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一起睡嗎?”
“誒?”對于黃浩問出的這個問題,苗老師反而震驚,“快什么?蕭總這兩天一直在A市啊。”
“啊?真假的?”黃浩滿腦子問號,如果蕭禹知這兩天都在A市,那他為什么還要讓他陪寧鶴來比賽?閑的嗎?還是錢多燒的?
蕭禹知幾天前主動聯(lián)系黃浩讓黃浩陪寧鶴來比賽,是給了黃浩報酬的。
除了來回的機票,蕭禹知還額外給黃浩打了三萬的“辛苦費”,只不過黃浩沒收就是了。
他不缺這個錢,而且能有機會不去上學(xué),他高興還來不及。
苗老師點點頭,“真的啊,我騙你做什么?蕭總幾天前就來A市出差了。”
黃浩:……
好吧,是他不懂蕭禹知了。
*
蕭禹知的睡衣對于寧鶴來說確實有些大。
但是比起浴袍已經(jīng)好了太多。
寧鶴現(xiàn)在依舊不太敢相信今天發(fā)生的一切居然是真的,他在蕭禹知對面坐下,他第一次在面對蕭禹知時覺得有些尷尬。
雖然蕭禹知剛才是答應(yīng)了他,但寧鶴絲毫沒有戀愛經(jīng)驗,不知道該說什么。
相比起來蕭禹知倒顯得自在很多,他親手給盛了碗雞湯遞到了寧鶴面前,沒有多說什么,只道:“先吃飯吧。”
看得出做菜的廚師水平很高,寧鶴坐在桌邊就能聞到面前雞湯鮮香的味道。
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七點,寧鶴還沒吃晚餐,屬于食物的香氣鉆入鼻尖,瞬間勾起了寧鶴的食欲,他后知后覺感覺到了饑餓。
“謝謝蕭先生。”寧鶴把尷尬拋之腦后,道了句謝之后便開動了。
寧鶴拿起筷子,卻發(fā)現(xiàn)蕭禹知沒有要吃飯的意思,又有點猶豫:“您不吃嗎?”
“我吃過了,專門給你準(zhǔn)備的。”蕭禹知答到。
這下寧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小聲道:“那我開動了。”
寧鶴拘謹(jǐn)?shù)臉幼佑行┛蓯郏捰碇粗鴮廁Q不自覺地笑了起來,“不用客氣,吃吧。”
寧鶴夾起一塊肉放進(jìn)碗里,突然想起一件剛才覺得奇怪的事兒,抬頭問道:“蕭先生,您經(jīng)常住這里嗎?”
房間里充滿了生活的痕跡,鞋架上放著好幾雙鞋,房間里所有的用品都不是一次性的,洗浴臺上放著各種各樣的洗漱用品,像是有人長期停留在這的樣子。
“也沒有。”蕭禹知也沒隱瞞,“A市分公司前幾個月剛成立,事很多,我得經(jīng)常來這邊盯著,所以就把這間房長租下來了。”
“那您以前出差都是來A市嗎?您這次來A市也是出差嗎?”蕭禹知確實經(jīng)常出差,正好提到這件事兒,寧鶴就順口問了出來。
可話剛出口,寧鶴就有些后悔。
以他和蕭禹知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這個問題多少顯得有些僭越。
“嗯,大部分是。”蕭禹知沒有在意,反而認(rèn)真地回答了寧鶴,他主動挑起了話頭,“分公司承建了一個大型游樂場,上個星期已陸續(xù)開放。明天周日,你也不用急著回學(xué)校,我?guī)闳ス涔淙绾危俊?br />
“我不是小孩子了,”寧鶴微微搖頭,輕聲回答道,“……游樂場什么的,不適合我……”
對于蕭禹知的提議,寧鶴確實有一點心動。
寧夢帶著他來到Y(jié)市時一窮二白,物質(zhì)的貧瘠注定導(dǎo)致了精神的不富足。
沒有一個小孩會不喜歡游樂園,但是門票實在是太貴了,他買不起。
對于小時候發(fā)他來說能吃飽、穿暖就已經(jīng)很幸福了,根本不敢奢望其他。
寧鶴長這么大,從未去過一次游樂園,要說他對游樂園沒有憧憬那是假的,但他已經(jīng)長大了,小時候的執(zhí)念也不再那么深了。
寧鶴拒絕后蕭禹知卻說:“誰說游樂場是小孩的專屬?就算你不去,我明天也是要去視察的,你就當(dāng)是陪我了。你那個叫黃浩的同學(xué)不也在A市嗎?明天叫上他一起吧,好不容易來一次A市總要留下點好的記憶再回去。”
蕭禹知給出的理由寧鶴無法拒絕。
但寧鶴覺得黃浩是不會想去游樂園的。
畢竟黃浩從小就不缺錢,要什么有什么,什么都嘗試過,游樂園對他來說太普通了。
可讓寧鶴沒想到的是,吃完飯后,他給黃浩發(fā)去消息邀請他去游樂園玩,黃浩很爽快地答應(yīng)了下來,還一連發(fā)了好幾條消息過來:【好啊好啊】
【剛好聽說A市新開了一家游樂園,我們?nèi)ツ莾簡幔课蚁肴ズ镁昧耍恢睕]時間】
【我們幾點出發(fā)?在哪兒見面?】
【我能帶上韓班長嗎?】
寧鶴被黃浩接二連三發(fā)過來的消息搞蒙了,他不知道黃浩為什么對這件事反應(yīng)這么大,他沒回復(fù),他看著黃浩發(fā)來的最后一條消息愣住了。
韓諾?
他在A市嗎?
寧鶴不知道韓諾來A市的事情,于是他問道:【韓諾也來㑲楓了?什么時候的事兒?】
【昨天半夜到的,不知道他來干什么,怕打擾你比賽就沒告訴你。】黃浩回道,他是真不知道韓諾來A市干什么,昨天韓諾剛到酒店就睡了,他也沒機會問。
【要帶他嗎?】黃浩又問。
【嗯,你和他說吧。時間你定,明天我去找你】寧鶴回復(fù)道。
如果他和韓諾說的話韓諾大概率不會來的。
寧鶴長時間低著頭,脖子有些酸痛,他抬頭活動了一下脖子,恰好就看見洗完澡的蕭禹知從浴室出來了。
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應(yīng)該是黃浩又給他發(fā)消息了,但是寧鶴此時根本無心去看黃浩發(fā)了什么,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蕭禹知吸引了。
寧鶴一直知道蕭禹知身材很好。
蕭禹知穿著浴袍,衣領(lǐng)微敞,蕭禹知精壯的胸膛一覽無余。
“寬肩窄腰大長腿”這句話在蕭禹知身上具象化了。
寧鶴突然有些口干。
他端起茶杯,掩耳盜鈴似的喝了一口,低垂下了頭。
蕭禹知并沒有覺察到寧鶴的異常,他在寧鶴對面坐下,對寧鶴道:“今天我睡沙發(fā),你睡床吧,今天比賽辛苦了,早些休息。”
寧鶴知道蕭禹知這是在照顧他,可聽到蕭禹知這么說,不知怎的,他有些失落。
寧鶴握著杯子的手逐漸收緊,他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但是他嘴比腦子快:“沙發(fā)太小了,要不一起睡床吧。”
話落,寧鶴自己都被自己驚到了。
他雖然還未經(jīng)人事,但他好歹是一個成年男人,自然知道這句話意味著什么。
寧鶴雖然驚訝,卻沒有收回這句話,而是小心翼翼地抬眸看蕭禹知的反應(yīng)。
蕭禹知眼神沉了沉,“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嗎?”
“我、我知道。”寧鶴有些緊張,他聲音也越來越小,他沒經(jīng)歷過這種事情,不知道怎么說才算對,“所以……你要和我一起睡嗎?”
蕭禹知盯著寧鶴看了半晌后笑了,他眉目含笑,眼神帶著玩味:“好啊。現(xiàn)在睡覺嗎?”
蕭禹知的一句“好啊”讓寧鶴的腦袋轟然炸開。
他沒想到蕭禹知答應(yīng)得如此干脆。
原本已經(jīng)平靜下來的心臟又開始在胸腔亂竄。
“蕭先生,你……”
“我怎么了?不是你說要睡一張床的嗎?”蕭禹知說著,已經(jīng)站起了身,“我困了,現(xiàn)在去房間嗎?”
寧鶴此時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呆愣愣地點點頭,跟在蕭禹知身后上了床。
蕭禹知貼心地替寧鶴蓋好被子,在寧鶴身邊躺下,道了聲“晚安”后便閉上了眼睛,并沒有要進(jìn)一步的打算。
“晚、晚安。”看著身邊的蕭禹知,寧鶴犬神僵直,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腦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么。
如果是情侶的話……應(yīng)該會擁抱吧?
心忍不住朝著蕭禹知靠近,寧鶴大著膽子,在被子里悄然握住了蕭禹知的手,忐忑地開口:“蕭先生,我能抱著你睡覺嗎?”
蕭禹知聞言,抬眼看了寧鶴一眼,他似乎很輕地嘆息了一聲,寧鶴還沒聽清楚,他就已經(jīng)伸手把寧鶴攬進(jìn)了懷里。
蕭禹知的手輕柔地在寧鶴背上拍著,聲音溫柔繾綣,還帶著無奈:“緊張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想做什么做就好了。”
聽著蕭禹知的話,寧鶴的鼻尖突然又酸了。
他從來就沒有“想做就做”的底氣。
寧鶴把頭埋進(jìn)蕭禹知的懷里,極力壓制著喉間的苦澀,“嗯”了一聲,沒頭沒腦地說道:“蕭先生,謝謝您。晚安。”
蕭禹知把寧鶴抱得跟緊,他在寧鶴的頭頂輕輕落下一吻,“晚安。”
翌日。
按照常理,結(jié)束比賽后第二天要公布比賽結(jié)果,并且給獲獎的人頒獎。
昨天凌晨一點多,何老師給寧鶴發(fā)了消息,何老師告訴寧鶴,昨天網(wǎng)上的事情賽組委調(diào)查了寧鶴和曾維,確認(rèn)他們沒關(guān)系,寧鶴的成績有效,他拿到了一等獎。
寧鶴看著短信,心里一片凄涼。
曾維巴不得他們沒關(guān)系,當(dāng)然會這么說。
寧鶴在心里冷笑一聲。
曾維到底沒讓他失望。
十幾年不見,只想著和他撇清關(guān)系,卻不曾關(guān)心他母親一句。
真是人渣。
寧鶴心里堵得慌,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不再去想曾維,把注意力轉(zhuǎn)到其他事情上。
何老師除了告訴寧鶴這個好消息外,還在短信里問他今天去不去A市一中領(lǐng)獎。
寧鶴坐在床邊,呆愣愣地看著手機,心情復(fù)雜。
他想,他應(yīng)該高興的,畢竟這是他獲得的第一個大獎,他應(yīng)該去領(lǐng)獎的。
但是只要一想到曾維也在學(xué)校,他就生理性的惡心和排斥。
寧鶴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卻始終拿不定主意,正在寧鶴猶豫不定時,蕭禹知進(jìn)來了。
第62章 :寧夢【寧母線,可跳過】
“怎么了?”蕭禹知十分自然地坐在了寧鶴身邊,攬住了他的肩膀。
蕭禹知的手搭上寧鶴肩膀時寧鶴全身一僵,好半晌過后才反應(yīng)過來他現(xiàn)在和蕭禹知的關(guān)系不一樣了。
寧鶴緩緩放松身體,把自己的苦惱脫口而出:“我獲獎了,但是我……不想A市一中領(lǐng)獎。”
“是因為曾維?那個物理老師?”蕭禹知問。
“嗯,”寧鶴點點頭,沒有反駁,提起曾維,他喉頭發(fā)澀,昨天面對曾維時的那種憤怒又朝他襲來,“他……是我生物學(xué)上的父親。”
覺察到寧鶴狀態(tài)不對,蕭禹知緩緩把寧鶴摟入了懷中,沒有說話,等著寧鶴自己說下去。
寧夢跟著曾維的時候才十幾歲。
寧夢出身在一個極其重男輕女的家庭之中。
寧夢的母親是他父親的第二任妻子,寧夢上面還有一個哥哥,是她的繼兄。
父母成婚后,父親就一直想再要一個兒子,而她的母親也不負(fù)期望在不久之后懷孕了。
她在父母的期待下降生,可她注定要讓父母的期待落空。
因為她是個女孩。
寧夢的父親很不喜歡她,不僅對她非打即罵,還要她伺候比她大兩歲的哥哥,而她母親一直默許著這一切。
寧夢十幾歲那年,她同父異母的哥哥侵犯了同村一個女孩,女孩把她的哥哥告上了法庭。
女孩也有一個哥哥。
寧夢的父親為了求得女孩家里的原諒,居然提出讓年僅十幾的寧夢嫁給女孩已經(jīng)快三十歲一事無成的哥哥。
寧夢當(dāng)然不從,可是她那個父親只想救他的兒子,哪管她同不同意,她把寧夢關(guān)了起來,開始籌備她的婚事。
在寧夢即將被迫結(jié)婚的前一晚,她的母親……把她迷暈,送到了另一個人的床上。
而那個人,就是曾維。
在寧夢母親看來,曾維禮貌謙遜,會是個不錯的丈夫。
她也許是愛寧夢的,在她有限的價值觀里,她認(rèn)為且深信不疑的一點是:擺脫一個男人的辦法就是找一個新的男人,所以她給寧夢選中了曾維。
她搞定寧夢后,又騙曾維有事找他,見到曾維后用一壺水迷暈了曾維。
二人都暈倒后,她把寧夢和曾維擺在了一張床上。
那一晚寧夢和曾維并沒有發(fā)生什么,但是第二天,寧夢的父親帶著接親的隊伍進(jìn)入寧夢房間時,看到的剛好就是她和曾維躺在一張床上的場景。
那天之后,寧夢和曾維茍合的事情傳遍了全村。
曾維為了維護(hù)自己的名聲,向?qū)幖姨崃擞H,寧父嫌棄寧夢丟人,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曾維和寧夢就這樣在一起了。
剛開始那段時間,寧夢確實幸福了一陣,但自從她懷孕后,一切都變了。
曾維不是個甘愿平凡的人,在寧夢懷孕4個月后,他收到了大學(xué)的錄取通知書。
寧夢她沒有阻止曾維去上大學(xué),但她沒想到,她的善解人意,后來會變成她的噩夢。
曾維上大學(xué)后一直想往上爬,他參與各種社交活動,很快就認(rèn)識了一個家世不俗的大小姐呂琳。
呂琳是校領(lǐng)導(dǎo)的女兒,比曾維大兩歲,曾維大一那年她剛好從國外留學(xué)回來。
在曾維的有意設(shè)計下,他和呂琳很快熟悉起來,他通過呂琳拿到了不少學(xué)校的獎金。
曾維像呂琳隱瞞了自己有妻子,且妻子還有孕的事實,他在呂琳勉強表現(xiàn)得謙和有禮、風(fēng)趣幽默,當(dāng)時二十歲出頭的呂琳自然而然被他吸引,認(rèn)識三個月后,她主動像曾維表了白。
二人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曾維在學(xué)校春風(fēng)得意,而寧夢在家里就沒有這么好過了。
曾維的父母年歲已大,沒有勞動能力,以前是曾維外出做工養(yǎng)活一家,曾維外出讀書后養(yǎng)家的重?fù)?dān)自然落在了寧夢身上。
寧夢為了讓全家吃飽,即使懷著孕她也要外出掙錢。
她年紀(jì)小,沒有一技之長,又有了肚子,稍微正規(guī)的地方都不會要她,她只能接一些散活。
運氣好她能接到一些不費體力的手工訂單,運氣不好,她只能和那些做小工的男人一樣去給別人做體力活。
雖然很累,但她養(yǎng)活了一個家,她感覺很滿足,很有成就感。
曾維自從去上大學(xué)后就一直沒再過問過家里的任何事,自然也沒問過寧夢肚里的孩子。
年底的某一天,寧夢正在果田里給別人摘果子,突然她感覺腹部一陣劇痛,她預(yù)感不對,硬是憑借著自己的意志力走回了家。
她沒有生過孩子,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這事要生了的跡象。
她疼得死去活來,而曾維的母親見她回來只是問了一句:“你怎么回來了?工錢拿到了嗎?”
寧夢告訴她,自己肚子痛,所以回來休息半天,曾母聽后臉上倏地難看了下來,便也不管她了。
寧夢只記得,那天她疼了很久,疼得全身骨頭感覺都要碎裂了。
她在房間里尖叫、呼救,可是沒有一個人管她。
直到半夜時她突然感覺下身一陣濕潤。
她們羊水破了。
生寧鶴那一天,寧夢的記憶已經(jīng)模糊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過來的。
有關(guān)于那一晚的記憶她只有一個字——疼。
很疼。
生下孩子的第二天,曾維回來了。
寧夢以為他是知道自己生下了孩子,特地回來看自己的,她很高興。
但曾維回來后看也沒看她和孩子一眼,甚至沒問一句她最近過得好不好,他見到寧夢的第一句話是:“我有朋友來家里做客,快去做飯,別說你和我的關(guān)系。”
寧夢當(dāng)場愣在了原地,她沒想到許久沒見的丈夫見到她的第一面居然是讓她去做飯。
寧夢張了張嘴,但她還沒說什么,就被曾維打斷:“呆在這兒干嘛?我朋友馬上來了,趕快去啊!”
曾維說的那個“朋友”自然是呂琳。
呂琳知道曾維家境不好,所以提出想來他家里看看,呂琳是真的喜歡曾維,不僅不嫌棄曾維,還想和他一起走下去。
曾維聽后十分感動,毫無顧忌地把呂琳帶了回來。
因為他知道寧夢性格軟,不會忤逆他。
曾維告訴呂琳,寧夢是他妹妹,可吃飯的時候,呂琳覺察到了不對。
寧夢看曾維的眼神怎么也不接像是妹妹看哥哥的眼神。
于是在吃完飯后,呂琳支走曾維,單獨找到了寧夢,詢問二人的關(guān)系。
寧夢起先還牢記曾維的叮囑,沒有說出二人的真實關(guān)系,她不知道曾維為什么這么做,但她相信曾維一定有他的顧慮。
呂琳可比寧夢的眼界高多了,她一眼就看出了寧夢在撒謊,隨便套路了幾句,就問出了真相。
知道被騙的呂琳十分生氣,她何時受過這種欺騙?
當(dāng)天就甩了曾維回到了市里,氣不過的她還把曾維腳踏兩只船的事情在學(xué)校傳得沸沸揚揚。
就此,曾維不僅失去了白富美女友,在學(xué)校的口碑也一落千丈。
曾維把這一切都?xì)w咎在了寧夢身上。
呂琳離開的第二天,寧夢生產(chǎn)的第三天,曾維第一次打了寧夢。
寧夢性子軟,默默地忍了下來。
呂琳和曾維分手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了曾維的丑事,稍微有點地位的人都不再和曾維來往。
曾維為了挽回自己的口碑,想出了一個辦法。
他開始告訴別人,寧夢被人侵犯懷孕后被家里趕了出來,而自己則是好心收留了她和她的孩子,但他和寧夢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是寧夢有臆想癥,覺得曾維是她丈夫。
無論誰來問他寧夢的事情,曾維都堅稱事情的真相就是這樣的。
慢慢的,其他人,包括曾維自己,也都信了這番說辭。
曾維和寧夢聚少離多,在學(xué)校曾維的女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無一不是白富美。
也有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回村里,但寧夢一概不信。
雖然曾維在外從未給過家里一分錢,她也依舊覺得,她只要照顧好孩子和公婆,曾維總會回家的,她既然嫁給了他,就要相信她。
曾維大二上學(xué)期,寧夢突發(fā)奇想想去看看曾維。
她從未出過遠(yuǎn)門,她想去外面看看。
寧夢準(zhǔn)備了很久,拿出了自己最漂亮的一套衣服,生怕自己給曾維丟臉。
但是當(dāng)她一路問路找到曾維時,卻看到的是他和另一個女人卿卿我我的畫面。
寧夢沖上去質(zhì)問曾維另一個女人是誰,他們在干什么。
可曾維只是嫌棄地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把另一個人護(hù)在身后,罵寧夢是瘋子,有臆想癥。
曾維嫌棄的眼神和字字句句的指責(zé)深深刺痛了寧夢的心。
她終于相信,村里傳的那些東西都是真的。
寧夢大受打擊,哭著問他:“那我們的孩子怎么辦?”
曾維那個時候給他的回答是:“那就是個野種,什么我們的孩子。你這瘋女人可不要亂說。我哪兒有什么孩子?”
向前曾維親口否認(rèn)二人關(guān)系時寧夢雖然生氣,但是聽到他說自己的孩子是野種,寧夢突然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結(jié)了,她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伸手狠狠扇了曾維一巴掌:“混蛋!我要和你離婚!”
寧夢和曾維在一起時二人都沒到適婚年齡,自然沒有“離婚”一說,按理說曾維如果想和寧夢擺脫關(guān)系,只要同意寧夢離婚的要求就行,但是……
第63章 :寧夢【寧母線,可跳過】(2)
曾維已經(jīng)和別人說過寧夢是他出于好心收留的人,寧夢現(xiàn)在十幾歲,自己都還沒長大,還帶著一個不滿一歲的孩子,如果他現(xiàn)在就著急和寧夢劃清界限,難免會讓人覺得他是心虛了,導(dǎo)致落人口實。
所以他拒絕了寧夢“離婚”的請求:“你又發(fā)病了,我們本來就沒有結(jié)婚哪兒來離婚一說,快點回去吧啊。我有空回去看你和孩子。”
寧夢被曾維打發(fā)走了,但是因為她那天的行為,她被曾維坐實了她是一個瘋子這件事情。
那之后寧夢的生活并沒有什么改變,她依舊是白天干活,晚上照顧公婆和孩子。
她也想過帶著孩子遠(yuǎn)走,但是她一沒錢,二沒有人脈,對外面的世界絲毫不了解,她不知道自己離開了現(xiàn)在生活的這個地方還能去哪兒。
曾維大三那年,交往了一個新女友,新女友是一個富豪的女兒,為了避免呂琳那樣的情況再次發(fā)生,曾維一開始就把寧夢的存在告訴了他,只不過他和所有人說的都一樣——寧夢是個有妄想癥的瘋子,而她的孩子是強//奸。犯的野種,是他曾維收養(yǎng)了無家可歸的寧夢母子。
曾維的女友聽后覺得寧夢母子十分可憐,提出把寧夢和孩子接到了市里照顧。
曾維沒有拒絕。
畢竟現(xiàn)在在所有人看來寧夢就是一個瘋子,就算她說出真相也沒有人會相信。
曾維這些年在學(xué)校裝得很好,沒有人會相信他是一個會和十幾歲還未長開少女發(fā)生關(guān)系的禽獸。
寧夢和孩子被接到了市里。
但是她的日子并沒有就此好過起來。
她在外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曾維,可她老土、沒讀過書、沒有見識、因為長期勞作原本清秀漂亮的臉也變得粗糙,她和曾維身邊的人沒有任何話題,曾維的朋友都看不起她,甚至覺得曾維收留了她,是她有恩,經(jīng)常以曾維的名義指使她做各種事情。
曾維只把寧夢當(dāng)作一個證明他人品的工具,并不關(guān)心寧夢到底過得怎么樣。
曾維身邊的人把寧夢當(dāng)作一個可以隨意指使的工具,他們高高在上,把寧夢和他的孩子當(dāng)作可以隨意取笑的對象。
他們說寧夢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說她的孩子是一個賤種,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他們夸贊曾維的愛心,說他有擔(dān)當(dāng)。
寧夢成了襯托曾維的工具,寧夢也曾經(jīng)嘗試過解釋她和曾維的關(guān)系,但是換來的永遠(yuǎn)只有對方鄙夷的眼神和曾維的一頓毒打。
曾維不許寧夢出去工作,某種程度上軟禁了寧夢。
寧夢無數(shù)次提出分開,無一例外都被曾維拒絕。
當(dāng)初生孩子時寧夢根本沒有好好休息過,生完孩子第四天她就下地干活了,那個時候她就已經(jīng)傷了根本,來了城里后寧夢的精神和身體狀態(tài)越來越差,有時候她甚至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妄想癥,她甚至有了輕生的念頭。
她像是成了一個真正的瘋子。
她崩潰、抑郁,可是沒有人在乎她。
寧夢很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狀態(tài)不對。
在孩子六歲那年,寧夢終于決心離開。
她還年輕,她不想就這么蹉跎一生。
外面的世界再可怕,都不會比曾維更可怕。
于是在某一天深夜,寧夢從曾維的錢包里拿了一百塊錢,帶著孩子逃離了曾維。
第64章 :我在
“媽媽被他關(guān)在家里,給他洗衣做飯,甚至她還要給其她女人洗衣做飯,看著他和其他女人親熱,而她卻連提出異議的權(quán)利都沒有。不然就是一陣拳打腳踢,呵!多可笑。她本就命苦,居然還遇到曾維這種人渣!”
寧鶴說著寧夢的故事,自己的眼眶卻不自覺地紅了,他聲音哽咽,雖然故事里他自己出場不多,但是想也知道,他那幾年過得很不好。
“他這樣的人卻能為人師表,真是諷刺。”寧鶴喃喃道。
蕭禹知溫柔地替寧鶴擦去了眼角的淚水,“這些年你很辛苦吧?”
“不,”出乎意料地,寧鶴搖了搖頭,“媽媽很愛我,比起她經(jīng)歷的一切,我那幾年甚至算得上幸福。但是……我真的很恨他。”
“抱歉,蕭先生,讓你看笑話了。”寧鶴雙目無神,靠在蕭禹知懷里緩了好一會兒后心情才逐漸平復(fù),他從蕭禹知懷里坐起身,語氣有些羞愧。
蕭禹知沒說什么,只是摸了摸寧鶴的頭,說:“這些年你辛苦了。以后會有我在。”
蕭禹知的一句“有我在”,猝不及防地?fù)糁辛藢廁Q心間最柔軟的地方,他原本已經(jīng)整理好的情緒又有點控制不住,他眼眶發(fā)酸,眼睛濕漉漉的:“蕭先生……”
“我在。”蕭禹知的聲音溫柔卻有力,“我會陪著你。走吧,我們一起去學(xué)校領(lǐng)獎。”
“欸?”寧鶴聞言猛然抬眸,眼中充滿了錯愕,他沒想到蕭禹知聽完這些還會勸自己去學(xué)校領(lǐng)獎。
“這是屬于你的人生高光,是你憑你自己的實力得到的,你努力了這么久,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為什么要因為其他人放棄?”蕭禹知看著寧鶴的眼睛,認(rèn)真道,“你要向前走,而不是總是在意過去的事情。他只是你路上一顆微不足道的塵埃而已,在你的人生路上留不下任何有用的痕跡,你為什么要在意這樣的人?”
“而且……”蕭禹知的話鋒突然一轉(zhuǎn),曾維是寧鶴心里的一根刺,要想寧鶴徹底釋懷,是需要時間和機遇的,不是光說兩句道理就能做到的,蕭禹知也知道這一點,“郭裁縫送來的那件衣服你還沒穿給我看過呢。我覺得你穿上那件衣服站上領(lǐng)獎臺的樣子一定很好看,我想你穿給我看。”
蕭禹知緩緩握緊寧鶴的手,“別怕,我陪你一起去學(xué)校好不好?”
寧鶴眸光微閃,蕭禹知確實很了解寧鶴,每一句話都能說到寧鶴的心坎里,在蕭禹知溫柔的注視下,寧鶴緩緩點了點頭:“好。”
寧鶴換好衣服,跟著蕭禹知來到了A市一中,經(jīng)過昨天下午在酒店那些事兒,寧鶴自從進(jìn)校門起就有若有若無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寧鶴仿佛很容易成為人群的焦點,以前在培羽的時候就經(jīng)常有這種情況的出現(xiàn),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坦然地面對別人的各種目光了。
寧鶴神情自若,跟著蕭禹知來到了禮堂。
在禮堂門口寧鶴見到了胡文和他的指導(dǎo)老師。
說起來寧鶴來A市三天了,這是第一次見到胡文。
胡文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但是寧鶴還是笑著給他打招呼道:“好久不見。”
胡文聽到寧鶴的聲音,他頓下腳步抬眼看了寧鶴一眼,勾了勾唇角,也笑道:“好久不見啊,聽說你得了一等獎,恭喜啊。”
胡文雖然是笑著的,但笑意卻不達(dá)眼底,反而有一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寧鶴莫名感覺有些滲人,一種怪異的感覺在他心中產(chǎn)生,這種怪異的感覺直到他進(jìn)入禮堂坐下也沒有消散。
本屆賽事的一等獎一共有三個,分別是培羽的寧鶴、胡文,以及A市實驗高中的一個高三學(xué)生。
寧鶴和其他二人一起站上領(lǐng)獎臺,內(nèi)心緊張不已。
他還是第一次站在這么多人的面前。
寧鶴不由自主地開始在觀眾席尋找自己熟悉的人,想要以此來緩解自己心中的緊張,當(dāng)他的視線和蕭禹知飽含鼓勵的眼神對視上后,他內(nèi)心的焦慮和緊張瞬間緩解了不少。
寧鶴站在聚光燈下,笑容明媚自信,他絕對不知道他今天多耀人。
寧鶴當(dāng)天在郭裁縫店里選的是一件水藍(lán)色的基礎(chǔ)款襯衫,他皮膚白皙,長得又精致,搭配上做工精致、剪裁得體的衣褲,像是漫畫里走出來的貴族小少爺。
蕭禹知坐在臺下看著這樣的寧鶴,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起來。
領(lǐng)獎流程順利結(jié)束,下臺后寧鶴看著手中的獎杯,喜悅之情溢于言表,而且今天沒有在學(xué)校里面看到曾維,這讓寧鶴的心情更好了。
寧鶴從臺上下來回到座位,第一句話便是:“謝謝蕭先生。”
如果不是蕭禹知,他真有可能不來了。
“你從昨天到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和我說過很多遍謝謝了。選擇是你做的,謝我做什么?”蕭禹知無奈,“你今天的樣子真的很帥。”
寧鶴還沒有習(xí)慣和蕭禹知關(guān)系的轉(zhuǎn)變,突然被蕭禹知夸好看,他有些害羞,又控制不住地臉紅起來。
寧鶴垂眸淺笑,緊接著下一秒,卻有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強勢插入:“是啊,你站在臺上的樣子真的老好看了。如果我是個同,我指定喜歡你。”
說話的是寧鶴身邊的黃浩。
黃浩一開口,把原本有些朦朧曖昧的氛圍擊得粉碎。
寧鶴:……
寧鶴覺得尷尬,他假咳一聲,干笑兩下,“啊……謝謝。”
頒獎典禮結(jié)束后,寧鶴把獎杯交給了何老師,他則是和黃浩以及蕭禹知前往昨天就約好了的游樂場。
今天學(xué)校的人很多,聚集了從全國各地來的考生和老師,校門口人山人海,堵得水泄不通,朱逸開著車在幾百米開外緩慢地向校門口移動,他一時半會過不來,等車的間隙寧鶴問黃浩:“韓諾不來嗎?”
“他說他沒興趣。”黃浩聳聳肩,“學(xué)霸嘛,可以理解,都沒什么世俗的欲望。不然不就和我等凡人沒有區(qū)別了嗎?”
寧鶴:……?
哪兒來的歪理?這話聽著怎么這么奇怪呢?”
第65章 :O——MG!
蕭氏分公司承建的這個游樂場很大,裝修精致豪華,光是站在檢票口,都能感覺到恢宏的氣勢。
“我天吶,”黃浩也忍不住驚嘆,“這是游樂園?這么豪?”
蕭禹知跟在黃浩和寧鶴的后面下車,他聽到了黃浩的話,但并沒有說什么,他把手里的手環(huán)分給二人,“因為是試營業(yè),所以人不多。帶上手環(huán)今天內(nèi)就可以自由進(jìn)出游樂園了。”
蕭禹知說完,又摸了摸寧鶴的頭,單獨對寧鶴道:“我等會兒要去見負(fù)責(zé)人,不能陪你一起了。你和你同學(xué)先玩,等我忙完了來找你。”
“好。”寧鶴乖巧地點點頭,和蕭禹知在門口分別了。
黃浩看著蕭禹知離開的背影,眼神愈發(fā)變得怪異。
他怎么覺得……蕭禹知和寧鶴的關(guān)系不一樣了?
以前蕭禹知雖然也對寧鶴很好,但二人之間還是有距離感的,但現(xiàn)在二人的相處模式給黃浩的感覺……似乎比以前多了些親密。
“你看什么呢?不進(jìn)去嗎?”見黃浩看著蕭禹知的背影愣神,久久沒有動作,寧鶴不得不出言提醒他。
“沒什么,”黃浩回神,他收回目光,“只是覺得蕭禹知對你挺好的。走吧,我們進(jìn)去。”
A市是北方城市,現(xiàn)在的A市的冷空氣已經(jīng)散去,卻又沒有Y市那么炎熱,正是外出游玩的好時候。
這是寧鶴第一次來游樂園,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他和黃浩幾乎玩遍了場內(nèi)所有的設(shè)施。
從旋轉(zhuǎn)木馬到碰碰車再到海盜船,能玩的寧鶴都玩了一遍。
寧鶴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開心過了,直到蕭禹知來找他,寧鶴還意猶未盡。
見到蕭禹知的時候?qū)廁Q剛從摩天輪上下來,心跳加速、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讓寧鶴很是興奮,見到蕭禹知,寧鶴臉上的笑意逐漸擴(kuò)大,他難掩心中的激動,上前在蕭禹知臉上落下一吻,語氣懇切:“謝謝你,蕭先生。”
謝謝他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人生當(dāng)中。
謝謝他,愿意給自己一次機會。
寧鶴的臉蛋紅撲撲的,眼睛也亮晶晶的,倒映著蕭禹知的影子,他現(xiàn)在這模樣,十分惹人憐愛。
蕭禹知看著寧鶴也笑了起來,他彎腰親了親寧鶴的唇角,“你開心就好。”
寧鶴和蕭禹知互動的這一幕剛好被跟在他后面的黃浩看在了眼里。
OH……MY!GOD!
他們這是在干什么!?
寧鶴和蕭禹知……親、親了!?
他們不會真在一起了吧?
黃浩看著眼前一幕,腦子有瞬間的空白,他甚至懷疑自己是剛才在過山車上驚嚇過度出現(xiàn)了幻覺,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黃浩整個人都要石化了。
他足足愣了三秒,才接受眼前這一切,他后知后覺自己在這里似乎不合時宜。
在無人在意的地方,黃浩默默背過了身去,直到寧鶴出聲叫他,黃浩才回過神來。
“你今天是怎么了?”對于黃浩今天兩次三番的出神,寧鶴感覺十分奇怪。
黃浩回頭,卻又在看到寧鶴身后的蕭禹知后心虛地快速低下了頭,他現(xiàn)在簡直不知道該要用什么樣的心情面對蕭禹知。
嘴角抽了抽,心想:還不是因為你和蕭禹只。
黃浩雖然這么想,但是不可能這么說的,他尬笑道:“啊……我那個,是因為過山車太快了,我有點嚇到了。嗯,就是這樣。我緩一下就好了。”
黃浩一句話說的磕磕絆絆,寧鶴也沒懷疑他,畢竟剛在在過山車上黃浩都快把他胳膊掐斷,黃浩的尖叫聲也差點刺破他的耳膜,剛才寧鶴自己雖然也怕,但不至于到黃浩這種地步,所以寧鶴半點沒懷疑黃浩的說辭。
“那看來你這膽子不行啊。”寧鶴玩笑道,“那邊有椅子,去坐一下吧。”
黃浩沒反駁,他現(xiàn)在確實需要靜下來好好消化一下自己剛才看到的那一幕。
“天快黑了,我們回去好不好?”坐下后,蕭禹知仔細(xì)替寧鶴擦去了額上的薄汗,柔聲問。
“好。”該玩的也都玩過了,寧鶴乖巧地點頭,沒有拒絕蕭禹知的提議,“您怎么去那么久?工作不順利嗎?”
“沒有,只是發(fā)現(xiàn)了一些以前沒有注意到點小問題。抱歉啊,今天沒能陪你,下次我再陪你來。”
“您不用抱歉,今天我很開心。”
寧鶴和蕭禹知十分親密,黃浩坐在一旁看著他們互動,只覺得如坐針氈。
黃浩自覺的別過了頭去,不再看二人,他感覺自己簡直就是超大瓦數(shù)的電燈泡,他根本插不進(jìn)寧鶴和蕭禹知的談話。
黃浩抬頭看天,只覺得夕陽真好看啊。
黃浩刻意沒去聽寧鶴和蕭禹知說了什么,只見不久之后蕭禹知起身離開了,不知道去做什么了,而寧鶴并沒有跟上去。
蕭禹知離開之前狀若無意地掃了黃浩一眼。
黃浩常年跟著自己父母出入各種名利場,他立刻get到了蕭禹知的意思。
蕭禹知離開不久,黃浩就對寧鶴道:“我去上個廁所,馬上回來。”
黃浩說完,便起身快步追上了蕭禹知。
蕭禹知見他跟上來毫不意外,只是淡淡地開口:“謝謝你昨天處理及時,沒讓事情的影響擴(kuò)大。這次蕭氏和黃家的合作,蕭氏會再讓利兩個點。寧鶴多虧你照顧了。”
原來蕭禹知竟是以為昨天壓熱度的是自己,蕭禹知雖然嘴上說著“謝”,但聲音里實在沒有絲毫感情。
這誤會可就大了,黃浩連連擺手:“不是的,昨天是韓諾先發(fā)現(xiàn)的,網(wǎng)上的視頻也是他用自己的關(guān)系處理的。因為他沒有你的聯(lián)系方式,才由我告訴你,這事兒你要謝應(yīng)該謝謝韓諾。”
“而且……”黃浩眉頭緩緩皺了起來,“我想你是誤會了,我關(guān)心寧鶴僅僅是因為他是我的朋友而已,我并沒有想過通過寧鶴得到什么,我還不至于算計朋友。工作上的事情你可以找我爸。”
黃浩知道自己在蕭禹知說出會在和黃家的合作中讓利后說這種話很假,但是這完全是黃浩的真心話。
他不知道蕭禹知為什么會這么想自己,可黃浩確實沒想過通過寧鶴得到好處,他爹雖然這么囑托過他,但是他從來沒想要這么做過。
蕭禹知這么說話讓黃浩感覺受到了侮辱,他有些氣憤。
蕭禹知面露意外,似乎是沒想到黃浩會這么說,接著他輕笑了一聲,也不知信了還是沒信:“好,我會和你父親商量這件事的。”
蕭禹知的反應(yīng)顯然是沒把黃浩的話聽進(jìn)去,黃浩一陣無力,他不知道說些什么能讓蕭禹知信自己,他在心里嘆了口氣,忽而又想起另一件事:“蕭先生,你和寧鶴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蕭禹知不信他接近寧鶴沒有目的就不信吧,反正不影響什么,但是他和寧鶴的關(guān)系是真的能影響寧鶴的。
之前寧鶴卷入輿論風(fēng)波就是因為有人亂傳寧鶴和蕭禹知的關(guān)系。
“現(xiàn)在應(yīng)該算是在交往吧。”蕭禹知完全沒有隱瞞的意思,他像是知道黃浩在想什么,沒等他驚訝,蕭禹知又道:“他既然和我在一起,我便不會讓他受傷。”
黃浩對蕭禹知的話不置可否,他撇撇嘴:“最好是這樣。”
黃浩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是豪門里從來不缺各種狗血大戲。
他見過很多為情所傷的人,談戀愛時總是海誓山盟,玩膩了還不是一腳踹開?
情濃時的保證不可信。
人只要稍微有點錢,他心就絕對不會甘心只在一個人身上,更何況是蕭禹知這種頂級財團(tuán)的掌權(quán)人。
所以黃浩壓根沒有把蕭禹知的話放在心里,他一邊點頭一邊在心里想:看來以后得多和寧鶴傳授一些戀愛經(jīng)驗,讓他不要太過于喜歡一個人。
雖然他也沒有戀愛的經(jīng)驗,但是沒吃過豬肉他好歹也見過豬跑啊。
從游樂園出來,黃浩沒有和寧鶴一起回去,他買了今晚回Y市的機票和韓諾一起回Y市,他已經(jīng)落了一天的課,不能再請假了。
寧鶴因為上次骨折,已經(jīng)決定接下來的時間不再去學(xué)校,自己在家里學(xué)習(xí),他有苗老師這樣專業(yè)的老師專門單獨輔導(dǎo),但是黃浩沒有啊,他雖然不喜歡學(xué)習(xí),但還是得趕在周一上課之前回去。
“唉……”酒店里,黃浩正在唉聲嘆氣地收拾行李。
韓諾看他這個樣子,滿臉不解:“你怎么了?知道的曉得你是要回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要去出家呢。”
黃浩瞥了韓諾一眼,沒有說話。
他是真愁啊。
他有點后悔今天沒問寧鶴為什么會和蕭禹知在一起。
寧鶴怎么能和蕭禹知在一起了呢?
寧鶴那么單純,不得被蕭禹知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啊?
之前有同學(xué)說他像是寧鶴的老媽子,現(xiàn)在黃浩覺得對方說的對。
主要是寧鶴真的很不讓人放心啊。
見黃浩不回答,韓諾不禁好奇起來:“怎么?你真要出家啊?”
“沒有啦……”黃浩嘆了口氣,剛準(zhǔn)備說話,韓諾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打斷了黃浩要說的話。
韓諾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對黃浩做了個“我爸”的口型后便出去接電話了。
第66章 :酒
韓諾并沒有出去很久,不到五分鐘就回來了,他回到房間第一件事是問黃浩:“今天你和寧鶴一起去玩見過蕭禹知了嗎?你和他說了什么?”
韓諾沒和黃浩一起去游樂園,所以并不知道黃浩今天出去見了誰,和誰在一起。
“我確實見過蕭禹知,”黃浩如實回答,“但是你怎么會知道?怎么又突然問這個了?”
“剛才我爸告訴我,廣望公司突然答應(yīng)了和我們家的合作,他現(xiàn)在在國外一時半會回不來,讓我先去和廣望的負(fù)責(zé)人見一面。”
韓諾頓了頓,又道:“廣望你應(yīng)該知道吧,蕭氏集團(tuán)的分公司,掌握著多項專利和技術(shù),我們家從去年起就一直想和廣望合作,但是廣望那個總經(jīng)理一直以各種理由駁回我們的合作書,現(xiàn)在卻突然松口,我只能想到可能是蕭禹知做了什么。你把昨天發(fā)生的事情告訴蕭禹知了是嗎?”
黃浩覺得韓諾的猜測很有道理,他幾個小時之前剛把昨天的事情真相告訴蕭禹知,而想要促成韓家和廣望的合作對蕭禹知來說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黃浩沒有隱瞞,照實說到:“嗯,他以為昨天下熱度的是我,我就把真相告訴他了。怎么了?你不希望蕭禹知知道啊?”
“沒有,就是沒想到蕭禹知居然會在意這種小事兒。”
黃浩想了想,回答道:“可能是因為寧鶴對他很重要吧。”
黃浩和韓諾回Y市之后,寧鶴又在A市待了一個星期后才和蕭禹知一起回到了Y市。
寧鶴住回了蕭宅,專心備戰(zhàn)高考。
寧鶴幾次三番在學(xué)校出事,他從公路上摔下來后蕭禹知干脆向?qū)W校請了長假,高考之前寧鶴都不用再去學(xué)校了。
從A市回來,還有不到半個月不到就高考了,寧鶴難免有些緊張。
高考對于寧鶴來說意義非凡,他每天都早起晚睡,學(xué)習(xí)到很晚,只為了取得一個好成績。
如果他能考上一個好大學(xué),他媽媽一定也為他高興的。
那段時間每一天寧鶴都過得十分難熬,每天都數(shù)著指頭過日子。
半個月后,高考如約而至。
高考當(dāng)天,蕭禹知親自送寧鶴進(jìn)了考場,經(jīng)過三天的奮戰(zhàn),高考終于結(jié)束。
寧鶴走出考場,只覺得全身都輕松了,就連空氣他也覺得新鮮了不少。
寧鶴深吸一口氣,心中的重?fù)?dān)才算徹底放下了。
不管考的如何,寧鶴現(xiàn)在都算是解放了。
黃浩不和寧鶴在一個考場,他結(jié)束考試后再人群中找了好久才鎖定寧鶴的身影,他快步追上寧鶴,“你走那么快干嘛?我險些找不到你。”
對于黃浩的突然出現(xiàn),寧鶴十分意外:“黃浩?你不是說韓諾組織了畢業(yè)聚會你要去參加嗎?怎么沒和韓諾一起?”
韓諾作為班長組織全班同學(xué)高考后進(jìn)行最后一次聚會,他邀請了寧鶴,但是寧鶴拒絕了。
一來他本身就不喜歡社交,二來他這一個學(xué)期沒怎么正經(jīng)地上過學(xué),和班上的同學(xué)也沒什么情意,他在那種場合只會尷尬。
“那是后面的事兒了,現(xiàn)在去哪兒我都沒想好。”黃浩突然有些感慨,“現(xiàn)在突然跟我說我以后不用去學(xué)校了,我還有點不舍呢。誒,你等會去哪兒啊。”
寧鶴淺淺地笑起來:“你是沒人管不習(xí)慣吧。我也還沒想好呢,本來和蕭先生約好去吃晚餐的,但他中午突然說下午要開會,得晚一些。”
“這樣啊……”黃浩若有所思,突然他靈光一閃,“不如我?guī)闳ヒ粋地方好了。”
“什么地方?”寧鶴好奇。
黃浩神秘一笑,“你跟我來就好了。”
三十分鐘后。
寧鶴耳邊是震耳欲聾的音樂,頭頂閃爍的霓虹光幾乎要把他的眼睛閃瞎,舞池里穿著清涼的男男女女正在瘋狂舞動著。
“你說的地方就是酒吧啊?”寧鶴問黃浩,看著眼前的一切,他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沒想到黃浩居然會帶自己來酒吧,不知道這種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是啊,我也第一次來。”黃浩感覺自己的耳膜都快要被刺破了,發(fā)靠近寧鶴,拔高了聲音回答他,語氣里難掩失望。
黃浩家里的家教其實很嚴(yán),抽煙喝酒泡吧在他家里是絕對禁止的,黃浩也對這些沒興趣,所以他以前還真沒來過酒吧。
今天是高考完,黃浩突然想到他長這么大還沒來過一次酒吧,突發(fā)奇想,想要叛逆一次,看看酒吧到底長什么樣,所以才把寧鶴帶來了這里,但是到了之后發(fā)現(xiàn)也就這樣,也沒有什么特別的。
“不好玩,對吧?”黃浩反問寧鶴。
寧鶴:……
寧鶴失語:“不是你帶我來的嗎?”
“啊這……”黃浩表情一僵,覺得有些尷尬,“我也沒想到是這樣的啊。要不……我們回去吧?”
寧鶴:……
黃浩和寧鶴沒在酒吧待多久,他們一人在酒吧喝了一杯飲料后就準(zhǔn)備離開,來都來了,不管怎么說都不能白來一趟。
“早知道就這我還不如回家睡覺呢。”黃浩一邊吐槽,一邊和寧鶴向門口走去。
酒吧里人很多,他們走的并不快,但即使他們已經(jīng)很小心了,在即將到達(dá)門口的時候還是撞上了一個男人。
男人從黃浩的右邊拐出來,黃浩沒看到,二人就這么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一起,男人手上端著的酒全數(shù)潑到了黃浩身上。
冰涼的液體瞬間沁濕了衣服,肌膚猛然感受到寒冷,黃浩沒忍住顫抖了一下。
“哎呦!”男人人高馬大,像是一堵墻一般,黃浩被撞得一個趔趄,向后倒去,還好寧鶴及時扶住了他,才沒讓他摔倒。
“誰啊!走路不帶眼睛的?”黃浩看著胸前大片的水漬,有些惱火,但男人比他聲音更大:“你tm撞到我了你還好意思說?你眼睛長頭頂嗎?”
其他人都沉浸在音樂和舞蹈中,他們的爭吵聲被音樂淹沒,并沒有人在意這邊的情況。
男人語氣兇狠,他比黃浩高上不少,一身腱子肉,極具壓迫感,但黃浩哪是個會怕事的人,他還想和對方理論,只是他還沒說話,胳膊就被一邊的寧鶴不輕不重地拉了一下。
寧鶴小幅度地朝他搖搖頭,示意他別再說了。
寧鶴比較謹(jǐn)慎,他和黃浩手無縛雞之力,他們不知道對方是什么人,把對方惹火了對方不一定會做出什么事兒來。
寧鶴臉上掛上笑,上前一步把黃浩擋在了身后,對男人道:“不好意思啊大哥,是我們走得急了撞到了你,抱歉哈。”
寧鶴說著,便打算拉著黃浩離開,還沒越過男人,就又被男人擋住了,男人身體輕佻:“就這么想走?你撞我道歉,你朋友罵我的事情我還沒說算了呢。”
“我什么時候……”黃浩不僅被人潑了一身水,現(xiàn)在還被人污蔑,當(dāng)即想要反駁,但當(dāng)他和寧鶴不贊成的目光對視上后他還是收斂了脾氣,沒在再繼續(xù)說下去。
寧鶴看著男人,問:“你想要如何?”
男人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了寧鶴一番,倏地笑了:“我看你年紀(jì)也還小,我也不為難你。”
男人伸手,從不遠(yuǎn)的吧臺上拿起一杯酒在手中晃了晃:“把這個喝了,我就原諒你們,讓你們走。”
寧鶴漂亮的眉頭微微蹙起,他猶疑片刻,為了盡快抽身,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接過了那杯酒。
這是寧鶴第二次喝酒,液體入口發(fā)瞬間屬于烈酒的灼燒感在液體入口的便開始進(jìn)攻寧鶴的口腔,寧鶴面露痛苦,忍住想吐的沖動,在黃浩擔(dān)心的目光下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
“這樣可以了吧?”寧鶴舉起手,朝男人展示已經(jīng)空了的杯子。
男人面露意外,似乎是沒想到寧鶴這么聽話,他倒也沒有為難寧鶴,點點頭讓開了路,只是聲音還有點惋惜:“當(dāng)然。”
“你沒事兒吧?要不要喝水?”一出酒吧,黃浩就關(guān)切地問。
寧鶴點點頭,他現(xiàn)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不知道方才那個男人讓自己喝的是什么,他只覺得喉嚨里有火在燒一般,十分難受。
黃浩在酒吧旁邊的便利店買了瓶礦泉水給寧鶴,他面露自責(zé):“你沒事兒吧?都怪我,如果我沒帶你來就好了。”
“沒……沒。”寧鶴此時已經(jīng)無法完整地說出一句話來了。
酒精上頭很快,半瓶水下肚,身體里的那股灼燒感不僅沒有退卻的跡象,反而開始進(jìn)攻他的大腦,理智開始一點點被焚毀,頭也開始疼,他腳步虛浮,如果不是黃浩在身邊,他一定會摔倒。
寧鶴現(xiàn)在狀態(tài)變得很奇怪,臉紅得要命,黃浩更加焦急:“好了,你別再說了,我送你回家。”
黃浩是知道寧鶴在學(xué)校附近有房子的,所以他自然而然想的是把寧鶴送回那里去。
黃浩拿出手機打算打車,只是他手機還沒解鎖,他突然感覺眼前一黑,有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緊接著,黃浩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把他交給我吧。”
黃浩抬眸,就見蕭禹知正站在他前面。
第67章 :醉
寧鶴感覺到身邊似乎換了人,緊接著自己被帶到了一個十分溫暖的地方,淡淡的熟悉的香味縈繞在他的鼻尖,讓他感覺十分安心。
寧鶴不知道身邊是誰,他也沒有精力去追究了,他現(xiàn)在眼睛都睜不開,只想睡覺,他閉著眼睛,就這么沉沉地睡去了。
寧鶴再次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已經(jīng)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看著熟悉的天花板,寧鶴有些茫然。
他不是和黃浩在酒吧嗎?他是怎么回來的?黃浩送他回來的嗎?
頭還是昏昏沉沉的,無數(shù)念頭在腦子里閃過,可就是想不清楚。
寧鶴正疑惑著,房門從外被推開,蕭禹知走了進(jìn)來。
“蕭先生?”見到蕭禹知,寧鶴十分驚訝,他掙扎著想要起身,但他全身無力,根本沒有可以發(fā)力的地方,蕭禹知見狀趕忙上前,把寧鶴扶了起來。
“有沒有不舒服?要不要喝水?”蕭禹知溫柔地問。
“肚子有點疼,其他沒有了。”寧鶴對蕭禹知勉強地笑笑,他的思維依舊有些糊涂,他靠著自己的本能軟聲回答。
“你下午沒吃東西,又喝了酒,難怪會肚子疼。你再休息一會兒,我去讓王姨給你做些吃的。”蕭禹知說著,就準(zhǔn)備離開,但是他剛轉(zhuǎn)身,衣角就被寧鶴攥住了,蕭禹知不得不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寧鶴:“怎么了?還有哪兒不舒服嗎?”
寧鶴也不知道自己拽住蕭禹知干什么,他只是下意識地不想讓蕭禹知走,他想要蕭禹知留下來。
“別走,蕭先生,留下來陪我好不好?”寧鶴聲線很軟,語氣里還帶著些許懇求的意味,此時他的臉頰紅撲撲的,因為醉酒,他眼眶微微發(fā)紅,看起來有些可憐,蕭禹知心一軟,便點了點頭,“好,我不走了。”
蕭禹知在寧鶴床邊坐下,寧鶴開心了,順勢靠在了蕭禹知懷里。
蕭禹知身上的味道永遠(yuǎn)能讓寧鶴快速安心。
寧鶴躺在蕭禹知懷里,從他的角度,剛好能看到蕭禹知完美無瑕的側(cè)顏。
蕭禹知真是……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挑不出一點瑕疵。
寧鶴癡癡地看著蕭禹知,嘴角不受控制地緩緩勾了起來。
眼前的就是他喜歡的人。
他喜歡的人此時就在他身邊。
意識到這一點,寧鶴心生歡喜,忍不住抬頭在蕭禹知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蕭禹知原本在低頭給王姨發(fā)消息,讓她做好飯菜后送上來,他剛按下發(fā)送鍵,就感覺有什么微涼的東西貼上了他的臉頰,一觸即離。
蕭禹知側(cè)眸,剛好與寧鶴對視上了。
寧鶴正看著他,眼神專注,帶著濃濃的愛慕與眷戀,像是他的世界里只有他一個人一樣。
蕭禹知放下手機,伸手細(xì)細(xì)摩挲寧鶴的后頸,把寧鶴摟地更緊,柔聲問:“怎么了?”
蕭禹知說著,俯身在寧鶴唇上親了一下。
“喜歡你。”寧鶴笑著,一字一句的認(rèn)真回答道,他看著蕭禹知放大的臉,伸手?jǐn)堊×耸捰碇牟鳖i,做出了一個他清醒時絕對不會做出的舉動。
寧鶴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他喜歡他。
他想要和蕭禹知有更加親密的接觸。
寧鶴此時的大腦混沌不堪,他只是憑借著自己的本能,想要離蕭先生近一點、再近一點。
他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蕭禹知臉上,但他畢竟第一次做這種事,他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做,總是不得章法。
而蕭禹知只是任由寧鶴動作,既沒有主動也沒有拒絕。
“唔……”寧鶴嚶嚀一聲抬眼看向蕭禹知,蕭禹知的無動于衷讓他有些委屈:“蕭先生,想要親親……”
寧鶴現(xiàn)在的模樣實在誘人,無辜、可憐、毫無防備。
蕭禹知的眼神暗了暗,呼吸陡然粗重了不少,他拉開了自己和寧鶴的距離,再開口時聲音里已經(jīng)帶上了嘶啞:“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
蕭禹知的問題讓寧鶴愣了愣,他一時沒理解蕭禹知的意思,但他很快就把這個問題拋諸腦后了,他現(xiàn)在只想要離蕭禹知更近一點。
寧鶴突然被打斷,不滿地再次湊近蕭禹知,口齒不清地哼唧道:“蕭先生,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沒有。”蕭禹知無奈,再次低頭吻上了寧鶴的雙唇。
這次不是淺嘗輒止的親吻,而是長驅(qū)直入的進(jìn)攻。
蕭禹知的吻技可比寧鶴成熟多了,很快寧鶴就丟盔棄甲,氣喘連連,只能任由蕭禹知胡作非為。
“啊哈……”
一個吻讓寧鶴臉紅心跳,連帶著身體也開始熱起來。
熱。
好熱。
想要……
想要感受蕭先生更多。
寧鶴貼近了蕭禹知的身體,感受著蕭禹知的溫度,他一邊回應(yīng)蕭禹知的吻,一邊嘗試解自己的扣子,想要涼快一些。
寧鶴的手剛摸到自己的襯衫,手卻被蕭禹知抓住了。
蕭禹知結(jié)束了這個綿長的吻,又在寧鶴的眉間親了一下,聲音低沉暗啞:“現(xiàn)在不行,等你完全清醒了,我們再做。”
“為什么不行?”寧鶴沒明白蕭禹知的意思,他現(xiàn)在思維簡單,只知道蕭禹知拒絕了自己,委屈鋪天蓋地地襲來,眼眶里瞬間蓄滿了淚水。
蕭禹知喉結(jié)滾動,沒再說什么,他推開寧鶴站起身來,“乖啊,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好好休息,不適合做這個。我下去看看王姨的飯做好了沒。”
蕭禹知說完,寵溺地摸了摸寧鶴的頭便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他怕再留在這里他會忍不住。
那他真就和禽獸沒區(qū)別了。
蕭禹知剛從寧鶴的房間出來,就碰上了趙梔。
趙梔在蕭家住了幾個月了,蕭禹知本來是想讓她父母把她接回去的,但趙梔死活不回去,她一旦回家,父母肯定會阻止她繼續(xù)拍戲。
父母派人找過她幾次,但每一次都被趙梔都想辦法躲了過去,最終她爹娘也沒辦法了,左右她和蕭禹知住一起也出不了事,所以便隨她一直在蕭宅住著了。
蕭禹知此時衣衫凌亂,氣息還有些紊亂,趙梔今年二十有五,戀愛也談過不少,看蕭禹知這樣子就知道剛才發(fā)生了什么,她鄙視地看了蕭禹知一眼:“高中生你也真是下得去手啊。真是禽獸不如!你這樣小新得有多傷心啊,你這算出軌了吧?嘖嘖嘖……”
蕭禹知瞥了趙梔一眼,沒好氣道:“第一,寧鶴是個成年人了;第二,我和他沒有發(fā)生實質(zhì)性的關(guān)系;第三,我和北新已經(jīng)散了。”
“散了?”趙梔聞言臉色一變,“為什么啊,什么時候的事兒?我怎么不知道?”
“半個月前,他說他要去海外分公司,所以我們就分開了。你那么大反應(yīng)做什么?”蕭禹知語氣淡淡,似乎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我只是替他不值。”趙梔語氣漸涼,“那么多年,都沒捂熱你這塊石頭,說散就散。分開也是你提的吧?”
蕭禹知沒有否認(rèn),只說:“不是我讓他喜歡我的。”
“說你是禽獸真是侮辱禽獸了。”趙梔聽得直翻白眼,“寧鶴真是眼瞎了才喜歡上你。”
蕭禹知聽后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轉(zhuǎn)身下樓找王姨了。
待蕭禹知端著飯菜回到房間時卻發(fā)現(xiàn)寧鶴又再次睡著了。
寧鶴整個身子都陷在了被褥里,只露出小半張臉在外。
寧鶴長得十分漂亮,就像一只被精心雕刻的瓷娃娃,就連睡顏也十分乖巧。
蕭禹知輕手輕腳地上前,替寧鶴蓋好了被子,看著寧鶴精致的側(cè)臉,他想,如果寧鶴足夠聽話,他不是不能考慮長期把人留在身邊。
……
寧鶴再醒來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了。
寧鶴睡了十幾個小時醒來只覺得神清氣爽。
寧鶴伸了個懶腰,拿出手機想要看看現(xiàn)在幾點了,但他的手機卻不知道什么時候因為沒電自動關(guān)機了,寧鶴只能先找充電器把電充上。
手機接通電源開機后寧鶴還沒來得及看一眼時間,短信就一條接著一條地跳了出來,直接讓手機死機了,好一會兒過后才恢復(fù)正常。
寧鶴覺得奇怪,誰啊,給他發(fā)這么多消息,寧鶴打開一看,發(fā)現(xiàn)居然是黃浩的消息:
【到家了給我回個消息】
【你沒事吧?】
【對不起啊,我下次再也不帶你去酒吧了】
【還沒到家嗎?】
【[語音電話,未應(yīng)答]】
【睡了?】
【……】
黃浩給他發(fā)了二三十條消息,寧鶴一條條看下來,卻是越看越心驚。
不……
昨天他不是黃浩送回來的?!
那他是怎么回來的?
寧鶴的記憶還停留在昨天他和黃浩從酒吧出來的時候,他今天看到自己的房間下意識地以為是黃浩送他回來的,可如果不是黃浩……會是誰呢?
寧鶴給黃浩回了個消息報平安之后陷入了沉思。
昨日的回憶碎片式地浮現(xiàn)在他腦中。
昨天他好像被另一個人帶走了。
然后……
他昨天好像醒過一次,還見到過蕭禹知。
他還和蕭禹知說話來著。
想起蕭禹知,寧鶴瞬間瞪大了眼睛。
他全都想起來了!
他昨天居然和蕭先生接吻了!
還、還還說了那種話!
蕭先生不會以為他是個隨便的人吧?
第68章 :宴會
蕭禹知低沉的嗓音還猶如在耳,寧鶴簡直不敢相信記憶里那個人是自己。
他都干了些什么啊!
寧鶴把頭深深埋進(jìn)被子里,天哪……蕭禹知會怎么想他啊?以后是真的沒臉面對蕭禹知了。
偏生這時他的房門被敲響了,蕭禹知溫潤的聲音傳入寧鶴耳中:“醒了嗎?”
寧鶴無顏見蕭禹知,突然聽見蕭禹知的聲音,心下一慌,竟是脫口而出:“沒醒!”
話落,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的寧鶴更加羞愧了。
自己是傻瓜嗎?
蕭禹知不會覺得他是個傻子吧?
寧鶴只覺得丟人,把頭往被子里埋得更深,沒臉見人。
蕭禹知推門進(jìn)來的時候就見寧鶴像個鵪鶉一樣縮在被子里。
蕭禹知覺得好笑:“這是怎么了?下樓吃早餐了,你昨日就沒吃晚餐,現(xiàn)在應(yīng)該餓了吧?”
寧鶴聽到蕭禹知的話,寧鶴才后知后覺地感受到饑餓,但是他仍舊不敢抬頭看蕭禹知,他聲音悶悶的:“我知道了,我就起來。”
蕭禹知無奈,笑著說:“還在害羞?我們都確認(rèn)關(guān)系了,親一下又怎么了?”
寧鶴不知道怎么回答蕭禹知,他抬頭,偷偷看了蕭禹知一眼,只一眼,他便又不好意思起來,“可是我……”
寧鶴也不知道自己扭捏什么,就是覺得很丟人。
“別可是了。”蕭禹知在床坐下,把寧鶴從被子里挖了出來,神色認(rèn)真地看著寧鶴,“不用害羞,你昨天的樣子很可愛。”
“真的?”寧鶴看著蕭禹知,懷疑地問。
寧鶴神情單純、天真,因為長時間把頭埋在被子里的關(guān)系,寧鶴呼吸有些不暢,導(dǎo)致他雙頰緋紅,又因為剛起床,襯衫領(lǐng)口大敞,這讓他看起來……
很好欺負(fù)。
蕭禹知突然有些口干。
蕭禹知伸手摸了摸寧鶴的頭,又親了親寧鶴的眉心,“當(dāng)然是真的。這就害羞了怎么行?以后我們還要做更加親密的事情呢。”
這下寧鶴原本就紅的臉更紅了。
“行了,不開玩笑了。”寧鶴的反應(yīng)實在可愛,蕭禹知低頭笑了笑,不再逗寧鶴,“王姨做了你愛吃的,起床吧,我在樓下等你。”
蕭禹知走后,寧鶴又在樓上磨蹭了許久才下樓。
蕭禹知雖然那么說,但是寧鶴還是感覺很羞恥。
寧鶴到餐廳時發(fā)現(xiàn)趙梔居然在。
趙梔雖然一直住在蕭宅,但是寧鶴和她碰面的次數(shù)其實不多。
趙梔經(jīng)常進(jìn)組拍攝,真正住在家里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就一兩個月,而就算趙梔在家,二人也碰不到一起去,因為寧鶴習(xí)慣晚睡早起,趙梔經(jīng)常是晚睡晚起。
“趙姐姐,好久不見。”寧鶴緩步走到蕭禹知身邊坐下,笑著和趙梔打招呼。
“你好啊。”趙梔抬眼看了寧鶴一眼,也笑著回應(yīng)。
趙梔看著寧鶴,心里止不住地嘆氣。
寧鶴怎么就眼瞎喜歡上蕭禹知了呢?
也許她該側(cè)面提醒一下寧鶴?
但要怎么開口呢……
趙梔思緒紛雜,寧鶴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的,從寧鶴的角度看去,就是趙梔在看著他出神。
寧鶴以為是自己臉上有什么東西,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卻并沒有摸到什么,于是帶有些疑惑地問趙梔:“趙姐,我怎么了嗎?”
“啊……”聽到寧鶴的聲音,趙梔才如夢初醒一般回神,她搖搖頭,“沒什么,只是覺得有點可惜。”
“可惜什么?”寧鶴順嘴問道。
“可惜有人識人不清啊。”趙梔語氣惋惜,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著寧鶴,這讓寧鶴感覺有些不適:“誰啊……?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
“別管她,她經(jīng)常不正常。”趙梔還沒回答,蕭禹知就截斷了她的話頭,他說著,把手中的牛奶遞給了寧鶴,“快吃吧。等會我?guī)闳地方。”
寧鶴接過牛奶乖乖喝了一口,問道:“去哪里啊?”
“晏八生日宴的事兒吧?”蕭禹知說趙梔不正常,她很生氣,她冷笑一聲,也打斷了蕭禹知的話。
“誰啊?什么事?”寧鶴覺得趙梔和蕭禹二人之間的氣氛今天怪怪的,但是寧鶴沒有太深究。
趙梔白了蕭禹知一眼,解釋道:“晏八,晏聞禮的八哥,今天是他生日宴,老早就給蕭禹知發(fā)了請柬。他說要帶你出去,那就只可能是帶你去參加生日宴嘍。”
趙梔的行為在蕭禹知看來就是個無理取鬧的小孩,面對趙梔的挑釁,蕭禹知內(nèi)心毫無波瀾
蕭禹知沒有否認(rèn),也沒有在意趙梔的白眼,只對寧鶴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你若不想去也沒關(guān)系,我讓朱逸帶你出去玩。”
趙梔聞言再次翻了個大白眼,嘟囔道:“朱逸一個高材生倒是被你當(dāng)保姆用了。”
趙梔說話聲音很小,所以寧鶴并沒有聽到,他握住了蕭禹知的手,“我想和您一起。”
*
高考第二天,黃浩就被自己親爹逮到了公司,美其名曰讓他盡快熟悉公司業(yè)務(wù)。
黃浩跟在黃父身后,哈欠連天:“爸,我說過多少次了,我對公司沒興趣。”
黃浩在商業(yè)上毫無天賦,即使經(jīng)常和父母出席各種商業(yè)場合,也沒能讓他開竅。
而且黃浩本身也對金融沒興趣,他更想學(xué)歷史。
黃父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我也沒想著讓你以后接手公司,可你不管和不會管是兩回事兒,不然以后別人把家掏空了都不知道!”
“我不管你以后去哪兒,但暑假你哪兒都別想去,每天和我來公司學(xué)習(xí)。今天剛好有個客戶要來,你給我收起你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樱臀乙黄鹑ヒ姟!?br />
黃浩哀嚎一聲,但他知道自己無法拒絕,即使再不情愿,也只能收拾收拾,跟上了黃父。
黃父之前已經(jīng)大致和黃浩說過這個客戶的信息。
黃家做的一直是外貿(mào)出口的生意,這次要來的這個客戶個船舶公司,和黃家合作了很多年了。
黃父還告訴黃浩,對方公司的董事長在一年多前過世,公司里幾個派別為了爭權(quán)奪利把公司攪得一塌糊涂,黃家和他們的合作也在那個時候斷了。
他們公司內(nèi)部斗了快兩年,直到兩個月之前,他們才選出新的董事長。
新任董事長上任,公司內(nèi)部逐漸平和,黃家和對方的合作才逐漸恢復(fù)。
黃浩準(zhǔn)備好后,黃父帶著他前往了會議室,等著客戶過來。
這是黃浩第一次正兒八經(jīng)地見客戶,多少是有些緊張。
“不用緊張,都是人,他又不能吃了你。你等會兒看著就行,別說話,多學(xué)習(xí)。有……”黃浩攪弄著自己的手指,黃父看出了他的緊張,側(cè)頭囑咐著黃浩,正說著,門口就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是有人來了。
黃父緊急閉嘴,他拉著黃浩站了起來,臉上也掛上了面對合作商時一貫的客套的笑。
腳步聲越來越近,黃父的助理走在最前面,引導(dǎo)著身后眾人走進(jìn)了會議室。
黃浩生怕給客戶造成不好的印象,他緊張地整理著衣服,但是卻在看清來人后愣住了。
父親助理身后的那個人他認(rèn)識,那不是……北新嗎?
北新本來是要和黃父握手的,但是當(dāng)他見到黃浩后也愣住了,伸出去的手也停在了半空當(dāng)中。
“黃浩?”
“新哥?”
北新和黃浩異口同聲地開口。
見二人如此默契,黃父感覺十分奇怪,他看看黃浩,又看向北新:“北總,你們認(rèn)識啊。”
以前沒聽自己兒子說起過他和北新認(rèn)識啊。
“嗯。”北新點點頭,臉上揚起得體的笑容,“之前見過一面,他是您的兒子嗎?那真是太巧了。”
黃父此時沒有精力去想自己兒子和北新怎認(rèn)識的,畢竟生意重要。
黃父把疑惑壓下,笑著附和:“是啊,真巧。快坐吧,別站著了。”
沒想到黃父所說的客戶居然是北新,原本緊張的情緒見到北新后瞬間緩解了不少,會議進(jìn)展得也十分順利。
會議結(jié)束后,黃父本來是想親自去送北新離開的,但看黃浩認(rèn)識北新,就讓黃浩去送人。
“我送你。”黃浩也沒拒絕,跟在北新身后離開了會議室。
“新哥,你不是還在讀研究生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啊?”黃浩走在北新身邊,沒忍住,把自己心中的問題問了出來。
二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北新告訴過他自己剛考上不久,這才過去了多久,北新怎么會作為客戶出現(xiàn)?
“我啊?”沒想到黃浩會問這個問題,北新遲疑了一瞬,隨后半真半假地回答道:“家里出了點意外,所以我休學(xué)來打工了。”
“啊?抱歉,我不該問的。”黃浩下意識以為北新說的意外是災(zāi)禍之類的意外,他陷入了自責(zé)之中,隨后他又認(rèn)真道:“如果有我能做的你盡管和我提。我能力范圍內(nèi)一定幫你!”
此時的黃浩已經(jīng)忘記了,北新是蕭禹知的朋友,蕭禹知身邊的人,即使背后的家世不如蕭家,也絕對比黃家好多了。
北新勾唇笑了笑,但笑意卻不達(dá)眼底,他也沒拒絕:“好啊,那我就先謝過了。”
第69章 :奇怪的家族
生日宴在酒店舉辦,并沒有來太多人,來的都是親友,只不過寧鶴都不認(rèn)識就是了。
蕭禹知帶著寧鶴到達(dá)會場時人已經(jīng)到得差不多了。
寧鶴站在會場入口,看著一屋子的陌生人,寧鶴的心瞬間一緊,握住了蕭禹知的手。
感受到寧鶴的緊張,蕭禹知握緊了寧鶴的手,溫聲道:“別緊張,跟著我就行。走吧,我去帶你見見今天的壽星。”
今天的壽星是前任晏家主的第八個孫子、晏聞禮的八哥晏聞遠(yuǎn)的生日。
蕭禹知帶著寧鶴進(jìn)了會場二樓的的小會客室。
會客室里坐著兩個人,晏聞禮和一個陌生男人。
男人眉眼淺淡,身形瘦弱,他的臉色很白,全身充斥著一股文弱的書生氣,他見到蕭禹知后淡淡地笑了起來,他站起身來,“禹知,你來了。”
不僅僅是長相,就連他的聲音也文文弱弱的。
“嗯。”蕭禹知笑著點點頭,“八舅,生日快樂。禮物我已經(jīng)交給門口的服務(wù)員了,你記得讓人送回去。媽不在Y市,她的那份我也送來了,希望您不要怪她來不了現(xiàn)場。”
原來他就是晏聞遠(yuǎn)嗎?
看著眼前的男人,寧鶴突然有一種奇異的感覺,晏聞遠(yuǎn)和他想的很不一樣,寧鶴還以為晏家人都和晏聞禮差不多呢,張揚、高傲、自大。
寧鶴沒想到晏聞遠(yuǎn)會這么的……柔弱。
“你還是這么客氣。我怎會怪她”寧鶴看著晏聞遠(yuǎn)的同時晏聞遠(yuǎn)也在看著寧鶴,這個和蕭禹知一起出現(xiàn)的人,他看向蕭禹知,問:“這個小哥是誰?不介紹一下?”
“這是寧鶴。”蕭禹知毫不見外地?fù)ё廁Q的肩膀,但他卻沒有說破他和寧鶴的關(guān)系,他說完又對寧鶴道:“寧鶴,這是我八舅舅。”
面對蕭禹知的家人,寧鶴感覺十分害羞,他下意識看向蕭禹知,接觸到蕭禹知鼓勵的目光,他帶著靦腆開口:“八舅舅生日快樂。”
“欸!你好呀,快坐下,別站著了。”寧鶴長相乖巧,沒有人會不喜歡他,晏聞遠(yuǎn)笑著應(yīng)下,招呼二人坐。
寧鶴和蕭禹知的互動晏聞遠(yuǎn)看在眼里,但他沒說什么,坦然地接受了寧鶴的稱呼。
蕭禹知攬著寧鶴在晏聞遠(yuǎn)對面的沙發(fā)坐下,剛坐下,剛才一直沒開口的晏聞禮說話了,聲音帶著些酸味:“你還真是管誰都叫舅舅就不叫我。嘖嘖嘖……”
蕭禹知:……
蕭禹知一陣失語,他也不知道晏聞禮為什么對舅舅這個稱呼這么執(zhí)著,先前在醫(yī)院也是,現(xiàn)在居然還來,“你就比我大七歲,裝什么長輩。”
晏聞禮反駁:“那我也是你小舅舅,來,趁著這個好日子,叫聲舅舅聽聽。”
蕭禹知:……
蕭禹知懶得搭理他,干脆選擇了閉嘴,可晏聞禮又不干了,他原本只是開玩笑這么一說,但是蕭禹知的態(tài)度讓他很不爽:“你什么態(tài)度?聞遠(yuǎn)不也只比你大七歲嗎?怎么你叫他叫得,叫我叫不得?”
“行了,九哥,你和晚輩計較什么?你心情不好朝他撒氣干什么?”眼看晏聞禮又要和蕭禹知吵起來,晏聞遠(yuǎn)深嘆一口氣,頗為無奈地打斷了他,“不就是一個稱呼嗎?”
“他不把我當(dāng)長輩,還指望我把他當(dāng)晚輩啊?”晏聞禮嗤笑一聲,到底沒再糾結(jié)于這件事情。
寧鶴一直在一旁看著,他只覺得晏聞禮還真是個神經(jīng)病。
寧鶴和蕭禹知沒在會客室待多久,就又有給晏聞遠(yuǎn)慶生的人進(jìn)來了,知道寧鶴不喜歡和陌生人相處,見有人來,蕭禹知便找了個借口帶著寧鶴出去了。
蕭禹知走后,看著他的背影,晏聞遠(yuǎn)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問一旁的晏聞禮:“九哥,剛才那個小孩和禹知是什么關(guān)系啊?他們似乎還挺親密。”
“我怎么知道?”晏聞禮倚靠在沙發(fā)里面,懶洋洋地回答,“也許是上過床的關(guān)系吧。”
“這樣嗎……?”
蕭禹知鶴下樓后有不少人上前來攀談,蕭禹知一手護(hù)著寧鶴,三言兩語打發(fā)了主動搭訕的所有人,寧鶴覺察到蕭禹知是在保護(hù)自己,他扯了扯蕭禹知的衣袖,小聲在他耳邊道:“蕭先生,我自己可以的,您不用顧及我。”
蕭禹知是蕭氏總裁,他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做,可他在蕭禹知身邊什么忙都幫不上,還得讓蕭禹知分神。
“那怎么行?”蕭禹知一口拒絕,他握住寧鶴的手捏了捏,“你是我?guī)淼模易匀灰獛е悖瑒e多想。其他人沒你重要,更緊我,別走丟了。餓了吧?我?guī)闳コ渣c心好不好?”
蕭禹知的手寬厚且溫暖,一句“其他人沒你重要”更是直接擊中了寧鶴的心臟,他的心軟得一塌糊涂,他回握住了蕭禹知的手,緩緩開口:“好。”
午宴還沒正式開始,餐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甜品蛋糕以及酒水,寧鶴目不暇接,都快挑不過來了,看哪個都想吃。
寧鶴糾結(jié)許久,從桌上拿起一個做工精致的小蛋糕咬了一口,奶香瞬間在口中彌漫開來,糕體松軟可口,奶油甜而不膩,中間還夾雜著屬于水果的清甜。
寧鶴咬下去的第一口就瞪大了眼睛,眼神都瞬間亮了。
他從未吃過這么好吃的蛋糕。
“蕭先生,這個好好吃啊。”寧鶴迫不及待地和蕭禹知分享,他無法用言語表達(dá)它有多好吃,于是他把咬了一口的蛋糕遞到蕭禹知嘴邊,“你嘗一嘗。”
寧鶴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直到他話落,寧鶴才突然覺察到不對。
他在干什么呀……
大庭廣眾之下的,居然讓蕭禹知吃他吃過的東西。
寧鶴感覺有點尷尬,準(zhǔn)備收回手,但是他還沒有動作,手腕就被蕭禹知攥住了,他低頭看著寧鶴,故意在之前寧鶴咬過的地方咬了一口,“嗯,確實好吃。”
蕭禹知真的很會撩。
寧鶴對他毫無抵抗力。
胸腔的心臟跳動頻率開始加快,臉頰的溫度也逐漸開始升高,寧鶴別過頭,不敢再看蕭禹知。
“這個店是晏聞禮的,你如果喜歡這個味道的話結(jié)束后我讓晏聞禮把配方發(fā)給我,我回家做給你吃。”比起寧鶴的害羞,蕭禹知卻全然不覺得尷尬。
“不、不用了。”寧鶴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他眼神四處亂掃,就是不敢落在蕭禹知身上。
倏地,寧鶴的看到了會場前面的橫幅,橫幅上寫著給晏聞遠(yuǎn)的生日祝福。
看到橫幅后寧鶴突然想起了剛才在樓上被自己忽略的一個問題,他暫時忘記了羞怯,把自己心里的問題問了出來:“對了,蕭先生,八舅舅為什么叫晏先生九哥?他不是應(yīng)該比晏先生年長嗎?”
“晏家內(nèi)部對于家主的一個尊稱而已。晏聞禮是現(xiàn)任家主,即使在家里排名最末,其他兄姐也要叫他一聲哥。不光同輩的,長輩也要這么叫。”蕭禹知耐心地回答道,“因為晏聞禮排名第九,所以其他人都叫他九哥。”
“真是奇怪的規(guī)矩。”寧鶴十分不理解,“搞得像是黑社會一樣。”
蕭禹知笑笑,不做評價,二人正聊著天,一個服務(wù)員朝著他們走了過來,對蕭禹知道:“蕭少爺,其他少爺都已經(jīng)到了,家主叫你上去給八爺敬酒。”
蕭禹知聞言,也沒有感覺到意外,他“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后牽起寧鶴的手,準(zhǔn)備帶寧鶴一起上去。
服務(wù)員見此卻沒有讓開,依舊站在蕭禹知面前,他笑容得體,可說出的話卻不容置喙:“蕭少爺,您身邊的這位先生不能跟著上去。”
寧鶴不知道對方怎么突然就注意到了自己,更不知道對方對自己有什么意見不讓他跟著蕭禹知上去,本來處于這種全然陌生的場合寧鶴就很沒有安全感,他看向蕭禹知,幾乎是瞬間握緊了蕭禹知的手,“蕭先生……”
蕭禹知拍了拍寧鶴的手以示安撫,他低聲對寧鶴道:“沒事。晏家規(guī)定而已,非近親能參加家族內(nèi)部的聚會。今天是八舅的生日宴,我又是代表我媽來的,我不去不太合適,你在這兒等一會兒,我馬上回來,好不好?”
寧鶴心中奇怪的感覺更甚。
這晏家……到底是個什么家族啊?怎么有這么多稀奇古怪的規(guī)定?
寧鶴想不通,但他還是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好。”
他不想蕭禹知為他而苦惱。
蕭禹知拍了拍寧鶴的頭,還是不放心地叮囑道:“你酒量不好,不要隨便喝東西,不然又像上次那樣了。如果渴的話最好喝你認(rèn)識的水或者飲料。”
“知道啦。”蕭禹知的關(guān)讓寧鶴心里暖暖的。
晏聞禮站在樓上,正好能看到樓下蕭禹知和寧鶴的互動,晏聞禮看得直搖頭,蕭禹知這么墨嘰下去等到明天他都不一定能上得來。
晏聞禮深嘆一口氣,問身邊的助理:“羅源今天來了沒有?”
“來了。”助理回答。
“你去找他,讓他看著寧鶴,別讓人欺負(fù)去了。然后讓蕭禹知給我快點上來。”
第70章 :晏展
蕭禹知又囑托了很多事情后才隨著服務(wù)生離開了。
會場的其他人寧鶴一個也不認(rèn)識,蕭禹知走后寧鶴便拿起一個小蛋糕找了個安靜的角落獨自坐下了,邊吃邊等蕭禹知。
寧鶴剛坐下沒多久,就聽到一陣吵鬧聲,是有人朝這邊走來了。
寧鶴不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人,于是默默往旁邊挪了挪。
來的是一群人,有男有女,都是年輕人,寧鶴無意偷聽別人說話,但是他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那群人并沒有看到一旁坐著的寧鶴,人群中其中一個男人道:“你們說蕭少爺?shù)降妆还嗔耸裁疵曰隃磕敲醋o(hù)著那個寧什么的?要身材沒身材,要長相沒長相。”
聽到別人談?wù)撟约汉褪捰碇瑢廁Q表情一滯,不受控制地開始注意其他人說了什么。
“正常。山珍海味吃多了,總會想要換換口味,吃些清粥小菜的。”另一個男人搭腔。
男人話落,人群中瞬間爆發(fā)出大笑,眾人笑了許久,第一個說話的那個男人才又道:“他要真是玩玩也就算了,可前段時間我表弟就只是當(dāng)面說了那個叫寧什么玩意的幾句,就被蕭少爺告到了他父母那里,我表弟現(xiàn)在還在被關(guān)禁閉呢。那姓寧的真是個狐媚子。他算什么東西,說兩句都說不得。”
他表弟?
寧鶴心念微動,看向說話的那個男人。
那是一張陌生的臉,寧鶴不認(rèn)識他,自然不知道他表弟是誰。
當(dāng)面議論過他的人太多了,寧鶴無法把人對上號。
但是他說……因為自己,蕭先生讓他表弟關(guān)禁閉了。
寧鶴無從得知這話的真假,只是他的心情卻一時復(fù)雜起來。
他既高興于蕭先生如此重視自己,又自責(zé)于因為自己蕭先生落了別人口舌。
“你氣什么呀。”另一邊,其他人的聊天還在繼續(xù),“他不過就是有張好看的臉而已,暫時迷住了蕭少爺,等他玩膩了,不還是說丟就就掉了。等那個時候別說當(dāng)他面議論他了,就算你把他當(dāng)馬騎,蕭少爺也不見得會說什么。”
他們的話寧鶴一字不落地聽了進(jìn)去。
寧鶴緩緩攥緊了拳頭,他在心里回答:蕭先生那么好的人,才不會這樣做呢。
寧鶴不想在這種地方和別人起沖突,給蕭禹知惹麻煩。
待在這里讓他很不舒服,寧鶴深呼一口氣,決定遠(yuǎn)離他們,眼不見為凈。
寧鶴剛站起身,就又聽一個聲音道:“他造謠誹謗別人本來就是他不對。和寧鶴有什么關(guān)系……?”
寧鶴打算離開的腳步一頓,他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會幫他說話。
他側(cè)頭看向剛才說話的人,那是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比周圍一圈成年人矮了不少,和其他人對比起來十分瘦弱,和旁邊的人格格不入,說起話來也怯生生的。
他和別人不一樣的觀點瞬間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剛開始說話的那個男人瞬間面露怒意:“你說什么?”
男孩似乎有點怕他,縮了縮脖子,但他還是說:“我又沒說錯,本來就是他有錯在先。”
“難得啊,你居然會幫其他人說話,”另一個人接話,他揶揄地看向男孩,“你不會也看上寧鶴了吧?人家喜歡的可是蕭禹知,可看不上你這種白斬雞。”
那人一邊說著,一邊推了男孩一把。
顯然那人推人時沒有收力,男孩重心不穩(wěn),腰狠狠磕到了身后的桌子,而后瞬間摔倒在了地上,發(fā)出“砰——”的一聲響,男孩當(dāng)即面露痛苦。
寧鶴沒想到他們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居然開一個小孩的黃謠。
不管怎么說男孩是因為替自己說話才被推倒的,寧鶴做不到熟視無睹,他急忙上前,把男孩扶了起來,“你沒事兒吧?”
寧鶴的出現(xiàn)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男孩睜大了雙眼,呆呆地點點頭,在寧鶴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我沒事,謝謝。”
寧鶴這次還沒說話,剛才自稱某某表哥的那人又開口了,他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了寧鶴一番后陰陽怪氣地開口:“喲,你和寧鶴還真有一腿啊?”
寧鶴:……
對方說話雖然很難聽,但是他無心和對方在這里撕破臉,他只是扶著男孩,低聲問道:“走吧,我?guī)闳フ裔t(yī)生。還是要醫(yī)生看一下才放心。”
寧鶴攙扶著他的胳膊,剛才他那一摔,寧鶴看著都覺得疼。
寧鶴說著,就打算帶著男孩離開,但是卻再次被人阻止了,寧鶴的胳膊被拉住,男人拉著他,故意拔高了音量:“蕭禹知今天又不是沒來,你就這么饑渴?迫不及待地想找第二個?”
對方說話的聲音很大,引的周圍人全向?qū)廁Q看來。
寧鶴有時候真的覺得這些人挺沒意思的。
他們?yōu)槭裁纯傁矚g把床上那點兒事兒拿到面上說?
他們私生活混亂就以為這樣也能攻擊到別人嗎?
寧鶴起先還會因為別人的誤會而氣憤,但次數(shù)多了,現(xiàn)在他內(nèi)心卻毫無波瀾,甚至有些想笑。
寧鶴不想理會他,只想快點離開,他冷聲道:“你想干嘛?”
男人原本只是替自己被關(guān)禁閉的表弟不忿。
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土包子,仗著得了蕭禹知的歡心,還真就敢騎他頭上來了?
真是笑話。
他本想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寧鶴,但他抓著寧鶴的手腕,感受著手心滑嫩的觸感,他突然改變了主意。
寧鶴這個小婊子……真的長了一張很不錯的臉。
細(xì)皮嫩肉的,感覺一掐能掐出水來,難怪蕭禹知能看上他,床上的滋味一定很好。
蕭禹知還真是好福氣啊。
男人的眼神逐漸變得粘膩,他摩挲著寧鶴的手腕,曖昧道:“既然這個小崽子都可以,要不你也和我試試?我保證讓你醉仙欲死。”
惡心。
寧鶴腦子里陡然冒出這個詞來。
惡心至極。
對方直白的視線和油膩的語氣,無一不讓寧鶴感覺惡心。
寧鶴全身一僵,隨后猛烈地掙扎起來,他生理性地抗拒,“你胡說八道什么!?你放開我!”
其他人冷眼看著這一幕,沒有一個人有上前幫忙的意思,甚至有些人還拿出手機開始拍照。
男人臉上帶著志在必得的笑,一邊說一邊把寧鶴往自己懷里拉,“你裝什么貞潔?能攀上蕭少爺,肯定之前就被很多人上過了吧?我的房間就在隔壁,不如就跟我走。”
寧鶴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全力反抗著,男人力氣很大,寧鶴根本掙脫不開,反倒讓男人成功拉近了他和自己的距離。
就在場面僵持不下時,一道聲音強勢插入,打破了僵局:“你們在干什么?”
話音剛落,一個年輕的男生快步朝寧鶴這邊走了過來,寧鶴認(rèn)識他——羅源,培羽的學(xué)生。
寧鶴和他并沒有過交集,但是在學(xué)校榮譽墻上見過他的照片。
男人見到羅源,臉上閃過慌亂,下意識地放開了寧鶴。
寧鶴看到羅源,怔了一下,但隨后想到他是晏家資助的學(xué)生,他也難怪會在這里。
羅源站在在寧鶴身邊站定,他穿著得體,氣質(zhì)沉穩(wěn),完全不像是一個高中生,他直視著寧鶴對面的男人,緩緩開口:“ 張少爺是吧?今天是八爺?shù)纳昭纾笙驳娜兆樱銋s在他生日宴上騷擾他的客人,這就是張家的家教?還是說,你們張家已經(jīng)可以不把八爺和晏家放在眼里了?”
羅源一提起張家,被他稱為張少爺?shù)哪腥四樕蝗痪拮儯日驹谒磉叺哪菐讉公子哥也默默和他拉開了距離。
張少爺瞬間換下了剛才刻薄的表情,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不敢不敢,我剛才是和這位先生在開玩笑呢。我今天可是真心來給晏八爺慶生的。”
晏家可是個龐然大物,在場誰敢說自己不把晏家放在眼里?那不是嫌棄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羅源淡然一笑,沒有再理會他,而是轉(zhuǎn)向其他人道:“今天的事情九哥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各位都是聰明人,應(yīng)該知道該怎么做吧?”
羅源代表的是晏聞禮,是晏家當(dāng)代家主,沒有人敢反駁。
羅源說完,也不管會場其他人是什么反應(yīng),他和寧鶴對視一眼,寧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帶著身邊的男孩跟上羅源,上到了二樓,進(jìn)了另一個房間。
進(jìn)門后,寧鶴還沒開口,男孩就先說話了:“源哥,謝謝你。”
“多大點事兒。”羅源擺擺手,語氣不甚在意。
聽見男孩叫羅源,寧鶴十分意外:“你們認(rèn)識?”
男孩點點頭,主動自我介紹道:“我叫晏展,是也是培羽的學(xué)生,只不過我在初中部。”
“你好,”寧鶴朝他露出一個笑容,“謝謝你剛才替我說話,但是……你是怎么認(rèn)識我的?”
“學(xué)校榮譽墻上有你的照片,我見過。”晏展如實回答道。
寧鶴:……
行吧,榮譽墻還真是個好東西。
“雖然你們聊得很好,但我還是要斗膽打斷一下。”羅源看著二人聊得火熱,十分不得已地打斷了他們,他問寧鶴:“你有沒有事?要不要找個醫(yī)生來看看?”
寧鶴除了手腕剛才被張少爺攥得有點疼外沒有其他問題,他看了眼晏展,道:“我沒事,但晏展剛才摔了一跤,找人來給他看看吧。”
第71章 :反差
羅源找來了醫(yī)生給晏展檢查,晏展沒什么大礙,醫(yī)生給拿了些跌打藥就走了。
“今天真的謝謝你啊,如果不是你,我還真不知道怎么收場。”醫(yī)生走后,寧鶴對羅源道。
如果不是他的及時出現(xiàn),不知道那個什么張少爺還會做出什么事來。
“你要謝就謝九哥吧。”羅源聞言卻是搖了搖頭,此時的他收斂了氣勢,看上去倒真的像是一個普通高中生,“是他讓我來找你的。他說若是沒有個人在你身邊保護(hù)你,蕭少爺放心不下你。”
由別人之口提起蕭禹知,寧鶴依舊有些羞澀,他靦腆地笑了笑,突然又好奇另一件事:“剛才那個……張少爺?shù)谋淼埽钦l啊?”
“他的表弟?”羅源沒有聽到寧鶴和張少爺之前的談話,他思索片刻后回答道,“……好像是叫張碩吧?也在培羽讀書,你問他干什么?”
張碩?
這個名字對于寧鶴來說很陌生,寧鶴確認(rèn)自己不認(rèn)識他。
但張少爺說他因為自己被關(guān)禁閉了?
這是什么情況?
見寧鶴表情逐漸變得奇怪,羅源不解地問:“他怎么了?”
“他剛才說他表弟因為我受罰了,但是我根本不認(rèn)識他表弟。”寧鶴語氣略微有些苦惱,就像是莫名其妙被扣了一口黑鍋一樣,“……你知道他那個表弟最近出了什么事兒嗎?”
“我和張家那邊的人不熟欸。”羅源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我最近確實是有聽說張碩被人罰了,好像是因為他和別人在郭裁縫那里鬧事被蕭少爺撞見了,所以才被罰的。但具體的情況我還真不知道。這件事兒和你有關(guān)?”
郭裁縫?
蒙塵的記憶突然被掀開了一角,記憶開始回溯,寧鶴想到了那天下午,在郭裁縫店里撞到的那兩個男生。
難道那兩個人里有一個人是張碩?
想明白這個后寧鶴心尖一顫,他自己都沒把那天的事情放在心上,沒想到蕭先生居然會在意這種小事。
“這樣啊。”寧鶴嘴角緩緩上揚,眸光逐漸亮了起來,“有猜測,但是不能確定。”
“你別太在意,張源和他哥一樣都是混子。被罰也是他該得的。”羅源點點頭,也沒追問,他說著,看了眼手表,發(fā)現(xiàn)時間還早,便提議道:“宴席還得有一會兒才開始,要不咱就先待在這兒,我們?nèi)ツ命c酒水點心上來,等開席后再一起下去吧?”
樓下沒有寧鶴認(rèn)識的人,蕭禹知不在,寧鶴也不想留在樓下,他應(yīng)了聲好,和羅源一起下去拿了些吃的上來,留在了樓上。
三人聚在一起,一邊吃東西,一邊自然而然地聊起了天,只是寧鶴和另外二人剛認(rèn)識,和他們沒有共同話題,大部分時間都是羅源和晏展在說話,寧鶴偶爾說幾句話。
“晏展你爸媽沒和你一起來嗎?怎么會和張家那伙人在一起?”羅源問晏展。
“哦,他們來了,剛被九叔叔叫去敬酒了,我一個在樓下,就剛好遇到了他們。”晏展乖巧地答道。
“那你摔倒也是他推的吧?”羅源聽后有些不忿,“他還真是勢利,在九哥面前卑躬屈膝,對你卻半點尊重都沒有,完全沒把你當(dāng)晏家人。”
“你不是也說了,他是個混子嘛。”晏展面露無奈,“而且我算哪門子晏家人,我這一代和本家的關(guān)系都遠(yuǎn)到哪里去了。”
羅源反駁:“別這么說,那你終歸不還是姓晏嗎?九哥也很看好你,九哥上個月不還說打算讓你中考后出國留學(xué)嗎?”
“雖然這樣說……但我真的很怕我做不好。”提起這個,晏展的表情突然沉重了起來,“我以前從來沒接觸過商業(yè)方面的事情,我……心里其實挺沒底的。”
“誰沒有第一次啊,也不是直接讓你進(jìn)公司,到了學(xué)校會有老師教你的。”羅源拍了拍晏展的肩膀,安慰道,“九哥說你很有商業(yè)天賦,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而且你這么小就找到了自己的天賦所在,這是多幸運一件事。”
雖然羅源這么說,但晏展還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晏展雖然名義上是晏家人,但他們一脈一向在晏家沒有什么存在感,一直活得小心翼翼。
去年晏家家宴的時候,父母帶著他去晏家老宅拜訪晏聞禮,在晏聞禮的書房,他偶然看見晏聞禮桌上的報表,就隨口說了幾句自己的見解,然后便被晏聞禮看中了。
晏聞禮說他很有天賦,決定送他出國深造。
對于晏聞禮的決定,晏展又喜又愁,喜的是他被晏聞禮看中,有了逆天改命的機會,愁的是他從未接觸過商場,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做。
“沒準(zhǔn)以后我還要靠你照顧呢。”羅源繼續(xù)道,“畢竟我什么天賦都沒有,也沒有擅長的事情。誒對了,寧鶴,你擅長干什么?大學(xué)想好報什么專業(yè)了嗎?”
“啊……?”寧鶴一直聽著他們聊天,沒想到話題卻突然轉(zhuǎn)到了自己身上,他還真沒想好報什么專業(yè),于是只能回答道:“我……還沒想好。”
對于寧鶴的回答,羅源很是驚訝:“是嗎?你物理成績那么好,我還以為你會報物理相關(guān)的專業(yè)。”
寧鶴勾起唇角笑了笑,但卻沒有正面回應(yīng)羅源的話:“高中的成績算什么呀。”
寧鶴確實想要填報物理相關(guān)的專業(yè)。
但是……他不想和他那個人渣爹有任何交集。
即使是現(xiàn)在還沒發(fā)生的、未來可能產(chǎn)生的交集。
“話也不能……”幾人正聊著天,房間門突然被推開,打斷了羅源未能說出口的話。
蕭禹知推門而入,自然地走到寧鶴身邊坐下。
“蕭少爺。”
“蕭哥。”
見到蕭禹知進(jìn)來,羅源和晏展齊齊站起身來向他問好,蕭禹知只是淡淡說了句“嗯,不用客氣”后便低頭和寧鶴說話:“怎么來這兒了?我打擾到你們了嗎?”
“沒有。”見到蕭禹知,寧鶴彎眼笑了起來,他想伸手牽蕭禹知的手,但想到這里還有其他人,寧鶴又默默收回了手。
寧鶴的小動作蕭禹知看在眼里,他無奈,主動握住了寧鶴的手,寧鶴心下一驚,下意識想把手抽回來,只是他還沒有所動作,便又有人敲響了房間門。
服務(wù)員的聲音從門口傳入:“羅先生,展小少爺,九哥要見你們。”
聽到說晏聞禮叫他們,剛坐下的羅源和晏展對視一眼,只能又站起身來,向蕭禹知和寧鶴告辭后離開了。
他們走后,房間里便只剩下了寧鶴和蕭禹知。
蕭禹知牽起寧鶴的手,在他手腕處落下一吻,笑道:“好了,現(xiàn)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了,不用不好意思了。”
二人之間的距離極近,寧鶴甚至能感覺到蕭禹知說話時的氣息,寧鶴的臉頰悄然間浮現(xiàn)出薄紅,“嗯……”
寧鶴心跳如鼓,又倏地想起羅源剛才說的張碩的那些事兒,寧鶴沒忍住,抬頭親了親蕭禹知的唇瓣,“蕭先生,謝謝你,謝謝你在我身邊。”
看著寧鶴臉紅的樣子,蕭禹知忍不住想要逗一逗他,他攬過寧鶴的腰,指腹隔著布料輕輕在寧鶴腰間畫著圈,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哦?那你打算怎么謝?”
“蕭先生想要怎么謝……我都可以。”寧鶴順勢環(huán)住了蕭禹知的腰。
這是寧鶴第一次清醒時和蕭禹知這么親密,他羞恥得要命,但他依舊沒有放開蕭禹知。
他和蕭禹知已經(jīng)確定關(guān)系了,更進(jìn)一步只是遲早的事情。
他喜歡他,想要他的一切。
寧鶴話落,蕭禹知的眼神突然低沉了下來。
他算是發(fā)現(xiàn)了,寧鶴真是個妖精。
不然為什么總是能用最單純的臉和無辜的語氣說出最勾人的話?
“你今天喝酒了?”蕭禹知和寧鶴額頭相抵,聲音克制低沉。
“我沒有,我認(rèn)真的。我今天……很清醒。蕭先生,我喜歡您。”想要克服心里的羞恥說出這種話對于寧鶴來說顯然很不容易,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蕭禹知喉結(jié)滾動,卻并沒有進(jìn)一步的動作,他啞聲道:“別鬧。快開席了,我們下去吧。等回家,你再好好說說,你要怎么感謝我。”
此時,另一個包廂內(nèi),遲到的北新正在和晏聞遠(yuǎn)寒暄。
“小新,你真的要出國嗎?”晏聞遠(yuǎn)看著風(fēng)塵仆仆趕來的北新,滿眼心疼,“你心意到了便就夠了,怎么還親自過來了?”
北新笑著,但那笑容卻飽含苦澀:“遠(yuǎn)叔叔你的生日,我哪兒有不來的道理?現(xiàn)在公司情況特殊,我也要擔(dān)起我的責(zé)任。”
北新家公司在一直由北新的二叔管理,但在一年多前,二叔沒有一點預(yù)兆,突然身亡了。
因為二叔早年離異,他的孩子尚未成年,二叔死后沒有人能主持大局,其他心懷不軌的人的心思也活絡(luò)起來,公司陷入了混亂當(dāng)中。
北新父親臨危受命,接管了公司,但并沒有多少人服他。
公司雖然現(xiàn)在看起來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運轉(zhuǎn),可內(nèi)部依舊矛盾不斷。
北新和他父親都很清楚,他們急需做出些成績,才能堵住其他人的嘴。
他這次要去海外分公司成立不久后二叔就去世了,現(xiàn)在百廢待興,而這,就是一個很好的向別人證明能力的機會。
可是北新他父親也剛接手公司不久,無人可用,無人可信,只能靠北新接過這個重?fù)?dān)。
晏聞遠(yuǎn)嘆息一聲,“真是苦了你了。有什么我能幫上忙的你盡管說,不要客氣。”
“嗯,我一定不和您客氣。但是我今天要趕飛機,不能陪您一起吃飯了,真是抱歉。”
“說什么抱歉,我不是說了嗎,你的心意到了我就很開心了。”晏聞遠(yuǎn)不贊成道,他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問道:“你和禹知怎么樣了?他今天不送你?”
第72章 :我想要你
“我和他……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北新沉默片刻,眼里閃過心痛,喉頭發(fā)澀,艱難地回答道。
他似乎很不想提起這個話題,沒等晏聞遠(yuǎn)再開口,他又道:“遠(yuǎn)叔,我真的要走了,不然趕不上飛機了。您身體不好,就別為我擔(dān)心了。”
晏聞遠(yuǎn)哪能看不出北新是在逃避問題,他在心中嘆了口氣,終究沒有追問下去,“好,我讓人送你。”
北新離開后,晏聞遠(yuǎn)逐漸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朝門外喊了一聲:“晏詞。”
晏聞遠(yuǎn)話落,門外走進(jìn)一個穿著制服的男人在他面前站定,恭敬道:“八爺,有什么吩咐?”
“今天跟著禹知一起來的那個小孩,什么來頭?”晏聞遠(yuǎn)問。
沒想到晏聞遠(yuǎn)會突然關(guān)心這個,晏詞低垂下頭,明顯緊張起來:“我……不知道。”
“我又不會怪你,你緊張什么?”見晏詞緊張的樣子,晏聞遠(yuǎn)露出一個淺淡的笑,“既然不知道就給我去查。查一查他到底有什么來頭,居然能讓禹知放棄北新選擇他。”
晏詞領(lǐng)命:“是。”
*
寧鶴和蕭禹知回到家時,太陽已經(jīng)西斜。
“蕭……”剛進(jìn)門,寧鶴就被蕭禹知扯入了懷中,寧鶴驚呼出聲,蕭禹知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開口打斷了寧鶴還沒說出口的話:“蕭什么?家里只有我們兩個人,現(xiàn)在,你想怎么感謝我?”
趙梔今天一早就去外地拍攝了,蕭禹知外出參加宴會,王姨也放假了,現(xiàn)在家里只有他和蕭禹知兩個人,他們做什么都不會被人打擾。
蕭禹知本來只想逗一下寧鶴,沒想著和寧鶴真的發(fā)生什么,但他沒想到寧鶴在短暫的驚訝過后居然挽住蕭禹知的脖頸,踮起腳,主動吻上了他的雙唇。
寧鶴努力學(xué)著記憶力昨晚蕭禹知那樣,吻著蕭禹知。
“這樣……夠嗎?”寧鶴第一次主動做這樣的事情,一吻畢,他松開手,心跳得飛快,幾乎要跳出胸腔,寧鶴貼著蕭禹知的胸膛,眼神閃躲,完全不敢看蕭禹知。
寧鶴此時臉上含羞帶怯,欲拒還迎的樣子實在勾人。
蕭禹知感覺體內(nèi)陡然產(chǎn)生了一股邪火,他的眼神逐漸低沉,蕭禹知莫名輕笑一聲:“不夠。”
“啊……?”寧鶴這下徹底搞不懂蕭禹知的意思了,“那、那您想怎樣?”
“讓我想一想啊……”蕭禹知一邊說著,他的手一邊從寧鶴的肩膀落到了他的后腰,竟是真的認(rèn)真思考了起來。
蕭禹知的手在寧鶴的襯衣下擺處打著圈,指腹時不時地蹭到寧鶴的皮膚,引得寧鶴全身一陣戰(zhàn)栗,險些要站不住。
寧鶴一把抓住蕭禹知作亂的手,嬌嗔一聲:“您還沒想好嗎?”
寧鶴所有的小動作蕭禹知看在眼里,現(xiàn)在寧鶴的樣子十分可愛,蕭禹知看著他緩緩笑了起來,他撓了撓寧鶴的手掌心,笑道:“我想什么你就能做什么嗎?”
“嗯……”蕭禹知的動作讓寧鶴全身一激靈,他認(rèn)真思索片刻,給出了肯定的回答:“嗯!只要我能做到。”
蕭禹知臉上的笑意更深,他低下頭來和寧鶴對視,一字一句道:“那如果我說,我要你呢?”
“誒?”蕭禹知的話太過于沒頭沒腦,寧鶴間沒明白他的意思,寧鶴愣了一瞬,可他不是傻子,腦子很快轉(zhuǎn)過了彎來。
“蕭、蕭先生您在說什么呀。”意識到蕭禹知在說什么的寧鶴臉頰持續(xù)發(fā)燙,甚至大腦都空白了一瞬,說話都結(jié)巴了起來。
他沒想到蕭禹知會突然說起這個。
“就是你以為的那個意思,”蕭禹知從寧鶴手中抽回了手,松開了寧鶴,裝作難過的樣子道:“但你若不愿意便算了,別勉強。”
見蕭禹知面露失望,寧鶴心一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脫口而出:“我愿意的!我……只是太突然了,我還沒準(zhǔn)備好。”
似是怕蕭禹知不相信,寧鶴補充道:“如果對象是蕭先生的話,怎樣我都愿意的。”
他喜歡他。
他也想和蕭禹知有更親密的接觸。
寧鶴都是會勾人的,偏偏他自己還對自己的吸引力一無所知。
向來克制隱忍的蕭禹知在寧鶴話落之后終是沒忍住罵了句臟話。
“這可是你說的,別反悔。”蕭禹知說著,一把把寧鶴打橫抱了起來,大步朝樓上走去。
“蕭先生!?”蕭禹知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寧鶴有瞬間的慌亂,但適應(yīng)過后寧鶴卻沒有再掙扎,而是把頭埋進(jìn)了蕭禹知的懷里。
*
【拉燈,睡覺】
*
這是寧鶴第一次進(jìn)蕭禹知的房間。
攀上高峰時寧鶴大腦一片空白,此時一切結(jié)束后寧鶴才有精力好好打量起周圍的環(huán)境來。
簡約的灰白搭配,整個房間都被整理得井井有條,看得出房間的主人是個很有條理的人。
“看什么呢?”寧鶴枕在蕭禹知的手臂上,蕭禹知手輕輕一抬,就順利的把寧鶴攬入了懷里,他單手把玩著寧鶴的頭發(fā),低聲問。
想到剛才發(fā)生了什么,靠在蕭禹知的懷里,寧鶴低垂著眸子,不好意思看蕭禹知,喃喃道:“看你房間。”
“房間比我好看?怎么不看我?”蕭禹知笑道,他一邊說,一邊拿起寧鶴耳邊的一縷頭發(fā),逗貓似的在寧鶴耳邊撓了撓。
“蕭先生!”發(fā)絲掃過耳尖的感覺很癢,寧鶴嬌嗔一聲,下意識偏頭想躲,這下卻被蕭禹知抓住了機會,他反手卡住寧鶴的下顎,強迫他和自己對視。
蕭禹知調(diào)笑道:“該看的不該看的不都看過了嗎?現(xiàn)在才害羞晚了點吧?”
蕭禹知一邊說,被子里的另一只手一邊順著寧鶴的鎖骨往下滑,劃過他的胸口、胯骨……最終落在寧鶴的腿根,不輕不重地在他的大腿內(nèi)側(cè)捏了一把。
感受到蕭禹知的動作,寧鶴全身都僵硬了一瞬,他又羞又憤,不知如何面對蕭禹知,干脆扯過被子,把自己整個人都蒙了起來。
“好了,不鬧你了。出來吧,也不怕喘不過氣。”見寧鶴這么大反應(yīng),怕寧鶴把自己悶壞,蕭禹知只能服軟。
蕭禹知語氣充滿無奈,卻也包含著顯而易見的寵溺。
寧鶴臉皮還真是薄。
可那又怎么樣呢?自己惹的,還不是要自己哄?
“真的?”寧鶴拉下被子,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有懷疑地反問。
“我騙你做什么?”蕭禹知嘆氣,轉(zhuǎn)移了話題,“餓了吧?晚餐想吃什么,我給你去做。”
他要是再讓寧鶴在這件事上糾結(jié)下去,寧鶴不知道會害羞到什么時候,那這茬就沒完沒了了。
“嗯……”寧鶴果然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他思考許久后道:“面條吧。”
“好,我去給你做,做好了我叫你,你在樓上休息休息。”蕭禹知點點頭,又低頭親了親寧鶴的眉間才起身出去。
廚房,蕭禹知剛把面條下鍋,就聽院子里傳來了汽車引擎聲。
有人來了。
蕭禹知覺得奇怪,眉頭也緩緩皺了起來。
這個時候誰會來?
蕭禹知把火關(guān)小,朝門口走去,卻沒想他剛出廚房,就與從外進(jìn)來的北新撞了個正著。
“禹知?你在家啊?”北新見到蕭禹知顯然也很意外,表情幾經(jīng)變化,最終定格成了尷尬,他干巴巴地解釋:“我有個文件落在你家了。本來是想讓朱逸陪我來拿的,他要開會,就把鑰匙給了我,讓我自己來拿了。”
蕭禹知聽后并沒有特殊的反應(yīng),他只問:“你不是今天的飛機?文件你放哪兒了?”
“是,但那個文件挺重要的,我去那邊公司要用,國際速遞又太慢,所以不得已改簽了。”自從那天二人結(jié)束關(guān)系后就沒有見過面了,北新再次面對蕭禹知,看著他脖頸處毫不遮掩的曖昧痕跡,心中五味雜陳:“在你臥室右邊床頭柜最底層。”
蕭禹知斂眸,神色冷漠地“嗯”了一聲,“好,你坐一會,我去給你拿。”
蕭禹知說完,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上樓,半點多余的情緒都沒有,似乎對面只是一個普通同事。
即使已經(jīng)決定分開,北新看著蕭禹知決絕的背影,依舊覺得心痛難忍。
他們才結(jié)束不到一個月,蕭禹知就已經(jīng)有新歡了,而自己還被困在原地。
他做不到蕭禹知那么瀟灑。
不,應(yīng)該說……他做不到蕭禹知這么無情。
因為他有感情,所以分別時會感到痛苦,而蕭禹知沒有這個東西,自然可以干脆地抽身離開,他甚至可以毫無心理負(fù)擔(dān)地把他和別人曖昧的痕跡展示給北新看,這樣的人,怎么會難過呢。
蕭禹知很快去而復(fù)返,見蕭禹知下來,北新很快整理好了情緒,對蕭禹知露出了一個笑,他接過蕭禹知遞來的文件,禮貌道:“謝謝禹知。”
說他幼稚也好,怎樣也好,在離別之前他想給蕭禹知留下一個好印象。
“禹知,我……”北新看著蕭禹知,總覺得他不甘心就這么離開,他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說,但蕭禹知沒給他這個機會。
他剛開口,蕭禹知便打斷了他,語氣一片冰涼:“文件給你了,你該走了。”
第73章 :見不得人
翌日。
寧鶴還在睡夢中,就聽到手機響個不停。
寧鶴迷迷糊糊的拿起手機,強迫自己睜開眼,發(fā)現(xiàn)全都是來自于黃浩的消息。
他這么早給自己發(fā)那么多消息干什么?
寧鶴疑惑著,點開了和黃浩的聊天框。
寧鶴滑到頂,發(fā)現(xiàn)黃浩最開始給他發(fā)的是一條新聞鏈接,后面還跟著數(shù)條消息。
鏈接標(biāo)題是:【豪門魏家被爆丑聞!豪門少爺居然是殺人兇手!?】
寧鶴不用點進(jìn)去看,黃浩就已經(jīng)把新聞概括得差不多了。
【你快看新聞!上次推你下公路的那個人找到了!】
【居然是魏衡,真是想不到他人模狗樣的,居然會做這種事情】
【據(jù)說之前是因為高考所以這件事情一直壓著,現(xiàn)在高考結(jié)束了,壓不住了,所以才被爆出來的】
魏衡……公路……
他被推下去那天他看到了培羽的校服,他雖然是有猜測那天推自己的人是學(xué)校的人,但沒想到是魏衡,跟沒想到這件事情現(xiàn)在會被媒體爆出來。
數(shù)個問題字他腦中冒出。
一則,他和魏衡面都沒見過幾次,魏衡何至于那么恨他?二則,聽以往黃浩和韓諾對于魏衡的評價,魏衡的家世應(yīng)該不錯,起碼比黃浩好,魏衡那么好的家世,為什么還會被爆出這種丑聞?他家里不管嗎?
寧鶴無論如何都想不通。
寧鶴正看著手機愣神,而蕭禹知就是在這個時候進(jìn)來的。
聽到門口的動靜,寧鶴應(yīng)聲抬頭,見是蕭禹知,寧鶴十分意外:“蕭先生?您怎么來了?”
“這是我的房間,我為什么不能來?看什么呢?”蕭禹知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床墊塌陷了下去一塊,是蕭禹知在寧鶴身邊坐下了。
“啊?”由蕭禹知這么一說,寧鶴才反應(yīng)過來這不是他的房間,他剛剛的注意力全在手機上,竟沒注意到這一點。
寧鶴放下手機,打量起這個對他來說有些陌生的環(huán)境,昨天晚上瘋狂的記憶瞬間出現(xiàn)在寧鶴的腦海,他頓覺尷尬:“我那個……沒注意。您……今天怎么沒去上班?”
寧鶴垂下頭,昨晚的記憶無比清晰,現(xiàn)在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對蕭禹知。
“哦?你很希望我走嗎?”蕭禹知笑著開口,故意曲解寧鶴的意思,“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當(dāng)然不是!我只是……”寧鶴下意識反駁,他急切地抬頭想要解釋,卻剛好與蕭禹知含笑的眸子對視上了。
寧鶴一愣,隨后很快反應(yīng)過來,他十分羞憤地嗔道:“您笑話我!”
“沒有,只是想讓你別這么繃著。我們以后的日子還長,這就害羞了怎么能行?”蕭禹知低頭看著寧鶴,認(rèn)真道。
以后……
聽到這個詞,寧鶴的心臟突然悸動了一下。
蕭先生說他們還有以后誒。
老實說,他之前和蕭禹知表白完全是因為情緒上頭,他沒想到蕭禹知會答應(yīng),更沒想以后會怎么樣。
“蕭先生……”寧鶴的心軟成了一團(tuán),他低聲喃喃喚蕭禹知,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嗯,我在。”蕭禹知主動吻了吻寧鶴的眼角,把寧鶴半摟入懷里,不再和他開玩笑,正色問:“身體有沒有不舒服?我今天休息,想吃什么都可以和我說。”
“沒有。”寧鶴縮在蕭禹知懷里,小幅度地?fù)u了搖頭。
蕭先生是個很溫柔的人,即使在床上也是,昨天是寧鶴的第一次,蕭禹知很照顧他,寧鶴絲毫沒有感覺到不舒服。
蕭禹知又抱著寧鶴和寧鶴溫存了一陣,才下樓去做早餐。
寧鶴的手機還在持續(xù)震動。
蕭禹知走后寧鶴拿出手機一看,發(fā)現(xiàn)依舊是黃浩的消息:
【我爸說魏衡那么長時間沒去學(xué)校就是被叫去調(diào)查了,現(xiàn)在人都還在警局呢】
【培羽還真是人才聚集地,幾個月進(jìn)去倆,哈哈】
【你之前怎么和魏衡結(jié)仇了?】
【你什么時候知道魏衡是兇手的?居然連我都不告訴,太不夠意思了吧?】
那個看著黃浩后面幾個問題,陷入了沉默。
他要是知道就好了。
他作為當(dāng)事人,也是今天才知道那天的兇手居然找到了。
寧鶴沉默許久,最后竟只能回復(fù)道:【我不知道。】
寧鶴回復(fù)完黃浩,不知怎的,他又想到了蕭禹知,以及……昨天張少爺在生日宴上說的那些話。
寧鶴腦中浮現(xiàn)出一個猜想。
這事兒……不會和蕭禹知有關(guān)吧?
寧鶴是個行動力很強的人。
既然有了猜想,他便不再猶豫,干脆利落翻身下床,下樓去了。
他要找蕭禹知問清楚這事兒,他不想總是被蕭禹知保護(hù),而自己卻什么都不知道。
寧鶴下樓后徑直朝廚房走去,廚房是推拉門,站在門口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里面的情況,廚房里有兩個人,除了蕭禹知,朱逸也在。
見到朱逸,寧鶴準(zhǔn)備進(jìn)去的腳步一頓。
透過推拉門的玻璃,寧鶴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他現(xiàn)在穿著睡衣,頭發(fā)也亂糟糟的,就這樣進(jìn)去不太好。
寧鶴緊急調(diào)轉(zhuǎn)方向,準(zhǔn)備回房間換了衣服后再下來,只是他沒走幾步,就聽朱逸道:“魏衡什么都不說,堅稱就是因為自己看不慣寧鶴才對寧鶴下手,和其他人沒有關(guān)系。”
寧鶴下來本來就是想問魏衡的事情,聽朱逸提起,寧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繼續(xù)聽了下去。
蕭禹知專注地清洗著菜籃子的青菜,聲音沒有多大的起伏,仿佛在說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他既堅持這么說,那想來真相就是這樣了。讓公安那邊繼續(xù)走流程吧,他總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文近找到了嗎?”
“找到了,”朱逸一邊切菜一邊回答道,“我們的法務(wù)部已經(jīng)就他在網(wǎng)上引導(dǎo)輿論,造謠生事這件事對他提起了訴訟,這個月應(yīng)該能開庭,到時候可能需要寧鶴出席。”
蕭禹知點點頭,道了聲“好”后便不再說什么了,倒是朱逸語氣凝重,心事重重的樣子:“蕭總,魏衡畢竟是魏總的獨子,您這么做恐怕會得罪魏氏。”
“魏衡對寧鶴做出那些事就沒想過會得罪我?”蕭禹知嗤笑一聲,語氣中滿是不在意,“你只管去跟進(jìn)好了。他既然敢做,就要承擔(dān)相應(yīng)的后果。之前是顧及到寧鶴要高考,不想他為這些事情分心,現(xiàn)在高考已經(jīng)結(jié)束,該算總賬了。順便也能殺雞儆猴,讓那些對寧鶴心懷不軌的人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
蕭禹知都這么說了,朱逸即便心有疑慮,也只能應(yīng)道:“是。”
蕭禹知再次回到房間時寧鶴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正乖巧地坐在床邊。
“起了?怎么不來找我?一個人坐在這里做什么?”蕭禹知走到寧鶴身邊,有些奇怪的問。
寧鶴抬眼看了蕭禹知一眼,什么也沒說,沉默著上前抱住蕭禹知的腰,把頭埋進(jìn)了蕭禹知懷里。
蕭禹知被寧鶴突如其來的動作搞得不明所以,覺察到寧鶴情緒不對,他輕拍著寧鶴的背,溫聲問:“怎么了這是?”
寧鶴無法用言語表達(dá)自己現(xiàn)在的心情。
他只覺得胸腔酸酸脹脹的,卻說不清是什么情緒,千言萬語只匯聚成一句:“謝謝您。”
蕭禹知身上溫暖的氣息包裹著寧鶴,寧鶴感覺無比安心。
寧鶴現(xiàn)在只覺得,自己似乎又更喜歡蕭先生一點兒了。
寧鶴經(jīng)常想,自己上一世一定積攢了很多功德,才會遇上蕭禹知。
聽到廚房里蕭禹知和朱逸的談話后寧鶴更加堅定了這一個想法。
原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除了母親,還有人對他好,為他遮風(fēng)避雨。
似乎自從遇到蕭禹知后寧鶴就一直在說謝謝。
蕭禹知給他的實在太多,寧鶴不知道如何才能償還,蕭禹知什么都不缺,他什么都不能為蕭禹知做,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說著謝謝。
事情的真相此時對寧鶴來說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蕭禹知在他身邊。
“好啦,我在,沒事兒的。我做了早餐,要吃嗎?”寧鶴就這么抱著蕭禹知,蕭禹知也沒有追問他到底怎么了,只是一下下輕柔地拍打著寧鶴的背,以示安慰。
寧鶴的聲音悶悶的:“嗯。”
“那下樓吧。”蕭禹知輕柔地親了下寧鶴的嘴角,牽起寧鶴的手下樓了。
寧鶴和蕭禹知到樓下時就見朱逸還站在吧臺附近,寧鶴沒想到他還沒走,見有外人在,寧鶴下意識想把手從蕭禹知手中抽出來。
寧鶴剛有動作,手卻被蕭禹知握得更緊。
蕭禹知停下腳步,側(cè)頭看向?qū)廁Q,語氣竟是有些委屈:“怎么?我就那么見不得人?這么急著和我撇清關(guān)系?”
“我沒有,我是怕別人對你有意見,我……”寧鶴自覺配不上蕭禹知,看了眼在不遠(yuǎn)處站著的朱逸,感覺很不好意思,聲音逐漸變小。
朱逸見狀,識趣地轉(zhuǎn)過了身去。
“你怕什么?”蕭禹知握緊了寧鶴的手,語氣嚴(yán)肅認(rèn)真,“你很好,別說這是在家里,就算在外面別人也無權(quán)說什么,不用在意。”
第74章 :脫胎換骨
“別人無權(quán)說你什么,為什么要在意別人說了什么,你對象是我,又不是旁人,不用有壓力,嗯?”
蕭禹知眉眼如水,雙眸里面清晰地倒映著寧鶴的身影。
寧鶴心跳逐漸加速,狠狠點了點頭:“嗯!”
寧鶴終于高考完放了長假,蕭禹知怕他一個人待在家里無聊,帶他去體驗了很多寧鶴之前從未嘗試過的東西。
射擊、馬術(shù)、滑雪、擊劍……
還有……散打。
沒錯,就是散打。
蕭禹知說寧鶴太過于弱不禁風(fēng),所以高考結(jié)束第三天就給寧鶴找了個散打教練教寧鶴。
周末的時候蕭禹知會帶著寧鶴出去玩,周一到周五寧鶴則是要去上散打課。
“蕭先生,我能不能不去啊……”
這天周三,寧鶴難得地犯了懶,躺在蕭禹知懷里不想起來,撒嬌道,學(xué)散打太累了,他小半個月前
第1節(jié) 課受的傷現(xiàn)在都沒好全呢,自從學(xué)了散打之后他整天腰酸背痛,身上全是淤青。
自從二人的關(guān)系有了實質(zhì)性地進(jìn)展之后,寧鶴在蕭禹知面前放肆了許多。
二人名義上雖然還是各住各的房間,但是每天晚上臨睡前蕭禹知總有各種理由把寧鶴拐到自己的房間。
但是這段時間蕭禹知和寧鶴并沒有真的發(fā)生過什么,寧鶴最近訓(xùn)練很苦很累,基本沾床就睡,蕭禹知頂多蹭一蹭。
蕭禹知低頭,在寧鶴唇上蜻蜓點水般啄了一下,語氣依舊溫柔,但是卻根本沒給寧鶴拒絕的機會:“你是想讓我送你去還是讓朱逸送你去訓(xùn)練?”
“蕭先生~”寧鶴還想耍賴,但蕭禹知絲毫不為之所動,他一邊捏了捏寧鶴的肩膀,一邊說:“不可以偷懶!你太瘦弱了,必須要訓(xùn)練。”
寧鶴抬眼看蕭禹知,撇撇嘴,雙手環(huán)住蕭禹知的腰,大腿也擠進(jìn)了蕭禹知的雙腿之中蹭了蹭,感受到蕭禹知身體的變化,寧鶴露出一個得逞的笑:“蕭先生不喜歡我這樣嗎?”
隨著寧鶴的動作,蕭禹知搭在寧鶴肩膀上的手猛地一僵。
自從有了第一次之后,寧鶴仿佛無師自通般,學(xué)會了各種勾人的手段。
就連蕭禹知也常常驚訝于寧鶴所做出來的各種舉動。
“別鬧!不是說身上疼嗎?別瞎撩。”蕭禹知不輕不重地在寧鶴的臀尖拍了一下,“我又不是存心讓你去受苦的,只是想讓你有自保的能力而已。畢竟我不能24小時都在你身邊。”
“我知道……但是我好累啊,蕭先生你親一親我好不好?”寧鶴依舊哼哼唧唧的,他當(dāng)然知道蕭禹知是為了他好,他只是想向蕭禹知撒撒嬌而已,他在蕭禹知懷里蹭了蹭,又親了親,折騰了好一會兒之后才依依不舍地起身下床。
蕭禹知給寧鶴找的是私人教練,蕭禹知在蕭氏旗下的運動館里專門圈出了一塊地方給寧鶴用于訓(xùn)練。
雖然很辛苦,但每天都堅持去訓(xùn)練。
這天,訓(xùn)練結(jié)束后寧鶴洗完澡,只覺得全身酸軟,蕭禹知來接他的時候他半躺在休息室的凳子上,別說站起來,手指都抬不起來了。
“抱~”寧鶴費盡全身力氣張開雙臂,向蕭禹知撒嬌。
寧鶴的聲音懶洋洋的,有些可憐的意味,還帶著些許尾音,落在蕭禹知耳中,蕭禹知覺得自己的耳朵仿佛被什么東西撓了一下,癢癢的。
“好,”蕭禹知感到了深深的無奈,他彎腰把寧鶴抱了起來,頗為寵溺地道,“回家了。”
寧鶴心安理得的把頭埋進(jìn)了蕭禹知的頸窩,由他抱著自己走。
休息室出去就是電梯,可以直達(dá)地下停車場,所以寧鶴也不怕有人看到。
“蕭先生,我和你商量個事兒唄。”上了電梯,寧鶴支起身子看蕭禹知,“明天我能不能不來了啊?”
怕蕭禹知不同意,寧鶴又緊急補充道:“明天高考出分,我約了黃浩和韓諾一起查分。”
蕭禹知挑眉,沒說可以或者不可以,他輕笑一聲,意味不明道:“查分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和我一起,居然去找同學(xué)?”
“哎呀,我和他好久沒見了嘛,他是我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寧鶴雙手挽住蕭禹知的脖頸,討好似的在蕭禹知胸前蹭了蹭,“明天出分了我一定第一時間把成績告訴您!蕭先生……您總不至于連他的醋都吃吧?”
蕭禹知當(dāng)然不會吃黃浩的醋。
“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牙尖嘴利呢?”蕭禹知失笑,“行,這段時間辛苦了,明天準(zhǔn)許你放假。”-
第二天,寧鶴和黃浩以及韓諾約在了一家咖啡館見面。
寧鶴是蕭禹知親自送來的,寧鶴到的時候其他兩個人都已經(jīng)到了。
黃浩和韓諾時隔小半個月再次見到寧鶴,眼里不約而同地浮現(xiàn)出了驚艷。
“你們看我干什么?”寧鶴見二人看著自己愣神,覺得不明所以。
“沒什么,”黃浩緩緩搖頭,但是視線卻依舊停留在寧鶴身上,“只是覺得,你現(xiàn)在……不一樣了。”
寧鶴似乎和以前不同了,可要說到底哪里有區(qū)別,黃浩卻說不上來。
硬是要說的話……可能是氣質(zhì)吧。
以前的寧鶴雖然好看,但是他卻像是一顆蒙塵的珍珠,眼神中總是帶著畏縮和謹(jǐn)慎,即使有著一張比大部分人都漂亮的臉蛋,也無法讓人在人群里第一眼就看到他。
現(xiàn)在的寧鶴比起以前來可謂是脫胎換骨,他變得更加自信、明媚、耀人。
寧鶴這段時間和蕭禹知一起體驗了很多他以前從未體驗過的事情,開闊了自己的眼界,生活也變得充實起來,他不再拘泥于各種小事情,這讓他的心態(tài)好了不少,又因為十幾天來的鍛煉,他原本有些瘦弱的身體上已經(jīng)有了一層薄薄的肌肉,身形都變得好看了。
可寧鶴對自己的變化毫無所知,他在二人對面坐下,“有嗎?哪里不一樣了?”
“說不上來,就是一種感覺。”再次見到寧鶴,黃浩覺得寧鶴和蕭禹知在一起也許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起碼蕭禹知把寧鶴養(yǎng)的很不錯。
俗話說說曹操曹操到,黃浩剛在心里剛想過蕭禹知,緊接著蕭禹知就走了進(jìn)來。
看到蕭禹知進(jìn)來,黃浩險些以為自己解鎖了召喚技能。
蕭禹知徑直走到寧鶴身,笑著和對面的黃浩二人打了個招呼,便彎腰對寧鶴說話了:“今天你們在這個商場買東西報我的名字記在我的賬上就行。我給你卡里轉(zhuǎn)了十萬,你想玩什么想買什么都行,但是你千萬不能喝酒,不然又得出事兒。想回家了給我發(fā)消息我來接你。”
如果蕭禹知說要給寧鶴錢,寧鶴肯定不會收,所以蕭禹知一般都是直接往他卡里轉(zhuǎn)。
“蕭先生,我……”蕭禹知出手闊綽,但這卻讓寧鶴有很濃的歉疚感,即使二人已經(jīng)確定關(guān)系,寧鶴無法做到心安理得的享受蕭禹知給他的一切。
蕭禹知知道他又要拒絕,他還沒說完話,蕭禹知就打斷了他:“給你你就拿著,和朋友出來玩開心一點。走了。”
蕭禹知說完,完全沒給寧鶴拒絕的機會,拍了拍寧鶴的頭,起身離開了。
蕭禹知剛才說話時完全沒有要避嫌的意思,對面的韓諾和黃浩把他和寧鶴的對話聽了個清楚。
韓諾不知道他們的關(guān)系,他看著寧鶴和蕭禹知的眼神逐漸奇怪。
蕭禹知這語氣……
真的像是在和自己兒子說話啊!
這么體貼周到。
韓諾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他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便也沒問。
分?jǐn)?shù)要到下午才出來,現(xiàn)在才上午,三人在咖啡店解決完早餐,先去商場的電玩城玩了一圈,等到中午解決完午餐,韓諾又提出去打網(wǎng)球。
十七八歲的人精力總是旺盛的,其他人一口答應(yīng)下來。
人一旦玩起來就容易忘記時間,等三人記起來今天他們約出來的主要目的是查成績時已經(jīng)快下午四點了。
本來手機上便能查分?jǐn)?shù)的,但是黃浩為了“儀式感”,硬是拖著寧鶴和韓諾來到了網(wǎng)吧,用他的話來說,就是:“電視劇里都這么演的。”
寧鶴/韓諾:……不理解,但尊重。
三人同時坐在電腦前,登錄官網(wǎng),輸入學(xué)號,一氣呵成。
除了寧鶴,黃浩和韓諾都感覺到了不同程度的緊張。
黃浩深吸一口氣,手緊緊握住鼠標(biāo),問道:“你們準(zhǔn)備好了嗎?”
“……”寧鶴搞不懂黃浩為什么搞得像是要上戰(zhàn)場一般,但還是和韓諾一起回答道:“準(zhǔn)備好了。”
寧鶴按下鼠標(biāo),點擊了【查詢】按鈕。
高考之后寧鶴就給自己估過分,所以在他看清屏幕上最后一行的三個數(shù)字后并沒有任何驚訝。
710。
一個沒有驚喜也沒有意外的成績。
已經(jīng)超過了國內(nèi)頂尖大學(xué)A大去年的錄取分?jǐn)?shù)線。
這邊寧鶴剛查完,心里有了底,就聽身邊的黃浩驚呼一聲,喊了出來:“600!!我居然破六百了!蒼天有眼啊!”
黃浩的情緒太過于亢奮,寧鶴被他嚇了一跳,韓諾也同樣,二人對視一眼,同時看向黃浩面前的屏幕,總分那一欄明明白白地顯示著三個數(shù)字:605。
寧鶴這下能明白黃浩為什么這么興奮了。
第75章 :給我出去!
黃浩高考前的成績一直在五百九十左右徘徊,勉強能壓到重點大學(xué)的錄取分?jǐn)?shù)線,黃浩一直想要考上六百,卻一次也沒有如愿過,沒想到這次居然在高考上實現(xiàn)了。
高考取得了想要的成績,黃浩能不高興嗎?
“恭喜啊!你終于達(dá)成你的目標(biāo)了,努力沒有白費。”寧鶴真心為黃浩感到高興。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我真厲害啊。”黃浩是個不經(jīng)夸的,立刻飄飄然起來,喜悅之情溢于言表,他看向?qū)廁Q和韓諾,十分激動:“你們呢?快告訴我你們考了多少。”
寧鶴剛想開口回答黃浩的問題,卻又被黃浩自己打斷了:“不不不……你們考得肯定比我好,現(xiàn)在就不要和我說了,讓我再高興一陣。”
被緊急打斷的寧鶴和韓諾:……行吧。
黃浩現(xiàn)在正高興,寧鶴和韓諾便也沒說什么。
許久之后黃浩才緩緩平靜下來,他大手一揮,決定請寧鶴和韓諾吃飯。
今天高興,黃浩和韓諾都喝了酒,寧鶴謹(jǐn)記蕭禹知的叮囑,滴酒未沾,以至于到最后結(jié)束時只有寧鶴是清醒的。
三人吃完飯從飯店出來已經(jīng)快八點了。
黃浩被自家司機接走,寧鶴打了個車也把韓諾送了回去,他們本身是打算和寧鶴一起等蕭禹知的,但被寧鶴拒絕了,他們兩個都站不穩(wěn)了,還說什么陪他?
黃浩和韓諾走后,寧鶴獨自一人站在餐廳門口,等著蕭禹知來接自己。
蕭禹知沒讓寧鶴等太久,十幾分鐘后寧鶴就見到了那一輛熟悉的黑車。
寧鶴面露笑意,步履輕快地上前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上去,“蕭先生!”
寧鶴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蕭禹知就不再抗拒他坐副駕。
“嗯。”蕭禹知側(cè)頭看了他一眼,啟動車子,隨口問道:“你吃過晚餐了?”
蕭禹知的語氣十分稀松平常,但落在寧鶴耳中,他卻聽出了一點不一樣的意思。
寧鶴本來在給黃浩發(fā)消息,告訴他自己已經(jīng)上車了,讓他不用擔(dān)心,此時他卻把這件事暫時拋在了腦后,他收起手機,笑著看向蕭禹知:“蕭先生,你貌似有點失望?為什么?”
“有嗎?”蕭禹知語氣依舊淡淡,讓人猜不透他的情緒。
寧鶴點點頭,笑意盈盈地看著他,笑道:“有啊。”
寧鶴覺得十分新奇,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蕭禹知露出失望這種情緒。
“那是你感覺錯了。”蕭禹知目視前方不看寧鶴,目不改色道。
蕭禹知就是不承認(rèn),寧鶴也不再揪著這一個話題不放,他將信將疑:“這樣啊,那你說是便是吧……”
“我要去A市出差,明天一大早的飛機。大概去個一周左右,”蕭禹知主動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這段時間朱逸會留在Y市,訓(xùn)練還是要照常去,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朱逸。”
蕭禹知幾天之前就說過這段時間要出差,今天又突然提起,寧鶴不感覺意外,但是卻有點難過。
畢竟這段時間他和蕭禹知幾乎是天天都在一起,突然要分開難免不適應(yīng)。
寧鶴的情緒瞬間低落了下去:“哦,我知道了。”
明明以前他也是一個人上下學(xué),一個人生活,以前蕭禹知也經(jīng)常出差,但是這次蕭禹知出差后,寧鶴卻感覺家里突然變得無比冷清。
蕭禹知走后第二天,Y市就下起了大雨。
連續(xù)幾天的暴雨讓Y市這一座繁華的大都市陷入了沉悶當(dāng)中,連帶著讓城市里的人們的心情也低落了起來。
這段時間的Y市黑云壓城,閃電和大風(fēng)片刻不停歇,乎真的到了世界末日一般。
外面無時無刻不在下雨,寧鶴哪兒都去不了,這幾天基本上是蕭宅和訓(xùn)練館兩點一線。
這天周三,寧鶴結(jié)束訓(xùn)練后打算照例去看寧夢。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寧鶴都保持著每周去醫(yī)院一次的頻率。
朱逸把寧鶴送到醫(yī)院后寧鶴并沒有讓朱逸一起上去,而是自己獨自上樓了。
到達(dá)病房所在的樓層后寧鶴沒有直接去病房,他照常去了護(hù)士站,詢問護(hù)士寧夢近一周的情況。
寧夢的情況一直很穩(wěn)定,既沒有惡化,也沒有要醒的跡象。
每次到醫(yī)院寧鶴心情都很沉重,即使知道答案可能和上一次大差不差,寧鶴還是堅持每次來都問一次。
“好,我知道了,謝謝。”寧鶴得到答案后輕聲道了聲謝后便準(zhǔn)備轉(zhuǎn)身去病房,但護(hù)士卻叫住了他:“寧先生,病人需要安靜的環(huán)境休養(yǎng),你下次和你的親友說一下吧,不要一大群人一起來。”
護(hù)士本是好心提醒,但是寧鶴聽后卻直接呆愣在了原地。
他在Y市孤苦無依,寧夢和她的父母也很多年沒有聯(lián)系了,哪兒來的親友會來看她?
還一大群?
按理來說應(yīng)該只有自己和蕭禹知會來看寧夢才對……
“我媽就我一個親人。您搞錯了吧,他們是來看其他人的也不一定。”這層是vip病房,整一層共就五個病房,住了三個病人,雖然護(hù)士搞錯人的幾率小,但是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會,”護(hù)士一口否決寧鶴的說法,“剛才來的那個男的和你長得至少有八九分像,而且一來就說要找寧夢,我怎么會搞錯?他還沒走,你現(xiàn)在去病房還能看到他。”
隨著護(hù)士話音落下,寧鶴體內(nèi)的血液一寸寸涼了下去。
和他長得很像的人……
寧鶴幾乎不用思考,就知道護(hù)士所說的那個人是曾維。
可是他怎么會來這里?
他又是怎么知道寧夢在這兒的?
他想干什么?
腦子里有無數(shù)念頭閃過,寧鶴臉色大變,他沒想清楚這是怎么一回事兒,可腿比腦子快,甚至沒來得及和護(hù)士說再見,便朝病房飛奔而去。
寧鶴剛到病房門口,就聽見了里面?zhèn)鱽淼恼f話聲,寧鶴沒有任何猶豫,推開了房門。
寧鶴推門而入的瞬間,病房里所有人的視線便都匯集到了他身上。
寧夢的病房從未如此熱鬧過。
房間里站著五個人,男女都有,曾維也在人群當(dāng)中。
除了曾維,其他人寧鶴都不認(rèn)識。
寧鶴進(jìn)來之前他半蹲在寧夢床邊,臉上虛偽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收斂,病床對面也站著一個男人,男人手上拿著相機,似乎是在拍照,而其他三個男女正聚在一起說笑。
寧鶴對曾維沒有一丁點好印象,現(xiàn)在又見到曾維帶來的陌生人在他母親的病房里嬉笑,寧鶴幾乎是瞬間怒從心起,還沒等其他人反應(yīng)過來,沖上前一把把曾維拽了起來,“你在干什么!?”
曾維因為寧鶴的動作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沒站穩(wěn),他下意識地想要發(fā)火,但是看到寧鶴后卻硬生生壓下怒火,笑了起來:“寧鶴啊?好久不見,我是你爸爸啊,你不記得我了嗎?”
曾維語氣柔和,但寧鶴卻實打?qū)嵉仄鹆艘簧黼u皮疙瘩。
好惡心。
惡心至極。
寧鶴看了眼病床上雙眼緊閉的寧夢,心中頓覺疼痛,他站在寧夢床前,對曾維怒目而視:“誰是你兒子,曾老師,亂認(rèn)兒子可不是個好喜歡。你想干什么?”
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曾維以前巴不得和寧夢母子二人撇清關(guān)系,現(xiàn)在卻主動暴露二人的關(guān)系,還是在這么多人面前,這不得不讓寧鶴多想。
曾維沒想到寧鶴這么不給面子,他的表情有瞬間的皸裂,只是這次他還沒說什么,幾人當(dāng)中唯一的那個女人看了曾維一眼,曾維接觸到女人的目光,不甘心地閉嘴了。
女人熱絡(luò)地上前挽住寧鶴的胳膊,她大約三四十歲,舉止氣質(zhì)都十分十分優(yōu)雅,主動自我介紹道:“我叫章嘉,是你父親的現(xiàn)任妻子,你應(yīng)當(dāng)叫我一聲阿姨。”
寧鶴冷眼看著眼前的女人,聞言并沒有任何反應(yīng)。
他對曾維身邊的所有人都沒有好感,即使這個自稱叫做章嘉的女人并沒有對他表現(xiàn)出惡意。
章嘉也不在乎寧鶴的冷淡,繼續(xù)道:“孩子,曾維都和我說了,我知道你對你爹有怨氣,但那也是你母親出軌在先啊,你怎么能把所有事情怪罪到你爸爸身上……”
“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東西?”章嘉話還沒說完,寧鶴就冷聲打斷了她。
寧鶴太了解曾維了,幾乎不用思考,就知道肯定是章嘉上次在網(wǎng)上看到了那個視頻,而曾維為了維護(hù)自己的形象,又在自己現(xiàn)在的妻子面前造寧夢的謠了。
寧鶴六歲之前還小,長相還沒定型,曾維還能和別人說寧鶴和自己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是現(xiàn)在寧鶴長大了,他長得幾乎和曾維一模一樣,曾維沒有辦法閉著眼睛說自己和寧鶴沒有關(guān)系,于是只能通過污蔑寧夢,用寧夢的不堪來襯托自己的清白和單純。
有人在自己面前造謠自己的母親,無名的怒火自寧鶴心中熊熊燃起,他不明白曾維怎么能壞成這樣,寧夢明明都離開他了,他還不愿意放過她。
寧鶴怒火攻心,緊緊攥緊了手,他看都沒看章嘉一眼,他直直看著曾維嗤笑一聲,沉默許久,最終卻只道:“這里不歡迎你們,請你們出去。”
第76章 :要你開心
寧鶴不知道曾維現(xiàn)在帶這么多人浩浩蕩蕩地來醫(yī)院干什么,他也不想知道,他甚至無心和章嘉爭辯,他們無腦相信曾維,他說什么也改變不了別人想要相信的,寧鶴現(xiàn)在只想讓曾維趕緊滾出去,不要擾了寧夢的清凈。
寧鶴的指甲已經(jīng)嵌入了皮肉,天知道寧鶴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沒有對曾維破口大罵。
“你這孩子,怎么和長輩說話呢。”章嘉并沒有在意寧鶴的語氣,不知道曾維和她說了什么,她對寧鶴表現(xiàn)得很包容,章嘉語氣充滿無奈,“我知道你們這些年過得很苦,可這也不是你爸爸造成的呀。這次我們可是費了好多功夫才……”
“和我無關(guān)。”寧鶴的聲線冰冷至極,他不想遷怒章嘉,但是他實在不想聽對方說話。
寧鶴強壓著怒火,再次打斷了章嘉,他不想在病房和曾維撕破臉,寧鶴語氣不耐,“我和曾維沒關(guān)系,和你更沒關(guān)系,別在我面前擺長輩架子。你愿意信曾維這個渣滓你自己信就行,不要在我和我媽面前礙眼,現(xiàn)在請你們出去,不然我報警了。”
寧鶴站在五個人的對面,分毫不讓,他說話毫不客氣,氣氛逐漸緊張了起來。
“呃,話不能這么說……”章嘉似乎也沒想到寧鶴這么直白,她面露尷尬,她還想說什么,但是之前在和她說話的另一個男人開口了,“嘉嘉,你就別和他廢話了,不識好人心的東西。你指望他嘴里說出什么好話來?都出來賣了,果然婊子的孩子還是婊子。”
男人雖然是在和章嘉說話,但是眼睛卻一直看著寧鶴,顯然這話就是說給寧鶴聽的。
“啪——”
男人話落,寧鶴腦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繃斷。
罵他可以,但是他不允許別人罵寧夢。
特別是那個人還是曾維身邊的人。
“你嘴巴給我干凈一點!你媽才是婊子!”寧鶴胸腔積攢的怒火瞬間全盤炸開,也不顧這里還在醫(yī)院,揮拳向男人臉上打去。
隨著寧鶴的動作,房間里瞬間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對面雖然人多,但是寧鶴年輕力壯,又因為近段時間的鍛煉和訓(xùn)練,打起架來極有技巧,對方四個男人竟然沒在他手中討到一點兒好。
要不是護(hù)士聽到動靜及時找來了保安,寧鶴說不定真能一人打趴對面五個。
寧鶴臉上也掛了彩,衣服在混亂中被扯壞,他被趕來的兩個保安團(tuán)團(tuán)圍在中間,對對面五個人怒目而視。
窗外電閃雷鳴,屋內(nèi)的氣氛劍拔弩張,同樣讓人心驚。
蕭禹知走進(jìn)病房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幕。
“這是怎么了?”蕭禹知徑直走到寧鶴身邊,低聲問。
突然間聽到熟悉的聲音,寧鶴愕然抬眸,便猝不及防地與蕭禹知帶有些擔(dān)憂的眼神對視上了。
“蕭先生……?”寧鶴喃喃喚道,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
蕭禹知淡淡“嗯”了聲,看了眼身后的朱逸,朱逸會意,立刻給蕭禹知遞上了外套。
蕭禹知給寧鶴披上外套,外套是蕭禹知的,一直放在車上以備不時之需,對于寧鶴來說大了些,但卻剛好可以完全遮住他被扯壞的襯衫和此時狼狽。
感受到蕭禹知真實存在,鋪天蓋地的委屈代替了憤怒,他什么也沒想,直接伸手抱住了蕭禹知。
寧鶴的動作讓在場除了朱逸外的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可他毫不在意。
蕭禹知剛從外面進(jìn)來,身上還帶著些許水汽和凜冽的寒氣,但他的身姿依舊筆挺,能為寧鶴遮擋一切風(fēng)雨。
蕭禹知輕柔地回抱住了寧鶴,全程沒給其他幾人一個眼神,只冷聲對朱逸道:“把閑雜人等請出去。”
蕭禹知這話雖然是對朱逸說的,但他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在場的其他人也都聽到了他的話,不用朱逸行動,保安和護(hù)士就紛紛上前,強硬地把曾維五人趕了出去。
朱逸也跟著人群默默退出了病房,還順手把門關(guān)上了。
人都走后,蕭禹知才輕撫著寧鶴的脊背,安慰道:“他們都走了,沒事了。”
寧鶴不語,他只是靜靜抱著蕭禹知。
他現(xiàn)在腦子很亂,曾維的突然出現(xiàn)讓寧鶴失去了理智,心中各種情緒混雜,分不出個勝負(fù)。
許久之后,寧鶴才稍微平靜了些許,他把頭從蕭禹知的懷里抬起來,悶聲問:“蕭先生,你怎么今天回來了?”
蕭禹知明明說要一個星期的。
寧鶴強裝鎮(zhèn)定,可聲音里依舊有顯而易見的哽咽,蕭禹知沒有戳破寧鶴的偽裝,他答:“想快點見到你,事情解決完了便回來了,想著今天周三,你應(yīng)該會來醫(yī)院。”
語畢,蕭禹知又親了親寧鶴的額角,“我去外面等你,你和你媽媽好好說說話吧。”
今天被曾維在病房這么一鬧,寧鶴心情肯定不會好,蕭禹知選擇把空間留給寧鶴和寧夢。
寧鶴微微點了點頭,沉默著松開了蕭禹知。
蕭禹知走后,寧鶴緩步走到了寧夢床邊。
寧夢今年才三十六歲,也被蹉跎了三十六年。
從出生到現(xiàn)在,寧夢幾乎可以說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上次蕭禹知問寧鶴,他這些年是不是過得很不好,寧鶴當(dāng)時否認(rèn)了。
寧鶴沒有撒謊,他跟著寧夢,日子雖然清貧,但是寧夢也確實沒讓他受過一點苦。
即使六歲之前還跟著曾維時,寧夢也十分維護(hù)寧鶴。
俗話書女子本弱,為母則剛,在能力范圍內(nèi),她給寧鶴的都是最好的。
寧鶴很愛他的媽媽。
剛來Y市那一陣,寧夢連養(yǎng)活自己都夠嗆,但卻為寧鶴的生命負(fù)起了責(zé)。
寧鶴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看著寧夢慘白的臉色和日漸消瘦的臉頰,悲從中來,心痛難忍。
他不明白,為什么寧夢都這樣了,曾維還能找到她,還不愿意放過她。
“媽,對不起,”寧鶴握上寧夢長滿繭子的手,“下次我不會再讓曾維來打擾你了。我高考分?jǐn)?shù)出來了,我考了710,你如果醒著,應(yīng)該也會為我高興吧?我和蕭先生體驗了很多東西,都是以前咱想都不敢想的,媽,你醒了我和你一起再去一次好不好?……”
寧鶴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但寧夢只是靜靜躺在床上,無法回應(yīng)寧鶴任何。
寧鶴說著,眼眶便逐漸酸澀了,他趴在床邊,把寧夢的手貼上自己的臉,眼中是濃厚的眷戀,就像小時候?qū)帀糇诖策叄o他講睡前故事一樣。
若大病房里,就只有寧鶴的說話聲,和生命檢測儀冰冷的嘀嗒聲……
寧鶴維持著這個姿勢,不知何時便睡著了。
寧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糊間,他似乎聽到了蕭禹知的聲音:“他們想干什么?”
緊接著是朱逸的聲音,語氣里帶著些歉意:“他們罵罵咧咧的,什么都不肯說,沒問出來。”
蕭禹知沉默了片刻,又道:“好,我知道了。讓醫(yī)院加強安保,這次便算了,下次不要什么人都放進(jìn)來。今天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接著,寧鶴又聽到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寧鶴想要睜開眼看看蕭禹知在干什么,但是他眼皮打架,實在睜不開,恍惚間,寧鶴又睡了過去。
寧鶴睡醒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看著熟悉的天花板,有瞬間的恍惚。
這是他自己的房間。
寧鶴腦子還懵著,蕭禹知的聲音便在他耳邊響起:“醒了?”
寧鶴側(cè)頭,便見蕭禹知坐在寧鶴身邊,大腿上支著平板,似乎在辦公。
“唔……蕭先生,是你把我?guī)Щ貋淼膯幔俊睂廁Q嚶嚀一聲,伸手摟住了蕭禹知的腰,把頭也靠在了他的腰上。
寧鶴聲音悶悶的,聽起來還有些疲憊。
昨天曾維的出現(xiàn)到底影響了寧鶴,若是平常,他肯定會蹭到蕭禹知懷里,笑嘻嘻地讓蕭禹知親他。
蕭禹知按滅平板,把pad放到一邊,輕輕撫摸著寧鶴的頭,問道:“還在想昨天的事情?”
寧鶴也沒有隱瞞:“嗯。我只是想不通,他怎么找到醫(yī)院的。”
寧鶴對曾維想干什么絲毫沒有興趣,他只想好好活下去,讓曾維離他的生活遠(yuǎn)遠(yuǎn)的。
“想不通就別想了,這種人不值得你煩憂。我已經(jīng)讓朱逸加強和醫(yī)院和家附近的安保,他不會再出現(xiàn)在你面前了。”蕭禹知的聲音永遠(yuǎn)溫柔而堅定,“昨天的事情我已經(jīng)報警了,警察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蕭禹知做事一向無比周全,讓人挑不出錯處。
寧鶴斂眸,他坐起身來看著蕭禹知,神色復(fù)雜,蕭禹知為他做了這么多事情,他完全不知道如何報答:“對不起蕭先生,又麻煩你了。我……”
“你什么?”蕭禹知打斷寧鶴,重新把寧鶴拉入懷中,“別多想,說什么麻煩不麻煩,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和我這么客氣做什么?我只要你平安開心就好。”
寧鶴心尖一顫,他突然間有很多話想要說,可千言萬語到最后只匯集成一句:“蕭先生,謝謝你,我愛你。”
第77章 :喬家現(xiàn)狀
此時,蕭氏集團(tuán)會議室。
朱逸以及一眾高管看著被突然掛斷的視頻會議,陷入了沉默。
“剛才……那是什么鬼動靜?剛才那是個男人的聲音吧!?”行政總監(jiān)面色古怪地看向朱逸,“朱特助,蕭總不來公司到底去哪兒了?”
蕭禹知公私分得很清,除了朱逸,公司沒幾個人對他的私生活有了解。
“啊……”朱逸不知道怎么回答。
今天是一月一次的總結(jié)大會,按理說蕭禹知是一定要參加的,但昨天在醫(yī)院出了那樣的事情,蕭禹知放心不下寧鶴,便沒來公司,而是選擇在線上開會,朱逸也沒想到蕭禹知開會的時候居然和寧鶴在一起,而且還掛得這么干脆。
“你們問那么多干什么?和你們有關(guān)系嗎?”朱逸瞬間的語塞后便板起了臉,他輕咳一聲,“既然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那便散會吧。”
朱逸組織眾人散了,即使有人好奇剛才蕭禹知那邊發(fā)生了什么,他們也不好繼續(xù)刨根問底。
散會后朱逸回到辦公室,順便把蕭禹知的另一個助理叫進(jìn)了自己辦公室。
“我要出差一段時間,我不在,蕭總的行程安排就麻煩你了。蕭總近一周的行程和注意事項我都發(fā)你郵箱了,你注意查收一下。”朱逸一邊整理桌面一邊說道。
“可以是可以。”林玉點點頭,有些猶豫,“不過……你怎么突然就要出差了?”
朱逸是蕭禹知的特助,基本上都是和蕭禹知同進(jìn)同出,很少有單獨行動的時候。
朱逸面露無奈:“沒辦法啊,蕭總昨天剛決定的。”
“那你要去哪兒出差?”林玉又問。
“遠(yuǎn)陽鎮(zhèn)。”
遠(yuǎn)陽是Y市下轄的一個小鎮(zhèn),也是……寧鶴戶籍所在地。
昨天晚上,醫(yī)院走廊。
蕭禹知問剛把曾維送走的朱逸:“之前讓你調(diào)查曾維,查得怎么樣了?”
朱逸如實回答道:“我找了所有能查到的資料,曾維的履歷很干凈,并沒有什么值得詬病的。但是有關(guān)他上大學(xué)之前的資料很少,甚至可以說沒有。他接受采訪時也從不提自己的過去。所以……我現(xiàn)在也無法確定之前您和我說的那些是真是假。還要繼續(xù)查嗎?”
對于朱逸的回答,蕭禹知并不意外,如果曾維的過去那么好查,那他也不可能相安無事這么多年。
“繼續(xù)。”蕭禹知點頭,“不過不能這么查,想要了解一個人就得去他生活的地方。明天你帶人去一趟曾維的故鄉(xiāng),出差期間我給你五倍工資,節(jié)假日再翻一倍,把曾維給我查清楚了。如果寧鶴說的是真的,那曾維確實不配為人師。”
雖然就算蕭禹知不出高價朱逸也會去,但聽到五倍工資,朱逸的眼神還是瞬間亮了:“是!我馬上去點人,明天一早就出發(fā)!”
*
寧鶴房間。
蕭禹知親了親寧鶴的耳垂,低聲哄道:“別想了,起床吧。我?guī)闳ネ饷孀咦撸@樣你心情能好點。”
寧鶴微微一笑,輕輕“嗯”了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他這才看到蕭禹知另一邊耳朵上還戴著耳機。
寧鶴起床的動作一頓,他感覺有些奇怪:“蕭先生,您一大早上戴耳機干什么?”
“聽歌。”蕭禹知把耳機取下,輕描淡寫地說。
“……”寧鶴歪了歪頭,雖然覺得蕭禹知這個理由有點兒牽強,但是寧鶴沒有繼續(xù)追問,他現(xiàn)在沒有心情糾結(jié)這種細(xì)枝末節(jié)的小事。
自從昨晚在醫(yī)院見過曾維,寧鶴連續(xù)幾天心情都郁悶不已,怕曾維再去騷擾寧夢,寧鶴由一周去一次醫(yī)院改為了每天去一趟醫(yī)院。
就這樣持續(xù)了兩三天,周六寧鶴從醫(yī)院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擦黑,寧鶴神情懨懨,但在看到不遠(yuǎn)處停著的那輛熟悉的黑車時,寧鶴心頭積攢許久的烏云暫時散開了一些。
寧鶴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露出了淺淡的笑意:“蕭先生,您怎么來了?”
“天色晚了,怕你一個人回家不安全。”蕭禹知十分自然地摸了摸寧鶴的頭,“順便接你一起去吃晚餐。”
寧鶴從蕭禹知的話里聽出了不對:“我們不回家吃飯嗎?”
“嗯,我在外面定了位置,今天我們奢侈一把,在外面吃。”蕭禹知道,他一邊說著,一邊已經(jīng)啟動了車。
寧鶴好奇:“我們?nèi)ツ膬撼燥垼俊?br />
蕭禹知神秘一笑:“秘密。”
對于這個回答,寧鶴有些不滿,他嘟囔道:“您怎么還會賣關(guān)子了?”
“你猜一猜嘛。”蕭禹知開著車,只笑不答。
蕭禹知開了半個小時的車,窗外的風(fēng)景幾經(jīng)變化,逐漸變得讓寧鶴覺得陌生。
蕭禹知開出了市區(qū),最終他把車開入了一座豪華程度堪比蕭氏老宅的莊園里。
蕭禹知把車停在院子里,對寧鶴道:“就是這里了,下來吧。”
寧鶴和蕭禹知一起下車,他打量起眼前的建筑群來,這是一個莊園,裝修風(fēng)格和蕭宅很像,但是比蕭宅更大,寧鶴身處其中,幾乎要以為這就是蕭宅。
寧鶴覺得新奇:“這是什么地方?”
“另一個蕭宅。”蕭禹知走到寧鶴身邊,晃了晃手中的鑰匙,“我們住的那個宅子有些年頭了,很多地方都已老化,而且那個宅子在山上,十分偏僻,干什么都不方便,我父親還年輕時就有計劃把蕭宅換個地方,只是直到一個月前這里才建成。你是除了我和施工隊外第一個來這里的人。”
蕭禹知說完,牽起寧鶴的手道:“走吧,里面的燈已經(jīng)全部打開了,我們進(jìn)去。”
“為什么要帶我來這兒?我們在這吃飯?”寧鶴不解地問。
寧鶴對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他四處打量著這里,任由蕭禹知牽著進(jìn)了莊園里最大的一幢別墅,從旋轉(zhuǎn)樓梯上了二樓。
“因為這里會是我們以后共同的家。我想帶你來看看。”蕭禹知聲音溫柔如水,嘴角掛著淺笑,緩緩?fù)崎_了面前的門。
寧鶴以為蕭禹知會帶自己去餐廳,可門被推開后入眼的卻是一間臥室。
“閉眼。”寧鶴還沒搞清楚蕭禹知帶自己來這里干什么,就聽蕭禹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家”這個詞深深觸動了寧鶴。
出于對蕭禹知的信任,寧鶴什么也沒想,就閉上了眼睛,視線消失后其他的感官變得靈敏起來,世界靜默了兩三秒之后,寧鶴聽到了一聲清脆的“噔——”。
是開關(guān)的聲音。
是燈被關(guān)了嗎?
“蕭先生,你干什么?”寧鶴的心有瞬間慌亂,他握著蕭禹知的手突然就攥緊了,寧鶴身體也瞬間繃直。
他恐懼黑暗。
這一點蕭禹知也知道,所以二人在一起過夜時總會留一小盞燈。
但現(xiàn)在蕭先生為什么把燈關(guān)了?
感受到寧鶴的緊張,蕭禹知柔聲安慰:“我在,不要怕,把眼睛睜開。”
“蕭先生?”寧鶴聲線顫抖,但出于對蕭禹知的信任,寧鶴還是緩緩睜開了眼睛,可迎接他的并非一片黑暗。
房間中央的大燈暗了下來,但四周的燈管卻還亮著,散發(fā)著瑩瑩的黃光。
“為了防止斷電,莊園里搭建了光伏發(fā)電系統(tǒng)。知道你怕黑,這間房間是特地給你準(zhǔn)備的。房間電路經(jīng)過特殊改造,只要房間里的大燈被關(guān)閉,其他燈就會立刻亮起來,以后無論刮風(fēng)下雨還是下雪,你都不用怕會停電。本來你查分那天我就想帶你來的,誰想到你在外和其他人吃了。”
蕭禹知看著寧鶴,神情認(rèn)真,語氣溫柔,寧鶴看著眼前這一間完全按照自己喜好裝修的房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蕭先生你……我……什么時候?”
在家里加裝一個系統(tǒng)對于蕭家來說可能只是一句話,寧鶴感動的是蕭禹知居然會在意這種小事。
“上次你從A市比完賽回來之后。”蕭禹知從身后抱住寧鶴,把頭擱在寧鶴的肩上,“你現(xiàn)在有了我。你可以盡情依賴我,那些傷害你的人再也不會有機會傷害你。”
寧鶴覺得自己真是不爭氣,蕭禹知明明沒說一句喜歡,可這番話對寧鶴來說比什么情話都要動聽,寧鶴的心軟成了一團(tuán),他鼻尖發(fā)酸,眼眶也慢慢紅了。
他轉(zhuǎn)身抱住蕭禹知,不想讓蕭禹知看到自己沒出息的樣子,但是開口時哽咽的聲線還是出賣了他:“蕭先生,真的、真的、真的,謝謝你。”
蕭禹知寵抱著寧鶴,溺地親了親寧鶴的耳垂,對于寧鶴動不動就哭這件事情也是非常無奈:“好啦,別哭鼻子,走吧,我?guī)闳コ酝聿停裉煳易鲲埮丁!?br />
蕭禹知重新牽起寧鶴的手,把他帶到了餐廳,他讓寧鶴在餐廳坐下,自己則是轉(zhuǎn)身去了廚房端菜。
蕭禹知剛進(jìn)廚房,口袋里的手機便一陣震動,蕭禹知拿出手機,發(fā)現(xiàn)是段祈錦的消息。
他上次托段祈錦調(diào)查的事情有結(jié)果了。
段祈錦:【喬家這兩年雖然發(fā)展得不錯,但喬肅已經(jīng)逐漸被架空,他弟弟喬州一直在暗中奪權(quán)。綁架案發(fā)生前兩天,喬州正聯(lián)合其他董事逼喬肅退位。后來沒成功似乎因為魏家在暗中支持喬肅】
【我查到的就這些】
第78章 :一一算賬
看到段祈錦的消息,蕭禹知并沒有太過于驚訝,段祈錦說的這些他早有猜測。
這樣看來喬權(quán)是因為自己父親的位置快要不保,所以選擇和魏衡合作。
蕭禹知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翻飛,他回復(fù)道:【好,我知道了,謝謝段總,改天一定上門道謝】
蕭禹知收起手機,眸子里一片冷意。
那些以前針對過寧鶴的,他會一個個解決。
蕭禹知以為朱逸去調(diào)查曾維起碼得離開一段時間,他沒想到朱逸那么快,周四去的,周一便回公司復(fù)命了。
“曾維的事跡在他們那個小鎮(zhèn)很有名,幾乎所有人都聽過他的名字,所以他的生平并不難查。我實地了解到的寧鶴及其寧夢的情況和寧鶴告訴您的情況差不多。但……關(guān)于曾維我有點兒不一樣的發(fā)現(xiàn)。”朱逸把最近幾天自己調(diào)查到的東西匯總成文件交給了蕭禹知,一板一眼地匯報道。
蕭禹知翻看著文件,抬眼看了朱逸一眼,“說。”
“曾維家里……其實并不貧困。”
蕭禹知眉頭一跳,這個消息倒是讓他意外。
畢竟曾維大學(xué)時期對外的人設(shè)一直是不服輸不認(rèn)輸、懷才不遇的貧困生。
蕭禹知沒說話,靜靜等著朱逸說下去。
朱逸緩緩道:“現(xiàn)在網(wǎng)上能查到的曾維的履歷大半都是假的,他當(dāng)年不是沒考上高中,而是在中考前就因為猥褻女同學(xué)被勸退了。他不上高中是因為當(dāng)時那件事情影響惡劣,沒有一個高中收他,不過他在初中時成績不錯倒是真的。
“據(jù)他鄰居所說,曾維初中之前他們家的生活條件一直很好,他的父母雖然沒有勞動能力,但早些年曾維爺爺奶奶在外經(jīng)商,給他們留下了一筆不小的財富。曾家是他們村上第一個住上小洋樓的,但是曾維被勸退之后曾家父母突然變賣了所有家產(chǎn),過上了低調(diào)且節(jié)衣縮食的日子,巨額財產(chǎn)下落不明。
“還有就是曾維大學(xué)時期每年都會領(lǐng)取貧困生補助,但我找到了幾個他的同學(xué),他所有同學(xué)都說曾維在校雖然穿得很樸素,也從不追求大牌,但花錢大手大腳,請客吃飯毫不含糊,完全看不出是貧困生。”
“我了解到的就這些,要告訴寧鶴嗎?”
蕭禹知聽后沒有第一時間表態(tài),他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搖搖頭,道:“暫時不用。”
寧鶴本身就對曾維有怨氣,要是讓他知道曾維從一開始就在欺騙他的母親,寧鶴恐怕更不能釋懷了。
蕭禹知把文件還給朱逸,吩咐道:“把你知道的整理整理,全部發(fā)給曾維現(xiàn)在任職的學(xué)校。如果學(xué)校不處理,我相信網(wǎng)友會很樂意伸張正義的。周三那天晚上曾維的來意搞清楚了嗎?”
朱逸點點頭,“那五個人在警局什么都不說,他們從警局出來后我旁敲側(cè)擊問了一下……”
章嘉看到前段時間網(wǎng)上的視頻,見過寧鶴后便跑去質(zhì)問曾維有沒有私生子,曾維告訴她,自己的前妻被侵犯之后自己好心收留她,可她不僅不安分,還出軌和別人私奔了,所以他也不知道寧鶴是不是自己前妻的孩子。
然后章嘉就耍了些手段順著寧鶴的信息找到了寧夢所在的醫(yī)院,本來她想找寧夢對質(zhì)的,但知道寧夢現(xiàn)在是植物人后曾維卻想到能借寧夢進(jìn)一步完善自己的人設(shè)。
他那天帶人跑去醫(yī)院是想拍幾張照片發(fā)新,告訴大眾他對背叛過自己、現(xiàn)在卻落難了的妻子不離不棄。
“情況就是這樣。要繼續(xù)追究章嘉以及其他三人的責(zé)任嗎?”朱逸問。
蕭禹知思索片刻,回答道:“不用了,沒造成嚴(yán)重后果警察也拿他們沒辦法,而且他們也是被曾維騙了,加強安保就是。先解決曾維和喬權(quán)以及魏家那兩個小孩的案子,其他的以后再說。出去吧。”
“是。”
……
Y市連下了一個星期的暴雨后終于開始放晴了。
寧鶴坐在院子的搖椅上看著天上高懸的艷陽,心里卻一片陰郁。
今天是報志愿的最后一天。
黃浩和韓諾都已經(jīng)提交了志愿,黃浩報了Y市師范大學(xué)的歷史學(xué)專業(yè),韓諾則是報了A市財經(jīng)大學(xué)。
只有寧鶴還沒決定。
寧鶴早想好了報哪個學(xué)校,卻遲遲沒有定下報哪個專業(yè)。
他不想報物理相關(guān)的專業(yè),不想在未來和曾維有任何交集,即便只是可能會有的交集。
但不報物理專業(yè)……
寧鶴不知道自己還能選什么專業(yè)……
蕭禹知在屋里找了一圈都沒找到寧鶴,最終在院子里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發(fā)呆的寧鶴。
蕭禹知走到寧鶴身邊坐下,攬過寧鶴的肩膀,“還沒想好報什么?因為曾維?”
寧鶴順勢把頭靠在了蕭禹知的肩上,慢慢點了點頭,面對蕭禹知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不用擔(dān)心,你想報哪個便報哪個,看看這個。”蕭禹知吻了吻寧鶴的發(fā)頂,一邊說著,一邊把手機遞給了寧鶴。
“什么東西?”寧鶴疑惑著接過蕭禹知的手機,手機上顯示的是一則新聞,最頂端加粗加黑的顯示著新聞標(biāo)題:【A市名師曾維人設(shè)崩塌,被指多項罪名:曾維因涉嫌學(xué)術(shù)造假,行賄受賄,現(xiàn)已被革職立案調(diào)查。】
新聞中指出,他所發(fā)表的多篇論文水分巨大,德不配位。
曾維學(xué)術(shù)造假的事情其實是老黃歷了,是他上大學(xué)時候的事兒,很多年前便有人舉報過,可當(dāng)時沒有掀起一點風(fēng)浪,調(diào)查組介入后只說舉報不實,卻沒有出示任何調(diào)查文件。
這件事朱逸在一開始調(diào)查曾維的時候就知道了,但是當(dāng)時蕭禹知和朱一都沒有當(dāng)一回事兒,直到朱逸查到曾維父母變賣家產(chǎn)這件事兒,蕭禹知才覺得不對勁。
從遠(yuǎn)陽回來后蕭禹知就讓朱逸又去了一趟曾維上大學(xué)的地方,調(diào)查曾家巨額財產(chǎn)的去處。
時間過去了很久,城市不比遠(yuǎn)陽那個小鎮(zhèn),人口流動性大,想要調(diào)查一個十幾年前在這座城市待過的人很不容易。
朱逸費了很多功夫,找了很多人,才從別人口中得知,曾維父母在曾維上大學(xué)后在他們鎮(zhèn)上盤下了應(yīng)該倉庫。
朱逸又幾經(jīng)輾轉(zhuǎn)找到了那個倉庫主人,房東說,曾家盤下倉庫是用來存放煙酒黃金的。
這下所有的事情便都串聯(lián)起來了。
寧鶴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整篇文章,他看完后訝異不已,幾乎不用想就知道是蕭禹知的手筆,“蕭先生,這是你……”
蕭禹知低眸看他,眼神溫柔而堅定,他沒否認(rèn):“我說過了,你想報什么便報什么,沒有人會成為你的絆腳石。你就算報物理專業(yè),以后也碰不到他了。”
寧鶴被感動得一塌糊涂,他抬頭親了親蕭禹知的唇角,緩緩說出了兩個字:“謝謝。”
蕭禹知說,他總是在說謝謝。
可是除了謝謝,寧鶴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么。
“既然要謝,那就給些謝禮吧。”蕭禹知笑道,然后不等寧鶴再說什么,吻上了寧鶴的雙唇。
寧鶴哪兒能是蕭禹知的對手,很快就被親得全身發(fā)軟,全身燥熱,寧鶴氣喘連連,徹底癱倒在蕭禹知懷里。
一吻畢,天上的天光依舊刺眼,寧鶴莫名想到了四個字——
白日宣淫。
這個詞一冒出來,寧鶴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大白天的在院子里接吻這件事情不合適。
寧鶴把頭深深埋進(jìn)蕭禹知肩膀,只覺得沒臉見人。
對于寧鶴的動作讓蕭禹知失笑:“這就害羞了?這又不是在外邊,在自家做這事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討厭。”寧鶴嬌嗔一聲,依舊不肯抬起頭來。
方才明明是寧鶴先主動的,現(xiàn)在卻成蕭禹知的不是了。
蕭禹知在心中腹誹,但終究沒反駁寧鶴,“好好好,是我的錯,下次不在外面親你了好不好?”
寧鶴在蕭禹知脖頸處蹭了蹭,卻沒說話,蕭禹知以為寧鶴是真生氣了,他想開口說些什么哄哄他,可沉默許久的寧鶴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說話了:“可惜……曾維對我媽做的那些還沒有人知道。”
蕭禹知聽懂了寧鶴在說什么。
蕭禹知握住寧鶴的手,細(xì)細(xì)摩挲著,“是我特地沒有告訴媒體你和你母親的存在。寧鶴,你和他沒關(guān)系,你沒有必要,我也不想你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把自己暴露在大眾面前任人議論。”
除了這個,曾維刻意裝窮,騙取國家獎學(xué)金的事情蕭禹知也沒有告訴媒體,他不想讓寧鶴對曾維的怨恨更深,把自己困住,不得解脫。
反正不久后曾維便要進(jìn)監(jiān)獄了。
蕭禹知執(zhí)起寧鶴的手,在他手背上輕柔地落下一吻,繼續(xù)道:“抱歉,處理他之前沒和你商量,他雖然品行低劣,可你還有大好人生。別把注意力放在一個不相干的人身上,他對你以后的人生造不成任何影響。你現(xiàn)在更應(yīng)該思考你該報什么專業(yè)。想好了嗎?十二點可就截止了。”
“想好了。”蕭禹知的話讓寧鶴釋懷了一些,沒有了曾維這個顧慮,寧鶴幾乎不用猶豫,當(dāng)著蕭禹知的面填報了Y大的物理學(xué)。
蕭禹知尊重寧鶴的選擇,但看著寧鶴按下提交后,他還是沒忍住開口:“A大的物理學(xué)實力比Y大強很多,你的分?jǐn)?shù)完全報A大,為什么選了Y大?”
第79章 :猶豫不定
“為什么不報A大?”
以寧鶴的成績,報哪個大學(xué)都沒問題。
“Y大的物理系雖然不如A大,但是在全國排名也十分靠前。”提交完之后寧鶴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回蕭禹知懷里,“而且媽媽和你都在這里,我不想離開Y市。”
就算不報物理系,寧鶴也不會離開Y市去外地上大學(xué),就像他說的,因為蕭禹知和寧夢都在這里。
寧鶴從來不是有大志向的人。
努力是為了有更多選擇,他只想把自己的生活過好。
寧鶴已經(jīng)決定的事情蕭禹知也不好插手什么。
蕭禹知點點頭,擁住寧鶴的腰,寵溺道:“好,我們寧鶴也馬上是大學(xué)生了。等下周末我?guī)闳大附近逛一逛,提前熟悉一下學(xué)校環(huán)境。”
“嗯!”
……
八月底,Y市看守所。
一輛低調(diào)的suv靜靜停在路邊,胡文獨自一人坐在副駕駛,滿臉不耐。
魏衡那個廢物,做事拖泥帶水,不僅沒能把寧鶴解決了,居然還把自己送進(jìn)去了。
進(jìn)去便進(jìn)去了,居然還吵著鬧著要見他,真是麻煩。
還想著道德綁架他嗎?
魏衡自己一廂情愿,做出挑戰(zhàn)法律的事兒,還想拉自己下水?
八月的天氣十分燥熱,胡文坐在車?yán)铮那橛l(fā)煩躁,在他即將爆發(fā)時魏衡的律師從看守所出來了。
見到律師出來,胡文立刻收起臉上的不耐煩,換上了一臉擔(dān)憂,律師上車后胡文便急著問:“白律師,魏衡怎么樣?他有沒有事兒啊?”
白律師是魏家公司的法律顧問,和魏衡關(guān)系很是親近,胡文關(guān)心的當(dāng)然不是魏衡,而是關(guān)心魏衡有沒有把自己供出來。
魏衡是魏凜唯一的兒子,如果讓魏凜知道她兒子為了自己犯罪了,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白律師神情凝重地?fù)u了搖頭:“很不樂觀,蕭總的態(tài)度很堅決,小少爺這次恐怕難逃一劫了。”
白律師這么說,胡文卻反而松了口氣。
魏衡這個蠢貨,還算做了一件好事兒,沒把他咬出來。
胡文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但是語氣卻依舊充滿擔(dān)憂:“啊?那怎么辦啊?”
白律師唉聲嘆氣,沒有回答胡文,他現(xiàn)在也沒有主意。
黃浩一整個暑假都跟著自己父親在公司,即使是周末也被安排了管理課,他每天唯一的娛樂活動就是給寧鶴和韓諾發(fā)消息吐槽。
三人有一個小群,那個群還是寧鶴第一次去M省時黃浩約他和韓諾去景區(qū)玩發(fā)時候拉的群,雖然景區(qū)沒去成,但是群卻一直都在。
快九月了,韓諾要遠(yuǎn)去A市上學(xué),韓諾約了寧鶴出來吃飯,畢竟這一走,就不知道還能不能相見了。
黃浩知道韓諾和寧鶴一起出去玩了,他也想去,但他爸把他看得死死的,于是他只能在群里發(fā)牢騷:
【天哪,為什么專業(yè)名詞那么多啊,殺了我算了吧】
【我真的受不了了!!】
【寧鶴,你說人生在世有什么意思啊】
【你們?nèi)ツ膬毫耍课乙埠孟肴グ ?br />
黃浩在群里唉聲嘆氣,但卻沒有一個人回復(fù)他,韓諾和寧鶴都忙著享受大餐。
韓諾和寧鶴那天見完面不久,韓諾就去A市了,而寧鶴也在幾天后收到了Y大的錄取通知書。
蕭禹知起訴了胡文,在開學(xué)前兩天,寧鶴的卡上多了兩萬塊錢。
是胡文給他的賠償款。
魏衡和喬權(quán)似乎被判了,但是由于他們都還是未成年,所以寧鶴并不知道他們被判了多久。
正式開學(xué)后寧鶴沒有住在學(xué)校,而是住在了蕭禹知在學(xué)校附近的房子里。
寧鶴原本是不想搞特殊的,但是蕭禹知說:“你上大學(xué)十天半個月回不來一次,還住宿舍,真當(dāng)我是圣人嗎?”
寧鶴沒有辦法拒絕蕭禹知的這個理由,而且……他也想和蕭禹知有更多的親密接觸。
上了大學(xué)之后,時間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鍵,時間不知不覺中就過去了。
這幾年來他學(xué)習(xí)順利,即使上了大學(xué)寧鶴也很刻苦,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和蕭禹知的感情也一直很穩(wěn)定,一眨眼,寧鶴就已經(jīng)大四,寧夢依舊還昏迷著,寧鶴卻已經(jīng)到了該思考是出去就業(yè)還是考研究生的時候了。
這天晚上蕭禹知回到和寧鶴在學(xué)校附近的家,就見寧鶴坐在客廳的書桌前對著電腦,很認(rèn)真地看著電腦。
“蕭氏集團(tuán)用人標(biāo)準(zhǔn)及應(yīng)聘流程……?”蕭禹知以為寧鶴是在寫論文,他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發(fā)現(xiàn)寧鶴哪兒是在寫論文吶。
蕭禹知一字一句念出了電腦頁面標(biāo)題,緩緩皺起了眉:“你查這個做什么?”
這都什么和什么?
“蕭先生?!”聽到蕭禹知的聲音,寧鶴猛然抬頭,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整個人都炸了,他趕忙伸手合上了筆記本,生怕別人看不出他心虛似的,眼神躲閃,“你、你不是說加班不過來嗎?你怎么會在這兒?”
蕭禹知覺得好笑,他沒有回答寧鶴的問題,而是問:“你這是在干嘛?想進(jìn)蕭氏?”
“嗯……”寧鶴很不好意思,但也沒隱瞞,他伸手環(huán)住蕭禹知的腰,把頭靠在了他小腹,“我想離你更近一點兒。”
從大一開始寧鶴的目標(biāo)就一直是蕭氏集團(tuán)。
他不想總是被蕭禹知保護(hù),他想為蕭禹知分憂,想要蕭禹知也能信賴他,想要努力配得上蕭禹知。
蕭禹知輕輕點了下寧鶴的額頭,笑道:“你傻啊,想去蕭氏和我說就行,還在網(wǎng)上查這些。”
“不,這不一樣。”寧鶴抬眼看蕭禹知,搖了搖頭,語氣十分堅定,“我想靠我自己。”
他當(dāng)然知道蕭禹知作為蕭氏總裁,想安排一個人進(jìn)集團(tuán)對他來說只是一句話的事情,但他不想蕭禹知那么做。
寧鶴想要靠自己名正言順地走到蕭禹知身邊。
他想要成長,就不能總是靠蕭禹知。
蕭禹知知道寧鶴的性子,本就是隨口一提,寧鶴不答應(yīng),蕭禹知也就不再堅持,他思忖片刻后再度開口:“好,我答應(yīng)你不插手你的事兒。但是你也別在網(wǎng)上查了,網(wǎng)上的消息真真假假,你想知道任何有關(guān)蕭氏的事情都可以問我。
“我等會讓朱逸挑選幾個適合你的職位以及職位要求發(fā)給你。我不干預(yù)你的選擇,你看過之后是想要去應(yīng)聘還是考研我都支持你。我這只是給你精簡了你所能接觸到的信息,你總不能拒絕了吧?”
蕭禹知已經(jīng)做出了讓步,寧鶴確實無法再拒絕,他笑了起來:“嗯,謝謝蕭先生。”
朱逸的動作很快,當(dāng)天晚上寧鶴就收到了朱逸發(fā)來的來自于蕭氏的招聘消息。
寧鶴一一看過那些招聘信息,陷入了糾結(jié)當(dāng)中。
他想要盡快獨立,他這四年來完全靠蕭禹知養(yǎng)著,這讓他很過意不去,但是本科畢業(yè)的物理專業(yè)的應(yīng)屆生在外找工作很受限,就朱逸給他發(fā)來的那些崗位,八個里面有六個要本科以上學(xué)歷。
寧鶴想要更好的發(fā)展,最好的選擇是繼續(xù)讀研究生。
“你不是吧,國慶都結(jié)束了你還沒決定要不要考研究生?”大學(xué)城里的咖啡館內(nèi),黃浩聽寧鶴說完自己的煩心事后很是驚訝,“報名時間都快截止了,你還在糾結(jié)這個?”
Y大和Y師大在同一個大學(xué)城,二人的關(guān)系沒有因為上大學(xué)而疏遠(yuǎn),即使大學(xué)后也經(jīng)常一起相約出來聚。
寧鶴無法向黃浩解釋自己和蕭禹的關(guān)系以及自己的顧慮,所以他只是攪動著面前的咖啡,不說話。
寧鶴其實到現(xiàn)在都不喜歡咖啡的味道,但上大學(xué)后事情變多了,經(jīng)常要保持極高的專注力熬夜寫論文做實驗,必須靠咖啡提神續(xù)命。
“實在不行……”黃浩嘗試給出建議,“你邊讀研究生邊上班呢?”
寧鶴:……??
寧鶴聞言,終于抬眼看了黃浩一眼,他嘴角抽了抽,“你對我怕不是有些誤解,我沒有分身術(shù)。”
“我說真的。”被寧鶴懟了后黃浩卻是正了正神色,完全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你不就想經(jīng)濟(jì)獨立嘛?我爸有個客戶最近剛好新開了個工廠,需要一個風(fēng)險顧問。說是顧問,其實就是個安全員,負(fù)責(zé)檢修器械的。這個職位事兒少,清閑,不耽誤你上課。工資雖然不多吧……但是夠你自己的學(xué)費和生活費了。以你的履歷,再讀上兩年碩士,想進(jìn)蕭氏不是簡簡單單嗎?這個職位你有沒有興趣,你如果想去的話我讓我爸把對方的聯(lián)系方式發(fā)來。”
寧鶴在大學(xué)時期的履歷優(yōu)秀且完美,在校四年他得了很多獎,還發(fā)明了多項專利。
黃浩說得認(rèn)真,寧鶴眨了眨眼,有些松動:“哪個公司?會不會太麻煩你?”
“他們新成立的那個廠子好像是叫誠心吧?”黃浩不贊成道:“一個電話的事兒而已。咱倆的關(guān)系哪兒用得著這么客氣,但到時候還是得要你自己去應(yīng)聘,畢竟是別人家的公司。”
“當(dāng)然,”寧鶴點點頭,如若黃浩直接給他安排他反而會覺得不舒服,“一碼歸一碼,這件事情還是謝謝你。走吧,今天我請客吃飯。”
第80章 :你的底氣
和黃浩分別后寧鶴剛回到家,黃浩就給他發(fā)來了一個郵箱地址:【這是他們hr的郵箱,你可以直接給這個郵箱發(fā)簡歷】
收到黃浩的消息,寧鶴又一次對他表達(dá)了感謝。
當(dāng)天晚上,寧鶴便把自己早就整理好的簡歷發(fā)給了那個郵箱。
對方公司回復(fù)得很快,第二天中午寧鶴就收到了回復(fù),對方讓他周五去面試。
周四的時候,寧鶴和蕭禹知在家里一起吃晚餐,寧鶴一直心事重重,不知道怎么告訴蕭禹知自己明天要去面試的事情。
蕭禹知作為蕭氏總裁,有錢有地位,而寧鶴想要半工半讀供自己讀研究生,這事兒怎么看都有點看不起蕭禹知的意味。
寧鶴看著自己碗里的菜,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蕭禹知看寧鶴這樣子,面露擔(dān)憂,他起身從寧鶴對面坐到了寧鶴身邊,“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嗯……不是。”寧鶴握上蕭禹知的手,低頭在他肩上蹭了蹭,翁聲道。
“那是因為什么?”蕭禹知問,他順手搭上了寧鶴的肩膀,捏了捏他的耳垂。
寧鶴的身子因為蕭禹知的動作微微顫抖了一下,他干脆靠在了蕭禹知肩上,小聲道:“我……黃浩給我介紹了一個工作,我投了簡歷,他們讓我明天去面試。我想邊工邊讀,再讀一個碩士。”
怕蕭禹知不同意,寧鶴又道:“我不想總是靠你,我想變得更優(yōu)秀,我想要光明正大地出現(xiàn)在你身邊。”
寧鶴說完后,小心翼翼地抬眼看蕭禹知,生怕他不同意,好在蕭禹知聽后并沒有生氣:“寧鶴,你是一個成年人了,我尊重你所有的決定。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情,我永遠(yuǎn)是你的底氣和退路。”
寧鶴因為蕭禹知的話原本郁悶忐忑的心情瞬間好了起來,但沒等他說什么,蕭禹知又道:“你要去哪家公司面試?做過背調(diào)了嗎?公司主營什么業(yè)務(wù)?發(fā)展怎么樣?”
蕭禹知的幾連問把寧鶴給問住了。
因為是黃浩介紹的,所以他還真沒考慮過這些。
“啊……”寧鶴臉上閃過心虛,“我不知道誒。黃浩介紹的,而且我應(yīng)聘的那個崗位只算得上是個閑職,不用了解這么多吧……”
“你啊!”蕭禹知面露不贊同,伸手彈了下寧鶴的額頭,恨鐵不成鋼道,“就算是兼職,最起碼也要知道公司的經(jīng)營模式,社會新聞上因為找工作入獄的還少嗎?”
蕭禹知長臂一伸,把餐桌另一邊的筆記本電腦拿了過來,他邊開電腦邊問寧鶴:“公司叫什么名字?我?guī)湍悴椤!?br />
寧鶴自覺理虧,老實回答道:“叫誠心……好像是個工廠吧。”
寧鶴話落,蕭禹知落在鍵盤上的手指明顯僵硬了一瞬,只是很快蕭禹知就調(diào)整好了,所以寧鶴并沒有注意到蕭禹知的這點異常。
*
誠心工廠附近的餐館內(nèi),北新和趙梔正在點菜。
包廂內(nèi),北新把菜單遞給趙梔,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我剛回國,廠子剛成立,事兒多走不開,所以只能請你在這吃飯了,還希望你不要嫌棄。”
趙梔揮揮手,“在哪兒吃不是吃啊,而且我又不挑,你有什么好抱歉的。”
趙梔說著,又嘆了口氣,“你出國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最多去一兩年呢,誰知道你一去就是四年,這四年你一個人在國外肯定很不好過吧?
在北新二叔去世之前,北新從未接觸過公司的事務(wù),這次屬于是臨危受命,他面對的挑戰(zhàn)和困難一定比趙梔能想到的還要多得多。
提起這個話題,氣氛不可避免地變得有些沉重,北新的眼神暗淡了下來,他勉強地露出一個笑容,只道:“都過去了。”
北新這樣子讓趙梔很是心疼,“還好,都過去了。蕭禹知還真是個混蛋,居然在四年前那種關(guān)鍵時期和你分手,人渣和敗類都不足以形容他。”
明明才過去了四年,可再次聽到蕭禹知的名字,北新依舊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寧鶴斂眸,眼睫遮住了他眼底所有的情緒,他轉(zhuǎn)動著眼前的水杯,沉默許久后才開口:“我們從來就沒有確定過關(guān)系,哪兒來的分手一說?而且……四年前是我提的分開,不是他。”
“你提的?”趙梔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不是,為什么啊?你又不是不喜歡他了,你和他在一起,他還能幫你不是嗎?為什么要分開?難不成你擔(dān)心蕭禹知因為你家落寞了嫌棄你啊?”
北新有多喜歡蕭禹知趙梔這些年可是看在眼里,所以她萬分不能理解為什么北新要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選擇和蕭禹知分開。
北新看著水杯里隨著他的動作蕩起漣漪的水出神,他喃喃道:“不是,我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可能是因為累了吧。”
五年前家族發(fā)生變故,北新不得不退學(xué)擔(dān)起家族的重?fù)?dān),剛開始那段時間他真的很累、很辛苦,他身心俱疲,想要依靠自己的所愛的人,但他從蕭禹知身上感受不到絲毫愛意。
在某一個瞬間,他突然就覺得很沒意思。
他用了五年都沒捂熱蕭禹知的心,蕭禹知很好,可他不想繼續(xù)了。
所以他主動和蕭禹知提出了結(jié)束。
趙梔能理解北新的決定,也很佩服他,捫心自問,如果自己喜歡一個人那么多年都沒有結(jié)果,自己肯定不會就這么甘心結(jié)束的。
“別說我了,”北新整理好情緒,不愿意再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他怎么樣?這些年身邊換了很多人吧?”
“呃嗯……”趙梔不知道怎么回答北新這個問題。
北新這樣子明顯是還喜歡蕭禹知,難道她要告訴北新這些年蕭禹知和寧鶴一直在一起,還過得很不錯嗎?這樣對北新未免有些殘忍。
所以趙梔只說:“他這些年……挺穩(wěn)定的。”
趙梔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說明了很多問題,北新從來不是蠢笨的人,他苦澀一笑:“他和寧鶴還在一起?”
趙梔面露意外:“你怎么知道他和寧鶴在一起?”
“四年前遠(yuǎn)叔叔生日宴的時候我見到他和寧鶴在一起了。他能在他身邊待四年,也挺厲害的。”北新意味不明地說。
在他和蕭禹知發(fā)展成那種關(guān)系之前,蕭禹知身邊就有過不少人,只是每一個人在他身邊待的時間都不長,最久的那個也才在堅持了兩個月不到。
寧鶴居然能讓蕭禹知四年如一日地對他保持著興趣,看來確實是有些手段的。
趙梔語塞,不知如何接北新的話,北新和寧鶴她都很喜歡,她只能裝作沒聽懂北新的言外之意,干巴巴道:“是啊,寧鶴人挺好的。我們兩個人出來聚老提他們干什么?煞風(fēng)景。我點好了,你看看你還要加什么。”
聽到趙梔刻意裝傻的回答,北新并沒有太過于在意,他當(dāng)然也知道寧鶴沒有做錯什么,他點點頭,笑著應(yīng)了聲是,伸手準(zhǔn)備接過趙梔遞過來的菜單,只是他的手還沒碰到菜單,放在一邊的手機就先響了起來。
趙梔收回遞東西的手,大度地示意北新可以先去接電話。
北新說了句抱歉,拿起手機出去了。
電話是北新助理打來的,北新來到走廊,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接起了電話,“什么事兒?”
助理回答道:“抱歉這個時候打擾您,但是您沒回我消息我只能給您打電話了。明天會來面試的面試人員名單已經(jīng)發(fā)給您了。您明天是否要來親自前來面試應(yīng)聘者?”
“不了,你們……”助理說話的間隙,北新已經(jīng)打開了他一個小時之前給自己發(fā)的名單,他粗略地掃了一遍,卻在看到那個熟悉的名字后突然怔住了,未說完的話也堵在了喉嚨里。
……寧鶴?
他居然來誠心應(yīng)聘了。
北新盯著屏幕上“寧鶴”,兩個字看了許久,只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好小。
他回來之后還沒去找蕭禹知,他身邊的寧鶴竟要先和自己碰上了。
該說是冤家路窄嗎?
“北總,是有什么問題嗎?”北新久久沒有說話,助理略帶疑惑地再次開口詢問。
北新依舊沒有答話。
他現(xiàn)在有些糾結(jié)。
寧鶴和蕭禹知現(xiàn)在在一起,寧鶴如果在誠心工作,沒準(zhǔn)什么時候蕭禹知來找寧鶴,就能和北新碰上,而北新現(xiàn)在并不想見蕭禹知。
他不知道該以什么樣的面貌和心態(tài)面對蕭禹知。
而且以寧鶴的履歷,找工作并不難,誠心不是他唯一的選擇。
北新這么想著,但同時他又清楚的知道寧鶴的無辜。
兩股力量撕扯著北新的思維,他又沉默了許久之后才開口:“沒有,明天我就不去了。你們決定就行。”
*
翌日,周五。
蕭禹知親自開車把寧鶴送到了面試地點。
那天黃浩說得那么輕描淡寫,寧鶴還以為“誠心”只是一個小作坊,當(dāng)看到眼前建筑錯落有致,占地面積甚廣的工業(yè)園后,寧鶴陷入了自我懷疑當(dāng)中。
這么大的公司,為什么會要一個沒有畢業(yè)、沒有任何經(jīng)驗的大學(xu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