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寧撈起衣裳迷迷糊糊起來了,跟個小尾巴似的跟在魏虎身后,魏虎站住了,宋寧一腦門磕在了人家后背,宋寧捂著鼻子嗚了一聲,“魏虎哥!”
魏虎一早起來心情不錯,“吃什么。”
“蔥花餅子。”
魏虎讓宋寧煮粥去了,他擼起袖子和面攤餅子,鄉下人都起得早,天剛蒙蒙亮外面就傳來了響動了。
陳翠花也起來了,起來一看小兩口在做飯呢,一個燒火,一個在攤餅子,宋寧還想找補找補,尷尬笑了一聲,“娘,你起了。”
“哎。”
魏虎攤的餅子多,他進山打獵晌午不回來吃飯,今兒他娘也要去鎮上賣籃子,還要給宋寧留下一些當晌午飯吃。
一家人吃了早飯就各自忙各自的去了,魏虎解開了黑豆花豆放了出來,下雨這兩天兩只獵犬都拴在后院呢,這一放開撒了歡地跑了出去。
魏虎背著弓箭帶著刀先走了,陳翠花也在背簍里放了一些的籃子,“寧哥兒,你在家看家,娘也走了。”
“哎。”
宋寧送了兩人出了門,現在家里就剩他一個人了,宋寧在家里里里外外溜了一圈都沒找到能干的活。
魏虎和他娘都是勤快人,家里向來都是收拾地干干凈凈的,宋寧見院子里有幾片落葉,拿了小掃把乖乖掃起了地。
他想著等一會兒去找秋哥兒去,看看他都在干啥呢。
宋寧正想著秋哥兒,秋哥兒就背著柴架子過來了,“寧哥兒,我剛看見你娘去鎮上去了,想著家里就你一個人就過來了。”
宋寧一看見秋哥兒臉上就先帶上了笑,“秋哥兒,我正準備找你呢。”
“去撿柴不去。”
“去去去。”
宋寧忙扔下了手里的小掃把,他看著秋哥兒背后背著個木架子上面還帶著繩子,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他伸手指了一下,“秋哥兒,我要背那個嗎?”
“你剛去撿柴還是別背柴架子了,你找個背簍就成了。”
“行!”
宋寧一路小跑去后院找了個背簍,能給家里干點活兒他心里高興,要不然一直閑著他覺得不好意思。
兩人一起結伴去后山撿柴去了,地上掉落的有些枯樹枝子,秋哥兒告訴他這些枝子都能撿回家燒火,宋寧撿得挺開心的,突然覺得這家里的活計沒有那么難啊。
“秋哥兒,你一般都在家里干啥呀?”
“那活兒多了去了,吃了飯去撿柴呀或者撿栗子呀,回家做飯洗衣裳,沒事干了就繡繡花,反正也是閑不住的。”
“哇,你好厲害!”
秋哥兒笑了一聲,“這才哪到那呀,這都算是農閑的時候了,春夏的時候要下地插秧除草,我家還養了一些雞鴨呢,也要一早起來割草,收莊稼的時候更忙呢,這都算是清閑的了。”
秋哥兒手頭快,帶著宋寧往沒人的地走,那些地方枯枝多,宋寧剛開始還覺得撿柴輕輕松松的,撿了一會兒他就不這么說了,背上的背簍還挺沉的,他背著還沒有秋哥兒多呢。
秋哥兒背了老大一捆,氣都不帶喘一口的,宋寧已經熱得額頭都出汗了。
兩人找了個平坦的地坐下來歇腳,“撿得差不多了,一會兒回去路上再撿撿就行了。”
“秋哥兒,這鄉下的活計一點都不好干。”
“你呀,就是個少爺,嫁到我們鄉下確實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我家魏虎哥還幫我做飯呢。”
聽宋寧這么說,秋哥兒哼了一聲,“還是你家魏虎好,我這兩日不就使喚了一下大壯做飯,我那婆子娘不高興了,看見了就開始說我,她又是個喜歡說閑話的,到了人堆里就說我是個懶,使喚自己男人干活,氣死我了。”
宋寧啊了一聲,“她怎么能這樣說你呀,你都是個勤快人了。”
宋寧長嘆一口氣低下了頭,“你都這么勤快還被說懶呢,我要是嫁到你家了,那不得被趕出家門呀。”
秋哥兒噗嗤笑了出來,“你還是別來了,你性子軟,要是碰見我這種婆子娘,我都怕你被欺負死了。”
“還是魏虎哥好。”宋寧嘟囔了一句,“對了,孫婆子她肚子疼好了吧?”
“好了,可不好了,那日灌了兩碗藥,第二天就活蹦亂跳出去嚼舌根去了,哼,就該讓她多疼疼,省得有力氣出去東家長西家短的,惹人厭煩。”
兩人坐在一起說著閑話,秋哥兒在村里也沒有什么朋友,碰見了宋寧可算是有個伴了,對著宋寧什么都和他說。
“不過我家大壯還成,掙了銅板了大頭都給我了,只給了他娘一些散碎銅板零花,好在大壯是個拎得清的,要不然我這日子都沒法過了。”
“你婆婆會愿意?看著不像是那樣的人。”
“怎么可能愿意,我剛嫁過來沒幾日,大壯把掙的銅板給了我,她可好一頓鬧呢,非要都給她拿走,還罵大壯不孝順,最后還是大壯發了狠了,她才消停了下來,就更加看我不順眼了。”
宋寧想到他來第二天魏虎哥就給他銀子讓他收著,他娘也沒說什么,不由說了句,“你日子也怪不好過的。”
“還成吧,就那樣,那會我爹就是看中大壯是個干農活的好手。”
宋寧扣著手指紅了臉,“秋哥兒,你和大壯那啥還好吧?”
“那啥是啥呀?”
“就是那啥呀!”宋寧跟做賊似的瞅了一圈沒人,小聲嘀咕道:“你和大壯哥床事怎么樣呀?”
秋哥兒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他咳得臉都紅了,宋寧忙給他拍了拍后背順氣,“秋哥兒,你咋了咋了。”
秋哥兒臉紅得都要滴血了,不知道是嗆得了還是羞得了。
秋哥兒一向大大咧咧,但被人家問了那種事,他也是不好意思的,“就那樣,就那樣嘛。”
宋寧扯了他一下,“哎呀,就那樣是什么樣,好秋哥兒,你快說呀。”
“你不都成親了,干嘛問我這個呀,怪讓人不好意思的。”
兩人擠在一起跟做賊似的,宋寧求了好久秋哥兒架不住才說了,“還,還行吧。”
“那是什么感覺呀?”宋寧歪著腦袋問道,就跟個求賢若渴的好學生似的。
秋哥兒輕踩了一腳宋寧,“寧哥兒,你怎么這么壞呀,你不知道呀,干嘛問我呀,真是的呀!”
“我知道呀,知道呀,就是想問問你。”
“嗯,有點舒服。”秋哥兒小聲趴宋寧耳邊說道。
“舒服?”
“怎么,你和虎子哥一起不舒服呀?”
“舒服,舒服的。”宋寧忙點頭道。
秋哥兒一臉戲謔地撞了一下宋寧,“虎子哥是不是挺猛的,村子里可少有人那么像他健壯的,我可是聽說了,要不是虎子哥那個克妻命,咱大柳樹村可不少哥兒女娘想嫁給他呢。”
“啊?”宋寧又小雞啄米,“挺猛的,挺猛的。”
宋寧也不懂秋哥兒在說啥,反應點頭就對了,啥猛不猛的,睡覺不都那么回事嗎?書上說的好像挺舒服的,什么紅綃帳暖什么的。
秋哥兒又給了宋寧一胳膊肘,沒收著力氣差點把宋寧給杵趴地上,秋哥兒嬉笑著把人給拉住了,“你和虎子哥一夜幾次呀?”
宋寧眼底一片迷茫,但他小腦袋瓜聰明著呢,“你和大壯哥幾次呀?”
“你先說。”
“你先說。”
“好吧,也就兩三次,我小爹說了,男人不能縱著他,我家大壯剛成親那幾日夜里都不消停的,男人不能讓吃飽了,要不然容易偷腥。”
宋寧臉上的紅暈都蔓延到了脖子上,他掰著手指數了數,看得秋哥兒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五次!這么多!”
其實是宋寧剛攤開一只手還沒收回來呢,宋寧覺得次數少了丟人,又給加了兩根手指頭,“嗯,七次。”
“七……七次!虎子哥果然猛!不愧是那么多哥兒女娘想嫁給他!”
宋寧堅定點頭,“嗯,猛!”
兩人又抵著腦袋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了啥,見快晌午頭了就背著柴下山去了,兩人跟喝了兌水的酒似的,腳步漂浮下了山。
相視的時候都嘿嘿傻笑了一起,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
兩人交換了小秘密更加黏糊了,這下徹底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宋寧這次上山他的背簍都裝滿了干柴,這可把他給累得不輕,秋哥兒也知道今兒他家里就剩下了他一個人,剛好趁著沒人教他做飯。
廚屋里又是一陣雞飛狗跳,“哎呀,油太多了,誰家做飯放那么多油呀,拿錯了,拿錯了,那是糖,是糖!鹽在那邊呢,我的祖宗呀,快翻一翻呀……”
廚屋里都是秋哥兒暴躁的聲音,宋寧跟個唯唯諾諾的小奴仆似的不敢吱聲,秋哥兒好兇哦,還是魏虎哥好,魏虎哥教他的時候都不敢大聲和自己說話呢。
可不呀,魏虎一見油點子濺到了宋寧的手上都舍不得他干了,他那種教法,教到猴年馬月都教不會的。
“寧哥兒,你在做飯呢,做這么早呀。”
兩人抬頭一看是李小蓮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了,宋寧記得她,那次還幫他點火呢,他朝人家笑了笑,“小蓮呀,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