗎?她怎么知道馬昭,還拿到他生辰八字,如果是偷財運,直接偷不就好了,為什么要壓一個窮鬼在戚家。”
這也是吳恙疑惑的地方,但楊雨欣還沒抓到,戚家是受害者,項光明也只是被利用,所以抓不到楊雨欣,這里面奇怪的點就暫時沒能捋順。
吳恙:“已經(jīng)有消息了,人還沒出境,生活開銷都要花錢,追蹤到了她最后一次消費的地方,抓到人估計也就這幾天的事。”
季南星在角落畫了個圈,又在旁邊貼了幾張符,這才讓吳恙把馬昭放出來。
馬昭在木牌里面也是能聽到外面說話的,也知道吳恙好像沒辦法幫他完成執(zhí)念,所以找了個更厲害的天師,等他出來一看,這更厲害的天師怎么好像年紀(jì)更小。
季南星看著馬昭:“你的執(zhí)念是想要做一回正常人?”
馬昭點頭,又小聲道:“也不算執(zhí)念吧,就是如果可以的話,如果實在不行你們就直接把我超度了也可以,我就是想要感受一下,不餓是什么滋味。”
季南星:“餓?你是說你現(xiàn)在覺得很餓?”
馬昭道:“不是現(xiàn)在,是一直,我也說不上來那種感覺,就很空虛,很無力,我第一次覺得有力氣的時候是突然到戚家的時候,他們身上好像有什么東西能被我吸取,我一開始可高興了,因為感覺很舒服,結(jié)果沒過多久他們家的生意就出了問題,我才知道是財運被我吸走了,后來我很克制的不再去吸,但他們還是受到了影響。”
季南星坐到一旁的沙發(fā)上看著馬昭:“這種感覺是你死后有的,還是生前就有了。”
馬昭想了想:“好像生前就有了,就總是感覺累,但那時候我家里情況很糟糕,每天各種事壓著,感受得就不是很明顯,直到我死后,那種感覺就變得很強烈了。”
季南星:“強烈到迫使你下意識想要去靠近財運旺盛的人,從他們身上吸走財氣?”
馬昭連連點頭:“就是這種感覺。”
雖然他已經(jīng)很努力在克制了,但有時候真的忍不了,所以會小小放縱自己找一個氣場最強的吸取一點點。
馬昭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死后還這樣待在陽間,他也見過一些其他的鬼,雖然那些鬼都怕他遠(yuǎn)著他,他一直漫無目的到處游走,直到突然被困在了戚家。
其實現(xiàn)在被天師收了也挺好,他不想再那樣完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存在意義的飄蕩在陽間了。
季南星:“你的生辰八字給我。”
馬昭把自己出生的年月日告訴了小天師。
季南星測算了一下,又看了看馬昭的面相,對是能對得上,但總有種違和感。
想了想,季南星又問:“你自己的死亡時間還記得嗎?”
馬昭:“記得,但可能沒辦法精確到幾分鐘。”
他是自殺的,跳河自殺,所以時間他記得,但具體是第幾分鐘死的他就不知道了。
季南星將他八字和死亡時間寫在了符紙上,算了半天竟然對不上。
吳恙也拿起寫著八字的符紙掐指算,這一算神色就不太對了:“這個八字對不上這個死亡日期。”
被圈在角落里的馬昭小聲道:“會不會因為我是自殺?”
說不定他本來陽壽挺久的,他自己活不下去自殺了,所以死亡時間就不對了?
吳恙:“跟你自殺他殺橫死壽終正寢都沒關(guān)系,死了就是死了,在你死了那一刻時間就定下了,但現(xiàn)在時間對不上就是最大的問題。”
馬昭滿臉茫然:“會有什么問題?”
時間對不上,難道他還能還陽嗎?如果不能還陽,那時間對錯又有什么關(guān)系,反正他都已經(jīng)死了。
季南星:“如果死亡時間沒錯,那你八字就錯了,如果八字錯了,你大概率就不是窮鬼命。”
不是天生窮鬼命,所以才會有種被掏空并且虛弱饑餓感,如果不是天生窮鬼命,那就證明馬昭的命格被人動了手腳,這一切的苦難原本不該他承受,現(xiàn)在他卻為此而死。
陰魂冤死,身為天師自然要查。
第 273 章
◎請窮術(shù)◎
兩個天師的分析讓窮鬼馬昭愣在了原地:“不是天生窮命是什么意思?我的命難道是出了什么問題?被人換過還是怎樣?”
他有些無法想象這種可能,他家就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家,甚至往上三代都沒出過什么大人物,媽媽過勞成疾沒錢治病沒的,爸爸因撞了人賠錢又坐牢,最后意外也沒了。
而他窮困一生,像個掃把星一樣走哪兒就把人害到哪兒,誰跟他接觸得多誰就倒霉,輕則傷財重了還不知道會不會傷命,他除了父母,也沒敢跟別人接觸得太久,反正他父母是都被他克死了。
馬昭這一生都在責(zé)怪自己的命不好,命硬克人,結(jié)果現(xiàn)在告訴他,他有可能不是天生的窮命。
季南星:“你身上的問題有點奇怪,我們肯定會幫你調(diào)查清楚,你暫時就留在我這里,那個在逃的楊雨欣有可能是突破口,等找到她再說。”
馬昭腦子一片混沌的點頭,但還是下意識道:“我留在這里不會影響你嗎?”
他都已經(jīng)被吳天師收進木牌里了,今天依舊害得吳天師撞車賠錢。
季南星:“你待在我的法器里,什么氣息都能隔絕,影響不到我。”
聽到這話馬昭放心了不少,這兩個天師都是在幫他的人,他不想再連累那些對自己好的人了。
把馬昭收進了金鈴后,季南星將貼在四周的符箓都撕下來隨手燒了,符紙的氣息驅(qū)散了屋內(nèi)馬昭殘留的痕跡,這才看向吳恙:“楊雨欣那邊你讓管理局抓緊一點,盡快找到人,至于馬昭的事,我晚點問問我?guī)煾浮!?br />
吳恙點頭:“有什么情況隨時跟我聯(lián)系,楊雨欣要是被抓到了,我也第一時間通知你。”
吳恙沒留在季南星家,馬昭被季南星接手,他時間上就有了空檔,剛好可以再接點案子,為了避免被馬昭影響,他把所有的錢都存入了醫(yī)院,得再接案子賺錢吃飯才行。
明明戚家給的報酬不低,但他比接戚家案子之前更窮了,不過往好處想,這半年師父的醫(yī)藥費都不用愁了。
吳恙走后季南星進到廚房洗了個手,往宵野守著的鍋里看了一眼:“你燉了一早上了,肉不會越燉越老嗎?”
宵野:“當(dāng)然不會,只會燉的軟爛入味入口即化,那個馬昭的事你接手了?”
季南星嗯了一聲:“本來戚家的案子就該我去處理的,現(xiàn)在也算是收尾善后吧,再讓吳恙處理,他就不是撞車賠錢的事了。”
宵野將爐子的火調(diào)小,轉(zhuǎn)過身看向季南星:“原來陰魂除了陰氣煞氣,這種窮氣還能這么影響人,連天師都避不過嗎?”
季南星笑著道:“天師也是人,也會受各種環(huán)境因素影響,只能說這種氣息對天師影響比較小,你看吳恙,雖然撞了車,但最后并沒有錢財?shù)膿p失,如果換做是別人可就不一定了。”
宵野:“那是因為我的關(guān)系讓被撞的人沒計較。”
季南星:“那你怎么知道你的關(guān)系就不在這冥冥之中的注定里。”
宵野想了想,覺得好像有點道理,就哦了一聲:“行吧,那你現(xiàn)在把馬昭收了,他會影響你嗎?”
季南星:“不會,就算影響也影響不到多少。”
他缺的是命,天生就不缺錢,別說馬昭這種被人動過手腳的假窮鬼命,就是真窮神來了,也影響不到他多少。
宵野點頭:“那就好,鬧鬧,窮命這么影響人,那如果有人天生財命,會不會走哪兒都能讓人發(fā)財?”
季南星:“當(dāng)然,但是這東西不能只看當(dāng)下,你看戚家被馬昭影響損失了不少錢財,但他們本身的財運在那兒,以后都會慢慢賺回來的,如果依靠別人的財氣發(fā)財,但你命里本身沒這個財運,等那股財氣沒了,只會連本帶利的賠出去。”
宵野:“總有辦法將那股意外來的財運留住吧,不然那些大老板也不用努力拜財神了,反正命里注定只能賺那么多錢,拜了也沒用。”
季南星:“辦法肯定有,不同人不同命格就有不一樣的留財方式,只要不是旁門左道,一定是有進有出形成一個正向循環(huán)。”
如果是旁門左道,那該來的報應(yīng)反噬早晚會來。
宵野下意識保證:“你放心,我以后就算開公司做生意,也肯定不會搞旁門左道的東西。”
不管是旁門左道的財運,還是旁門左道的桃花運,宵野悄悄看了眼季南星,再次下定決心,不管內(nèi)心多渴望,也不能行差踏錯半步。
也不知道這話題是怎么繞到他身上的,但季南星還是接話道:“你想搞也搞不了,我會盯著你的。”
宵野頓時就笑了,似乎覺得就這么一句話還不夠分量,道:“這可是你說的啊,那你可要盯緊了。”
言外之意季南星哪里會聽不懂,見他這么見縫插針又暗搓搓地想要滿足自己的小心思,只當(dāng)沒聽懂的,往他鍋里看了看:“都要燒干了。”
宵野連忙將注意力轉(zhuǎn)回爐灶上,拿起筷子戳了一下鍋里的肉塊,一戳就軟爛戳穿了,這才將肉都撈了起來,換了個鍋,正式開始燉東坡肉。
一旁還放了清洗好剪了蝦線的蝦,他打算今天給季鬧鬧做東坡肉,再做一個避風(fēng)塘蝦,再來兩盤清炒時蔬,肉菜均衡營養(yǎng)搭配。
就連馬昭都得到了季南星一根自己手搓出來的香,財氣肯定不可能拿來喂他,但香燭管夠。
兩人一鬼舒服的吃著飯,有人卻在東躲西藏。
楊雨欣沒想過項光明的事會敗露,在她的認(rèn)知里,這種神神鬼鬼的事就算是警察來了也沒辦法,她之前想的,最壞不過是被戚家的人發(fā)現(xiàn)屋里藏的符紙,然后查到項光明頭上,最多再找來個大師破局,然后一拍兩散。
所有的壞結(jié)果承受的人都是項光明,跟她沒有關(guān)系,最好的結(jié)果是戚家徹底破產(chǎn),項光明覺得戚家沒了用處之后跟戚瑞安離婚,戚家賣掉房子。
但那個地段那個大小的房子家里沒點條件根本買不起,如果買房子的是個有錢人,要是萬一沒有發(fā)現(xiàn)地板下的符紙,說不定還能繼續(xù)被他們吸財運。
所有好的壞的結(jié)果楊雨欣都想了許多種可能,唯一沒想過的是項光明會被抓,甚至還判了刑,這跟她所有的認(rèn)知都不一樣,什么時候這種神鬼手段竟然也有法律審判了,就算是審判,難道不該是搞封建迷信罰罰款說教一番的事嗎。
項光明被抓的措手不及,楊雨欣一開始還抱著僥幸,后來見立案的名目是竊人財運謀奪他人財產(chǎn),她就意識到不好,在被人找上門來之前她第一時間就跑路了。
至于她跟項光明的孩子,楊雨欣也沒管,直接在門口留了鑰匙把孩子丟在了屋里,反正項光明出了這么大的事,他在老家的父母肯定會過來,這是他項家的孫子,她是不可能帶著一個拖油瓶耽誤自己的。
躲躲藏藏了好多天,楊雨欣還是沒想明白項光明為什么會被抓,警察抓人的證據(jù)又是什么,難不成在家里偷偷放了幾張符也能是證據(jù)?
她想不通,明明前不久她還是個什么都不用操心的富太太,結(jié)果現(xiàn)在像個不能見光的過街老鼠。
項光明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幾萬的包,十多萬的首飾也是能舍得給她買的。
她選擇項光明就是因為對方好拿捏,真要找個有錢的富豪,只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關(guān)于這一點,楊雨欣從小跟著姨婆見多了,所以很有自知之明,她玩不過那些有錢人,但她可以制造出一個能被她拿捏的有錢人。
結(jié)果這才多久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
距離上次取錢已經(jīng)過去了快一周了,這段時間她不敢用手機,做什么都是現(xiàn)金,怕自己的行蹤暴露,上次取了錢之后她就趕緊換了個城市,但錢總有花完的時候。
就在她想要像上次那樣找個地方取一點現(xiàn)金后趕緊換城市跑路的時候,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的人,在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一把將她按下拷住了雙手。
楊雨欣被帶上了車,她看著那些穿著便服的人,問的第一個問題是:“你們怎么找到我的。”
她沒有使用任何電子設(shè)備,就連出來都盡量是晚上,避開一些繁華路段怕被攝像頭拍到,就連住她也沒住什么酒店旅館,而是睡在一些樓房的天臺樓梯那兒,還每天都會換地方,所以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被發(fā)現(xiàn)的。
拷住他的人道:“你自己搞一些玄異手段就該知道這世上能人異士多的是,找個人比抓個鬼都要容易。”
楊雨欣:“你們不是警察?”哪有警察把這種事說的這么理所當(dāng)然的。
那人笑了一聲:“我們是靈異事件特辦處,一樣有執(zhí)法權(quán),你唆使項光明謀奪戚家財產(chǎn),項光明已經(jīng)伏法了,你以為你跑得掉嗎。”
靈異事件特辦處,楊雨欣喃喃重復(fù)了一遍,他們國家什么時候有這種部門了,難怪項光明會被判刑,對普通人來說符紙就是迷信,對懂這些的人而言,那些就是實打?qū)嵉淖C據(jù)。
同一時間季南星也聯(lián)系上了師父,說了馬昭的問題,燕大師即便沒見過馬昭,也一口說出問題所在:“那應(yīng)該是請窮術(shù)。”
季南星自問看過不少書,但還是第一次聽說請窮術(shù):“請窮術(shù)能遮掩人的命格?”
燕大師:“這是灣省那邊很早年有過的一種邪術(shù),請窮在身,帶走災(zāi)厄,這種術(shù)法惡毒的很,想要破解也容易,找一根千年柳木打魂三下,打走窮氣遮掩回歸本身,但你收的那個鬼連你都看不出命格,證明除了請窮術(shù)之外,還有其他的邪術(shù)在他身上,不過也沒事,你找個柳木把他打一頓,剛打完足夠你靈眼看清幾分鐘了。”
只要徒弟能看清那窮鬼真面相,再查起案子有了頭緒也就容易得多。
季南星謝過了師父,一旁聽到他電話的宵野已經(jīng)將電腦推到了他面前:“我用你的賬號進了內(nèi)部資料庫查了一下,請窮術(shù),不是請窮上身,而是通過邪法將家中所有的不順讓其中一個人承受,余下的自然富貴滿堂,完事皆順。”
古時候家中孩子多,尤其是富貴人家,嫡出繼承正統(tǒng),庶出在旁協(xié)助扶持,所以嫡子尊貴,那些庶出的跟個高級一點的奴仆沒差別,自然就是可以犧牲的。
古代常有各種祭祀的行為,小到開鋪營業(yè),大到鋪橋修路,從祭三牲到祭活人在那個年代都不稀奇,于是有術(shù)師就研究出了這種旁門左道的邪術(shù)。
利用血脈相連,將家中所有的不順祭出一人來頂替,苦難在他身上承受過了,就相當(dāng)于那人代替整個家族度過了原本該有的劫數(shù)災(zāi)難,以此保整個家族平順昌隆,于是慢慢就衍生出請窮術(shù)這種惡毒的術(shù)法。
但懂這種邪術(shù)的術(shù)師不多,能夠狠得下心犧牲家中子弟的也不多,再加上后來戰(zhàn)亂,人口變少,一夫一妻政策實行,再不分什么嫡庶,每一個孩子都很珍貴,這種邪法也就失傳了。
季南星看完了資料道:“也就是說馬昭的命格并不窮苦,但他的存在就是替人擋災(zāi),可請窮術(shù)另一個關(guān)鍵的點是血脈相連。”
宵野跟季南星對視了一眼,季南星沒說完的話宵野懂了,在法器金鈴里的馬昭也懂了,于是金鈴震顫,能感受出在里面的馬昭的激動。
季南星按住金鈴道:“你先冷靜,這件事我們會幫你查清,現(xiàn)在我先看看哪里能弄到千年柳木,先讓我看看你到底是個什么命格再說。”
可惜馬昭和他父母都已經(jīng)死了,他們有沒有血緣關(guān)系也不好查了,但馬昭的魂魄還在,只要魂魄在,該有的真相一定能查清。
第 274 章
◎他的身上有金光◎
楊雨欣的審訊結(jié)果吳恙收到后第一時間就傳了一份給季南星。
楊雨欣自己不會這些玄異手段,但她有一個很懂行的姨婆,她從小跟著姨婆一起長大,盡管她沒有這方面的天賦,可耳濡目染之下看著多少也會了一些理論知識。
項光明佩戴的那塊玉就是楊雨欣從她姨婆那兒得到的,只要有承受的媒介,就能激發(fā)煉制在玉里的五鬼之力,也就是俗稱的五鬼搬運術(shù),相當(dāng)于他們國家的養(yǎng)小鬼。
之所以會將馬昭壓在戚家,那是因為楊雨欣跟著姨婆偷學(xué),但又學(xué)的不精,知道那么一星半點就照壺畫瓢了。
季南星翻看著楊雨欣的審訊記錄:“你是說她這些東西都是跟她姨婆學(xué)的?”
吳恙在電話那頭嗯了一聲:“她是這么招的,符紙也是從她姨婆那兒拿的,至于馬昭,她不認(rèn)識,那些符紙都是她姨婆的。”
季南星看了眼手邊的金鈴,道:“她不認(rèn)識她就知道要把符紙鎮(zhèn)壓在戚家?”
吳恙道:“楊雨欣交代說她姨婆不會給人做太復(fù)雜的事,平時只會幫人算一算吉日,或者簡單算個命,但她姨婆一直有一個老客戶,那人一來,姨婆就關(guān)門只招待他一個,她聽她姨婆說,說是她姨婆年輕的時候被那人救過命,所以償還恩情就幫那人一次,楊雨欣也不懂,她只知道那人差不多隔個兩三年會來一次,每次來都會帶一些布料或者像是誰的隨身物品,然后她姨婆就會把符紙重新寫一次,她也不知道那是生辰八字,她根本看不懂符紙,但她偶爾偷聽到姨婆交代那人把這符紙埋在哪里,就能借運轉(zhuǎn)勢。”
季南星:“她聽到了借運轉(zhuǎn)勢,就以為埋下那符紙就能借戚家的運轉(zhuǎn)項光明的勢,然后她不用付出任何代價享受項光明帶來的財運?”
吳恙道:“楊雨欣真是這么以為的,她姨婆兩年前去世了,走得很突然,去世之前那個每隔幾年就會來一次的人剛來過,以前就是那人送東西來,過幾天再過來拿畫好的符紙,楊雨欣姨婆去世之前將符紙和放置了衣服布料的東西交給楊雨欣,讓楊雨欣等那人來了給他,這場報恩就算了解了,但楊雨欣貪心,她沒等那人來,處理完后事之后就帶著姨婆的東西就走了。”
后來的事就很好理解了,學(xué)了那么一知半解的,誤打誤撞將馬昭的魂魄壓在了戚家,還以為這樣能給項光明帶來財運。
實際上根本不需要鎮(zhèn)壓什么,只靠五鬼玉就能慢慢竊取戚家財運,這一鎮(zhèn)壓反而讓馬昭的窮氣影響到戚家,讓戚家的生意整個急轉(zhuǎn)直下,結(jié)果被季南星發(fā)現(xiàn),反而敗露。
季南星道:“楊雨欣的姨婆是誰,你們查到了嗎,那個隔幾年去一次的男人有線索嗎?”
吳恙:“她姨婆很好查,叫陳宜君,灣省人,后來隨著做生意的父輩定居在了江州,可惜生意經(jīng)營不善還背了不少債,為了還債陳宜君她爸把她嫁給了一個嗜好不良的老男人,好幾次差點被打死,后來那男的吃藥又喝酒死了,陳宜君日子才慢慢好了起來,她沒有重新嫁人,還開了一家喪儀店,一輩子沒有孩子,楊雨欣是她堂妹的孫女,七八歲的時候被人托孤,就一直當(dāng)親孫女養(yǎng)著了。”
吳恙說完又道:“至于那個男的,我看過陳宜君的遺物,并沒有什么相關(guān)的東西,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去查。”
季南星:“那就慢慢查吧,有線索總比沒線索強。”
掛了電話后,季南星又將楊雨欣的招供記錄看了一遍,那男的隔幾年就會帶著馬昭的貼身物品去找陳宜君重新畫符紙,證明馬昭一直在那人的監(jiān)控中。
他讓人查了馬昭家親戚,因為馬昭命硬的傳聞,他父母兩邊的親戚都怕被連累,跟他們家都斷了親,但那些親友家里都是普通人家,沒有誰家發(fā)家暴富的,而且馬昭是不是馬家的孩子都還不好說。
突然想到什么,季南星將馬昭父母的資料調(diào)了出來,將馬昭父母的出生時間和死亡時間寫在了符紙上,仔仔細(xì)細(xì)一盤算,內(nèi)心暗道了一聲果然。
這時宵野從外面回來,手里還抱著一個大箱子,見桌上鋪滿了符紙,有些好奇:“你在畫符?要畫什么跟我說,我?guī)湍惝嫛!?br />
季南星搖頭:“不是畫符,是給馬昭父母算了一下,我算到他們是早年喪子的命,孩子不到一歲就沒了。”
季南星話音一落,金鈴?fù)蝗活潉悠饋恚灸闲菍ⅠR昭從里面放了出來。
馬昭一出來就朝著季南星問:“你剛剛那話是什么意思,我爸媽早年喪子?那我是誰?”
季南星:“之前猜測你可能是中了請窮術(shù)的時候,你就該有點心理準(zhǔn)備了,至于你是誰,我們現(xiàn)在正在查,但可以確定,你不是馬家夫妻親生的孩子。”
之前聽這個天師說什么請窮術(shù)的時候,馬昭心里就有點不太好的預(yù)感,但當(dāng)這預(yù)感成了真,他突然就有點無法接受了,他怎么可能不是爸媽的孩子呢。
他家那么普通,雖然很窮苦,但父母都很愛他,家里沒錢還欠債的時候,他媽依舊每天都要給他煮個蛋,告訴他好的身體是面對未來磨難的本錢,他家一年到頭都吃不上幾口肉,但依舊會在他每年生日給他買蛋糕。
他爸坐牢出來,沒有因為覺得他命硬克自己,反而對他充滿了歉疚,覺得讓他有一個坐牢的爸,讓他從小過得這么苦,又讓他小小年紀(jì)沒了媽都是自己的錯,從來不會把別人說他命硬這種話當(dāng)真。
他的父母真的很愛他,但現(xiàn)在天師卻告訴他,他們不是他親生父母。
馬昭無法接受的是,如果他們不是他父母,那他們是不是原本應(yīng)該能活得很好,是自己的存在克死了他們。
季南星隨手丟出一張符紙阻隔了馬昭溢散的窮氣,但并沒有把他收進金鈴,讓他在外面待一會兒消化一下情緒,總比關(guān)在法器里鉆了牛角尖好。
轉(zhuǎn)頭看到宵野放到茶幾上的盒子,問道:“這是拿了什么回來?”
宵野將盒子打開:“噔噔!千年柳木!”
盒子里的是一柄雕刻得相當(dāng)精美的如意,但是木雕,木紋結(jié)構(gòu)細(xì)膩又帶著天然的質(zhì)感,不看這柳木的年限,單是這精致程度就能看出價值不菲,如果這柳木是千年柳木,只會更貴。
季南星拿起木如意仔細(xì)打量:“你上哪兒弄來的?”
宵野:“我家啊,你說要弄千年柳木,我就想到我小時候見人送過一個玩意兒給我爺爺,當(dāng)時說的是千年柳木鍛造,我翻了好久庫房才翻到,你看看這木頭是不是真的有千年?”
季南星道:“看不出來,有沒有千年打一下就知道了,但這么精美的東西要是打壞了,你爺爺怕是要心疼。”
宵野不在意道:“沒事,放庫房里十多年都沒拿出來過,我爺爺估計都忘了家里還有這東西了。”
季南星看了看這如意潤色和干凈程度,怎么看都不像放了十多年沒人管的,要知道木頭也需要保養(yǎng)的,放置不好很容易出現(xiàn)干裂的情況。
見他沒動,宵野催促道:“試試嘛,反正放著也是放著,如果你打一下沒用,證明這東西不是千年的,我也好告訴爺爺,以后不跟送這玩意兒的騙子來往了。”
季南星一想覺得有點道理,他等下下手輕一點,盡量不把這如意給打壞了。
宵家老爺子跟人下完棋回家,坐在茶室喝了一會兒茶,想到好久沒有保養(yǎng)他的如意了,突然心血來潮想要保養(yǎng)一下,于是去到庫房最里面避光的地方,然后他看到特意擺放在高處,周圍還放了不少驅(qū)蟲藥的柜子上空了。
宵老爺子伸出的手懸在了半空,柜子空了,他的千年如意呢,他那么大一個千年如意呢!
左右的金銀玉器都在,就那柄千年如意不見了,家賊,一定是出了家賊!
宵家的家賊這會兒正坐在沙發(fā)上眼巴巴看著季南星:“我能開天眼看看嗎,我還沒見過千年柳木砸鬼魂是個什么場景。”
別說宵野了,季南星自己都沒見過。
為了滿足宵野的好奇心,季南星往他身上貼了一張?zhí)煅鄯?br />
整個客廳在宵野的眼中瞬間發(fā)生變化,尤其是馬昭所站的角落,昏昏暗暗的,像是有一團氣將那邊模糊掉了一樣,這跟他之前見過的其他鬼都不一樣。
宵野也沒多問,猜想著籠罩著馬昭的那股氣可能就是鬧鬧一直說的窮氣,他忍不住往后避了避,前不久他才被他哥發(fā)現(xiàn)他的小金庫。
一般情況下他哥是不太管他有沒有小金庫的,最多就是給的零花錢生活費不會太多,會根據(jù)他的日常開銷來,要是發(fā)現(xiàn)爺爺給了他錢,就會從零花錢里扣一點。
那天被他哥意外撞見他賣符的小金庫,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嫂嫂扣了零花錢,還是嫂嫂給他哥的零花錢太少了把他給刺激了,只聽他哥冷酷地哼了一聲后,告訴他他以后沒有零花錢了。
從那天開始宵野只能自力更生,所以他不缺錢,但也不能太大手大腳的浪費錢,季鬧鬧馬上就要十八歲了,他的錢要留著給他買禮物的,成年禮可不能太隨便。
于是這只會影響人財氣的鬼,宵野只能盡量避開。
看到他的動作,季南星笑了一聲:“放心吧,影響不到你。”
說著走到一旁拿起那柄千年柳木做的如意,然后看向馬昭:“我先試試,如果這個沒用,我再讓人去找別的千年柳木。”
馬昭點頭,收起所有那些亂糟糟的心思,努力站直了等著季南星用柳木打他。
季南星知道有一些木質(zhì)的法器,像是雷擊木,千年桃木,甚至能收鬼的槐木等,柳木也屬于陰木的一種,有句話叫生不睡柳死不睡楊,說的就是柳樹和楊樹,所以柳木這種極陰的東西,也常常被拿來聚魂養(yǎng)魂。
但用并未煉制過的千年柳木抽打陰魂,這還是季南星第一次嘗試。
等馬昭準(zhǔn)備好了之后,季南星拿著木如意朝著他的天靈蓋重重?fù)粝隆?br />
在他沒有附著任何力量的時候,這木頭只是木頭,原本應(yīng)該能從陰魂的身上無實物地穿過,但這如意一下打,季南星很明顯感覺到抽打在了一股阻力上,像是一團抵抗的聚氣,不堅固,但有阻力。
再看馬昭,從原本的站姿已經(jīng)變成了半跪,那如意打在身上不疼,但卻讓他有一種神魂分離的恍惚,好像有什么東西在他身上拉扯,擊打下來的那一瞬間纏在他身上的東西被拉扯開了,但很快又像藤蔓一樣纏繞了上來。
東西一直有的時候他沒太大的感覺,但分離后再次纏上來,馬昭才有種窒息的恍惚,整個神智渾噩到站都快要站不穩(wěn)了。
季南星見狀立即蓄力,舉起如意第二次朝著馬昭劈打上去。
嗡地一聲,一股無形的力量波動隨著季南星擊打的動作震蕩開,一旁的宵野看不見那股氣場,但他能看見馬昭周圍的東西像是被什么東西推開了一樣向外倒去,就連不遠(yuǎn)處的窗簾都被震蕩得翻飛起來。
而角落里的馬昭情況似乎也不太好,似乎很難受,但他依舊強撐著,他還記得之前天師說三下,只要打三下就能看清他真正的命格,只要再挨一下,他就能知道他是誰了,就能知道他究竟是天生的克親命,還是被人在背后搞了手腳。
季南星的眼里靈光流轉(zhuǎn),他一直用靈眼看著馬昭,想要看清他身上究竟有什么問題。
直到第三次擊打下如意,那團一直裹纏在馬昭身上的灰氣整個被剝離開,季南星這才看向馬昭的面相,以及那團原本就該屬于馬昭的金色財氣。
他不是天生窮命,反而是個天生聚財命,可惜他被人用請窮術(shù)壓制著,一邊消耗著他的財運,一邊又將所有的波折不順轉(zhuǎn)移到他身上,馬昭過得越不好,利用請窮術(shù)壓制著他的人就會過得越好。
一個人本該有的好命生生被剝奪,當(dāng)真是惡毒。
第 275 章
◎天打雷劈◎
馬昭身上的金色財氣并未持續(xù)太久,當(dāng)千年柳木將他打了三下后,他原本該有的模樣只維持了片刻,很快就有層層黑氣籠罩上來,最后又變成會吞噬他人財運的灰氣。
他這模樣很明顯就是被什么東西鎮(zhèn)壓住了,只有找到鎮(zhèn)壓他的人才能破了馬昭身上的局。
季南星將那把千年柳木做的如意給驅(qū)散了一下,確定周身干凈沒有沾染任何不好的氣息后,重新放回了盒子里,還給了宵野:“趁你爺爺發(fā)現(xiàn)之前趕緊還回去。”
宵野撕掉身上的天眼符,將盒子放到了一邊:“這個不急,還有什么是我可以幫忙的?”
季南星看了眼馬昭,朝著宵野搖了搖頭:“沒了,等我查到那人是誰再說。”
“能查到嗎?”一旁的馬昭低聲開口問。
季南星看著他,給出肯定的回答:“能,只要做過,必留痕跡,我會查到他幫你破局,就算你已經(jīng)死了,我也會讓你干干凈凈,不帶這不屬于你的窮氣去投胎。”
馬昭看向季南星:“所以這本不該是我要承受的,我本來可以過得很好,有人換了我的命格,甚至把我丟棄到我養(yǎng)父母家里,結(jié)果就因為我的命被換的不好了,連累了他們也被我害得吃了那么多本不該他們吃的苦,對嗎?”
此時的馬昭神色不再是貧窮自卑的瑟縮,而是滿心的恨意,當(dāng)一個原本沒有太大執(zhí)念的鬼心中生出恨來,那被恨意滋生出的鬼氣也跟著猛烈增長起來。
屋內(nèi)的窗簾被鬼氣激發(fā)得不斷翻涌,稍輕一些的擺件都被這鬼氣掃到了地上。
剛撕了天眼符的宵野見到屋內(nèi)的東西砸的乒乓作響,連忙站了起來想要擋在季南星的前面:“什么情況,是不是馬昭化厲鬼了?”
季南星朝他搖了搖頭,抽出幾張符貼在了馬昭的四周,將他激增得鬼氣鎮(zhèn)壓了下去:“我知道你心里有恨,但這恨意除了讓你喪失理智對你并沒有幫助,我說了我一定會幫你找到那人,幫你報仇。”
馬昭慢慢冷靜了一下,一雙眼睛不再像以前那樣軟弱但善良,這會兒變得鬼氣森森中甚至帶了幾分狠厲。
他要是天生命不好,他會認(rèn)命,他不怨旁人,只會想自己是不是上輩子做了太多的惡事,所以這輩子要嘗盡苦難來償還,但當(dāng)這一切變成了謀害和算計,馬昭就無法原諒了。
他有什么錯,他的養(yǎng)父母又有什么錯,這些年不只是窮苦,還有很多不公和旁人的惡意,二十多年無端的折磨,只是源于某人的算計,若不將他所承受的加倍報應(yīng)回去,他不甘心,哪怕同歸于盡,他也要拉著那人一起下地獄!
馬昭的心情季南星自然是能理解,他給馬昭點了一根安魂香,盡量讓馬昭的情緒冷靜下來,然后朝著馬昭道:“我今晚會以你為陣眼布下因果陣,能這樣算計你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若有因果便會顯現(xiàn),雖然未必能讓對方立刻付出代價,但一旦有所顯現(xiàn),至少能縮小尋找范圍。”
馬昭周身的鬼氣已經(jīng)慢慢收斂起來了,盡管心中還一時難以接受這種現(xiàn)實,但他知道小天師在幫他,所以很配合的點頭:“好,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季南星讓他吸完了香回到金鈴里養(yǎng)魂,自己則開始準(zhǔn)備晚上布陣的東西,這種陣算是大型陣法,不可能在家里布,得找個空曠的地方,吳恙得知他要布因果陣來幫馬昭找兇手,也跟著來幫忙。
別看因果陣聽著簡單,這陣法是又耗財又耗力,因果符不是一般的符紙,能牽扯到因果,內(nèi)里五行結(jié)構(gòu)復(fù)雜得很,就連宵野這么有天賦的人都畫不出來,所以這符紙不便宜,布下大陣至少要八張。
有了符紙,還不一定有足夠的靈力將符紙支撐起來,反正以他現(xiàn)在的能力來說,吳恙覺得自己肯定撐不起一個完整的大陣。
他撐不起來沒關(guān)系,但可以過來幫忙順便長長見識。
季南星找了一處空曠的山頭,這邊因為上面有個私人的酒莊,所以許多人就把整個山都默認(rèn)成私人地帶,一般不太會上來。
跟著他們開車上山的吳恙道:“那我們在別人的地盤設(shè)陣,動靜太大了是不是不太好,不然去管理局頂樓應(yīng)該也可以吧。”
季南星:“管理局的樓又不高,四周都是辦公樓,高樓層的辦公樓一低頭就能看到管理局的樓頂了,至于山上動靜再大都沒關(guān)系,酒莊是我家的。”
一旁的宵野抿嘴笑,吳恙無語地偏過頭,常常因為太過貧窮而顯得跟這位小天師仿佛不在同一次元。
車子很快開到了山上,宵野和保鏢一起幫他們架燈,不然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見,吳恙則幫忙擺陣。
當(dāng)大陣布好后,季南星掐算著時間把馬昭從法器里放了出來:“你站到中間去,待會兒不管有什么動靜都不要動,如果你的因果有所虧欠,那么大陣的力量會反噬到你自身,如果沒有,誰更改了你的命格,誰就會被反噬。”
馬昭道:“我能保證我這一世除了養(yǎng)父母之外,沒有對任何人有所虧欠,但我不能保證上一世。”
季南星:“那你站進去吧,清算的是你如今的怨氣。”
即便他上一世對人有所虧欠,那也不是這一世被人調(diào)換命格的理由,而且就沖他原本該有的聚財命,上一世就不可能是個惡人。
時間一到,季南星站在陣外掐動手訣。
一張張符紙唰地一下飛到半空中,懸停在馬昭的八方位上,一縷縷灰氣被符紙上的靈紋吸走,符紙上陣紋的靈光又返回到馬昭的身上。
一條條紋路逐漸顯現(xiàn)項鏈,形成了一到復(fù)雜的大陣。
季南星站在陣外,山風(fēng)涌動,他絲毫不受影響,神情平靜,垂著眼眸專心念咒,隨著一句句咒術(shù)成型,手訣跟著變換,直到雷云壓頂,雷弧在云層里涌動。
吳恙拉著宵野后退了幾步:“大陣成了。”
宵野仰頭看著天空:“成了會怎么樣?會直接把背后那人給劈死嗎?”
吳恙搖頭:“如果只是一般人,身上沒個法器護身,估計直接就給劈死了,但既然能做下請窮術(shù),還能把馬昭壓這么久,身上肯定是有保命東西的。”
而且直接劈死那也太痛快了,這樣更改他人命格,甚至說一句肆意操控他人人生都不為過,抓到就是一個無期,受完了陽間的刑罰再去陰間還債,這才是惡人該有的待遇。
一輛行駛在路上的車?yán)铮緳C直視著前方專注地開著車,車后座一儒雅的中年人正在看著報表,一邊聽著兒子念念叨叨。
小青年說了好一會兒話都沒得到回應(yīng),忍不住伸手去拉了拉老爸的衣袖:“我就只是想要那輛車,又不貴,加上改裝也才幾百萬而已,爸,你就給我買了吧。”
龍商遠(yuǎn)放下文件摘下眼鏡,一雙微帶犀利的眸子這會兒充滿了無奈地看著兒子:“你上個月不是剛買了一輛。”
龍思禮不滿道:“那又不一樣,一個是古董,用來收藏的,一個是可以開出去的,你給不給我買吧!”
龍商遠(yuǎn)好笑道:“我給你買車問都不能多問兩句了,幾百萬又不是幾萬塊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來的。”
龍思禮:“怎么就不是隨隨便便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之前談的那個合作成了,就那個項目每天都是幾億進出,給我買個車還這么小氣。”
龍商遠(yuǎn)卷起文件往他腦袋上一敲:“沒大沒小!”
龍思禮還想再撒撒嬌多要點零花錢時,龍商遠(yuǎn)感覺手腕一陣滾燙,那是他一直戴在身上防身的法器,這些年他做的那些事讓他清楚知道玄異的力量,雖然二十多年來一直平安無事,但他從來法器不離身。
這還是第一次法器有反應(yīng)。
雖然龍商遠(yuǎn)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讓法器有了反應(yīng),但顯然這輛行駛在路上的車已經(jīng)不安全了,他連忙朝司機喊道:“靠邊停車!快點!”
司機反應(yīng)也很快,打轉(zhuǎn)方向盤也不管是不是在不能停車的路段,直接將車靠邊停了下來。
龍商遠(yuǎn)立刻推門下車,還在車?yán)锏凝埶级Y懵了一下,他看到爸爸下了車,也下意識跟著下來了:“爸?怎么了?”
他話音都還沒落,轟隆一聲一道雷電劈打了下來,龍商遠(yuǎn)手腕被燙得本就在遠(yuǎn)離車輛想要避開容易發(fā)生意外的地方,雷電劈打下來的時候更是心悸心慌,那股強氣流沖刷過來的時候,他直接就地一滾,再加上有法器的阻擋,竟然被他避開了。
但龍思禮就沒那么幸運了,他身上也是有護身符的,但那種只是開過光簡單辟邪的東西哪里有法器厲害,他剛一下車,就被雷電擊中,整個人僵直而焦糊地倒在了地上。
有人當(dāng)街被雷劈,雖然是晚上,但天氣看著一點都不像要下雨的,這雷憑空落下得令人措手不及,距離他們比較近的人連忙找建筑物躲避,生怕暴露在外也被劈了。
離得遠(yuǎn)的已經(jīng)下意識拿手機將這驚險的一幕拍下來,被雷劈只聽無數(shù)人說過,但真正見過的可沒幾個,這會兒親眼見到了,一個個驚得張大了嘴巴。
天打雷劈啊,果然活久見。
不用等第二天的新聞,當(dāng)天晚上龍行科技公司老總的獨子龍思禮被雷劈的視頻照片以及各種新聞火爆地掛上了熱搜。
山頭的陣法還沒撤去,季南星看到宵野遞給他的新聞,又看向陣法中央因為開啟因果陣被抽了不少鬼氣的馬昭:“給你命格動手腳的人找到了。”
馬昭只覺得自身魂體都快要被剛剛的力量拉扯散了,但一聽到仇人找到了,又十分堅強地飄到了季南星的身邊:“龍行科技?”
馬昭有點慌,他雖然一輩子窮苦,但幾百塊能上網(wǎng)的手機在他生前還是有過的,所以他也不只是只知道自己眼前一畝三分地的事,龍行科技他還是知道的,是現(xiàn)如今最大的資訊網(wǎng)公司,也是最大的直播網(wǎng)站,更涉及了游戲,智能等多領(lǐng)域的大公司。
現(xiàn)在知道改他命格的人是這樣一個大老板,他真的有能力對付他,真的有辦法為自己討回公道嗎。
季南星看著他道:“你是陰魂,你只要訴冤,我是天師,我的職責(zé)就是還你公道,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擔(dān)心,不管他是誰,都要為他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龍思禮被送去醫(yī)院搶救了,龍商遠(yuǎn)的獨子被雷劈這么大的新聞,很快一眾記者都趕到了醫(yī)院,想要拿到一手消息。
網(wǎng)上有人好奇被雷劈的是誰,于是就有人科普龍思禮的身份。
龍思禮,龍商遠(yuǎn)的獨子,龍行科技的太子爺,他爸白手起家建起的龍行科技,如今市值達(dá)數(shù)百億,而龍思禮的外公夏池春,是德遇創(chuàng)始人,德遇名下最大的DR連鎖商超,如今也在世界百強內(nèi)。
而夏家只有一個獨女,也就是龍思禮的母親夏意禮,龍商遠(yuǎn)又只有這一個兒子,無論是夏家的產(chǎn)業(yè)還是龍家的產(chǎn)業(yè),以后都是他的,這樣一個金太子被雷劈了,網(wǎng)友的熱鬧那看的叫一個風(fēng)生水起。
【有錢又怎么樣,天雷是公平的。】
【看了視頻,就劈下來一道雷,劈完云層就散了,是哪位道友看這太子爺不順眼嗎?】
【我就想知道太子爺當(dāng)時是發(fā)了什么誓,這么靈驗。】
【我看視頻,人都焦糊了,現(xiàn)在是活著還是沒了?這么直直被雷劈,有錢也救不活了吧。】
【越有錢背后的手段越骯臟,我只想知道這太子爺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連老天都看不過眼。】
比起天災(zāi),網(wǎng)友們顯然更相信龍思禮被雷劈是報應(yīng),這么有錢的太子爺私下還不知道玩得多花,說不定因為有錢,不拿人命當(dāng)命,殺過人都有可能,不是他們懷著惡意的揣測,而是有錢人自認(rèn)高人一等無視法律的實在是太多了。
所以很快熱搜就爬上了一條太子爺報應(yīng)的詞條,但很快這條熱搜又沒了,這簡直花錢撤得毫不掩飾,這一下越發(fā)讓網(wǎng)友覺得他們的猜測是對的。
網(wǎng)上的熱鬧有龍夏兩家的公關(guān)部盯著,這種天災(zāi)意外也不是什么私德問題,所以只要讓熱度別再發(fā)酵就行了。
醫(yī)院里龍商遠(yuǎn)坐在搶救室外,已經(jīng)年近八十的夏池春慌忙趕來,看到搶救中幾個字,更是眼神不善地看向龍商遠(yuǎn):“那是你兒子,你親兒子!你竟然在那么危險的時候丟下他!”
他看過視頻了,天雷砸下來的時候,龍商遠(yuǎn)根本沒管兒子,只顧自己躲了!
龍商遠(yuǎn)深吸一口氣:“這種意外誰也不想的,你也知道那是我兒子,我唯一的兒子!”
夏池春已經(jīng)失去了唯一的女兒,自然舍不得再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失去唯一的外孫。
可任他有再多的錢,也抵擋不住這種天災(zāi)。
龍商遠(yuǎn)沉默地坐著,手上卻一顆顆摸著珠串,幾乎每一顆珠子上都有裂紋,他知道這法器為他擋下這一次就差不多報廢了。
可他想不明白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那個孩子都已經(jīng)死了快兩年了,人都死這么久了,就算有靈魂也該去投胎了。
哦不對,他和他媽媽都被他鎮(zhèn)在暮妻園里,就算是死了也無法投胎,可人活著的時候都沒本事做什么,死了兩年難道還有本事反抗不成。
早知道他應(yīng)該在陳婆死之前,讓陳婆把馬昭處理掉的。
可是那時候馬昭還沒自殺,陳婆比馬昭先死,陳婆死后沒過兩天馬昭也自殺死了,人都已經(jīng)死了,自然再沒辦法為龍氏集團為他提供任何幫助,龍商遠(yuǎn)也就將這些事徹底放開了,甚至都沒管陳婆后來有沒有繪制新的符紙。
想著就算繪制了,人都死了,將符紙重新替換上也沒用了。
結(jié)果時間過去這么久了,竟然還出事?
不對,龍商遠(yuǎn)覺得自己或許有點草木皆兵了,已經(jīng)死了兩年的人不會突然冒出來,但今天這事很明顯是沖著自己來的,所以很有可能是商場的暗害?
他能找大師布風(fēng)水陣,能把馬昭的命格替換,能把妻子的魂魄壓下,那別人一樣能找來大師對付他,可是會是誰呢?
龍思禮沒死,還有一口氣吊著,但全身燒傷只能靠燒錢續(xù)命,能不能續(xù)下來還不一定,現(xiàn)在雖然還活著,但也沒脫離危險期。
醫(yī)院有專人看守,有什么事自然會有人第一時間通知他,龍商遠(yuǎn)一離開醫(yī)院直接去找了他最信任的天師。
而他的行動也沒瞞夏池春,夏池春見狀也覺得疑惑,又不是雷雨天,雷偏偏就劈下來了,劈下一次就連同那一片雷云都消散了,怎么想怎么奇怪。
夏池春朝著跟了他大半輩子的老管家道:“你說是不是龍商遠(yuǎn)在商場上招惹了什么人,結(jié)果連累了我外孫?”
老管家也很懷疑:“我覺得可能性很大,這道雷實在是來得詭異。”
夏池春微微瞇眼,朝著身后跟著的助理:“你去查一查,有這本事的天師不多,玄門圈子就這么大,重金之下我不信一點消息都查不到。”
遠(yuǎn)在邊城的燕大師聽聞了這件事,琢磨著給徒弟賺點零花錢。
夏池春不是那種沒有人脈的普通商人,他甚至還有一兩個玄門大師好友,要知道能把事業(yè)做這么大,信一些風(fēng)水,或者注意一些避忌都是很正常的。
可惜這次不管他怎么打聽,圈子里一點消息都沒有,但他認(rèn)識的兩位風(fēng)水大師都說了,那天的雷電不同尋常,可其中的原因,因為雷電已經(jīng)散去,他們想要去捕捉氣息查詢都晚了。
于是燕大師就讓人去傳話,五百萬一條消息,問夏池春買不買。
別說五百萬了,就是五千萬夏池春都要買,如果是龍商遠(yuǎn)招惹的人,他會花錢買個自家外孫平安,讓人別父債子償,如果是自己外孫招惹的人,就看這事能不能平息了,但所有的前提是,他能有線索有消息,否則平息他都不知道該找誰平息。
燕大師讓人給了夏池春一個賬號,錢到位,消息就會給他。
夏池春也不怕被騙,燕大師在玄門圈內(nèi)的地位,不可能騙他這區(qū)區(qū)五百萬,那只會白瞎了燕大師的名聲,所以一拿到賬號,夏池春就直接往賬號里轉(zhuǎn)了錢。
剛考完期末考試的季南星從考場出來,感覺手機震動了一下,拿出來一看,進賬五百萬,還有他師父的一條微信:【給親親徒弟的零花錢。】
季南星:“”他師父這是又給他找了什么事。
第 276 章
◎砸塔樓◎
夏池春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來到玉蘭市,連酒店都沒去,直接讓人將車開到管理局樓下。
年近八十的人,依舊身體硬朗得看不出半點老太,一路奔波過來走路都不需要人攙扶。
跟在夏池春身后的管家看著老爺子道:“真的不用我陪您上去嗎?”
夏池春擺擺手:“不用,我知道這里,都城一處管理局,玉蘭市一處管理局,都城的管理局我還沒去過,玉蘭市的倒是先來了,放心吧,我自己進去就行了,再怎么樣,他們也不敢讓我在管理局里出事的。”
他夏家又不是沒名沒姓的人家,每年納稅多少,提供了多少工作崗位,在沒有觸犯任何法律的前提下,在這種背靠政府的地方,是輕易不會讓他出事的。
夏池春一進管理局,前臺的小姐姐就迎了上了:“是夏先生嗎?”
夏池春點頭:“你好,我跟一天師有約。”
小姐姐笑著點頭:“請跟我來。”
一路將夏池春帶上了會客的樓層,指著其中一間客室道:“就是這間,您直接進去就行了。”
夏池春道了謝,走到門口前還稍微整了整情緒,他一輩子談過合約無數(shù)次,但這次事關(guān)自己外孫,不管怎么樣,能講合決不能交惡。
等他推門進去,看到里面竟然只是個年紀(jì)不大的男生時,夏池春詫異了一下,緊跟著又遲疑了一下。
季南星朝著門口的人笑了笑:“夏先生,請進。”
夏池春這才走進去,確定房間里只有這一個男生,按下心中的疑惑:“你好,我是夏池春,龍思禮是我外孫,我今天來主要是想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是我外孫得罪了誰才招來禍?zhǔn)拢是這其中有什么隱情?”
季南星道:“夏先生請坐吧,在回答您的問題之前,我也有些不解的地方。”
季南星將桌上一張彩印紙推到了夏池春面前:“這是龍家的暮妻樓,是龍商遠(yuǎn)為了懷念亡妻而建,都城的天師不少,還有總局坐鎮(zhèn),難道就沒一個人看出這暮妻樓的問題?”
夏池春看著那張彩印紙,那是一處塔樓,建造在最出名的公主湖邊,站在塔樓上就能一攬公主湖的美景,再往后一點就是龍行科技大樓,站在大樓上便能將塔樓盡收眼底。
據(jù)說龍商遠(yuǎn)當(dāng)初建造這塔樓的時候,是因為這里是他跟亡妻夏意禮第一次認(rèn)識的地方,當(dāng)時這邊還是一片老舊城區(qū),后來城市擴建,將這一片推平了,做成了商業(yè)區(qū)。
龍商遠(yuǎn)舍不得抹除所有他和亡妻相愛過的地方,于是拍下了這塊地,將原本就有的舊塔樓重新整修,并且取名為暮妻樓,意為朝朝暮暮思妻念妻。
夏池春將這處塔樓的由來說了一遍,然后問道:“這塔樓有什么問題?”
季南星:“方位的問題,我查了一下這里的舊樓,塔在風(fēng)水中本意是鎮(zhèn),無論是道教還是佛教,主要是鎮(zhèn)妖辟邪之用,不需要多懂風(fēng)水,看古往今來那些名著,傳說,甚至影視劇,四大天王李靖的黃金玲瓏寶塔,影視劇中白蛇的雷峰塔,自古關(guān)押震懾妖邪最常見的便是塔,你們還建什么塔樓悼念亡妻,暮妻樓,朝朝暮暮,可這個暮也是美人遲暮的暮,暮氣沉沉,垂暮之年,都不是什么好兆頭。”
夏池春不是沒找人去看過塔樓的風(fēng)水,但請的風(fēng)水師說那塔樓本就是重建,只是將重建的塔樓多加了一個悼念亡妻的名義,實際上對他女兒沒有絲毫影響。
季南星:“原本是朝東的入口方位,重建后改成了朝西,左右兩條馬路壓著,再看這間距,新塔完全是按照原塔大小縮小了三尺建造,這六角七層塔的大小在風(fēng)水中可不能是隨便建造的,多一寸少一寸,那風(fēng)水的走向完全不同。”
季南星將另外一張?zhí)匾庾屓巳ヅ牡恼掌诺搅讼某卮好媲埃骸澳倏纯催@。”
夏池春拿起照片看了看,是航拍的,拍攝的是龍商遠(yuǎn)的那棟科技大樓,但他沒從照片里看出有什么問題。
季南星直接點出:“陰影,日出時,太陽從塔這邊打上來,光亮照到科技大樓上,日落時,光亮在科技大樓,而大樓的陰影整個將塔樓給遮蓋住了,打個最簡單的比喻,古時候拜堂,妻的腰要比夫更彎半寸,意為夫為天,妻矮夫一頭,這陰影鎮(zhèn)壓,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夏池春看著這些東西只覺得身上一陣陣冒寒氣,他其實打從一開始就看不上龍商遠(yuǎn),這人太會偽裝,心機深沉,他女兒太單純,和龍商遠(yuǎn)在一起只有被哄騙的份,但是偏偏女兒喜歡。
當(dāng)初他女兒出事,是生產(chǎn)后羊水栓塞,這事不管他調(diào)查多少遍,最后都指向意外,而龍商遠(yuǎn)的確只有思禮一個兒子,這么多年也沒再婚,暮妻樓,獨子取名思禮,連他都不得不承認(rèn)或許當(dāng)年是他看錯了,龍商遠(yuǎn)或許有心計,但對他女兒也是真愛。
可現(xiàn)在,這小年輕簡簡單單幾張照片,就將他這些年慢慢調(diào)轉(zhuǎn)的印象再次打破。
季南星將照片扒拉到一邊:“這些您可以自己去找人再看,現(xiàn)在還有另外一件事需要確認(rèn)。”
夏池春壓下莫名涌現(xiàn)的心慌,道:“什么事?”
季南星:“您只用坐著稍等片刻就行了。”
季南星說完拿出小香爐,在里面點燃了一根極細(xì)的香,手腕金鈴一響,馬昭就出現(xiàn)在墻角。
外面說話的聲音金鈴里面是能聽見的,所以馬昭對面前這個老人想猜但又不敢猜,小天師的舉動已經(jīng)很明顯了,他懷疑這人是他外公,要不是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實在是過于匪夷所思,他都覺得小天師的猜測是異想天開。
沒管馬昭此時的心理活動,季南星點燃線香,指尖輕輕一捻,就將馬昭和夏池春身上的氣息抽取了出來,然后輕輕繞在了線香上。
片刻后,燃燒起來的線香煙氣慢慢往上飄,煙氣未散,甚至逐漸凝聚成一股。
季南星看了眼馬昭,又看了看夏池春:“夏老先生,有件事您可能需要有所心理準(zhǔn)備,如果您有什么心臟病,建議提前吃藥。”
夏池春身體一向硬朗,也沒什么心臟病,但這會兒他還是做了一下心理準(zhǔn)備,深呼吸了幾下后道:“你說吧。”
季南星:“你的外孫已經(jīng)死了,醫(yī)院里的那個并不是你的外孫。”
哪怕夏池春已經(jīng)把所有最壞的結(jié)果都想了,甚至龍商遠(yuǎn)是不是一直壓著她女兒來助運的可能都想過,就是沒想過自家外孫竟然
夏池春緩了好半天,才氣息不穩(wěn)道:“這種事是需要講證據(jù)的,你憑什么說醫(yī)院的那個不是我外孫。”
季南星:“您可以自己去查,要科學(xué)的結(jié)果,做個親子鑒定就是了。”
夏池春:“那不科學(xué)的結(jié)果呢?”
季南星:“您親外孫的魂魄就在這里,您若想見,我可以讓你們見一見,但只能見這一次,另外見之前,您親外孫身上的事,我可以先告訴您。”
季南星將馬昭身上的問題都告訴了夏池春,夏池春聽得整個人都在發(fā)抖,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他疼愛了這么多年的外孫又是誰,那個不知道是誰的兒子享受了二十多年富貴生活,而他女兒拼死生下的孩子,他的親外孫竟然過得那么凄慘。
夏池春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哪怕這一輩子經(jīng)歷過了無數(shù)次的風(fēng)雨,也及不上此時此刻的打擊。
盡管現(xiàn)在他并沒有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證明眼前的年輕人說的是真的,但夏池春心里已經(jīng)信了幾分,龍思禮就在醫(yī)院,他隨時可以去做親子鑒定,所以這人根本沒有哄騙他的必要。
而且他說的那孩子已經(jīng)死了,哄騙他又有什么用呢。
夏池春緩了許久,才聲音干澀地開口:“我想見見他。”
季南星點頭:“您年紀(jì)大了,見到陰魂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只能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
季南星并沒有給夏池春貼天眼符,而是利用自身的力量給夏池春開了天眼,讓他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馬昭:“五分鐘,你們自己聊吧。”
他說完就離開了房間。
早就等在門口的程鳶見他出來,好奇道:“怎么樣,夏老爺子信了嗎?”
季南星:“信了吧,讓他跟馬昭見見再說。”
程鳶:“要是夏老爺子沒信,你打算怎么對付龍商遠(yuǎn)?”
龍商遠(yuǎn)可不是一般人,倒下一個龍商遠(yuǎn)還不知道要引起股市多大的震蕩,怕是不少人都要站天臺上去了。
季南星:“該怎么對付就怎么對付,他利用暮妻樓鎮(zhèn)壓馬昭,把馬昭的聚財命生生弄成了窮鬼命,那下面肯定壓著馬昭的什么東西,到時候我去首都一道雷劈了它,沒了東西的鎮(zhèn)壓,就算他滿身法器,也擋不住命數(shù)的反噬。”
至于龍商遠(yuǎn)出事后會引發(fā)什么后續(xù),那就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事了,這世上沒誰不能被替代,龍行科技也不是依靠著龍商遠(yuǎn)而存在,最多震蕩一番,很快就會有接替他的人。
五分鐘過去得很快,季南星再開門進去時,感覺夏池春整個蒼老了許多,一雙眼睛更是止不住地流淚。
季南星坐回了沙發(fā)上:“馬昭苦了一輩子,被人替換了原本該有的命格,龍商遠(yuǎn)肯定在暮妻樓上做了什么手腳,他的目標(biāo)從來不是你的女兒,而是馬昭身上的聚財命,這些年他借用了馬昭的聚財命,又擔(dān)心有所反噬,便用請窮術(shù)壓制著他,可惜機緣巧合被發(fā)現(xiàn),還好最后一次更換的符紙被楊雨欣拿走了,如果被龍商遠(yuǎn)拿去,那馬昭的魂魄只會被他鎮(zhèn)壓得永不見天日。”
夏池春聲音干啞道:“我回去會做親子鑒定。”
雖然他心里已經(jīng)相信了馬昭才是他親外孫,因為馬昭長得只像他女兒三分,但卻像他妻子七分,而龍思禮則跟龍商遠(yuǎn)更像,夏池春不止一次可惜,外孫竟然沒繼承到他女兒半點。
現(xiàn)在看到馬昭他才知道,不是沒繼承,而是那就是個冒牌貨,還不知道是龍商遠(yuǎn)跟誰的私生子。
不過就算心里已經(jīng)相信了,但他還是要拿到親子鑒定,他需要實質(zhì)的證據(jù)來打破心里最后一絲奢望。
夏池春朝季南星道:“如果醫(yī)院里那個不是,我要做什么才能破了龍商遠(yuǎn)的局?或者你跟我回都城,報酬你隨便開。”
他夏池春拼搏了一輩子,最后竟然是這樣一個孤家寡人的結(jié)局,就算是傾盡所有,他也要讓龍商遠(yuǎn)付出代價!
季南星:“暮妻樓中一定埋藏了什么鎮(zhèn)壓馬昭的東西,最好是將暮妻樓給毀了,找到鎮(zhèn)壓他的東西來破局,您可以先回去做親子鑒定,破樓的時候,我會過來破局。”
夏池春點了點頭,臨走時有些不舍:“那孩子真的沒可能回來了嗎?”
季南星:“陰陽相隔回不來了,解決了龍商遠(yuǎn),消除了執(zhí)念,他會去轉(zhuǎn)世投胎。”
等在樓下的管家?guī)状味伎煲滩蛔∵M去找人了,不錯眼地盯著大樓,終于把人等出來了,一見到夏池春紅著眼睛,連忙跑了過去:“先生!您這是?”
夏池春擺擺手:“訂機票回都城。”
龍思禮雖然還沒清醒,但也算是度過了危險期,可到底被雷劈過,所以內(nèi)臟這些都有些受損,每天各種檢查都少不了。
夏池春能把事業(yè)發(fā)展得這么大,手上當(dāng)然不是沒人可用,避開龍商遠(yuǎn)給龍思禮做個親子鑒定還是沒問題的,主要是這么多年夏池春將龍思禮看成寶貝疙瘩,龍商遠(yuǎn)對夏池春也沒剛把孩子抱回來時那么防備,誰能想到夏池春會這時候找人做親子鑒定。
當(dāng)鑒定報告擺在面前的那一刻,對龍思禮慈愛了這么多年的老人瞬間冷了眉眼,他疼愛了不知道是誰的野種這么多年,親外孫卻在外面受盡了苦難。
他是老了,但他還沒死!只要他活著,龍商遠(yuǎn)就別想好過一天!
夏池春沒讓太多人知道這件事,回去后第一時間聯(lián)系了律師修改遺囑,等律師將遺囑拿到公證處公正成功后,就直接找人去砸塔。
龍商遠(yuǎn)這段時間沒怎么注意夏池春的動向,他找了兩個大師幫他看看那天雷劈的事,另外還想再買一件法器護身。
但他有錢歸有錢,法器卻少得可憐,市面上幾乎很難買到,除非有人缺錢愿意出,當(dāng)初這手串也是他尋摸了許久高價買下的,現(xiàn)在一時半會兒想要還真買不著。
他找來的那兩名大師也沒看出什么問題,不是他們學(xué)藝不精,而是塔樓的局還沒破,他又不可能將自己做的事如實相告,別人看不出什么問題來,當(dāng)然也就沒辦法幫他。
龍商遠(yuǎn)心里還在懷疑這件事跟他布下的鎮(zhèn)壓局有關(guān),但他又無法明說,便將三份八字放在了兩位天師的面前:“麻煩兩位幫忙看看這三份八字有沒有什么問題。”
兩人剛把三張寫著八字的紙打開,龍商遠(yuǎn)的助理就敲門進來:“老板,夏老先生帶人正在砸暮妻樓。”
龍商遠(yuǎn)腦子瞬間一懵,臉色一下子就白了,夏池春帶人砸暮妻樓,那肯定就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他如今正當(dāng)壯年,夏池春卻已經(jīng)年近八十,原本他不該害怕這樣一個要不了多久就要進棺材的人,但有一種本能是早早刻下的,無關(guān)年齡。
當(dāng)他第一次跟著夏意禮踏進那巨大又豪華的莊園里見到面容嚴(yán)肅看著他充滿了不喜和打量的夏池春時,他心里對夏池春的畏懼和自卑就已經(jīng)形成了。
哪怕如今的龍行科技即便是夏池春也無法撼動,但有些情緒是他自己也沒辦法控制的。
好在這些年龍商遠(yuǎn)也磨煉出來了,很快就穩(wěn)住了,朝著助理道:“馬上帶人去攔著,不管怎么樣,絕對不能讓他們動暮妻樓一下!”
夏池春帶了不少人,有保鏢,有工地的工人,浩浩蕩蕩上百人,一到暮妻樓,直接將樓上樓下看風(fēng)景的游客都趕走,等清空了塔樓,他直接一聲砸,一堆人拿著工具開始打砸。
正在砸的時候有警察趕了過來,這里是龍行科技的所屬權(quán),但也是提供游客游覽的公共設(shè)施,可不是隨便能打砸的。
夏池春直接一個電話打給了局長:“讓你的人全都退開,今天這暮妻樓我夏池春砸定了,今天所有的損失我夏家一力承擔(dān),我就不信我上百億的資產(chǎn),砸不起這塔樓!”
他沒幾年好活了,賺的那些錢原本以為就算外孫不成氣候,也能保他一世無憂,甚至早早給他安排了信托基金。
可現(xiàn)在他除了錢,還有什么,活不了多久的壽命,沒了女兒又沒了外孫,他死后又帶不走那些錢,所以他不可能跟龍商遠(yuǎn)慢慢來,就算把整個夏氏賠進去,他也要把龍商遠(yuǎn)一起拉下地獄!
暮妻樓被砸的時候季南星和宵野剛登機。
宵野有些不放心:“真不能找都城的天師去處理嗎?”
季南星:“我?guī)煾刚f讓我十八歲之前不要離開玉蘭市,是因為當(dāng)時陰陽不平衡,離開了玉蘭市少了山氣的壓制,我體內(nèi)的陰氣會不穩(wěn),但現(xiàn)在我身上陰陽平衡了,那股力量也慢慢被我煉化得穩(wěn)定了,所以其實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了。”
只是他懶得動彈,所以能不遠(yuǎn)行就不遠(yuǎn)行,但馬昭這事要么他來,要么只能找他師兄,可師兄在國外,那就只能自己來了。
被壓制了那么久的命格,除了他們師門的引雷陣能劈散個干凈,其他的辦法不是沒有,但要破局又要防著龍商遠(yuǎn)找人來斗法,季南星向來不會輕易讓自己置身危險當(dāng)中,能夠一招解決,何必留著慢慢磨蹭。
師父從小就教他,反派死于話多,他雖然不覺得自己是反派,但也不想因為磨蹭而誤事。
人都已經(jīng)坐上飛機了,宵野知道再說也沒用,沒用飛機上提供的毛毯,他從包里拿出自帶的,蓋在季南星的腿上:“飛機上空調(diào)溫度開得低,蓋著免得吹著涼了,兩小時的行程,是睡一會兒還是看電影,我昨晚下載了好幾部電影。”
季南星:“有鬼片嗎?”
十分了解他喜好的宵野拿出平板:“有,一些比較經(jīng)典的我都下了,還有幾部新的,不過是國外的。”
季南星自己蓋好毯子,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等著宵野選好電影放好平板,身體一歪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還順便捏了捏:“你最近是不是又長高了?感覺你肩膀比之前寬了點。”
宵野把身體微微送過去了一點,好方便他靠著:“又高了三厘米,之前是185,現(xiàn)在有188了。”
季南星抬頭看了他一眼,而宵野本就側(cè)著頭在看他,這一抬頭兩人的視線便撞在了一起。
一對上季南星的眼睛,宵野就被硬控住了,還緊張得吞咽了一下口水。
季南星看他閃爍又不愿意移開的眼神,笑了笑:“這個身高就剛剛好,再高比例就不好看了。”
宵野啊了一聲,小聲道:“可是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他覺得他應(yīng)該還能長一點,男生好像可以長到二十歲才骨頭閉合,但季南星嫌他太高要怎么辦,這又沒個開關(guān)能隨時喊停的。
電影的片頭都播放完了,開始進入正題了,宵野猶猶豫豫地開口道:“太高了真的不好看嗎?”
季南星悶笑一聲,道:“好看的完成度看臉,你的臉可以批準(zhǔn)你長到一米九。”
宵野的眼睛一亮:“所以你覺得我長得好看?”
季南星奇怪地看著他:“你難道覺得你長得丑?”
要知道男性這種生物,三分的顏值都能油膩出七分的自信,更不用說宵野這種實打?qū)嵉膸洠筒恍畔皩ψ约旱拈L相不自信。
宵野當(dāng)然不覺得自己丑,從小被人夸到大的人怎么會覺得自己丑,但是面對喜歡的人,多少也有點不自信,萬一自己不是他喜歡的那一款呢,畢竟審美這種比較主觀,又沒個統(tǒng)一。
但季南星說他好看誒。
宵野抿唇想要忍住笑,可忍了一會兒實在是忍不住,咧嘴笑得像個傻子。
他努力偏過頭,不讓自己的傻笑被季南星看見,可惜平板上的反光,將他所有的傻樣都暴露了。
第 277 章
◎大廈將傾◎
恐怖片有時候?qū)灸闲莵碚f是最好的催眠,電影劇情放到一半的時候,季南星已經(jīng)在平穩(wěn)的飛行中靠著宵野睡著了。
確定他睡著后,宵野悄悄把手放到了腿上,然后一點一點挪移到季南星的旁邊,直到小拇指碰到了季南星的手,這才滿足停下。
雖然他經(jīng)常會跟季鬧鬧牽手,會有許多親近的肢體接觸,但那都是不一樣的,一個是小心隱藏自己努力把對方當(dāng)兄弟一樣接觸,而現(xiàn)在,他在小心翼翼地靠近自己的心上人。
所以哪怕只是一個手指的觸碰,也足夠宵野高興很久了。
跟宵野各種接觸都已經(jīng)習(xí)慣的季南星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小動作,直到飛機快要降落,空服提醒大家檢查安全帶放下桌板的時候,季南星才從睡夢中醒來,動了動因為睡姿有些酸軟的腰,拉開遮光板看了看外面。
“我小時候來過都城一次,我小爸那邊以前有個親戚在這里,年紀(jì)很大了,那年是他做九十大壽,所以我們?nèi)叶紒砹耍悄晡也盼鍤q,我?guī)熜忠膊攀臍q,那時候我還小,本身就沒辦法很好控制陰氣,一離開家就會生病,可是九十大壽是福壽,我小爸小媽希望我能跟那位老爺子一樣那么長壽,就把我?guī)砹恕!?br />
飛機正在滑行降落,宵野認(rèn)真聽著季南星的過往:“后來呢?”
季南星笑著道:“我?guī)熜钟X得我不能離開家太久,就想著早上去參加壽宴,晚上回家就好,所以壽宴還沒結(jié)束,切完蛋糕就想先帶我回家,結(jié)果因為兩個未成年,到了機場也買不了票,還被工作人員扣住了,等小爸小媽找來我們才知道,他們以為我們丟了,正到處找我們。”
所以他對都城的記憶就是師兄牽著他到處走,還有被人關(guān)在機場的小房間里,以及以為他們丟了而慌亂的大人。
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小時候挺好玩的,那時候大哥還沒接管家業(yè),雖然在國外念書,可每年回來都會給他們帶好多禮物,姐姐也還沒進研究所,還是個追夢的女孩,整天跟師兄搶著帶他玩。
現(xiàn)在長大了,一個人出行也不會被扣在機場了,所有人都開始忙事業(yè),季南星扭頭看向宵野,宵野一對上他的目光就不自覺地笑,季南星也跟著笑了一下。
還好他人生每個階段都有各種愛和陪伴,這么一想,季南星真的覺得自己很幸運。
從飛機停穩(wěn)到下機還要稍微等一等,宵野拿出手機,一解鎖,一條熱搜就跳了出來:“鬧鬧,那個暮妻樓正在拆誒,還有直播。”
這可是大流量,前不久龍商遠(yuǎn)和他兒子才被雷劈,今天夏池春就帶人去拆暮妻樓,這里面要說沒有一點因果關(guān)系,群眾肯定是不信的,否則那個暮妻樓在那兒都已經(jīng)二十多年了,夏家從來沒說拆了它。
現(xiàn)在外孫被雷劈了,人都還沒出院呢,夏池春就帶人要拆塔,不少人直接把這事往一些封建迷信上聯(lián)想,好多人都在好奇這件事的后續(xù),距離暮妻樓比較近的都趕過去,不是發(fā)小視頻就是直接開直播,幾乎發(fā)的每一條都能得到極大的關(guān)注和流量。
就連剛出機場的季南星和宵野都能通過網(wǎng)友們的實時直播查看到那邊的最新情況。
他們在過去的路上時,龍商遠(yuǎn)已經(jīng)趕到了暮妻樓,還立刻叫停了所有人。
夏池春坐在臨時搭建的棚子里冷眼看著他,龍商遠(yuǎn)心里已經(jīng)預(yù)感到自己應(yīng)該是暴露了,但他還是抱著一絲僥幸走了過去:“爸,您這是在干什么?”
夏池春看著他的目光如冰刀一般,內(nèi)里深深壓抑著恨:“龍商遠(yuǎn),我自問待你不薄,當(dāng)年你做龍行科技的時候,起始資金都是我給你的,我也沒要你公司半點股份,從始至終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對我女兒好。”
龍商遠(yuǎn)連忙道:“爸,小禮那是意外,我愛她,這種意外誰也不想的,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寧愿不要孩子。”
夏池春猛地一下站了起來,狠狠一巴掌抽在了龍商遠(yuǎn)的臉上。
雖然因為砸塔而打圍,但打圍那點距離又算得了什么,不說現(xiàn)在手機遠(yuǎn)程拍攝的像素,就是聞風(fēng)趕來蹭流量各明星站姐的那些設(shè)備,哪怕隔一個山頭都能拍攝的清清楚楚。
夏池春打了龍商遠(yuǎn)一巴掌的事,更是實時通過直播轉(zhuǎn)播了出去。
【好家伙,我以為的商戰(zhàn)是陰謀算計,真實的商場是當(dāng)街抽巴掌!】
【打人不打臉啊,這一下兩家怕是要結(jié)死仇了吧。】
【好好奇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有沒有大佬根據(jù)現(xiàn)在的情況給我們這些吃瓜群眾分析一下啊!】
【刺激!炎炎夏日還有什么比直播吃瓜更爽的,大家穩(wěn)住了,直播鏡頭千萬別斷了,可惜不在都城,不然鐵定第一時間趕去看現(xiàn)場!】
龍商遠(yuǎn)沒想到夏池春會直接動手,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而夏池春在看到那份親子鑒定的時候,就做好了跟龍商遠(yuǎn)不死不休的準(zhǔn)備,當(dāng)然也不會再跟他客氣:“虎毒還不食子,龍商遠(yuǎn),你連個畜生都不如,還跟我談孩子,那個野種是我夏家的孩子嗎!”
這話夏池春幾乎是吼出來的,他真的沒想到這種鳳凰男白眼狼的事會發(fā)生在他身上,女兒跟這個姓龍的在一起時,夏池春想著,再怎么樣有他在也能護著女兒,就算她不在了,他也會安排好人護著女兒。
結(jié)果女兒生產(chǎn)后羊水栓塞沒了,這種不可控的事只能歸于意外。
而龍思禮雖然有一半夏家的血統(tǒng),但怎么都是龍商遠(yuǎn)的兒子,還是自己女兒拼死為他生下的兒子,再怎么樣,他總能把自己兒子好好養(yǎng)大吧。
夏池春也沒攔著龍商遠(yuǎn)不讓他二婚,龍商遠(yuǎn)完全可以再找一個,甚至再生幾個孩子都行,哪怕他不把產(chǎn)業(yè)分給龍思禮,有夏家在,他外孫也餓不死。
他都已經(jīng)退讓至此,龍商遠(yuǎn)到底還有什么不滿意的,竟然做出那樣喪心病狂的事!
一想到這么多年被欺騙,但凡他疑心重一點,跟醫(yī)院里那個野種多做幾次親子鑒定,他的外孫說不定就找回來了。
一想到這種可能,夏池春就心疼得無法接受現(xiàn)實。
龍商遠(yuǎn)已經(jīng)確定自己做的事暴露了,但過了最初的慌亂,這會兒倒是冷靜了下來,甚至還朝著夏池春笑了笑:“爸,您說什么呢,什么野種,那是您外孫啊。”
夏池春沒有被他這話激怒,只是冷冷道:“以前我只在乎我唯一的女兒,后來我只在乎我寶貝外孫,現(xiàn)在女兒沒了,親外孫死了,龍商遠(yuǎn)你聽著,我夏池春傾盡整個夏氏,也要跟你不死不休!”
龍商遠(yuǎn)也冷了神色,轉(zhuǎn)頭看到那邊還在打砸的人,并未有什么動作。
他知道他做的那些事過于陰狠,所以從未找過玄門里的天師。
就算找一些天師,也只是幫忙看看風(fēng)水,測算一下吉運,或是找一些法器福器鎮(zhèn)宅鎮(zhèn)公司,除了陳婆,沒人知道他做了什么。
陳婆死了,馬昭也自殺了,在他的認(rèn)知里,他做的那些事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以后最多就是沒人再為他避禍助運,但龍行科技發(fā)展到今天,早就不是一個人小小的命格可以改變的,更何況那人已經(jīng)沒了。
所以龍商遠(yuǎn)這會兒有恃無恐,符紙的埋藏已經(jīng)是五年前的事了,原本兩年前就該換一次的,但陳婆和馬昭都死了,他就沒換,在塔頂風(fēng)吹日曬又是雨淋的,就不信那薄薄的符紙能撐這么多年還不損壞。
更何況符紙在塔頂,他們把塔砸了,塔頂整個推倒,一堆廢墟中又能找得到什么,即便有管理局又怎么樣,哪怕玄異手段,管理局也是要證據(jù)的。
這么一想龍商遠(yuǎn)越發(fā)有恃無恐,甚至還朝著夏池春笑了一下:“夏氏早就跟不上時代了,我龍行科技正蓬勃發(fā)展,而你,也已經(jīng)老了。”
手機的消息聲不合時宜地響起,夏池春拿起手機看了眼,剛剛生起的怒意瞬間消散,看完手機消息后,看著露出了丑陋真面目的龍商遠(yuǎn)道:“我是老了,但有人還年輕。”
龍商遠(yuǎn)皺眉,一時間沒能懂他是什么意思,馬昭已經(jīng)死了,夏池春再怎么培養(yǎng)人,估計也很難在他死前能夠培養(yǎng)出一個死心塌地為他賣命并且還有能力的人。
不等他細(xì)想夏池春是什么意思,就看他朝著身后的管家招呼了一聲,然后走出去臨時搭建的棚子,走到半道還回頭看了眼龍商遠(yuǎn):“人在做天在看,報應(yīng)該來的時候,什么神鬼手段都擋不住。”
夏池春說完直接上了車,管家則讓那些將暮妻樓砸得破破爛爛的工人停手,然后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離開。
不少圍觀的人都滿頭問號,就這?呼啦啦的來,還沒砸完就走了?
雖然覺得夏池春整個行為有點莫名其妙,但根據(jù)剛剛拍到的畫面可以確認(rèn),夏龍兩家已經(jīng)徹底反目,當(dāng)眾甩巴掌,兩家怕是這輩子都無法握手言和。
人走了,事情已經(jīng)鬧起來了,熱度一時半會兒下不去,好好的一個暮妻樓,雖然還沒徹底倒塌,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砸成了危塔,肯定是不能讓人因為看稀奇過于靠近的,萬一倒塌砸死人,那代價就大了。
所以警方這邊一層又一層的打圍,上面還在跟夏池春交涉,夏池春表示不會讓這塔樓繼續(xù)存在,他肯定會整個砸掉,罰款也好,賠償也好,甚至在這片空地重新造個什么出來都好,他會一力承擔(dān)。
線下的熱鬧暫時散場,線上的熱鬧剛剛開始。
好多人不太知道龍商遠(yuǎn)和夏池春,就在網(wǎng)上各種上躥下跳的求科普,然后知道他們是姻親,龍商遠(yuǎn)窮小子娶了夏家白富美的小公主發(fā)家,結(jié)果小公主生產(chǎn)死亡,龍商遠(yuǎn)為了悼念亡妻,便留下了他們第一次認(rèn)識的地方,還改名暮妻樓。
【雖然網(wǎng)上說的挺浪漫,但我怎么覺得這塔樓不像是思念亡妻的,更像是鎮(zhèn)壓亡妻的。】
【盡管可能有些迷信,但人死了,給人造個塔,真不知道這塔下是不是藏了什么東西,就看今天那個夏老爺子帶人去砸的勁頭,說不定是真有什么。】
【我扒了一下龍商遠(yuǎn)的發(fā)家史,也許是吃到了時代的紅利,也許他就是眼光這么精準(zhǔn),短視頻直播手游等還沒開始發(fā)展得時候,他投入了身價,他妻子死后,正好智能時代來臨,他的產(chǎn)業(yè)也開始騰飛,不是我想陰謀論,實在是讓人忍不住陰謀論。】
【拍攝的距離太遠(yuǎn),當(dāng)時爭執(zhí)什么只能看到畫面聽不到聲音,有懂唇語的哥們破解出來了,鏈接?】
【虎毒不食子,那個野種是我夏家的孩子嗎?哇,這話的意思是鑲金太子爺身份有問題?!】
沒等網(wǎng)友們胡亂猜測,夏池春離開了暮妻樓那邊后,直接將親子鑒定發(fā)到了網(wǎng)上,并且公開聲明龍思禮并非他親外孫,他的親外孫已經(jīng)被人害死,這件事他一定會嚴(yán)查,絕對不會放過兇手。
夏池春的賬號沒有明說兇手是誰,但網(wǎng)友也不是傻子,先是砸塔,后是甩巴掌,現(xiàn)在又發(fā)出親子鑒定,瞎子都能看出夏池春說的兇手肯定是龍商遠(yuǎn)。
龍商遠(yuǎn)沒想到夏池春竟然直接當(dāng)眾發(fā)聲,這一刻他才清晰的認(rèn)知到什么叫光腳不怕穿鞋的,他以為等著他的會是夏氏的打壓,沒想到夏池春真是想要跟他魚死網(wǎng)破。
龍商遠(yuǎn)的團隊也很快做出反擊,先是要告夏池春故意傷害罪,他當(dāng)眾打龍商遠(yuǎn)巴掌的視頻就是證據(jù),還要告夏池春未經(jīng)他人允許非法做親子鑒定,龍思禮這會兒還在醫(yī)院昏迷,他肯定是沒有自主意識答應(yīng)做鑒定的,未經(jīng)他人允許做鑒定,這已經(jīng)算是違法了。
夏池春按壓住夏氏公司的公關(guān)部,讓他們先不要有所動作,不管龍商遠(yuǎn)發(fā)表了什么言論,或者干了什么事,什么都不要做,甚至對方如果有律師或者法院傳票,那就接。
跟著夏池春的助理都不太明白老板到底是想要做什么,難不成真覺得自己年紀(jì)大了活不過龍商遠(yuǎn),所以干脆拖著龍商遠(yuǎn)一起死?
雖然是這樣想的,但現(xiàn)在夏氏還是夏池春說話算話的地方,大家只能照辦,只不過各種公關(guān)應(yīng)急預(yù)案是不停的做,以防老板隨時有需要隨時就能用上。
如果走投無路,夏池春當(dāng)然是死也要拖著龍商遠(yuǎn),但現(xiàn)在還沒到走投無路的程度。
看著天色越來越黑,夏池春來到季南星給他的大樓地址,這邊正好能看到那座塔樓,平日里一到天黑就會亮起閃爍燈光的塔樓如今漆黑一片,四周打圍的橫條圈起以防有人進去手上。
夏池春來到樓頂?shù)臅r候,季南星已經(jīng)擺好了案臺。
雖然他們這一門的引雷陣不需要前搖祭天,但為顯誠心,季南星還是要先祭天祭拜師祖,再來召喚引雷陣。
等到夜深路上沒多少行人的時候,季南星看向馬昭:“引雷陣一落下便會劈散所有邪祟陰氣,那塔樓里有鎮(zhèn)壓你的東西,一旦被引雷陣打破,受益者必受反噬,你可想好了?”
馬昭點頭,神色堅定:“想好了。”
他知道小天師問他這話的意思,可是龍商遠(yuǎn)對他來說并不是父親,而是他整個人生所有苦難的始作俑者,他要是因為血緣而心軟,那被他克死的養(yǎng)父母誰來為他們討公道,自己承受了這么多年的不公又算什么。
所以馬昭半點不心軟,如果不是小天師幫他,他就算是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龍商遠(yuǎn)的。
季南星點頭,一揮手,桌上的香燭直接被點燃,宵野退開了一些,架著攝影機拍攝,不過他有注意到?jīng)]讓夏老爺子過來,否則看到能通過攝影機見到陰魂,只怕他越發(fā)不愿放手。
當(dāng)香燭燒過半時,突然起了大風(fēng),吹散了天上的云層,露出躲藏在里面的月光,季南星一把將準(zhǔn)備好的符紙甩了出去,一張張符紙被風(fēng)帶起,飛卷到半空,但很快在季南星咒術(shù)的加持下各歸其位,凝結(jié)成大陣。
此時都城的天師都在一些安全的方位觀看,季南星來了,還要在這里做引雷陣,這事肯定是要上報的,所以不少天師收到消息。
有的只是來湊個熱鬧看看燕大師門下絕學(xué)引雷陣。
有的帶著徒弟增長見識,免得見識少了成了個井底蛙。
符紙的靈光激發(fā)到最強盛時,季南星一把將手串丟了出去,手串上所刻的咒紋逐一顯現(xiàn),與已經(jīng)凝結(jié)而成的大陣相呼應(yīng)。
清朗無云的天空一道極亮的白光閃過,延遲了一兩秒后,一道驚雷落下,筆直地劈在了暮妻樓的最頂端。
轟隆一聲巨響,本就被砸成危樓的塔樓,直接被這道驚雷被劈碎了。
天雷還沒結(jié)束,很快又蓄積起一道雷電再次落下,那暮妻樓中有一道尋常人看不見的力量受不住兩道天雷的擊打,像是一層透明的能量罩,受不住力道得轟然碎裂。
站在季南星不遠(yuǎn)處的馬昭只覺得身上那股枷鎖一樣的東西被打開了,那種沉重和饑餓的感覺瞬間消散,周身的灰氣唰地一下被他原本該有的金色財氣給驅(qū)散個干凈。
那些往外溢散的金光甚至勾勾纏纏地到了季南星的身上。
季南星看著蔓延在他腳下的財氣,心里忍不住想到吳恙,同一件案子,吳恙沾染了窮氣,輪到他卻沾染財氣,突然覺得有點對不起人家了,等回去后補償他幾張符吧。
一旁的馬昭低頭看著自身,原來是這種感覺,就像沉重的鎖鏈被卸去,原來魂體是可以輕飄飄的,他終于知道做個正常鬼是個什么感覺了。
馬昭看向正在承受第三道天雷的暮妻樓,就是那座塔樓,將他鎮(zhèn)壓了這么多年。
馬昭看向小天師:“他只鎮(zhèn)壓了我嗎,我的親生母親是不是已經(jīng)投胎轉(zhuǎn)世了?”
季南星點頭:“只鎮(zhèn)壓了你。”
如果鎮(zhèn)壓了馬昭的母親夏意禮,這塔樓的情況不可能沒有天師看出來,因為鎮(zhèn)壓的是個活人,還是已經(jīng)失傳的請窮術(shù),這才讓塔樓安然無恙了這么多年。
馬昭頓時笑了:“那就好。”
至少他親生的媽媽,那個拼死將他生下來的人,沒有一直被龍商遠(yuǎn)折磨。
事情敗露已經(jīng)無需隱藏的龍商遠(yuǎn)正在找天師想要解決暮妻樓的事,這年頭,錢都能使鬼推磨了,找個愿意收錢辦事的天師應(yīng)該不難,國內(nèi)找不到那就去國外找。
就在他想著怎么應(yīng)對夏池春的報復(fù)時,只覺得心口突然一熱,然后毫無預(yù)兆地噴出血來。
大口大口吐血的龍商遠(yuǎn)滿臉茫然,有些想不明白一向身體健康的他,怎么會突然吐這么多血,他更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人的身體里竟然能吐出這么多血。
龍商遠(yuǎn)被送去了醫(yī)院,一路大概二十分鐘的路程,他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生氣一樣的蒼老,整個人頹敗的速度看得救護人員驚大了眼睛,要不是事情真真實實發(fā)生在眼前,他們甚至覺得這樣蒼老的速度是開了什么特效。
龍商遠(yuǎn)進醫(yī)院的事很快被記者們收到了消息,還有暮妻樓被雷劈成渣渣的事也瞞不住,動靜那么大根本沒辦法瞞。
都城這邊管理局的公關(guān)部開始頭疼,這種典型報應(yīng)的場景又不知道要被網(wǎng)友們熱議多久了。
跟著一些天師在外面看完熱鬧回來的局長端著茶杯,慢慢悠悠從公關(guān)部路過:“費力氣公關(guān)這個干什么,順其自然吧,玄門又不是什么見不得光的存在,現(xiàn)在的年輕人早已不是曾經(jīng)那些愚昧無知的人了,他們都懂得判斷的。”
為了不挑戰(zhàn)科學(xué),管理局的存在一直盡量避開普通群眾的生活,但這不是報應(yīng)嗎,天雷要劈壞蛋,他們又怎么攔得住,對吧。
管理局隱在暗處這么多年,也該慢慢進入普通人的生活了,至少讓他們知道,這世上除了法律的約束,還會有為惡的報應(yīng)。
第 278 章
◎花不完的零花錢◎
二十多年一直立在那里的塔樓,甚至已經(jīng)成了地標(biāo)性建筑的塔樓,在幾道天雷的劈打下,徹底成了一片廢墟。
天臺上,夏池春眼見著塔樓倒塌,三道雷后,云層散去,聽到動靜過來圍觀熱鬧的人也越來越多,那座多少也被他寄予過思念的塔樓,再也不復(fù)存在。
就在他出神時,不知何時來到他旁邊的小天師道:“局已破,事情也算是有了個結(jié)果,那些不屬于龍商遠(yuǎn)該有的氣運會反噬到他身上去,受不受得住就看他命硬不硬了,他活多久,那些代價就要承受多久,等死后,地府也會跟他清算。”
說著看了眼馬昭,又看向夏池春:“馬昭是自殺,但他被請窮術(shù)壓了一輩子,這是因,他的死亡是果,所以你可以去管理局狀告龍商遠(yuǎn)。”
夏池春到現(xiàn)在聽到馬昭這個名字心里就是一痛,那是他親外孫啊,要是能早點
未盡之言是滿心的遺憾。
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夏池春只能接受這樣的現(xiàn)實,他重重一嘆后,朝季南星鄭重道謝:“謝謝你,要不是你,我怕是到死都不知道我的女兒我的外孫都遭受了些什么。”
夏池春說完從口袋里取出裝著支票的信封:“這是感謝費,我想為我女兒和外孫做一場法事,希望他們知道大仇已報,能走的安詳一點。”
季南星點頭,并沒有推辭,他本來也是要送馬昭走的。
離開了天臺,季南星和宵野直接回了酒店。
宵野忙前忙后,給他把換洗的衣服放進浴室:“隨便沖個澡吧,別泡澡了,有沒有想吃的?我讓酒店送來。”
季南星:“隨便吃點什么吧,我先去洗澡。”
引雷陣算是他們門派的大招,發(fā)出一次消耗極大,要不是塔樓倒塌落了一身灰,他連澡都要沒力氣洗了。
洗完澡,簡單吃了兩口東西后,季南星就毫無負(fù)擔(dān)地睡下了,而外面熱鬧得幾乎要翻天。
先是雷劈龍思禮,現(xiàn)在又是雷劈暮妻樓,聽說龍商遠(yuǎn)都進醫(yī)院了,世上怎么可能有這么巧合的事,有人將雷劈的視頻發(fā)到了網(wǎng)上,要不是確定無剪輯無后期,這視頻看著真像假的。
【祖宗嚴(yán)選果然是有道理的,能夠從古流傳至今,這哪里是封建迷信啊,這是科學(xué)也無法解釋的古人智慧啊!】
【不管別人信不信,我是信了,所以財神爺您是真實存在的吧,信女求憐愛!】
【我就好奇,這姓龍的一家到底做了什么要天打雷劈的事。】
【據(jù)分析,龍xx小白臉鳳凰男上位,結(jié)果搞死了妻子,直接將小三的兒子替換過來,讓夏xx以為龍思禮是他外孫,這么多年極盡疼愛,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疼愛的是小三生的孩子,根本不是他女兒的孩子!】
【我去,隨便帶入一下我都恨不得殺了姓龍全家。】
【孩子又沒辦法選擇自己的出身,疼愛了這么多年,感情難道不該大過血緣嗎?】
【笑死,感情大過血緣,可一想到自己親生女兒拼命生下的孩子被替換成小三的孩子,要是明知道錯了還依舊講感情,那他女兒真是死不瞑目。】
【應(yīng)該不只是這些吧,世上渣男鳳凰男一朝翻臉就殺妻男多得是,怎么就偏偏姓龍的被雷追著劈?】
【之前就有人說過龍行科技發(fā)家的不太正常,有人算過龍xx的命盤,他有富貴命,但絕對不是大富的命,生意肯定做不到這么大。】
【越說越玄幻了,難道就沒可能真的只是巧合?】
【說是巧合你信嗎?】
【不信。】
龍行科技的官博下已經(jīng)被網(wǎng)友評論刷屏,那留言的數(shù)量,比每年過年發(fā)大紅包還要多,當(dāng)代吃瓜樂子人,哪里有瓜哪里沖。
龍行科技公司現(xiàn)在也是一團亂麻,老總進了醫(yī)院,網(wǎng)友們的問題犀利得他們回答都回答不出來,還有一些叫罵抵制,鳳凰男上位,用小三的孩子頂替原配,原配的孩子現(xiàn)在在哪里,是活著還是死了,都是自己的兒子,為什么要仇視原配的。
很多網(wǎng)友都不懂,夏老爺子這么大年紀(jì)了,估計也沒幾年好活了,以后夏家的東西不都是他兒子的,原配的還是小三的,就非要搞頂替嗎。
孩子媽已經(jīng)不在了,孩子怎么樣還不是他說了算,連原配生的孩子都無法容忍,可見當(dāng)初是有多心機上位。
龍商遠(yuǎn)被罵死了,但他這會兒還不知道,進了醫(yī)院之后吐血的狀態(tài)緩解了不少,但身體迅速的衰敗是醫(yī)學(xué)也逆轉(zhuǎn)不了的。
他還沒看到自己的臉變成什么樣,只看身體的僵硬沉重,還有身上皮膚的褶皺,龍商遠(yuǎn)就預(yù)感到了不好。
在他情況剛穩(wěn)定下來被送進病房觀察的時候,夏池春就來了,身上還攜帶著小天師給的木牌。
他不知道這木牌是干什么的,只是小天師給他,說他如果去醫(yī)院,就帶上,所以他不知道這會兒馬昭正跟在他的身后。
知道破局大陣反噬之后龍商遠(yuǎn)不會好過,但看到龍商遠(yuǎn)的模樣,夏池春還是嚇了一跳,隨即沒忍住哈哈大笑:“昨天才說我已經(jīng)老了,今天再看你,龍商遠(yuǎn),只怕你比我要更先進棺材啊。”
龍商遠(yuǎn)強撐著坐了起來:“你做了什么?!”
夏池春:“做了什么?我倒要問問你,你做了什么?”
龍商遠(yuǎn)死死盯著夏池春不說話。
夏池春走到窗邊的椅子上坐下:“既然做了,就不要怕報應(yīng),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所有好事都被你占全了,龍商遠(yuǎn),你天生注定就沒這個命!”
龍商遠(yuǎn)身上沒什么力氣,鼻子上甚至還戴著氧管,但聽到夏池春的話,他還是怒得把一旁床邊桌上的東西都掀到了地上。
門口站著的夏池春保鏢往里看了眼,然后擋住了想要沖進來的龍商遠(yuǎn)保鏢。
門外兩撥人僵持,屋內(nèi)兩人也相互仇視著。
龍商遠(yuǎn)這輩子最恨的就是你沒這個命。
從小好像所有人都在告訴他,他沒那個命,第一次去大城市的姑姑家,看到表哥有單獨的房間,有隨時可以用的電腦,有滿墻的書籍和玩具,他只是羨慕地伸手摸了摸。
表哥的奶奶就吼他,讓他別亂碰她孫子的東西,吃飯的時候更是說做人不要隨便妄想,沒那個命就不要亂做夢。
當(dāng)時他聽不懂這話是什么意思,雖然意識到那個奶奶是在說他,但他以為是自己亂碰別人東西被人說,后來他才知道,是家里希望他能有更好的學(xué)習(xí)機會,想把他寄樣在大城市的姑姑家。
后來他姑姑頂著壓力把他留下了,但寄人籬下那么多年,早就教會他如何看人臉色,以及怎么去忍耐。
為了所謂的好的學(xué)習(xí)機會,他只能睡陽臺,還要在所有人睡覺之后才能去睡,要在他們起來之前,把陽臺恢復(fù)原狀。
表哥看不起他,嫌棄他,不允許他進房間,平時更是連話都不想跟他說,姑父也覺得他很麻煩,每次看他的眼神都透著毫不掩飾的不喜。
就連姑姑,一開始對他還算不錯,后來慢慢就變了,所有的家務(wù)都丟給他,包括洗衣做飯,還總是說一些讓他記恩,讓他知恩圖報的話。
他是有了更好的學(xué)習(xí)機會,可那么多年身心的折磨,讓他寧可待在貧窮的小鎮(zhèn)上。
那些年他聽了太多命不好就要認(rèn)命,小鎮(zhèn)出身再怎么拼命也只是社畜,這就是他的命別做不切實際的幻想這類話。
后來他上了大學(xué),認(rèn)識了夏意禮,那個天真又嬌氣的大小姐。
但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天,時時刻刻,周遭的一切,那些投注過來的目光,無不在提醒著龍商遠(yuǎn),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在別人眼里,他就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就連他姑姑一家都說他是命好,找上了那么樣的大小姐。
說他命不好的是他們,說他命好的還是他們。
甚至當(dāng)他的龍行科技初次取得成績的時候,那些人說的還是虧他有個白富美女朋友,否則哪能有今天,哪怕到了現(xiàn)在,一樣有人說他是吃軟飯發(fā)家的,哪怕龍行科技已經(jīng)超越夏氏集團很多,他依舊甩不掉身上被人貼上的標(biāo)簽。
一想到這些年種種,龍商遠(yuǎn)就怒恨地看向夏池春:“我沒這個命,那我該是什么命?天生低人一等的命,天生賤命?!”
夏池春:“不然呢?連自己親兒子都能下得去手,你這種人會有什么好命?”
知道了龍商遠(yuǎn)做的那些事后,夏池春不是沒想過這里面會不會有什么隱情,他不是給龍商遠(yuǎn)推脫,而是想著龍商遠(yuǎn)會不會懷疑馬昭不是他親兒子,所以才這么狠。
但知道請窮術(shù)必須血脈來承受那些災(zāi)劫厄運后,就知道龍商遠(yuǎn)很清楚馬昭就是他兒子,他自己都是童年不幸的受害者,如今卻將這種不幸再次施加在親兒子上,這種人簡直畜生不如。
夏池春知道龍商遠(yuǎn)為什么會這樣,在龍商遠(yuǎn)的世界里,他一直都是低人一等的,所以帶著他夏家血脈的孩子,對龍商遠(yuǎn)來說,馬昭的存在就像是那些被欺壓的過去,所以他壓制他,利用他,折磨他,無非是想要將那些不好的過去重新踩在腳下。
看到了龍商遠(yuǎn)的慘狀,夏池春心里雖然恨意未消,但也暢快了幾分:“你籌謀費心了這么多年,最后還是一場空,還有那個野種,你放心,我會治好他,全身大面積燙傷,我會讓他一輩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
夏池春不是不心痛,那是他一日一日看著長大的,二十多年的感情當(dāng)真不是說沒就能沒的,可是一想到他親生父親是龍商遠(yuǎn),他的媽媽是小三,而他的存在替代了他親外孫享受了二十多年的榮華富貴。
一想到他在家當(dāng)太子爺被人各種追捧,全世界環(huán)游,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而他的親孫卻連讀書都艱難,夏池春就只剩下恨了。
咚咚兩聲,有人敲門進來,其中一人直接朝著龍商遠(yuǎn)出示了證件:“我們是都城靈異事件管理局的,現(xiàn)在懷疑你利用邪法謀害他人性命,我們馬上會將你轉(zhuǎn)移到管理局看守所,請你配合。”
龍商遠(yuǎn)怎么可能配合:“你們沒有證據(jù)憑什么抓我!我是龍商遠(yuǎn),我是龍行科技的老總,你們知道我每年納稅多少嗎,當(dāng)我是普通的平頭百姓,想抓就抓?”
管理局的人聽了他這話直接笑了:“你不是平頭百姓你是誰,難不成你還是皇帝?我國公民不分三六九等,犯了罪誰來都一樣!”
龍商遠(yuǎn)怒喊著要找律師,咬死了他們沒證據(jù),但暮妻樓頂上藏著的符紙已經(jīng)被找到了,雖然被雷劈過,但管理局已經(jīng)將符紙復(fù)原,除此之外還找到了一些屬于馬昭的東西,以及龍商遠(yuǎn)這些年跟陳宜君的往來記錄。
管理局最擅長的就是拿著結(jié)果去找過程,龍商遠(yuǎn)根本辯無可辯,但他畢竟是大公司的老總,不可能沒有任何名目就讓人落罪,玄門的存在哪怕大家都心照不宣,卻也不能毫不遮掩。
最后以夏池春出面狀告的遺棄罪,還有管理局專人組調(diào)查的經(jīng)濟罪等,判了龍商遠(yuǎn)十年。
只是不知道他現(xiàn)在這稍微激動一點就會吐血的身體能不能撐完這十年了。
龍商遠(yuǎn)被帶走的時候,一直站在角落的馬昭緩緩松了一口氣,原本的命運被人改了,他最恨的不是變得窮苦,而是因為窮苦害死了養(yǎng)父母,但他不后悔做他們的兒子,如果還能有下一世,他希望能在一切正常的前提下,再給他們當(dāng)一回兒子。
預(yù)感到自己好像要離開了,馬昭回頭看了眼這段時間接連遭受打擊的老人,這是他的外公,如果他沒有被調(diào)換,他應(yīng)該也會很幸福吧,哪怕媽媽不在了,有那樣一個父親,但他會有一個非常疼愛他的外公。
可惜這一世他們的親緣太淺了。
在窗邊快要離開前,馬昭最后看了眼外公,他知道被留下的那個才是最痛苦的,但他依舊希望無論日子過的怎么樣,外公一定要好好的活著,只有放棄過生命的人才知道,放棄自己的生命是一件多不值得的事。
夏池春心有所感,看向飄動的窗簾,突然有種孑然一身的空茫,從今以后,他好像徹底成了孤家寡人。
龍商遠(yuǎn)被審判后沒多久,龍思禮也醒了,但這一醒他才發(fā)現(xiàn)天塌了,外公不是他的外公,父親也進了監(jiān)獄,外公給他的那些資產(chǎn)被全數(shù)討回,他爸爸給他的那些全賠了出去還不夠,他名下的房子車子被拍賣,資金凍結(jié)。
曾經(jīng)那些巴結(jié)在他身邊的人全都消失不見了,他就連想要找人借錢都找不到。
更不用說他因為被雷劈,全身大面積燒傷,臉上身上的皮膚惡心又難看,連藥都沒錢買,整容就更不可能了。
可是這一切又不是他做的,他什么都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卻要他來承受!
坐在回玉蘭市的飛機上,宵野看到最新頭條:“昔日金孫,今落為喪家犬,下面還有評論說他也無辜,他都不知情,傷重醒來卻天塌了。”
季南星看了眼白云堆疊的天空:“這世上無辜的人多了,享受了這么多年本不該他有的人生,也該償還了。”
天氣晴好,陽光普照,雖然人已經(jīng)沒了,但落網(wǎng)了一個壞人,感覺這個世界又變得干凈了一些。
飛機起飛時,季南星朝宵野道:“我有預(yù)感,我好像要走財運了。”
宵野聞言笑著道:“你這財運要是被吳恙知道,他大概會氣死。”
季南星也這么覺得,但這事又不是他能控制的,所以他決定不說。
一下飛機,季南星就接到了自家大哥的電話,詢問他在玉蘭市都做了些什么,季南星將事情一一交代:“已經(jīng)處理完了,我剛下飛機,怎么了?”
季家大哥:“剛剛夏氏老總夏池春親自聯(lián)系我,說想要跟我們家談合作。”
季南星有些不解:“我們做醫(yī)藥的,跟他們開連鎖超市的沒辦法合作吧?”
季云霆:“合作自然是可以合作的,我們家一直有一條高端制藥產(chǎn)線,人參蟲草這些,但只供藥房,所以產(chǎn)能不高,如果能跟夏氏合作,那就相當(dāng)于開辟了一條海外市場,只是他聯(lián)系的很突然,還各種讓利,我覺得奇怪,就問問你是不是在外面干了什么。”
季南星哦了一聲:“能合作就合作吧,我看過他的氣運,是帶財?shù)模鼛啄昕隙ú粫澅尽!?br />
季云霆:“知道了,回來了就不要再亂跑了,這兩天好好休息,身體要是哪里不舒服不要忍著。”
季南星嗯嗯道:“知道了。”
季云霆:“錢夠不夠花,我轉(zhuǎn)點零花錢你。”
季南星:“不用了,師父剛幫我賺了一筆零花錢。”
雖然他大部分都捐出去,只留了十萬,但他一學(xué)生,又沒有什么特別的開銷,用不著那么多錢。
季云霆:“你師父是你師父的,哥哥是哥哥的,好了,我要去開會了,你不要亂跑了,趕緊回去休息。”
掛了電話后,一條到賬消息緊跟著就來了,季南星一看,大哥給了他五十萬的零花錢,這錢是家人給的零花錢,不是他自己賺的,所以不用捐出去,但零花錢太多,根本花不完啊。
第 279 章
◎暑假啦◎
“哇!!!好漂亮的小木屋!”
蔣棠棠張開雙手歡聲叫著奔向鋪滿了鮮花的小木屋,她心心念念的暑假游終于開始了。
在山水之間,漂亮的木房子點綴滿了各色鮮花,讓原本并沒有特別出色的地方美成了像是精靈居住的小森林。
看著這樣的木屋,蔣棠棠一秒鐘就能想出十套搭配,再沒有比這樣出色的風(fēng)光美景更出片的地方了。
一邊歡笑著,一邊朝著好友招手:“肖筱林藝你們快點啊!”
林藝笑著應(yīng)聲:“來了來了,房子在那兒跑不了,你這么急干什么。”
肖筱笑著跟在后面:“她那急性子哪里等得了,讓她跑吧,反正學(xué)校八百米是跑不下來的,遇到好玩好吃的,她肯定是能從早跑到晚的。”
女生都跑去看小木屋了,幾個男生對小木屋的興趣不大,不過是住的地方,就算鮮花滿堂,還不是眼睛一閉一覺到天亮,住哪兒都一樣,所以慢慢悠悠跟在后面走。
他們對小木屋沒興趣,但對前段時間的熱搜相當(dāng)有興趣。
尤其是陳十一這只猹,就差沒上躥下跳地吃瓜了:“所以那個雷劈真的是報應(yīng)?”
宵野點頭,并且嚇唬道:“這就是渣男的下場,天打雷劈,身敗名裂,不得善終!”
陳十一斜眼看他:“你還是用這話警醒警醒自己吧。”
他這天生不能干重活累活的身體,就沒打算結(jié)婚,他能好好把自己養(yǎng)活就不錯了,結(jié)婚完全是拖累人。
他現(xiàn)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在自己老之前,出一個家政護理型智能機器人,他從現(xiàn)在開始攢錢,以后老了買一臺智能機器人,又能有陪伴,又能照顧,多好,就是不知道到時候科技能不能發(fā)展到那一步。
張沅也關(guān)注了那個新聞,事情發(fā)生的時候他就問過宵野,知道他們當(dāng)時就在都城,但電話里也沒細(xì)聊,這會兒見到面了,當(dāng)然就要好好八卦一下。
通常八卦這種事季南星不會參與得多熱情,最多就是在他們疑惑一些事情真相的時候解釋兩句,但宵野本就是個閑不住的,一路熱聊,甚至從一開始他們和戚瑞方一起吃飯的時候開始講起。
陳十一聽著忍不住哇了一聲:“所以要如果不是你朋友被人偷了財運,那個馬昭的事根本不會暴露,如果不暴露他會怎么樣?”
他會怎么樣宵野就不知道了,于是轉(zhuǎn)頭去看季南星。
季南星:“塔樓不倒,他就會一直被壓制,直到消耗光了所有的力量,魂飛魄散。”
陳十一聞言感嘆道:“雖然人已經(jīng)不在了,但幸好沒到最壞的結(jié)果,那個龍思禮呢?他外公真不管他了?”
這個是宵野知道的:“不管,換做是你,你親兒女拼死生下的孩子被那樣折磨,你還會去管那個男人小三生的?”
陳十一惡狠狠:“我大概會忍不住想要掐死他!”
已經(jīng)將木屋里外都參觀完的蔣棠棠站在小木屋的圍欄那兒朝著他們招手:“你們快點啊,熱不熱啊走那么慢!”
雖然正值炎夏,但只要不站在太陽下暴曬,他們所在的地方并不太熱,這邊山多水多,度假村木屋之間的間隔也大,沒有太多的空調(diào)熱氣,風(fēng)吹過來都好像帶著山澗的涼爽。
幾個男生走過來的時候,蔣棠棠還在大口呼吸,她說這是自然的味道。
張沅隨手抽了一朵花扔她臉上:“你現(xiàn)在聞的是汽車尾氣的味道。”
蔣棠棠不明所以地啊了一聲,緊接著聽到鬧哄哄的聲音,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他們隔壁的木屋也來人了,人家直接把車開過來,兩輛車,一共多少人沒看清,正出出進進搬行李。
他們這邊也帶了行李,但直接交給了度假村的人送來,沒直接把車開過來,這邊都是草坪,如果開車過來容易把草坪壓壞,當(dāng)然開也是可以開的,雖然度假村的工作人員不建議開。
兩處木屋像個距離不算近,但也不算遠(yuǎn),蔣棠棠趴在木欄上往那邊看:“也是一群年輕人誒,像是大學(xué)生,估計也是放假出來玩的,你們快看,他們還帶了狗!好可愛啊,那是什么犬啊?長得有點像邊牧,但又不太像。”
宵野回頭看了看,道:“那不是邊牧,那是喜樂蒂,也是一種智商很高很聰明的狗。”
宵野沒管站在門口看人家狗舍不得進去的人,拉著季南星進到屋內(nèi),從隨身的包里抽出一包濕巾:“熱不熱,擦一擦?”
季南星搖頭:“不熱,我去洗個手,你看看房間怎么分配住哪一間。”
宵野毫不猶豫將好兄弟推給了陳十一,反正他們也不是第一次住,自己肯定是跟季南星一間房的,至于三個女生,還剩下兩間房,隨便她們自己分配好了。
跟著進來的張沅秒懂了他的意思,翻了個白眼,冷笑一聲吼拖著行李上了樓。
幾個女生已經(jīng)在外面跟人家狗玩開了,陳十一拿著一罐可樂咬著吸管喝著,靠著大門看向外面:“還是女孩子好啊,過去說兩句話,人家就把飛盤給她們了,還邀請她們晚上一起燒烤。”
季南星洗了個手出來,問道:“晚上你們想吃什么?想要燒烤也可以讓度假村的人把工具烤爐這些送過來。”
陳十一搖頭:“今天不想吃,好累啊,坐了這么久的車,不行了我要去睡一下,隨便你們吃什么,吃的時候喊我啊。”
季南星朝他點頭,等他上樓后就在小木屋里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后面還有個后門,后門不遠(yuǎn)處穿過一片小山林有一條小溪,站在這里季南星都能聽到溪流的水聲。
宵野放好行李下來,看到季南星站在后門看風(fēng)景,三兩步從樓梯上跳下來,一下就躥到了他的身后:“看什么?”
季南星沒有回頭,看著遠(yuǎn)處的風(fēng)景道:“偶爾出來沾沾地氣,感覺還是挺舒服的。”
宵野微微側(cè)頭,知了那帶著獨特夏日氣息的聲音在耳邊,喜歡的人就站在身邊,風(fēng)輕輕吹進來的時候,他還能聞到無論聞了多少次,依舊讓他心動的香味。
宵野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氣,夏天真好啊,有季鬧鬧在,真好。
從樓上下來的張沅看到他那不要錢的笑,簡直沒眼看,一臉嫌棄地轉(zhuǎn)過頭,走到木屋外。
三個女生已經(jīng)在草坪上跟那只叫貝貝的狗玩開了,三人拿著飛盤讓小狗追來追去,也不知道是有人陪著玩高興,還是這大草坪跑得高興,小狗玩得尾巴都要甩成風(fēng)火輪了。
一見到他,蔣棠棠就招手:“張沅快來,我們站成四個角讓貝貝追飛盤。”
張沅沒興趣,坐在了他們小木屋門前的階梯上:“天氣還是有點熱的,你們玩也要注意一點。”
蔣棠棠大驚:“你竟然會關(guān)心人了,今天太陽這是從西邊出來了嗎?”
張沅:“沒說你,我說狗,小心這么玩讓狗中暑。”
蔣棠棠哼哼一聲:“我就知道,宵野和學(xué)神呢?也去休息了嗎?”
張沅回頭看了眼,見他們不在目測范圍內(nèi),才道:“后門那兒正黏糊糊中。”
蔣棠棠無奈搖頭,從高一開始宵野就黏著季南星,到現(xiàn)在越黏越緊,生怕一錯眼就有人把學(xué)神叼跑了一樣。
又哄著小狗跑了兩圈,蔣棠棠將飛盤還給了人家,還摸著狗頭:“貝貝你乖,待會兒來那邊找我們,我們帶了好多好吃的。”
張沅:“你帶的那些狗又不能吃,不是辣條就是雞爪。”
蔣棠棠:“你閉嘴。”
那邊木屋的人看著也挺年輕,高矮胖瘦都有,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便站在兩棟木屋中間的隔離綠化那兒道:“我們晚上自己動手燒烤,你們也一起來啊,人多熱鬧,我們帶了不少東西。”
張沅也沒拒絕,笑著道:“我們才剛過來,行李都還沒整理,待會兒看看再說。”
邀約他們的人笑著道:“那行,歡迎你們待會兒過來跟我們一起玩啊。”
兩邊人各自回了木屋,林藝挽著肖筱的手松了口氣:“e人好可怕。”
肖筱好笑道:“那可不,就這一會兒的時間,蔣棠棠差點連人家家底都摸清了。”
蔣棠棠:“他們一共十一個人,四個女生七個男生,是一個大學(xué)社團的,叫什么植物觀賞社,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大學(xué)里還有這樣的社團,反正聽他們說他們這此次出來是搞什么植物分類,我也不懂,植物不就是那些植物,像這種度假村里有的肯定都是一些常見的,大概早就被人分類過了,我看他們社團更像是找理由出來團建活動。”
張沅搖了搖頭:“你早生個幾十年,情報工作這一行,史書一定能有你的姓名。”
蔣棠棠:“我去你的!”
玩玩鬧鬧的,幾人商量決定晚上就吃這里的名菜,烤乳豬,還讓人送了一些蔬菜海鮮過來,就架在院子里烤,料都已經(jīng)配好了,乳豬也都是烤熟了送過來,如果想要玩一玩動動手,就再轉(zhuǎn)動烤架刷刷料,或者直接在烤架上片肉吃也行。
睡了一覺的陳十一說不想燒烤不想動手的是他,但第一個擼起袖子上的也還是他,看他刷料片肉,做的有模有樣的,張沅一邊夾著菜葉吃一邊道:“你這技能點的還挺多,以后找不到工作可以去當(dāng)廚師。”
陳十一注意著火候轉(zhuǎn)動著烤架,一邊道:“那不行,這種體力活偶爾還行,反正我只能干一些動手不動腦的,南星快來,這一部分肥瘦相間,再烤一烤焦脆的更好吃,我都給你留好了。”
蔣棠棠舉著一串蝦:“學(xué)神吃蝦,我剛嘗了,蝦肉烤得可嫩了!”
宵野看他們一個個都想投喂季鬧鬧,道:“我的呢!”
蔣棠棠立刻收斂了笑容:“沒有,自己烤!”
季南星坐下就開始吃,投喂的人員又多增加了一個宵野,這個給他片一碟肉,那個給他烤一串菜,吃的他連說話的間隙都沒有了。
吃得太飽,好不容易可以停下筷子了,季南星趁著這邊的夜燈還沒關(guān)閉,正好去周邊溜達(dá)消消食。
宵野也一抹嘴地跟了上去。
等他倆回來的時候,門口的烤架已經(jīng)被收拾走了,陳十一和張沅正拉著林藝湊黑,見到他倆回來了,連忙道:“快來,加上你們,正好一起開黑。”
宵野將買的水果放到了桌上:“那兩個呢?”
陳十一正在折騰他賬號的銘文,頭都不抬道:“那兩個膽子大,又跟隔壁木屋的玩一起去了。”
宵野:“這叫什么膽子大,這只能算是社牛。”
陳十一抬起頭:“可隔壁正圍在一起講鬼故事。”
蔣棠棠本來還要拉他們?nèi)サ模愂粚ψ约旱哪懽雍苡凶灾鳎绕涫且郧斑會覺得這些都是假的沒什么好怕的,可現(xiàn)在他知道這世上是真的有鬼,哪里還有那個膽子大晚上的去聽人講鬼故事,說什么都不去。
林藝膽子也小,根本不敢去,那兩個不在房間,她也不敢回房間,三人在客廳大眼瞪小眼,實在是沒事做,這才準(zhǔn)備打游戲。
季南星往屋外看了一眼,背靠山林,在半夜講鬼故事,當(dāng)真是膽子大,要知道除了活人喜歡聽鬼故事,那些寂寞了許久的陰魂也喜歡聽鬼故事。
第 280 章
◎再遇◎
燒烤的爐子架著,烤肉的香氣漫溢著,夜里的山風(fēng)讓溫度降低了好幾度,坐在外面連風(fēng)扇都不用,怕冷的甚至還要裹一條小毛毯擋風(fēng)。
這樣舒服的環(huán)境中,一群人圍坐在一起講鬼故事,雖然也不知道那些真是他們自己的經(jīng)歷,還是添加了藝術(shù)色彩夸大或者杜撰的,但在這樣的氛圍下,三分可怕的鬼故事都渲染成了十分。
最后這場夜間鬼話在貝貝被一只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的野貓嚇得狗叫一聲,把正在講故事聽故事的人陡然嚇出一身冷汗中結(jié)束了。
貝貝的主人猛搓狗頭:“鬼故事沒嚇到我,你差點把我嚇?biāo)溃 ?br />
貝貝吐著舌頭,歡快搖著尾巴,用自己的腦袋去頂主人的掌心,希望能被多搓幾下。
蔣棠棠伸著懶腰站了起來:“都十一點了,好困啊,你們玩吧,我們要回去睡覺了。”
肖筱也跟著站了起來,朝著眾人道:“謝謝你們精彩的故事,你們繼續(xù)玩,我們先回去了。”
眾人朝她們揮了揮手,貝貝的主人想起什么又朝她們喊道:“明天我們要去做植物分類采樣,你要和我們一起去玩嗎?”
蔣棠棠搖了搖頭:“明天我們要去漂流。”
見她們有了安排,貝貝的主人也沒勉強。
回到她們自己的小木屋,一進去就看到大家都在客廳,蔣棠棠呀了一聲:“你們的都還沒睡呢。”
陳十一扒在沙發(fā)扶手上看著她們:“鬼故事聽完了?我剛聽到你們尖叫了,這么嚇人的嗎?”
蔣棠棠:“不是,是貝貝突然叫了一聲把我們嚇到了,不是鬼故事把我們嚇到。”
張媛:“狗怎么突然叫了,不是你們講鬼故事的時候吸引來了什么狗看到了吧?”
蔣棠棠和肖筱瞬間感覺雞皮疙瘩都要豎起來了,連忙看向季南星:“學(xué)神學(xué)神,聽聽故事應(yīng)該沒什么的吧?不會是真吸引來了什么吧?”
季南星往她們身上看了一眼:“這次沒什么,以后還是盡量別半夜玩這種刺激的,白天不說人夜里不說鬼,有些老話都是有一定道理的,好了,時間不早了,大家都睡了吧。”
大家各自回了房間,之前吃完飯他們回小木屋已經(jīng)洗過澡了,所以現(xiàn)在也不用再洗一遍,換件睡衣就能直接睡了。
看季南星一邊走一邊打哈欠,宵野替他把睡衣翻找出來:“如果有異界朋友來,就算你在房間里應(yīng)該也能感覺到,沒必要等她們玩完回來親自看一眼。”
季南星站在床邊脫掉T恤,拉起衣擺往上脫去時,手臂一開一合,背部的肩胛骨像一只振翅欲飛的蝴蝶,合攏時微微擠出的凹陷線條,勾得人一陣目眩神迷。
彎腰從床上拿起睡衣時,纖細(xì)緊實的腰肢線條分明,甚至能看到隱約的腹肌痕跡。
宵野瞬間撇過頭,控制著自己不要亂看,怕沖擊太大當(dāng)眾發(fā)生一些不可控的丟臉事件,但眼角余光又偏偏忍不住往那邊看,一掃見那晃眼的白,就立刻心跳加速血液翻騰。
宵野在心里暗罵自己沒出息,天天一起睡覺的人,只不過看一眼就這么沒定力,也太沒用了。
季南星穿上睡衣一顆顆系著紐扣:“這里雖然是度假村,但因為靠后山,誰知道山里會不會有什么東西出來湊熱鬧,看一眼的事又不多麻煩。”
他說完轉(zhuǎn)過身,看到宵野背對著他,用額頭抵著墻,手指還在墻上摳著什么。
季南星奇怪看了他一眼:“你在干什么?墻上有什么?”
宵野沒敢回頭,只抬頭看著墻上墻布的花紋,輕嘆了一聲:“有我最后做人的底線。”
季南星:“???”什么鬼。
這次暑假游是季南星安排的,小木屋的房費不貴,一天一千多塊,幾人分?jǐn)偯刻旎ㄙM不到兩百,省去交通,剛好可以把他們想要玩的漂流和美食街都顧到。
這邊離漂流的地方不遠(yuǎn),車程只要一個多小時,早上去晚上回,后面滑草森林公園一天安排一個,最后一站就是美食一條街,在那邊住一晚,就可以結(jié)束這次的暑假游了。
時間安排的很充裕,所以行程一點都不趕,他們早上起來的時候,隔壁那群人都已經(jīng)出去了,蔣棠棠還想早上跟貝貝玩一下呢。
拿著準(zhǔn)備投喂貝貝的肉包子從外面回來,一邊走一邊咬了一大口:“貝貝吃不到了,那只能我吃了。”
林藝正在準(zhǔn)備漂流的東西,換洗的衣服,防曬的,防蚊蟲的,還有一些簡單處理外傷的,漂流很容易翻船,到處都是石頭,稍不注意都有可能撞傷擦傷,所以藥得帶一點。
聽到蔣棠棠的話,林藝笑著道:“那你可以等晚上他們回來了再找他們玩。”
蔣棠棠三兩口吃完手里的包子,然后朝著樓上大喊:“你們快一點啊!磨磨唧唧的,我們女生早上化妝都沒你們這么墨跡。”
早就起來的季南星坐在客廳悠哉喝著宵野給他特調(diào)的拿鐵,張沅從樓上下來:“畫什么妝啊,又不好看,水一沖不一樣沒了,說不定還會沖成熊貓眼。”
蔣棠棠白了他一眼:“沒品味,防水的,水沖不掉的,陳十一呢,還有宵野呢?”
陳十一拎著包從房間跑出來:“來了來了,一早上就聽到你的大嗓門在那兒咋咋呼呼的。”
等到宵野也準(zhǔn)備好了東西出來了,蔣棠棠一揮手:“漂流,出發(fā)!”
林藝和肖筱對視了一眼,都無奈一笑,這家伙真的是每天精神滿滿。
一行人精神滿滿的出門,精疲力盡的回來,就連季南星都累得在回來的路上靠在宵野的肩膀上睡著了,好不容易回到了小木屋,一個個攤在沙發(fā)上都沒力氣動了。
宵野從冰箱里拿了幾瓶水,給季南星扭開瓶蓋后,自己一口氣喝了半瓶:“漂流竟然是個體力活,比我打一場球還累。”
張沅:“本來可以不累的,是誰自己的船翻了,非要把別人也拖下水。”
宵野得意一笑:“玩都玩了,不下下水不等于白玩了。”
他們幾人當(dāng)中體力最差的陳十一是徹底累癱,艱難舉手:“今晚我是真一點做飯的力氣都沒有了。”
季南星拿出手機:“我讓度假村的人送吃的過來吧,不用自己動手。”
陳十一趴在沙發(fā)上放下手:“太好了,那我睡一會兒啊,好困。”
宵野朝季南星道:“你去洗澡吧,我來點菜。”
季南星點頭,隨手將沙發(fā)上的毛毯一拉,蓋在了陳十一的身上,自己上樓洗澡去了。
幾人吃過飯就各自回房了,明天還要去玩滑草,今天這么累只能早點睡了。
季南星睡到半夜聽到狗叫聲,不是那種玩鬧的叫聲,更像是警告的犬吠,季南星睜開眼,剛準(zhǔn)備起床去外面看看,就被宵野拉著又躺了回去。
“是隔壁回來了,我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了。”
季南星看了眼時間,凌晨兩點:“回來的這么晚。”
宵野打了個哈欠:“估計是山路難走吧,人回來了應(yīng)該沒什么事,睡吧。”
第二天他們出門時,隔壁很安靜,蔣棠棠還想去看看他們回來沒有,宵野道:“昨天半夜回來的,這會兒估計在睡覺吧。”
蔣棠棠這才哦了一聲:“那我不去打擾了。”
她是怕他們進了山,在山里出什么事,但人回來了,她也就不用擔(dān)心了。
車輛離開的聲音吵醒了隔壁木屋半夜回來的那群人。
貝貝的主人帶著疲憊醒來,一睜眼看到貝貝縮在房間的角落睡著,她還有點奇怪,一般貝貝喜歡上床睡,不讓上床也會貼在她床邊睡,沒這樣睡在角落里過。
但閆悅也沒想太多,想著可能是陌生的環(huán)境讓貝貝沒安全感,找到拖鞋下了床,閆悅覺得有點餓,看了眼還在睡的同伴,就自己下樓找吃的了,他們自己帶了不少吃的,木屋冰箱里還有度假村提供的一些速凍品,閆悅看了眼,煮了幾個餃子。
想著貝貝也沒吃,閆悅上樓小聲喊貝貝。
貝貝瞬間睜眼,但并沒有像以前那樣主人一喊就搖著尾巴撲過去,眼神反而帶了點戒備。
閆悅覺得奇怪,但也只是奇怪了一下:“貝貝快來,我煮了餃子,吃不吃餃子?”
貝貝沒過去,閆悅將門開著往外走:“快來啊貝貝,不然都被我吃完了啊。”
貝貝看閆悅走了,這才小心跟上去,但它依舊沒靠近閆悅,而是坐在靠墻的地方看著閆悅。
閆悅往它狗碗里放了點狗糧,又放了兩顆餃子,她也沒力氣哄狗,吃飽了又上樓睡覺去了。
睡到一半,閆悅被一陣腹痛驚醒,房間里沒有人了,她捂著肚子在床上緩了一會兒,但肚子越來越痛,一股翻涌的感覺襲來,閆悅鞋都沒來得及穿就跑衛(wèi)生間一陣狂吐。
滑草的體力消耗比漂流小多了,昨天累癱回來,今天回來的路上還有力氣說話,一到小木屋看到隔壁木屋有幾人在外面說話,蔣棠棠熱情地?fù)]手打招呼:“你們好啊,你們昨天去采集順利嗎?”
其中一個男生笑著走了過來:“挺順利的,你們今天去哪里玩了?”
蔣棠棠:“去滑草了,貝貝呢?我可以跟貝貝玩一下嗎?”
那個男生搖頭:“貝貝和她主人先走了。”
蔣棠棠啊了一聲:“先走了,你們不是要在這里住五六天的嗎?”
那人道:“度假村提供的冷凍食品不干凈,閆悅她吃了幾個餃子吃得腸胃炎了,早上就去醫(yī)院了,挺嚴(yán)重的,住院了,她家里人就過來把貝貝接走了。”
“這么嚴(yán)重啊,那度假村得負(fù)責(zé)吧,人是吃他們這兒提供的東西吃壞的他們應(yīng)該有責(zé)任吧。”
那人:“不知道,閆悅的家里人正在交涉,但人是在度假村吃出問題的,他們應(yīng)該要負(fù)責(zé)。”
出了這事,他們肯定也不想繼續(xù)住了,食品安全有問題,住在這里也不安心,就看度假村這邊怎么說了。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后相互道別,一回到自己的小木屋,蔣棠棠就跑去廚房看了一下這邊提供的速凍品,上面的日期都還挺新鮮,都是兩個月以內(nèi)的。
林藝正在洗水果,看到她翻冰箱:“餓了嗎?我可以給你煮幾個。”
蔣棠棠:“別,隔壁的,就是貝貝的主人吃這里的東西吃進醫(yī)院了,我們還是別吃了。”
林藝驚了一下:“嚴(yán)重嗎?”
蔣棠棠:“都住院了,反正我們別吃了,晚飯也別吃這里的了,我們?nèi)コ曰貋砺飞峡吹降哪羌彝岭u店吧,聞著老香了。”
本就是萍水相逢,因為喜歡狗才跟隔壁幾人多了點接觸,短暫的度假結(jié)束以后還會不會遇到都不一定,所以他們很快就沒再關(guān)注這件事了。
直到幾天后,他們再次在仿古東京美食街上相遇。
他們在一家竹樓店的二樓吃飯,季南星察覺到了一絲若有似無的陰氣,偏頭一看,沾染著陰氣的是他們之前在小木屋度假村短暫接觸過的隔壁鄰居。
他往下看的時候蔣棠棠也下意識偏頭看了一眼,看到幾個認(rèn)識的,立刻社牛地?fù)]手大喊:“容蓉姐!”
聽到有人喊自己名字,容蓉抬頭一看,看到是那個性格活潑的小女生,也笑著朝她揮了揮手。
季南星垂眸往下看著,心里有些疑惑,前幾天還挺干凈的人,這才幾日不見,身上不止沾染了陰氣,甚至還蒙了一層死氣,這幾人這幾天招惹了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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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推薦基友正文完結(jié)文《有限寵愛》by游湖喝著茶
外人眼里的林語陌——撈男、守財奴、愛情騙子。
林語陌不置可否,他的人生夢想:
嫁一個不用讓他努力的有錢老公,實現(xiàn)階層跨越。
攢很多錢,去米蘭買一棟別墅,自由肆意的活著。
這兩個夢想對現(xiàn)在只是小網(wǎng)紅的他來說,比登天難。
談有錢人更是不容易,那些人不是玩的變態(tài)就是那方面不行,分手費摳搜得只夠換一個包。
林語陌:啊啊啊就沒有有錢又帥器大活好的男人賜予我一個嗎!!!
2.
直到林語陌遇見好朋友的初中同學(xué)傅明煦。
傅明煦有錢年輕、溫柔體貼、矜貴有教養(yǎng)。
只一眼,林語陌就動了心。
他想盡一切辦法追求傅明煦,勾引傅明煦。
傅明煦對他好,下雨給他打傘,請他吃飯,他扭腳背他回家。
可傅明煦對所有人都好,就是路邊一條受傷的狗,傅明煦也不會坐視不管。
他在明煦那里,沒有任何特殊性。
對于他的勾引,傅明煦不為所動,永遠(yuǎn)保持禮貌的拒絕。
自以為了解男人的林語陌在傅明煦這里處處碰壁。
朋友勸他:“算了吧,他是天之驕子是皎潔明月,你怎么配得了人家?”
傅明煦發(fā)小罵他:“癡心妄想也要有個度,頂著一張整容臉,一屁股破爛事,也不掂量掂量你幾斤幾兩。”
傅母厭惡他:“我知道你為了錢糾纏我兒子,再糾纏我就要請律師出面了。”
林語陌把旁人話當(dāng)耳旁風(fēng):不試試爭取,怎么知道不能成呢?
3.
后來——
朋友說:“你不是自夸愛情大師嗎?怎么也犯傻,陷進去這么深?”
傅明煦發(fā)小:“真沒想到,你放棄去米蘭,把買房子的錢用來幫傅家渡過難關(guān)。”
傅母說:“語陌,我家出事這段時間多謝你的幫助,可是我接受不了我的兒子是一個同性戀。”
傅明煦捧起他強顏歡笑的臉:“林語陌,別再讓我心疼了。”
——我生于塵埃,庸俗低級,擁有不入流的欲望與野心。
我想要抓住那可望不可即的皎月,讓照耀所有人的光輝僅落于我身上。
拜金受x溫柔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