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春游
冬雪消融, alpha起身,撕下一頁黃歷,
是十分傳統的紙質掛歷, 白底紅字,一看就知道是魏斯明的風格, 岳鳴欽更偏愛簡約高效的全屋智能化家居風格, 于是像智能衣柜上掛老黃歷的割裂化裝修風格體現在房子的各個角落, 主臥則更是如此。
“今天是立春, ”alpha沒忍心拉窗簾, 倚在床頭邊摸了摸魏斯明的臉。
“立春, ”明明還帶著睡意,一感受到alpha的撫摸的beta就下意識的把臉頰貼了過去, 在上面蹭了兩下,像只乖巧的順毛小狗,
“立春宜祭祀,納財,忌嫁娶,開市”
“你怎么知道, ”alpha詫異地揉揉他的臉,“偷偷背的?”
“不是, 只是昨天撕日歷的時候順便往下翻了兩頁, ”
隨著兩人同居時長的增加,alpha對魏斯明的稱呼已經從之前的天才beta升級成了超級無敵爆炸天才beta, 幾近無敵的記憶力,百分之百的學習專注力, 再疊加從未間斷過的每日閱讀,讓他在極短的時間內速通各類考試, 如今已經成為了A大附屬醫院三性生理科主任口中歷屆以來最有潛力的實習醫師。
“立春的話,你想吃春餅嗎?今天中午我給你做,但是,”alpha咬牙,“不許再邀請唐寧,”
唐寧最近又染了頭發,一頭黃毛配上全身配飾上醒目的高奢logo,站在身著白大褂的魏醫生旁邊,透著一股詭異的幽默,非要讓alpha類比的話,唐寧像西游前期還未通人性的潑猴,魏斯明幽幽往他后面一靠,像下一秒就要給他念咒的唐僧。
“魏斯明,話說他現在是不是你的朋友,”alpha有些吃味地問。
“嗯,”魏斯明停頓下來思考了兩秒,“是好朋友,”
好朋友這種詞alpha現在只能在柳延之這種幼稚園小朋友嘴里聽到了,魏斯明卻還是說得很認真,岳鳴欽經常能從一些很小的瞬間里發現在外面威嚴無比的魏醫生可愛到有些游離于現實的瞬間。
比如前幾個星期的最后一場冬雪,早晨依舊十分寒冷,岳鳴欽難得醒得比魏斯明早,于是捉著他的手指把玩,逗他:“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
其實岳鳴欽的生日在夏天,公歷八月十六,農歷七月十三,魏斯明又怎么可能不記得他的生日,但他還是順著alpha的話,轉身從正面給了alpha一個擁抱,
“生日快樂,”他說著,一邊抬頭吻了一下岳鳴欽的額頭,
“生日的時候降雪,不管是初雪,還是最后一場雪,都寓意著幸運,岳鳴欽,你是帶著幸運降生的孩子,”
魏斯明最近并不噴香水,但是alpha還是覺得他身上有種讓人覺得安心的木質香味,也許像沉香木,也許像其中更為極品的奇楠木。
“像雪一樣,”魏斯明想解釋,“很珍貴,很”
“那么緊張干嘛,”alpha把人抱起來,惡狠狠地擠在角落里親,
“怎么能說出我是帶著幸運降生的孩子呢?”alpha在魏斯明的耳邊呢喃,“魏斯明,你是不是外星派來侵略地球的機器人?”
“為什么?”
“誰讓你這么好,這么可愛,要是能批量生產的話,每個人都會想買一只魏斯明機器人,到時候地球就會被魏斯明病毒侵略,你還不明白嗎?現在事態已經十分緊急,”
魏醫生確實不太明白,他只會冷著臉,在筆記本上詳細寫下事件經過,然后鋼筆一鉤,淡淡地評價:幼稚。
然后更幼稚的捂著本子,換上紅筆,在下面一口氣畫十個愛心,以表示愛心爆表的程度。
“好朋友?對他評價這么高,他平時約你出去一般都干什么?”
“互相學習,”魏斯明毫不猶豫的回答,
“學習,”alpha有些詫異地問,“還是互相?你們學習”
“很簡單啊,他最近好像有升學計劃,我就教他一些比較高效的學習方法,外加輔導,差不多算半個私教,而且,”
beta掰著手指,在岳鳴欽一臉自家傻孩子被人忽悠的幽怨目光中比出一個6的手勢,
“他給我一個小時6000的輔導費,”
“我們家斯明現在這么學機靈了,”alpha笑著,重重的揉了兩下他的頭。
“不是學機靈,”魏斯明皺著眉抗議,“我一直都很機靈,”
“好好好好,”alpha敷衍地點點頭,“那他教你干什么?”
“攀巖,沖浪,滑板,打高爾夫,參觀他新買的潛艇,”
“那你喜歡嗎?”alpha托著魏斯明的腰,從后面抱住他,
“不算,”他的語氣冷淡不過兩秒,“雖然他堅持不讓我買單,但是但是所有人都說我攀巖和滑板很有天賦,踏著滑板下坡的時候,風聲很遠也很近,其實”
“其實你也覺得很好玩對不對,其實魏斯明,我們是不是需要出去度蜜月了?”
魏斯明在時隔十年后的二十七歲終于迎來了屬于他的,偉大的叛逆期。
具體表現為情緒波動變大,經常和岳鳴欽認證過的壞孩子唐寧在一起廝混,并且學會了對alpha表達反抗和拒絕,如果是從前的魏斯明是一條讓人安心的直線,現在的魏斯明就是一幅走勢陡峭的心電圖。
“你是說出去旅游?但是旅游的話,要提前做地點規劃,行程規劃”
手動捂住beta的嘴,岳鳴欽用十分具有誘惑力的眼神盯著他,“旅游就是你和我,牽著手一起出去玩好玩的事情,攀巖,滑板,沖浪,你想做的任何事情,就像我們一起出去春游,”
魏斯明幾乎沒有過旅游的經歷,曾經幾次偶然的旅游念頭都被突如其來的工作和變故打斷,做過的旅游規劃也幾乎都是單人,雖然每次都逼著自己退掉訂好的機票和酒店,但還是保留了年少時曾經手繪的景點圖。
“好啊,”他在alpha懷里乖乖地點頭,
“怎么答應的這么快,真的不再多考慮一會了?”
“不要,”他搖搖頭,“我要和你一起去春游。”
明早就要登機,柳延至穿著魏斯明買的連體小熊睡衣,坐在小黃鴨行李箱上,一邊看電視一邊發愁。
“干嘛?”alpha戳戳這家伙的臉,“不想出去玩?不想要你的冰淇淋,全家桶,游樂園?”
“唉,”他哀哀地嘆出一口氣,“是很想要,但是,”他指了指自己的衣服,“行李箱里全是鴨子睡衣,小狗睡衣,兔子睡衣,奧特曼才不穿小熊睡衣!”
他氣鼓鼓地握起拳頭,“延之是威反正是很強大的英雄,才不是全都是毛的小熊,”
魏斯明最近十分熱衷于給柳延之買各自各樣的毛茸茸睡衣,柳延之的五官和肚子都沒有任何棱角,像個白嫩嫩的胖湯圓,套在睡衣里無奈的地瞪著眼睛的時候有一種詭異的萌感。
他的話沒說完,魏斯明一從臥室里出來這家伙就變了臉色,噔噔噔跑過去抱著beta的腿,魏斯明把他抱起來,揉了揉他的肚子,親昵地貼著他的小圓臉,問:
“我們延之是不是最可愛的小熊寶寶?”
背對著岳鳴欽,這家伙甜甜地笑著點頭,“今晚能多看一集動畫片嗎?拜托拜托,去外國延之聽不懂他們講話,又看不到動畫片怎么辦呢?延之只能一個人縮在床上,沒有向日葵,好可憐好可憐”
“差不多得了啊柳延之,”alpha走過來掐了掐他的耳朵,“你還一個人縮在床底,家里的玩具全部被你拆了一遍,你昨天買一個塑料鋸子干什么?打算拆桌子,還是打算拆冰箱”
“沒沒有,”他用目光求助魏斯明。
“昨晚你的桌子上確實有一個鋸齒狀的印子,我還以為是向日葵咬的,”
罪證和嫌犯在手,岳鳴欽把人揪起來,放在餐桌旁,餐桌上擺著魏斯明最新的十六色混雜的插花大作,還有alpha貼的便簽,魏斯明最近要學的內容太多,經常一個人在書房里一坐一下午,岳鳴欽就在他能看得到的地方貼了很多偏簽,偏簽的內容并不復雜,都是一些很簡單的指令,例如:
口渴時你應該喝水,腦力損耗過度你應該休息的等等一系列人機指令。
決心用自己撐死來報復alpha的柳延之惡狠狠地吃光了三小碗餃子,事后和魏斯明排排坐,又蹭起了動畫片。
關于意外地愛看動畫片這件事,魏斯明其實給自己找過很多借口,但是alpha總是在聽完他的辯述后詭異一笑,且給他和柳延之安排了每晚固定的電視時間。
Alpha覺得自己或許應該自費出版一本名為:《魏斯明飼養指南》的書,詳細闡明有關這種生物的各種習性。
雖然是早春,但是天氣依舊寒冷,壁爐里傳來劈里啪啦的脆響,圍坐在電視機旁的一大一小臉上都映著溫暖的火光,向日葵乖巧的趴在魏斯明的腳邊,alpha擦完廚房用具,遠遠看著這一幕,更加深刻的感受到了家的實感。
“我們要去,要去有很多冰淇淋的國家玩對不對,那里還有,還有很多賽狗,”
“什么是賽狗,”alpha聽不懂他說的話
“就是,就是……”
“就是海鷗,”魏斯明搭話,“seagull,”
“seagull啊,”alpha若有所思,“好的,我會請求阿拉丁神燈,讓他們用海鷗把柳延之小朋友叼走,”
第62章 五彩公雞
站在異國的某個街頭, alpha正戴著墨鏡,一手拿著面包,一手牽著柳延之, 這家伙正踮著腳,和傳說中的海鷗大眼瞪小眼。
眼見著魏斯明手里拿著兩個雙球的冰淇淋, 正要走出店門, 就又被某個高個金發, 看不出來是alpha還是omega的家伙搭訕了, 岳鳴欽迅猛地把柳延之拎起來, 電光火石間趕到現場, 親昵地搭著魏斯明的肩,抬手摘下了墨鏡。
金發小哥顯然踉蹌了一下, 眼前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懷里抱著小孩的alpha冷冷摘下墨鏡,輪廓深邃的五官在快要把人閃瞎的正午陽光下一照,像在拍什么混血模特寫真,有種讓人移不開眼的帥氣,似乎和一旁自己正要搭訕的beta是一對情侶。
有些沮喪的, 金發小哥詢問:“抱歉,請問你們是一對嗎?”
“是的, ”魏斯明微笑著點頭,
對于魏斯明在異國格外受歡迎這件事,alpha的心態非常復雜, 一方面十分傲嬌地冷哼,在心底暗道:還算你們這些外國佬有眼光。一方面占有欲作祟, 很陰暗的不想讓任何alpha或者omega靠近魏斯明一步。
“我說,”岳鳴欽用哀怨的目光盯著他, “你在他們眼里是不是一塊行走的菠蘿披薩,誰看見你都得停下,然后用眼神致意,”
“這樣的話我的醫用費恐怕都不夠付,”魏斯明笑著,側身俯向alpha,語氣中帶著些許得意和俏皮,問:“你吃醋了?”
沒人注意到的角落,柳延之在alpha懷里掙扎著偏過頭,像一條想要躍出水面的小胖頭魚,拼命地伸長舌頭,以一個及其刁鉆的角度硬生生地舔完了靠近自己,尚在在魏斯明手中,一個價值10歐的天價冰淇淋。
石板路上游客熙熙攘攘,陽光是不需要濾鏡的金黃,渾身氣質古典的beta明明有十分周正的眉眼,輕飄飄往對面的高大alpha身上瞥的時候卻像帶著無形的眼鉤,alpha懷里的孩子偷吃到冰淇淋,滿足地瞇起眼睛,像架在兩人之間的,滑稽又可愛的橋,
金發小哥在此刻按下快門,在再次上前把照片遞給兩人并且在得到他們的同意后把這張照片發到了社交媒體,
此時的alpha和魏斯明還并不知道他是有著三百萬粉絲量的國際攝影博主,也不知道這張極具電影感的照片會在之后無數次刷爆社交媒體,并被打上幸福模范的tag
雖然是淡季,但是各大著名景點的人流量依舊不少,雖然alpha和魏斯明提前在線上做了完善的攻略和預約,但是還是遇到了不少突發狀況,比如遇到了不少扒手,魏斯明被偷走了幾十歐現金,柳延之被偷走了放在口袋深處的金色奧特曼迷你手辦。
比如在石板路上暴走幾個小時后,才發現線上線下都打不到一輛車
再比如沿途其實有不少路人粉絲認出了岳鳴欽,排隊和他合影的時候因為過于出挑的外表被路人誤認為了是來自遙遠東方的巨星,紛紛好奇地上前探看,在路口造成了小面積的交通堵塞,第二天還上了當地一家小報社的頭條。
“the summer looks out from her brazen,”
魏斯明靠在岳鳴欽的懷里整理著今日的相冊,雖然只是春天,但他們明天即將南下,南部瀕臨地中海,氣候具有亞熱帶特征,雖然只是春天,但是充足的日曬和本就不低的體感溫度更接近于A市的夏天。
魏斯明喜歡在沖洗出來的照片背后寫上一句簡短的批注,大多是出自其他作家筆下的詩句或者是靈光一閃間自己想出來的可愛短句。
“夏天從她那黃銅色的高塔中探出身來,”
alpha翻譯他的句子,伸出手摸著魏斯明在晚風吹拂下搖擺的額發。
這家民宿的露臺位置絕佳,往外眺望可以看見教堂的尖頂和遠外朦朧的黃色燈光,此刻天色將暗未暗,魏斯明剛洗過澡,身上帶著檸檬洗澡露的味道,穿著白色背心躺在alpha懷里,一邊向外眺望,一邊嘰嘰喳喳地和岳鳴欽說今天的見聞,像只興奮的小鳥
“今晚的青醬意大利面簡直硬得硌牙,我抬頭的時候恰好和鄰桌戴著帽子的游客剛好對上視線,他們桌子上也有這道菜,我們朝對方桌子上看了一眼,都心照不宣的笑了,”
“延之昨晚很傷心,不僅是因為他被偷的奧特曼,還因為他給那群海鷗一個個都取了名字,他最喜歡的一只叫眼鏡俠,因為他斷定那只海鷗一直瞇著眼睛,少兒頻道的主持人說這是近視的前兆,他很擔心眼鏡俠的眼睛,用從國內帶來的橡皮泥給海鷗捏了一副眼鏡,”
Alpha回想昨天的場景,接上魏斯明的話:
“結果廣場上全是新飛來的海鷗,這家伙根本分不清哪一只是眼鏡俠,絕望地蹲在地上大喊眼鏡俠的名字,”
岳鳴欽當時在他身后錄像,錄完后還嫌不夠亂,十分雞賊地上前提醒:“海鷗聽不懂漢語,你要用他們國家的話和它交流,”
柳延之恍然大悟,于是站起來揮臂大聲呼喚:“賽狗,我的賽狗,我的眼鏡俠兄弟,”
一時間海鷗群起騰飛,鳴叫聲像在叫罵,并且趁亂在這家伙的頭上空投了一坨白色鳥屎。
“魏斯明,說到底你是不是還很舍不得離開啊?”alpha合上相冊,遞給他一枚硬幣,“今天中午你在許愿池中里投了一枚硬幣,代表有一天一定還會再次回到羅馬,”
看著手中的那枚硬幣,魏斯明突然感到一種淡淡的悲傷,這種悲傷像一杯被稀釋過的檸檬水,帶著清新而又持久的酸澀,“好像一場夢一樣,”
他攀著alpha的脖子,低頭埋在岳鳴欽的肩窩里,“我昨晚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見圣母的白紗,教堂里的嵌畫,還有看不到盡頭的回廊,昨天我們一起去看的殘破神殿,我感覺我的一部分靈魂永遠的留在了這里,和延之,和你,像像一場仲夏夜之夢,可是我很害怕,害怕所有美夢總會有醒來的一天。我想我在三十歲之前還是會來到羅馬,說不定還會參觀所有的地標景點,但是,”
他深深地看著岳鳴欽的眼睛,眼神里帶著某種太過詩性,甚至于接近某種神性的特質:沒有你和延之的羅馬不是真正的羅馬,我想我的靈魂也只會是一座破落的神殿,”
Alpha不懂他對每一處建筑所投射出的人文思考,他不了解這里的每一段歷史,也不解文藝復興,甚至大多數時間沒法跟上魏斯明每一次細微的情緒轉變,他只是有信心能一直牽著魏斯明的手,他們將來還會有一萬次重返羅馬的時刻。
但他還是像個土匪一樣把魏斯明架在懷里,在beta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就把他扛著下了樓。
“發呆干嘛?”alpha拍一拍他的頭,“走啊,幫魏大詩人把夢再做得長一點,”
坐在一家無名的理發店里,魏斯明有些緊張的看著鏡子,一旁留著鍋蓋頭的店主正在和岳鳴欽用手勢比劃著什么。
alpha實在無法辨認這個理發師到底是哪國人,以為你不管和他說哪國語言,他都只會露出一個無比憨厚的笑,然后再順從地點點頭。
“我要染發,”alpha拿手指了指貼在墻上的紅發殺馬特照片,
“哦,”店主急忙點頭,一副完全聽懂了的樣子,
“染這個顏色,”掏出手機,alpha指指滿屏的黃色,又指了指魏斯明的頭。
之所以要染黃發,是因為他們剛才在一家二手店里淘到了一個轉盤,alpha和魏斯明玩大冒險,要做對方在轉盤上第一次轉到的部分的內容,結果岳鳴欽轉到了染發,魏斯明轉到了兩個冰淇淋。
alpha其實沒打算這么認真,但蹲在一旁的魏斯明突然笑了,夜晚無人的街道,只有幾盞黃色的路燈,自行車車輪里的輻條把光切成細碎的長條,照在beta的臉上。
“染成黃色的話,”他抬頭摸了摸alpha的頭發,“很像小麥的顏色,也很像向日葵毛發的顏色,把頭從車里探出來的話,很像”
“很像一只小狗的頭,”岳鳴欽瞬間就懂了魏斯明的心意,順勢低頭,啄吻他的唇,“魏斯明,你會變成一只黃色的puppy,我最愛的puppy,”
作為puppy預備役的魏醫生眼見著理發師比出了一個ok的手勢,質樸的笑容中隱隱露出一絲兩人當時還看不懂的意味。
他只是閉上眼睛,在理發師的提醒下睜眼的時候懷疑自己的頭上長出了一根孔雀的羽毛,此刻在幾分鐘前才出去買冰淇淋的alpha正舉著兩個雙球,款款向店門口走來
和魏斯明對視一眼,兩人顯然都不敢相信自己,甚至對方的眼睛。
“這是五彩的挑染,”店主嘰里呱啦地不知道在說些什么,低頭在翻譯軟件上打了一句語病百出的簡單句子:
這是我最新,花了大價錢學來的技術,它像一只驕傲的大公雞,在陽光下又像大孔雀的毛發,說不定用來求偶有神奇的效果。
店主只有一點沒說假,那就是他花了大價錢學來的技術果然連再次漂染都沒有多少補救的余地,為了讓魏斯明沒那么顯眼,alpha主要要求挑染了一撮和beta頭上的同款的熒光彩虹色。
魏斯明人生中第一次的染發嘗試以一種詭異的方式結束,看著鏡子里那捋類似孔雀羽毛的顏色,意外的,他不僅沒感到任何不適,甚至看著對方的臉笑出來了聲,
騎著自行車奔走于夜晚的羅馬街道上,alpha騎在他前面,聲音卻好像由風攜帶,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他說:
“剛才有兩個游客特意從背包里給我們拍了照,不管走在哪里,好像都是人群的焦點,魏斯明,我們現在不像兩只可愛的puppy,像兩只會騎單車的大公雞,”
“大公雞,”魏斯明笑,夜晚的風穿透他的身體,路邊的建筑物在樹木都在隨著不可逆準的物理規律在他的身后飛逝,可是空間,時間,好像又都沒那么重要了。
“202X的某年某月,”他念,“我終于來到了羅馬”
202X的某年某月,21點30分零40秒,魏斯明終于來到了歷史書上記載的羅馬,不是以他曾經想象過的,30歲事業有成的魏教授,30歲依舊會定秒鐘游覽景點的,彬彬有禮的,孤獨的魏教授。
看著alpha的背影和他在風中吹拂的那抹彩色挑染,他和岳鳴欽更像是兩個偷偷從家里溜出去的少年,沒有煩惱,無所事事地在街道上漫游,
“我不再想做魏斯明,更想做一只驕傲的公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