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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無妄之災(zāi)

    寧鶴按照誠心hr給他的回的郵件里的內(nèi)容,找到了面試大樓。

    寧鶴站在樓下,心里有些打怵,他下意識地看向身邊的蕭禹知:“先生,我緊張!

    “不用緊張。”蕭禹知主動握住寧鶴的手,安慰道:“我調(diào)查過這家公司了,資質(zhì)正規(guī)齊全,你盡管去就是!

    寧鶴做了幾個深呼吸,他點點頭,緊張的情緒卻沒有緩解,他挽住蕭禹知的胳膊,撒嬌道:“蕭先生,你在下面等我好不好?你在的話我安心一點。”

    “沒有我你怎么辦啊!笔捰碇獓@氣,但語氣卻顯得有些寵溺,他到底沒拒絕寧鶴,“去吧,我在車上等你!

    “謝謝蕭先生。那我上去了。”得到蕭禹知肯定的回答,寧鶴笑了起來,知道蕭禹知會等著他,寧鶴緊繃的心舒緩了不少。

    寧鶴鄭重地理了理自己的襯衫,走進了眼前高聳的建筑物內(nèi)。

    寧鶴第一次參加面試,過程很順利,但在結(jié)束時寧鶴收到了一份器械圖紙,面試官要求寧鶴一周內(nèi)依照圖紙出一份全面的評估報告,和其他兩個候選人一起競爭這個崗位。

    寧鶴面試完,從樓上下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黃浩不是說這公司招的是一個閑職嗎?

    為什么搞得這么正式?

    居然還有候選人什么的……

    說不通啊……

    寧鶴滿腦子問號,怎么也想不通,沒忍住疑問給黃浩打去了電話。

    鈴聲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黃浩似乎就在等著他的電話,黃浩的聲音在寧鶴耳邊響起:“喂?面試結(jié)束了吧?怎么樣,順不順利?”

    “還算順利吧!睂廁Q想到現(xiàn)在在郵箱里躺著的文件,語氣不自覺嚴肅了起來,“黃浩,你認真告訴我,誠心到底是干什么的,你是不是有什么沒和我說?”

    寧鶴和黃浩認識這么多年了,他其實不相信黃浩會騙自己的,但是他問出這個話之后電話那邊的黃浩卻沉默了,連帶著寧鶴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寧鶴和黃浩打著電話,他的注意力全在手機上,沒注意前面的路,他走至大廳,還沒等到黃浩的回答,就與一個朝著他這邊走的人迎面撞上了。

    “啊……”被撞后寧鶴驚呼一聲,抬頭看向來人,對方明和也在看寧鶴,二人同時認出了對方,他和寧鶴同時開口:

    “寧鶴?”

    “北城?”

    沒錯,剛才撞寧鶴的正是北城。

    寧鶴高中畢業(yè)后就沒見過北城了,這是四年來寧鶴第一次見到北城,北城和高中時期相比變化不大,因此寧鶴一眼就認出了他。

    “嗯,好巧啊!睂廁Q點點頭,自覺理虧,主動道歉道:“不好意思,我剛才在打電話!

    北城白了寧鶴一眼,嘟囔了一句“不長眼”,他似乎不太想接受寧鶴的道歉,但到底沒有追著不放,翻完白眼后不管寧鶴什么反應(yīng),直接走開了。

    北城一直不太喜歡寧鶴,寧鶴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也沒把北城放在心上。

    很快就把北城拋諸腦后,他拿起手機,發(fā)現(xiàn)通話還在繼續(xù),而黃浩一直沒有說話,他便不再管北城,繼續(xù)“逼問”黃浩:“你還在聽嗎……”

    寧鶴一邊打電話一邊走出了大樓,沒注意到身后北城一直看著他,眼神晦暗不明。

    黃浩沒想到寧鶴還記著這件事兒,他有點后悔剛才沒直接掛斷電話,他支吾道:“我也沒騙你呀,我那天和你說的都是真的。他們那個職位確實事兒少清閑啊!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不覺得這樣的公司會需要一個在讀的、時間不自由的大學(xué)生,到底怎么回事兒?”寧鶴可不會被黃浩這么糊弄過去,進一步追問道。

    “我……”黃浩語塞,結(jié)巴道:“那不是因為你優(yōu)秀嘛!”

    寧鶴:……

    這算什么理由。

    寧鶴嘆了口氣:“你想用這種荒謬的理由說服我?”

    寧鶴這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了,黃浩這下又沉默了,許久之后才扭扭捏捏地承認了:“哎呀……我爸前段時間確實請他們總監(jiān)吃了頓飯來著!

    寧鶴心情復(fù)雜,知道真相的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好了嘛,你別生氣。”黃浩以為寧鶴生氣了,他試圖挽救,“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俗話說近水樓臺先得月,我只是順便給你爭取了一個面試機會而已!可沒有給你開后門,面試完能不能被選上那還是你自己的事兒。他們也不是慈善家,你如果不夠好肯定也選不上!

    寧鶴作為得益者,有什么立場生氣?

    寧鶴只是覺得很挫敗,自己口口聲聲說要獨立,這下卻連找工作都需要借朋友的人情。

    寧鶴的語氣充滿無力感:“我沒生氣,謝謝你為我考慮,我馬上回學(xué)校,晚上一起吃飯吧!

    黃浩顯而易見地松了口氣:“好。剛好我晚上沒事兒,我定位置,你回學(xué)校了告訴我,我去接你!

    “好,回見。”

    寧鶴掛斷電話,他走出工業(yè)園,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路邊的那熟悉的黑車。

    寧鶴十分自然地開門上車,蕭禹知見他上來,順手摸了摸寧鶴的頭,問:“面試怎么樣?”

    寧鶴如實回答道:“應(yīng)該算是順利吧,他們還給了一份圖紙,讓我出個報告,說要通過提交的報告,從幾個候選人里面選。圖紙我還沒看,不知道難不難!

    “相信自己,可以的。”蕭禹知啟動了車子,溫柔地笑道,“我先送你回學(xué)校,我等會還要去公司。”

    寧鶴點點頭,但他又想到了什么,緊急改口:“蕭先生,你先送我去趟商場吧,我買點東西。等會我自己去學(xué)校。”

    黃浩幫了他爭取了這個面試機會,他總該送些什么表示感謝,雖然黃浩說沒什么,但寧鶴不能真的心安理得就這么接受。

    寧鶴上大學(xué)這幾年兼職做家教也存了一些錢,他在商場逛了一大圈,最終選中了一只品牌手表。

    手表這種東西什么時候都能帶,也不會出錯,買到手表之后寧鶴便回了學(xué)校和黃浩一起吃了個飯,接下來兩天是周末,寧鶴剛好可以專心研究誠心給他的“試題”。

    那天從商場回來的路上寧鶴就粗略地看過了,雖然看上去很復(fù)雜,但用的模型很基礎(chǔ),看過圖紙后寧鶴心里就有了底。

    寧鶴第五天的時候便已經(jīng)寫完了評估報告,但為了穩(wěn)妥,他并沒有直接提交,而是又復(fù)查了一遍,到第七天中午才全部檢查完。

    確認沒問題后寧鶴剛關(guān)閉文檔,還沒來得及給誠心發(fā)過去,桌子旁邊放著的電話就響了,寧鶴拿起手機一看,是他大學(xué)交到的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之一鐘鳴發(fā)來的消息。

    鐘鳴給他發(fā)了幾條語音,寧鶴點開語音,鐘鳴激動無比的聲音在安靜的室內(nèi)響起:

    【啊啊啊啊——!An來我們學(xué)校演講了!那個鋼琴家An!!他來我們學(xué)校了!】

    【你現(xiàn)在在不在學(xué)校?他現(xiàn)在就在禮堂,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我想見他好久了】

    語音后面,還跟著一個賣萌的貓貓表情。

    寧鶴的耳膜差點沒被鐘鳴毫無預(yù)兆的尖叫聲刺破,寧鶴揉了揉耳朵,好一會兒之后才緩過勁來。

    他知道鐘鳴所說的這個“An”是誰,年少成名,世界級鋼琴家,主要在國外發(fā)展,寧鶴本人對他是不了解的,但是鐘鳴很喜歡他,經(jīng)常在寧鶴耳邊提起他,總說他多好多好,久而久之寧鶴也知道他了。

    寧鶴對An來他們學(xué)校這件事情沒什么想法,但他現(xiàn)在反正沒事兒,便答應(yīng)了鐘鳴陪他一起去。

    寧鶴關(guān)上電腦,出了門。

    寧鶴和鐘鳴到達禮堂的時候,禮堂里人聲鼎沸,幾乎坐滿了人。

    寧鶴被這樣的景象驚到了。

    他第一次對鐘鳴所說的“世界級鋼琴家”有了理解。

    這個An……居然真這么火嗎?

    “我去前面找位置,你就坐這等我吧。等會我們再一起走!辩婙Q的視線在場館內(nèi)穿梭尋找空位,他知道寧鶴對An不感興趣,今天純屬陪自己來的,便主動提議道。

    寧鶴點點頭,和鐘鳴分開后在后排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他坐下后不久,演講就開始了。

    寧鶴坐的地方是倒數(shù)第二排最邊邊的位置,他選中這個位置就是看中這里視野不好,清凈,大家都是來看An的,都想往前面坐,不會有人往這里湊,但沒想到演講剛開始,便一男一女同時在他身邊坐下了。

    這一排那么多位置他們不坐,偏偏就選中了寧鶴身邊的位置,像是兩個金剛一樣,一左一右,一邊一個。

    寧鶴感覺十分不適,他想換個位置,只是他還沒站起來,身邊的男人便主動找他搭話了:“你是寧鶴吧?”

    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寧鶴下意識看向身邊的男人。

    很奇怪,寧鶴并不認識這個男人,寧鶴眉頭緩緩皺起,出于禮貌他還是回應(yīng)道:“嗯,我是。你是?”

    男人沒有在意寧鶴的警惕,熱情地自我介紹道:“我叫劉智,上周五我也在誠心應(yīng)聘,看你好看,就注意了一下你的名字。沒想到你居然也是Y大的學(xué)生啊,真的好巧。我應(yīng)聘的是人事,你應(yīng)聘的是哪個崗位?”

    “啊我……”劉智的熱情讓寧鶴有些招架不住,他尬笑兩聲,答道:“我應(yīng)聘的是顧問!

    “顧問崗啊……”劉智點點頭,若有所思,他又道:“我聽說應(yīng)聘他們公司這個職位的還要考試,是什么樣的考試啊?”

    第82章 :無妄之災(zāi)(2)

    似乎是怕寧鶴多想,劉智又補充道:“你別誤會,我只是對物理很感興趣而已。只可惜我實在沒那個腦子,大學(xué)沒考上物理系。他們這次的考題難不難?”

    雖然對陌生人展露出來的熱情感到不適,但寧鶴沒有感到惡意,他還是回答道:“不難,挺簡單的。”

    “真的嗎?恐怕只是對你而言簡單吧!眲⒅峭嫘Φ。

    接下來劉智又問了很多,他又問了很多,寧鶴也都一一回答了,直到演講結(jié)束,寧鶴得去找鐘鳴了,劉智才愿意放過寧鶴。

    寧鶴和劉智離開座位后,坐在寧鶴另一邊一直在低頭玩手機的女人轉(zhuǎn)身,看著離開的寧鶴的背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演講結(jié)束后,女人還坐在原地沒動,遲淮逆著人流,從大門進來走到女人身邊,疑惑開口,“看什么呢你?已經(jīng)結(jié)束了,An在等著你,你怎么還在這兒?”

    女人名叫宋琳,是An在國內(nèi)的經(jīng)紀人。

    遲淮這次回國是為了和誠心談一筆合作,本來今天他要去誠心視察的,但他還沒見過An站在講臺上演講的樣子,于是在工作和An之間選擇了An,把視察誠心的事情推到了下周二。

    遲淮是陪An和宋琳一起來的Y大,結(jié)束后一直沒見宋琳出去,所以便來找了。

    “沒什么,我們現(xiàn)在走吧!彼瘟照酒鹕,和遲淮一起往門口走去,一邊走她一邊說:“剛才這兒坐著一個學(xué)生,一直在被別人套話,自己還不知道呢。我只是覺得有點奇怪,那人看上去也不傻啊!

    遲淮戲謔挑眉:“哦?你還偷聽別人說話?”

    宋琳覺得有些尷尬:“那他們要說話我也不能把耳朵堵上啊……”

    ……

    寧鶴以為結(jié)束之后就能回去,但鐘鳴好不容易有機會見到An哪兒會這么輕易就回去?

    演講結(jié)束后鐘鳴又跟著其他人一起去和An合影,寧鶴中午出來的,晚上五點多才回到家。

    寧鶴到家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把評估報告發(fā)給了誠心的郵箱。

    寧鶴看著電腦屏幕上顯示的【發(fā)送成功】四個字,狠狠松了口氣,還好自己沒忘記這事兒。

    把報告發(fā)出去之后寧鶴就一直緊張地等待著誠心的回復(fù),在緊張了兩天之后,在周一晚上,寧鶴就收到了誠心的offer,要求他三天內(nèi)到誠心報到。

    寧鶴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從眾多候選人中脫穎而出,他喜不自勝,收到郵件的第二天早上,寧鶴便又來到了誠心,辦理正式入職手續(xù)。

    “你這個崗位不用坐班,你負責發(fā)區(qū)域是3車間。你日常工作是和主管一起進行區(qū)域內(nèi)的器械的安全排查,一周兩次,周一和周五,其他時間你來不來都無所謂。你資歷淺,干不了檢修的活,等你以后對廠里的這些機器都熟悉了……”人事主管給寧鶴辦完入職后一邊帶著寧鶴熟悉環(huán)境,一邊向他介紹工作內(nèi)容。

    寧鶴跟在她身后,靜靜地聽著,把對方說的事情都一一記下。

    主管帶著寧鶴在廠里轉(zhuǎn)了一之后又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說要給給寧鶴錄指紋。

    寧鶴跟著主管進到辦公室,發(fā)現(xiàn)里面還有人,而且那人還是一個熟人。

    北城。

    “小北總?你怎么來了,我正給新員工辦入職呢。”寧鶴詫異于北城居然會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主管卻對此見怪不怪,她主動向北城問好,還向?qū)廁Q介紹道,“這是我們老板的家人,北城。”

    誠心居然是北城家的公司?

    這個世界未免也太小了吧?

    寧鶴看著眼前的景象,有瞬間的愣神,但是也只是一瞬間而已,他點點頭,裝作不認識北城的樣子,學(xué)著主管叫道:“小北總好!

    北城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問主管:“他就是你招的人,叫什么名字?”

    主管看了眼寧鶴,不明白北城今天怎么關(guān)心起這個來了,但是還是認真回答道:“是。他叫寧鶴,是Y大本科在讀學(xué)生,是我們新招聘的顧問。

    “寧鶴?”北城裝作第一次聽這個名字,他別有深意地笑了起來,看著北城的笑,一股不好的預(yù)感在寧鶴心中滋生,果不其然,北城下一刻就道:“林主管你的眼光真是越來越不行了,居然有人作弊都看不出來。就這么選中他了!

    北城話落,寧鶴漂亮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問心無愧,不知道北城為什么這么說。

    為了更好地完成評估報告,他還自費買了材料,初步還原了圖紙上的器械。

    這就算作弊嗎?

    不止寧鶴,林主管也滿臉不理解:“我沒太聽懂你的意思。誰作弊了?請您明示。”

    北城聞言也不墨跡,他拿起剛才寧鶴沒注意到的、沙發(fā)旁邊放著的幾張紙起身走到了二人面前,北城把紙遞給林主管:“你看看吧,第一份是另一個候選者的報告,后面是寧鶴的。二人的報告除了數(shù)據(jù)上的細微差別,他們的評估檢測思路幾乎一模一樣!而前者的提交時間要比寧鶴的提交時間早整整3個小時!林主管,你說這算不算寧鶴作弊?”

    除了評估報告,誠心還要求面試者寫明自己的評估標準以及思路和依據(jù),數(shù)據(jù)一樣尚且情有可原,可后者全都一樣的話那便不可能是巧合這么簡單的事情了。

    林主管接過兩份文件,隨意翻了幾頁,臉色也由不相信變得難看起來,她看向?qū)廁Q,收起了剛才的隨和,語氣變得嚴肅:“寧鶴,你真的作弊了?”

    被林主管懷疑,寧鶴臉色突變,突然拔高了聲音:“怎么可能?”

    整篇報道都是他一個人完成的,耗費了他好幾天的心血,怎么會和別人的一樣呢?

    北城的嘴角微不可見地勾起,露出了一個得逞的笑,他有些幸災(zāi)樂禍地開口:“怎么?剽竊別人的勞動成果,敢做還不敢認了?不然你怎么解釋你的報告和別人一模一樣?沒想到別人比你先提交了吧?”

    “……”寧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他只能盡力證明自己:“我不知道為什么會有人的報告和我一樣,但我早就寫好了這個報告,我只是沒發(fā)而已。演算過程以及文檔編輯記錄我的電腦里面都有!

    林主管聽到寧鶴的這番話有些動搖,但是北城依舊冷眼看著他,北城冷笑一聲:“你騙鬼?你寫完了不提交干什么?等著別人偷你的報告呢?”

    北城說完,不等寧鶴繼續(xù)為自己辯白,直接下來定論:“你這種人,不適合我們誠心。合同還沒簽吧?現(xiàn)在你也不用簽了!

    “我可以接受質(zhì)疑,但是我不接受你這么武斷地給我下定論!边@么多年過去了,寧鶴可不是當初那個任人欺辱的人,慌亂過后他馬上定下了心神,據(jù)理力爭,“報告是我獨立完成的,是我的就是我的。另一人是誰?你可以把他叫來和我對質(zhì),或者你也可以現(xiàn)場考我!

    北城臉上閃過意外,似乎是沒想到寧鶴居然絲毫不慫,但是北城也絲毫不退讓:“別人是受害者,我為什么告訴你他是誰?又憑什么讓他來和你對峙。俊

    *

    誠心成立不久,還沒完全裝修好,林主管的辦公室其實就是從車間里隔了一個房間出來,在車間里能清楚地聽到里面的動靜,遲淮和廠長正參觀車間,經(jīng)過林主管辦公室時就聽到里面?zhèn)鱽砹藸幷撀暋?br />
    遲淮頓下腳步,看了一眼門上貼著的“人事主管”四個字,臉色變得有些古怪,他看向廠長,意味不明地開口道:“郭廠長,看來你們廠子不太穩(wěn)定啊。”

    郭廠長是一個胖男人,他聽到遲淮這么說,原本堆滿笑的臉猛然一僵。

    他聽懂了遲淮的言外之意,讓客戶聽到人事主管和人吵架,難免會讓客戶覺得他們廠子的制度有問題。

    “我們……我們廠里的員工福利很好的。員工們平常和林主管也相處得很融洽!惫鶑S長尬笑著說,試圖挽回自家工廠的形象,但心里早就把林主管從頭到尾罵了個遍了,怎么偏偏這個時候和人起沖突。

    遲淮“哦~”了一聲,他微微一笑,顯然沒信他的話,“那這是怎么回事兒?郭廠長,誠心如果連內(nèi)部都管理不好,那你讓我怎么相信誠心能做出好的產(chǎn)品?”

    郭廠長當然回答不上,他自己也想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郭廠長無法回答,只能和稀泥道:“請您相信誠心,誠心一定是值得您信賴的。您若不信我剛才的話,不如我們現(xiàn)在進去問一問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遲淮是誠心成立以來第一個大客戶,郭廠長絕對不能讓這單就這么黃了。

    郭廠長既然敢提出這個提議,就說明他心里是有底的,他剛才沒說謊話,林主管為人隨和,和廠里的員工關(guān)系都很好,很少和別人起沖突。

    郭廠長只以為是哪個不講理的員工在鬧事,只要證明今天不是他們管理層的錯,就能留住遲淮這個大客戶。

    遲淮雙手環(huán)胸,他思索片刻后笑道:“好啊!

    第83章 :無妄之災(zāi)(3)

    “你既然說我剽竊了其他人的東西,你總得告訴我剽竊的是誰的東西吧?不然你空口白牙的,就想給我定罪嗎?”寧鶴反駁道。

    北城還想說什么,他還沒開口,辦公室的門便被敲響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小林啊,開門,我有事兒問你!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讓房間里的三人齊齊閉了嘴,寧鶴不知道門外是誰,只能看向林主管,林主管看看寧鶴,又看看北城,猶豫片刻后還是去開門了。

    林主管開門見到郭廠長,以及他身后浩浩蕩蕩一群人,才猛的想起來今天有客戶要來廠里視察。

    林主管看著面前這么多人,面露尷尬:“廠長,有事兒嗎?”

    “沒什么大事,”郭廠長揮揮手,讓林主管讓開,帶著身后的眾人進了辦公室,“剛才聽你辦公室有爭吵聲,想著來看看怎么回事兒!

    郭廠長并不認識所有員工,所以見到寧鶴也沒有表現(xiàn)出意外,他倒是沒想到北城在這里,“小北總也在啊。剛才你們這是在吵什么呢?”

    “沒什么,只是有個應(yīng)聘者剽竊了別人的報告還不承認而已!北背禽p聲開口,已經(jīng)給寧鶴定了罪。

    “應(yīng)聘的?”郭廠長這才把視線轉(zhuǎn)向?qū)廁Q,“他嗎?剽竊了誰的報告?”

    “您看這個!绷种鞴苓m時把手里的東西遞上。

    “什么東西?”郭廠長疑惑地接過,粗略掃了兩眼,便搞明白了事情來龍去脈,他看向?qū)廁Q,有些發(fā)怒的征兆:“這位同學(xué),做了就要認。這次你能偷別人的成果,下次呢?”

    郭廠長是真的有點生氣。

    這還還沒入職呢,就在辦公室鬧事兒。

    郭廠長并不在乎寧鶴到底有沒有剽竊,他只在乎寧鶴差點讓他們和寧鶴的合作黃了這件事兒。

    郭廠長完全沒給寧鶴解釋的機會,完全給寧鶴定死了罪名,他說完又看向遲淮道:“抱歉,讓遲總看笑話了,這種人我們誠心是絕對不會招的!還好小林識破了他!

    遲淮冷眼看著他,臉上沒有什么表情,“憑借兩份相似的報告就否定別人的勞動成果,這未免有些荒謬!

    遲淮本來是不想管別人公司的閑事的,但在剛才郭廠長翻報告時宋琳告訴他:“這就是我昨天見到的被套話的那個學(xué)生。他們昨天討論的也是機器構(gòu)造什么的。您說他會不會是被陷害的?”

    遲淮這次回國沒帶著助理一起回來,他一個人處理不過來所有事兒,便找了宋琳臨時擔任他的助理,跟他一起來了誠心。

    二人認識十余年,宋琳做事他也放心。

    遲淮之前見過寧鶴一面,現(xiàn)在再見也算有緣,而且看寧鶴現(xiàn)在的表情,他應(yīng)當真的是被冤枉的,既然遲淮今天來這了,不妨就幫他一把。

    郭廠長沒想到遲淮會出言反駁,畢竟這是自家廠子里的事兒,而遲淮是外人,只要面上過得去不就行了?還是說……這位遲總就喜歡管閑事?

    郭廠長雖然在心里這么吐槽,但是他也只能順著遲淮道:“那您有什么高見?”

    遲淮微微一笑,開口道:“最起碼,要把兩位當事人都請來吧?”

    北城聞言臉色巨變,下意識想要反駁,他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找不到理由拒絕,郭廠長只是想把這件事情應(yīng)付過去,但是遲淮如此認真,他也不好說什么,他干笑兩聲,看向林主管:“那小林啊,麻煩你把另一份報告的主人也叫過來!

    林主管點點頭,出門去打電話去了。

    林主管打完電話后又過了半個小時,辦公室門口突然一陣喧嘩,是有人來了。

    寧鶴站在里面,門口被郭廠長和遲淮幾人擋著,他看不清門外的情況。

    寧鶴心中疑慮,不知道林主管剛才給對方打電話到底說了什么,對方居然真敢來。

    寧鶴朝著門口張望,只見門口的人紛紛讓開,一個男人走了進來,出現(xiàn)在了寧鶴的視線里。

    寧鶴在看清男人是誰后心頭一跳,瞬間瞪大了眼睛。

    居然是他認識的人!

    居然是劉智!

    怎么會是他?

    隨著劉智進門,寧鶴臉上的表情逐漸被不可置信所取代,不知作何反應(yīng)。

    寧鶴從來不是個蠢笨的人,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寧鶴也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兒了。

    想來劉智和自己應(yīng)聘的本就是同一個職位,那天在禮堂接近自己只是為了套話罷了,他不僅套話,還在他前面提交了報告!

    寧鶴在心里自嘲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自己也真是傻,那天看他沒有惡意,居然就和他說了那么多……

    寧鶴雖然憤怒,但看著劉智,理智讓他沒有開口說話,廠長和主管都在,要質(zhì)問劉智也輪不到他。

    劉智是笑著進來的,但他在看到寧鶴后臉上的笑卻僵在了臉上,他收回目光,裝作不認識寧鶴的樣子看向林主管,語氣里有著明顯的緊張:“不是說讓我來辦入職嗎?這是什么情況?”

    “是這樣的,”林主管笑容禮貌疏離,“你的報告我看過了,以你的經(jīng)驗和學(xué)歷來說能寫出那樣的報告實屬不易。誠心缺的就是你這種人才。”

    林主管先是一番吹捧,但緊接著她又道:“我很欣賞你的能力,但你的報告和另一位應(yīng)聘者的報告幾乎一模一樣。我們不能冤枉任何一個人,今天叫你來主要目的就是想把這件事兒搞清楚!

    “啊?怎么會這樣?報告是我一個人完成的,怎么會和其他人一樣呢?”劉智恰到好處地表現(xiàn)出意外,視線不受控制地往寧鶴身上瞟,在寧鶴看來這簡直是心虛的具象化,“你們想怎么查?”

    “呃……”林主管這下沉默了,寧鶴和劉智都說報告是自己獨立完成的,還真找不到好辦法驗證,正在事情即將陷入僵局時,一直沒說話的宋琳開口了:“我有證據(jù)。”

    宋琳話落,室內(nèi)所有人的視線瞬間都聚集在了她身上,郭廠長質(zhì)疑地看著宋琳:“你說你有證據(jù)?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郭廠長確信自己是第一次見到宋琳,從前誠心從未和她有過交集,寧鶴和劉智看樣子也不認識她,她怎么會有“證據(jù)”?

    宋琳有一個職業(yè)病。

    她年輕的時候被人栽贓陷害過,從那之后她就養(yǎng)成了一個習(xí)慣——只要是在工作時間,她都會隨身攜帶一只錄音筆,全程錄音。

    即使從跟了An之后就沒有發(fā)生過類似的事兒,宋琳隨身帶錄音筆的習(xí)慣也從未改變。

    昨天她跟著An去Y大做演講,身上也帶著錄音筆,畢竟這也算是工作。

    剛才劉智進來開口說第一句話她就聽出來了,他就是昨天在禮堂套寧鶴話的人。

    這一下可就巧了。

    兩分鐘之前,認出劉智后宋琳便對遲淮說:“遲總,昨天就是他。您要管這事兒嗎?”

    遲淮瞥了她一眼,只問:“昨天錄音沒有?”

    宋琳點點頭,“嗯”了一聲,和遲淮對視一眼,得到遲淮的默認后,在大庭廣眾之下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只錄音筆,“因為職業(yè)需要,我㑲楓無論在哪兒都會隨身攜帶錄音筆,昨天在禮堂,我剛好見到了二位當事人!

    宋琳說著,調(diào)出昨天在禮堂的錄音,按下了播放鍵。

    昨天禮堂聲音嘈雜,但還是清楚地錄下了寧鶴和劉智長達一個多小時的對話。

    錄音一出,劉智和北城的臉色就徹底變了,誰能想到會有這個變故?

    寧鶴聽著錄音筆里傳出的自己的聲音,也十分震驚,但很快他震驚的眼神就變?yōu)榱烁屑ぁ?br />
    北城擺明了是對著他來的,俗話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怎么證明自己北城總能找到話反駁他,如果沒有宋琳的錄音,他真不知道一時半會怎么證明自己的清白。

    “錄音時長很長,我就不放完了。誰想要的話我可以發(fā)一份完整版給他!彼瘟找恢痹谟^察眾人的表情,見目的達到,她便暫停了播放,“錄音中二位的聲音你們想必都認識。錄音里記錄得很清楚是這位先來的先生先完成了報告,而后來的這位先生則是一直在試探!

    “錄音時間是上周五十一點,這二位提交報告的時間如果沒有早于這個時間的,那么我相信這個錄音就很能說明問題了!彼瘟帐掌痄浺艄P,看向郭廠長,“廠長,證據(jù)我拿出來了,您要怎么決斷?”

    郭廠長在職場上打拼這么多年,慣會察言觀色,剛才不止宋琳,他也在打量在場幾人的表情,自然也注意到了北城的表情變化。

    郭廠長猜這事兒和北城脫不開關(guān)系,北城是他大老板的兒子,他不能在這么多人面前下北城的面子。

    郭廠長眼珠一轉(zhuǎn),心中有了主意,笑說:“宋小姐您的錄音對我們查明真相很有幫助,但我也不能光憑一個錄音就認定是誰的錯。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調(diào)查清楚,不會寒了其他應(yīng)聘者的心,但調(diào)查也需要時間,今天不如我們先做正事兒?其他車間咱還沒看呢!

    郭廠長現(xiàn)在只想把遲淮支開,讓他不要再糾結(jié)這件事兒。

    第84章 :談不上喜歡

    遲淮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他哪兒能看不出郭廠長的小心思,郭廠長能猜到的, 遲淮自然也能猜到。

    遲淮不認識北城,但從郭廠長欲蓋彌彰的態(tài)度也能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遲淮也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于是點他了點頭,“好,走吧。”

    郭廠長狠狠松了口氣,做了個“請”的姿勢,忙道:“您這邊走。”

    郭廠長和遲淮一起離開后北城瞪了寧鶴一眼,徹底不裝了,他惡狠狠地對寧鶴道:“算你走運!下一次可就不會這么簡單了!”

    北城說完,冷哼一聲,直接離開了。

    劉智心虛的看了寧鶴一眼,也跟著北城走了。

    人都走后,房間里就只剩下了寧鶴和林主管,經(jīng)過這么一件事兒,林主管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對寧鶴說:“那個……要不你想回去?”

    “好,今天給您添麻煩了,再見!睂廁Q現(xiàn)在心情亂糟糟的,他點點頭,走出了辦公室。

    寧鶴從大學(xué)城來誠心簡單,但想要從誠心回去便不容易了。

    誠心地處偏僻,周圍沒有公交站和地鐵站,打車也不好打。

    寧鶴打算打網(wǎng)約車回去,可等了十幾快二十分鐘,依舊沒有人接單。

    寧鶴有點后悔今天拒絕了蕭禹知今天送他。

    寧鶴在門口等了半個小時,依舊沒人接單后寧鶴終于認命,選擇走路去兩公里之外的公交站坐公交。

    誠心工廠很大,寧鶴走了將近十分鐘才從南入口走到北入口,他在北門正好撞到了從里面走出來的遲淮和宋琳。

    遲淮見到寧鶴很是意外,主動詢問道:“你還在這?沒回去?”

    遲淮和宋琳今天幫了他,寧鶴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哦,這邊打不到車,我打算走去公交站。今天謝謝你們給我解圍!

    “趕巧而已,不用謝!边t淮淡淡笑了笑,提議道:“這邊確實比較偏僻,我剛好要回市區(qū),你和我們一起回去吧?”

    寧鶴有些猶豫,他不想對任何人造成麻煩:“不好吧?會不會太麻煩你?”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順路。Linda,去開車。”

    宋琳點點頭,去停車場開車去了。

    “謝謝!睂廁Q再次低聲道了聲謝,有些不好意思,對方三番兩次地幫他,但是自己卻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請問您怎么稱呼?”

    遲淮眉頭皺起,不答反問:“你不認識我了?”

    寧鶴:“……啊?”

    在辦公室見到他的時候?qū)廁Q確實有覺得男人有些眼熟,但是他硬是沒想起來對方是誰,寧鶴垂下頭,面露歉意:“抱歉,我們以前認識嗎?我記不太清了!

    遲淮和寧鶴只有過一面之緣,而且還是在四年前,也難怪寧鶴不記得了。

    “也不算認識,以前見過而已。你既然忘記了我們就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遲淮。沒記錯的話你應(yīng)該是叫寧鶴吧?”

    遲淮還記得自己的名字,而自己卻不記得對方是誰了,這讓寧鶴更加不好意思,頭也垂得更低,㑲楓他小聲道:“是。”

    在寧鶴更加無地自容之前,宋琳開著車來到了二人面前,解救了尷尬的寧鶴。

    遲淮和宋琳不去大學(xué)城,寧鶴也不好意思太麻煩他們,所以寧鶴只讓宋琳把他送到了市中心就下車了。

    寧鶴下車后沒有回學(xué)校,而是去了蕭氏集團。

    他現(xiàn)在很想見蕭禹知。

    上大學(xué)后寧鶴的時間自由了不少,經(jīng)常來公找蕭禹知,公司前臺都認識他了,見到他來也沒攔他,還主動對寧鶴說:“蕭總現(xiàn)在在22樓一會客室會客,您可以在隔壁的會客室等他。”

    寧鶴道了聲謝后便輕車熟路地上了電梯,往22樓去了。

    寧鶴下了電梯,經(jīng)過一會客室的時候發(fā)現(xiàn)門開著,他覺得奇怪,一般在公司里見客都會關(guān)門,今天門怎么開著?

    寧鶴朝會客室里面望去,只見里面只有蕭禹知一人坐在沙發(fā)上,寧鶴便以為客人已經(jīng)走了,調(diào)轉(zhuǎn)方向進了會客室。

    寧鶴剛進會客室,就聽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你真喜歡他?”

    聽到有人的聲音,寧鶴一驚,下意識閃身躲進了拐角處。

    好險,差點就被發(fā)現(xiàn)了。

    寧鶴心跳如鼓,萬萬沒想到里面居然還有人。

    寧鶴莫名有些心虛,他輕手輕腳地轉(zhuǎn)身想出去,當做自己沒來過,可他剛轉(zhuǎn)身,就聽蕭禹知似乎是笑了一聲,然后說:“誰?寧鶴?”

    聽到蕭禹知提起自己的名字,寧鶴又硬生生地止住了腳步。

    他想聽聽蕭禹知怎么說他,他再次轉(zhuǎn)身,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個頭觀察蕭禹知。

    “除了他你身邊也沒別人了啊!睂Ψ叫φf,“所以你真喜歡他?”

    從寧鶴的角度看不到蕭禹對面的人,只能看到蕭禹知,隨著那道聲音落下,寧鶴的心也逐漸提了起來。

    他也想知道答案。

    寧鶴和蕭禹知在一起將近四年,其實一直不知道蕭禹知對他的想法。

    他和蕭禹知的開始是源于他的一句“我們可以試試”,這些年來他們歡愛過無數(shù)次,但蕭禹知從未親口說出一句“喜歡”。

    一次都沒有。

    蕭禹知嘴角掛著淺淡的笑,語氣懶散漫不經(jīng)心:“喜歡談不上,只是他夠聽話,不會讓我操心,便一直留在身邊了!

    隨著蕭禹知的話音落下,寧鶴體內(nèi)的血液一寸寸涼了下去。

    他早猜到會是這個答案,但親耳聽到蕭禹知說出來他還是會難過。

    喜歡都談不上?

    那他們這四年算什么?

    寧鶴渾身發(fā)僵,只覺得腦內(nèi)一陣嗡鳴,對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

    蕭禹知涼薄淡漠的語氣充斥在他腦中,撕扯著他的心臟,仿佛要把他整個人都撕碎。

    雙目無神,宛如行尸走肉一般轉(zhuǎn)身離開了會客室。

    “別鬧了。”寧鶴走后,坐在蕭禹知對面的北新笑得苦澀,再次開口,“我們認識這么多年了,我了解你,你要不喜歡他,能把他留在身邊這么久?以你的身份,想找一個聽話的還不簡單?這話你也就能騙騙自己!

    蕭禹知端起桌前的水杯喝了口水,并不否認。

    北新此次來是為了和蕭禹知談合作的,北新這次來蕭氏之前還怕見到蕭禹知會尷尬,可事實證明他想多了,蕭禹知對他的態(tài)度很平常,平常到他好像就是一天普通客戶一般,這讓北新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悵然。

    北新并沒有在蕭氏多留,聊完正事后他又和蕭禹知聊了兩句其它的,不一會兒就準備離開。

    北新剛起身準備告辭,朱逸便進來了,他神色緊張,似乎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要說,但在看到北新后卻又面露為難,欲言又止。

    蕭禹知看朱逸這樣子,眉頭緩緩蹙起,“有事兒就說!

    蕭禹知都這么說了,朱逸又看了眼北新,只能咬咬牙,干脆說到:“寧鶴剛才來了,看上去心情很不好,F(xiàn)在在隔壁會客室!

    “我知道了!笔捰碇曇羝降潇o,但身體的動作還是出賣了他,他站起來,甚至沒和北新打聲招呼便長腿一邁,出去了。

    北新看著蕭禹知快步離開的背影,在心中腹誹:就這還說不喜歡寧鶴,誰信啊。

    *

    寧鶴雙目無神,腦子里一片空白。

    他不喜歡自己……

    那這些年對他的那些好又算什么呢?

    也怪自己太傻,居然就把“試試”當了真,就這么把心交了出去。

    寧鶴不愿相信蕭禹知對自己絲毫沒有感覺,糾結(jié)感撕扯著他,他感覺現(xiàn)在的一切都很不真實,寧鶴仿佛陷入了一個奇怪的旋渦里,掙扎不了,逃不開。

    蕭禹知的那句“算不上喜歡”一直盤旋在寧鶴耳邊,揮之不去。

    寧鶴只覺得大腦混沌不堪,就連眼淚溢出了眼眶,他都困渾然不覺,直到一只溫暖的大手替他撫去了臉上的濕潤,寧鶴才如夢初醒般回神。

    寧鶴微微側(cè)頭,蕭禹知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眼前,他的視線被淚水模糊,看不真切蕭禹知現(xiàn)在的表情,可寧鶴現(xiàn)在也不想管這么多了,他甚至沒注意到后面跟來的朱逸和北新,直接伸手抱住了蕭禹知的腰。

    不管蕭禹知喜不喜歡他,蕭禹知都總是能讓他安心的。

    蕭禹知輕柔地撫摸著寧鶴的頭,一下一下地順著寧鶴的頭發(fā),溫聲問道:“今天這是怎么了?不是說去辦入職了嗎?不順利?”

    寧鶴的頭靠在蕭禹知的小腹,感受著屬于蕭禹知的溫度,寧鶴的心情也逐漸平復(fù)了。

    寧鶴沉默片刻,擦干眼淚,開口道:“嗯,我去辦入職的時候有人說我的報告抄襲,沒成功入職!

    寧鶴沒有戳破也沒有質(zhì)問他剛才聽到的一切。

    也許是他懦弱吧,只要他不說破,他就能當做沒有聽到過。

    “就為了這個?”蕭禹知蹲下身來,雙手捧起寧鶴的臉頰,認真道:“我知道你沒有抄襲,你那么優(yōu)秀,這家公司不行我們換一家,別哭了……”

    蕭禹知低聲安慰著寧鶴,后來的朱逸看著身邊的北新,覺得有些尷尬,畢竟他是知道北新之前和蕭禹知關(guān)系的。

    北新不知道朱逸在想什么,他看著眼前這一幕,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北新沉思片刻,看向朱逸道:“既然合同已經(jīng)確定下來了,那我便先走了!

    朱逸巴不得北新趕緊走,不然等會寧鶴見到他,那就真是修羅場了。

    朱逸連連點頭,“好,我送您!

    朱逸帶著北新離開了房間,順手把門也關(guān)上了,把空間留給了蕭禹知和寧鶴。

    第85章 :不想見你

    北家別墅。

    “今天你是不是去誠心了?”北新剛回家,就去找了北城,他推開北城的房門,直接問。

    “去了,”北城抬頭,毫不避忌地承認了,“你怎么突然問這個?”

    北新不答,只把剛才在郭廠長那兒拿到的兩份報告拍在了北城面前的桌子上,再次發(fā)問:“這也是你的杰作?”

    北城瞥了眼桌上的報告,發(fā)現(xiàn)正是劉智和寧鶴提交的,那兩份相似的報告。

    北城會心一笑,以為他哥是知道了今天的事兒,準備夸他,但他還沒說話,北新十分嚴肅地開口:“你還笑?北城,我不需要你用這種方式為我出頭,這種方式很齷齪,很無恥!

    北城沒想到北新居然是來教訓(xùn)自己的,他鈍感委屈:“哥!你居然還幫他說話!要不是他,你和蕭哥也……”

    “夠了!”北新詞嚴厲色打斷北城,他現(xiàn)在是真的很生氣,“不說我和禹知的事情和第三個人沒有關(guān)系。就算是有,你也不能為了一己私利做如此下作的事情。這件事兒我不會告訴爸,但我也不希望有下次。你這個月的零花錢減半,好好反省吧!

    北新說完,拿起桌上的文件,干脆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等這陣忙完,他得好好教育教育北城。

    *

    寧鶴最近的精神狀態(tài)很不好。

    不是因為蕭禹知,而是醫(yī)院告訴他,寧夢昏迷太久,身體器官開始衰竭,最多能再撐一個月。

    寧鶴自從得到這個消息后就天天往醫(yī)院跑,人幾乎快住在醫(yī)院,甚至連課也不去上了。

    蕭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蕭總,你勸勸他吧,鐘鳴說他再不去學(xué)校這個學(xué)期就要掛科了!毖劭磳廁Q日益消瘦,黃浩勸不動寧鶴,只能來找蕭禹知,希望他勸勸寧鶴,“就一個月不到,寧鶴都瘦的沒眼看了,這樣下去他自己的身體會撐不住的!”

    蕭禹知低頭處理著文件,面上沒什么情緒,他頭也沒抬,只說:“我知道了,我會照顧他的,你先走吧。”

    蕭禹知完全不著急的態(tài)度讓黃浩有點兒憤怒:“蕭總,您這是什么態(tài)度?你知不知道寧鶴……”

    “那你想讓我做什么呢?”蕭禹知打斷黃浩,終于抬起了頭,“我說了,我會照顧寧鶴,我有我的工作,你現(xiàn)在是想讓我丟下整個公司的事務(wù)去找他嗎?”

    “我……”黃浩語塞。

    他倒也不是這個意思。

    蕭禹知無心和黃浩爭辯,再度開口趕人:“你先走吧,我下班后會去看他的!

    黃浩走后,蕭禹知再次把目光轉(zhuǎn)向了桌上的文件,但卻什么都看不下去了。

    他當然知道寧鶴最近過得很不好,蕭禹知有心想要安慰開導(dǎo)寧鶴,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寧鶴最近總是躲著他。

    蕭禹知和寧鶴最近并沒有鬧矛盾,沒來由的,寧鶴就是躲著他不想見他。

    文件終究是看不下去了,蕭禹知放下手中的筆,決定去醫(yī)院找寧鶴。

    *

    醫(yī)院。

    “寧先生,您母親器官衰竭的癥狀到了不可逆的地步,繼續(xù)治療的意義已經(jīng)不大……”醫(yī)生辦公室,寧夢的主治醫(yī)生語氣沉重,把手中的單子遞給寧鶴。

    寧鶴雙手顫抖地接過醫(yī)生手中的單子,在看到最上方“放棄救治知情同意書”幾個字后,他的心猛然下墜,整顆心被摔得血肉模糊,鮮血淋漓。

    這一刻,寧鶴多么希望自己不識字。

    即使早有預(yù)料今天醫(yī)生找他是要說什么,但真的到了這一步,寧鶴還是無法接受。

    這張紙在寧鶴手中仿佛有千斤重,重到讓他無法承擔。

    寧鶴嘴唇顫抖,聲音嘶啞得不像話,“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醫(yī)生眼露同情,作為一個治病救人的醫(yī)生,遇到這種情況他也很無力,只能道:“我們盡力了。把她接回家吧,她在醫(yī)院住了這么多年,應(yīng)該也想家了!

    寧鶴低頭看著手中的紙,滾燙的淚水爭先恐后地落下,浸濕了那薄薄的一張紙,也模糊了他的視線。

    怎么會這樣……

    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呢?

    她那么好,明明她還那么年輕;明明她還有大好的時光……

    為什么她的生命就要這么結(jié)束呢?

    心臟一抽一抽的,寧鶴的雙手緩緩握緊,那張紙瞬間皺成了一團,他胡亂地擦了把眼淚,喃喃道:“我沒有家了!

    他在Y市從來就沒有家,來到Y(jié)市后寧夢帶著他東奔西走,沒個固定居所,對他來說,寧夢在哪里,哪里就是家。

    現(xiàn)在寧夢要走了,他自然就沒有家了。

    “。俊贬t(yī)生沒想到寧鶴會這么回答,他面露愧意,看向?qū)廁Q的眼神也更加心疼:“抱歉。”

    極度的傷心下讓寧鶴的語言系統(tǒng)幾乎崩潰,寧鶴呼吸急促,他張了張嘴,好不容易才發(fā)出聲音:“您不用抱歉,不是您的錯。我……可不可以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晚會再給你回復(fù)。”

    事到如今,寧鶴依舊無法做到干脆果決的簽字。

    寧夢畢竟是他的媽媽啊!

    醫(yī)生能理解寧鶴的想法,他點點頭,“好。你先去看看他吧。”

    寧鶴再次向醫(yī)生道過謝后猶如行尸走肉一般出了醫(yī)生辦公室,回到了寧夢的病房。

    寧夢靜靜躺在床上,仿佛只是睡著了一般,下一秒就會睜開眼睛溫柔地叫他:“小鶴!保舍t(yī)生說,她的身體已經(jīng)倒了強弩之末,只有幾天的生命了。

    寧夢站在門口,看著病床上的寧夢,一想起寧夢就要永久地離開,自己再也聽不到她叫自己,寧鶴的淚水又不受控制地溢滿了眼眶。

    寧鶴感覺自己的心從未這么疼過,即使是那天聽到蕭禹知親口說他不喜歡自己,寧鶴也沒有這么疼。

    寧鶴緩緩走到病床邊坐下,神情空洞麻木,他像是對待一件無價的珍寶一般握住寧夢的手,把他的手貼近自己的臉頰,目光充滿眷戀和不舍。

    “媽媽,我好想你。你可不可以睜開眼看我一眼,可不可以不要離開我?”寧鶴看著寧夢,喃喃自語,不知在向誰祈求。

    “媽媽,我現(xiàn)在是大學(xué)生了,你再也不用羨慕其他人了,我有出息了,可以帶你做很多事兒,你不是說的能以后你有錢了就要永遠離開Y市嗎?你醒來,我們一起走好不好……”

    寧鶴趴在寧夢的床邊,哭得泣不成聲。

    黃浩靜靜站在病房門口看著這一幕,心里也十分不好受。

    他其實早就來了,從蕭氏集團出來,他就打車來了醫(yī)院。

    黃浩是這個月寧夢病重才知道寧鶴有個在住院的母親的,他和寧鶴認識這么多年,之前他從未聽寧鶴說過自己家里的事兒。

    寧鶴剛才前腳進病房,他后腳就到了,黃浩想說什么安慰寧鶴,但看著如此傷心的寧鶴,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切的話語在真實的傷痛面前都顯得十分蒼白。

    黃浩正在門口踟躇不前時,身邊又多了一個人,黃浩側(cè)頭,發(fā)現(xiàn)是一個熟人:“蕭總?你……”

    黃浩話沒說完,蕭禹知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讓黃浩安靜,自己則是抬腳進了病房。

    想到蕭禹知和寧鶴的關(guān)系,黃浩便也沒阻止他。

    蕭禹知走到了寧鶴身邊,寧鶴也感覺到了他來,但寧鶴只是看著蕭禹知,連一個眼神都沒給蕭禹知,只是冷聲道:“我現(xiàn)在不想見到你,走!

    一見到蕭禹知,寧鶴就會覺得自己這四年像是一個笑話。

    特別是他之前還想過介紹寧夢和蕭禹知認識,這更加讓寧鶴覺得自己可笑。

    他只想和寧夢好好說說話,他現(xiàn)在并不想和蕭禹知多說什么。

    “你最近是怎么了?我們能好好說話嗎?”寧鶴近一個月對于蕭禹知的態(tài)度都很冷淡,對于寧鶴的冷漠,蕭禹知很無奈。

    寧鶴的聲音沒有絲毫波動,絲毫不給蕭禹知面子:“現(xiàn)在這種時候你想要和我說什么?”

    寧鶴現(xiàn)在是真的無心和蕭禹知爭吵,他沒有這個心情。

    蕭禹知并不在意寧鶴的冷淡,只當寧鶴是太過傷心,“我知道你難過,但你不用一個人扛著,有事兒可以同我說!

    “和你說?說了我媽就能醒來嗎?”寧鶴的態(tài)度并沒有軟化,腔調(diào)反而因為蕭禹知的這話變得更加尖銳,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沒有理智可言。

    寧鶴站起身,終于看向蕭禹知,他收起悲傷,和蕭禹知對質(zhì):“我承受不起你的關(guān)心。你既然根本不喜歡我,又干什么假惺惺地來關(guān)心我?我不想在我媽床前和你吵架,請你出去!

    蕭禹知覺得寧鶴對自己有誤解,否則他怎么會這么想,寧鶴此時眼眶發(fā)紅,臉上布滿淚痕,蕭禹知看著寧鶴消瘦下來的臉頰,蕭禹知面露心疼,“寧鶴我們之間似乎有誤會。你別激動!

    “我沒有激動,誤會?我能怎么誤會你?即使是有,也等到以后再說吧,我現(xiàn)在不想在這里見到你,”寧鶴現(xiàn)在面對蕭禹知時分外冷靜,又重復(fù)了一句:“請你出去。”

    蕭禹知不明白寧鶴為什么突然這樣,他還想說什么,一直站在門口的黃浩卻進來了,拉了蕭禹知一把,低聲對蕭禹知道:“蕭總,寧鶴現(xiàn)在狀態(tài)不好,他不想見你你就先出去吧,別刺激他了。這里有我在!

    第86章 :他說……我媽去世了。

    寧鶴見到黃浩突然進來,也沒有什么特殊的反應(yīng),他只是默默坐回了椅子上,再次握住了寧夢的手,繼續(xù)和寧夢說話,仿佛身后二人完全不存在一般。

    蕭禹知不想離開,但他看了眼整個人散發(fā)著頹喪氣息的寧鶴,還是點了點頭,對黃浩道:“辛苦你了!

    蕭禹知說完,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寧夢的病房。

    蕭禹知走后,黃浩并沒有再說什么,他沒有打擾寧鶴,只是靜靜地站在一邊,任由寧鶴宣泄著自己的情緒。

    黃浩在房間里站了十幾分鐘,感覺到寧鶴的情緒稍微冷靜了一些,他試探著上前說到:“寧鶴,快十二點了,我們出去吃點東西吧?”

    寧鶴現(xiàn)在這樣子一看就沒有好好吃飯。

    寧鶴緊握著寧夢的手,麻木地搖了搖頭。

    “寧鶴!”看著寧鶴這個樣子,黃浩是真的有些著急,他現(xiàn)在這模樣簡直搖搖欲墜,“我知道你難過,但身體是你自己的,你不能搞垮你自己的身體啊。阿姨如果見到你這樣會有多難過?阿姨一定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其實以前黃浩在電視上看到別人說“xx見到你這樣會xxx”這類的句式,一直覺得這話道德綁架的意味很濃郁,沒想到自己今天也會說出這種話,除了這個,黃浩實在想不出什么話能勸動寧鶴了。

    寧鶴聞言,果然有所動容,他擦了把臉,囁嚅道:“是……是。媽會傷心的,我、我們走吧,去吃飯!

    寧鶴顫顫巍巍的站起來,險些摔倒,黃浩上前想伸手扶他,但被寧鶴躲過了,寧鶴什么都沒說,他面無表情,像一只被抽干靈魂的木偶一般慢慢離開了病房,黃浩擔心他,只能跟上。

    *

    蕭禹知下了樓,本打算去給寧鶴買些吃的,卻沒想到在樓下遇到了兩個熟人。

    晏聽雅和晏聞遠。

    自從蕭禹知接管公司后晏聽雅就和他父親去環(huán)球旅行了,蕭禹知一年見不到她幾次,他這次都不知道晏聽雅居然回Y市了。

    “大姐,抱歉啊,你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居然還要陪我來復(fù)查。”晏聞遠并沒有注意到蕭禹知,十分歉意地說。

    “這不是晏詞不在嘛,應(yīng)該的!标搪犙判α诵Γ鲋搪劧Y在椅子上坐下,“你身子不好,在這兒坐一會,我去給你拿藥!

    晏聽雅安頓好晏聞遠后便準備去藥房,她剛準備離開,就見蕭禹知向她這個方向走來,“媽,八舅。你們來醫(yī)院做什么?”

    在醫(yī)院見到蕭禹知,晏聽雅也十分驚訝:“我陪你八舅來醫(yī)院復(fù)查。倒是你,你怎么來醫(yī)院了?身體不舒服嗎?”

    蕭禹知搖搖頭,情緒不怎么高:“不是,來看個朋友。媽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不跟我說?”

    “想回來就回來了,有什么好說的!标搪犙耪f完頓了頓,隨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問:“你是來看寧夢的?她最近情況怎么樣?”

    蕭禹知垂眸,沉默了片刻,再開口時語氣顯得有些沉重:“醫(yī)生說就這兩天了。”

    “?”晏聽雅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也許是被蕭禹知的情緒感染,她的情緒也低沉下來,“那孩子一定很難過吧?”

    蕭禹知沉默著點點頭,想到寧鶴剛才的樣子,他沉寂許多年的心也不可避免地抽痛了一下。

    晏聽雅不知說什么好,只能道:“你安慰安慰他吧,他也是個命苦的。”

    正在二人情緒都陷入低迷之時,一旁一直沒說話的晏聞遠開口了,他問道:“大姐,你說的那個孩子,是寧鶴嗎?”

    “是……”晏聽雅很是意外,畢竟她從未向晏聞遠提起過這件事兒,“你認識?”

    “是啊,”晏聞遠意味不明地說,“這些年,禹知和他可是形影不離呢!

    四年前生日宴之后,晏聞遠便讓人去查了寧鶴,輕而易舉就知道了他的底細,自然知道方才晏聽雅口中的“寧夢”是誰。

    “八舅,你……”晏聞遠突然提起寧鶴,蕭禹知莫名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他想結(jié)束這個話題,但晏聽雅面色一僵,她幾乎瞬間就明白了晏聞遠的言外之意,她打斷蕭禹知,直接問道:“你主動的還是他主動的?”

    蕭禹知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這是他和寧鶴的事情,可晏聽雅是個多么聰明的人?

    從蕭禹知的反應(yīng),她就能猜到大概情況,她嘆氣道:“當年他還小,以前也沒過過什么好日子,容易因為一點小恩小惠心動,可你怎么也能這么亂來?小新難道不比他強嗎?寧夢死后,我們家對他的資助也該結(jié)束了,也算少了個包袱。若不是怕媒體盯著他不放,我也不會讓你照顧他!

    “禹知,你媽說得對,”晏聞遠也適時開口幫腔,“你若真覺得他不錯,養(yǎng)在身邊玩玩也就罷了,可他那樣的身份,和你門不當戶不對的,于你來說并非良配!

    蕭禹知并沒有反駁,他靜靜聽著,只是覺得有些奇怪,晏聽雅和晏聞遠平日里都不是會在背后嚼舌根的人。

    蕭禹知沒有否認,也沒有附和,只說:“八舅,你注意身體,我去買些吃的!

    蕭禹知說完,不欲再多留,抬腳就準備離開,只是他剛抬頭,便與不遠處電梯前站著的寧鶴對視上了。

    寧鶴就站在那里,似乎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倒是一邊的黃浩滿臉憤恨。

    “寧鶴,你什么時候下來的?”蕭禹知臉上閃過慌亂,他不確定寧鶴剛才聽到了什么,他急忙上前,想要牽寧鶴的手,卻被寧鶴躲開了,寧鶴抬眼看他,眼底一片悲涼,“這重要嗎?我是什么樣的人?說說唄?”

    他可以接受蕭禹知不喜歡他,但他不能接受其他人如此貶低他。

    “寧鶴,不是這樣的,你聽我……”

    “聽什么?”蕭禹知想要解釋,可寧鶴根本不聽,他現(xiàn)在腦內(nèi)一片混亂,幾乎不能思考,他其實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只是憑借本能宣泄著自己的情緒:“我媽還沒㑲楓死呢,你們就開計劃他死后的事情了?蕭禹知,這些年你看著我一點點喜歡上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好玩是嗎?是……是我自作多情,配不上你大總裁!

    寧鶴說著說著,悲從心起,想起自己四年的感情全部錯付,眼淚再次如斷線的珠子般落了下來,聲音也帶上了哭腔。

    寧鶴身形消瘦,臉色慘白,這副模樣十分惹人心疼,看著寧鶴,蕭禹知的的心也密密麻麻地開始疼起來,可寧鶴壓根沒給他說話的機會,說完話便直接離開了。

    寧鶴走后黃浩也沒好氣地瞪了蕭禹知一眼,快步追上去了。

    “寧鶴,你……別多想。起碼蕭總沒說什么對吧?”黃浩跟在寧鶴身邊,嘗試安慰他。

    黃浩不認識晏聽雅和晏聞遠,但是他們剛才說的那些話確實挺過分。

    蕭禹知作為寧鶴的愛人,剛才在場不僅沒有反駁,還任由他們那么說寧鶴,平心而論,如果他是寧鶴,他也生氣,但是……他的目標是讓寧鶴開心起來,而不是讓寧鶴更加傷心。

    “想什么?”寧鶴眼眶通紅,他反問黃浩,語氣十分鎮(zhèn)定,“我現(xiàn)在不想提他,黃浩,你也別提他了。我只想陪我媽走完最后幾天。走吧,我們?nèi)コ詵|西。吃完了我還要去看我媽呢!

    黃浩看出了寧鶴在逃避,可如今這情況他又能說什么呢?他只能點點頭,應(yīng)道:“好,走吧。我知道一家面館可好吃了,我?guī)闳ァ!?br />
    黃浩帶著寧鶴進了一家面館,點了兩碗招牌面條,面被端上來時還冒著騰騰熱氣,寧鶴一點兒都不在意,拿起筷子就開吃,寧鶴狼吞虎咽的樣子把黃浩都驚到了,“你慢點吃!不燙嗎?”

    寧鶴不答,只是機械的咀嚼著,他現(xiàn)在一心只想要快點吃完回醫(yī)院,溫度和味道什么的他全不在意,一口便吃完了小半碗。

    黃浩看著,也只能在心里嘆氣。

    只是他嘴里的東西還沒咽下去,口袋里的手機便先響了起來。

    寧鶴拿著筷子的手猛然一顫。

    他顫顫巍巍地拿出手機,不祥的預(yù)感在他心中升騰,在看到手機上顯示的是醫(yī)生后,寧鶴的手顫抖得更厲害了。

    他大概猜到了醫(yī)生這時候給他打電話所為什么事兒。

    寧鶴握著手機,原本舒緩的手機鈴聲他現(xiàn)在聽來卻像是催命符一般。

    寧鶴深吸一口氣,他的手指觸摸到屏幕,費勁全身的氣力,才下定決心,按下了接通鍵,“您好,有什么事嗎?”

    黃浩不知道對方和寧鶴說了什么,他只看到寧鶴接通電話后十秒鐘左右,寧鶴拿著手機的手瞬間失力,手機狠狠砸在了地下,寧鶴原本就沒有什么血色的臉變得慘白。

    “怎么了?”黃浩不明所以,他撿起寧鶴的手機遞給寧鶴,關(guān)切地問。

    寧鶴沒接手機,一張臉上全是茫然,他的手依舊保持著接電話的姿勢,聲音充滿著茫然和無措:“他說……我媽她、她過世了。”

    第87章 :看到就煩

    寧鶴感覺自己這幾天像是在做夢一般。

    寧夢走后,寧鶴獨自操持了寧夢的后事。

    做完一切后寧鶴幾經(jīng)糾結(jié),還是給二十多年沒見過面的外公外婆發(fā)去消息,告訴了他們寧夢的死訊。

    他們的號碼是寧夢還活著時存在手機里的,寧鶴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收到他的消息,不過那也不重要了。

    把寧夢火化后,他帶著寧夢,獨自離開了Y市。

    寧夢說過,她不喜歡這個城市,這個城市帶給她的記憶大多不美好。

    所以寧鶴要帶她離開。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在火車站買了最近一班的車票,開始了無目的的旅程。

    黃浩是在寧夢死亡的第二天遲遲聯(lián)系不到寧鶴才覺察不對的。

    黃浩想著寧鶴剛剛失去了母親一定很難過,想著問問他需不需要自己去陪他,可他給寧鶴打了好幾通電話,全都是無法接通。

    黃浩這才急了,急匆匆跑到寧鶴家里找人,他在寧鶴家里沒見到寧鶴,反而見到了剛從里面出來的蕭禹知。

    蕭禹知神情落寞,黃浩心中已然有了不好的感覺,但他還是攔住了蕭禹知,質(zhì)問道:“寧鶴呢?他人在哪兒?”

    蕭禹知搖搖頭,聲音失魂落魄的:“不知道,不在家。我已經(jīng)讓人去找了!

    房間里的陳設(shè)一切如舊,寧鶴什么都沒帶走,但是人就是不見了。

    “你——!”看著蕭禹知,黃浩就想到那天在醫(yī)院聽到的話,他氣不打一處來,想要和蕭禹知理論理論,不管那天那兩個人是誰,他們在蕭禹知面前那么議論寧鶴,蕭禹知總該維護寧鶴的吧?

    如果不是那天聽到了那些話,寧鶴又何至于一聲不吭就離開?

    可話到嘴邊,黃浩又覺得沒有必要,現(xiàn)在最要緊的事情是找到寧鶴。

    “你等著!寧鶴如果出事兒了我和你沒完。”黃浩甩下一句狠話后也不管蕭禹知什么反應(yīng),直接走了。

    黃浩不知道寧鶴會去哪兒,也不知道該去哪里找寧鶴,只能像無頭蒼蠅般到處轉(zhuǎn),希望好運之神能降臨在他頭上,讓他找到寧鶴。

    期間黃浩還在不斷地給寧鶴打電話,從早上一直到晚上七點,一直無人接聽的電話突然被接通了。

    “喂?”寧鶴疲憊的聲音通過耳機傳入黃浩的耳朵,此時黃浩正在公園漫無目的地找人,突然聽到寧鶴的聲音他險些激動地哭出來:“寧鶴!你終于接電話了!你在哪兒呢?!”

    此時的公園正值人多的時候,黃浩突然大叫出聲引得路人紛紛側(cè)目,但黃浩對此并不在意。

    寧鶴似乎嘆了口氣,“抱歉,讓你擔心了。我現(xiàn)在在M省,先前在火車上,手機沒電,現(xiàn)在剛充上電。我沒事兒。”

    “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你可嚇死我了。”黃浩狠狠松了口氣,喃喃道,他拍了拍胸脯,又問:“你去M省干什么?怎么不和我說一聲?”

    “我想帶我媽看看外面的世界!睂廁Q答道,“我可能要出去一段時間,能拜托你幫我個忙嗎?”

    “當然!什么事兒?”黃浩一口答應(yīng),寧鶴沒事兒比什么都重要。

    “我出來得急,沒來得及請假,得拜托你讓鐘鳴幫我請一個月的假。一個月內(nèi)我一定回去。”

    寧鶴聲音里帶著疲態(tài),但是語氣無波無瀾,聽不出任何情緒,也沒有一點活力,像是心如死灰的一般,黃浩莫名覺得有些不妙,他試探著問道:“寧鶴,你……真的沒事兒吧?”

    “我能有什么事兒?”寧鶴反問,“我真的只是想帶我媽到處看看,等把她安頓好了,我就回去了。”

    即使寧鶴這么說,黃浩也還是不放心:“那我陪你一起吧?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他和寧鶴在一起,有什么意外他也能及時應(yīng)對。

    “我真的沒事兒!睂廁Q語氣頗為無奈,“別擔心了,你馬上畢業(yè)了,學(xué)校的事兒還不夠多嘛?我一個月內(nèi)一定回!

    “可……”黃浩想再說什么,但寧鶴打斷了他:“好了,不聊了,有事兒聯(lián)系。”

    寧鶴說完,黃浩還沒說什么,耳機里便傳來了一陣忙音。

    電話被掛斷了。

    黃浩無法,只能先就這樣了。

    寧鶴沒失聯(lián),就已經(jīng)是個好消息。

    *

    蕭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蕭總,我們找到寧鶴了,他現(xiàn)在在M省的一家賓館里!敝煲莩捰碇獏R報道。

    寧鶴失聯(lián)后蕭禹知就讓朱逸去找人了,寧鶴并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想要找到他并不難。

    蕭禹知靠在椅背上,臉上一片淡漠,但不斷敲擊著桌面的手指還是暴露了他現(xiàn)在內(nèi)心并不平靜的事實。

    蕭禹知并沒有直接回答,沉默了很久后才開口道:“你帶幾個人去M省找他,但是不要打擾他,遠遠跟著就好,保護他的安全,別讓他出什么意外。盡快出發(fā)。”

    想到那日在醫(yī)院里的事情蕭禹知就頭疼,寧鶴一聲不吭地離開,不接他的電話也不回他的短信,想來現(xiàn)在也不愿意見到他。

    “是!敝煲蔹c頭應(yīng)下,當天晚上就出發(fā)前往了M省。

    寧鶴到達M省后的第二天就覺察到了有人在暗自跟著他,他大概能猜到對方是什么人,他們既然想要跟著,寧鶴也無所謂,就當是免費保鏢了。

    寧鶴在M省租了一輛車,開始了自駕游。

    他帶著寧夢,不方便乘坐公共交通,不得不說他在蕭禹知身邊這些年,確實學(xué)到了不少東西。

    寧鶴開著車,沒有目的,一路向北出發(fā),開到哪兒算哪兒。

    這一路他看過了很多,也感受了很多,大山、海洋、草原……

    這個國家太大了,寧鶴用了一個月,也沒能走遍全國。

    寧鶴看著窗外的落下的鵝毛大雪,覺得有些可惜,他想帶著寧夢去更多的地方,但現(xiàn)在,他必須先回學(xué)校了,他的生活還要繼續(xù)。

    他把寧夢安頓在了一年四季如春的G省。

    他用盡身上所有的積蓄,買下了墓園里視野最好的一塊墓地。

    寧鶴跪在墓碑前,虔誠地親吻了一下墓碑上寧夢的照片。

    他的手指一點點撫過上面刻著的“慈母寧夢之墓”,即使過去了一個月,看著墓碑上寧夢依舊年輕的臉,寧鶴心里依舊隱隱約約地泛著疼。

    “媽媽,你等我。”寧鶴喃喃道,“等我畢業(yè)了,我就來G省陪你。媽,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的!

    寧鶴又和寧夢說了好一會兒話,才起身離開了。

    出了墓園,寧鶴突然停下了腳步,朝著空氣中喊道:“跟了我一個月,也該出現(xiàn)了吧?”

    “老大,他是在和我們說話嗎?”寧鶴話落后不遠處的車內(nèi),副駕駛的男人問駕駛座坐著的朱逸。

    朱逸心里一驚,他也不能確定寧鶴是不是在喊他。

    如果寧鶴早在一個月前就發(fā)現(xiàn)了他們,為什么從前不戳破,現(xiàn)在突然戳破?

    朱逸靜靜看著不遠處的寧鶴,沒有說話。

    寧鶴見沒人應(yīng)自己,脾氣也起來了:“我知道你們是誰派來的,別躲了。來的是誰?朱特助?還是林助理?你們不出來的話我就給蕭禹知打電話咯。”

    聽見寧鶴明明白白叫出了他的名字,朱逸只感覺頭皮發(fā)麻。

    他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朱逸鶴副駕駛的人對視一眼,他硬著頭皮推開車門下車,出現(xiàn)在了寧鶴眼前。

    見到寧鶴,朱逸干笑兩聲,“好巧啊,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你!

    “是啊,好巧。”寧鶴皮笑肉不笑,才不信朱逸的鬼話,“朱特助不是Y市人嗎?也有親人在這里?”

    朱逸:……

    這讓他怎么回答!

    朱逸嘴角的弧度僵硬在了臉上,但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著頭皮道:“是啊。我媽的妹妹的二表姑的兒子的老師的姐姐的鄰居的遠房叔叔也埋葬在這里,我今天來就是為了來看他的。嗯,沒錯,就是這樣!

    聽著朱逸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險些憋不住笑,他和朱逸認識這么多年,朱逸一直是認真嚴肅的,他還是第一次知道他這么能胡謅,為了不讓自己笑出來,寧鶴垂眸摸了摸鼻子,“啊……我叫你沒什么事兒。就是我沒錢了,你現(xiàn)在回Y市嗎?能把我順路送回去嗎?”

    寧鶴身上的積蓄全部用來買墓地了,實在沒錢回去了。

    “當然可以!”朱逸本來就是被蕭禹知派來保護寧鶴的,他一口應(yīng)下,“你現(xiàn)在回去嗎?上車吧!

    朱逸一邊說,還一邊替寧鶴拉開了車門,寧鶴也沒客氣,直接上了車,和朱逸一起回了Y市。

    朱逸把寧鶴送到了他住的地方,他想要離開時寧鶴卻叫住了他:“朱特助,我想見蕭禹知,你能幫我?guī)話嗎?”

    舉手之勞的事情朱逸自然不會拒絕,他應(yīng)了聲好,但卻感覺有些奇怪:“你為什么不自己聯(lián)系蕭總?”

    這事兒要說起來有些難為情,他還在氣頭上的時候看到蕭禹知的消息就煩,所以就把蕭禹知的電話和聯(lián)系方式都拉黑了……雖然他已經(jīng)拉回來了,但他還是不好意思主動聯(lián)系蕭禹知。

    一個月過去了,寧鶴也冷靜了下來,他想找蕭禹知好好談?wù)劇?br />
    見寧鶴難以啟齒的樣子,朱逸也不再多問,他道:“那我走了,我會轉(zhuǎn)告蕭總的。”

    第88章 :只要我一個人好不好?

    不知是朱逸的行動力太快還是蕭禹知的速度快,寧鶴剛到家不到半個小時,他還沒清理完行李,就在客廳見到了蕭禹知。

    時隔一個月再次見到蕭禹知,寧鶴內(nèi)心五味雜陳,他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什么,整個人就被蕭禹知擁入了懷里。

    熟悉的草木香撲面而來,蕭禹知的懷抱依舊溫暖,被蕭禹知這么抱著,寧鶴漂泊了一個月的心瞬間安定了下來。

    即使知道蕭禹知不喜歡自己,但是寧鶴還是會因為他的擁抱感到安心。

    “你瘦了!笔捰碇嗣䦟廁Q的頭,語氣里盡是疼惜。

    寧鶴聽著蕭禹知的關(guān)心,鼻頭忍不住泛酸,蕭禹知這么好,這讓他怎么相信他對自己一點感覺也沒有。

    寧鶴強壓下淚意,賭氣似的說:“你又不喜歡我,這么關(guān)心我做什么?”

    寧鶴雖然這么說,卻沒有掙脫開蕭禹知的擁抱。

    蕭禹知斂眸,溫柔地在寧鶴頭頂吻了吻。

    寧鶴希望蕭禹知能反駁自己,但蕭禹知終究要讓他失望了,他松開寧鶴,卻沒有接寧鶴的話,而是說起另一件事:“寧鶴,那天在醫(yī)院……”

    “我不想聽!睂廁Q打斷蕭禹知,主動上前抱住了他的腰,“既然你不喜歡我,那便不要解釋了。我不想聽。蕭先生,我沒有媽媽了,抱我,好不好?”

    寧鶴在蕭禹知懷里蹭了蹭,沉沉開口:“我想要你!

    離開這一個月,寧鶴看起來灑脫,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想蕭禹知。

    他獨自穿梭在一個個陌生的城市,孤苦飄零。

    在異地他鄉(xiāng),他時常想念蕭禹知的體溫和懷抱。

    這四年來蕭禹知對他生活的參與程度太深了,他做什么都能想到他。

    蕭禹知的身影在他腦內(nèi)揮之不去,可每次睜眼,迎接他的都只有一片寂寥和無盡的孤獨。

    這一個月以來,他總是會想:如果他在就好了。

    蕭禹知不愛他是真的,可這些年對他的好不是假的。

    寧鶴想蕭禹知都快要想瘋了。

    無論是他的精神還是肉體,都在渴望著蕭禹知。

    他做不到因為蕭禹知的一句“算不上喜歡”就徹底放棄他。

    且從一開始蕭禹知就說得很清楚了,是他自己一股腦地沉淪才導(dǎo)致了現(xiàn)在的傷心。

    是自己傻,居然會忘了他們是怎么開始的。

    寧鶴在心里嘲笑自己沒出息,但他抱著蕭禹知的手臂卻愈發(fā)用力。

    寧鶴踮腳,在蕭禹知的唇角落下一吻,眼神沉醉中帶著迷離以及些許的傷感。

    “好!笔捰碇p聲應(yīng)了一聲,低頭吻住了寧鶴的雙唇,他原本打算和寧鶴解釋的話語也淹沒在這個吻當中。

    一個月前,晏家私人醫(yī)院,

    蕭禹知看著寧鶴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視線里,他沒有去追,而是晏聽雅,語氣帶著些慍怒:“媽,你說什么呢。你剛才是不是看到他了?”

    從晏聽雅的角度,確實能看到剛才站在蕭禹知斜后方的寧鶴。

    晏聽雅是他媽,蕭禹知了解她,晏聽雅雖然說不上平易近人,但她絕不會無緣無故貶低一個人,而且她對寧鶴的印象一直不錯。

    基于這些,蕭禹知只能猜測晏聽雅剛才那些話是刻意說給寧鶴聽的。

    晏聽雅沒有否認,她揶揄道:“那么擔心他就去追。禹知,你不會真喜歡上他了吧?三十年來頭一次啊,真稀罕。”

    蕭禹知懂事得早,從不熱衷于任何事情,他的視線也從不在一個人、一件事上過多停留,這是晏聽雅頭一遭見他為一個人這么著急樣子。

    “你說那些話讓寧鶴聽到是為了測試我的反應(yīng)?”蕭禹知覺得有些荒謬,可偏偏晏聽雅是他母親,他不好說太重的話,“他最近狀態(tài)不好,你怎么能當著他的面說這種話呢?”

    晏聽雅露出一個得逞的笑:“我今天扮演的是惡毒婆婆,不行?心疼了?心疼了去哄唄。不然等會你真哄不回來了。”

    蕭禹知:……

    蕭禹知失語,他欲言又止,但終究沒說什么,轉(zhuǎn)而去追寧鶴了。

    *

    結(jié)束后,寧鶴躺在蕭禹知的臂彎里,背對著蕭禹知,把玩著蕭禹知白皙修長的手指,喃喃自語一般問:“吶,蕭先生,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自從上次從蕭氏集團出來,這個問題就一直困擾著他。

    他想聽蕭禹知親口說出答案,但他又害怕面對答案,只敢用輕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發(fā)問。

    蕭禹知翻身,把寧鶴整個人都抱入懷中,他的胸膛貼著寧鶴的脊背,感受著懷里的人瘦小的身軀,蕭禹知憐愛地在寧鶴的肩頭落下一吻。

    寧鶴說話的聲音很小,但是蕭禹知聽到了。

    蕭禹知思索片刻,回答道:“老實說,我不知道!

    不知道?

    這算什么答案?

    寧鶴心生不滿,報復(fù)性地在蕭禹知手指上咬了一口。

    蕭禹知并不在意寧鶴突然的動作,他把頭抵在寧鶴脖頸,繼續(xù)道:“我從未‘喜歡’過誰,也不知道喜歡是一種怎樣的感覺。我生在蕭家,生來便注定要承擔蕭氏的責任。從我懂事開始,便沒有自己的時間,我必須用最短的時間學(xué)會、解決最多的事情,這樣才能算得上是合格的繼承人。我沒有多余的時間耗費在感情上面,我覺得只要能解決需求,是誰都無所謂——無論是在生活中,還是工作中,我都是這么覺得的。我也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對……”

    蕭禹知說了很多,最后歸結(jié)成一句:“我不能確定我是不是喜歡你,但看你哭我會心疼,你不見了會著急!

    寧鶴靜靜聽著,敏銳地從蕭禹知的話里捕捉到了重點:“所以即便今天躺在這里的不是我,你也無所謂,是嗎?”

    蕭禹知沉默了。

    他沒有回答寧鶴。

    他自覺寧鶴在他心里還沒有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蕭禹知的沉默讓寧鶴明白了答案。

    即使早就有預(yù)料,心臟還是不可避免地揪了一下,苦澀自他心中蔓延,寧鶴甚至感覺自己舌根都嘗到了苦味。

    “那你剛開始對我那么好,只是因為不想讓媒體抓蕭氏的小辮子?”寧鶴又問,他聲音悶悶的,完全不敢回頭看蕭禹知。

    “是!笔捰碇恍加谌鲋e,他聲音沙啞,但還是直接干脆地回答道。

    “那……”寧鶴喉頭發(fā)澀,難以啟齒,“那你以后都只要我一個人好不好?”

    說出這句話寧鶴的寧鶴都覺得自己有些太不要臉,蕭禹知都表示得這么明了,自己還不放手。

    可他就是喜歡他啊,這能怎么辦?

    就算蕭禹知不喜歡他,能長長久久和他在一起也不錯。

    蕭禹知除了不喜歡他,其他的一切都無可挑剔,對他更是溫柔備至,這樣的蕭禹知怎么能讓寧鶴不喜歡。

    蕭禹知把寧鶴抱得更緊,低沉的聲音在寧鶴耳邊散開:“好,我答應(yīng)你……”

    寧鶴回到Y(jié)市第二天,就約了黃浩出來吃飯。

    他離開一個月,黃浩沒少給他打電話發(fā)消息,字里行間都是對寧鶴的關(guān)心和擔憂。

    寧鶴當時負氣離開,沒想到會讓黃浩這么擔心,寧鶴很過意不去。

    聽說黃浩找到了實習(xí)工作,寧鶴去飯店時還順路買了一條領(lǐng)帶作為禮物送給黃浩。

    和黃浩一起吃完飯出來,天色已經(jīng)擦黑,黃浩學(xué)校還有事兒,急著回去,鐘鳴生日快到了,寧鶴還想再商場逛一逛,給他挑個生日禮物,所以二人便在門口分別了。

    寧鶴把黃浩送上車后轉(zhuǎn)身打算再次進入商場,他剛轉(zhuǎn)身,就剛好和從商場里出來的蕭禹知對視上了,蕭禹知身后還跟著幾個男人。

    蕭禹知是有和寧鶴說過今天要和朋友聚會,可寧鶴沒想到會這么巧,在這就碰到了。

    蕭禹知主動走到了寧鶴身邊,低聲問:“黃浩走了?你還要買什么嗎?”

    “鐘鳴要過生日了,我想著給他挑個禮物。你……”寧鶴也沒隱瞞,他想問蕭禹知在這里干什么,但他才說了一個字,蕭禹知身后突然伸出一只胳膊搭上了蕭禹知的肩。

    方才跟在蕭禹知身后的其中一個男人不知何時已經(jīng)到了蕭禹知身邊,他打量了一番寧鶴后問蕭禹知:“禹知,這是誰?不打算介紹一下?”

    “你好,我叫寧鶴。是他男朋友!痹谑捰碇_口回答之前,寧鶴心念微動,先接過了話茬,他熱絡(luò)地挽住蕭禹知另一邊的胳膊,宣誓著自己的主權(quán)。

    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

    以前蕭禹知不認可他們的關(guān)系,寧鶴也不在意這事兒,但現(xiàn)在蕭禹知已經(jīng)答應(yīng)他以后都只有他一個人了,這和男朋友也沒什么區(qū)別了……吧。

    寧鶴雖然這么想著,但是心里還是有些發(fā)虛,他小心翼翼地用余光觀察著蕭禹知的反應(yīng)。

    蕭禹知確實沒想到寧鶴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這種話,但他只是愣了一瞬間,便點頭附和道:“對,他是我男朋友!

    他的寧鶴……占有欲還挺強。

    幾人說話間,蕭禹知身后的其他人也圍了上來,聽到蕭禹知的這句話,紛紛變了臉色。

    “不是吧蕭禹知,”攔著蕭禹知肩膀的男人松開手,語氣里全是不可置信,“今天可是小新生日,你帶這么一個人來?”

    第89章 :反正都是你的錯

    小新?

    是北新嗎?

    怎么又是他?

    在聽到這兩個字的瞬間寧鶴的眉頭便皺了起來,自從認識蕭禹知開始,這兩個字就不斷地出現(xiàn)在他耳邊。

    晏聞禮、朱逸、趙梔甚至晏聽雅都提起過他。

    這個“小新”到底是誰?和蕭禹知什么關(guān)系?

    他們關(guān)系很親密嗎?

    寧鶴側(cè)頭看向蕭禹知,等待他的回答。

    蕭禹知聞言,他的眉尖也微微蹙起,表達著他現(xiàn)在的不悅,連帶著,他的聲音嚴肅了起來:“我和北新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我和誰在一起用不著顧及他的感受!

    聽到蕭禹知維護自己,寧鶴心里甜絲絲的,他不著痕跡地又靠近了些蕭禹知。

    見蕭禹知有生氣的征兆,另一人急忙出來打圓場:“大家都是出來玩的,別生氣,別生氣。但禹知你也是,你和誰在一起我們確實管不著,可今天小新的生日,你帶著他,不是存心讓小新難過嗎?”

    寧鶴覺得對方說話真奇怪,蕭禹知都說了那人和他沒關(guān)系了,為什么還要綁架蕭禹知顧及那人感受?

    而且今天又不是蕭禹知帶他來的,只是剛好碰到了而已,這些人一個個的沒有眼睛嗎?

    寧鶴心里不爽,他想開口反駁,但他還沒說話,一道清脆的男聲由遠及近:“你們在聊什么?”

    聽到這個聲音,寧鶴心中一驚,他聽過這個聲音。

    這兩個月前在蕭氏集團詢問蕭禹知是不是喜歡自己的那個聲音!

    寧鶴正驚訝著,其他人已經(jīng)自覺讓開了路,兩個男人出現(xiàn)在寧鶴視野中,都是寧鶴認識的人——北城……和他哥哥北新。

    剛才說話的便是北新。

    那天寧鶴在蕭氏沒有見到問問題的人,可現(xiàn)在見到北新,寧鶴能確定了,那天在蕭氏會客室的人,就是北新。

    北新和北城走近,他們自然而然地也看到了寧鶴,北城見到寧鶴,立刻不滿道:“你怎么在這兒?”

    “北城!怎么說話呢!”北新冷臉,呵斥了一句,隨后他又看向?qū)廁Q,露出一個極淡的笑,“抱歉,小城對你有些誤會,你別和他計較。沒想到會在這兒碰到你,我們打算去唱歌,你一起來嗎?”

    北城似乎有點兒怕北新,被吼了吼他撇撇嘴,十分不服氣的樣子,但終究沒有再多說話。

    面對北新,寧鶴心情很復(fù)雜。

    他只見過他幾次,北新沒有對他表現(xiàn)出過任何惡意,但是蕭禹知身邊的人總是把蕭禹知和他綁定在一起,這讓寧鶴心里很別扭,很不舒服。

    寧鶴勉強地露出一個笑:“不了,我還有事兒,你們玩吧。”

    寧鶴話落,北新還沒說話,剛才搭蕭禹知肩的那個男人又說話了:“說什么還有事兒,是見到小新自卑了吧!

    男人說完,自顧自地笑了起來,其他人也跟著發(fā)出哄笑聲,北城也露出幸災(zāi)樂禍表情,只有蕭禹知和北新變了臉色。

    對方帶著滿滿惡意的話落在寧鶴耳中,寧鶴覺得這人說話還真是難聽,寧鶴深吸一口氣,顧及到對方是蕭禹知的朋友,他沒有反駁,只是對蕭禹知道:“你和他們一起去玩吧,我等會自己回家了,我在家里等你。”

    北城看著寧鶴翻了個白眼,小聲罵了一句:“裝模作樣!

    北新站在他身邊,自然聽到了北城的聲音,他剜了北城一眼,北城不情不愿地閉了嘴。

    蕭禹知沒有在意北新二人的小動作,抽出被寧鶴挽著的手攬住了寧鶴的肩膀,“沒什么好玩的,走吧,我陪你去逛商場,買完東西了我們一起回去。”

    “別啊,禹知,”聽蕭禹知要走,之前打圓場的那人忙道,“星宇就是開個玩笑,我們認識這么多年,你還不了解他啊。出都出來了,一起去唄,帶上你男友一起。”

    蕭禹知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qū)廁Q。

    寧鶴在心里冷嗤一聲,嘀咕道:剛才不還笑得挺開心的?現(xiàn)在倒想起來做好人了。

    寧鶴雖然這么想著,可還是點了點頭:“那就一起去吧!

    寧鶴不喜歡他們,但同時他也不想蕭禹知因為他和他的朋友生出嫌隙。

    蕭禹知低頭,在寧鶴額角親了親,道:“好,那我們走吧!

    寧鶴都這么說了,蕭禹知也不好再說什么,蕭禹知帶著寧鶴上了同一輛車,向ktv駛?cè)ァ?br />
    路上,蕭禹知向?qū)廁Q介紹了方才那群人,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fā)小,今天是北新的生日,所以眾人一起出來給北新慶生,剛才搭蕭禹知肩膀的人叫葉星宇,另一個打圓場的叫方朗。

    “他們說什么你不用往心里去……”蕭禹知一邊開車一邊和寧鶴說著話,寧鶴卻始終沉默著,蕭禹知覺得奇怪,通過后視鏡看了寧鶴一眼,就見他低垂著眼眸,臉上明晃晃寫著“悶悶不樂”四個字。

    “怎么了?”蕭禹知牽起寧鶴的左手,握在手心細細摩挲,他以為寧鶴還在為葉星宇的話不開心,“還在想剛才的事情?”

    “沒有!睂廁Q回握住蕭禹知的手,“我在想北新!

    在想他和蕭禹知到底什么關(guān)系。

    蕭禹知對他又到底是什么態(tài)度。

    他那天為什么要問蕭禹知那個問題。

    “哦~”蕭禹知會心一笑,“我們寧鶴原來是吃醋了?”

    “沒……”寧鶴下意識想否認,可“有”字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寧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在糾結(jié)什么。

    從蕭禹知和北新的相處來看,二人似乎就是普通朋友,寧鶴不應(yīng)該吃醋的,可想到蕭禹知身邊的人屢次把蕭禹知和北新捆綁在一起,這又讓寧鶴很不爽。

    寧鶴覺得自己很擰巴,很矯情。

    “我也不知道,也許吧。你和北新什么關(guān)系?你和他在一起過?”寧鶴想不通,悶悶道。

    “嗯!笔捰碇姓J得干脆,他把車停在了路邊,寧鶴一時疑惑蕭禹知想要干什么,就聽蕭禹知繼續(xù)道:“關(guān)于我和北新,我覺得有必要和你說清楚!

    蕭禹知輕聲細語地緩緩道:“我和北新是有過一段,但我們的關(guān)系早在四年前就結(jié)束了。分開之后除了工作,我和他便沒有過更多來往了。只是他從小和我一塊長大,有些人總覺得我理所應(yīng)當?shù)膽?yīng)該和北新在一起,他們可能是覺得因為你我和北新才結(jié)束的,所以對你抱有惡意。你不用管他們,別不開心了!

    蕭禹知不解釋還好,他這么一說,寧鶴更加不高興了:“所以我和你在一起四年,你的朋友一直默認你和另一個人是一對,卻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

    蕭禹知:……

    蕭禹知額角一跳,沒想到寧鶴會這么理解,偏偏他理解得好像也沒錯,蕭禹知沉默了,許久后他才再次開口:“我……我和他們說過很多次我和北新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伤麄冎辉敢庀嘈潘麄兿胂嘈诺。抱歉,讓你沒安全感了!

    “那你為什么從不帶我見你的朋友?從不讓我參與到你的生活里?”寧鶴不是不信蕭禹知,他知道蕭禹知從不屑于撒這種謊,可他依舊不高興。

    剛才那幾個人男人,都是蕭禹知的朋友,可寧鶴一個都不認識。

    說起這個,蕭禹知感到十分冤枉:“我不帶你?不是你說不感興趣的嗎?我哪回和朋友出去聚會沒叫你,你答應(yīng)過一次嗎?晏家每年一次的家宴和蕭氏家族聚會我都帶著你參加,蕭氏集團大樓你也能隨便進出,還叫我沒讓你參與我的生活?”

    寧鶴:……

    蕭禹知這么說,寧鶴才想起來,蕭禹知每次出去和別人聚前確實會都會叫他,是他一次都沒答應(yīng)過。

    寧鶴不喜歡社交,更不喜歡沒用的社交。

    上大學(xué)后寧鶴忙碌于學(xué)業(yè),本來就累,一想起去聚會又要面對一堆陌生人,寧鶴就打心里抗拒。

    蕭禹知身邊的朋友都不認識寧鶴,晏、蕭兩家的長輩卻都認識寧鶴,只是不知道他在和蕭禹知交往而已。

    這些年來蕭禹知對他的好確實無可挑剔。

    “呃嗯……”寧鶴感覺有些心虛,他此時心里郁結(jié)的悶氣散了大半,偏生又不甘心認錯,嘴硬道:“反正是你的錯。”

    “好好好,是我的錯!笔捰碇獰o奈,看著寧鶴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那現(xiàn)在你能原諒我了嗎?”

    “看你表現(xiàn)吧!睂廁Q哼了一聲,傲嬌道。

    ……

    蕭禹知和寧鶴在路上耽擱了一會兒,他們到的包廂時候其他人都已經(jīng)到了,剩下的位置不多。

    不知是不是他們刻意為之,只有長沙發(fā)最邊上和北新右邊各剩下了一個位置。

    蕭禹知攬著寧鶴的肩膀,沒有猶豫,徑直走到最里面讓寧鶴在沙發(fā)上坐下,自己則是坐在了沙發(fā)扶手上,“不是說唱歌嗎?怎么這么安靜?”

    蕭禹知坐下后在場眾人的表情都產(chǎn)生了微妙的變化,連帶著氣氛也一點點凝滯了。

    似乎誰也沒想到蕭禹知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包廂內(nèi)沉寂了兩三秒,坐在寧鶴身邊略顯年輕的男生終于受不了尷尬,站了起來,主動打破了沉默的氣氛:“蕭哥,你坐我這里吧,我們這不是在等你嘛。”

    “大家愣著干什么?一起玩啊!蹦猩f著,自顧自走到北新身邊的空位坐下了,在他的招呼下,包廂內(nèi)原本凝滯的氣氛才重新熱絡(luò)起來。

    第90章 :不一樣的蕭禹知

    寧鶴靠在蕭禹知肩上,百無聊賴。

    他能感覺得到周圍時不時向他投來的各種視線,鄙夷的、打量的、不屑的……

    寧鶴專心把玩著蕭禹知的手指,對各種視線一概不理。

    蕭禹知的手指白皙修長,像是被精心雕刻出來的一樣,光是看著就賞心悅目。

    “你干什么?”在寧鶴第三次把蕭禹知的手擺弄出“耶”的手勢后,蕭禹知終于忍無可忍,一把攥住了寧鶴的手,“玩你自己的。”

    寧鶴從蕭禹知手里抽出手,戳了戳蕭禹知的手背,不滿道:“可是我無聊嘛!

    蕭禹知輕輕在寧鶴作亂的手上拍了一下,“無聊玩手機,玩我手干嘛?”

    寧鶴不聽,反問道:“玩玩怎么了,就許你玩我,不許我玩你?”

    蕭禹知:……?

    這什么虎狼之詞?

    他有時候真的很想知道寧鶴是怎么臉不紅心不跳說出這種話的。

    “大庭廣眾之下,你注意點。”蕭禹知低聲呵斥了一句,語氣里卻沒有絲毫怒意。

    寧鶴和蕭禹知旁若無人地打情罵俏,有人便看不下去了。

    北新和北城去洗手間后,葉星宇強硬的轉(zhuǎn)變話題,把話題往蕭禹知身上引:“這時間過得真快,我們都快奔三了,禹知,你還記得我們上高中的時候嗎?你和以前,可大不一樣咯!

    蕭禹知為了不讓寧鶴繼續(xù)糟踐他的手指,他把手放在了寧鶴身后,半攬著他,蕭禹知抬眼看了葉星宇一眼,語氣淡淡:“有嗎?”

    “有呀有呀,”方朗接過了話茬,似乎也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他笑道,“禹知,你高中的時候可是個小霸王,一點就炸,不然你怎么會得罪培羽那個老校長。當初的你哪兒有如今這么穩(wěn)重啊!

    寧鶴靠在蕭禹知懷里,莫名有些傷感,他們口中的蕭禹知,是他從未見過的。

    他認識的蕭禹知,從來是穩(wěn)重成熟的。

    他從未見過蕭禹知失態(tài)的樣子。

    寧鶴在蕭禹知脖頸處蹭了蹭,似乎感受到他的情緒,蕭禹知抬手摸了把寧鶴的頭發(fā),他的聲音依舊平常:“是嗎?我不記得了!

    “你還不記得了?”方朗似乎有些不相信,“就咱高三那年,小新上高一,晏家有個小子騷擾小新,老校長不想得罪晏家,遲遲不處理那小子,你就把那小子拎到校長室把他和老校長一起打了一頓。這事兒當年可是震驚了整個圈子,我記得當時你還因為這個被晏老爺子罰了吧?”

    “我也記得這事兒,從這天起你就記恨上了培羽那個校長!比~星宇也幫腔道,他一邊說,還一邊打量寧鶴的神色。

    寧鶴低垂著眼眸,臉上看不出什么神色,他此時的心情算不上高興。

    沒有人在知道自己愛的人曾經(jīng)為其他人沖鋒陷陣過后還能高興得起來。

    寧鶴拉過蕭禹知另一邊的手,緊緊握在手心,他低聲問蕭禹知:“禹知,你以前真的做過這事兒嗎?”

    自從寧鶴回來之后,對蕭禹知的稱呼便從“先生”變?yōu)榱烁佑H昵的“禹知”。

    看著寧鶴小心翼翼的樣子,葉星宇在心里冷笑了一聲,果然上不得臺面,比不得北新半點兒,不明白蕭禹知怎么就選擇了他。

    “怎么沒做過?”蕭禹知還沒說話,葉星宇就趕在他前面開口了,“以前禹知可是為小新做過不少事兒呢。他們感情可好了,從高中那會兒,我們大伙都認為他們以后會是一對。大家說對不對?”

    葉星宇話落,眾人便完全不顧寧鶴還在場,一句接一句地附和道:

    “確實,當年誰不羨慕你們這對小情侶啊?分了怪可惜的!

    “小新看來還喜歡你,禹知,你就再給他個機會唄?”

    “……”

    在場唯二沒有接茬的就只有方朗和之前給蕭禹知讓座的男生,他們二人對視一眼,皆是滿臉無奈。

    要知道葉星宇會把話題引到這個上面,方朗剛才根本不會接他的話。

    寧鶴握著蕭禹知手的手緩緩握緊,他們的字字句句砸在他心上,都在說蕭禹知曾經(jīng)和另一個人感情多么好,心臟泛起頓痛。

    寧鶴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茫然和悵然,在這些聲音中,他插不進去嘴,不知如何自處。

    寧鶴想讓他們閉嘴,可他們是蕭禹知的朋友,寧鶴就算心生不喜,也不能說什么。

    寧鶴把頭埋進了蕭禹知的脖頸處,尋求安全感。

    蕭禹知捏了捏寧鶴的手心,似是安撫,蕭禹知朝他露出一個極淺的笑,可馬上他便冷了臉色,看向眾人道:“以前你們開玩笑也就算了,可今天我男朋友本人在這,我不知道你們說這種話的意義在哪里。你們覺得北新好,便應(yīng)該勸他向前看,而不是撮合他和一個不喜歡他的人在一起,你們到底是為了他好,還是為了滿足你們自己癔癥?都是同學(xué),我不想把話說得太難聽,但我下次不想再說這種話。”

    蕭禹知的語氣淡然卻堅定,寧鶴聽著,只覺得心里暖洋洋的。

    還好,有蕭禹知在他身邊。

    蕭禹知話落,包廂內(nèi)陷入了短暫地沉默。

    他們都是蕭禹知的老朋友,有的甚至和蕭禹知認識快三十年了,平常大家在一起也經(jīng)常這么開玩笑,誰都沒想到蕭禹知會為了一個小男朋友和他們翻臉。

    帶頭聊起這個話題的葉星宇因為蕭禹知的話有些惱怒:“禹知,我們說的可都是事實。都是同學(xué),你總不能不讓我們說話吧?”

    “禹知,算了!笔捰碇胝f什么,寧鶴卻打斷了他,寧鶴在他耳邊小聲道,“別吵架,我去個洗手間,然后我去車上等你。”

    今天他遇到蕭禹知本就是偶然,他不想蕭禹知因為他和他的朋友吵架。

    他看出來了,這個叫葉星宇的不喜歡他。

    從葉星宇的言語中寧鶴也聽出來是為什么了,無非是他和北新關(guān)系好,所以覺得是他占了北新的位置。

    寧鶴覺得荒謬,但他也不稀罕他的尊重和認可,他也不指望蕭禹知三言兩語就改變他的想法。

    如果人的思維和想法能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改變,那全世界的人都是教育學(xué)家了。

    他今天在蕭禹知的朋友們面前露過臉,就算宣示了主權(quán)了。

    “我和你一起。”蕭禹知道,他說著便準備站起來,但寧鶴對他搖了搖頭,“北新還沒回來,他是今天的壽星,你和我就這么走了不合適。別擔心,我沒事兒!

    寧鶴雖然對葉星宇說的話有些不高興,但還不至于放在心上。

    自從高三那年被造過謠后寧鶴就養(yǎng)成了只聽自己想聽的話,對任何惡言惡語都左耳進右耳出的習(xí)慣。

    寧鶴看向葉星宇,對他露出了有些挑釁的笑,當著所有人的面在蕭禹知唇上輕啄了一口后才站了起來:“別陰陽怪氣了,既然各位不喜歡我,我也不在這兒礙眼了,我先告辭。各位再見!

    寧鶴說完,揮揮手瀟灑地離開了,留下一屋子傻眼的人,他們都不尊重自己,寧鶴何必對他們禮貌。

    方朗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眨了眨眼,幾乎不敢相信寧鶴剛才做了什么。

    寧鶴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葉星宇方才幾乎都要舞到他面前了他依舊一言不發(fā),方朗還以為寧鶴是什么菟絲花,但是現(xiàn)在看來,寧鶴比他想的有個性。

    寧鶴剛出包廂,本想著能直接離開,但沒想到在門口和回來的北新和北城撞了個正著。

    不知道北新和北城說了什么,北城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現(xiàn)在卻是耷拉著腦袋,精神恍惚的樣子。

    “你先進去!币姷綄廁Q,北新對北城道,顯然是有話想要和寧鶴說。

    北城撇撇嘴,沒多說什么,很是不情不愿地進去了,北城走后,寬闊的走廊里只剩下了北新和寧鶴二人。

    “祝你生日快樂!睂廁Q對北新笑了笑,不管怎么說,北新沒有錯,“今天你生日,我沒有準備,禮物我下次補給你。”

    “不用,你沒什么好抱歉的,你之前也不知道我生日。”北新笑笑,善解人意地說。

    說完后北新頓了頓,似乎有些猶豫,但他思索片刻后還是開口問道:“葉星宇……剛才沒有為難你吧?”

    既然北新問了,寧鶴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寧鶴挑眉,如實回答道:“不算為難。就是和我說了以前蕭禹知對你怎么怎么好,你們怎么怎么般配。”

    北新對寧鶴的回答絲毫不意外,像是早有預(yù)料一樣,他輕聲嘆了口氣,“他就那個性子,我之前和他說過很多次我和禹知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但他一直想讓我和禹知復(fù)合,我同他說不通。如果他今天冒犯到你了我替他道歉。上次誠心的事情我也知道了,我已經(jīng)教訓(xùn)過小城,如果你還想來誠心工作,我隨時歡迎!

    北新的語氣和態(tài)度都很誠懇,不愧是能被蕭禹知看上的人,確實有格局。

    但是寧鶴卻是搖了搖頭,“不用了,畢業(yè)后我不打算留在Y市,謝謝你的好意!

    北新一愣,“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禹知知道嗎?”

    第91章 :對你也很好

    “我還沒來得及和他說!睂廁Q答道。

    他決定去G省的事情寧鶴不打算瞞著蕭禹知,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同他說。

    寧鶴告不告訴蕭禹知都是他和蕭禹知的事,北新不好多問,可他依舊很不能理解:“你為什么突然要離開?”

    北新看過寧鶴的簡歷,當年寧鶴放棄了更好的A大,而選擇了留在Y市讀大學(xué),他想不通寧鶴為什么突然要離開Y市。

    “有家人在外地!睂廁Q含糊地說,他不太想繼續(xù)這個話題,想起剛才葉星宇的話,寧鶴還是沒忍住好奇,問道:“以前……蕭禹知真的對你很好嗎?”

    這話一出口,寧鶴便后悔了,這個問題未免有些冒犯,現(xiàn)任問前任男友以前對他好不好,這算什么?

    “確實挺好。”北新十分坦然地回答了寧鶴的問題。

    蕭禹知如果想對一個人好,便會給那人造成蕭禹知其實也很喜歡自己的錯覺,也正是因為如此,北新才會獨自喜歡他那么多年。

    他現(xiàn)在依舊喜歡他,但也僅限于喜歡,其它的,他也不再奢求了。

    “他現(xiàn)在對你也很好,我已經(jīng)是過去式了,我和他在一起五年,他可都沒承認過我是他男朋友,難不成你還吃醋不成?”北新笑問。

    吃醋?

    那倒沒有。

    寧鶴只是想知道以前那個、他從未見過的蕭禹知是什么樣子。

    聽北新這么說,寧鶴心里卻高興不起來,他只覺得蕭禹知真是無情。

    “也許是吧!睂廁Q聳聳肩,模棱兩可地回答道,“我得走了,你進去吧,你是今天的主角,出來太久不好。改天再聊!

    “好,再見!币庾R到寧鶴不想要繼續(xù)話題,北新點點頭,轉(zhuǎn)身進了包廂。

    和北新分別后寧鶴獨自到了停車場,精準地找到了蕭禹知的車。

    寧鶴以為蕭禹知還得有一會兒才能下來,沒想到寧鶴剛上車沒有十分鐘,駕駛座的門就被打開了。

    蕭禹知打開車門,卻沒見寧鶴,他往后面一瞟,才發(fā)現(xiàn)寧鶴正半躺在后座上看著他,寧鶴手上拿著手機,表情震驚,“你怎么那么快?”

    蕭禹知聞言眉心狠狠一跳,這話搭配上寧鶴現(xiàn)在的表情,怎么聽著這么不對勁呢?

    蕭禹知關(guān)閉車門,轉(zhuǎn)而上了后座,他伸手極輕地敲了下寧鶴的額頭,揶揄道:“我快不快你不知道?這不是擔心你嘛。怎么不坐前面?”

    “因為后面寬敞呀,沒想到你會這么快下來!睂廁Q說著,蹭到了蕭禹知懷里,伸手環(huán)住了蕭禹知的腰。

    感受到蕭禹知的存在,寧鶴心里安心了很多。

    不管以前的蕭禹知是什么樣的,至少現(xiàn)在蕭禹知在他身邊。

    “怎么了?”蕭禹知以為寧鶴是聽到葉星宇那些話難過了,他拍了拍寧鶴的頭,溫聲道,“你不喜歡葉星宇的話以后我少和他來往就是!

    “不是因為他!睂廁Q抬頭看蕭禹知,搖了搖頭后笑了起來,“我只是覺得他們口中的你很陌生。先生,和我說說你的以前好不好?”

    “好,”蕭禹知一口應(yīng)下,“我們回家,到家后我慢慢和你說!

    ……

    寧鶴自從回來后蕭禹知就經(jīng)常見不到他人。

    大四事情本來就多,寧鶴又將近兩個月沒來學(xué)校,事情積攢了一大堆,他每天到處跑,幾乎腳不沾地。

    年底了,即使是在南方的Y市天氣也開始變得寒冷,屋外寒風瑟瑟,這天寧鶴剛從學(xué)校行政樓出來,冷空氣撲面而來,鉆入了他的鼻腔,寧鶴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寧鶴吸了吸鼻子,沒有在意,只是以為被刺激到了,然后……

    寧鶴回到家就發(fā)燒了。

    “咳咳咳……咳咳——!!”寧鶴窩在沙發(fā)里,咳嗽不斷,幾乎要把肺咳出來。

    這次的感冒來得突然又洶涌,下午的時候還沒事兒呢,晚上寧鶴就起不來了。

    寧鶴腦子暈暈沉沉,全身乏力,連手指都抬不起來,他身上裹了好幾層毯子,房間里也開著暖氣,可寧鶴卻依舊冷得發(fā)抖。

    寧鶴病倒了,蕭禹知忙前忙后照顧他,蕭禹知泡好感冒藥,在寧鶴身邊坐下,吹冷后用勺子小口小口地喂給寧鶴,“早和你說了有事兒讓朱逸去辦就行,非要自己天天在外面跑,還不注意保暖,難怪會感冒!

    蕭禹知雖然說著責備的話,但聲音中依舊難掩擔憂。

    “年底了,我知道你們公司忙,我也不好意思什么事兒都麻煩他!睂廁Q又咳嗽了幾聲,軟綿綿地回答。

    “好好好,你最有理。”蕭禹知無奈地嘆了口氣,寧鶴這樣子,他也不能和他講道理,“喝完藥早些睡覺,明天還不好我?guī)闳メt(yī)院!

    寧鶴眼皮沉沉,也沒有精力和蕭禹知爭辯,喝完了碗里最后一勺藥,從鼻腔里發(fā)出了一個“嗯。”

    蕭禹知放下碗,又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喂寧鶴喝下,寧鶴喝完水,看著蕭禹知臉上不似作假的擔憂的神情,他心尖突然一顫,突發(fā)奇想,問出了早在四年前他就問過的一個問題:“你對所有人都這么好嗎?”

    當年蕭禹知給他的答案是否定的,想來現(xiàn)在的答案也不會變,所以寧鶴又補充問道:“……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蕭禹知說因為他是寧夢的兒子,怕被媒體和大眾指摘,所以對他好。

    可這些年蕭禹知對他好得有點過頭了。

    無論是學(xué)習(xí)、生活都把他照顧得很好,甚至為了他得罪了魏家,如果真的只是為了應(yīng)付媒體的話蕭禹知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聽到這個問題,蕭禹知有瞬間的愣神,似乎也陷入了回憶之中。

    他思忖片刻后才道:“怎么突然問這個?想聽實話嗎?”

    蕭禹知問的簡直是廢話。

    他都問了,肯定是要聽實話啊。

    寧鶴沒好氣道:“當然。”

    “那我說了你可不許生氣!笔捰碇终f。

    寧鶴有些沒明白,生氣?

    他為什么生氣?

    寧鶴帶著些懷疑的說:“你先回答,我聽完了再決定生不生氣。”

    “因為……”蕭禹知這才回答,“我第一次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很像一只落魄小狗,看起來很可憐。所以我總是忍不住想要給你更好的。”

    “這樣啊,這算什么答案……”寧鶴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他略微思考后總結(jié)道:“所以你喜歡的不是人,是狗?”

    蕭禹知:……?

    蕭禹知嘴角抽了抽:“你怎么會這么想?”

    “你不就是這個意思?”寧鶴反問。

    蕭禹知這話的意思不就是因為他像狗所以對他好嗎?

    寧鶴回應(yīng)得太快且太理直氣壯,蕭禹知有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真是這個意思。

    知道寧鶴現(xiàn)在腦子不清醒,蕭禹知也不和他爭,“你說是就是吧。來,我抱你去房間休息。”

    寧鶴腦袋發(fā)昏,上眼皮和下眼皮都在打架,他伸出手,乖巧地讓蕭禹知抱著他進了房間。

    寧鶴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恍惚間,他似乎感覺到有什么冰冰涼涼的東西貼上了他的額頭,很舒服。

    寧鶴這一覺睡得并不好,他睡得不深,一直是夢半醒的狀態(tài),腦子里走馬觀花一般,不斷閃過各種畫面,那感覺十分難受。

    寧鶴以為自己沒睡多久,翌日一睜眼,卻發(fā)現(xiàn)窗外陽光極其刺眼——

    竟然已經(jīng)快到中午了。

    難受的癥狀并沒有緩解,反而更加嚴重了,昨天寧鶴冷得要命,今天卻感覺渾身燥熱,感覺要燒起來一樣,喉頭更是像被燒干一樣干澀無比。

    “禹知……”寧鶴張了張嘴,下意識喚道,喉間像是卡了刀片一樣,硌地他生疼,剛說了兩個字,寧鶴便說不下去了。

    正巧在這時,蕭禹知像是有所感一樣,推開了房門,他往床上看了一眼,見寧鶴醒著,他走了進來,在床邊坐下,關(guān)切地問:“你醒了?頭還疼嗎?要不要去醫(yī)院?”

    寧鶴驚訝于他今天居然沒去公司,但他現(xiàn)在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小幅度地點點頭。

    寧鶴此時還不太清醒,他眼神渙散,眼眶泛紅,眉心無意識地蹙起,看上去就很難受的樣子。

    “好,我們?nèi)メt(yī)院。”看著寧鶴,蕭禹知心疼地親了親他的額角后給寧鶴換了衣服,又給他喂了些水和吃的后才抱起他便往醫(yī)院去。

    反正全身上下蕭禹知都看過了,寧鶴也沒有扭捏,任由地讓蕭禹知給他換衣服,又心安理得讓蕭禹知抱著他出門。

    寧鶴雙手環(huán)著蕭禹知的脖頸,感受著蕭禹知有力的臂膀,也許是感冒后身體不舒服,情緒比平日里柔軟,他突然感覺心中有些酸澀。

    蕭禹知對他這么好……讓他怎么相信蕭禹知對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

    苦澀的情緒在寧鶴心中蔓延,逐漸形成密密麻麻的網(wǎng),把他整顆心臟都嚴密地包裹起來,幾乎快要讓他喘不過氣。

    寧鶴面露傷感,把頭埋進了蕭禹知脖頸處,斂眸掩住了心神,并沒有讓蕭禹知發(fā)現(xiàn)他的感傷。

    現(xiàn)在這樣……也不錯。

    至少他還能和蕭禹知在一起。

    第92章 :乖乖

    A市。

    “你元旦回不回家?不回去我就只定我自己的票咯!标惾胶晚n諾一起從公司出來,她問韓諾。

    她和韓諾大學(xué)上的是同一個學(xué)校同一個專業(yè),如今實習(xí)都在一個公司。

    他們暑假沒回家,滿打滿算快一年沒回去了,今年國慶本來二人就打算回去的,可他們沒定到票,導(dǎo)致沒回成,于是元旦陳冉打算提前定票。

    “回啊,怎么不回。”韓諾答道,“順便幫我也訂票吧,多謝啦。”

    “行。”陳冉生怕訂不到票,剛說完便拿出手機準備訂票,她一邊操作手機,一邊和韓諾說話:“中午咱去哪兒吃飯?銀杏路聽說開了家味道還不錯的火鍋店,我們?nèi)ツ抢锇!?br />
    “銀杏路??”韓諾有點不樂意,“我不去,有空跑那么遠吃飯我還不如去睡一覺,要去你去!

    銀杏路在A市理工大附近,離韓諾所在的學(xué)校老遠了。

    “走啦!”陳冉可不管韓諾樂不樂意,她握住韓諾的手腕,不由分說地拉著他走了。

    二人到達陳冉所說的火鍋店時才十一點出頭,但火鍋店內(nèi)人頭攢動,見不到一個空位,陳冉加了錢,上了二樓。

    韓諾以為二樓是包間,結(jié)果還是大堂,只是席位比起一樓少一點環(huán)境好一點。

    要不是陳冉非要在這里吃,韓諾一定要讓他們退錢。

    點完餐等待上菜的間隙,韓諾突然見到了兩個熟人。

    胡文和魏衡。

    他們在韓諾點完菜不久也上來了,正正好好在韓諾右前方坐了下來。

    四年過去,自從上大學(xué)后他就沒見過他們,韓諾不太確定自己有沒有認錯,他拍了拍陳冉的胳膊肘,道:“你看后面,是不是胡文和魏衡?”

    陳冉本來在低頭玩手機,聞言下意識抬頭,向身后看去。

    陳冉是有聽說胡文在理工大上學(xué),在這兒見到胡文她倒是不驚訝,“是吧。”

    大家都在A市上學(xué),偶爾碰到了也沒什么好驚訝的。

    “你管那么多干……”陳冉根本沒有把胡文放在心上,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繼續(xù)看手機,但她話還沒說完,就聽身后有人說:“要不是寧鶴那個賤人,我何至于坐牢!不過還好,文文你沒事兒!

    二樓的人不多,對方也沒有刻意壓低自己的聲音,所以陳冉能清楚地聽到對方講話。

    寧鶴?

    寧鶴怎么了?

    誰坐牢了?

    聽到熟悉的名字,陳冉充滿疑惑地再次抬起了頭,便和韓諾對視上了。

    韓諾顯然也聽到了剛才那句話。

    陳冉向后面瞟了一眼,剛才說話的人背對著他們桌,她看不到他的臉,只知道是個男人,想起剛才韓諾的話,陳冉心生猶疑,壓底問韓諾:“他是魏衡?他什么時候坐牢的?和寧鶴又有什么關(guān)系?”

    高三下半學(xué)期她確實沒再見過魏衡,但她也沒想過魏衡是去坐牢了。

    她似乎嗅到了大瓜的味道。

    韓諾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隨后做了個“噓”的手勢,讓她別說話,聽他們怎么說。

    陳冉點點頭,韓諾和陳冉放緩了呼吸,聚精凝神,聽他們在說什么。

    “你受苦了。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用耽誤這么些年。如果我們家不那么困難就好了!焙纳裆珦鷳n,輕聲開口,語氣里全是自責。

    魏衡氣憤不已:“怎么能怪你呢?你也是為了你弟弟,要怪只能怪寧鶴,一點小事兒上綱上線的!

    “你別這么說,他畢竟是受害者,心里有氣是應(yīng)該的!

    “就他矯情,要不是攀上了蕭禹知,他連培羽都上不了,更遑論和你爭?文文,你會不會嫌棄我?”

    “怎么會呢,你是為了我呀!

    “……”

    “好茶!标惾讲恢浪麄冊谡f什么,也不知道他們和寧鶴之間有什么情仇,她只是聽著胡文的話,單純德感嘆道,“胡文這是在釣他啊,魏衡聽不出來嗎?”

    韓諾不知道魏衡怎么想的,自然不可能回答陳冉,他繼續(xù)靜靜聽著二人的談話。

    “寧鶴讓我落到這般境地,我絕對不會放過他!文文,你等我,等我解決完寧鶴后再來A市找你!

    魏衡話落,陳冉和韓諾的心頭皆是狠狠一跳。

    他想怎么解決寧鶴?

    接下來的時間里,陳冉和韓諾都沒有心情吃飯了,魏衡的這句話盤旋在他們耳邊,韓諾當場想過去問個清楚,卻被陳冉阻止了:“現(xiàn)在事情還沒搞清楚原委,別打草驚蛇!

    韓諾和陳冉草草對付了幾口,吃完后韓諾立即聯(lián)系了寧鶴,讓他小心魏衡。

    “好,謝謝,等你元旦回來我們再聚……”寧鶴聽著韓諾說的,不感到驚訝,畢竟他早有預(yù)料,他更驚訝于魏衡居然能和韓諾碰上,世界果真小,“……嗯,拜拜!

    寧鶴此時正在蕭氏集團總裁辦公室內(nèi),蕭禹知在辦公桌后辦公,寧鶴本來是窩在沙發(fā)里玩游戲,蕭禹知抬頭看了一眼,見寧鶴掛斷電話,順口問道:“誰?”

    寧鶴也不隱瞞:“韓諾,他說他在A市遇到魏衡了,魏衡說饒不了我,他讓我小心魏衡!

    寧鶴可憐兮兮地看向蕭禹知,軟聲開口:“禹知,我好怕,怎么辦啊?”

    寧鶴現(xiàn)在的樣子看起來十分脆弱無助,現(xiàn)在這模樣他一半是演給蕭禹知看的,還有一小半是因為他確實有點兒擔心。

    魏衡在暗他在明,他無法預(yù)料到魏衡會做出什么,會產(chǎn)生什么結(jié)果。

    他現(xiàn)在甚至都不知道魏衡為什么這么恨他。

    世上最令人畏懼的無非是“未知”二字。

    “別擔心,有我在,我會保護你。而且……”蕭禹知溫聲安撫,可話說一半他又改了話鋒,“只要他不玩陰的,以你現(xiàn)在的身手,誰能傷你?”

    蕭禹知說的不錯,自從高三那年蕭禹知給寧鶴請了散打教練后,四年來寧鶴一直沒有停止過訓(xùn)練,一般人還真打不過他。

    “也許吧!睂廁Q憂心忡忡地點點頭,雖然知道蕭禹知說得沒錯,但寧鶴還是不放心,就像是身邊有個炸彈一樣,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炸。

    寧鶴不知道魏衡會怎么“饒不了他”,但在一個星期后,他就見識到了魏衡的手段。

    網(wǎng)絡(luò)平臺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則針對寧鶴的文章,文章字字句句都在針對寧鶴。

    文章指出寧鶴十月到十二月期間多次無故逃課,并且對寧鶴長時間逃課卻多次獲國家獎學(xué)金的事情表示質(zhì)疑,暗戳戳地在文章里說寧鶴有后臺,搶了別人的獎學(xué)金名額。

    寧鶴看到文章后沒有氣憤,甚至覺得有些好笑。

    這手段未免有點幼稚。

    他不上課的時候都是請了假的,他還不是無故請假,是為了照顧寧夢,而且他獲得獎學(xué)金的過程和途徑合理合法,他問心無愧。

    寧鶴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那個文章后就沒有再管了。

    寧鶴覺得這事兒根本不算大事兒,事實也如寧鶴所想的一樣,三天后學(xué)校找了寧鶴談話,談完話就出了聲明,還了寧鶴清白。

    寧鶴看著學(xué)校的聲明,心里卻沒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他甚至更加焦慮。

    他以為魏衡至少有后招的,但這件事情解決地太順利,順利得讓寧鶴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他不相信魏衡就這點本事。

    “小心——!”寧鶴低頭看著手機,沒看路,突然感覺胳膊處傳來一陣阻力,一個男聲在他耳邊響起,寧鶴不得已停步抬頭,就見一根電線桿近在咫尺,他若再向前幾步必定會撞到。

    “謝……”寧鶴轉(zhuǎn)頭看向剛才拉住自己的人,臉上逐漸浮現(xiàn)出震驚,“朱逸?你怎么來了?他沒來嗎?”

    沒錯,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朱逸。

    年底公司內(nèi)很忙,寧鶴都好幾天沒見到蕭禹知了。

    那天接到韓諾的電話后蕭禹知本來是打算讓朱逸隨身保護寧鶴的,但是朱逸作為蕭禹知特助,實在走不開,寧鶴也不想在學(xué)校天天有個人跟著自己,最終只能作罷。

    朱逸搖搖頭,回答道:“蕭總很忙,走不開。蕭總讓我來詢問你晚上有個商業(yè)酒會,你是否要和他一起去?”

    聽到“商業(yè)酒會”四個字寧鶴下意識想要搖頭拒絕,可話到嘴邊,他突然改變了主意。

    如果去的話,是不是能見到很多蕭禹知的朋友?

    那不是正好可以去他身邊的人面前刷存在感?

    寧鶴咽下拒絕的話,改口道:“今天晚上?我去。”

    “那請你和我這邊走,”朱逸做了個“請”的手勢,“蕭總為您準備了衣服,換完之后由我直接帶你去會場。蕭總會在那邊等你。”

    蕭禹知給寧鶴準備的是一套款式簡單的西裝,單是看上去就知道價值不菲,衣服是按照寧鶴之前的尺寸做的,這兩個月寧鶴瘦了不少,回來半個月還沒漲回去,寧鶴穿著感覺有些大,但是問題不大,寧鶴不在意這些。

    可寧鶴不在意,不代表別人會不在意。

    朱逸開車駛?cè)刖茣䲡䦂鐾\囃:密嚕瑢廁Q剛下車,就聽一個男聲陰陽怪氣道:“喲,這不寧鶴嗎?連套像樣的衣服都沒有么?”

    第93章 :饒不了他

    A市。

    “你元旦回不回家?不回去我就只定我自己的票咯!标惾胶晚n諾一起從公司出來,她問韓諾。

    她和韓諾大學(xué)上的是同一個學(xué)校同一個專業(yè),如今實習(xí)都在一個公司。

    他們暑假沒回家,滿打滿算快一年沒回去了,今年國慶本來二人就打算回去的,可他們沒定到票,導(dǎo)致沒回成,于是元旦陳冉打算提前定票。

    “回啊,怎么不回!表n諾答道,“順便幫我也訂票吧,多謝啦!

    “行!标惾缴掠啿坏狡,剛說完便拿出手機準備訂票,她一邊操作手機,一邊和韓諾說話:“中午咱去哪兒吃飯?銀杏路聽說開了家味道還不錯的火鍋店,我們?nèi)ツ抢锇!?br />
    “銀杏路??”韓諾有點不樂意,“我不去,有空跑那么遠吃飯我還不如去睡一覺,要去你去!

    銀杏路在A市理工大附近,離韓諾所在的學(xué)校老遠了。

    “走啦!”陳冉可不管韓諾樂不樂意,她握住韓諾的手腕,不由分說地拉著他走了。

    二人到達陳冉所說的火鍋店時才十一點出頭,但火鍋店內(nèi)人頭攢動,見不到一個空位,陳冉加了錢,上了二樓。

    韓諾以為二樓是包間,結(jié)果還是大堂,只是席位比起一樓少一點環(huán)境好一點。

    要不是陳冉非要在這里吃,韓諾一定要讓他們退錢。

    點完餐等待上菜的間隙,韓諾突然見到了兩個熟人。

    胡文和魏衡。

    他們在韓諾點完菜不久也上來了,正正好好在韓諾右前方坐了下來。

    四年過去,自從上大學(xué)后他就沒見過他們,韓諾不太確定自己有沒有認錯,他拍了拍陳冉的胳膊肘,道:“你看后面,是不是胡文和魏衡?”

    陳冉本來在低頭玩手機,聞言下意識抬頭,向身后看去。

    陳冉是有聽說胡文在理工大上學(xué),在這兒見到胡文她倒是不驚訝,“是吧。”

    大家都在A市上學(xué),偶爾碰到了也沒什么好驚訝的。

    “你管那么多干……”陳冉根本沒有把胡文放在心上,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繼續(xù)看手機,但她話還沒說完,就聽身后有人說:“要不是寧鶴那個賤人,我何至于坐牢!不過還好,文文你沒事兒!

    二樓的人不多,對方也沒有刻意壓低自己的聲音,所以陳冉能清楚地聽到對方講話。

    寧鶴?

    寧鶴怎么了?

    誰坐牢了?

    聽到熟悉的名字,陳冉充滿疑惑地再次抬起了頭,便和韓諾對視上了。

    韓諾顯然也聽到了剛才那句話。

    陳冉向后面瞟了一眼,剛才說話的人背對著他們桌,她看不到他的臉,只知道是個男人,想起剛才韓諾的話,陳冉心生猶疑,壓底問韓諾:“他是魏衡?他什么時候坐牢的?和寧鶴又有什么關(guān)系?”

    高三下半學(xué)期她確實沒再見過魏衡,但她也沒想過魏衡是去坐牢了。

    她似乎嗅到了大瓜的味道。

    韓諾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隨后做了個“噓”的手勢,讓她別說話,聽他們怎么說。

    陳冉點點頭,韓諾和陳冉放緩了呼吸,聚精凝神,聽他們在說什么。

    “你受苦了。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用耽誤這么些年。如果我們家不那么困難就好了!焙纳裆珦鷳n,輕聲開口,語氣里全是自責。

    魏衡氣憤不已:“怎么能怪你呢?你也是為了你弟弟,要怪只能怪寧鶴,一點小事兒上綱上線的!

    “你別這么說,他畢竟是受害者,心里有氣是應(yīng)該的。”

    “就他矯情,要不是攀上了蕭禹知,他連培羽都上不了,更遑論和你爭?文文,你會不會嫌棄我?”

    “怎么會呢,你是為了我呀!

    “……”

    “好茶。”陳冉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也不知道他們和寧鶴之間有什么情仇,她只是聽著胡文的話,單純德感嘆道,“胡文這是在釣他啊,魏衡聽不出來嗎?”

    韓諾不知道魏衡怎么想的,自然不可能回答陳冉,他繼續(xù)靜靜聽著二人的談話。

    “寧鶴讓我落到這般境地,我絕對不會放過他!文文,你等我,等我解決完寧鶴后再來A市找你!

    魏衡話落,陳冉和韓諾的心頭皆是狠狠一跳。

    他想怎么解決寧鶴?

    接下來的時間里,陳冉和韓諾都沒有心情吃飯了,魏衡的這句話盤旋在他們耳邊,韓諾當場想過去問個清楚,卻被陳冉阻止了:“現(xiàn)在事情還沒搞清楚原委,別打草驚蛇!

    韓諾和陳冉草草對付了幾口,吃完后韓諾立即聯(lián)系了寧鶴,讓他小心魏衡。

    “好,謝謝,等你元旦回來我們再聚……”寧鶴聽著韓諾說的,不感到驚訝,畢竟他早有預(yù)料,他更驚訝于魏衡居然能和韓諾碰上,世界果真小,“……嗯,拜拜。”

    寧鶴此時正在蕭氏集團總裁辦公室內(nèi),蕭禹知在辦公桌后辦公,寧鶴本來是窩在沙發(fā)里玩游戲,蕭禹知抬頭看了一眼,見寧鶴掛斷電話,順口問道:“誰。俊

    寧鶴也不隱瞞:“韓諾,他說他在A市遇到魏衡了,魏衡說饒不了我,他讓我小心魏衡。”

    寧鶴可憐兮兮地看向蕭禹知,軟聲開口:“禹知,我好怕,怎么辦啊?”

    寧鶴現(xiàn)在的樣子看起來十分脆弱無助,現(xiàn)在這模樣他一半是演給蕭禹知看的,還有一小半是因為他確實有點兒擔心。

    魏衡在暗他在明,他無法預(yù)料到魏衡會做出什么,會產(chǎn)生什么結(jié)果。

    他現(xiàn)在甚至都不知道魏衡為什么這么恨他。

    世上最令人畏懼的無非是“未知”二字。

    “別擔心,有我在,我會保護你。而且……”蕭禹知溫聲安撫,可話說一半他又改了話鋒,“只要他不玩陰的,以你現(xiàn)在的身手,誰能傷你?”

    蕭禹知說的不錯,自從高三那年蕭禹知給寧鶴請了散打教練后,四年來寧鶴一直沒有停止過訓(xùn)練,一般人還真打不過他。

    “也許吧!睂廁Q憂心忡忡地點點頭,雖然知道蕭禹知說得沒錯,但寧鶴還是不放心,就像是身邊有個炸彈一樣,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炸。

    寧鶴不知道魏衡會怎么“饒不了他”,但在一個星期后,他就見識到了魏衡的手段。

    網(wǎng)絡(luò)平臺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則針對寧鶴的文章,文章字字句句都在針對寧鶴。

    文章指出寧鶴十月到十二月期間多次無故逃課,并且對寧鶴長時間逃課卻多次獲國家獎學(xué)金的事情表示質(zhì)疑,暗戳戳地在文章里說寧鶴有后臺,搶了別人的獎學(xué)金名額。

    寧鶴看到文章后沒有氣憤,甚至覺得有些好笑。

    這手段未免有點幼稚。

    他不上課的時候都是㑲楓請了假的,他還不是無故請假,是為了照顧寧夢,而且他獲得獎學(xué)金的過程和途徑合理合法,他問心無愧。

    寧鶴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那個文章后就沒有再管了。

    寧鶴覺得這事兒根本不算大事兒,事實也如寧鶴所想的一樣,三天后學(xué)校找了寧鶴談話,談完話就出了聲明,還了寧鶴清白。

    寧鶴看著學(xué)校的聲明,心里卻沒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他甚至更加焦慮。

    他以為魏衡至少有后招的,但這件事情解決地太順利,順利得讓寧鶴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他不相信魏衡就這點本事。

    “小心——!”寧鶴低頭看著手機,沒看路,突然感覺胳膊處傳來一陣阻力,一個男聲在他耳邊響起,寧鶴不得已停步抬頭,就見一根電線桿近在咫尺,他若再向前幾步必定會撞到。

    “謝……”寧鶴轉(zhuǎn)頭看向剛才拉住自己的人,臉上逐漸浮現(xiàn)出震驚,“朱逸?你怎么來了?他沒來嗎?”

    沒錯,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朱逸。

    年底公司內(nèi)很忙,寧鶴都好幾天沒見到蕭禹知了。

    那天接到韓諾的電話后蕭禹知本來是打算讓朱逸隨身保護寧鶴的,但是朱逸作為蕭禹知特助,實在走不開,寧鶴也不想在學(xué)校天天有個人跟著自己,最終只能作罷。

    朱逸搖搖頭,回答道:“蕭總很忙,走不開。蕭總讓我來詢問你晚上有個商業(yè)酒會,你是否要和他一起去?”

    聽到“商業(yè)酒會”四個字寧鶴下意識想要搖頭拒絕,可話到嘴邊,他突然改變了主意。

    如果去的話,是不是能見到很多蕭禹知的朋友?

    那不是正好可以去他身邊的人面前刷存在感?

    寧鶴咽下拒絕的話,改口道:“今天晚上?我去。”

    “那請你和我這邊走,”朱逸做了個“請”的手勢,“蕭總為您準備了衣服,換完之后由我直接帶你去會場。蕭總會在那邊等你。”

    蕭禹知給寧鶴準備的是一套款式簡單的西裝,單是看上去就知道價值不菲,衣服是按照寧鶴之前的尺寸做的,這兩個月寧鶴瘦了不少,回來半個月還沒漲回去,寧鶴穿著感覺有些大,但是問題不大,寧鶴不在意這些。

    可寧鶴不在意,不代表別人會不在意。

    朱逸開車駛?cè)刖茣䲡䦂鐾\囃:密嚕瑢廁Q剛下車,就聽一個男聲陰陽怪氣道:“喲,這不寧鶴嗎?連套像樣的衣服都沒有么?”

    第94章 :和我結(jié)婚

    那聲音很熟悉,寧鶴前幾天才聽到過。

    他側(cè)眸,果然看到了葉星宇那張臉。

    “我們走吧,蕭總在上面等我們!敝煲葑叩綄廁Q身邊,他得罪不起葉星宇,又怕寧鶴心里不舒服,于是只能低聲對寧鶴道。

    寧鶴根本沒把葉星宇放在眼里,點點頭,跟著朱逸繞過他離開了。

    葉星宇見寧鶴不理睬自己,氣急敗壞,朝著寧鶴的背影喊道:“蕭叔叔回來了,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寧鶴根本沒搭理他,按開電梯直接上去了。

    這次的酒會十分盛大,Y市有頭有臉的人都齊聚在這里,簡直是一個大型名利場。

    朱逸并沒有跟著寧鶴進去,只把他送到了門口,讓他自己進去了。

    寧鶴第一次參加這種酒會,很是不適應(yīng),他在場館內(nèi)環(huán)視一圈,很快鎖定了蕭禹知的身影,蕭禹知正在和一個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說著什么,寧鶴沒有猶豫,抬腳便向蕭禹知走去。

    寧鶴還沒走近,就聽蕭禹知對面的那個男人語重心長地說:“禹知,你也不小了,該安定下來了。剛好北新回國了,你們要是得空,就把婚結(jié)了算了!

    男人的聲音通過空氣,精準地傳入了寧鶴耳朵里。

    寧鶴的腳步猛然停下,愣在了當場。

    他看向說話的男人,腦子里全是問號。

    他是誰?

    他和蕭禹知什么關(guān)系?

    為什么要說這種話?

    寧鶴想張口喊蕭禹知,想問這到底怎么回事,但蕭禹知卻在他㑲楓開口之前說話了:“爸,別開玩笑了,我和北新都結(jié)束四年了!

    爸?

    寧鶴訝然。

    原來對方是蕭禹知的父親?

    寧鶴是第一次見到蕭禹知的父親,這些年蕭家以及蕭氏的事務(wù)全部是由蕭禹知操持,偶爾晏聽雅會回來住幾天,蕭禹知的父親卻從未露過面。

    寧鶴站在原地沒有動,他很好奇對方接下來會說什么,也好奇蕭禹知的回答。

    “那又如何?”男人語氣里滿是不在意,“我剛才見過北新了,我看得出來他還喜歡你。你喜歡男人我和你媽也認了,不指望你傳宗接代,可你總得結(jié)婚吧,找個知根知底的也不錯。”

    寧鶴看向蕭禹知,心緩緩提了起來,不知蕭禹知會如何回答。

    “你別為難我了。”蕭禹知似乎很是無奈,“我不喜歡他,你硬把我們湊一起,不是害了他嗎?”

    “不喜歡又怎么了?”男人不贊同道,“感情是可以培養(yǎng)的,我和你媽也是包辦婚姻,現(xiàn)在我們不也挺好的。還是說……你有喜歡的人了?有的話就說出來,帶回家給我和你媽見見,我和你媽也不是封建的人。”

    寧鶴:……?

    聽到這句話的寧鶴眉心狠狠一跳。

    不是封建的人?

    剛才不是還想著給蕭禹知搞包辦婚姻嗎?

    蕭禹知沒有正面回答,只說:“有在交往的人。他等會就來,我介紹他給你認識!

    相似的問題,不一樣的答案。

    寧鶴胸腔里的心臟開始逐漸加速。

    蕭禹知在他父親面前承認他們在交往了誒……那是不是說明蕭禹知對他還是有不一樣的感覺的。

    “那行吧,”男人妥協(xié)道,“你喜歡就行。我去找你舅舅了,等會人來了帶來給我見見。”

    蕭禹知沒有反駁男人的話,他點點頭,道:“好!

    目送男人離開后,蕭禹知轉(zhuǎn)身,剛好和不知在身后站了多久的寧鶴對視上了。

    寧鶴直直地看著他,眼里有他看不懂的情緒。

    像是激動,又像是驚訝和感動。

    “你來了怎么不叫我?”見到寧鶴,蕭禹知臉上展現(xiàn)出自然的笑意,他主動走到寧鶴身邊,看著穿在寧鶴身上顯得有些大的衣服,眼露心疼,“怎么還沒長回來,改天得讓晏清做個食譜好好給你補一補。”

    寧鶴只是看著蕭禹知,沒有回話。

    他唇角微微勾起,眼睛也亮晶晶的,“那個人說你喜歡我。”

    “昂?你剛才聽到了?”蕭禹知有些意外,但顯然是沒明白寧鶴什么意思。

    “是啊,我聽到了。”寧鶴朝他走近了一步,現(xiàn)在二人離得極近,寧鶴幾乎能聽到蕭禹知的呼吸聲,他嘴角的笑意更深,“我還聽到,你沒有反駁。你還說你不喜歡我?”

    寧鶴心跳得飛快,說話時他一直看著蕭禹知,觀察著他的反應(yīng)。

    蕭禹知也垂眸看著寧鶴,他的眼神溫柔專注,被他這么看著,寧鶴有些頂不住,雙頰悄然浮現(xiàn)出緋紅,寧鶴輕咳一聲,不自然地后退一步,默默移開了視線,“算了,我也不……”

    寧鶴想說“我也不是很想知道答案,反正你也不喜歡我”,可他后面的話還沒說出口,話頭就被蕭禹知接去了:“不什么?”

    “我沒有辦法回答你的問題!笔捰碇徛暤,“我不知道什么才算喜歡,但是如果讓我選一個人度過余生,我希望那個人是你。”

    寧鶴:……

    寧鶴聽后沒忍住在心里罵了句臟話。

    這男人……怎么這么會!

    明明不喜歡他,還要說這種讓他誤會的話撩撥他!

    寧鶴哼了一聲,表達自己的不滿,“我剛才可聽說了,你說你不想和不喜歡的人結(jié)婚,你說你愿意跟我共度余生,那你要我結(jié)婚嗎?”

    寧鶴總是抓住各種細枝末節(jié),想要從各種角度證明蕭禹知喜歡他。

    蕭禹知慢慢搖了搖頭,雖然早有預(yù)料,但寧鶴的心還是不可避免地感覺一陣頓痛,心中那股疼痛感還沒過去,他又聽蕭禹知緊接著說到:

    “婚姻不能兒戲,我得為你負責。結(jié)婚要準備的東西多了去了,不能這么草率!

    寧鶴眸光微閃,“這么說來,你是愿意和我結(jié)婚的?”

    蕭禹知并不反對:“如果你也愿意的話!

    寧鶴實在不知道蕭禹知在想什么。

    他明明不承認喜歡自己,卻愿意和自己結(jié)婚。

    他就那么隨便嗎?

    那為什么北新不可以?

    寧鶴心里矛盾極了,他看不透蕭禹知。

    寧鶴想不通,索性不想了,反正結(jié)婚對他也沒損失,他得寸進尺地說:“我愿意。我們明天去領(lǐng)證,如何?”

    想那么多干什么?

    管蕭禹知喜不喜歡自己,既然蕭禹知愿意,不如先把證搞到手。

    蕭禹知輕輕搖了搖頭,寧鶴的眉頭幾乎在他搖頭的瞬間便皺了起來,卻又聽蕭禹知道:“明天周六,民政局不上班。而且我說了,結(jié)婚不是小事兒,你知道結(jié)婚要準備什么嗎?”

    “呃……”寧鶴確實不知道這個。

    蕭禹知主動牽起寧鶴的手,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別急,我們以后還有很長時間,慢慢準備。走吧,我先帶你去見見我父親,如果要結(jié)婚,總要先見父母的吧。我的……男朋友!

    蕭禹知說最后幾個字時刻意拖長了尾音,寧鶴原本就紅的臉更紅了。

    他什么也沒說,乖巧地點點頭,任由蕭禹知牽著他走了。

    “你爸爸會不會不喜歡我?”寧鶴跟在蕭禹知身后,沒來由地緊張,這畢竟是他第一次見蕭禹知父親,他完全不知道對方是個怎樣的人。

    “不會,我父親看起來嚴肅,實際上是個很隨和的人。而且我是成年人了,我的男朋友也不需要他喜歡。”蕭禹知安撫道。

    蕭禹知帶著寧鶴穿越大半個會場,找到了自己父親。

    蕭淳義多年不回國,這次突然回國參加酒會有很多人都想借機和他套近乎,他剛應(yīng)付完一個上前套近乎的老板,轉(zhuǎn)頭就見到了蕭禹知和寧鶴。

    蕭淳義和蕭禹知長得一點也不像,蕭禹知的長相更隨晏聽雅,而蕭淳義身材高大,身材保持得很好,他濃眉大眼,眉頭總是無意識地蹙起,看起來十分不好惹。

    寧鶴見到他的第一眼便有些怵他,但蕭淳義見到寧鶴后愣了一瞬間后卻是笑了起來,眉間積攢的不耐一掃而空,沒等蕭禹知介紹他便主動放軟了聲線問道:“你是禹知男朋友吧?真帥氣,叫什么名字呀?”

    蕭淳義的語氣讓寧鶴感覺有些別扭,感覺他像是在和一個小孩說話一樣,他干笑兩聲,回答道:“嗯……蕭叔叔好,我叫寧鶴。”

    “你好呀!笔挻玖x笑瞇瞇的和寧鶴打招呼,打完招呼后他瞬間變臉,他看向蕭禹知,一把拽過蕭禹知的胳膊,“你給我過來!”

    蕭淳義動作極快,寧鶴還沒反應(yīng)過來,身邊的蕭禹知就被蕭淳義拉到一邊說小話去了,蕭淳義把蕭禹知拉走前還不忘對寧鶴道:“小伙子,你等一下啊,我們聊點事情。”

    “啊……好。”寧鶴被蕭淳義突然的動作搞得一愣一愣的,他不知道蕭淳義想干什么,只能呆呆的點點頭,“你們隨意!

    被拽走的蕭禹知也不明所以:“怎么了?”

    蕭淳義皺眉看著蕭禹知,表情嚴肅:“他是不是那個母親出車禍后住在我們家的那個孩子?你們談戀愛他是自愿的嗎?你不會是看人好看乘人之危了吧?”

    蕭禹知頭上緩緩劃過三條黑線,“在你看來我是這樣的人嗎?”

    蕭淳義思考片刻,最后道:“不一定啊!

    蕭禹知:……

    第95章 :失蹤

    蕭禹知說得沒錯,蕭淳義雖然看上去嚴肅,但其實是很隨和一個人,他全程笑瞇瞇的,問了寧鶴幾個問題后便讓他和蕭禹知自己玩去了。

    “禹知,剛才叔叔和你說了什么呀?”蕭淳義走后,寧鶴沒忍住問蕭禹知。

    想起剛才蕭淳義說了什么蕭禹知很是無語,“……沒什么,就問了下我們是怎么認識的!

    寧鶴將信將疑:“哦,這樣啊!

    蕭淳義在場,來找蕭禹知搭訕的人比起上一次生日宴少了許多,但還是有不少人上前找蕭禹知說話。

    蕭禹知不經(jīng)常參加商業(yè)聚會,不少人都想借著這次機會和蕭禹知搭上線,就算不能,在他面前刷刷臉也是好的。

    Y市三大世家,蕭禹知和其中兩家都有關(guān)系,他不僅是蕭家的當家人,還是晏家當家家主的親外甥,如果能在蕭禹知面前混個臉熟,那以后在Y市還怕不好辦事兒嗎?

    看著蕭禹知左右逢源,寧鶴主動道:“你忙吧,我去找點吃的!

    蕭禹知和別人說話,他插不上嘴,而且每來一個人和蕭禹知搭訕,寧鶴就要被打量一次,他現(xiàn)在有點后悔自己為什么要答應(yīng)過來,他果然還是接受不了這種場合。

    寧鶴沒吃晚餐就和朱逸來了這里,現(xiàn)在胃里已經(jīng)隱隱開始抗議了。

    “好,別走遠,別喝酒!睂廁Q確實不好跟著蕭禹知到處應(yīng)酬,他點點頭,叮囑道。

    寧鶴應(yīng)了聲好后便和蕭禹知分別,獨自去找吃的了。

    酒會最不缺的就是吃的,桌上擺放著各種做工精致的小蛋糕和零食,寧鶴眼花繚亂,不知道吃哪個好。

    “先生,這是我們公司最新推出的葡萄酒,您要嘗一嘗嗎?”正在他還在挑選的時候一個服務(wù)生突然來到他身邊,打斷了他的思路,服務(wù)生手上端著一個托盤,托盤里放著好幾個瓶瓶罐罐。

    寧鶴看著玻璃瓶里的紅色液體,又想到自己的酒量,連連擺手拒絕:“不用了,謝謝!

    以他的酒量,他實在不敢在宴會上喝酒。

    一杯倒都是抬舉他了。

    “好的!狈⻊(wù)生并未強求,“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叫我。”

    “那你幫我拿瓶水吧,礦泉水就行!睂廁Q也不客氣。

    既然是酒會,重點自然在“酒”上,所有的桌子上都擺著各種各樣的酒,一路走來寧鶴甚至沒看到哪里有水。

    “好,您稍等。”服務(wù)生應(yīng)下,轉(zhuǎn)身離開了。

    不知是不是寧鶴的錯覺,他總覺得服務(wù)生轉(zhuǎn)身的時候似乎笑了一下,寧鶴想要看清楚時他卻已經(jīng)走遠了。

    寧鶴沒有放在心上,別人樂意笑就笑唄。

    沒兩分鐘之后,之前的那個服務(wù)生便拿著一瓶水來了,他把手中的水遞給寧鶴,還貼心地給寧鶴介紹道:“水在后面的房間里,里面還有熱水和茶葉,您有需要都可以自取。我還有事兒,您有需要可以再叫我!

    寧鶴接過瓶子,真心地道了句謝。

    “應(yīng)該的,不用謝!狈⻊(wù)生十分恭敬地說,說完便主動走開了,但是在寧鶴看不到的地方,服務(wù)生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直到看到寧鶴毫無防備地打開瓶蓋喝了一口瓶中的水,服務(wù)生才收回視線。

    服務(wù)生走后,寧鶴低頭繼續(xù)挑選著桌上擺放的糕點,他挑中了一個看起來十分誘人的、焦糖色的蛋糕,寧鶴拿起蛋糕,還沒吃呢,就聽見一道極其刻薄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喲。這不是我們貧困生寧鶴嗎?這是爬上了哪個大佬的床,居然能來這種酒會了?”

    這個聲音寧鶴很熟悉。

    曾經(jīng)在十三中寧鶴曾經(jīng)無數(shù)次聽到過這個聲音。

    曾幾何時寧鶴一聽到這個聲音就會發(fā)抖,感到害怕,但是此時的寧鶴已經(jīng)不是當初的他了。

    寧鶴側(cè)眸,果然看到了胡嵐。

    胡嵐相比起四年前變化很大,但是高中那兩年胡嵐給寧鶴造成的陰影太深,所以寧鶴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他。

    寧鶴只是看了他一眼,臉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四年過去,胡嵐變了,寧鶴葉變了,胡嵐已經(jīng)在他心里激不起任何波瀾,胡嵐以前的那些行為在現(xiàn)在的他看來十分幼稚。

    寧鶴沒有反駁他,只是說:“你不是也在這里嗎?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

    “你——!”胡嵐立刻聽出了寧鶴是在諷刺內(nèi)涵他,胡嵐瞬間暴怒:“我可是拿著邀請函進來的!我不像你!

    寧鶴冷淡地“哦。”了一聲,也不生氣,他內(nèi)心毫無波瀾,用一種鄙夷地眼神看著胡嵐:“誰知道你那個邀請函是怎么來的。自己做過這種事情才會這么猜測別人吧?”

    對待胡嵐這種喜歡造謠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用魔法打敗魔法。

    “你有膽再說一句?”胡嵐氣急,對寧鶴怒目圓睜,但他眼珠一轉(zhuǎn),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壞笑起來:“你別得意!你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我倒要看看今晚之后你還能不能這么橫!”

    寧鶴:……

    寧鶴面不改色,今天是他第二次聽到類似的話了,不僅胡嵐這么說,葉星宇也這么說,胡嵐和葉星宇倒是挺有默契,但是這話在寧鶴看來無異于無能狂怒,對他造不成任何實際上的影響。

    寧鶴依舊是“哦”了一聲,聲音無波無瀾:“那我們拭目以待咯!

    寧鶴說完,直接拿起蛋糕,轉(zhuǎn)身離開了。

    會場里的中央空調(diào)持續(xù)散發(fā)著暖氣,熱空氣圍繞在寧鶴周圍,讓寧鶴感覺有些悶熱,頭也暈暈乎乎的,很不舒服。

    寧鶴離開宴會廳,來到了會場外的露天陽臺,陽臺很大,擺放著好幾張桌椅。

    陽臺上空無一人,大家都貪暖,室外溫度低,寒風呼嘯,大冬天的沒有人會想要來陽臺吹冷風。

    冷風迎面吹來,寧鶴卻沒有感覺到冷,他反而覺得清醒了不少。

    寧鶴干脆不進去了,直接坐在了陽臺上擺放的椅子上,他對會場內(nèi)的酒會不感興趣,坐在這里反而感到清靜。

    陽臺正對著的就是一片大海,視線很好,風景也十分漂亮,寧鶴靠在椅背上欣賞著風景,眼皮不知怎地又開始打架……

    蕭禹知和寧鶴分別之后一直用余光鎖定著寧鶴,見寧鶴去了陽臺也沒有太在意,只當他是太無聊了,去陽臺吹吹風,但是寧鶴遲遲沒有回來,這讓蕭禹知覺得有些不對。

    “蕭總?蕭總?”見蕭禹知一直看著陽臺的方向,心不在焉的樣子,蕭禹知對面的男人覺得好奇,他也伸長脖子看向陽臺,可陽臺上卻什么都沒有,男人覺得更加奇怪,“您這是在看什么呢?”

    “沒什么,”蕭禹知心生不祥的預(yù)感,敷衍道,“張總,我們下次再聊。”

    蕭禹知說完,也不再管對面的張總是什么反應(yīng),快步向陽臺走去。

    蕭禹知來到陽臺,看著空曠的、空無一人的陽臺,心頭狠狠一跳,垂在身側(cè)的拳頭緩緩攥緊了。

    寧鶴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失蹤了!

    *

    寧鶴的腦子暈暈乎乎的,感覺頭里面有無數(shù)個圈圈在轉(zhuǎn)。

    眼前一片黑暗,他感覺自己像是陷入了柔軟的云層里,整個人都飄飄然的,寧鶴想要睜開眼睛,可無論他怎么努力,眼前依舊只有黑暗。

    周圍似乎有人在走動,周遭的環(huán)境很安靜,雜亂的腳步聲格外明顯。寧鶴下意識皺起了眉尖。

    這里是在哪里?誰在周圍?

    有人注意到寧鶴的動作,驚呼一聲,“你們動作快一點兒,他快醒了!”

    “急什么?吃下去的可是烈性安眠藥,不會那么容易醒的。蕭禹知我動不了,我還對付不了他?等我拍到他的裸照,還不是我說什么是什么?你,去把他的衣服扒了!

    “好嘞!有一說一,他的這張臉是真不錯啊,要不是今天有正事兒,我還真想嘗一嘗!

    “……”

    寧鶴的耳朵像是被蒙上了一層布,一切聲音都聽不真切,他的腦子也不清楚,他能清晰地聽到周圍有人在講話,可他的大腦就是無法處理他聽到的話。

    他們在說什么?

    寧鶴雖然沒聽懂他們在說什么,但是莫名的恐慌感還是逐漸在他心中升騰。

    不……不要!

    寧鶴的眉頭越皺越深,他全身酸軟無力,他掙扎著想要睜開眼睛,可無論他怎么努力,依舊無法順利醒來。

    寧鶴無法,只能死命咬著舌根,嘴里漸漸彌漫出血腥味,疼痛刺激了神經(jīng),他的理智這才逐漸回籠。

    寧鶴猛然睜眼,他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現(xiàn)在的狀況,就見一只大手朝他伸來,寧鶴下意識抓住那只大手,他現(xiàn)在身上依舊沒什么力氣,但是他這么多年也不是白練的,寧鶴反應(yīng)極其迅速,他很快就做出了反應(yīng)。

    對方甚至沒注意他已經(jīng)醒了,伸出的手就被寧鶴抓住,寧鶴把他向下一拉,對方毫無防備,瞬間被寧鶴拉倒,但寧鶴卻借著他的力坐了起來,同時穩(wěn)準狠地朝對方的胯下踹去。

    雖然這么做有點不道德,但是是對方對寧鶴圖謀不軌在先,因此寧鶴毫無心理負擔。

    第96章 :底線

    蕭禹知找到寧鶴的時候?qū)廁Q衣裳凌亂,臉色慘白沒有絲毫血色,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嘴角還掛著血漬,整個人看起來十分脆弱,但是他卻是整個房間里唯一一個站著的。

    除了他之外,房間里其他三個男人都七扭八歪地躺在地上。

    “小乖,你沒事兒吧?”見到寧鶴,蕭禹知看都沒看地下躺著的幾人一眼,直接沖上前把寧鶴擁入了懷里。

    自從上次寧鶴對蕭禹知說過自己在乎蕭禹知對自己的稱呼后,蕭禹知就每次都換著不一樣的叫法喊寧鶴,這次也不例外。

    寧鶴聽著蕭禹知對自己的稱呼,又看了看跟在蕭禹知身后進來的一群人,有些不好意思,他想要推開蕭禹知,可身上實在沒有力氣,只能軟綿綿地靠在蕭禹知身上,他也沒再糾結(jié)蕭禹知的稱呼,現(xiàn)在這種情況,應(yīng)該不會有人在意的吧……

    “發(fā)生什么事兒了?你沒受傷吧?哪兒來的血?”蕭禹知細細地給寧鶴擦去嘴角的血,心有余悸。

    “我沒事,這是我自己咬的,舌頭上的血!睂廁Q搖搖頭,看向地下躺著的幾個人,“他們……可能比較有事兒。我也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了,我就記得我在陽臺,然后一轉(zhuǎn)眼就到這里了!

    寧鶴現(xiàn)在腦子依舊是茫然的狀態(tài),這里看上去像是一個酒店的房間,但是他自己也沒太搞清楚現(xiàn)在是什么狀況,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這里來的。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會場的陽臺上。

    剛才他放倒一個人之后其他兩個人蜂擁而上,想要抓他,寧鶴自然不能讓他們?nèi)缫,就把另外兩個也放倒了。

    寧鶴的體力還沒有完全恢復(fù),對付三個成年男人還是費了他一番功夫的。

    第三個人剛倒下,蕭禹知就帶著人沖進來了。

    蕭禹知冷眼掃過地下三人陌生的面孔,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對身后跟來的朱逸吩咐道:“報警!

    說完,蕭禹知看向?qū)廁Q,語氣恢復(fù)了溫柔:“走,我?guī)闳メt(yī)院。”

    寧鶴點點頭,沒有抗拒,他也意識到自己的身體不太對勁,怎么都提不起力氣,而且特別困,想睡覺。

    *

    醫(yī)院。

    “下次不要吃這么多安眠藥,所幸計量不大,沒什么大事兒,多喝水就行,等會就緩過來了。”醫(yī)生看著檢查單子,對對面的蕭禹知道。

    “好,謝謝醫(yī)生。”確認寧鶴沒事兒,蕭禹知松了一口氣,扶著寧鶴離開了診室,寧鶴自己在宴會上肯定不會吃安眠藥,一邊走,蕭禹知一邊問寧鶴:“你還記得你吃了什么嗎?”

    “我就喝了會場的服務(wù)生給我拿的水,其他什么都沒吃!睂廁Q思索片刻,回答道。

    他拿到陽臺的那個小蛋糕他也還沒來得及吃一口,就失去了意識,難道是那個服務(wù)生想害他?

    可是剛才那個房間里也沒有給他遞水的那個服務(wù)生啊……

    不是他,又會是誰呢?

    “對了!”寧鶴努力回想著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倏地,一個畫面在他腦海里閃過,寧鶴激動起來,“剛才在房間,我剛醒來的時候瞥見一個人跑出去了,房間里本來是有四個人的,但是另外一個人跑得太快,我沒來得及看清楚!笔捰碇c點頭,表示知道了,“好,等會我告訴朱逸,讓他去查。你別想那么多了,我們先回家。”

    蕭禹知沒有選擇自己開車,而是叫了劉鑫來接,蕭禹知和寧鶴出醫(yī)院的時候劉鑫和車都已經(jīng)在路邊等著了。

    蕭禹知扶著寧鶴上車,全程都沒松開寧鶴的手,蕭禹知握著寧鶴的手很用力,寧鶴感覺到有些疼,忍不住“嘶——”了一聲。

    “怎么了?”聽到寧鶴的聲音,蕭禹知立刻低頭詢問。

    寧鶴低頭看向蕭禹知握著自己手的手,“你……握得太緊了,疼!

    蕭禹知松開握著寧鶴的手,轉(zhuǎn)而攬上寧鶴的肩膀,再開口時聲線竟然開始顫抖,聲音中也帶著濃濃的后怕和慶幸:“對不起。我只是太擔心你了。還好,你沒事兒!

    發(fā)現(xiàn)寧鶴不見的時候,他的心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塊,心里空蕩蕩的,只想要快點找到寧鶴。

    蕭禹知不是一個容易多想的人,但是這次寧鶴失蹤后,他卻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他腦中閃過各種畫面和念頭,種種沒來由的猜測最終都化為實質(zhì)性地恐懼和害怕。

    他怕寧鶴真的出事兒。

    蕭禹知臉上擔憂的表情不似作假,寧鶴在心里無奈地嘆息一聲,反過來安慰蕭禹知:“我這不是沒事兒嗎,別擔心。說起來我今天沒事兒還多虧了你,要不是你讓我去練散打,遇到今天這種事情我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蕭禹知沒說話,只是把寧鶴擁入了懷里,口中不斷呢喃著:“你沒事兒就好!

    車廂內(nèi)的氣氛十分曖昧溫馨,可這一份溫馨沒有持續(xù)多久,陡然在空氣中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溫馨的氛圍。

    是蕭禹知的手機在響。

    蕭禹知本是不想接電話的,但是看到屏幕上顯示的主逸的名字,他還是接通了電話,電話接通的瞬間,朱逸的聲音便在他耳邊響起:“蕭總,那幾個人招了,是魏衡給了他們錢,讓他們拍寧鶴的裸照。魏衡已經(jīng)抓到了,現(xiàn)在就在警察局!

    “好,我馬上過來!笔捰碇谅暤溃麙鞌嚯娫挘H了親寧鶴的額角,對寧鶴道:“我去一趟警局,讓劉鑫先送你回去好不好?”

    蕭禹知面上的表情并沒有太多的變化,只是他眼底的情緒復(fù)雜,讓寧鶴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剛才蕭禹知和朱逸的通話寧鶴也聽到了,他除了驚訝于魏衡居然還沒放棄之外,就沒有其他想法了。

    畢竟魏衡這次又沒成功。

    但是蕭禹知似乎不這么想。

    寧鶴恢復(fù)了一點力氣,他從蕭禹知懷里坐起身,道:“我陪你一起去。”

    怕蕭禹知不同意,寧鶴又補充道:“我想和你在一起!

    寧鶴也想知道,魏衡要拍他的裸照干什。

    “好。”蕭禹知面露不贊成,但是他思索片刻,還是點了頭。

    蕭禹知讓劉鑫改道去了警局。

    到達警局后,寧鶴不僅看到了四年不見的魏衡,還看到了另一個熟人——

    胡嵐。

    寧鶴到的時候魏衡和胡嵐正在相互攀咬。

    魏衡說胡嵐給的藥不夠猛;

    胡嵐說魏衡廢物,四個人壓不住寧鶴一個人。

    看來他們是放棄掙扎了,從他們口中基本就可以拼湊出事情的原委了。

    二人正吵得不可開交時,魏衡突然看見了剛進來的寧鶴,于是他利卡調(diào)轉(zhuǎn)了口風,把矛頭轉(zhuǎn)向了寧鶴。

    魏衡對寧鶴怒目而視:“你別得意,這一次我失敗了,還有下一次,還有下下次,你運氣不會一直這么好的!你害我坐牢,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寧鶴簡直不能理解魏衡的腦回路。

    當年他坐牢怎么就是他害的了?

    他要是不推他那一把,他自己何至于坐牢?

    他自己不做違法犯罪的事情誰能把他弄進去?

    只不過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寧鶴也不想和他爭辯了,他只問:“我到底什么時候得罪過你?”

    這個問題寧鶴四年前沒想明白,現(xiàn)在也是。

    魏衡幾次三番、堅持不懈地針對自己,到底是為了什么?

    “切,”魏衡翻了個白眼,語氣滿是不屑,“我就是看你不爽,你有什么可拽的呀?真不知道蕭禹知中了什么邪術(shù),居然為了你讓我坐牢!

    寧鶴依舊不懂魏衡所言為何:“高中的時候我和你好像沒有交集吧?”

    “討厭一個人要理由嗎?我就是看不慣你賣肉上位,有問題嗎?上高中的時候我就看不慣你,要不是爬了蕭禹知的床,你現(xiàn)在還不知道在哪兒呢。本來就是個下作胚子,還立什么牌坊。”

    魏衡說了一大堆,都沒說寧鶴到底哪里惹到他了,寧鶴嘆了口氣,正準備放棄糾結(jié)這個問題時又魏衡又說話了:“聽學(xué)校里的人說你媽前段時間死了,死的時候還不到40歲,這么算來她十幾歲就生你了吧?難怪你小小年紀就出來賣了,原來是因為你媽作風就這樣啊。”

    魏衡第二次進警局,知道這次自己可能又要進去,他沒有了顧忌,干脆破罐子破摔,怎么難聽怎么罵,自己怎么爽怎么罵。

    魏衡只顧著自己帥快,卻沒注意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寧鶴的拳頭已經(jīng)握緊,寧鶴無所謂魏衡怎么說他,但他不能容忍魏衡誹謗寧夢。

    寧夢是他的底線。

    她已經(jīng)走了,寧鶴不能忍受其他人如此污蔑她。

    寧鶴手背上青筋暴起,他上前一步,什么都沒說,直接揮起拳頭朝魏衡臉上砸去。

    寧鶴突然的動作超乎了所有人的預(yù)料,魏衡臉色劇變,他罵了一句“瘋子!保乱庾R想要躲,但是寧鶴的拳頭最終沒能落在魏衡身上。

    和警察溝通完的蕭禹知剛進來,就看到了這一幕,蕭禹知從寧鶴身后拉住了寧鶴,導(dǎo)致寧鶴的拳頭沒能成功落下。

    寧鶴側(cè)頭看他,對于蕭禹知阻止他的行為十分不滿:“你攔著我干什么?你沒聽見他剛才說話多難聽嗎?”

    第97章 :日久生情

    蕭禹知聽到了剛才魏衡出言侮辱寧鶴的母親。

    但是他依舊沒有松開拉著寧鶴的手,“這是在警察局,你冷靜一點。你想和他一起被拘留嗎?”

    “我……”寧鶴語塞,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太過于魯莽了,他不情不愿地放下了手。

    見寧鶴收手,魏衡更來勁了:“不是要打我嗎?怎么不打了?你媽在你心里就這點分量?也能理解,畢竟你媽是婊子嘛,換作是我,我也不想和她扯上關(guān)系。在這兒裝什么孝子?你媽躺在醫(yī)院里的時候你在干什么?怕不是在其他男人床上……”

    魏衡說話實在難聽,寧鶴原本平息下來的怒氣因為他的這一句話又重新燃了起來,他垂在身側(cè)的手甚至開始顫抖。

    他怎么能?

    他怎么敢這么說寧夢!

    怒火逐漸燃燒了他的理智,他再也無暇去管這里是哪里,只想要魏衡快點閉嘴。

    他掙脫蕭禹知的手,還沒來得及做什么,身邊的蕭禹知比他動作更快,在寧鶴出手之前,蕭禹知的拳頭先落在了魏衡的身上,“你說話給我注意一點!”

    蕭禹知突然動手打人,現(xiàn)場瞬間陷入了一片混亂當中。

    寧鶴沒想到蕭禹知會動手,一時間他忘記了憤怒,急忙上前去拉蕭禹知,可魏衡也不是個會任人欺負的,立刻和蕭禹知打了起來,寧鶴上前拉架,他就連寧鶴一起打。

    最終屋內(nèi)的動靜驚動了外面的警察,警察沖入房間,好不容易才把三人分開。

    在警察局打架,蕭禹知不可避免地被教育了。

    趁著蕭禹知接受警察的教育的時間,寧鶴的心情也逐漸平復(fù)了下來。

    寧鶴倚靠在車邊站了許久之后才見蕭禹知和警察一起出來,見到這一幕,寧鶴忍俊不禁,笑了起來。

    待蕭禹知走近后,寧鶴依舊克制不住唇邊的笑意,揶揄道:“沒想到啊,蕭大總裁也有被請喝茶的一天!

    “我這不是太生氣了嘛!笔捰碇,他一邊說,一邊打開了車門,“怎么在外面等,上車吧!

    寧鶴沒有上車,他只是看著蕭禹知,眼神逐漸變得復(fù)雜,半晌后,他緩緩伸手抱住了蕭禹知的腰,“謝謝你!

    寧鶴和蕭禹知認識這么多年,他自認還算了解蕭禹知,蕭禹知情緒十分穩(wěn)定,這么多年來蕭禹知從未有過失態(tài)的時候,又怎么會因為魏衡的兩句話就失去理智動手打人?

    唯一解釋得通的可能是蕭禹知那一拳是替寧鶴打的,為了不讓魏衡繼續(xù)刺激寧鶴,也為了防止寧鶴氣急,在警察局動手打人,所以才以此吸引寧鶴的注意力。

    寧鶴抬頭,在蕭禹知唇上輕啄了一下,笑道:“你是真不怕上新聞啊。你也真是傻,把我拉走不就行了嗎?干嘛還和別人打架?”

    “什么?”蕭禹知臉上出現(xiàn)一瞬間的疑惑,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寧鶴的意思,“剛才我其實沒有想那么多,我只是單純地因為他的話生氣而已。我不敢想今天他如果得逞了怎么辦,也聽不得他那么污蔑你和你的母親。你別把他的話放心上!

    蕭禹知低頭看著寧鶴,眼神專注且認真,寧鶴從他臉上看不出撒謊的痕跡。

    寧鶴抬頭與蕭禹知對視,倏地卻沉默了。

    蕭禹知的一番話讓寧鶴的心情十分復(fù)雜。

    蕭禹知在乎他、無條件對他好、處處維護他,可就是不承認喜歡他,這讓寧鶴感覺十分割裂。

    即使蕭禹知親口說過他不喜歡自己,可他每當回想這四年來和蕭禹知相處的每一個細節(jié),寧鶴都無法說服自己相信蕭禹知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蕭禹知對他實在太好了。

    蕭禹知說他不喜歡費時費力地維系一段感情,可這些年來蕭禹知幾乎是不計成本地在他身上不斷地付出時間和精力。

    寧鶴無論是開心、難過、還是失落,蕭禹知都會在他身邊,甚至連各種節(jié)假日和紀念日的禮物都從未少過。

    蕭禹知如果不喜歡他,為什么要為他做這么多。

    今天甚至為了他連禮數(shù)教養(yǎng)都不要了,動手打人。

    寧鶴的沉默讓蕭禹知以為他是有哪里不舒服,立刻關(guān)切地問道:“怎么了?不舒服嗎?”

    “沒有。”寧鶴搖搖頭,輕聲開口,“我只是在思考,你對我到底什么感覺。你既然不喜歡我,為什么要為我做那么多?”

    寧鶴的問題把蕭禹知給問住了。

    他一時無法回答寧鶴,這個問題一句兩句說不清楚,于是他說:“上車吧,我慢慢回答你!

    第一次見到寧鶴時寧鶴低眉順眼,但是眼神卻飽含警惕,看上去好不可憐,讓人忍不住對他好一點。

    后來,寧鶴住進了蕭宅,剛開始那段時間蕭禹知對寧鶴的照顧完全是因為寧夢以及晏聽雅的囑托。

    包括給他安排學(xué)校和租房。

    寧鶴為人內(nèi)向,做什么都是循規(guī)蹈矩,小心翼翼的,蕭禹知能感覺得到寧鶴喜歡他,寧鶴那點想法,在蕭禹知面前無所遁形。

    那個時候蕭禹知對寧鶴并沒有任何想法,所以蕭禹知從未回應(yīng)也從未戳破過他的這份感情。

    但他們相處的時間實在是太多了,蕭禹知總能在各種地方見到寧鶴的身影,久而久之,他的目光不自覺地漸漸被他吸引。

    寧鶴身邊經(jīng)常出現(xiàn)各種意外,蕭禹知前去解決問題時總會對上寧鶴充滿愛慕和眷戀的眼神。

    蕭禹知身邊喜歡他的人不少,但唯獨對上寧鶴時他偶爾會不自在。

    也許是寧鶴太過于干凈單純。

    他有想過聽趙梔的,把話和寧鶴說清楚,可后來,蕭禹知和北新結(jié)束不久,寧鶴就向他告白了。

    他答應(yīng)了寧鶴的表白,蕭禹知那個時候想的是:有個人在身邊也不錯。

    在一起后,蕭禹知發(fā)現(xiàn)寧鶴其實是一個很鮮活的人。

    堅韌、努力且優(yōu)秀。

    寧鶴有自己的脾氣和原則,偶爾還有點傲嬌,但他的性格卻不讓人討厭。

    寧鶴看起來乖巧內(nèi)斂,腦子里卻有各種各樣的奇思妙想,經(jīng)常會給他各種“驚喜”。

    蕭禹知很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感覺。

    在一起的這四年,平淡且充實。

    寧鶴不止一次說他對他很好,但蕭禹知卻覺得自己并沒有做什么。

    他為寧鶴做的一切都只是因為在當下那種情況下他想要那么做而已。

    他想讓寧鶴平安、順遂。

    蕭禹知一直以為,自己對寧鶴的照顧是因為寧夢和晏聽雅的囑托,答應(yīng)和寧鶴在一起也只是因為身邊剛好缺個人。

    所以北新上次問他是不是喜歡寧鶴,他回答了“算不上喜歡”。

    直到寧夢去世,寧鶴一聲不吭地離開后,他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少了點什么。

    當初北新一聲不吭出國時蕭禹知并沒有這種感覺,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蕭禹知才發(fā)覺,自己對寧鶴似乎有了不一樣的感情。

    蕭禹知從小到大基本上都沒有屬于自己的時間,作為蕭氏這么大一個集團的唯一繼承人,他必須把所有事情都做到最好,所以他從不把時間浪費在感情這件事情上。

    他讓朱逸去找寧鶴,他以為那樣子他就能安心,可事實并非如此,即使直到寧鶴有朱逸跟著很安全,蕭禹知每天依舊很擔心。

    蕭禹知距覺得自己很不對勁。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異常到底是因為喜歡還只是因為寧鶴突然不在而不習(xí)慣。

    蕭禹知擁著寧鶴,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緩緩道:“你難過我也會難過,你哭了我會心疼,你不見了我會著急,但我沒喜歡過別人,所以我不知道這種感覺算不算喜歡!

    寧鶴聽完蕭禹知的講述,心里更堅定了蕭禹知就是喜歡自己。

    他此時心里只有一個想法——

    蕭禹知未免也太遲鈍了吧!

    “你知不知道有個詞語叫做‘日久生情’?”寧鶴側(cè)頭看蕭禹知,問,“所以,你現(xiàn)在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也許吧。”蕭禹知勾唇輕笑,親了親寧鶴的唇角,“也許我們可以試著認真交往。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嗎?”

    “當然愿意。”這個問題的答案寧鶴的幾乎不用思考,鉤住蕭禹知的脖頸,主動回吻蕭禹知的唇瓣,加深了這個吻。

    寧鶴和蕭禹知吻得熱烈,開著車的劉鑫視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他如坐針氈,默默地把前后座之間的擋板升了起來。

    *

    翌日一早,寧鶴起床后沒見到蕭禹知,他給蕭禹知去了電話,電話也是無人接聽的狀態(tài)。

    這讓寧鶴有些失落。

    明明昨天才說要好好交往,結(jié)果今天就玩失蹤。

    什么嘛。

    寧鶴坐在床上生了一陣悶氣,最終還是翻身下床,準備去公司找蕭禹知。

    寧鶴沒有遭遇任何阻攔,順利來到了蕭氏總裁辦公室,但是在他準備推門進去時卻遭到了朱逸的阻攔。

    朱逸作為蕭禹知的特助,他的辦公室就在蕭禹知的辦公室外面,要想從大門進蕭禹知的辦公室,必須先經(jīng)過朱逸的工位。

    蕭禹知辦公室還有個小門能進去,寧鶴平常都是直接從那進去的,但是剛才寧鶴看過了,那個小門今天沒開。

    “蕭總在里面見客,你稍等一下再進去吧。”朱逸攔住了想要抬手敲門的寧鶴。

    寧鶴也沒多想,他放下舉在半空中的手,順口問道:“誰。俊

    第98章 :失控

    “魏凜,魏衡的母親!敝煲輿]有隱瞞,干脆地回答了寧鶴。

    寧鶴本來就是隨口一問,其實并沒有太在意里面是誰,可聽到朱逸的回答后昨晚的事情再次浮現(xiàn)在了寧鶴腦海,他到現(xiàn)在都還不清楚昨天是怎么回事兒。

    胡嵐和魏衡又怎么搭在一起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朱逸全權(quán)處理的,寧鶴帶著些好奇問朱逸:“昨天魏衡他們到底準備干什么?他和胡嵐什么時候認識的?”

    蕭禹知沒說昨天的事情不能告訴寧鶴,朱逸如實回答道:根據(jù)魏衡的交代,是他出獄后對你心懷不滿,想要設(shè)計拍下你的裸照搞臭你的名聲。魏衡只說他找胡嵐搞了安眠藥,沒交代他和胡嵐是怎么認識的。

    “胡嵐倒是交代得更詳細,他說魏衡是他哥介紹給他認識的。他還說魏衡此舉是為了P你和你們學(xué)院教授的親密照,以此來坐實上次網(wǎng)上針對你的那些言論。”

    寧鶴聽后,心頭突然一跳。

    好家伙……

    寧鶴就說上次魏衡的手段怎么會那么低級,敢情是個連環(huán)計啊。

    “胡嵐他哥?”寧鶴有點好奇,他和胡嵐同學(xué)兩年多,從未聽說過他有一個弟弟,“他哥哥什么名字?”

    朱逸思索片刻,回答道:“好像叫……胡文?”

    聽到熟悉的名字,寧鶴大驚:“什么?!”

    ……

    A市。

    韓諾正在家里整理回Y市要帶的東西,陳冉突然推門闖入,神情十分激動:“出事兒了!韓諾你快看新聞!”

    “呀咦!”陳冉突然進來讓韓諾嚇了一跳,手上拿著的衣服險些沒掉下去,他蹙眉看向陳冉,“你不要總是往我房間闖好不好?男女有別!

    上大四后韓諾開始實習(xí),便在外和陳冉一起租了一個房子,陳冉經(jīng)常這樣突然闖進他的房間,無論韓諾說什么都沒用。

    “好好好,我知道,現(xiàn)在又沒有外人在,矯情什么!标惾椒笱艿攸c點頭,把自己的手機遞給韓諾看,“你先看這個?”

    看陳冉這樣子就知道她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心里,韓諾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還是拿過了她手上的手機。

    手機上顯示的是一則新聞,標題是:【豪門魏家再出丑聞,魏家獨子欲彌堅昔日同學(xué)】

    標題下方緊接著就是一張照片,照片中的地點似乎在酒店門口,酒店前方的空地上停著好幾輛警車,門口站了不少人,所有人臉上都被打上了馬賽克,但是韓諾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蕭禹知以及被蕭禹知攬在懷里的寧鶴。

    “這怎么回事兒?”韓諾一邊向下滑動著新聞,一邊問陳冉。

    “昨天Y市在舉辦商業(yè)酒會,魏衡伙同胡嵐給寧鶴喂迷藥。新聞上說是想要彌堅寧鶴,但是我覺得有待核實!标惾窖院喴赓W地回答,說完,她頓了頓,見韓諾沒有反應(yīng),她決定給韓諾一點提示:“胡嵐你還記得是誰吧?”

    胡嵐?

    聽到這個名字,韓諾準備翻頁的手一頓。

    他記性不錯,這個名字確實很耳熟,但一時間他想不起來自己在哪里聽過了。

    上一次看到這個名字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胡嵐?……”韓諾小聲呢喃著這個名字,試圖從記憶的海洋中找到這個人。

    突然,韓諾腦中靈光一閃,他想起來他在哪里見過這個名字了!

    他在培羽上高中那會,他曾經(jīng)幫學(xué)校檔案室的老師錄入過檔案,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在胡文的檔案上見過胡嵐的名字!

    胡嵐……是胡文的弟弟。

    韓諾之所以還記得他,是因為胡嵐和胡文同歲,但是出生月日卻不一樣,韓諾當年覺得奇怪,還和陳冉說過這件事兒。

    看韓諾的表情,陳冉就知道他記起來了,她雙手環(huán)胸,神秘兮兮地說道:“你說這事兒奇不奇怪,上個星期魏衡剛和胡文說他饒不了寧鶴,昨天魏衡就和胡嵐一起給寧鶴下了迷藥!

    韓諾和陳冉從小一起長大,他瞬間get到了陳冉的意思:“你懷疑這件事情有胡文的參與?證據(jù)呢?”

    陳冉聳聳肩,“也不是沒有可能啊。你看照片上,被警察壓著的嫌疑人遠不止兩個,而魏衡壓根都沒出現(xiàn)在畫面里。可即便如此,報道里也只寫了魏衡和胡嵐的名字,對其他人只字不提,這針對性太強了。”

    陳冉所說的都沒錯,可韓諾只是看著手機上的新聞,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沒有輕易應(yīng)聲。

    ……

    蕭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魏衡在監(jiān)獄里待了四年,四年過去,魏凜肉眼可見地蒼老了,滿眼都是疲憊。

    “蕭總,”魏凜啞聲開口,“小衡剛出來,你就高抬貴手,放他一馬吧。這次過后,我立馬把他送出國,我保證他不會再出現(xiàn)在你和寧鶴面前。”

    魏凜對面的蕭禹知面上沒什么表情,聲也淡淡:你兒子險些毀了寧鶴的名聲和未來,你把他送出國就想把這件事情輕輕揭過了?背靠魏家,他在國外不一樣能混得風生水起,那寧鶴受到的傷害誰來擔責?

    “魏衡一而再再而三地意圖對寧鶴圖謀不軌,既然魏總教不好,那不如讓國家教他做人。而且魏總搞錯了一件事情,這個案件是公訴案件,可不是我說撤案就撤案的!

    對于蕭禹知的拒絕和堅決的態(tài)度,魏凜毫不意外,這件事情本就是魏衡有錯在先。

    四年前她就體會過蕭禹知對于寧鶴的維護了。

    四年前她找過無數(shù)種辦法,想要把魏衡弄出來,可蕭禹知就是不松口。

    她深深嘆了口氣,主動讓步道:“這次……是小衡的錯,我代他向你寧鶴道歉。但是新聞稿你能不能先撤了?你想要什么都行,魏氏經(jīng)不起再一次的打擊了!

    蕭禹知聞言,終于抬眼看了魏凜一眼,他冷淡的臉上浮現(xiàn)出疑惑:“什么新聞稿?”

    蕭禹知不知道網(wǎng)上的事情?

    魏凜心中閃過疑惑,但很快又搖了搖頭,壓下疑惑,回答道:“沒什么,這次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一定會盡量補償寧鶴!

    事情都發(fā)展到這個地步,如果新聞是蕭禹知發(fā)的,他完全沒有必要隱瞞。

    蕭禹知沒什么表示,“如果你只是來說這些的,你現(xiàn)在就可以走了。”

    這是毫不留情地趕人了。

    魏凜并不在乎蕭禹知的態(tài)度,魏衡做錯了事,蕭禹知現(xiàn)在心里有氣也是應(yīng)該的,她點點頭,垂眸起身,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離開了。

    魏凜走后蕭禹知繼續(xù)埋頭處理文件,不一會兒之后,他又聽門口響起了腳步聲,蕭禹知以為是朱逸,便頭也沒抬:“出去。進來不會敲門嗎?”

    寧鶴本來就在因為今天蕭禹知一聲不吭就自走而生氣,這下聽到蕭禹知這么冷漠的語氣和自己說話頓感委屈:“蕭大總裁真是好大的架子,不敲門還不能進來了?”

    聽到聲音蕭禹知這才抬眸,見到寧鶴,他眼底染上笑意,向?qū)廁Q伸出手,笑著說:“你當然可以不用敲門。你怎么來了?”

    寧鶴走上前牽起蕭禹知的手,順勢坐在了蕭禹知腿上,他輕哼一聲,十分不滿:“明明昨天才說要好好和我談戀愛,結(jié)果一大早的不見人,電話也不接,我不來公司還能去哪兒找你?有你這么談戀愛的嗎?”

    寧鶴雖然說著生氣的話,但是語氣中更多的是嬌嗔,蕭禹知順手環(huán)住寧鶴的腰,從善如流地道歉:“我這不是要上班嘛。剛在見客人,手機開了靜音。對不起,原諒我好不好?”

    寧鶴并沒有真的生氣,只是單純地想宣泄一下不滿而已。

    寧鶴沒想到蕭禹知居然真的會給他道歉,不過既然蕭禹知配合他了,他也不好辜負他,順著說:“好吧,看在你態(tài)度不錯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不過今天周末,你怎么也要上班?”

    “年底了,大家都忙,我哪兒還有空過周末。”蕭禹知解釋道,“而且……我這不是想趕緊忙完公司的事情好休假陪你嘛!

    這還算一句人話。

    寧鶴勉強接受了蕭禹知的說法,“行吧,那你要忙多久?”

    “說不定。”蕭禹知也很無奈,他聲線柔和,像是在和寧鶴商量,“這段時間我會很忙,過幾天我還要出差去各個分公司視察,陪不了你,可能要委屈你一段時間了!

    寧鶴又不是小孩,一定要人陪在身邊,這有什么好委屈的?

    可雖然話是這么說,寧鶴心里還是忍不住失落,畢竟昨天晚上二人才算正式確認關(guān)系,蕭禹知這就又要出差。

    這算什么事兒嘛。

    寧鶴剛好起來的心情又低落下來,“那我給你打電話你一定要接,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蕭禹知失笑:“好。你的電話我一定接!

    “那還差不多!睂廁Q又開心起來,他的情緒真的很簡單,“那你工作吧,我走了。今天韓諾回Y市,他約了我和黃浩吃飯!

    現(xiàn)在離元旦還有幾天,韓諾是提前請假回來的,畢竟假期的票實在是太難搶了,他剛訂上票,就給寧鶴和黃浩發(fā)了消息,約他們出來聚。

    寧鶴和韓諾已經(jīng)一年多不見,好不容易能見面,他當然要去。

    第99章 :人生大事

    韓諾剛落地Y市,便打算打車去找黃浩和寧鶴,他問陳冉:“你去不去?”

    陳冉正處于每個女孩一個月里最特殊的那幾天中,本來肚子就疼,坐了幾個小時飛機后更是腰酸背痛,她現(xiàn)在只想快點回家躺著,她擺擺手:“我不去了,你去吧。替我向?qū)廁Q和黃浩問好!

    “好!表n諾點點頭,把陳冉送上車后就自己打車往和寧鶴約定見面的地方去了。

    韓諾剛下車,就看到寧鶴正在和一個中年女人拉扯不清。

    餐廳門口,那女人拉著寧鶴的胳膊,不讓他走,嘴里還在不斷說著什么,而寧鶴滿臉抗拒,一直想要掙脫開對方,可怎么也掙脫不開,這一幕引得不少路人紛紛駐足觀看。

    韓諾見到這一幕,沒有多想,一個箭步直接沖上去分開了寧鶴和那個中年女人,他把寧鶴護在身后,冷眼看著對面的女人。

    “韓諾?你什么時候到的?”見韓諾突然出現(xiàn),寧鶴十分驚喜。

    “剛才!表n諾一邊用眼睛戒備地看著眼前的女人,一邊同寧鶴說話,“這人是誰?你們認識?”

    “啊,她……”寧鶴張了張嘴,還沒回答,魏凜先認出了韓諾:“小諾?”

    聽到女人叫自己的名字,韓諾的眉頭緩緩皺在了一起。

    她認識自己?

    他盯著眼前的女人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對方:“魏……魏阿姨?”

    Y市商圈來來去去都只有那么些人,大家彼此認識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認出魏凜后,韓諾的眉頭反而皺得更深:“您和寧鶴在這里干什么?”

    魏凜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干笑兩聲,只說:“我找寧鶴有點事兒。”

    韓諾從來不是遲鈍的人,他幾乎是立刻想到了今天早上陳冉給他看的那則新聞,他問:“是因為網(wǎng)上的事情嗎?您懷疑那是寧鶴做的?”

    韓諾精準地猜中了她今天在這里的理由,魏凜臉上閃過尷尬,不自然地點了點頭。

    新聞不只對魏衡有影響,更是直接影響了魏氏的口碑,她作為魏氏的掌舵者,自然要為魏氏考慮。

    那晚的事情知情者很少,只有幾個當事人知道昨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

    既然蕭禹知說新聞不是他做的,那么魏凜只能想到是寧鶴了。

    韓諾:……

    韓諾見魏凜真的點頭 ,頓感一陣失語,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只要稍微動點腦子應(yīng)該就不會把寧鶴和向媒體爆料的人聯(lián)系起來。

    韓諾深吸一口氣,道:“魏姨,寧鶴是昨天晚上被迷暈的,新聞是今早被發(fā)出來的,即使寧鶴動作再快,媒體也要有反應(yīng)的時間啊。寧鶴怎么可能提前知道魏衡要對他動手,并且提前把消息透露給媒體讓媒體在酒店門口蹲守呢?”

    想起今天早上陳冉提起的胡文,韓諾又補充道:“您與其和寧鶴過不去,還是關(guān)心一下魏衡身邊都有些什么人吧!

    被韓諾一個晚輩教育,魏凜臉上很是掛不住,但聽到韓諾最后一句話之后她也覺察到了韓諾話里的深意:“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今天在飛機上無聊,韓諾又想起早上看到的新聞,便聯(lián)系了他在培羽上學(xué)時的班主任,詢問胡文的家庭狀況。

    本來其他學(xué)生的家庭狀況作為老師是不能輕易透露給學(xué)生的,但是那個班主任高中的時候就很喜歡信任韓諾,所以也沒太懷疑韓諾的動機,把他知道的告訴了韓諾。

    胡文不是和韓諾一個班的,所以班主任知道的也不多,他說他只知道胡文家境一般,有個同歲的弟弟,家里對胡文要求很高,但是對他弟弟一直是放養(yǎng)的態(tài)度,胡文參加比賽所得的獎金以及學(xué)校的獎學(xué)金全部進了他爸爸和他弟弟的卡里。

    班主任說他知道的就只有這些。

    光看這些信息看不出什么問題,但是韓諾卻有了個大膽的猜想。

    高三的時候他和黃浩曾經(jīng)撞見過胡文的父親因為他沒得第一而破口大罵,由此可以猜到胡文在他家里的地位肯定不如他弟弟,他賺的錢也大部分都貼補他弟弟了。

    如果這個猜想成立,那么胡文真的就甘愿做他弟弟的血包嗎?

    換句話來說……

    這次的事情有沒有可能是胡文為了擺脫他那個弟弟而策劃的呢?

    甚至,媒體有沒有可能也是他安排的?

    韓諾知道自己這個猜測太過于天馬行空,因此他并不打算和魏凜全盤說出,只是點到為止,魏凜能不能查到胡文身上都和他沒關(guān)系。

    “魏姨,你是一個聰明人,有些話不用我說得太明白吧?今天我和寧鶴還有事兒,先告辭了!表n諾笑了笑,說完后不欲再和魏凜多說,轉(zhuǎn)身對寧鶴道:“走吧,我們進去吃飯。”

    寧鶴點點頭,對魏凜說了一句“魏阿姨再見”后,便跟著韓諾進了餐廳。

    二人走出很遠,直到確認身后的魏凜聽不見他們說話,寧鶴才低聲問韓諾:“你們在說什么新聞?昨天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

    今天魏凜在路上攔住他,讓他撤稿,還說寧鶴只要答應(yīng)她,她什么都愿意做,魏凜說話時聲淚俱下,但是寧鶴只覺得莫名其妙。

    他完全不知道魏凜在說什么,而魏凜又是長輩,他也不好和魏凜動手,所以一直僵持在路邊,如果不是韓諾突然出現(xiàn),寧鶴不知道還要和她拉扯多久。

    韓諾訝然,他沒想到寧鶴這個當事人居然不知道這件事兒,“昨天你在酒店被迷暈的事情上新聞了,她大概是以為是你找的媒體。”

    “你知道是誰爆出去的?”寧鶴又問。

    他很清楚自己沒有聯(lián)系過媒體,但是韓諾剛才的語氣像是知道些什么一樣。

    “不知道,反正她也不知道真假,就那么說唄!表n諾否認,這種沒頭沒腦的猜測他不好和別人提起。

    “你誆她?”寧鶴驚訝道,韓諾給他的感覺一直是沉穩(wěn)的,他還從來不知道韓諾也會這么面不改色地胡說八道。

    “那又怎么了?”韓諾面不改色地說,他不太想繼續(xù)這個話題,“黃浩呢?怎么不見他人?”

    寧鶴也沒有過多糾結(jié)前一個話題,回答道:“哦,他說學(xué)校有事兒,讓我們先點菜,他等會兒就來!

    韓諾點點頭,說:“也好。我們走吧,等黃浩來了,我有大事兒要說。”

    寧鶴不由得好奇:“什么事兒?”

    韓諾的臉上逐漸綻放出笑意,連聲音上也帶上了喜悅,他一字一句道:“人、生、大、事。”

    能被稱為人生大事的除了結(jié)婚還能有什么事兒?

    寧鶴陡然拔高了聲音,語氣里滿是驚訝:“你和陳冉要結(jié)婚了?你們什么時候在一起的?”

    不怪寧鶴反應(yīng)大,但是韓諾在今天之前從未提過自己在談戀愛,寧鶴以為他一直單身呢,他沒想到韓諾一開口就是個大的,現(xiàn)在居然要準備結(jié)婚了!

    韓諾和陳冉常常同進同出,所以寧鶴下意識以為韓諾的結(jié)婚對象是陳冉。

    “哈?陳冉??”聽到陳冉的名字,韓諾臉上的表情瞬間被震驚和疑惑取代,他用一種見鬼了的表情看向?qū)廁Q,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怎么會認為是她?她可是和我在一個戶口本上的。我和她怎么可能結(jié)婚呢?”

    寧鶴:……?

    這次輪到寧鶴腦子短路了。

    在一個戶口本上?什么意思?

    是兄妹?還是姐弟?

    可他從未聽韓諾說過啊。

    “你和陳冉是……?”寧鶴欲言又止。

    見寧鶴這副表情,韓諾這才想起自己似乎沒有和寧鶴正式介紹過他和陳冉的關(guān)系,也難怪寧鶴會誤會,他深感無奈,解釋道:“我和陳冉是同父同母姐弟。我們是龍鳳胎,她隨我爸姓,我隨我媽姓。所以我和她是不可能結(jié)婚的!”

    寧鶴知道真相后,陷入了深深的震驚當中。

    韓諾和陳冉居然是龍鳳胎這個認知一直圍繞在寧鶴腦中,讓寧鶴久久不能回神。

    在曾經(jīng)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他一直默認韓諾和陳冉是一對,現(xiàn)在韓諾突然告訴他他和陳冉是親姐弟,這讓寧鶴怎么輕易接受。

    好半晌過后,寧鶴才消化完這個消息,他愣愣地再次開口:“那……那你什么時候談的戀愛?怎么突然要結(jié)婚了?”

    “大二的時候,她是我同班同學(xué)。上個星期剛答應(yīng)我的求婚!碧崞饘Ψ,韓諾眼里自然地流露出甜蜜的笑意,“她要去國外留學(xué),所以我們想先把事情辦了。等春節(jié)的時候如果她愿意,我?guī)齺硪娨娔銈!?br />
    韓諾看起來十分喜歡對方,寧鶴由衷地為他感到高興:“好啊。那恭喜了啊,結(jié)婚那天一定要請我吃喜糖。”

    韓諾笑眼彎彎,“那當然,少不了你的。”

    “那我就等著了。”寧鶴笑道,只是笑過之后他又忍不住想起了蕭禹知。

    蕭禹知昨天說愿意和他結(jié)婚,到底是在說好聽的話哄他,還是真心的?

    蕭禹知說結(jié)婚需要準備很多東西,但是……

    “結(jié)婚……需要準備什么東西?”寧鶴想著蕭禹知,喃喃開口,把盤踞在自己心里的問題說了出來。

    “什么?”寧鶴的聲音太小,韓諾沒聽清他在說什么。

    第100章 :準備

    “什么?什么結(jié)婚?”寧鶴說話的聲音太小,韓諾沒聽清他在說什么。

    “沒什么!睂廁Q搖搖頭,不知道怎么開口詢問韓諾,畢竟現(xiàn)在他和蕭禹知都還沒確認要結(jié)婚,寧鶴眼神閃過瞬間的落寞,轉(zhuǎn)移了話題:“走吧,我們?nèi)グ鼛c餐,現(xiàn)在點,黃浩來了之后就不用等了。”

    韓諾看出了寧鶴的異常,但是寧鶴不愿意說,他也不再多問,“好,走吧。”

    ……

    寧鶴的生活一切如常,每天都在學(xué)校和家之間兩點一線,無聊枯燥但規(guī)律。

    蕭禹知因為工作忙,干脆住到了公司附近的房子里。

    直到元旦前一天,寧鶴都沒再見過蕭禹知。

    “你什么時候回來啊……今天可是今年最后一天誒……”寧鶴從圖書館出來,一邊走一邊和蕭禹知通話。

    蕭禹知柔和的聲音從耳機傳入寧鶴的耳朵:“在機場了。晚上應(yīng)該能到。我等會兒還有一個視頻會議,先不和你聊了。我今天一定回來陪你跨年!

    聽到蕭禹知一如既往地溫和的嗓音,寧鶴心里即使有千般委屈和不滿也都消散了,“行吧,那我在家里等你。拜~”

    掛斷電話后寧鶴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學(xué)校附近的清吧。

    他約了Alex。

    那天見過韓諾之后,寧鶴就一直在想結(jié)婚到底要做什么準備。

    雖然他和蕭禹知還沒決定要結(jié)婚,但是早做準備總是沒錯的。

    即使同性婚姻已經(jīng)合法化多年,可那和普通的異性婚姻是有區(qū)別的。

    二者所需的登記流程以及所需要的文件材料都不盡相同。

    所以他想到了找Alex求助。

    Alex是寧鶴認識的唯一一個知道他和蕭禹知的關(guān)系,且已經(jīng)結(jié)了婚的同性戀者,寧鶴想向他討教一下經(jīng)驗……

    當然,“他認識的人”這個范圍內(nèi)不包括晏聞禮。

    寧鶴從一開始就沒考慮過晏聞禮,無他,單純因為晏聞禮那張嘴太會說了,滿嘴跑火車,寧鶴完全無法辨別他說的話的真假。

    幾天前寧鶴聯(lián)系A(chǔ)lex,Alex痛快地表示自己愿意給寧鶴答疑解惑,并且約定好了31號這天在學(xué)校附近見面詳聊。

    可是當Alex聽到寧鶴是想問自己同性結(jié)婚要準備什么時,他卻面露難色:“我不知道啊,我和小九是家族聯(lián)姻,所有東西都是家里安排好的,我們只是去填了個表然后照了張照片!

    “啊……這樣啊!睂廁Q有些失望,但是隨即他又奇怪起另一件事情來:“連晏聞禮都要聯(lián)姻嗎?”

    晏聞禮作為晏家家主居然都要親自聯(lián)姻?

    豪門之間的婚姻這么不自由,那他和蕭禹知……

    “其實我和小九不算標準的聯(lián)姻,”Alex搖了搖頭,似乎是知道寧鶴的顧慮,他道:“當年小九的奶奶病重,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小九能成家,所以晏家找到了我。你放心,大姐和姐夫都是很開明的人,不會搞包辦婚姻這一套的。”

    “是嗎……?”寧鶴喃喃道,對Alex的話表示懷疑。

    “是的是的!”Alex回答得十分肯定,突然,他靈光一閃,他笑了起來,說道:“你要問其它的我倒是能回答你,但是這個我真給不了你什么參考。但是我知道有一個人可以幫你這個忙!你今天有空嗎,我?guī)闳フ宜!?br />
    “誰啊?”寧鶴疑惑。

    Alex神秘一笑:“走吧,到了就知道了。”

    *

    段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這個季度的營收怎么比起上個月差了那么多?這個報表里面這么多漏洞你是看不出來嗎?這么離譜的策劃案你為什么要通過?我才出國多少年,你是想把段氏搞破產(chǎn)嗎?不是有馬曉嗎?怎么還干成這樣?”段祈錦坐在老板椅上,正在被遲淮耳提面命,他低垂著頭,不敢說一個字。

    待遲淮都說完了,段祈錦才弱弱開口:“可是我就是不適合做老板啊……遲哥,你要不就回來吧?那……股東和董事們就一定要我做我有什么辦法……”

    馬曉是遲淮離開段氏之前給段氏培養(yǎng)的下一任總裁,但是董事會覺得馬曉畢竟是一個外人,堅決反對馬曉擔任總裁一職,段家新一輩人丁稀少,于是只能由段祈錦頂上總裁這個職位,而馬曉則成了段祈錦的助理。

    段氏的重大決策往往都是馬曉在做,段祈錦只負責簽字,但段祈錦好歹是總裁,董事會不可能允許他什么都不做,日常的經(jīng)營還是他在管,然后就造成了現(xiàn)在這種局面。

    段氏現(xiàn)在比起遲淮在的那幾年差得不是一點半點。

    外界很多人都說段氏近些年如此低調(diào),是因為在謀劃更大的項目,但其實只是單純的因為段祈錦只敢循規(guī)蹈矩,不敢嘗試新項目。

    “也……沒有虧很多嘛!倍纹礤\小心翼翼打量著遲淮的表情,試圖為自己開脫。

    遲淮:……

    遲淮兩眼一黑。

    他雖然離開段氏多年,但是他出國這些年都還一直在幫著段祈錦處理段氏的事情,他無時無刻不想著段祈錦能突然成長,成為一個合格的總裁,但是事實證明,段祈錦是真的沒有那個天賦。

    遲淮在心里深深嘆了口氣,道:“算了,我也不為難你了,吳霄的孩子要上幼兒園,明年他會回國。以后段氏的事情就交給他和馬曉吧。”

    “吳哥要回來?那太好了!”聽到這個消息,段祈錦喜上眉梢,語氣里難掩激動。

    吳霄是遲淮還在段氏時的助理,他的父親是段氏集團的董事,吳霄能力很強,在段氏內(nèi)部地位也頗高。

    只是他對遲淮很是衷心,遲淮離職后跟著遲淮去了國外,但是現(xiàn)在他的孩子要上學(xué)了,只能回國。

    如果吳霄能回來幫他,那段祈錦就真的可以當甩手掌柜了,這讓段祈錦怎么能不開心。

    段祈錦沒出息的樣子讓遲淮深感無奈,他擺擺手:“把段氏今年的財報發(fā)給我!

    遲淮搖著頭,準備離開,只是他沒走幾步,剛轉(zhuǎn)過彎,就和不知道在門口聽了多久的Alex對視上了。

    Alex感覺有些尷尬,他嘴角揚起僵硬的弧度,手抬至胸前小幅度地揮了揮:“hi……馬曉說你在這里,讓我直接過來了,沒打擾到你吧?”

    Alex和馬曉是老熟人了,所以馬曉并沒有攔他,直接讓他上來了。

    Alex剛到門口,見辦公室門沒關(guān),還沒想好怎么敲門提示他們有人來了,遲淮就轉(zhuǎn)過了身來,他真不是有意偷聽。

    “沒有!边t淮臉上飛快閃過不自然,畢竟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過他很快調(diào)整好,笑了起來,他走出總裁辦公室,還順手把辦公室的門關(guān)上了,“你突然過來有什么事兒嗎?”

    “你也在啊?”出了辦公室,遲淮才看見站在他剛才的視線死角里的寧鶴,“你怎么會和Alex在一起?”

    “遲、遲總?”寧鶴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遲淮,他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好在Alex開口了:“你們認識。磕翘昧,寧鶴最近準備結(jié)婚,但他又不知道結(jié)婚要準備什么,想請教請教你,你和An不是結(jié)婚了嘛!

    聽到寧鶴準備結(jié)婚的消息遲淮眉頭一挑。

    結(jié)婚?

    他倏地想起了他四年前和寧鶴的第一次見面。

    當時他猜測寧鶴喜歡是蕭禹知,他現(xiàn)在是準備和蕭禹知結(jié)婚嗎?那北新呢?

    遲淮雖然心中有疑慮,但是他沒多問,不管怎么說這些都是寧鶴的私事兒,“你就為這個專門跑一趟?你給我發(fā)消息不就好了?”

    “見面聊詳細一點兒嘛,你現(xiàn)在有空嗎?我們找個地方邊吃邊聊。”

    遲淮現(xiàn)在沒什么事兒,他痛快地答應(yīng)下來:“好!

    遲淮很有耐心,且效率很快。

    半小時之后,寧鶴就拿到了一個清單。

    清單上把結(jié)婚需要準備什么資料,這些資料去哪兒辦,甚至連相關(guān)單位的工作時間都列出來了。

    拿到清單的寧鶴如獲至寶對遲淮連連道謝,遲淮卻不甚在意。

    三人在段氏附近的餐廳里吃完了晚餐,準備要離開的時候?qū)廁Q突然收到了蕭禹知的消息:【我到家了,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看到這條消息,寧鶴原本已經(jīng)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他對Alex和遲淮道:“你們先走吧,我等會兒再走。”

    “等什么?這么冷的天你怎么回去?”聞言遲淮眉心微蹙,不贊成道。

    “你管得怎么那么多?都是成年人了,他還能凍死不成?”寧鶴還沒想好怎么回答,Alex就先接過了話茬,帶著些揶揄笑著說,順便遞給寧鶴一個“我懂”的眼神。

    接觸到Alex的眼神,寧鶴腦內(nèi)緩緩浮現(xiàn)出了一個“?”。

    這是什么意思?

    剛才他瞟見蕭禹知給寧鶴發(fā)信息了,雖然沒看到發(fā)的什么,但是寧鶴突然說等會兒再走,這一定和蕭禹知有關(guān)系,人小情侶互動,他和遲淮還摻和什么?

    “可……”遲淮還想說什么,但是Alex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直接拉著他就離開了。

    “……”寧鶴不知道剛才Alex突然想到了什么,這么著急把遲淮弄走,但是不管怎么說……結(jié)果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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