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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81章 濃霧46

    酒店房間里。

    聽著耳麥對面占邊和萊伊交流的聲音, 判斷出他應(yīng)該沒有受傷后,萩原研二提起的心才緩緩放下。

    從耳麥里聽見松田陣平喊“有手榴彈”的時候,萩原研二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隨后, 槍聲和爆炸的轟鳴聲在他耳邊炸響。

    耳膜的刺痛在告訴他, 松田陣平遇到了危險。

    但萩原研二卻只能坐在房間里,維持著漫不經(jīng)心的假面、控制著他的心跳,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

    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到無能為力的感覺。

    也是他第一次產(chǎn)生不顧一切沖出去、去到松田陣平身邊的想法。

    但他的理智又在告訴他,他趕不過去。

    理智和感情在來回拉扯,短短十幾秒的時間, 萩原研二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漫長。

    他維持著一個姿勢, 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

    直到耳麥對面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萩原研二的眼睫才顫了顫, 紫色的眼眸重新亮了起來。

    “柑曼怡?”

    貝爾摩德察覺出了他的不對勁,與此同時, 她拿在手里的手機(jī)震動了一下。

    貝爾摩德看了眼手機(jī),她收到了監(jiān)測軟件發(fā)過來的郵件。

    柑曼怡剛才失去意識了?

    貝爾摩德拍了拍萩原研二的肩膀。

    “唔。”

    萩原研二低吟了一聲,他抬起頭揉了下眼睛。

    貝爾摩德看著他臉上有點茫然的神色,她說:“你剛才……”

    萩原研二抬手打了個哈欠, 有些不確定地說:“我剛才好像睡過去了?”

    貝爾摩德仔細(xì)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她說:“看來你必須回去檢查一下了!

    萩原研二聳了聳肩, 他說:“我知道。”

    他趴在桌子上, 耷拉著眼皮,紫眸里卻閃過一縷清明之色。

    松田陣平的聲音換回了他的理智。

    雖然沒有見到人之前,他還不能完全放心下來,但貝爾摩德就在他旁邊。

    萩原研二不確定她是否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 但只要有一絲可能性,他都要將其掐滅在搖籃里。

    在組織眼里, 占邊和柑曼怡僅僅見了一面,以柑曼怡的性格,不應(yīng)該對占邊表現(xiàn)出過多的擔(dān)憂。

    小陣平?jīng)]事,他這邊可不能給占邊惹麻煩啊……

    所以,萩原研二冷靜下來后,為了掩飾他剛才的異狀,他微微閉眼,將意識轉(zhuǎn)移回了自己的身體里。

    然后,又估計著貝爾摩德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柑曼怡”不對勁的時間,把意識轉(zhuǎn)移了回來。

    他在引導(dǎo)貝爾摩德,他剛才的異樣并不是因為占邊遇到了危險,而是因為他的身體出了問題。

    畢竟他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很困,一不小心“睡過去了”也是正常的吧?

    唔。

    萩原研二轉(zhuǎn)了下頭,他看向貝爾摩德,漫不經(jīng)心說:“聽起來,占邊好像沒事?”

    貝爾摩德低頭看著手機(jī),她打開了那個監(jiān)測軟件。

    上面顯示著,柑曼怡在剛才確實有一段時間失去了意識,他的心率、血壓、還有其他貝爾摩德不太懂的生理指標(biāo)在一瞬間驟降。

    幾分鐘后,等柑曼怡醒過來,又呈現(xiàn)出指數(shù)級別的上升,最后達(dá)到了正常水平。

    “萊伊提前擊中了普拉米亞扔過去的手榴彈。”

    貝爾摩德隨口說,然后注意到了萩原研二落在她手機(jī)上的視線。

    萩原研二看了看手機(jī),又看了看貝爾摩德,他眼中帶著好奇和躍躍欲試。

    貝爾摩德挑了下眉:“你想看?”

    萩原研二點頭。

    他知道柑曼怡身體里的芯片能實時反應(yīng)他的身體狀態(tài),而且組織還為此專門做了一個軟件。

    不過這個軟件只掌握在少數(shù)幾個人手里,如拉弗格、朗姆,還有琴酒……

    萩原研二早就想找機(jī)會看看這個軟件了,但上面那幾個人,想也不可能愿意把手機(jī)給他看。

    而且……出于某種目的,他很想要這個軟件。

    萩原研二看向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之前是沒有拿到軟件的,應(yīng)該是他來俄羅斯之后,拉弗格為了方便貝爾摩德掌握他的情況,把軟件給了她。

    不知道安裝包還在不在。

    萩原研二盯著貝爾摩德,他眨了眨紫色的眼睛。

    萩原研二:想看.jpg

    貝爾摩德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機(jī)。

    和朗姆、琴酒不一樣,她的手機(jī)里沒有多少組織的機(jī)密。

    而且她本人才是組織最大的秘密。

    不過……

    她低頭發(fā)了封郵件給拉弗格。

    [貝爾摩德:柑曼怡可以看那個軟件嗎?]

    日本群馬,組織的研究所里。

    拉弗格剛離開烏丸蓮耶的房間,他關(guān)上門,在明亮的走廊里站了一會兒,才轉(zhuǎn)身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路上,他看見了貝爾摩德發(fā)來的郵件。

    拉弗格垂著眼,手指輕輕摩挲了一下手機(jī)背面。

    然后,他打開手機(jī)里一個隱藏軟件,找到了監(jiān)測軟件的安裝包,以郵件的形式發(fā)了過去。

    下一秒,萩原研二的手機(jī)震動了一下。

    萩原研二看見了拉弗格發(fā)來的安裝包,他有些驚訝。

    貝爾摩德說:“拉弗格把軟件發(fā)給你了?”

    “嗯……”

    萩原研二應(yīng)了一聲,一邊把軟件安裝在自己的手機(jī)里。

    等待的時間里,他垂下眼,掩去了眼底的思索之色。

    如果拉弗格知道他的身份,對方肯定也知道他現(xiàn)在是公安。

    拉弗格會猜不到他想用這個軟件做什么嗎?

    還是說……

    萩原研二點開下載好的軟件-

    另一邊。

    “血跡消失了!

    注意到這一點后,占邊和萊伊對視一眼,他們沒有在原地久留,立刻離開了這里。

    幾分鐘后,又有一行人在這里停了下來,正是聽到了槍聲趕過來的艾蕾妮卡等人。

    槍聲和爆炸聲響起時,他們正在趕來的路上。

    “艾蕾妮卡,這是?!”

    艾蕾妮卡躲在樹干后,她神色有些凝重:“是炸彈!

    是普拉米亞嗎?但是她又為什么突然使用炸彈?

    而且,還有槍聲。

    難道……

    “總之,我們趕過去看看!”

    艾蕾妮卡不再耽誤時間,她和其他人加快了速度。

    不久后,他們到達(dá)了占邊和普拉米亞交手的地方。

    艾蕾妮卡注意到了散落在地面上的碎片,她拾起一塊,仔細(xì)觀察片刻,很快做出了判斷。

    “應(yīng)該是手榴彈!

    “這里有血跡!”

    “這里也有!”

    在周圍探查的其他人驚呼出聲。

    艾蕾妮卡等人很快將現(xiàn)場簡單地調(diào)查了一遍。

    隨后,艾蕾妮卡站在原地,皺眉思索著。

    從現(xiàn)場凌亂的腳印看,至少有三個人在這里發(fā)生了交鋒。

    如果其中一個人是普拉米亞,另外兩個人又是誰?他們?yōu)槭裁匆菲绽讈啠?br />
    他們又是怎么在暴風(fēng)雪中找到普拉米亞的?

    思考了一會兒,艾蕾妮卡說。

    “我們跟著血跡去看看!

    接下來,一行人沿著血跡一路追蹤。

    直到現(xiàn)在,他們在血跡消失的地方停了下來。

    “艾蕾妮卡,接下來我們?nèi)ツ睦??br />
    艾蕾妮卡蹲下來,看著往兩個方向延伸的腳印,再次陷入思考之中。

    那兩個人也在追蹤著普拉米亞,但血跡在這里停了下來,對方應(yīng)該也失去了線索,所以才決定分開。

    他們要跟著這兩個人嗎?

    艾蕾妮卡斟酌著。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jī)響了起來。

    是奧列格打來的電話。

    艾蕾妮卡迅速接起。

    電話對面,奧列格說:“艾蕾妮卡,我們到達(dá)了地圖上的位置。但是,這里沒有普拉米亞的車。”

    “不過!

    奧列格低頭看著拿在手里的、樣式熟悉的手機(jī)。

    “我們在這附近找到了鮑里斯的手機(jī),還有……一把斧頭。”

    他的聲音有些沉重-

    鮑里斯的手機(jī)?!

    “是啊。”

    奧列格說:“是彼得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已經(jīng)在雪地里埋了很久,已經(jīng)無法開機(jī)了。”

    他把手機(jī)珍重地放在口袋里。

    “艾蕾妮卡,鮑里斯昨天晚上來過這里。”

    奧列格沉聲說:“而且普拉米亞的車也不見了!

    艾蕾妮卡判斷道:“普拉米亞應(yīng)該在昨天晚上把車移走了!

    “奧列格,你們那邊還有其他線索嗎?”

    奧列格正準(zhǔn)備回答“沒有了”,不遠(yuǎn)處,突然傳來一道有些驚訝的聲音。

    “這是什么?”

    金發(fā)男人蹲在一顆樹前,他指著樹干底部說。

    那里有一個小小的標(biāo)識。

    奧列格走了過來,他蹲下來看了一眼,頓時露出驚喜的神色:“這是鮑里斯留下來的記號!”

    這個發(fā)現(xiàn)讓所有人都十分驚喜。

    “太好了!”

    彼得有些興奮地說:“我們沿著鮑里斯給的信號走,一定能找到他!”

    奧列格立刻說:“我們先去找鮑里斯。”

    他又問艾蕾妮卡:“你們那邊情況如何?”

    艾蕾妮卡說:“我們已經(jīng)趕到了槍聲響起的地方。”

    “應(yīng)該有三個人在這里進(jìn)行過激烈的戰(zhàn)斗,我有些懷疑其中有一個人是普拉米亞,另外兩個人正在追她。”

    奧列格說:“我認(rèn)為你的懷疑是對的,繼續(xù)向前吧!艾蕾妮卡!

    “抓住普拉米亞!”

    “我們也一定會帶回鮑里斯。”

    艾蕾妮卡重重點頭。

    “我會的!-

    “你說,普拉米亞會去哪里?”

    在艾蕾妮卡眼里,分頭離開的占邊和萊伊走在一起,正在森林里到處尋找著普拉米亞的蹤跡。

    為了防止找過來的艾蕾妮卡等人順著他們留下的腳印繼續(xù)追蹤,占邊和萊伊離開原地后,用了點手段擾亂了他們留下來的痕跡。

    占邊轉(zhuǎn)了下手里的手槍,有點郁悶地說:“早知道當(dāng)時直接開幾槍。”

    結(jié)果現(xiàn)在人跑了,他還差點被普拉米亞的手榴彈炸到。

    萊伊反而說:“你多開幾槍,普拉米亞就活不下來了。”

    他們要的是把人帶回去,不是直接殺了。

    不然占邊對準(zhǔn)普拉米亞的第一槍就可以直接干掉她。

    “咳。”

    耳麥里,有人突兀地咳嗽了一聲。

    波本、萊伊和占邊的動作齊齊頓了一下。

    三個人臉上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但心里卻思緒不一。

    剛才出聲的人,是柑曼怡?

    他們知道貝爾摩德一直在聽著,但柑曼怡……

    對方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聽的?

    占邊垂在身側(cè)的手指動了動。

    他有點想摸后腦勺,但萊伊就在他旁邊,占邊忍住了。

    “我糾正一下這次的任務(wù)。”

    萩原研二淡淡地說:“普拉米亞是抓回來還是解決掉,無所謂!

    “但你們處理人的時候,不能被其他人看見。”

    萩原研二說的就是還在兵分兩路尋找普拉米亞的艾蕾妮卡一行人。

    占邊咳了一聲,他問:“如果被看見了?”

    萩原研二低笑了一聲。

    “那就只能一起處理了!

    第082章 濃霧47

    森林里。

    普拉米亞喘著氣, 捂著腹部的傷口跌跌撞撞地走著。

    她不時轉(zhuǎn)頭警惕地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不久前,普拉米亞扔出手榴彈后,就往外跑了幾步, 躲在樹后。

    普拉米亞本來準(zhǔn)備等那個人受傷后去解決他, 沒想到卻聽見了一聲槍響。

    意識到還有一個人躲在暗處之后,普拉米亞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離開了現(xiàn)場。

    “可惡!

    普拉米亞一邊逃跑,同時在身上翻找著。

    很快,她就在外套口袋里找到了一個小巧的定位器。

    普拉米亞咬牙把它捏碎,忍不住罵了一聲。

    這幾個人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還有那個組織……

    不管如何, 她需要快點離開這里。

    想到這里, 普拉米亞強(qiáng)忍住傷口傳來的痛感, 她加快了步伐, 在森林里尋找著她當(dāng)初留下的記號。

    “萊伊。”

    占邊看著刻在樹干上的、很明顯有特殊意義的劃痕,他摸了摸下巴。

    “這是不是普拉米亞留下來的?”

    萊伊走過來, 看了一眼樹干上的記號,他和占邊對視一眼。

    耳麥對面,波本正在和奧列格等人跟著鮑里斯留下的記號往前走,聽見占邊那邊的動靜, 他眼神微閃。

    已知,昨天晚上普拉米亞把她的車從之前藏身的位置移走了。

    那么, 占邊和萊伊現(xiàn)在看到的記號, 很有可能就是普拉米亞為了防止在森林里迷路,留下來提醒自己的。

    得出這個結(jié)論之后,兩個人立刻拍板決定道:“找找下個記號在哪里!

    接下來,三方人、四個隊伍在森林里找尋著他們各自的目標(biāo)。

    波本跟在奧列格等人后面, 趁著沒人注意到他這邊,拿出手機(jī)看了一眼占邊和萊伊如今的位置。

    嗯?

    波本瞇起了眼。

    他注意到, 他們?nèi)齻人的位置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已經(jīng)變得越來越近。

    “……”

    波本捏著下巴,陷入思索之中。

    “奧列格,記號在這里!”

    前方,趴在地上的彼得發(fā)現(xiàn)了刻在樹干底部的記號,回頭喊了一聲。

    “看來我們沒有走錯!

    彼得站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雪,他說:“那我們快走吧!我覺得鮑里斯現(xiàn)在一定很需要我們的幫助!”

    最開始,大家都有些費解,鮑里斯為什么一定要把記號刻在樹干底部。

    這樣既不好找,如果雪更深一點,還很容易把記號藏住。

    后來,有人提出了一個猜測。

    “如果鮑里斯先生不得不把記號刻在底部呢?”

    波本狀似隨意地補(bǔ)充了一句:“鮑里斯先生應(yīng)該是趴著做記號的吧!

    趴著?

    彼得跑到有記號的那棵樹前,他趴了下來,嘗試了一下。

    “奧列格,很有可能!”

    那么,什么情況下,鮑里斯會不得不一直趴著做記號呢?

    “鮑里斯受傷了!”

    而且是很重的傷,重到鮑里斯已經(jīng)無法站起來。

    這顯然是個壞消息。

    奧列格嚴(yán)肅地說:“我們快走,一定要盡快找到鮑里斯!”

    所有人都不禁加快了腳步。

    波本也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你的意思是,我們有可能會撞上?”

    萊伊按著耳麥,聽著對面波本的聲音,他說。

    波本:“那個鮑里斯昨天晚上應(yīng)該和普拉米亞交過手。”

    他蹲在樹干面前,尋找著鮑里斯留下來的記號,一邊趁機(jī)說道。

    “而最后的結(jié)果是,鮑里斯受傷、普拉米亞把她的車轉(zhuǎn)移到了其他地方!

    波本把樹干周圍的雪堆刨開,沒有看到記號后站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普拉米亞沒有殺掉鮑里斯,不過……”

    他低聲說:“你說,如果你是鮑里斯,當(dāng)你受了重傷,又趕不回酒店的時候……”

    “這種情況下,你會去哪里?”

    萊伊眼底劃過一絲了然,他說:“我會去找普拉米亞的車。”

    就算昨天晚上有暴風(fēng)雪,車輛駛過留下的車轍印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消失。

    受了重傷的鮑里斯如果想要活下來,唯一的辦法就是沿著普拉米亞留下的痕跡去找到那輛車,再想辦法躲進(jìn)去。

    當(dāng)然,還有一種可能。

    如果鮑里斯沒能堅持下去,倒在半路……

    “總之,做好準(zhǔn)備。”

    波本說-

    “風(fēng)雪變小了。”

    不知什么時候,耳邊的風(fēng)聲變得有些微弱,刮在臉上的寒風(fēng)不再像之前一樣讓皮膚一陣刺痛,他們的視野也隨之變得清晰寬闊起來。

    萊伊和占邊沿著普拉米亞留下的記號一路往前。

    路上,占邊一直在觀察著定位信號。

    果不其然,正如波本推測的那樣,他們之間的距離正在逐漸縮小。

    這樣下去,他們很快就會撞上。

    這可不太妙。

    柑曼怡提醒過他們,不能被艾蕾妮卡那群人發(fā)現(xiàn)他們在追普拉米亞。

    而且,如果那個鮑里斯就藏在普拉米亞的車?yán)铩?br />
    “噗。”

    忽然間,一聲悶響從不遠(yuǎn)處傳來。

    什么聲音?

    走在雪地里的兩人腳步一頓,然后齊齊轉(zhuǎn)頭看去。

    “萊伊,那棵樹剛才是不是動了一下?”

    占邊瞇起眼,他指著遠(yuǎn)處的那棵樹說。

    萊伊端起懷里的狙擊槍,用瞄準(zhǔn)鏡往那個方向看去,肯定地說:“那邊有人。”

    “去看看!

    兩人當(dāng)機(jī)立斷地往那邊走去-

    幾分鐘前。

    普拉米亞從高地上看見了她昨晚停在大石旁邊的車,立刻走近路繞了下去。

    她一邊走還不忘警惕地觀察四周,確認(rèn)這附近只有她一個人的腳印后,普拉米亞才放松了不少。

    接下來就先開車離開這里。

    等她的傷好了,再去找那個組織算賬。

    想到這里,普拉米亞眼底劃過一絲冷光。

    她走到車門前,拿出鑰匙,抬手拉開車門。

    “咔。”

    打開車門的一瞬間,普拉米亞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她連連后退了幾步,想要拉開距離。

    但她不久前先中了一槍,又帶著槍傷和占邊打了一架,就算硬撐到了現(xiàn)在,她的動作也不似以往那樣敏捷。

    與此同時,半開的車門被人從里面猛地撞開。

    一道人影撲了出來,伸手抓住了普拉米亞。

    兩個人雙雙砸在了雪地里,發(fā)出一身悶響。

    “呃!”

    成年人的重量壓在她的身上,普拉米亞忍不住露出了痛苦之色。

    下一秒,壓在普拉米亞身上的人高高舉起了手。

    他手上拿著的,赫然是一把螺絲刀。

    鮑里斯舉著螺絲刀,毫不猶豫地朝著普拉米亞狠狠揮落下去。

    一道銀光在半空中劃過。

    看著在她眼前放大的螺絲刀,普拉米亞瞳孔驟縮。

    關(guān)鍵時刻,她側(cè)頭一躲,同時蓄力想要推開鮑里斯。

    “——!”

    螺絲刀最終從普拉米亞眼角劃過,在眼尾的皮膚上劃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傷痕。

    一陣劇烈的疼痛從眼角傳來,普拉米亞忍住了即將脫口而出的痛叫聲,她朝壓在身上的鮑里斯一拳砸了出去。

    “唔!”

    鮑里斯悶哼一聲,他無視了普拉米亞的反擊,再次舉起了螺絲刀,狠狠刺了下去。

    普拉米亞再一次艱難地躲開了鮑里斯的襲擊。

    兩個人在雪地里糾纏起來。

    不管是普拉米亞還是鮑里斯,兩人身上都帶著傷,體力和精力都不如從前,普拉米亞想要掙開鮑里斯往車上跑,鮑里斯又不顧一切地糾纏著她。

    可惡!

    可惡可惡!

    普拉米亞在心里不斷咒罵著。

    今天之前,她還從來沒有這么狼狽過-

    不遠(yuǎn)處的高地上。

    占邊和萊伊看著這一幕。

    占邊把這邊的情況告訴了耳麥對面的波本。

    “現(xiàn)在怎么辦?”

    “要把兩個人都解決掉嗎?趁著你那邊的人還沒過來。”

    卷發(fā)男人轉(zhuǎn)著手里的槍,冷淡地說。

    萊伊一聲不吭地站在他旁邊,祖母綠的眼睛注視著下方正在糾纏著的兩人,眼底神色平靜又淡漠。

    波本低聲說:“不。”

    “奧列格他們快要到了。”

    波本說:“你們現(xiàn)在出手,會來不及處理尸體!

    柑曼怡強(qiáng)調(diào)過,如果他們選擇殺掉普拉米亞,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普拉米亞死了。

    畢竟,組織還想利用普拉米亞的名義,“普拉米亞”不能死亡。

    同理,他們現(xiàn)在也不能下去抓人。

    ……

    難道,他們就要眼睜睜地看著普拉米亞離開嗎?

    “再這樣下去,等你那邊的人趕過來,普拉米亞就跑不掉了。”

    占邊抱著手臂,看著下方正在努力擺脫鮑里斯的糾纏的普拉米亞,他平靜地說。

    其實讓艾蕾妮卡這些人抓住普拉米亞也不錯。

    就是這樣一來……

    耳麥對面,萩原研二抿了下唇。

    “這樣的話,算你們?nèi)蝿?wù)失敗哦!

    耳麥里,柑曼怡的聲音再次響起,他漫不經(jīng)心地說:“普拉米亞絕對不能被那些人帶走!

    他把“絕對”這個詞的發(fā)音咬得很重。

    如果普拉米亞被其他人抓了,這個身份就廢了。

    “……”

    所以,他們還要幫普拉米亞跑掉?

    果然。

    波本眼神微閃。

    這次的任務(wù),還有著更深一層的目的。

    不過,任務(wù)是朗姆發(fā)布給他們的,貝爾摩德作為這次任務(wù)的協(xié)助者加監(jiān)管者,在柑曼怡出聲為他們修改任務(wù)要求時,她卻沒有阻止他。

    由此可以見得,柑曼怡在情報組的地位一定不低。

    得出結(jié)論后,波本很快將心思放回了當(dāng)前。

    “萊伊!

    波本說:“把普拉米亞的車廢了!

    聽見波本的話,萊伊微微挑眉,他沒有問為什么,干脆利落地架起了狙擊槍。

    “砰、砰——”

    兩聲槍響,車子的兩個前輪被直接擊穿。

    同時,鮑里斯和普拉米亞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槍聲一驚。

    普拉米亞迅速反應(yīng)了過來。

    是那個組織的人!

    下一秒。

    “砰——”

    又是一槍,打在了兩人身邊。

    “是誰?!”

    鮑里斯被嚇了一跳。

    就在這時,普拉米亞一拳砸在了他的腹部,然后趁機(jī)掙開了他。

    機(jī)會難得,普拉米亞立刻往槍聲傳來的反方向跑去。

    “別跑!”

    鮑里斯的怒吼聲從背后傳來。

    普拉米亞充耳不聞,她埋頭悶不吭聲地往前跑著。

    那個組織的人雖然幫她擺脫了鮑里斯,但普拉米亞一點也不感謝他們。

    如果不是他們橫插一腳,她早就炸死了艾蕾妮卡那些人,逃之夭夭了。

    普拉米亞已經(jīng)猜到,她之前放在房間里的炸彈也是這幾個人丟掉的。

    還有放在她衣服里的定位器,究竟是什么時候……

    “砰——”

    槍響聲再次在耳邊響起時,普拉米亞完全沒有反應(yīng)過來。

    那個組織的人又開槍了?

    ……

    隨后,她感覺到已經(jīng)麻木的傷口重新疼痛起來。

    “……”

    普拉米亞緩緩低頭。

    鮮紅的血液滲透了厚重的衣服,在胸口暈開一片暗色。

    “呃——!”

    意識到中槍的是自己的那一瞬間,普拉米亞喘息著,她奔跑的腳步隨之一軟,雙膝重重砸在地面上,然后整個人倒在了雪地里。

    冰涼的雪貼在她的臉龐上,一陣濃烈的倦意襲來。

    普拉米亞閉上了眼睛。

    第083章 濃霧48

    一道身影停在了普拉米亞面前。

    占邊彎腰把普拉米亞的尸體單手抱了起來。

    “奧列格和艾蕾妮卡都在我這里, 你們趁現(xiàn)在把現(xiàn)場處理好。”

    耳麥對面,波本說。

    說完之后,他取下了耳麥, 站在遠(yuǎn)處看著圍成一圈的艾蕾妮卡等人。

    槍聲響起的時候, 不管是奧列格還是在不遠(yuǎn)處找著普拉米亞的艾蕾妮卡都迅速往這邊趕了過來。

    到達(dá)現(xiàn)場之后,他們一眼就看見了靠在樹干旁邊垂著頭的鮑里斯。

    “鮑里斯!”

    彼得立刻沖上前去,蹲下來按住他的肩膀,看見鮑里斯緊閉著雙眼,他有些焦急地探了一下對方的呼吸。

    “應(yīng)該是暈過去了!

    波本走過去, 彎腰觀察了一會兒, 他說。

    彼得松了口氣。

    “艾蕾妮卡!

    確認(rèn)鮑里斯沒有生命危險后, 奧列格走到了艾蕾妮卡身邊, 和她一起看著那輛停在大石旁邊的車。

    “這是普拉米亞的車。”

    艾蕾妮卡點頭,她從打開的車門里鉆進(jìn)車?yán)? 檢查了一下車?yán)锏那闆r。

    副駕駛的車窗被人為敲碎,玻璃碎片散落在車?yán)铮簧线有一些血跡。

    “鮑里斯應(yīng)該是在車?yán)锎艘煌砩。?br />
    奧列格有些慶幸地說。

    不然,以俄羅斯夜里零下的溫度, 受傷的鮑里斯根本撐不過晚上。

    艾蕾妮卡轉(zhuǎn)頭看向彼得,喊了一聲:“彼得, 你帶鮑里斯先離開森林, 去醫(yī)院看看!”

    等彼得帶著鮑里斯離開后,艾蕾妮卡繼續(xù)檢查著這輛普拉米亞的車,她蹲在車頭,發(fā)現(xiàn)兩個前輪上各有一個空洞, 輪胎已經(jīng)扁了下去。

    “有人用槍擊中了車輪胎,是為了阻止普拉米亞跑掉嗎?”

    “說起來!

    奧列格說:“我們往這邊趕的時候, 我聽見了鮑里斯的聲音。”

    奧列格:“他在喊著‘別跑’!

    艾蕾妮卡點頭,她也聽見了。

    她說:“看來普拉米亞應(yīng)該跑掉了!

    “要去追嗎?艾蕾妮卡!

    艾蕾妮卡肯定地說:“普拉米亞受傷了,這是一個好機(jī)會!

    這次讓她跑掉,等普拉米亞傷好之后就更難抓了。

    奧列格點頭:“我支持你的決定,艾蕾妮卡!

    做好決定之后,他們開始檢查現(xiàn)場留下的痕跡,辨認(rèn)出普拉米亞逃走的方向后,立刻出發(fā)追了上去。

    波本跟在他們身后,插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捏著手機(jī)。

    幾分鐘前,手機(jī)接連震動了幾下。

    是占邊用摩斯密碼告訴他:現(xiàn)場已經(jīng)清理完畢。

    波本勾了下唇。

    任務(wù)完成了-

    艾蕾妮卡等人在森林里找了很久,直到天色漸暗,風(fēng)雪愈發(fā)急切起來,他們不得不放棄尋找,回到了酒店里。

    波本跟著他們奔波了一下午,所幸任務(wù)完成后不用再時刻關(guān)注各方狀況,他也放松了許多。

    走進(jìn)酒店后,他習(xí)慣性地在大廳里掃了一圈。

    然后,他一眼就看見了背對著他坐在大廳角落的某個卷發(fā)男人,還有……

    波本瞇了下眼。

    占邊對面坐著的,好像是柑曼怡?

    這兩個人怎么坐在一起去了?

    他往那邊走去。

    走到半路,在波本的視野里,背對著他的卷發(fā)男人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后單手撐著桌面,朝和他面對面坐著的半長發(fā)男人傾身。

    波本:?

    這個姿勢怎么有點奇怪?

    他的腳步頓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往旁邊走了幾步,試圖看清占邊在干什么。

    萩原研二雙手交握,搭在膝蓋上。

    他微微往后仰,看著撐著桌面靠過來的卷發(fā)男人,他的紫眸含著漫不經(jīng)心的笑意,和對方靛青色的眼睛對視了一瞬。

    下一秒,他聽見占邊用冷淡的語氣說:“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聞言,萩原研二暗自挑了下眉-

    不久前。

    波本三個人的任務(wù)完成后,萩原研二估算了一下時間,決定等占邊和萊伊回來之后見上一面,然后再把意識換回去。

    貝爾摩德起身離開了房間,萩原研二坐在房間里,獨自擺弄手里的手機(jī)。

    他點開那個軟件,看著上面各種生理指標(biāo)和不斷變化的數(shù)據(jù),心思突然一動。

    然后,遠(yuǎn)在研究所的拉弗格看著顯示屏上柑曼怡突然開始忽高忽低的心率,他推了下眼鏡,面無表情地把顯示屏扣在了桌子上。

    萩原研二玩了一會兒之后,他趴在床上翻看著軟件里各種生理指標(biāo)的詳細(xì)頁面,嘀咕了一句:

    “這個東西挺適合給老人家用!

    不僅可以實時掌握老人的身體情況,如果超過正常范圍就會直接郵件提醒,而且芯片還帶有定位功能,也不怕老人走丟。

    其實組織里有很多技術(shù),只要換個用法,都是能造福民眾的東西。

    還有研究組那些研究員研究出來的各種藥物,比如組織一直在研究改進(jìn)的抗衰老藥物、凝血藥和抗凝藥……效果都比如今市面上的那些要好太多。

    畢竟,這些研究員在加入組織之前,大多都在專業(yè)領(lǐng)域有著突出的成果,否則也不會被組織盯上了。

    說起來。

    萩原研二放下手機(jī),他躺在床上,用手背蓋住了雙眼。

    貝爾摩德的容顏不老、柑曼怡的意識轉(zhuǎn)移……

    抗衰老藥物……衰老……

    人老了,就會死亡。

    如果不想死,要怎么辦?

    “……”

    萩原研二睜開眼,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抬手打了個哈欠。

    他還是去大廳等人吧。

    待在房間里,萩原研二覺得他下一秒就能隨著身體的困意睡過去。

    萩原研二:一定要見到小陣平才能睡!

    他穿好風(fēng)衣,走出了房間。

    路上,萩原研二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機(jī)。

    軟件已經(jīng)到手,接下來就該想想怎么利用上了。

    萩原研二之所以想要拿到這個軟件,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每當(dāng)他的意識在柑曼怡和自己的身體里來回轉(zhuǎn)移時,軟件就會自動發(fā)送郵件給綁定的郵箱賬號。

    這是一個突破點。

    如果能讓技術(shù)人員入侵這個軟件,不僅能拿到琴酒和朗姆等人的郵箱賬號,還能在萩原研二轉(zhuǎn)移意識的瞬間,通過軟件去嘗試追蹤這些人的位置。

    雖然不能精準(zhǔn)定位,但是能拿到一個大致的位置,對于躲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朗姆來說,已經(jīng)非常不容易了!

    但……有個前提。

    萩原研二的腳步頓了一下。

    拉弗格給他的安裝包是一次性的,也就是說,如果他想讓公安那邊的技術(shù)人員入侵軟件,必須要讓公安拿到柑曼怡的手機(jī)。

    但是,柑曼怡的手機(jī)是拉弗格給他的,萩原研二沒有讓人檢查過,不過他想也知道里面肯定有定位器和反黑程序。

    如果柑曼怡的手機(jī)出現(xiàn)在公安那里,或是突然沒了信號,組織的人立刻就能反應(yīng)過來。

    那么,既能讓公安入侵軟件,同時又不被組織發(fā)現(xiàn)的唯一的辦法……

    就是把公安帶到柑曼怡的安全屋里,現(xiàn)場進(jìn)行操作。

    想到這里,萩原研二神色幽幽。

    問題來了,他和柑曼怡之間只能清醒一個,所以萩原研二不可能自己負(fù)責(zé)這件事。

    那這件事只能交給小諸伏。

    而且……-

    萩原研二從樓梯上走下來,一眼就看見了坐在不遠(yuǎn)處托著腮的卷發(fā)男人。

    占邊拿著手機(jī)無聊地點按著,他的手速很快,幾乎在手機(jī)屏幕上劃出了殘影。

    聽見下樓的聲音,他立刻看了過去,半長發(fā)的男人站在臺階上,正用一雙紫色的眼睛望向他。

    果然……

    松田陣平瞇了瞇眼,他盯著對方那張臉,直到萩原研二在他對面坐下。

    “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萩原研二感覺到了幼馴染的注視,他坐在對方對面,先是把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松田陣平的頭發(fā)有些凌亂,除此之外倒是看不出什么受傷的痕跡。

    為了不讓酒店里的其他人發(fā)現(xiàn)他們出去過,占邊和萊伊回來后就換過了衣服,身上蹭到的血跡和泥污也都清理干凈了。

    萩原研二看著他,注意到擺在桌子上的酒杯,他眼神微閃。

    “雖然天氣冷,但也不要喝太多酒哦!

    萩原研二笑著說。

    “沒喝!

    松田陣平說。

    頓了頓,他又說:“喝了也沒事。”

    沒事。

    萩原研二心底一松,下一秒,對面的人突然站了起來,然后撐著桌面靠近了他。

    對方的身影籠罩著他,萩原研二看著他傾身過來,他有些疑惑地眨了下眼。

    萩原研二:小陣平?

    松田陣平放在桌面上的手指輕輕敲擊了幾下。

    松田陣平:有竊聽嗎?

    萩原研二眼神微閃,他微不可查地?fù)u頭。

    松田陣平看著他的眼睛,說:“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聞言,萩原研二的動作頓了一下。

    松田陣平見過柑曼怡。

    什么時候?

    而且,既然小陣平見過柑曼怡,那他呢?

    “你應(yīng)該也有印象吧?”

    松田陣平說。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

    他見過柑曼怡?他完全沒印象!

    變成柑曼怡的第二天,他就照過鏡子,萩原研二當(dāng)時只是覺得柑曼怡的半長發(fā)和紫眸有點巧合……

    現(xiàn)在看來,絕對不是巧合啊。

    柑曼怡既然認(rèn)識他,那他與這具身體之間的意識轉(zhuǎn)換,一定有對方的手筆。

    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還有拉弗格,他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

    萩原研二微垂著眼,紫眸里神色漸沉。

    “你們在干什么?”

    忽然間,熟悉的聲音在不遠(yuǎn)處響起。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下意識轉(zhuǎn)頭看去。

    金發(fā)深膚的男人抱著手臂站在不遠(yuǎn)處,神色復(fù)雜地看著他們。

    第084章 濃霧49

    聽見熟悉的聲音后,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一起往降谷零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

    親眼看見兩個人如出一轍地轉(zhuǎn)頭看向他,降谷零眼底神色又復(fù)雜了幾分。

    而且……

    降谷零走近之后,才發(fā)現(xiàn)柑曼怡今天沒有將頭發(fā)扎起來。

    半長發(fā)的紫眸男人轉(zhuǎn)頭望過來, 再加上他旁邊還有一個靠得極近的松田陣平, 降谷零有一瞬間差點認(rèn)為,坐在那里的是萩原研二。

    ……

    所幸,降谷零只是恍神了短短一瞬,他很快就重新恢復(fù)了冷靜和理智。

    實在是太荒謬了。

    降谷零忍不住在心底想著。

    萩原和柑曼怡完全是不同的人,而且一個是公安警察、一個是犯罪組織的成員。

    他到底是為什么會把這個人看成萩原的?

    因為對方和萩原有著相似的發(fā)型和瞳色嗎?

    ……

    不。

    降谷零面無表情地看著還維持著那個姿勢湊在柑曼怡面前的松田陣平。

    是因為松田陣平對柑曼怡的態(tài)度真的很有問題!

    降谷零:不是。松田, 你是怎么想的?

    誰都有可能認(rèn)錯人, 但你松田陣平總不至于把萩原研二認(rèn)錯吧?

    所以……降谷零微微瞇眼。

    難道松田陣平是在刻意接近柑曼怡?想從對方那里拿到更多組織的情報?

    這個想法在心里浮現(xiàn)之后, 降谷零觀察了一下此時松田陣平臉上的表情。

    卷發(fā)男人正在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像是在問:怎么了?

    降谷零默默地把腦海里的陰謀論按了回去。

    以松田陣平的性格,如果不是公安那邊要求, 他是不會主動用這種辦法的……

    就算是公安的要求也不行!

    降谷零走近了幾步,朝兩人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上次和三木先生見面后,還沒來得及好好聊幾句,我可以坐在這里嗎?”

    萩原研二:“……”

    松田陣平:“……”

    萩原研二看著波本臉上看似和善的笑容, 他默默地和松田陣平對視了一眼。

    “三木先生?”

    下一秒,波本打斷了兩個人的眼神交流, 用禮貌的語氣又詢問了一次。

    “當(dāng)然可以!

    萩原研二看向波本。

    柔順的金發(fā)搭在男人耳邊, 他用紫灰色的眼睛認(rèn)真又誠懇地看著他,周身的氣息沒有絲毫攻擊性。

    但萩原研二敢肯定他剛才是故意的。

    他在心里不禁有些失笑。

    被小降谷像是防狼一樣防著……

    嗯,還真是新奇的體驗。

    萩原研二有些興致勃勃地想到。

    而被打斷了交流的松田陣平瞥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表情自如的波本。

    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波本順勢在兩個人中間的位置坐了下來。

    “你想聊什么?”

    萩原研二雙手交握, 笑瞇瞇地看著波本,率先開口道。

    波本好奇地問:“三木先生是來這邊旅游的嗎?”

    “唔, 算是吧?在一個地方待久了,我也想出來散散心。”

    萩原研二答道。

    波本:“今天是工作日,三木先生請假來俄羅斯散心,是工作上出了什么問題嗎?”

    萩原研二:“不,我是自由職業(yè)者,所以不必遵循公司員工的上班時間!

    萩原研二說:“而且我來這邊,也有工作上的原因。”

    只不過是組織的工作。

    “原來如此!

    波本頓了頓,他說:“方便問一下三木先生的工作內(nèi)容嗎?”

    萩原研二聳聳肩,他說:“我是位自由攝影師。”

    波本了然地點點頭。

    和莎朗·溫亞德認(rèn)識的自由攝影師三木久光……信息基本上已經(jīng)齊全,回去之后應(yīng)該很快就能鎖定柑曼怡的表身份。

    波本卻沒有感覺有多高興。

    他詢問柑曼怡的這些問題,沒有刻意拐彎抹角,柑曼怡不會看不出來,波本在搜集他的表身份的信息。

    而柑曼怡毫不隱瞞地回答了他。

    波本抬眼,和對方那雙暗含笑意的眼眸對視,他的神色很平靜。

    組織越是高層的核心成員,他們越是忌諱被其他人知道自己的表身份。

    諸如他如今的上司朗姆、還有行動組的琴酒那些人,全都把自己的表身份藏得嚴(yán)嚴(yán)實實。

    貝爾摩德不是不想藏,是她那張臉太有辨識度,就算她的真容比“莎朗·溫亞德”年輕十幾歲,但凡見到她的人也能瞬間認(rèn)出來。

    所以,柑曼怡為什么看起來毫不在意他的表身份被其他人知道?

    只有一個可能。

    柑曼怡自信,就算被人知道了他的表身份,也不會威脅到他的安全。

    而且,自由攝影師這個職業(yè)完全沒有固定的工作地點,是一個非常適合隱藏行蹤的工作。

    這意味著柑曼怡可能出現(xiàn)在任何地方,就算公安知道了他的表身份,也沒辦法預(yù)測柑曼怡的行蹤。

    得出以上結(jié)論后,波本也不失望。

    飯要一口一口吃,情報也需要一點一點搜集。

    而且,在這次任務(wù)里能和柑曼怡遇見,對他來說已經(jīng)是個意外之喜。

    如果能趁著這次機(jī)會,和柑曼怡多聊幾句,將對方的性格把握一個大概,就已經(jīng)足夠了。

    想到這里,波本眼神微閃,他重新找了一個話題,和柑曼怡繼續(xù)聊了起來。

    接下來,兩個人沒有提及組織的事,他們就攝影這個話題聊了幾句,從攝影的各種手法逐漸聊到了日本各地的名勝風(fēng)景。

    占邊坐在旁邊,手肘抵在椅子扶手上,托著臉無聊地按著手機(jī)。

    他把波本和柑曼怡的聊天當(dāng)成了背景音樂,也不知道這兩個人哪來那么多話聊。

    是不是還準(zhǔn)備把日本每個地方的景點都評價一遍?

    所幸,兩個人沒那么夸張。

    “三木先生還準(zhǔn)備在這里待多久?”

    萩原研二轉(zhuǎn)頭看了看窗外的景象,他無奈地說:“怎么也要等這場暴風(fēng)雪過去,也才能離開吧!

    原本下午的風(fēng)雪小了一點,他們還以為這場暴風(fēng)雪快要結(jié)束了,沒想到?jīng)]過多久又變得嚴(yán)重起來。

    不過,萩原研二彎了彎眼睛。

    這場暴風(fēng)雪能持久一點,他還是很開心的。

    畢竟,等暴風(fēng)雪結(jié)束后,柑曼怡就必須回研究所里做檢查了。

    沒有十天半個月,他想必是出不來的。

    他這次“偷渡俄羅斯”也算是驚動了組織里不少人,不過琴酒發(fā)現(xiàn)他離開日本后竟然沒有第一時間來追殺他……

    萩原研二:看來這五年的信任度沒白刷。

    想到這里,他打了個哈欠。

    行了,小降谷和小陣平都沒事,他也不用再撐著了。

    萩原研二低頭看了眼時間,然后對坐在旁邊的兩個人說道:“我有些困了,今天就先不聊了。”

    說完,他又看向占邊,笑著說:“外面這個情況,明天估計也要在酒店里待一整天,要不要一起玩游戲?”

    “我和酒店老板聊過幾句,他那里有一些有趣的桌游!

    “叫上那位諸星先生,還有莎朗。正好可以打發(fā)一下時間。怎么樣?”

    萩原研二笑吟吟地看著他們,發(fā)出了邀請。

    占邊和波本對視一眼。

    波本:玩桌游?也是一個了解柑曼怡的機(jī)會。

    占邊點了下頭,然后看著萩原研二說:“你很困嗎?”

    “嗯。”

    萩原研二又打了個哈欠,在兩個人的注視下,他輕笑著解釋道:“我也是要工作的啊!

    波本眨了下眼睛。

    所以,柑曼怡之前沒出現(xiàn),是因為在房間里做情報組的工作?

    萩原研二:不,其實他在另一邊做公安的工作。

    “今天就這樣吧。”

    萩原研二又看了看時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那就明天下午再見了,神奈。安室君!

    說完這句話,他轉(zhuǎn)身干脆利落地離開了-

    直到那個背影走上了樓梯,消失不見之后,波本才轉(zhuǎn)頭看向了剛收回視線的占邊。

    顧忌到周圍的環(huán)境并不安全,波本沒有多說什么。

    他只是問:“諸星呢?”

    占邊答道:“在休息!

    不只是波本,今天他和萊伊也跑了一天,任務(wù)完成后都有些累。

    不過占邊知道萩原研二從耳麥里聽完了他差點被手榴彈炸到的全程,肯定在等他,所以他和萊伊分開后,就來到了大廳,等著人下來。

    “是嗎!

    波本掃了一眼他身前的酒杯,他抬眼看向坐在旁邊的卷發(fā)男人。

    占邊正好也在看他。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他們無聲地對視著。

    以兩個人的默契,不需語言,僅憑眼神,他們就能明白對方想說什么。

    降谷零:你是怎么想的?

    他是怎么想的。

    松田陣平看著降谷零。

    回憶紛沓而至,如潮水般涌來。

    [你相信他們嗎?]

    [我相信他們。]

    [而且,再這樣下去,我真的要累死啦!小陣平!]

    幼馴染以一種故作輕松的語氣抱怨著,松田陣平卻能感覺到他平淡言語下暗含著的疲憊。

    就算萩原研二每次和柑曼怡進(jìn)行意識轉(zhuǎn)移后,身體會自動陷入深度睡眠,避免了他因為睡眠不足而猝死的結(jié)果。

    但,身體不會感到累,精神呢?

    五年來,萩原研二在兩個身體之間來回切換,他真正放松的時間少之又少。

    公安的工作、柑曼怡的工作……還要時刻注意組織的局勢,暗中發(fā)展自己的勢力,搜集組織的情報……

    組織再不解決,松田陣平真的擔(dān)心hagi會在這種高強(qiáng)度的轉(zhuǎn)換下出事。

    所以……

    松田陣平低笑了一聲。

    如果不是hagi準(zhǔn)備告訴這幾個家伙,他又怎么會以如此明顯的態(tài)度暗示這個金發(fā)混蛋呢?

    也不知道這家伙,什么時候才會發(fā)現(xiàn)?

    想到這里,他朝對面的人挑了下眉:你猜?

    降谷零:……

    降谷零抱起手臂,把攥緊的拳頭藏在臂彎里,似笑非笑地看著松田陣平:你不玩我一下是渾身難受嗎?

    松田陣平認(rèn)真地看了看他。

    松田陣平:別說,看你這表情,我現(xiàn)在舒坦多了。

    降谷零:……

    降谷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他說:“打雪仗嗎?”

    第085章 濃霧50

    萩原研二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里。

    他從床上睜開眼, 隨后拿過手機(jī)看了一眼時間。

    凌晨兩點。

    他抬手打了個哈欠。

    離開柑曼怡的身體后,時刻縈繞著那具身體的困倦感也隨之退去,萩原研二很快就清醒過來。

    他盤腿坐在床上, 想著松田陣平告訴他的話。

    他和小陣平都見過柑曼怡……

    貝爾摩德說過, 柑曼怡十三歲加入了組織,而意識轉(zhuǎn)換的實驗開始時,柑曼怡十六歲。

    那么,他和小陣平到底是在什么時候見過柑曼怡?

    加入組織之前?還是之后?

    萩原研二幽幽地嘆了口氣。

    萩原研二:打斷別人說悄悄話真的很不好啊小降谷!

    算了,等明天再找機(jī)會和小陣平聊聊。

    想到這里, 萩原研二往后一躺, 倒在了床上。

    為了早點下班去柑曼怡那邊, 他還特意請了半天假。

    那就再多睡一會兒吧-

    上午七點。

    警視廳公安部。

    “早上好, 萩原警部。”

    萩原研二推門而入,他和同事打過招呼后, 諸伏景光走過來把昨天永野幸夫給他的文件遞給了他。

    “萩原,這是永野前輩讓我轉(zhuǎn)交給你的文件!

    萩原研二從諸伏景光手里接過文件,輕快地說:“麻煩小諸伏啦!

    “沒事。”

    諸伏景光搖了搖頭。

    兩個人都還有自己的工作,簡單聊了兩句后就各自分開。

    上午, 萩原研二把文件里的資料整理好后,去了一趟外事第一課。

    “永野前輩!

    站在辦公室里的永野幸夫轉(zhuǎn)頭看過來:“哦, 萩原啊!

    “文件整理好了?”

    萩原研二把資料遞過去, 點了下頭,又隨口問了一句:“這部分應(yīng)該是外三課的工作吧?”

    永野幸夫接過來,他也沒瞞著萩原研二:“不是我們要這些資料。”

    聞言,萩原研二有些驚訝:“那是?”

    永野幸夫聳了聳肩, 他說:“是FBI那邊想要!

    FBI?

    萩原研二挑了下眉。

    永野幸夫說:“聽那邊說,這個國際恐.怖組織的某個成員一年前在美國大鬧了一場, 之后一直銷聲匿跡!

    “不過最近他們好像調(diào)查到了什么線索,認(rèn)為對方跑到了我們?nèi)毡荆谑呛蜕厦嫔暾埩巳刖澈献髡{(diào)查!

    永野幸夫攤了攤手,無奈地說:“上面已經(jīng)同意了。”

    “而且,等那些FBI入境,我們外事第一課和你們第三課也要負(fù)責(zé)協(xié)助對方調(diào)查。”

    不過,名為協(xié)助,其實真正的目的是監(jiān)督那些人的行為,以免他們在日本境內(nèi)做出不恰當(dāng)?shù)氖虑椋{到公民的安全。

    永野幸夫拍了拍萩原研二的肩膀:“通知今天就會下來,這件事應(yīng)該還是我和堀川負(fù)責(zé),我就先告訴你了。”

    FBI入境?

    萩原研二眼神微閃,他點頭表示明白了,又好奇地問了一句:“那FBI的人已經(jīng)過來了嗎?”

    永野幸夫說:“還沒有,不過也就最近幾天的事!

    他帶著萩原研二走到自己的辦公位前,從電腦里調(diào)出一個文件。

    “這就是這次來日本的FBI探員。”

    萩原研二掃了一眼屏幕上的照片,神色絲毫未變,他用有些驚訝的語氣說:“只有這四個人嗎?”

    “想什么呢?你這小子!

    永野幸夫有些好笑地說:“人再多一點,就算是上面也不會答應(yīng)的。”

    萩原研二:但是,他上次看見的那群在日本暗中追蹤貝爾摩德的FBI就不只四個人了。

    而且萩原研二一眼就認(rèn)出了FBI這次入境的四個人里,其中還有兩個熟人。

    名字分別叫朱蒂和詹姆斯的FBI探員。

    這兩個人之前還在追查組織和貝爾摩德。

    而現(xiàn)在,人都還沒有抓到、組織也沒有解決,F(xiàn)BI的這些人會突然放棄,轉(zhuǎn)移目標(biāo)嗎?

    不可能。

    看來入境調(diào)查逃匿的恐.怖組織成員只是FBI放在明面上的借口,這群人是來調(diào)查組織的。

    告別永野幸夫之后,萩原研二走在回去的路上,還在思考著。

    FBI這一次選擇光明正大的入境,看來短期內(nèi)是不會離開日本了。

    而且。

    他不相信只來了這么幾個人。

    “唔……”

    萩原研二慢悠悠地走著。

    雖然作風(fēng)不敢恭維,不過FBI這次入境,應(yīng)該能幫他排除掉外事第一課里一些人的嫌疑。

    就看組織什么時候知道這件事。

    除此之外,他還可以想點辦法利用一下這些人,讓他們“幫個忙”把外事第一課里的眼線找出來。

    心里有了一個模糊的想法后,萩原研二暫時把這件事放在了腦后,準(zhǔn)備等FBI入境之后再做打算。

    午休時間,他照例和諸伏景光一起去了食堂。

    兩個人并肩走進(jìn)食堂的那一刻,角落里,看見他們的某個人猛地低頭。

    “伊達(dá)?”

    坐在他對面的人疑惑地看著突然埋頭,試圖把自己隱藏進(jìn)陰影里的伊達(dá)航,不解地問:“你怎么了?”

    “啊,中田前輩。”

    伊達(dá)航好像才反應(yīng)過來他對面還有一個人,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頭:“沒事,就是……看見以前的同期了。”

    “看見同期你躲什么?”

    中田警官一臉莫名。

    伊達(dá)航小聲說:“那個,我的同期……”

    “班長,你在這里!”

    萩原研二笑瞇瞇地打了個招呼。

    他把餐盤放在桌子上,在伊達(dá)航的左邊坐下,然后說:“今天搜查一課有什么新案子嗎?”

    伊達(dá)航:“……”

    他抹了把臉。

    又來了。

    另一邊,諸伏景光也自然地在伊達(dá)航右邊坐了下來。

    坐下后,他抬頭朝坐在對面的中田警官笑了一下,先是微微點頭打了個招呼,然后用禮貌的語氣詢問道:“前輩也是搜查一課的同事嗎?”

    “我是搜查一課的中田勇次郎!

    中田警官下意識回答道,然后他看了看一左一右坐在伊達(dá)航旁邊的兩個人,表情有點古怪。

    “呃,你們兩位就是伊達(dá)的同期吧?”

    “是的!

    諸伏景光點頭說:“我是公安部的諸伏景光,這位是和我同一個部門的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

    中田警官唰的一下轉(zhuǎn)頭,看向那個笑瞇瞇的半長發(fā)警官。

    “你就是那個半年搶了搜查一課三個案子的公安?!”

    因為驚訝,中田警官的聲音有點大,即使在人聲嘈雜的食堂里,旁邊也有人聽見了,好幾個人投來了不善的目光。

    伊達(dá)航把捂著臉的手放下來,他轉(zhuǎn)頭神色平靜地看了一圈周圍的人。

    和伊達(dá)航對上視線的人一個激靈清醒過來,訕訕地收回了視線。

    等周圍的人把視線收回去之后,他才回頭看向坐在對面、神色復(fù)雜的中田前輩。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好像有點不解地說:“我只是拿了三個,不是三十個吧?”

    怎么感覺名聲已經(jīng)在搜查一課傳開了?

    伊達(dá)航無奈地低聲說:“公安部的名聲本來就……你知道的!

    從半年前開始,伊達(dá)航也不知道他這兩位同期怎么回事,開始喜歡在搜查一課的偵查現(xiàn)場圍觀他們破案。

    如果只是圍觀還好,但某天萩原研二在旁邊站了一會兒,突然就開口要求把案子移交到公安。

    說實話,當(dāng)時在場的警察都有點氣憤。

    他們辛辛苦苦調(diào)查線索、鎖定嫌疑人,忙前忙后一整天,就在快要破案的時候,有個“看熱鬧”的跑出來張口就要截胡。

    ……

    這換誰不氣!

    搜查一課的諸多警察:啊!可惡的公安!

    權(quán)限大了不起!

    ……

    權(quán)限大確實沒辦法。

    當(dāng)時目暮警部也在現(xiàn)場,萩原研二開口的時候他雖然懵了一下,但對方畢竟是公安,他們只是刑警。

    公安那邊要他們的案子,他們只能給。

    第一次,目暮警部沒說什么。

    到了第二次、第三次……

    伊達(dá)航又抹了把臉。

    總之,目暮警部現(xiàn)在每次看見他都會下意識往他身后看,確認(rèn)萩原研二沒跟著他之后心情都肉眼可見地好了許多。

    伊達(dá)航有些無奈地說:“中田前輩,萩原也是因為職責(zé)所在!

    中田勇次郎也發(fā)現(xiàn)自己過于激動了,他摸了摸鼻子,有點生硬地道了個歉。

    “抱歉啊,是我激動了。”

    主要是想到這是位公安,再加上公安一直以來不太好聽的名聲,所有警視廳的警察面對公安時都會不自覺地有些敵意。

    “沒事!

    萩原研二笑了笑,他認(rèn)真地說:“如果我的行為讓你們不滿,那我向你們道歉!

    “啊……”

    中田警官被對方那雙飽含真誠意味的紫眸注視著,他不自覺地動了動手指。

    還沒出聲,他就聽見萩原研二繼續(xù)說:“而且我想,雖然公安和警察在職權(quán)上有些差異,但其實我們之間只有職責(zé)上的區(qū)別!

    “實際上,我們都是以維護(hù)國家、民眾安全,維系社會穩(wěn)定為目標(biāo)的警察。”

    “我們都是警察,不是嗎?”

    中田警官不自在地摸了摸后腦勺。

    “雖然公安有時候會強(qiáng)行要求其他部門的警察移交案件,但那只是因為那是公安的職責(zé)所在。”

    “而且公安和其他部門一直有著頻繁的、雙向的案件交接,我們也會把不屬于我們的案子交還給你們,不會擅自搶奪功勞!

    “不過,也許這都不是重點。”

    萩原研二聳了聳肩,他說:“我想有人會因為我們的態(tài)度太強(qiáng)硬討厭我們。”

    比如強(qiáng)行移交案件、強(qiáng)行要求簽署保密協(xié)議……

    有時候,人們更看重的不是沒有得到就失去的東西,而是你拿走它的態(tài)度。

    但是。

    萩原研二神色認(rèn)真地說:“但那是為了保護(hù)其他同事的安全!

    中田警官不禁沉默下來。

    “我能理解。”

    許久后,他說-

    一頓午飯匆匆結(jié)束。

    沉默著吃完飯后,中田勇次郎告別三人提前離開,一直有些沉重的氣氛才緩和了下來。

    伊達(dá)航咳了一聲:“萩原,你口才越來越好了!

    想了想,伊達(dá)航又說。

    “什么時候也去和目暮警部談?wù),聽到你的話之后,想必他?yīng)該也會理解你的做法。”

    聞言,萩原研二眨了眨眼,他語氣輕快地說:“不用!

    “目暮警部他心里有數(shù)!

    伊達(dá)航:“……”

    他看了眼神色無辜的萩原研二,又轉(zhuǎn)頭看坐在他另一邊的諸伏景光。

    黑發(fā)藍(lán)眼的青年撓了撓臉頰,看表情明顯也是知情人。

    伊達(dá)航放下手里的筷子,朝兩人示意了一下對面的座位。

    萩原研二:“……”

    諸伏景光:“……”

    兩個人乖覺地把位置換到了伊達(dá)航對面。

    伊達(dá)航抱著手臂,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兩個:“你們兩個……連目暮警部都知道?”

    萩原研二小聲說:“因為有些事需要目暮警部幫忙……”

    目暮警部在他們還是警校生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松田陣平和降谷零會去臥底了,如果他有問題,小陣平和小降谷不會安全臥底到現(xiàn)在。

    所以對方是可以信任的。

    而且,目暮警部是搜查一課里一系的系長,有他的配合,他們排查起人來要輕松許多。

    伊達(dá)航:……

    所以目暮警部之前看萩原研二不順眼的樣子、還有在辦公室里生氣的樣子……都是裝的?!

    伊達(dá)航:他的上司……果然不愧是工作多年的前輩!

    看樣子他還有得學(xué)。

    諸伏景光小心地看了眼伊達(dá)航,他說:“班長……”

    “不用說出來了。”

    伊達(dá)航抬手制止了他將要出口的話語,有些事他從萩原研二剛才的話里已經(jīng)基本上猜到了。

    不過。

    “我只有一個問題!

    伊達(dá)航說:“安好?”

    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眼底都帶上了放松的笑意。

    “當(dāng)然!

    第086章 濃霧51

    得到兩人的回答后, 伊達(dá)航也不由得松了口氣。

    畢業(yè)之后,松田陣平和降谷零就先后銷聲匿跡。

    雖然伊達(dá)航清楚他們應(yīng)該是去完成保密任務(wù)了,但已經(jīng)過了兩年, 這兩個人如今依舊杳無音訊。

    就算伊達(dá)航相信他們, 也不免有些掛念那兩個家伙的安危。

    如今……

    伊達(dá)航瞥了眼對面有些心虛的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

    他點了點他們。

    “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剛畢業(yè)那段時間,發(fā)現(xiàn)松田消失后,萩原就暗示過他對方去執(zhí)行秘密任務(wù)了。

    所以萩原研二知道松田的情況,伊達(dá)航也不意外。

    他意外的是,這兩個人現(xiàn)在看起來怎么好像都知道降谷和松田在干什么?

    “你們幾個……什么情況?”

    伊達(dá)航可算是知道他們倆的表情為什么這么心虛了。

    合著這四個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湊到了一起, 背著他偷偷“搞事”呢。

    萩原研二咳了一聲, 他說:“班長, 這是個意外。”

    諸伏景光默默點頭, 他補(bǔ)充道:“我們也是不久前才發(fā)現(xiàn)的!

    誰能想到警視廳和警察廳都往組織里派了臥底,而且正好還是互相認(rèn)識的同期啊!

    伊達(dá)航瞥了他們一眼, 他說:“所以諸伏你一開始就知道那小子在干什么?”

    之前還一直裝作不知情的樣子。

    伊達(dá)航評價道:“演技不錯!

    諸伏景光:“……”

    伊達(dá)航說完,看著他們想要解釋又不知道該說什么的樣子,他不由失笑道:“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發(fā)現(xiàn)這兩個人一直瞞著他之后, 伊達(dá)航并沒有生氣。

    工作是工作,情誼是情誼。

    就像萩原剛才說的那樣, 他們是公安, 他是刑警,他們的職責(zé)不同,負(fù)責(zé)的內(nèi)容也不同,而身為警察, 他們都知道信息保密的重要性。

    更別說,松田和降谷還在執(zhí)行著危險的任務(wù)。

    想到這里, 伊達(dá)航摸了摸下巴。

    未免以后不小心遇見松田和降谷之后給他們添麻煩,他要不要也練習(xí)一下演技?

    聽見伊達(dá)航的想法,萩原研二眼神一亮。

    “班長,我教你?”

    萩原研二:為了不被組織發(fā)現(xiàn)問題,他可是專門苦練了演技!

    萩原研二興致勃勃地說:“不僅是面部表情,還有肢體動作、眼神變化……連心跳頻率都可以控制哦!”

    伊達(dá)航:“……”

    他無語地說:“萩原,你是準(zhǔn)備把我培養(yǎng)成特工嗎?”

    “誒嘿!

    伊達(dá)航看了眼這個裝無辜的小子,他說:“我覺得目暮警部的演技就挺好!

    之前生氣的時候就像真的一樣。

    萩原研二說:“班長,有沒有可能,目暮警部他是真的在生氣。”

    配合是一回事,被公安搶了案子生氣是另一回事。

    諸伏景光說:“不過,這種真假交織的態(tài)度,往往最不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問題!

    聞言,伊達(dá)航沉默了一會兒。

    萩原研二說過,之所以會提前告知目暮警部,是因為他們需要對方的配合。

    那萩原研二之前多次當(dāng)著搜查一課刑警的面、甚至是在案發(fā)現(xiàn)場直接開口搶走案件,除了案子本身與某些事有關(guān),應(yīng)該還有更深的一層目的。

    想到這里,伊達(dá)航目光微閃。

    他看向坐在對面的兩個人。

    萩原研二知道伊達(dá)航已經(jīng)想到了什么,他彎了彎眉眼,無聲地肯定了對方的猜測。

    見狀,伊達(dá)航神色一沉。

    搜查一課里,有內(nèi)鬼嗎?

    諸伏景光也不動聲色地微微頷首-

    關(guān)于組織的眼線,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已經(jīng)多次討論過這個問題。

    雖然他們傾向于眼線在外事第一課,但以防萬一,萩原研二還是想了個辦法,想要排查一下搜查一課里的人。

    所以這半年里,他開始頻繁出現(xiàn)在搜查一課的案發(fā)現(xiàn)場。

    東京所有的刑事案件都?xì)w搜查一課處理,也就是說,只要跟著搜查一課,萩原研二一定會碰見組織成員任務(wù)結(jié)束之后留下的案發(fā)現(xiàn)場。

    如果他推斷出案件兇手可能來自組織后,萩原研二就會在案發(fā)現(xiàn)場當(dāng)著所有刑警的面前開口,讓他們強(qiáng)行移交案件、并且簽署保密協(xié)議。

    拿到案件后,萩原研二就會在明面上開始跟進(jìn)調(diào)查情況,追蹤組織留下的痕跡。

    而諸伏景光則會根據(jù)波本為他們提供的情報,在暗處監(jiān)視組織的動向。

    如果組織有得到消息提前撤離的情況,那就說明,當(dāng)時在案發(fā)現(xiàn)場的刑警中,有組織的眼線。

    而根據(jù)他們這半年的觀察,三次里先后有兩次,萩原研二拿走案件之后,組織都以最快的速度展開了行動。

    搜查一課里確實有組織的眼線。

    得出這個結(jié)論后,兩個人都很冷靜。

    該緊張的早在最開始意識到眼線存在的時候就已經(jīng)緊張過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把人找出來。

    “兩次,不!

    安靜的房間里,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站在桌子面前。

    桌面上稍顯凌亂地擺放著一些紙質(zhì)資料。

    萩原研二拿起放在旁邊的文件袋,從里面抽出另一疊資料,一邊說:“還得加上當(dāng)時烤肉店中毒案件里,在現(xiàn)場參與過調(diào)查的警察。”

    一年前,格蘭威特暴露事件中,朗姆當(dāng)時不僅提到了新田昌彥來自CIA,同時還將烤肉店里發(fā)生的那起案件從始至末講了一遍。

    因為死者的身份有問題,和一般的案件不同,烤肉店的案件結(jié)案之后,與案件有關(guān)的各種資料、報告都進(jìn)行了加密存檔。

    也就是說,想要知道那起案件的詳細(xì)過程,如果不是當(dāng)時就在現(xiàn)場的警員,只有經(jīng)過申請、且上級審批同意過后才能看到當(dāng)時的卷宗。

    但萩原研二曾經(jīng)問過檔案室的看守人員,那段時間里沒有人調(diào)取過案件卷宗。

    也就是說,朗姆的信息來源,只能是當(dāng)時在現(xiàn)場的那些人。

    諸伏景光接過他遞過來的資料,他翻看著。

    萩原研二把他們整理出來的、同時出現(xiàn)在最近兩次案件里的警察名單在桌面上一張一張攤開。

    “這個人!

    突然間,諸伏景光目光一頓,他從手里的名單抽出了一張,遞給了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接過來,掃了一眼。

    本田良介,男,32歲。

    搜查一課搜查三系刑警,巡查部長。

    “還有一個人。”

    諸伏景光很快翻完了資料,他把另一張名單放在了桌面上對應(yīng)的位置。

    “宮田諒,男,30歲!

    “唔,是鑒識科的警員啊。”

    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鑒識科……

    “鑒識科警員負(fù)責(zé)一般負(fù)責(zé)調(diào)查案發(fā)現(xiàn)場、搜集證據(jù)!

    諸伏景光沉聲說:“如果是這個人的話,會很方便組織抹去他們留下的痕跡。”

    確實如此。

    萩原研二點了點頭。

    不過,“既然這兩個人都有嫌疑,那就一起列入觀察吧。”

    諸伏景光沒有意見。

    總之,到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確定組織放在搜查一課的眼線就在本田良介和宮田諒之中。

    既然是二選一,基本上已經(jīng)不需要再費心去試探這兩個人了,分別列入觀察名單就行。

    搜查一課已經(jīng)排查完畢,下一步就是找到那個藏在外事第一課的眼線。

    這個眼線就不能再用同樣的辦法去找了。

    而且外事第一課和搜查一課的工作內(nèi)容完全不同。

    外事第一課負(fù)責(zé)調(diào)查歐美間諜……所以這個眼線,朗姆應(yīng)該是專門用來監(jiān)視FBI、CIA或者歐洲那些官方特工機(jī)構(gòu)的動向的。

    想到這里,萩原研二看向諸伏景光:“小諸伏,待會兒工作結(jié)束后提前下班去吃好吃的吧~”

    他得把FBI入境的事先告訴諸伏景光。

    說完之后正好可以早點回家,然后就去柑曼怡那邊和小降谷還有小陣平一起玩游戲~

    以聚餐為借□□流情報已經(jīng)是兩個人約定俗成的暗語,諸伏景光很自然地答應(yīng)了下來。

    “聚餐?”

    伊達(dá)航看了看他們。

    他抱起手臂,似笑非笑地說:“說起來,你們是不是欠我一頓飯?”

    雖然他不介意他們的隱瞞,但這四個人又偷偷孤立他……不請客補(bǔ)償一下他,等那兩個小子回來之后,他就要好好“問、候、一下”這四個家伙了。

    伊達(dá)航:“一人一頓。”

    諸伏景光摸了摸鼻子,默默點頭。

    萩原研二:“……”

    他詭異地沉默了一下。

    如果……等他們知道之后……他不會被揍吧?

    萩原研二:能用請客交換嗎?他可以請十次!只要別揍他。

    萩原研二悄悄看了一眼對面的伊達(dá)航,又轉(zhuǎn)頭看向坐在旁邊的諸伏景光。

    黑發(fā)藍(lán)眼的男人若有所覺,他轉(zhuǎn)頭看了過來,神色有些疑惑。

    “萩原?”

    萩原研二搖了搖頭,他把視線移到面前的桌子上,說:“我們還是先把這頓飯解決了再說吧!

    伊達(dá)航:……

    萩原研二不說,他都快要忘記他們還在吃飯了。

    “先吃飯吧!

    伊達(dá)航嘆口氣,他說:“總之,你們?nèi)绻行枰,隨時可以告訴我!

    兩個人連連點頭-

    三個人解決完午飯已經(jīng)是半個小時之后,走出食堂后伊達(dá)航就和他們分開,剩下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往公安部走去。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并肩而行。

    諸伏景光沒有去看走在身邊的人,他垂下眼,遮住了眸底的一抹深思。

    第087章 濃霧52

    俄羅斯。

    凌晨六點。

    瓦西里端著一杯熱水走到酒店大廳的前臺。

    剛坐下不久, 從不遠(yuǎn)處的走廊里就傳來幾道腳步聲。

    瓦西里轉(zhuǎn)頭一看,三道身影從拐角處走了過來,其中一個正是昨天和艾蕾妮卡那些人一起去找人的金發(fā)男人。

    他旁邊跟著兩個亞洲面容的黑發(fā)男性, 一個人抬手打著哈欠, 一個人雙手插兜。

    兩個人的表情冷淡又平靜。

    “老板!

    波本笑著和瓦西里打了個招呼:“你這里有冰釣的工具嗎?”

    “你們想去冰釣?難怪這么早你們就起來了!

    聞言,瓦西里先是恍然大悟,隨后又沉吟道:“不過現(xiàn)在外面風(fēng)雪很大……”

    “沒關(guān)系,我們不會走遠(yuǎn)!

    波本聳了聳肩,毫不在意地說:“而且昨天在森林里我們也沒有迷路。”

    瓦西里看了看這三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站在波本身后不遠(yuǎn)處的兩個人全都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放心, 老板, 我們會帶夠食物。而且暴風(fēng)雪已經(jīng)持續(xù)不了多久, 不會出事。”

    “好吧!

    瓦西里也不再多勸, 其實對于他們這些本地人來說,這個天氣在外面只要注意一點, 在鎮(zhèn)上一般也不會迷路。

    他帶著波本三個人走去工具室,把冰釣的工具借給他們,一邊為他們指出了附近適合冰釣的地方。

    謝過老板后,波本三個人拿著冰釣工具去了停車場。

    找到車之后, 占邊用鑰匙打開后備箱,微微抬起箱門, 波本和萊伊一左一右站在他旁邊, 擋住了后備箱內(nèi)的情景。

    波本掃了一眼放在里面的超大黑色防水袋,他把手里的冰釣工具放在旁邊,占邊合上了箱門。

    三個人上了車,占邊依舊坐在駕駛位, 波本和萊伊這次一起坐在了后座。

    等待車輛預(yù)熱的時間里,占邊拿出手機(jī)看了一眼消息。

    “組織在這邊的人到了嗎?”

    波本說。

    “讓他先把普拉米亞的尸體帶走!

    普拉米亞的尸體他們不能隨便處理, 如果被還在找人的艾蕾妮卡那群人發(fā)現(xiàn),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力氣。

    所以,昨天占邊把現(xiàn)場的痕跡清理干凈之后,就把普拉米亞的尸體裝進(jìn)了袋子里,然后放在車的后備箱里帶了回來。

    俄羅斯如今室外的溫度,就是一個天然的冷凍柜,尸體放在車?yán)锊粫瘮∫膊粫l(fā)出異味,放一個晚上不用擔(dān)心有人發(fā)現(xiàn)。

    不過,這輛車只是占邊臨時借的,他們不可能把尸體一直藏在后備箱里。

    而且他們要回日本,在這之前肯定要先把尸體處理好。

    于是,今天一大早,三個人就借著冰釣的借口準(zhǔn)備開車去和組織在俄羅斯這邊的人見面,把普拉米亞的尸體移交給這邊的組織成員處理。

    “已經(jīng)到了,在等我們!

    看到對面發(fā)來的消息后,占邊關(guān)掉了手機(jī),啟動車輛-

    路上,車內(nèi)的氣氛很安靜。

    占邊在專心開著車,波本在手機(jī)上編輯著這次的任務(wù)報告,萊伊坐在他旁邊,手臂搭在車門上,側(cè)頭看著車窗外緩慢倒退的景象。

    車內(nèi)有一種安靜、卻并不會讓人覺得尷尬的氛圍。

    沒人說話,車內(nèi)只聽得見車輛引擎和風(fēng)雪拍打在窗戶上發(fā)出的聲音。

    萊伊微微出神,他想起了昨天晚上占邊和波本突然來敲門,說柑曼怡邀請他們一起玩游戲。

    “玩游戲?”

    萊伊下意識重復(fù)了一遍。

    “是啊,我們?nèi)齻加上貝爾摩德和柑曼怡,玩桌游!

    占邊拉了把椅子坐下,一邊說。

    萊伊:“……”

    原來沒聽錯。

    他記得他加入的是一個犯罪組織,不是什么游戲同好俱樂部吧?

    柑曼怡……這個人和他想象中的組織高層成員不太一樣。

    萊伊看著坐在房間里的波本和占邊,他想了想,問道:“你們以前見過柑曼怡嗎?”

    雖然這樣問,不過萊伊還記得柑曼怡前天和他們見面時,曾經(jīng)對波本說過是他的前上司。

    還有占邊,他對柑曼怡的態(tài)度也有點不一樣。

    “沒見過啊。”

    占邊毫不猶豫地說。

    萊伊仔細(xì)地觀察了一會兒他臉上的表情。

    再加上這段時間他對占邊的一些了解,萊伊最終得出結(jié)論:

    占邊此時的回答應(yīng)該是真的。

    他來俄羅斯之前確實沒見過柑曼怡。

    萊伊:“……”

    他沉默了一瞬。

    那占邊對柑曼怡不同的態(tài)度是怎么回事?

    另一邊,聽見占邊對萊伊的回答,波本也陷入了沉默。

    波本:呵呵。

    是誰剛才還在讓他猜的?

    第一次見面?你猜他信不信。

    雖然在心里這樣想著,波本臉上的表情卻絲毫未變。

    他在萊伊的注視下聳了聳肩,說道:“雖然我以前在他手下做過任務(wù),不過在這之前我也沒見過他!

    說到這里,波本微不可查地一頓。

    有一抹靈光從他腦海里一閃而過,波本暫時將它記在了心里,沒有去細(xì)想。

    波本沒有去看坐在旁邊的占邊,他朝萊伊示意了一下。

    “聽柑曼怡的話,你應(yīng)該也見過他吧?”

    萊伊搖頭:“我只在他的指示下完成過一次任務(wù)!

    他補(bǔ)充道:“以語音的方式!

    波本若有所思。

    說起來,柑曼怡為什么會突然來俄羅斯?

    “他不是說了嗎。”

    占邊開口說:“和貝爾摩德聊天的時候。”

    聞言,萊伊和波本稍一回想,就想起了當(dāng)時的場景。

    柑曼怡說的是……

    “他來看你的。”

    占邊對波本說。

    波本:“……”

    他下意識后退了一步,然后沒好氣地說:“占邊!你說話能不能說完整一點!”

    波本又甩了個眼刀給站在旁邊露出恍然之色的萊伊:“和我沒有關(guān)系!還有你,不會說話就不要說!”

    都把松田給帶壞了!

    萊伊:“……”

    明明是占邊說的話,為什么被針對的是他?

    憑白無故替占邊扛了一波來自波本的語言攻擊,萊伊看著站在不遠(yuǎn)處神色警惕的金發(fā)男人,他緩緩開口。

    “怎么和你沒關(guān)系?貝爾摩德都說了,她覺得你們很像!

    “是吧?”

    占邊也興味盎然地說:“波本,你不覺得你們兩個人笑起來的時候確實有點像嗎?”

    說句題外話,最開始在組織里遇見降谷零這家伙的時候,松田陣平每次看見警校時期一臉嚴(yán)肅認(rèn)真的金發(fā)青年露出堪比hagi的燦爛笑容,他都忍不住背后發(fā)毛。

    就沖這個反差巨大的笑容,誰能把他和警校生降谷零聯(lián)系起來?

    而且,真要說柑曼怡和波本笑起來很像的話,其實也不至于。

    萊伊和占邊都只是在調(diào)侃波本。

    一般來說,厲害的情報人員都非常清楚、并且擅長利用自己的優(yōu)勢。

    柑曼怡和波本年齡相仿、同時又都有著不錯的容貌氣質(zhì),會想到利用這一點來拉進(jìn)與目標(biāo)人物的關(guān)系、或是降低他人的警惕心,以最輕松的方式拿走情報,是他們能成為優(yōu)秀情報人員的共同點。

    這才是他們讓人覺得相似的真正原因。

    而且只要多接觸一下兩個人,就能發(fā)現(xiàn)柑曼怡和波本的不同。

    萊伊:比如波本,要是看不慣你他會當(dāng)場開嘲諷。

    柑曼怡……萊伊和他接觸的時間并不多,也不好下定論。

    但萊伊的直覺告訴他,那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話又說回來,能在組織身居高位的代號成員,又有哪個會好對付?

    琴酒?貝爾摩德?

    想到貝爾摩德,萊伊微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深思之色。

    不久前,赤井秀一和他的臥底聯(lián)絡(luò)人兼上司詹姆斯通話的時候,對方曾告訴他。

    “朱蒂說,莎朗·溫亞德就是十五年前殺害了她父親的那個人!

    赤井秀一沉默了一會兒,他說:“她確定了嗎?”

    “當(dāng)然!

    詹姆斯:“赤井,你應(yīng)該知道朱蒂為什么加入FBI。從很久之前,她就一直在懷疑莎朗·溫亞德!

    詹姆斯沉聲說:“上次我們跟蹤莎朗·溫亞德,卻遭到了來自組織的反擊。說明她確實是組織的人!

    這一點毋容置疑。

    但是。

    波本和占邊離開房間后,赤井秀一躺在床上,他閉上眼,眼前浮現(xiàn)出貝爾摩德那張年輕的面容。

    波本說,貝爾摩德擅長易容術(shù),可以把自己易容成任何一個人。

    波本顯然認(rèn)為,莎朗·溫亞德是貝爾摩德刻意調(diào)整了年齡,把自己易容成那樣的。

    這確實是最合理的解釋。

    此外,如果貝爾摩德如今的年齡和她的真容相符,那她就不可能是十五年前殺害了朱蒂父親的那個人。

    年齡對不上。

    按照這個思路繼續(xù)推測下去,那個殺了朱蒂父親的女人又是誰?

    她肯定也是組織的人。

    難道組織里還有一個和貝爾摩德長相相似,卻比她大了十幾歲的人?

    如果真的存在這個人……難道是貝爾摩德的母親?

    不太對。

    想到這里,赤井秀一眉頭微皺。

    直覺告訴他,他可能猜錯了方向。

    赤井秀一在心里迅速地過了幾遍目前已有的信息,開始嘗試著推斷出各種結(jié)果-

    這一邊,因為缺少最關(guān)鍵的線索,赤井秀一躺在床上來回推測著各種可能性,又不斷地將其推翻。

    另一邊,波本的房間里,金發(fā)深膚的男人也躺在床上,在心里思索著。

    他想的是柑曼怡和松田陣平的關(guān)系。

    柑曼怡提出游戲邀請離開之后,降谷零和松田陣平在酒店周圍“玩”了一會兒,期間他有心想借此機(jī)會詢問松田關(guān)于柑曼怡的事。

    但那個混蛋……非常堅定地讓他自己猜。

    降谷零:……

    他用力地砸了一個雪球過去,被松田陣平靈活地躲開了。

    降谷零:現(xiàn)在是讓我自己猜的時候嗎!你到底想要告訴我什么。

    還有那個柑曼怡!你和他究竟什么關(guān)系。

    第088章 濃霧53

    如果說, 在這之前降谷零只是覺得松田陣平對柑曼怡的態(tài)度有點問題,那從晚上的“交流”之后,他敢肯定, 在俄羅斯遇見之前, 這兩個人之間就已經(jīng)有了什么關(guān)系。

    ……

    所以,柑曼怡是什么情況?

    難道是內(nèi)應(yīng)?污點證人?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不會不告訴他,只告訴了松田陣平。

    而且。

    降谷零眼神微微一閃。

    在這一瞬間,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在組織里和占邊見面, 發(fā)現(xiàn)對方是松田陣平時接到的那個任務(wù)。

    那個任務(wù)……正好是柑曼怡發(fā)布給他的。

    是巧合嗎?降谷零無法說服自己。

    但如果不是巧合, 豈不是說明, 柑曼怡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和松田陣平的身份?

    而且, 不僅是公安臥底的身份,柑曼怡一定知道他和松田陣平認(rèn)識、甚至是同期。

    否則, 柑曼怡不會刻意安排他和松田陣平見面。

    降谷零:“……”

    他在黑暗中睜開眼睛,無聲地看著頭頂?shù)奶旎ò濉?br />
    推斷出他和松田陣平的真實身份至始至終都被他們臥底組織里的高層代號成員知曉后,降谷零本該感到毛骨悚然。

    但……-

    “為什么想當(dāng)警察?”

    “當(dāng)然是想把那個誤抓我老爸的警視總監(jiān)狠狠揍一頓啊!”

    聽見卷發(fā)青年的回答,當(dāng)時還有些年輕氣盛的金發(fā)青年忍不住露出了無語的表情。

    想揍警視總監(jiān)為什么要來當(dāng)警察?這是什么邏輯。

    不過, 降谷零的吐槽還沒說出口,就聽見松田陣平繼續(xù)說:“還有……”

    “還有?”

    降谷零有些疑惑地看向松田陣平。

    卷發(fā)青年背對著他趴在天臺的圍欄上, 低頭看著下方來來往往的警校生們。

    有三道身影正從不遠(yuǎn)處走來, 其中一個人似乎若有所覺,抬頭看了過來。

    發(fā)現(xiàn)了站在天臺邊緣的降谷零和松田陣平之后,半長發(fā)的青年朝他們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后揮了揮手。

    松田陣平看著萩原研二走進(jìn)這棟樓, 消失在視野里,他才說:“要把那些人全部都抓起來。”

    “那些人?”

    松田陣平的話說的沒頭沒腦的, 降谷零下意識追問了一句。

    松田陣平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

    “那些以為躲在黑暗里就能隨意玩弄生命的混蛋!

    松田陣平說-

    松田陣平說出那句話時,身上的氣息冷酷又凜冽,當(dāng)時的降谷零輕易地感覺到了他藏在平靜語氣之下的堅定的決心。

    而且,撇開臥底之后兩個人在組織里見面的時間不談,雖然在警校時期有短短半年的相處,但降谷零了解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絕對不會包庇罪犯。

    ……

    降谷零:所以柑曼怡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躺在床上越想越清醒,翻了個身之后,把放在旁邊的另一個枕頭抓過來,把它想象成了松田陣平的臉,狠狠地揉了幾下。

    可惡的卷發(fā)混蛋!

    等回日本之后,他一定要把這個混蛋干的好事告訴萩原研二!

    降谷零:不可以告訴別人,告訴你幼馴染總可以吧!

    等等。

    降谷零瞇了瞇眼。

    他突然反應(yīng)過來,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幼馴染。

    而且萩原那家伙可是有著極其敏銳的洞察力。

    他會不知道這件事嗎?-

    “好了。”

    占邊把后備箱里的大型黑色防水袋拎出來,交給了前來接應(yīng)的組織成員,然后又從衣服口袋里拿出一紫一藍(lán)兩管液.體.炸.彈的樣品,遞給了對方。

    把所有東西都交接完畢后,雙方?jīng)]有廢話,各自開車離開了原地。

    占邊三人的車輛往瓦西里指出的那條適合冰釣的河流緩緩駛?cè)ァ?br />
    “接下來就去冰釣,等時間差不多之后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波本把寫好的任務(wù)報告發(fā)送給了朗姆,一邊說。

    他們昨天和柑曼怡約定的時間是下午四點,在這之前肯定要先回到酒店里去。

    占邊和萊伊應(yīng)了一聲-

    下午兩點,柑曼怡的房間里。

    躺在床上的男人閉著眼沉沉睡著,一直以來均勻起伏的呼吸卻在某一刻突兀地紊亂了一瞬。

    這一刻,柑曼怡身上各種生理指標(biāo)的變化被他身體里的芯片誠實地記錄了下來,穿過遙遠(yuǎn)的距離,同步到了遠(yuǎn)在日本的拉弗格手里的顯示屏上。

    拉弗格掃了一眼屏幕上有些異常的數(shù)據(jù),神色平靜地推了推眼鏡,低聲自語道:“要沒電了!

    柑曼怡應(yīng)該只帶了之前那一支營養(yǎng)劑,不知道還能撐幾天。

    撐不住的話……就暫時下線吧。

    拉弗格把顯示屏放進(jìn)口袋里,他轉(zhuǎn)身走出了實驗室。

    穿過一條又一條走廊,拉弗格最終來到了研究所最邊緣的區(qū)域——實驗動物飼養(yǎng)區(qū)。

    他拉開門走進(jìn)去,找到了負(fù)責(zé)這片區(qū)域的研究員。

    “拉弗格?”

    看見拉弗格,研究員有些驚訝地問他:“你怎么來這里了?”

    這邊飼養(yǎng)的實驗動物,一般都是提供給研究所里負(fù)責(zé)開發(fā)和改進(jìn)各種藥物、需要進(jìn)行動物實驗的研究小組。

    而拉弗格的實驗從一開始就不需要這些。

    拉弗格朝研究員微微點頭,他說:“我想要一組實驗動物。”

    “你是要做新的研究了嗎?”

    研究員好奇地問了一句。

    拉弗格淡淡地說:“不是!

    見狀,研究員識趣地沒再多問。

    他轉(zhuǎn)身去拿電腦,一邊說道:“研究所里大部分實驗動物都供給了雪莉那邊。你想要什么動物?我看看還有沒有多的!

    拉弗格低頭沉吟了一會兒,說:“小白鼠就行!

    “行。”

    研究員走進(jìn)飼養(yǎng)室,抓了一籠小白鼠遞給他。

    拉弗格拎著小白鼠回到了他的實驗室。

    他把籠子放在實驗臺前,不急不緩地帶上手套,然后從里面拿出了一只小鼠,打了一針麻醉劑后,拿起了放在旁邊的鑷子和手術(shù)刀。

    鋒利的手術(shù)刀平穩(wěn)地劃開小鼠的頭部,不到十分鐘,拉弗格取出了小鼠的大腦。

    他把鼠腦放在皿蓋中,坐在實驗臺前陷入了思考。

    烏丸蓮耶讓他把“那個人”和柑曼怡的意識從大腦里提取出來。

    或者,換個嚴(yán)謹(jǐn)一點的說法,烏丸蓮耶讓他想辦法盡快把“那個人”的意識偽造出來。

    同時,又命令他用柑曼怡的意識做實驗,幫助對方探索意識上傳的辦法。

    拉弗格嘆了口氣,他低下頭,擋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冷嘲。

    提取柑曼怡的意識?

    還想要把自己的意識上傳,借此達(dá)到永生?

    他覺得做夢比較快。

    不過,雖然這樣想著,烏丸蓮耶給他的任務(wù)還是得完成。

    在一切結(jié)束之前,他還不準(zhǔn)備和烏丸蓮耶撕破臉面。

    想到這里,拉弗格平靜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柑曼怡那邊暫時不用著急。

    拉弗格現(xiàn)在思考的是:他要怎么把那個早就死透的人的意識偽造出來。

    他低頭看向培養(yǎng)皿里的鼠腦。

    人腦和鼠腦具有相似性,且小鼠經(jīng)過訓(xùn)練之后,可以產(chǎn)生一定的條件反射。

    ……

    姑且可以嘗試一下-

    此時的俄羅斯,酒店三樓的房間里。

    萩原研二睜開眼,他看著頭頂?shù)奶旎ò,沒有第一時間坐起來。

    困。

    意識從柑曼怡身體里醒過來的一瞬間,強(qiáng)烈的困意從身體深處席卷而來,萩原研二剛才直接被這股困意逼回了他自己的身體里。

    萩原研二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被趕回自己的身體里后,這一次他做好了準(zhǔn)備,將意識轉(zhuǎn)移過來后強(qiáng)行硬抗住了那股困意,這才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萩原研二緩了一會兒,等自己適應(yīng)了這股困意后,他才從床上坐了起來。

    “看來下次要多帶幾支營養(yǎng)劑!

    拉弗格之前已經(jīng)給他解釋過原因,簡單來說就是能量攝入不足,而且因為柑曼怡這具身體需要很多能量,單純靠進(jìn)食是沒辦法給足的。

    “不過,還是先去吃點東西吧!

    雖然聊勝于無,但至少能讓身體上的困意減輕一些。

    萩原研二拉開房門,慢吞吞地往樓下走去-

    “你這幾天醒的時間都挺早的!

    萩原研二抬起頭,看見貝爾摩德從不遠(yuǎn)處走來,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貝爾摩德看著他說。

    現(xiàn)在才下午兩點,換算成日本那邊的時間也就是晚上八點。

    也就是說,柑曼怡今天比平時提前四個小時醒了過來。

    “沒辦法!

    萩原研二抬手打了個哈欠。

    “再睡下去,我可能就醒不過來了。”

    說完,他又隨口問了一句:“安室他們在干什么?”

    “他們?nèi)ケ灹!?br />
    知道他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貝爾摩德也沒怎么在意,她一邊回答,一邊拿出手機(jī)看了一眼。

    冰釣?

    萩原研二眨眨眼。

    萩原研二:聽起來很有趣的樣子。

    不過,想到他目前這個隨時都能睡過去的狀態(tài),萩原研二還是老實地坐在了位置上,拿手機(jī)刷著新聞,時不時咬一口手里的俄羅斯大列巴。

    注意到貝爾摩德看著手機(jī)許久沒說話,萩原研二看了她一眼,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

    貝爾摩德嘆了口氣,她說:“我就不和你一起回日本了!

    “嗯?”

    萩原研二有些疑惑。

    貝爾摩德把手機(jī)屏幕轉(zhuǎn)向他。

    屏幕上是一封來自朗姆的郵件。

    上面寫著,F(xiàn)BI近期將要派人去日本,讓貝爾摩德最近注意一點。

    “里面還有兩個熟人!

    貝爾摩德淡淡地說。

    “唔。”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他說:“其實沒關(guān)系吧?只要你想,他們不可能找到你的。”

    貝爾摩德冷淡地說:“我知道。只是暫時不想看見這些陰魂不散的家伙!

    “那你準(zhǔn)備去哪里?”

    萩原研二問她,一邊低頭咬了一口大列巴。

    他在心里輕嘆了一聲。

    今天下午才下來的通知,朗姆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拿到了消息……

    看來那個眼線,果然就在這次的知情人之中。

    會是誰呢?

    第089章 濃霧54

    “你們玩吧。”

    看完郵件后, 貝爾摩德的心情差了許多。

    “注意時間。”

    看見從門口走進(jìn)來的三個人,她對萩原研二說了一句后,就起身離開了大廳。

    萩原研二應(yīng)了一聲, 看著貝爾摩德的身影消失在了樓梯拐角。

    與此同時, 腳步聲從他身后傳來,一道聲音有些疑惑地問。

    “她怎么走了?”

    不是說一起玩游戲嗎?

    “沒什么,她有些累了。”

    萩原研二說道,轉(zhuǎn)頭看見走過來的占邊三人,注意到他們兩手空空, 于是有些好奇地問道:“你們不是去冰釣了?”

    魚呢?難道什么也沒釣上來?

    占邊在他旁邊坐下, 聞言指了下酒店外面:“在外面凍著。”

    天然冰柜, 不用白不用。

    波本和萊伊看著占邊毫不見外地緊挨著柑曼怡坐了下來, 他們不由沉默了一瞬。

    下一秒,波本搶在萊伊之前, 面不改色地在柑曼怡另一邊坐下。

    被占邊和波本夾在中間的萩原研二:?

    他不由得轉(zhuǎn)頭看了波本一眼,金發(fā)男人朝他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

    萩原研二:……

    小降谷,別這么笑,我有點害怕。

    萩原研二低下頭, 默默地咬著手里的大列巴-

    既然人齊了,四個人很快就從瓦西里提供的各種游戲里選了幾個感興趣的玩了起來。

    萩原研二把一整個大列巴吃完后精神了許多, 至少不用擔(dān)心玩著玩著一不小心就睡了過去。

    不過, 不管是坐在萩原研二對面的萊伊,還是他旁邊的兩個人,全都有著超出常人的敏銳觀察力。

    他們早就已經(jīng)察覺到柑曼怡的狀態(tài)有些不對。

    不僅說話的語速比之前慢很多,而且還不時抬手打哈欠, 神色間帶著困倦和散漫。

    柑曼怡看上去像是工作了許久困到不行的樣子。

    萊伊一邊陪著對方玩游戲,一邊有些不理解。

    如果柑曼怡真的很困很累的話, 其實完全沒必要和他們坐在這里繼續(xù)玩游戲。

    雖然最開始是柑曼怡提出的邀請,但就算對方放了他們鴿子,他們也不會說什么。

    畢竟以柑曼怡在組織里的地位,算是他們的上級。

    上司的鴿那叫鴿嗎?

    柑曼怡應(yīng)該清楚這一點,但他還是坐在這里,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和他們繼續(xù)玩著。

    因為正對著柑曼怡,萊伊必須時刻注意自己的表情變化,只在低頭看牌時眼神微閃。

    柑曼怡非要和他們玩游戲,一定有什么原因。

    萊伊在心里這樣想到。

    而此時,坐在柑曼怡旁邊的波本也在思考著。

    說起來,昨天晚上和柑曼怡聊天的時候,對方也是一副很困的樣子。

    當(dāng)時柑曼怡說是工作的原因。

    但是。

    波本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身邊人握著紙牌的雙手。

    那雙手很白很瘦,手背上幾乎看不出什么肉感,薄薄的一層皮膚緊貼著血管,青色的脈絡(luò)沿著手背隱沒在袖口深處。

    對方抽牌時,波本一眼就注意到他露出的一節(jié)手腕,蒼白又細(xì)瘦。

    柑曼怡的身體……比起單純的瘦弱,給波本的感覺,更多的還是一種病態(tài)感。

    不論是他蒼白的膚色、還是他纖細(xì)瘦弱的手腕,都與一些因為病情必須常年待在房間里無法外出的病人非常相似。

    柑曼怡身上大概率有病,這導(dǎo)致他的自保能力不強(qiáng)。

    波本在心里如此推測到。

    而且,柑曼怡的身份應(yīng)該不只是情報人員那么簡單。

    確實不簡單。

    波本面無表情地扔出一張牌。

    不僅是組織高層,還知道他和占邊的真實身份。

    降谷零甚至覺得他坐在一個隨時會爆炸的定時炸彈旁邊。

    如果不是相信松田陣平……

    “你還有多少張?”

    身邊的“定時炸彈”開口了,問的是他旁邊的占邊。

    “十三張!

    占邊看了他一眼,說:

    “怎么,你想換?”

    “唔。”

    十三……

    萩原研二單手撐著側(cè)臉,指尖輕點著桌上的牌面,輕笑道:“如果我不想呢?”

    “那不行。”

    占邊挑了下眉,他掃了一眼萩原研二扣在桌子上的幾張牌。

    “必須換!

    占邊甩出一張換牌卡,他和萩原研二交換了手里的牌。

    萩原研二嘆了口氣:“你為什么還有這么多牌?”

    占邊:“……你以為我想?”

    你在我前面,不是你給我瘋狂加牌的嗎?!

    “誒嘿。”

    萩原研二無辜地眨了眨眼,他低頭去檢查手里的牌,沒有看見坐在他旁邊的波本一瞬間驟縮的瞳孔。

    波本微不可查地一頓,在萊伊扔出牌后他順勢低頭看牌,收斂了眼底所有復(fù)雜的情緒。

    加上昨天,這已經(jīng)是他第二次從柑曼怡身上看出萩原研二的影子了。

    昨天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柑曼怡和松田陣平有關(guān)系,因此沒有當(dāng)一回事。

    但現(xiàn)在。

    半長發(fā)、紫眸、熟悉的語氣和動作……

    柑曼怡與萩原研二的相似,絕對不是巧合。

    而這也從另一方面說明:柑曼怡的事,萩原研二應(yīng)該也是知情人。

    降谷零:“……”

    不知道為什么,他有一種被包圍了的感覺。

    降谷零他麻了。

    你們兩個和這個柑曼怡到底是什么情況!

    降谷零:hiro!救命啊!

    事已至此,降谷零果斷地放棄了回去之后找萩原研二告狀的想法。

    這兩個家伙……是共犯啊。

    波本隨意地扔出一張牌,隨后微垂下眼,紫灰色的眼眸中極快地劃過一抹嚴(yán)肅之色。

    他相信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但不代表他會一直不明真相地包容他們的所作所為。

    降谷零會為他的朋友退讓,但他也有他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他需要知道真相。

    況且。

    降谷零抬起眼,看向坐在他對面的人。

    他能感覺到,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并不準(zhǔn)備瞞著他。

    他們了解他、并選擇信任他。

    松田陣平的行為傳達(dá)著這樣的態(tài)度,而降谷零也毫無疑問地接受到了他的傳達(dá)。

    ……

    如果不是這樣,降谷零現(xiàn)在不可能還有心情在心里吶喊。

    降谷零:你們兩個給我等著!

    他在心里憤憤地想著:到時候叫上hiro和班長,絕對要把這兩個家伙一起揍一頓!

    萩原研二順手甩出一張牌,突然感覺到后背一涼。

    他揉了揉鼻尖,沒有在意。

    占邊看了他一眼,問道:“冷?”

    “還好!

    萩原研二搖了搖頭。

    雖然他現(xiàn)在很困,但就算是這樣,他也沒有感覺到冷。

    他的體溫始終保持在一個恒定的范圍,并且,為了維持他的體溫,他的身體需要消耗比以往更多的能量。

    所以他現(xiàn)在才這么困。

    波本瞥了他們兩人一眼。

    降谷零:松田陣平對柑曼怡不一般的關(guān)心也是一條線索,記下來。

    占邊低頭看著手里的牌,他指尖捏住其中一張。

    “換色!

    占邊說:“紅色!

    萩原研二眼神微動。

    他從占邊手里換過來的牌里,只有一張紅四。

    十三、四。

    也就是說,他和松田陣平是在十三歲那年、四月份的時候見過柑曼怡。

    四月……那個時候他和小陣平才剛開學(xué)。

    說起來,柑曼怡和他同齡。

    難道他們是同學(xué)?

    不過,如果是同班同學(xué)的話,他不可能沒有印象。

    萩原研二漫不經(jīng)心地跟著牌,一邊在心里回憶著。

    “機(jī)會只有一次。”

    萩原研二即將出牌的手微微一頓,他轉(zhuǎn)頭看向占邊。

    占邊按著手底下唯一的一張牌,挑眉看著他。

    萩原研二思考了一會兒,然后沖他粲然一笑:“那我給你加幾張!

    機(jī)會這不就多了嗎?

    占邊:“……”

    占邊憤憤地摸牌,摸到第三張時眼神一亮。

    萊伊面無表情地迎著他的眼神去摸牌。

    所以為什么他是占邊的下家?

    每次柑曼怡坑了占邊后,被坑的還有他。

    萊伊轉(zhuǎn)頭看向波本。

    感覺到萊伊的視線,波本朝他呵呵冷笑了一聲。

    別以為你是我上家我就坑不到你。

    還有柑曼怡,正好一起坑了。

    因為四個人誰也沒放過誰,本來該簡單結(jié)束的一輪游戲越拉越長。

    萩原研二淡定地出牌。

    依靠松田陣平剛才給他的暗示,萩原研二終于想起了他什么時候遇見過柑曼怡。

    也明白了為什么松田陣平把柑曼怡認(rèn)出來了,他卻沒有印象。

    一是他們和曾經(jīng)的柑曼怡只見過一面。

    二是因為,當(dāng)時的萩原研二并沒有看見對方的正臉-

    十一年前。

    某天放學(xué)之后,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像往常一樣并肩往家里走去。

    他們走在安靜的街道上,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興奮地討論著待會兒去店里玩萩原老爸新買到的車。

    直到他們路過一個巷口,聽見里面?zhèn)鱽淼牡土R聲和拳頭碰撞發(fā)出的聲音后,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對視一眼,毫不猶豫地沖了進(jìn)去。

    遠(yuǎn)遠(yuǎn)的,他們看見幾個穿著校服的學(xué)生把一個人圍在了中間。

    這很明顯是一起校園霸凌。

    “喂!那邊的人,你們干什么呢?!”

    松田陣平最看不慣這些,他捏著拳頭就走了過去。

    萩原研二跟在他身后,把那些被松田陣平一拳砸出來的家伙摁在地上,防止他們一窩蜂地沖上去圍攻松田陣平。

    萩原研二:別急,一個個來。

    萩原研二:不然小陣平揍不過來啦~

    霸凌(被揍)的同學(xué):……(此處省略一萬字臟話)

    松田陣平把所有人都揍了一頓,看著他們跑掉后也沒去追,轉(zhuǎn)身去看那個已經(jīng)扶著墻站起來準(zhǔn)備離開的少年。

    “喂,你沒事吧?”

    松田陣平走過去問。

    低著頭的少年抬頭看了他一眼,沉默地?fù)u了搖頭。

    “同學(xué),你的書包!

    萩原研二把散落在旁邊的書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塵,順便看見了書名。

    藥理學(xué)原理?

    嗚哇,這位同學(xué)看起來好厲害的樣子。

    萩原研二一邊想著一邊把所有東西裝好,走到了松田陣平身邊,把書包遞給了對方。

    少年低著頭,接過書包后朝兩人鞠躬道謝,然后沉默地轉(zhuǎn)身離開。

    松田陣平站在原地,看著少年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直到萩原研二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陣平,怎么啦?”

    “沒什么!

    說完,松田陣平又補(bǔ)充了一句:“就是他的眼睛也是紫色的!

    不過和hagi那雙笑起來柔和又明亮的眼睛不同,那個少年的眼睛更偏向于寂靜的暗紫色。

    松田陣平和他對視時,注意到少年的情緒很平靜,沒有被霸凌的憤怒和委屈,也沒有被人解圍后的慶幸。

    他似乎是個情緒很淡的人。

    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被人霸凌。

    “小陣平!

    第二天,萩原研二湊到松田陣平身邊,在他耳邊小聲說:“我打聽過了,那個少年是新來的轉(zhuǎn)學(xué)生,是一個成績非常好的天才少年哦~”

    “他叫長澤信!

    第090章 濃霧55

    那一次的隨手幫助, 并沒有在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的心里留下很深的印象。

    雖然第二天萩原研二就去打聽出了長澤信的名字,但一來他們和對方不同班,二來從那天之后,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就再也沒有遇見過對方。

    松田陣平?jīng)]在意, 萩原研二卻是隱隱約約察覺到,長澤信在躲著他們。

    “有嗎?”

    松田陣平從車底冒出一個腦袋,朝他伸手。

    “有哦。”

    萩原研二把放在旁邊的扳手遞給他。

    卷發(fā)少年握住扳手,縮回了車底,他一邊擰著螺絲, 一邊隨口說:“無所謂吧!

    雖然因為長澤信和幼馴染相似的眸色讓松田陣平多看了對方一眼, 但他可是一個專一的人!

    誰也不能分走他對hagi(家的車)的注意力!

    萩原研二捧著臉, 他眨了眨眼紫色的眼睛, 一邊把放在旁邊的工具依次遞給松田陣平,一邊說:“不過如果那些家伙還要霸凌長澤同學(xué)怎么辦?”

    聞言, 卷發(fā)少年從車底下冒出來,凌亂蓬松的卷發(fā)下,一雙靛青色的眼睛露出犀利的神色:“當(dāng)然是狠狠地教訓(xùn)他們!”

    他舉起手里的扳手,用自認(rèn)為兇狠無比的語氣說著。

    “松田!你小子又在亂拆我的車!”

    突然間, 一道斥責(zé)聲從倉庫外面遠(yuǎn)遠(yuǎn)傳來。

    萩原爸爸從外面走進(jìn)來,毫不意外地看見了躲在倉庫里的兩個孩子、還有旁邊散落了一地零件的車。

    萩原爸爸氣勢洶洶地走了過去。

    見狀, 松田陣平嗖地一下縮回了車底。

    “還有研二你這小子!又帶著松田來偷拆我的車!”

    萩原爸爸的拳頭錘在了自家兒子的腦袋上, 狠狠轉(zhuǎn)了幾圈。

    “嗚哇!”

    萩原研二飛快地躲開,他抱著腦袋控訴道:“老爸!我的發(fā)型都亂了!”

    萩原爸爸好氣又好笑。

    “你小子也不知道像了誰。”

    小小年紀(jì)就知道在意發(fā)型了。

    “行了,車底下那個也快點給我出來!”

    萩原研二蹲在角落里,把亂糟糟的頭發(fā)理順。

    松田陣平從車底下鉆出來, 蹲在萩原研二旁邊,手里還捏著一個扳手。

    萩原爸爸看著這兩個低著頭不說話的蘑菇, 他本來就不怎么生氣,但還是裝出兇巴巴的語氣說:“你們兩個!以后都不許再進(jìn)來了!”

    “誒——為什么?!”

    不要呀!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齊齊露出了“天崩地裂”的表情。

    萩原研二:不可以!他不可以失去小陣平誘捕器!

    小陣平都已經(jīng)褪色了!

    “老爸!這輛車早就壞了呀!”

    萩原研二據(jù)理力爭,他理直氣壯地說道:“而且你一直都沒修,我和小陣平幫你把它修好,難道不好嘛!”

    萩原爸爸:“……”

    萩原爸爸沒好氣地說:“修好?我看是幫我全拆掉還差不多!”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松田叔叔和我說過了。”

    “松田這小子已經(jīng)把他家里的所有東西都拆了個遍,而且沒有一個裝回去之后不出點毛病的!”

    松田陣平:“那是因為混蛋老爸不讓我拆第二次!”

    松田陣平嘟囔道:“我只拆了一次,再裝回去肯定會有問題啊!

    不讓他多拆幾次,他怎么知道問題出現(xiàn)在哪里?

    “就是就是!”

    萩原研二在一邊連連點頭。

    萩原爸爸:“……”這兩臭小子!

    兩個人被萩原爸爸趕出了倉庫。

    接下來幾天,他們遺憾地發(fā)現(xiàn)萩原爸爸加強(qiáng)了對倉庫的防守,他們沒辦法再像以前那樣輕松地溜進(jìn)去了。

    因為這個原因,在接下來的一周里,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如何攻克萩原爸爸,讓他重新為他們打開倉庫的大門上。

    直到一周后的某天,課間休息的時間里。

    “你聽說了嗎?四班的長澤同學(xué)又轉(zhuǎn)走了!

    突然間聽見了一個熟悉的名字,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齊刷刷看了過去。

    坐在他們不遠(yuǎn)處的兩個同學(xué)正在隨口閑聊著最近發(fā)生的事。

    其中一個同學(xué)有些驚訝地說:“是嗎?可是我記得長澤同學(xué)是開學(xué)的時候剛轉(zhuǎn)到我們學(xué)校里來的吧?”

    “是啊,這才開學(xué)一個月,又轉(zhuǎn)走了。”

    “而且啊……”

    話說的同學(xué)壓低了聲音,他湊到另一個同學(xué)的耳邊說:“我聽說有人看見了,長澤同學(xué)是被他的家人在學(xué)校門口直接帶走的!

    “而且來接他的還是一輛勞斯萊斯!”

    聞言,這位同學(xué)再一次驚訝地說:“沒想到長澤同學(xué)家里這么有錢!

    “田中同學(xué)!

    這時,萩原研二湊到了兩個人的身邊,他有些好奇地問道:“你們剛才說長澤同學(xué)轉(zhuǎn)學(xué)了,是真的嗎?”

    “是啊。”

    田中同學(xué)點了下頭,萩原研二于是借此機(jī)會和他聊了起來。

    和田中同學(xué)聊完后,萩原研二又順便去問了問四班的老師,得到了更多關(guān)于長澤同學(xué)的信息。

    “長澤同學(xué)以前一直是和他的母親兩個人一起生活,不過幾天前他的父親找到了他們!

    “然后他就轉(zhuǎn)學(xué)了。”

    萩原研二趴在桌子上,他說:“應(yīng)該是準(zhǔn)備去和他父親一起住吧。”

    “哦!

    松田陣平應(yīng)了一聲。

    既然知道了長澤信轉(zhuǎn)學(xué)的原因,不是因為什么校園霸凌,而是去和他父親團(tuán)聚,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都沒有再去關(guān)注這件事。

    對那時的他們而言,長澤信本該只是他們?nèi)松幸粋短暫的過客-

    誰能想到,這個少年竟然就是曾經(jīng)的柑曼怡呢?

    結(jié)束游戲后,四個人回到了各自的房間里。

    萩原研二倒在床上,直接閉眼將意識轉(zhuǎn)移回了自己的身體。

    脫離柑曼怡的身體之后,一直壓在萩原研二精神上的困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一刻也沒有耽誤,從床上坐起來就陷入了思考之中。

    按照貝爾摩德的說法,長澤信在十三歲那年加入了組織。

    那么,一定存在一個契機(jī),讓長澤信在那一年因為某種原因成為組織的柑曼怡。

    而這個契機(jī)……應(yīng)該就是那次轉(zhuǎn)學(xué)。

    長澤信的父親很有可能一開始就是組織的人,他在長澤信十三歲那年找到了對方,發(fā)現(xiàn)了長澤信在醫(yī)學(xué)研究上的天賦,于是把長澤信帶到了組織里。

    然后,長澤信在接下來的三年里提出了意識轉(zhuǎn)移實驗,中途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最終他自己變成了這個實驗的實驗體。

    那么,萩原研二目前需要調(diào)查的是——長澤信的父親是誰?

    萩原研二曾經(jīng)問過貝爾摩德柑曼怡父母的去向,雖然貝爾摩德那個時候聲稱柑曼怡的父母都已經(jīng)因病去世,但從她當(dāng)時的表情來看,其中明顯另有隱情。

    “總之,過段時間回一趟神奈川吧!比栆粏柈(dāng)時那位四班的老師。

    萩原研二低聲自語。

    “要小心一點!

    做好決定后,萩原研二伸了個賴腰,站起來給自己沖了一杯咖啡。

    知道了柑曼怡的真名,并且發(fā)現(xiàn)他和松田陣平確實見過對方后,很多謎題并沒有因此迎刃而解。

    比如,萩原研二到現(xiàn)在還是想不通,為什么會是他?

    他會變成柑曼怡肯定和長澤信有關(guān)系,但是……小陣平至少還和長澤信面對面交流過,他可是只和長澤信說了一句話,連對方的長相都沒看清。

    雖然他很慶幸長澤信選擇的是他而不是小陣平……不,所以到底為什么非得是他們兩個?!

    而且,如果他們和長澤信只見了當(dāng)初那一面,長澤信到底是怎么把他的意識轉(zhuǎn)移到柑曼怡這具身體里來的?!

    這種實驗,至少也得需要一個媒介才能做到吧?

    萩原研二:但是他當(dāng)時甚至都沒碰到長澤信!

    難道那時他遞給長澤信的那個書包,其實有著神奇的力量?

    萩原研二坐在桌子前,一臉認(rèn)真地思考著。

    唉。

    萩原研二趴在桌子上,嘆了口氣。

    小陣平不在身邊,開玩笑都沒人吐槽了。

    總而言之,雖然還剩下不少謎團(tuán),但至少萩原研二已經(jīng)知道他的意識轉(zhuǎn)換一定有長澤信的手筆。

    還有拉弗格。

    從貝爾摩德、以及那些知道當(dāng)年發(fā)生了什么的研究員對拉弗格的態(tài)度中,萩原研二能感覺到,他們所有人都認(rèn)為“拉弗格就是當(dāng)年造成柑曼怡淪為自己提出的實驗的實驗體的那個罪魁禍?zhǔn)住!?br />
    所以貝爾摩德才會在發(fā)現(xiàn)他對拉弗格友善的態(tài)度之后,露出了難以掩飾的古怪表情。

    唔。

    萩原研二趴在桌子上想了想。

    他還是傾向于這場意識轉(zhuǎn)換實驗,拉弗格也是知情者。

    或者說,萩原研二認(rèn)為,拉弗格和柑曼怡可能在暗中達(dá)成了合作,然后在組織的眼皮底下移花接木,把原本該轉(zhuǎn)移到柑曼怡身體里的那個意識換成了他的。

    不過,如果事情真的是他想的這樣的話,就出現(xiàn)了兩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柑曼怡和拉弗格想要做什么?

    柑曼怡……長澤信會不會還活著?如果活著,他的意識在哪里?

    萩原研二垂眸思索著。

    老實說,從目前這個情況來看,他覺得長澤信很有可能真的沒死。

    那他現(xiàn)在會在哪里?是沉睡在他自己的身體里,還是……

    想到某種不可思議的可能性,萩原研二眸色微沉。

    第091章 濃霧56

    調(diào)查到如今這個地步, 如果萩原研二想要知道意識轉(zhuǎn)移的更多真相,接下來就只能想辦法去試探拉弗格了。

    拉弗格和長澤信,應(yīng)該是唯二兩位知道所有真相的人。

    神索……不管這人是否知情, 萩原研二現(xiàn)在連對方的身份都沒調(diào)查出來, 暫時可以不用去考慮。

    此外,就算長澤信還活著,沒有線索,萩原研二也無法找到對方。

    如果長澤信真的如萩原研二所想的那樣,把他自己的意識轉(zhuǎn)移到了其他人的身體里……那更是無從找起。

    這比貝爾摩德的易容術(shù)還難找好嗎?!

    貝爾摩德的易容術(shù)雖然能讓她毫無破綻地變成另一個人, 但她的面具其實具有一定的時效性, 不可能讓她長時間維持另一個人的樣貌。

    況且, 面具就只是面具, 只要隨手一撕,那層假面就會掉下來。

    它永遠(yuǎn)不可能讓一個人真正地取代另一個人。

    ……

    但長澤信提出的意識轉(zhuǎn)移實驗可以。

    人的意識, 其實是一種很唯心的存在。

    如果你身邊的一個人突然改變了性格、行為習(xí)慣和說話方式,你第一時間想到的可能是對方最近遇見了什么,經(jīng)歷了什么,才讓對方性情大變。

    而不是去想——這個身體里的意識, 還是原來的那一個嗎?

    所以,如果長澤信真的將他自己的意識轉(zhuǎn)移到了其他人的身體里, 然后他再刻意去模仿那個人的言行, 這樣誰還能把他找出來?

    想到這里,萩原研二揉了揉眉心。

    事情開始變得復(fù)雜起來了。

    他嘆了口氣,仰靠在椅背上,轉(zhuǎn)頭看了眼窗外微亮的天色。

    不管如何……先睡覺吧-

    勉強(qiáng)補(bǔ)了一覺, 萩原研二早上還是按時去公安部上班了。

    FBI的人再過幾天就會抵達(dá)日本。

    通知下來之后,在山川徹也的示意下, 和FBI交涉的工作毫無意外地交到了堀川太郎和萩原研二的手中。

    萩原研二坐在辦公位上翻著那個恐.怖.組織的相關(guān)資料。

    雖然他和FBI各自都心知肚明,追捕這個恐.怖組織的成員只是一個借口,F(xiàn)BI真正想要調(diào)查的是組織。

    但對萩原研二來說,不管是不是擺在明面上的借口,既然有線索,當(dāng)然要盡力嘗試抓住這個危險的犯罪分子。

    不過。

    萩原研二在心里思索著。

    FBI這次來日本,短時間內(nèi)應(yīng)該是不會離開的。

    但他們之前不是一直在追著貝爾摩德跑嗎?莎朗·溫亞德宣布息影的時候,最后出現(xiàn)的地方可是在美國,而不是日本。

    FBI那些人肯定還在調(diào)查組織。

    那他們放棄了繼續(xù)追蹤莎朗·溫亞德的行蹤,選擇轉(zhuǎn)頭來日本調(diào)查組織……

    想到這里,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

    FBI應(yīng)該也有他們自己的組織情報來源,不僅讓他們發(fā)現(xiàn)莎朗·溫亞德是組織的貝爾摩德,還為他們提供了組織在日本這邊的情報。

    唔。

    有機(jī)會發(fā)現(xiàn)貝爾摩德真實身份的,只有可能是組織里見過貝爾摩德的代號成員。

    難道這些人里有FBI的臥底?

    而且,算算貝爾摩德最開始被跟蹤的時間,至少在兩年前,F(xiàn)BI的人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貝爾摩德的真實身份。

    那就應(yīng)該不是這兩年剛拿到代號的這些成員。

    如果有的話……會是誰呢?

    萩原研二敲了敲桌面,若有所思-

    一天的工作平平無奇地結(jié)束,萩原研二晚上回到家,洗漱之后就像往常一樣躺在了床上,準(zhǔn)備去柑曼怡那邊。

    萩原研二抱著枕頭蹭了蹭,然后閉上了眼。

    他沉沉地睡了過去。

    另一邊,俄羅斯。

    上午十點。

    暴風(fēng)雪在昨天晚上就已經(jīng)停了下來,風(fēng)雪停歇之后,伴著明亮的天光,周圍的景色清晰地映入人們的眼中。

    細(xì)雪紛紛揚(yáng)揚(yáng)地從天際飄落,瓦西里推開酒店的大門,深一腳淺一腳地踩進(jìn)地面上厚厚的雪層中。

    瓦西里往前面走了幾步,看見不遠(yuǎn)處的一棵大樹下,有三個人影蹲在地上,用鏟子刨開雪堆,正在尋找著什么。

    占邊鏟開地上的一層雪,又用帶著手套的手在雪地里摸索著。

    直到他感覺自己摸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占邊捏著已經(jīng)凍硬的魚尾巴,把這條魚從雪層里拎了出來。

    “找到了!

    占邊把找到的魚放在一旁。

    他已經(jīng)找到了三條魚。

    在他的旁邊,還擺著兩堆凍魚——是萊伊和波本找到的。

    “好無聊的游戲。”

    波本又從雪層里挖出一條凍魚,他把魚遠(yuǎn)遠(yuǎn)地扔了過來,忍不住吐槽道。

    一邊說,他一邊舉著鏟子往他記憶里放了魚的地方挖了下去。

    三個人很快就把所有的魚都挖了出來。

    接下來,他們把這些魚拿去送給了瓦西里,然后得到了一頓豐盛的免費午餐,其中的魚湯尤為美味。

    吃完午飯后,三個人無所事事,索性一起坐在大廳里繼續(xù)玩著昨天的游戲。

    “我剛才問過了,火車站預(yù)計還要幾天才能正常運行。”

    波本說:“不過公路應(yīng)該明天就能疏通。”

    酒店里的一些客人已經(jīng)在退房,準(zhǔn)備直接開車離開這里了。

    這短短的幾天里,他們先是被暴風(fēng)雪困在酒店,然后又被普拉米亞和她的炸彈嚇了一跳,雖然除了鮑里斯之外沒有人受傷,但這幾天的遭遇也足夠讓人心驚膽戰(zhàn)。

    所以,在發(fā)現(xiàn)暴風(fēng)雪徹底停下來之后,他們就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這里。

    要知道,那個叫普羅米亞的家伙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被抓住呢!誰知道對方會不會回來報復(fù)他們這些人?

    這幾天,艾蕾妮卡等人也是一邊守著醫(yī)院里的鮑里斯,同時一直在附近繼續(xù)搜尋著普拉米亞的蹤影,但毫無意外地一無所獲。

    沒辦法,就算他們再不甘心,也只能暫時放棄。

    而波本在確認(rèn)艾蕾妮卡等人已經(jīng)放棄了之后,就沒有再去關(guān)注他們。

    他現(xiàn)在更多的注意力還是放在了柑曼怡身上。

    火車站重新運行之前,他們肯定還是要繼續(xù)留在這里的,那么他也能在這段時間里多觀察一下柑曼怡。

    波本有種預(yù)感,這次任務(wù)結(jié)束后,他想要再見到柑曼怡本人,估計就沒這么容易了。

    [他是來看你的。]

    想到這里,前天晚上松田陣平說的話突然從降谷零的腦海里蹦了出來,讓他不由得抽了下嘴角。

    再想想柑曼怡之前對貝爾摩德說的,他來這里的理由……

    松田陣平那時候說的話不會是真的吧?!

    柑曼怡難道真的是來見他的?!

    “喂。你發(fā)什么呆呢?”

    占邊敲了敲桌面,他盯著波本看了一會兒,說:“你嘴巴抽筋了?”

    波本:“……”

    他嘴角扯出了一個冷笑,正要回懟過去。

    “嘴巴抽筋就別笑了,快點出牌。”

    有所察覺的占邊直接搶先一步催促道。

    波本看他一眼,隨手扔了一張牌,給他加了幾張-

    由于沒有其他事可做,一個下午,三個人干脆換著玩了好幾種游戲打發(fā)著時間。

    在互坑對方的同時,三個人其實都暗中分出了幾分心神,注意著時間。

    雖然柑曼怡昨天沒有說今天還要和他們繼續(xù)玩游戲,但萬一對方從樓上下來,看見他們之后就感興趣了呢?

    帶著這樣的想法,波本三個人在大廳里坐了一個下午,都沒有等到對方出現(xiàn)。

    傍晚六點,他們結(jié)束了游戲,吃完晚飯后也沒有再刻意去等人,各自回到了房間。

    分開之前,波本的視線恍若不經(jīng)意般掃過了占邊,發(fā)現(xiàn)他臉上的表情十分平靜。

    “砰!

    房門被輕輕關(guān)上。

    接下來,一夜無話-

    日本東京,凌晨六點。

    萩原研二睜開眼,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先是看了一眼周圍的環(huán)境,又低頭看了看,確認(rèn)他是在自己的身體里。

    奇怪。

    他昨天晚上好像沒去柑曼怡那邊?

    萩原研二回想了一下,他最近一段記憶就是昨天晚上他躺在床上,準(zhǔn)備把意識轉(zhuǎn)移到柑曼怡那邊去。

    然后他似乎就直接睡著了,直到現(xiàn)在才醒過來。

    萩原研二微微蹙眉。

    雖然他昨天晚上確實很困,但根據(jù)以往的經(jīng)驗,這應(yīng)該不會影響到他和柑曼怡之間的意識轉(zhuǎn)換才對。

    萩原研二捏著下巴思索著。

    如果不是他這邊的問題,那就是柑曼怡那邊出了問題。

    想到柑曼怡那具身體如今的情況,以及昨天,他還被那具身體里的困意強(qiáng)行逼回過自己的身體。

    萩原研二:“……”

    糟糕。

    萩原研二:那具身體,不會因為能量不足,撐不住了吧?!-

    群馬縣,研究所。

    偌大的實驗室里,拉弗格穿著白大褂站在實驗臺前,垂眸觀察著籠子里不安亂竄的小白鼠。

    突然間,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機(jī)開始震動起來。

    拉弗格把手里的電擊器放下,摸出手機(jī)看了一眼。

    是貝爾摩德打過來的電話。

    拉弗格推了下眼鏡。

    貝爾摩德……不管是之前還是現(xiàn)在,他和對方的關(guān)系都并不熱絡(luò)。

    她特意給他打電話,只有可能是柑曼怡那邊出了什么問題。

    想到這里,拉弗格轉(zhuǎn)頭找了一下他的顯示屏,一邊隨手接起了電話。

    “拉弗格!

    電話對面,冷淡的女聲叫著他的代號:“柑曼怡已經(jīng)一天都沒有醒過來了,你沒發(fā)現(xiàn)嗎?”

    拉弗格找到了他的顯示屏,他掃了一眼上面的數(shù)據(jù),平靜地說:“沒什么問題!

    “回來打幾針營養(yǎng)劑就可以了。”

    遙遠(yuǎn)的俄羅斯。

    貝爾摩德靠在窗戶邊,她看著不遠(yuǎn)處那個躺在床上沉睡不醒的人,聽見電話對面拉弗格近乎冷漠的語氣,她忍不住皺眉。

    貝爾摩德曾經(jīng)旁聽過幾次拉弗格向BOSS的匯報。

    她知道,一旦意識轉(zhuǎn)移實驗正式確認(rèn)失敗——那個人沒能從柑曼怡的身體里醒過來,柑曼怡就沒用了。

    沒用的實驗體,下場通常不會好到哪里去。

    而且,柑曼怡應(yīng)該慶幸,他一直都沒有恢復(fù)屬于他自己的記憶……否則神索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人滅口。

    第092章 濃霧57

    拉弗格對柑曼怡的態(tài)度讓貝爾摩德有了些不好的預(yù)感。

    BOSS……可能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了。

    那神索知道嗎?

    貝爾摩德抿了抿唇, 她垂下眼,掩去了神色中復(fù)雜的情緒。

    她沒有在電話里問這個問題,轉(zhuǎn)而說:“我們暫時還不能回去, 你先把柑曼怡的營養(yǎng)劑送過來!

    就算如拉弗格所說, 柑曼怡目前沒什么問題,但他一直這樣睡下去,樓下那三個人遲早會發(fā)現(xiàn)問題。

    “不用。”

    電話對面,拉弗格低頭看了眼籠子里的小白鼠,架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擋住了他眼中的真實情緒。

    他用平淡的語氣說:“你把他送到組織在俄羅斯的據(jù)點里, 我會安排人把他接回來!

    “他這個狀態(tài), 正好適合進(jìn)行接下來的實驗!

    聞言, 貝爾摩德眉心一跳。

    “你要做什么?”

    她問。

    “貝爾摩德, 你的問題太多了!

    拉弗格拿起電擊器的瞬間,籠子里安靜的小白鼠突然開始瘋狂吱吱尖叫起來。

    “這是BOSS的命令。”

    拉弗格說。

    “用他剩下的時間為BOSS探索一個新的領(lǐng)域!

    新的領(lǐng)域?

    聽著電話對面的動靜, 貝爾摩德忍不住皺眉。

    那個老家伙……又有了什么瘋狂的想法?-

    另一邊,一覺睡到天亮的萩原研二站在家門口的玄關(guān)處,已經(jīng)準(zhǔn)備去公安部上班了。

    猜出可能是柑曼怡那邊出了問題之后,萩原研二剛才又嘗試過了一次。

    意料之中, 他這次也沒能去柑曼怡那邊。

    既然這樣,萩原研二也沒辦法。

    雖然有點遺憾沒和小陣平還有小降谷多接觸一段時間, 不過……現(xiàn)在這樣也足夠了。

    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

    目前看來, 小降谷應(yīng)該已經(jīng)從占邊對他的態(tài)度上發(fā)現(xiàn)了柑曼怡有問題。

    昨天玩游戲的時候,萩原研二就感覺到了波本對柑曼怡微妙的態(tài)度變化。

    比如,之前對他還非常謹(jǐn)慎、讓人挑不出錯誤的波本,會在他們對視時朝他露出不冷不熱的微笑、還有不時隱晦地看向他的暗含審視和警惕的眼神……

    因為還有一個萊伊在旁邊, 波本的態(tài)度并沒有轉(zhuǎn)變得太過明顯。

    但作為當(dāng)事人,再加上兩人又是相鄰的游戲上下家, 只需要借著看牌的時機(jī),視線在不經(jīng)意間交匯之時,就能在他人無法察覺的時候傳遞出很多信息。

    對視的那一瞬間,一道鋒利的冷光從波本的瞳孔中一閃而過,那雙紫灰色眼眸中露出的是屬于公安警察降谷零的銳意。

    被這樣的眼神注視著,萩原研二卻只是彎了彎眉眼。

    這是一次兩人彼此都心知肚明的試探。

    他們在用自己的態(tài)度來表達(dá)他們的立場。

    所以,當(dāng)時的萩原研二無聲地接納了降谷零向他看過來的、極具壓迫感的眼神。

    他向降谷零肯定了柑曼怡的立場。

    “這樣的話,小降谷應(yīng)該不會再想著抓柑曼怡了吧!

    萩原研二嘀咕了一句。

    很好,柑曼怡的人身安全保住了。

    萩原研二終于不用再擔(dān)心某天柑曼怡剛出門就被套麻袋綁架到公安了!

    好吧,他只是開了一個玩笑。

    萩原研二不用想也知道,小降谷回日本之后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去找小諸伏交換情報。

    雖然不知道小陣平是怎么和小降谷說的,小降谷看起來還不知道柑曼怡就是他。

    但小降谷肯定能猜到,他也是知情人。

    萩原研二:畢竟,他和小陣平可是最好的幼馴染!

    也不知道小降谷和小諸伏準(zhǔn)備什么時候來問他呢……

    萩原研二關(guān)上房門,一邊下樓準(zhǔn)備去警視廳上班,一邊在心里漫無目的地想著。

    唔,還有班長。

    想到這里,萩原研二輕快的腳步一下子就頓在了原地。

    萩原研二:“……”

    要告訴班長嗎?但這件事本身和班長沒什么關(guān)系……

    可是,如果不告訴班長,之后被發(fā)現(xiàn)了的話,他絕對會被揍的吧?

    萩原研二站在原地,陷入了糾結(jié)-

    此時的俄羅斯,凌晨一點左右。

    昏暗的房間里,一道人影坐在窗邊,清冷的月光透過玻璃窗落在占邊的側(cè)臉上,映出他神色平靜的面龐。

    占邊低頭看著手里的手機(jī)。

    他點開了屏幕里的某個社交軟件。

    接著,他又點進(jìn)了軟件里的關(guān)注動態(tài),開始從頭到尾認(rèn)真地看那些他一直關(guān)注著的、槍械領(lǐng)域的愛好者們在過去這段時間里發(fā)布在軟件上的文章解說。

    一邊看,占邊一邊在每條動態(tài)下面都逐一給出了回復(fù)。

    把所有動態(tài)都看了一遍之后,占邊劃拉著屏幕,開始每隔一段時間就刷新一下頁面。

    不久后,當(dāng)他再次刷新頁面時,一條新的動態(tài)跳了出來。

    占邊先是看了一眼用戶名,確認(rèn)是他想看的那個人之后,才點了進(jìn)去。

    是一篇很稀松平常的槍械介紹。

    文章不長,松田陣平很快就看完了,然后從里面找到了他想知道的信息。

    松田陣平皺了下眉,露出了“我就知道”的表情。

    他就說hagi這兩天的狀態(tài)不太對。

    松田陣平:都說了穿著那么薄的兩件衣服在俄羅斯這種天氣到處跑,肯定會出問題!

    hagi這家伙。

    松田陣平用指尖戳了戳手機(jī)屏幕上那個陌生的用戶頭像。

    在黑暗的掩飾下,他臉上的表情都生動真實了許多。

    松田陣平垂眸,手指快速點按著屏幕,像評論其他用戶一樣,回復(fù)了這條動態(tài)。

    行了,既然hagi還在日本活蹦亂跳,那就沒事了。

    松田陣平關(guān)掉手機(jī),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萩原研二最開始提出要把這件事告訴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他們時,松田陣平?jīng)]有多加阻止他,首先是因為那些家伙確實值得信任。

    然后,就是因為他深埋在心底的隱憂。

    雖然從如今的情況來看,萩原研二似乎已經(jīng)能夠隨心所欲地控制他和柑曼怡之間的意識轉(zhuǎn)移。

    但松田陣平可沒有忘記,最開始的那段時間里,萩原研二和柑曼怡之間的意識轉(zhuǎn)移是完全不受他控制的。

    而且,萩原研二曾經(jīng)說過,每當(dāng)他在柑曼怡的身體里生出類似與“自殺”的想法時,柑曼怡的身體就會產(chǎn)生不同程度的抗拒感來阻止他。

    想到這里,松田陣平靛青色的眼眸里流露出隱晦的暗沉之色。

    光憑這一點就能看出來,萩原研二是無法完全掌控那具身體的。

    那他們就更不能因為現(xiàn)在的安穩(wěn),而忽視了潛藏在深處的威脅。

    更何況,那具身體的本能甚至能壓過萩原研二的意識來改變他的行為……這也是松田陣平始終無法放下警惕的原因之一。

    讓萩原研二和柑曼怡意識轉(zhuǎn)移的罪魁禍?zhǔn)走不知道是死是活,但那個與長澤信有著合作關(guān)系的研究員拉弗格,是如今唯一能在柑曼怡沉睡時碰到這具身體的人。

    誰知道拉弗格會不會暗中對那具身體做什么啊?!

    現(xiàn)在的情況越來越復(fù)雜,拉弗格和長澤信的目的又還不明。

    要是他們想要把hagi困在柑曼怡的身體里……

    松田陣平捏了捏拳頭。

    總之,要盡快解決組織和拉弗格,還要找到那個不知道藏在那里的長澤信-

    接下來這一天,萩原研二在公安部按部就班地處理著工作,遠(yuǎn)在俄羅斯的萊伊和占邊睡了一覺起來之后,卻從波本那里得知了一個讓他們有些意外的消息。

    “貝爾摩德和柑曼怡已經(jīng)提前走了?”

    波本點了下頭,他解釋道:“我也是今天早上收到貝爾摩德的郵件之后才知道的!

    也就是說,貝爾摩德和柑曼怡是在半夜離開的?

    三個人相繼沉默了下來,心里的想法各異。

    貝爾摩德和柑曼怡這么匆忙地離開,要說沒發(fā)生什么事,誰都不相信。

    占邊一聽就猜到了原因,他默不作聲地坐在椅子上,低頭刷著新聞,滿臉無所謂的神色。

    波本和萊伊都看了他一眼。

    就占邊之前對柑曼怡那有點古怪的態(tài)度,他們第一時間去注意占邊的表情確實沒問題。

    “怎么?”

    占邊敏銳地抬頭,看向他們兩個,一臉莫名其妙地問:“你們看我干什么?”

    波本和萊伊對視一眼。

    萊伊:你問。

    波本瞇起眼:你為什么不問?

    萊伊一臉淡定:如果你不怕我說錯話,我也可以去問。

    波本:……

    算你狠。

    波本清了清嗓子,然后看向占邊,問他:“三木先生和莎朗走得這么匆忙,你不擔(dān)心嗎?”

    占邊:“……我不擔(dān)心!

    他無語地說:“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是嗎。

    波本眼神微閃。

    “行了,我們什么時候能回去?”

    占邊打破了有點詭異的氣氛,他問波本。

    波本和他對視了一眼,神色自然地起身。

    “我再去問問!

    轉(zhuǎn)身背對萊伊之后,波本藏在褲兜里的手指摩挲了一下。

    不擔(dān)心——說明柑曼怡和松田陣平有在互通情報。

    什么時候回去——意思是回去再說。

    降谷零握了下拳頭。

    行。

    降谷零在心里冷笑道:我看你準(zhǔn)備和我說什么-

    之后的幾天,萩原研二都沒再去過柑曼怡那邊。

    從松田陣平那里得知在柑曼怡沉睡不醒的當(dāng)天,貝爾摩德就已經(jīng)帶著柑曼怡離開了俄羅斯之后,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

    柑曼怡這種情況,組織想把人帶回日本還挺麻煩的。

    看來短時間內(nèi)他是不用去柑曼怡那邊了。

    萩原研二:終于不用再上夜班了!

    他在心里感慨著,一邊抬起頭,看向了從機(jī)場走出來的四個外國人。

    萩原研二走了過去。

    “警視廳公安部,萩原研二。”

    面對其中兩人有些驚訝的表情,萩原研二笑著開口說道:“我瞧兩位,似乎有些眼熟?”

    第093章 濃霧58

    從機(jī)場走出來后, 詹姆斯很快就注意到了朝他們這邊走過來的萩原研二。

    “詹姆斯,這個人……”

    走在他旁邊的朱蒂低聲說:“好像是兩年前出現(xiàn)在那個商場里的狙擊手!

    詹姆斯微微點頭。

    雖然當(dāng)時只有一面之緣,但這位警官半長發(fā)和紫眸的兩個特征都非常鮮明, 而且對方朝他們走過來時, 視線明顯落在了他們兩個人身上,看樣子也將他們認(rèn)了出來。

    萩原研二走到了他們面前。

    雙方先禮貌地打了個招呼,萩原研二看向了詹姆斯和朱蒂,他笑著說:“兩位似乎有些眼熟?”

    詹姆斯的視線落在萩原研二臉上,他似乎思考了一會兒, 然后才想了起來, 露出幾分恍然之色。

    “兩年前我和朱蒂來過一次日本, 我們好像在一個商場里見過。對吧?朱蒂。”

    詹姆斯轉(zhuǎn)頭, 向朱蒂確認(rèn)到。

    朱蒂點頭,她補(bǔ)充道:“應(yīng)該是那次休假旅游的時候, 因為遇見了事故,所以我也還記得。”

    朱蒂看向萩原研二。

    “我記得萩原警官當(dāng)時背著狙擊槍,原來不只是一名狙擊手嗎?”

    萩原研二回答道:“是的,其實我是外事第三課的公安!

    他帶著詹姆斯四個人往停車場走去, 一邊說:“負(fù)責(zé)此次聯(lián)合調(diào)查的除了我們外事第三課,還有來自外事第一課的同事, 他們正在警視廳會議室里做著之后的準(zhǔn)備!

    聞言, 朱蒂眼神微微一閃。

    警視廳公安部外事第三課,是專門負(fù)責(zé)處理國際恐怖組織的公安部門。

    這位萩原警官,不知他是否知道組織的存在?-

    接下來,五個人一邊交談著, 一邊坐上了來接他們的車,一路往警視廳駛?cè)ァ?br />
    到達(dá)警視廳后, 他們和等在會議室里的其他人再次寒暄了一會兒,然后就快速進(jìn)入了正題。

    “關(guān)于那個恐.怖組織成員的消息,貴方在申請來日本進(jìn)行聯(lián)合調(diào)查時,曾提到你們發(fā)現(xiàn)了那位成員藏在日本境內(nèi)的線索。”

    堀川太郎坐在詹姆斯幾人的對面,他詢問道:“不知道是什么線索?”

    詹姆斯微微點頭,他說:“我們確實發(fā)現(xiàn)了一些很重要的信息,所以才特意申請了聯(lián)合調(diào)查!

    “埃里克!

    埃里克探員打開了隨身攜帶的手提包,他從里面拿出了一個平板電腦。

    “我來幫你!

    坐在萩原研二旁邊的一名公安站了起來,他走過去,幫助埃里克將電腦屏幕上的內(nèi)容投放了出來。

    “謝謝!

    與此同時,詹姆斯開始解釋前因后果:“一個月前,在美國華盛頓發(fā)生了一起非常嚴(yán)重的人彈襲擊事件。”

    人彈?

    聽見這個詞,所有人的表情都不禁一沉。

    人彈,是自殺式爆炸襲擊者的簡稱。

    即在一個人的身上綁上炸彈,然后讓這個人在特定的地點,通常是人流量密集的街道、車站或商場等地,引爆身上的炸彈。

    一直以來,這種自殺式襲擊都讓各國警方頭痛不已。

    就像兩年前,萩原研二和詹姆斯、朱蒂兩人撞見的那次事件,已經(jīng)算是一個相對好處理的人彈事件了。

    因為當(dāng)時身上綁著炸彈的犯人還有其他目的,這才讓目暮警官等人得以借機(jī)拖延時間,順利地制服了對方。

    但有些時候,這些人彈本身就是極端的反社會分子,他們根本就不會給警方趕到現(xiàn)場的時間,一但找到機(jī)會就會毫不猶豫地自爆,最終將會導(dǎo)致大量無辜群眾因此遇害。

    一個月前,在美國發(fā)生的那起事件就是如此。

    “FBI接到消息時,爆炸已經(jīng)發(fā)生!

    這次事件一共造成了十人死亡,十五人受傷。

    詹姆斯沉聲說:“在后續(xù)的調(diào)查中,F(xiàn)BI找到了那個自殺式襲擊者的真實身份!

    然后,在詢問對方家屬和朋友的途中,他們發(fā)現(xiàn)了這個人會做出如此極端的行為的原因。

    詹姆斯說道:“在調(diào)查襲擊者留在家中的物品時,我們的技術(shù)人員復(fù)原了對方電腦里的網(wǎng)站瀏覽記錄。”

    “我們發(fā)現(xiàn),這個人在決定進(jìn)行自殺式襲擊的前段時間里,曾經(jīng)頻繁跨境登錄過一個來自日本這邊的網(wǎng)站!

    永野幸夫問道:“那個網(wǎng)站,莫非是……”

    詹姆斯點頭肯定地說:“那是一個犯罪愛好者交流網(wǎng)站!

    詹姆斯轉(zhuǎn)頭看向投屏,眾人也隨之看去。

    顯示屏幕上,一個背景全黑的網(wǎng)頁映入了所有人的眼中。

    萩原研二大致掃了一眼。

    除去全黑的網(wǎng)頁背景、和映在背景上顏色血紅的倒五角星,整個網(wǎng)頁看上去和普通的愛好者交流論壇沒什么區(qū)別。

    各種各樣的討論貼掛在頁面上,有日語帖子、也有英文帖子,在場的人兩種語言能力都不差,輕易就看懂了所有帖子的內(nèi)容。

    [尸體放太久已經(jīng)快要臭了,我扔在哪里才不會被警察找到?]

    [我想打死一個人,又不想讓他死得太輕松,有人能給點建議嗎?]

    [長期提供手槍、炸彈購買渠道,有意者私聊。]

    [嘿!我想給那些愚蠢的警察一些教訓(xùn),有人想加入我嗎?]

    ……

    除此之外,還有各種詢問殺人手法的、討論如何銷毀證據(jù)、制造不在場證明的……

    所有人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從犯罪的手法、工具,到如何清理犯罪痕跡,逃脫警方的追查……整個網(wǎng)站就是一個孕育罪犯的溫床。

    萩原研二眼神微沉,他出聲問道:“這好像不是那個網(wǎng)站,只是一個截圖?”

    埃里克點頭:“是的!

    詹姆斯解釋道:“這個網(wǎng)站必須要登錄才能進(jìn)入。不過遺憾的是,當(dāng)我們用那個襲擊者的賬號登錄網(wǎng)站之后,很快就被網(wǎng)站的管理員發(fā)現(xiàn)了!

    于是,F(xiàn)BI只能一邊讓技術(shù)人員纏住網(wǎng)站管理員,延緩對方銷毀證據(jù)的時間,一邊盡力搜集著網(wǎng)站的信息。

    “雖然網(wǎng)站最終被對方徹底銷毀,不過我們還是保留下來了不少證據(jù)!

    埃里克將保存在電腦里的截圖逐一地展示在會議室里所有人的眼前。

    ……

    接下來,會議室里沉默了一段時間。

    等所有人都將信息消化得差不多之后,堀川太郎才開口問道:“我記得這次聯(lián)合調(diào)查的目標(biāo)是那位據(jù)說藏匿在日本境內(nèi)的恐怖組織成員?”

    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

    在場的公安都已經(jīng)看過了那個恐怖組織的資料。

    比起萩原研二現(xiàn)在正在調(diào)查的犯罪組織,這個恐怖組織的成員數(shù)量并不多。

    就日本公安如今記錄在案的成員,去掉這些年陸陸續(xù)續(xù)已經(jīng)被抓住的五個人,整個組織里還剩下十名成員。

    日本公安為什么會知道得這么清楚?

    因為這個恐怖組織里所有成員的作風(fēng)都非常高調(diào)。

    雖然沒有像怪盜基德那樣每次犯案之前還要發(fā)一封預(yù)告信,但他們每犯下一個案件,都會堂而皇之地將他們的代號留在現(xiàn)場。

    而且,他們每迎接一個新成員加入組織時,都會讓這個新成員隨即選擇一個地點進(jìn)行一次恐.怖.襲.擊活動。

    這被他們稱為“一場試煉”。

    如果新成員沒有通過這場試煉,被警方抓住,他們也不會去救對方。

    而如果新成員沒有被警方抓住,就能順利地加入這個組織,但他留在案發(fā)現(xiàn)場的代號也會同時被警方知曉。

    所以……這就是為什么各國警方對這個恐怖組織的成員數(shù)量都掌握得這么清楚的原因了。

    而且,根據(jù)警方這些年的調(diào)查,這個組織里的成員沒有地位間的上下級之分,甚至都沒有一個能被稱為“BOSS”的、傳統(tǒng)意義上的領(lǐng)頭人。

    他們就像是因為愛好而聚集起來的一群人。

    但他們的愛好是在世界各地進(jìn)行恐怖襲擊活動,完全無視普通人的性命肆意妄為,這是警方完全無法容忍的。

    各國的警方都從未放棄過追捕這些人,并且,由于這些成員十分高調(diào)的作風(fēng),犯罪心理學(xué)家早就根據(jù)他們以往犯下的案件來回分析過這些人的能力和性格。

    按照FBI的意思,這個網(wǎng)站的建立者應(yīng)該就是那個恐怖組織的成員。

    剩下的十個成員里,有能力不聲不響地建立出這樣一個龐大的犯罪網(wǎng)站的,那個人的代號應(yīng)該是……

    “長夜!

    詹姆斯說:“我們的技術(shù)人員在和那位網(wǎng)站管理員交手時,認(rèn)出了對方熟悉的代碼風(fēng)格!

    長夜是一名非常厲害的黑客,也是讓各國高層都極為忌憚的一個人。

    因為,這個人曾經(jīng)利用自己的黑客技術(shù),將美國某州州長的丑聞在該州最繁華的城市大屏幕上循環(huán)播放了一整天。

    這件事過后,先不提這位州長光速卸任,在眾多高層的施壓下,長夜一躍成為了FBI的重點抓捕對象。

    不過,無奈的是,雖然FBI這些年來一直在試圖抓住對方,但長夜的能力讓他非常擅長隱藏自己的行蹤。

    一年前,F(xiàn)BI好不容易在案發(fā)現(xiàn)場捕捉到了長夜留下來的痕跡,但一番追逐戰(zhàn)下來,還是讓對方逃掉了。

    如今,F(xiàn)BI從一起自殺式襲擊事件中又再次捕捉到了長夜的行跡,他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jī)會。

    再加上他們派到那個組織里臥底的王牌探員赤井秀一,對方大部分的時間也都在日本出任務(wù)。

    考慮到這一點,詹姆斯就向上面接過了這次的聯(lián)合調(diào)查任務(wù),帶著朱蒂等人光明正大地來到了日本。

    詹姆斯坐在會議室里,聽著其他人的討論聲,垂下了頭。

    萩原研二坐在堀川太郎身邊,一邊聽著眾人的交流,一邊不緊不慢地做著會議記錄。

    他左手撐著側(cè)臉,視線看似隨意地在會議室里的人身上打著轉(zhuǎn)。

    長夜……不知道朗姆會不會感興趣?

    唔。

    萩原研二又掃了一圈這次的參會人員。

    除去FBI四人,公安部這邊,外事第三課有他和堀川太郎、以及另外兩位原本就在調(diào)查這個恐怖組織的公安。

    而外事第一課那邊,來的人有只有永野幸夫。

    畢竟調(diào)查恐怖組織是外事第三課的工作,外一課只負(fù)責(zé)在這個過程中監(jiān)督FBI的行為,不必來太多的人。

    萩原研二的筆尖在紙張上停頓了一下。

    他垂下眼,掩去了眼底的無奈。

    他剛才還在高興暫時不用去組織那里上夜班。

    但他如果不去的話,他就無法掌握朗姆那邊的情況、也無法知道對方什么時候會拿到長夜的消息,就會白白失去一個排查眼線的機(jī)會。

    但是……

    萩原研二:他現(xiàn)在想去也去不了!

    什么是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萩原研二今天也算是體會到了。

    第094章 濃霧59

    雖然有些無奈, 不過柑曼怡那邊如今想去也去不了,萩原研二也不會強(qiáng)求什么。

    反正這個眼線如今對他們的威脅并不大——小陣平的臥底資料早就已經(jīng)轉(zhuǎn)到警察廳那邊去了。

    而且,在推測出拉弗格立場不明, 可能早就知道醒來的柑曼怡是他時, 萩原研二就已經(jīng)提前開始安排人,做好小陣平和小降谷臥底身份暴露后的準(zhǔn)備了。

    雖然拉弗格向組織隱瞞了柑曼怡醒來的真相,但在沒有確定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之前,萩原研二不可能完全放下心來。

    再加上拉弗格既然知道他是萩原研二,他不可能認(rèn)不出和他一直在一起的松田陣平。

    還有小降谷……雖然不能肯定, 但萬一拉弗格一直都在關(guān)注著他和小陣平, 肯定也會知道警校時經(jīng)常和他們在一起的降谷零等人。

    萩原研二:……這臥底身份太不安全了好嗎?!

    更別說這次俄羅斯之行, 又幫助他找到了一個名為“長澤信”的潛在威脅。

    總之, 因為有拉弗格和長澤信這兩個不穩(wěn)定因素的存在,萩原研二早就有了防備心, 一直在派人暗中注意著組織的動靜。

    他在組織的這五年,手里掌握的力量可遠(yuǎn)遠(yuǎn)不止組織知道的那些。

    一旦發(fā)現(xiàn)組織有對小陣平和小降谷動手的預(yù)兆,萩原研二就會利用這些年里他在組織里掌握的所有力量干擾組織的行動,幫助他們安全撤離組織。

    而相比起知道太多的拉弗格和長澤信, 如今藏在外事第一課的那個眼線對萩原研二而言,都只能算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威脅。

    既然如此, 不能去就不能去吧, 反正他也不著急。

    想到這里,萩原研二很快就放下了心里的遺憾,轉(zhuǎn)而專注于眼前的工作中-

    雖然知道這個來自日本的犯罪愛好者交流網(wǎng)站是由長夜建立的,但光憑這點線索, 想要找到那個藏在網(wǎng)線背后的長夜,還是不太可能。

    “你們的技術(shù)人員在和長夜交手時, 有追蹤到對方的IP地址嗎?”

    朱蒂搖了搖頭:“我們只能確認(rèn)他就在日本,沒能追蹤到對方詳細(xì)的IP地址。”

    “這樣的話……這個人不好找!

    堀川太郎沉思著。

    沒有一個大致的位置信息,他們不可能為了一個長夜將整個日本都找一遍。

    而且,他們連長夜的樣貌都不清楚,更是無從找起。

    萩原研二翻了翻手里的資料。

    根據(jù)各國警方這些年對案發(fā)現(xiàn)場的調(diào)查分析,他們不是沒有篩選出一些可疑的對象。

    但遺憾的是,這些懷疑對象通常都不會在案發(fā)現(xiàn)場出現(xiàn)第二次。

    對于這種情況,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

    有人認(rèn)為長夜根本就沒有出現(xiàn)在案發(fā)現(xiàn)場,或者在他們調(diào)查之前,擅長黑客技術(shù)的長夜就已經(jīng)清除了所有痕跡。

    也有人認(rèn)為,雖然長夜擅長黑客技術(shù),但他畢竟是一個極端的反社會分子,而這類罪犯通常都喜歡留在案發(fā)現(xiàn)場,親眼見證他們制造出來的災(zāi)難。

    而他們之所以沒有在現(xiàn)場找到對方,可能還存在其他方面的原因。

    于是,為了得到更多關(guān)于長夜的線索,警方曾經(jīng)審訊了那些在監(jiān)獄中服刑、和長夜同屬一個恐怖組織的成員-

    “長夜?你們不可能找到他的!

    審訊室里,被詢問的女人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

    “那家伙可比我們這些人會躲……”

    她低頭扣著指甲,無視了坐在對面一臉嚴(yán)肅的警察,靠在椅背上懶散地說。

    “他長什么樣?你能認(rèn)出來嗎?”

    坐在她對面的警察把所有嫌疑人的照片推到了她面前。

    “認(rèn)不出來!

    女人看也沒看一眼,干脆利落地說。

    “怎么?你沒見過他?”

    “見過啊。不過……”

    “誰知道他現(xiàn)在長什么樣呢?”-

    根據(jù)與長夜來自同一個組織的成員的透露,長夜很有可能在每次犯案之后就會整容,這才導(dǎo)致警方遲遲沒能鎖定嫌疑人。

    不過,這也能看出來,貝爾摩德的易容術(shù)有多好用了。

    萩原研二的思緒飄遠(yuǎn)了一瞬間,很快又拉了回來。

    總而言之,一個不清楚長相、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長夜,公安部可沒辦法憑空把人找出來。

    聞言,詹姆斯也不意外,他說:“我們來之前,就已經(jīng)做好了長期停留的心理準(zhǔn)備!

    “……”

    聽到這句話,堀川太郎和永野幸夫臉上的表情雖然沒有絲毫變化,但他們的心思已經(jīng)飛快轉(zhuǎn)起來了。

    聽FBI的意思,在沒有找到長夜之前,他們恐怕不愿意離開日本。

    那要是人一直沒抓到,這群FBI難道準(zhǔn)備住在日本了?!

    永野幸夫扯了下嘴角。

    他想起了那個在日本住了至少二十年,直到出意外死了才被發(fā)現(xiàn)是CIA的家伙。

    他們和CIA的這筆賬都還沒算清呢!

    現(xiàn)在又來了一群FBI,聲稱找不到長夜就不會離開日本……

    堀川太郎咳了一聲。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他看向詹姆斯四人,出聲問道:“不知道FBI的幾位,接下來打算怎么找到長夜?”

    既然聯(lián)合調(diào)查是FBI提出來的,他們總有一些想法吧。

    而且……“按照FBI的大家的說法,長夜已經(jīng)在日本潛伏了一年!

    萩原研二說:“雖然長夜建立了犯罪網(wǎng)站,但他目前看起來沒有親自作案的打算,如果他一直躲著不出來,我們也無計可施!

    他單手托著下巴,笑吟吟地說:“既然如此,F(xiàn)BI的大家一直留在日本也沒什么意義不是嗎?說不定還會耽誤你們的其他工作。”

    “不如幾位先回去,等我們公安找到長夜的線索后,再邀請幾位一起抓住對方。”

    “……”

    聞言,詹姆斯不由沉默下來。

    朱蒂忍不住看了一眼萩原研二臉上親切的笑容。

    這話看上去好像沒什么問題,但萩原研二的話語間,已經(jīng)把聯(lián)合調(diào)查的主動權(quán)接了過去。

    而且他們可是把好不容易搜集到的情報都提供給了日本公安,對方拿到情報后,就想把他們趕出日本了?

    想到這里,朱蒂面色不禁一沉,她正要說話,詹姆斯握拳咳嗽了一聲,阻止了她。

    詹姆斯看向坐在對面的萩原研二等人,他言簡意賅地說:“我認(rèn)為,長夜應(yīng)該會在近期有所動作!

    “哦?”

    堀川太郎挑挑眉,臉上沒什么意外之色。

    FBI調(diào)查到了那個網(wǎng)站的存在,又通過與網(wǎng)站管理員交手確認(rèn)了對方就是長夜。

    反過來,長夜肯定也清楚FBI發(fā)現(xiàn)了他的身份。

    詹姆斯:“以我們的犯罪側(cè)寫師對長夜的性格分析,他應(yīng)該不會輕易離開日本!

    詹姆斯沉聲說:“我們可以先行調(diào)查那個網(wǎng)站,有貴方的幫助,說不定能從中找到更多有關(guān)長夜的線索!

    “當(dāng)然,如果長夜遲遲不出現(xiàn),我們也不會在日本久留!

    詹姆斯看著萩原研二,他緩緩瞇起眼。

    “就像萩原警官說的那樣,我們也還有其他的工作要做!

    萩原研二在他的注視之下,面不改色地說:“我明白。做我們這個工作的,哪有什么休息的時間呢?”

    說完之后,他還嘆了口氣。

    永野幸夫看了一眼詹姆斯,又看向萩原研二,他無奈地說:“萩原,哪有你說的那么夸張?”

    萩原研二聳了聳肩。

    開了一個玩笑之后,會議室里的氛圍也輕松了許多。

    既然得到了FBI不會久留的承諾,永野幸夫也不再說什么,聯(lián)合調(diào)查才剛開始,現(xiàn)在就開始趕人也說不過去。

    之后有的是機(jī)會。

    所以,話題就這么過去了-

    整個會議從早上持續(xù)到了下午。

    告別日本公安一行人之后,詹姆斯和朱蒂等人回到了大使館為他們準(zhǔn)備的住所。

    “詹姆斯。”

    朱蒂皺著眉說:“那個萩原警官是不是話里有話?”

    “你也感覺到了啊,朱蒂。”

    詹姆斯坐在沙發(fā)前,他沉吟著說:

    “那位萩原警官應(yīng)該在懷疑我們來日本的目的!

    畢竟他們上次來日本的時候被對方無意間撞見了,那個時候這位萩原警官還不知道他們是FBI,所以估計也沒有在意。

    但現(xiàn)在,對方發(fā)現(xiàn)了他們是FBI,自然就會懷疑起他們當(dāng)時出現(xiàn)在那個商場里的原因。

    雖然詹姆斯用旅游當(dāng)做借口暫時含糊過去了,但這個借口其實并不算高明。

    他和朱蒂兩個人如果是父女還好說,但僅作為同事,兩個年齡相差這么大的人,說是一起來日本旅游……

    而且,他和朱蒂當(dāng)時雖然申請了旅游簽證,但如果日本公安有心去調(diào)查的話,還是很容易就能發(fā)現(xiàn)問題。

    “不,詹姆斯!

    朱蒂搖了搖頭,她說:“我的意思是,這位萩原警官會不會也在調(diào)查那個組織?”

    詹姆斯眉頭微動,他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朱蒂,如果你只是因為這位警官來自外事第三課,就產(chǎn)生了這個推測的話!

    “我不認(rèn)為會有這么巧合的事發(fā)生!-

    深夜。

    杳無人煙的盤山公路上,汽車引擎的聲音轟然響起,一道白色的影子劃破夜空,如同閃電一般迅速地消失在夜色中。

    繞著盤山公路開了幾圈之后,這輛馬自達(dá)在山頂停了下來。

    “呼!

    萩原研二拉開車門走出來,站在原地伸了一個懶腰,然后靠在馬自達(dá)上緩緩?fù)鲁隽艘豢跉猓袊@道:“好久都沒有這么輕松過了。 

    “咔。”

    副駕駛座的門被人拉開,萩原研二轉(zhuǎn)頭看去,笑瞇瞇地說:“感覺如何?”

    “……”

    諸伏景光站在原地緩了緩,他無奈地說:“不如何!

    剛才在車?yán)锟粗粭l又一條彎道在他眼前極速駛過的時候,諸伏景光的心跳不可避免地加快了幾分。

    雖然當(dāng)初在警校時,諸伏景光就已經(jīng)被萩原研二的車技震撼過一次,但當(dāng)時他只是旁觀者,感受遠(yuǎn)沒有現(xiàn)在這樣深刻。

    ……

    難怪那天zero在他耳邊抱怨了一個晚上。

    畢竟,當(dāng)時的降谷零可是感受了一把和車一起飛天的感覺。

    相比之下,萩原研二今天晚上的車技都算得上是溫和了。

    諸伏景光嘆了口氣。

    他看著萩原研二走到車尾,抬起了后備箱的箱門,從里面拿出了兩個折疊凳子。

    諸伏景光走過去,接過來之后,他問了一句:“萩原,你帶我來這里是?”

    萩原研二從后備箱里抬起頭,紫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似乎都顯得暗沉了不少。

    他看向諸伏景光,悠悠地說:“小諸伏,你知道的太多了!

    “帶你來這里,當(dāng)然是準(zhǔn)備滅口啊。”

    第095章 濃霧60

    “……”

    諸伏景光低頭, 他看著此時萩原研二臉上的表情。

    半長發(fā)的警官紫眸微彎,笑意卻不達(dá)眼底,在黑暗中顯出了幾分冷漠。

    這是個完全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公安警察臉上的表情。

    或者說, 是一般的公安警察。

    諸伏景光平靜地看著萩原研二。

    兩個人沉默著對視了一會兒。

    安靜的山頂上, 只能聽見微風(fēng)拂過草木發(fā)出的聲音。

    萩原研二保持著彎腰拿東西轉(zhuǎn)頭看向諸伏景光的姿勢,他在心里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個姿勢真的很累。

    但是小諸伏的眼神……

    萩原研二:唔。該說不說,有點可怕了。

    總之他現(xiàn)在有點不敢動。

    不管是在工作上、還是平時生活中,諸伏景光表現(xiàn)出的性格都很寬容溫和。

    但這并不代表他沒有自己的原則和堅持。

    而且,溫柔的人生起氣來, 才是最可怕的。

    雖然萩原研二還沒有看見過諸伏景光生氣的樣子, 但……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 他轉(zhuǎn)頭把手里的折疊桌子從后備箱里拿了出來。

    就地架好后, 他又從車?yán)锾岢鲆粋便當(dāng)盒放在了桌子上。

    諸伏景光沒說話,他后退幾步, 把手里的兩個凳子放在桌子旁邊。

    兩個人面對面坐了下來。

    萩原研二:……

    想不到他有一天也會不知道該說什么。

    諸伏景光低頭看了一眼便當(dāng)盒里擺放精致的壽司,他若有所思地說:

    “你還欠班長多少頓飯?”

    諸伏景光率先開口打破了有些僵硬的氣氛,同時,某些兩人心知肚明的對峙在這一刻無聲無息地消融散去。

    萩原研二摸了摸鼻子, 他心虛地移開了視線:“十一頓吧……”

    諸伏景光點頭,他笑了一下, 說道:“看來你還欠三十頓飯!

    萩原研二:“……”

    他低頭看了一眼擺在面前的壽司盒, 算了算今天這頓的價格,再乘一個三十……

    “看來我要賣車還債了!

    萩原研二憂愁地嘆了口氣,抬起手拿起一塊壽司放入口中。

    諸伏景光無聲輕笑,眉眼隨之舒展開來, 他也拿起了一塊壽司,細(xì)細(xì)品嘗著。

    “萩原, 你還記得石坂同學(xué)嗎?”

    “嗯,記得啊。石坂同學(xué)在警校時和我們都是鬼塚班的吧?”

    諸伏景光點頭,他不緊不慢地說:“我記得當(dāng)初在警校住宿的時候,我和你,還有松田,都住在四樓!

    降谷零和伊達(dá)航住在三樓。

    “那位石坂同學(xué),也住在四樓!

    諸伏景光捏起一塊壽司,他沒有去看萩原研二臉上的表情,繼續(xù)用溫和又平靜的語氣說著:

    “有一次我聽見了石坂同學(xué)和田中同學(xué)的聊天……”

    “石坂同學(xué)說,他有一段時間經(jīng)常在凌晨四點聽到敲門聲。”

    萩原研二:“……”

    他默默地低頭吃著手里的海膽軍艦壽司。

    嗯,不愧是高檔壽司店的壽司,真好吃。

    諸伏景光看著萩原研二,他笑了一下,繼續(xù)說:“聽石坂同學(xué)說,他在第一次聽見敲門聲之后,后面的幾天晚上都趴在門后面聽著門外的動靜!-

    那天晚上,在聽見腳步聲在他旁邊的房間前停下之后,趴在門后的石坂等待了一會兒,然后就聽見了刻意放低了聲音的敲門聲,之后就是門被打開又關(guān)上的聲音。

    石坂當(dāng)時認(rèn)真地想了想。

    他的房間在走廊的盡頭,住在他旁邊的,不就是松田君嗎!

    有人大半夜的去松田君的房間里干什么?!

    石坂難掩心中的好奇,第二天就找機(jī)會去問了松田陣平-

    諸伏景光:“聽說你給石坂同學(xué)的理由是,找松田一起去晨練。”

    萩原研二握拳咳了一聲。

    諸伏景光看了他一眼,他說:“看來我沒猜錯。”

    那個時候,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就已經(jīng)有了他們的秘密。

    而現(xiàn)在看來,這個秘密不僅與他們?nèi)缃裾谡{(diào)查的那個組織有關(guān),應(yīng)該還與萩原本身有很大的關(guān)系。

    否則,萩原不會心虛成這樣。

    不,或許……

    “不對哦,小諸伏。”

    萩原研二擰開放在手邊的大麥茶喝了一口,然后垂眸看著手里的瓶子,輕聲說:“比你想象中的還要早!

    諸伏景光抬眼看他。

    “萩原,你為什么會想成為警察?”

    他突然問。

    “其實,最開始是因為小陣平想當(dāng)警察啦!

    萩原研二聳了聳肩,他說:“我和小陣平一直都沒有分開過,反正我也沒什么很想做的工作,那就和小陣平一起當(dāng)警察也好。”

    “不過后來……”

    萩原研二嘆了口氣:“我有了必須成為警察的理由。”

    “……”

    諸伏景光沉默了一會兒,他說:“那個人……”

    萩原研二再次否認(rèn)了諸伏景光接下來將要出口的話。

    “沒有那個人,小諸伏!

    他神色認(rèn)真地看著諸伏景光,說:“從一開始就沒有其他人。”

    聞言,諸伏景光的眼中終于帶上了幾分驚訝之色。

    沒有其他人?他以為……

    “小諸伏是不是以為,我和那個組織內(nèi)部的高層成員有某種聯(lián)系!

    萩原研二撐著臉,笑吟吟地說:“然后,因為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那個成員把組織的情報告訴了我。”

    諸伏景光的動作頓了頓,然后緩緩點頭。

    他確實是這樣想的。

    萩原研二:啊,他有點感動。

    小諸伏竟然沒有把他當(dāng)成組織藏在警視廳里的眼線哎!

    萩原研二在心里這么想著,同時也感嘆了出來。

    諸伏景光:“……”

    他無奈地說:“非要說的話,最開始發(fā)現(xiàn)的時候,我確實有這樣想過!

    萩原研二捂著胸口,心痛地說:“這個時候就不要潑冷水了吧,小諸伏!”

    他會傷心的!

    諸伏景光無聲地彎了彎眉眼。

    最開始他有些懷疑的時候,正是他們剛和CIA聯(lián)系上的那段時間。

    那個時候,諸伏景光雖然注意到了萩原研二話語里的漏洞,但他當(dāng)時并沒有特別在意。

    直到不久后,他們從CIA那里得知了警視廳里藏有組織的眼線。

    雖然當(dāng)時萩原研二解釋了他為什么會在知道這些之后仍然沉著冷靜,但……還是不太對。

    萩原研二當(dāng)時太冷靜了,冷靜得不像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

    而且,萩原研二之后又將如何利用那個眼線的想法娓娓道來,言談之間對自己的計劃看起來有著十足的自信。

    萩原研二的計劃,不僅包括了如何找到那個眼線,還有如何利用那個眼線預(yù)判組織的行動,反制組織等想法。

    如果不是對那個組織的行事風(fēng)格有一定的了解的話,是無法提出這種極具針對性的計劃的。

    但那個時候,不管是降谷零還是松田陣平,都是才剛加入組織沒多久的底層成員,他們連代號成員都沒見過,又談何去了解組織的行事風(fēng)格?

    那么,連這兩個在組織臥底的人都不是很清楚這些,萩原研二卻為什么看起來對組織的行事風(fēng)格了如指掌?

    就是那個時候,諸伏景光察覺出了一些違和感。

    再之后,就是不動聲色地觀察、分析……

    很多事情,當(dāng)有了疑心之后再去觀察,就很容易察覺出其中的問題。

    比如,萩原研二曾經(jīng)說過,松田陣平的臥底身份是他全權(quán)負(fù)責(zé)處理的。

    而在“神奈容平”從北海道加入組織之前,公安部都不知道組織在北海道還有一個據(jù)點。

    萩原研二把“神奈容平”的身份安排在北海道,真的只是一個巧合嗎?

    ……

    抱著這樣的疑心,在這一年里,諸伏景光一邊觀察,一邊想過很多可能性。

    就如他之前所說,拋開他們之間的友情,諸伏景光確實設(shè)想過,萩原研二會不會就是組織放在警視廳里的那個眼線。

    但這個想法只在諸伏景光的腦海里停留了一瞬間,就被他用理性從各方面都反駁掉了。

    首先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如果萩原研二就是那個眼線,降谷零和松田陣平根本不會安穩(wěn)地在組織里臥底到現(xiàn)在。

    然后就是,如果萩原研二是組織的眼線,他根本沒必要再告訴他們?nèi)绾卫媚莻眼線,也根本不用在這一年里費盡心思地排查警視廳里的所有可疑人物。

    而且,從這一點也能看出來,萩原研二其實也不清楚那個眼線究竟是誰。

    當(dāng)然,如果拋開所有理性的判斷,從感情上來說,諸伏景光就更不相信萩原研二會是那個眼線了。

    更何況,如果萩原研二就是那個眼線,那松田陣平又算什么?

    諸伏景光不相信萩原研二對松田陣平的感情是假的。

    “那萬一我和小陣平其實是共犯呢?”

    萩原研二托著臉,聽到這里后開了個玩笑。

    諸伏景光看他一眼,他說:“你們確實是共犯!

    只不過,此共犯非彼共犯。

    “所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諸伏景光將話題拉回了正軌。

    “唔!

    萩原研二想了想,他說:“這件事非常不可思議!

    “如果沒有親眼看見真相,僅僅用語言來描述的話,我不覺得有人會相信。”

    畢竟,一個人擁有了兩個身體,意識還能在兩個身體里來回轉(zhuǎn)移什么的……

    “你說,我就信。”

    說出這句話時,諸伏景光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

    萩原研二:“……”

    他驟然失語。

    第096章 濃霧61

    萩原研二看向諸伏景光, 那雙如大海般包容溫和的藍(lán)眸也在注視著他。

    萩原研二摸了摸胸口,他抱怨道:“小諸伏,你也太犯規(guī)了!”

    “是嗎。”

    諸伏景光也忍不住側(cè)了下頭, 他輕聲說。

    其實說出那句話后, 諸伏景光也感覺有些太煽情了一點。

    “是啊是。 

    萩原研二連連點頭,他低頭捏了一塊壽司,蘸了些芥末之后放入口中。

    嗯,他得緩緩。

    “不過,小諸伏。我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你哦!

    諸伏景光轉(zhuǎn)頭, 他看了萩原研二一眼, 伸手拿過桌上的濕巾。

    萩原研二看著他的動作, 緩緩眨了下眼, 疑惑地說:“小諸伏?”

    “萩原,我們好久都沒練過了吧?”

    諸伏景光不緊不慢地擦干凈手上的油漬, 他平靜地說。

    萩原研二:“……”

    他一秒屈服,喊冤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等他們回來再說!”

    啊,而且也不是說。

    萩原研二本來的打算是把他們直接帶到柑曼怡面前,然后給小降谷和小諸伏現(xiàn)場表演一個“大變活人”……

    萩原研二:感覺超有趣的好嗎!

    這樣不僅能見到小降谷和小諸伏難得震撼的表情, 還能以最快的速度讓他們接受真相。

    不過……

    萩原研二有些無奈地說:“而且現(xiàn)在不行……那邊出了點問題!

    距離他上次去柑曼怡那邊已經(jīng)過了五天,萩原研二每天晚上都嘗試過, 確認(rèn)柑曼怡那邊還是一直處于強(qiáng)行下線的狀態(tài)。

    那具身體每次出問題之后, 沒有個十天半個月是醒不過來的,因此萩原研二倒是沒有多想什么。

    問題?什么問題?

    諸伏景光微微蹙眉。

    其實他到現(xiàn)在也還沒有弄清楚,萩原研二是從哪里得到關(guān)于組織的情報的。

    諸伏景光本來認(rèn)為,萩原研二認(rèn)識組織高層的人, 但這個猜測剛才已經(jīng)被萩原研二干脆利落地否認(rèn)了。

    萩原研二說“沒有其他人”。

    沒有其他人,那萩原研二的情報來源只能是松田陣平……或是他自己。

    “啊, 對了!

    萩原研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擦干凈手,起身去后備箱里翻找了一下,然后拿著一個東西重新坐了回來。

    “小諸伏,看。”

    萩原研二把手里的東西放在桌子上。

    諸伏景光看著那個放在他面前的東西。

    那是一個玻璃材質(zhì)的沙漏。

    唯一有點特殊的是,沙漏里裝的并不是沙子,而是一枚硬幣。

    連接沙漏兩端的細(xì)頸,也被特意做成了正好可以讓硬幣從中通過的大小。

    此外,諸伏景光還注意到,沙漏兩端的底座被染成了一黑一白兩種不同的顏色。

    那枚硬幣此時正安靜地躺在白色底座的玻璃瓶中。

    萩原研二將沙漏上下翻轉(zhuǎn),硬幣穿過中間的通道,掉在了沙漏的另一邊,發(fā)出金屬與玻璃碰撞后的清脆響聲。

    “我現(xiàn)在的處境,就像是這枚硬幣一樣。”

    萩原研二擺弄著這個沙漏,他輕聲說。

    聞言,諸伏景光的神色中帶上了幾分思索之色。

    “不過……”

    萩原研二朝諸伏景光眨了下眼,他意味深長地說:“不僅是這枚硬幣,這兩個玻璃瓶也是我哦~”

    “好了,小諸伏現(xiàn)在可以先猜猜看,在我的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了!

    諸伏景光:“……”

    他看了眼那個沙漏,又抬頭去看萩原研二暗含期待的表情,諸伏景光捏了捏鼻梁,他平靜地說:“那就等他們回來再說!

    “這件事之后再說!

    諸伏景光朝萩原研二微微一笑。

    “萩原,我們先來練練!

    “……”-

    幾天后。

    東京,波本的某處安全屋里。

    剛從俄羅斯回來不久的金發(fā)青年拿出鑰匙,打開房門后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的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沉默著關(guān)上門。

    “咔!

    房門剛被關(guān)上的一瞬間,金發(fā)青年臉上冷漠的表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hiro!萩原和松田那兩個混蛋太過分了!”

    他一邊朝坐在沙發(fā)上等待的諸伏景光走去,一邊抱怨道。

    “嗯!

    諸伏景光贊同地頷首,他說:“我已經(jīng)幫你教訓(xùn)過他了!

    “?”

    聽到這句話,降谷零的眼睛下意識睜圓了一下。

    諸伏景光合上手里用來打發(fā)時間的書,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我就說萩原為什么突然找我坦白……”

    “zero這次去俄羅斯,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意外的事嗎?”

    降谷零:“……”

    降谷零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諸伏景光臉上的表情,他走到對面身邊坐下,試探著問:“hiro,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同時,降谷零在心里飛快地想著諸伏景光剛才說的話。

    hiro好像把萩原教訓(xùn)了一頓?

    還有,萩原找hiro坦白?

    坦白什么?

    降谷零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他怒道:“我就說那兩個家伙是一伙兒的!”

    而且,為什么萩原直接向hiro坦白了,松田那家伙卻非要讓他自己猜?!

    “嗯?松田讓你猜嗎?”

    諸伏景光聽著降谷零碎碎念一樣的抱怨,聽到這里,眉梢一挑。

    降谷零憤憤地說:“對啊!那家伙太過分了!”

    諸伏景光嘆了口氣,他無奈地說:“萩原和松田……這兩個人真是……”

    降谷零眨了眨眼睛,他問:“hiro,所以你知道了嗎?松田和柑曼怡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柑曼怡?

    諸伏景光眉眼微動。

    他記得這個代號成員,zero和松田第一次在組織里見面時,就是因為這個柑曼怡發(fā)布給他們兩人的雙人任務(wù)。

    ……

    “zero,你和松田在俄羅斯經(jīng)歷了什么,可以說給我聽一下嗎?”

    接下來,諸伏景光聽著降谷零把他們在俄羅斯短短幾天里發(fā)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降谷零重點說明了聲稱第一次見柑曼怡的松田陣平是怎么對柑曼怡區(qū)別對待的,還有……

    “我試探過柑曼怡,已經(jīng)可以肯定他知道我和松田的真實身份。”

    說起正事時,降谷零臉上的表情嚴(yán)肅了下來:“據(jù)我推測,柑曼怡在組織里的地位應(yīng)該不低。這樣一個人,我想不通松田是怎么認(rèn)識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

    “hiro,我想不通為什么松田會這么信任柑曼怡!

    降谷零緊皺著眉頭,他說。

    “信任。”

    聽見這個詞,諸伏景光的思緒突然一轉(zhuǎn)。

    [從一開始就沒有其他人。]

    [這件事非常不可思議。如果沒有親眼看見的話,我不覺得有人會相信。]

    還有……

    諸伏景光轉(zhuǎn)頭,看向那個被他放在桌子上的沙漏。

    降谷零注意到了諸伏景光的動作,他順著對方的視線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茶幾上擺了一個之前沒有的東西。

    “沙漏……?”

    降谷零的語氣有些遲疑。

    主要是這個東西雖然有著沙漏的形狀,但仔細(xì)一看就會發(fā)現(xiàn)不同。

    “嗯,這是萩原給我的。”

    諸伏景光伸手拿過那個沙漏,他的語氣里聽不出什么情緒。

    “讓我根據(jù)這個沙漏猜他身上發(fā)生了什么。”

    降谷零:“……”

    他握拳咳嗽了一聲。

    怪不得萩原被揍了,原來萩原這家伙也沒告訴hiro真相。

    降谷零:揍得好!

    “zero,你再描述一下柑曼怡的特征。”

    諸伏景光突然說。

    降谷零點頭,他把之前觀察到的線索一一說給了諸伏景光。

    聽見半長發(fā)和紫眸時,諸伏景光眉頭微動。

    “應(yīng)該不是我的錯覺,hiro!

    降谷零摸了摸下巴,他說:“我覺得那個柑曼怡好像在模仿萩原的性格。”

    “不……”

    諸伏景光低頭看著手里的沙漏,他的語氣難得地遲疑了。

    沒有其他人、松田陣平毫無保留的信任、和萩原研二性格相似的柑曼怡……

    [硬幣和玻璃瓶,都代表著我。]

    諸伏景光:“……”

    排除所有錯誤答案,剩下的那個不可能,真的會是一切的真相嗎?

    他緩緩捂住額頭。

    諸伏景光現(xiàn)在知道了,為什么萩原研二堅持帶他們親眼去看真相。

    因為,就連推測出那個可能性的諸伏景光自己,現(xiàn)在也不敢完全相信這一切。

    ……

    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這真的是可以做到的嗎?

    還有,萩原。

    你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啊……-

    “嘶——”

    萩原研二從實驗臺上坐起來。

    “吱!吱吱……”

    嗯?

    萩原研二捂著腦袋,他還沒適應(yīng)從腦后傳來的陣陣鈍痛,就聽到了不遠(yuǎn)處傳來老鼠的叫聲,還有像是籠子被撞擊時發(fā)出的聲音。

    實驗室里怎么多了老鼠?

    萩原研二:難道他這只“小白鼠”還不夠拉弗格折騰的嗎?

    萩原研二在心里開了個玩笑。

    沒辦法,萩原研二有種不妙的預(yù)感,只能先開個玩笑緩解一下他現(xiàn)在心里有些緊張的情緒了。

    萩原研二坐在臺面上,他的指尖摸到了在他腦后纏了幾圈的繃帶。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他的腦袋不會被開了吧?!

    萩原研二緩慢地轉(zhuǎn)著頭,他在實驗室里找了一圈,終于在遠(yuǎn)處找到了站在籠子前的拉弗格。

    對方穿著常年不變的白大褂,背對著萩原研二,似乎還沒注意到他已經(jīng)醒了過來。

    拉弗格拿著筆,盯著籠子里的小白鼠。

    “試驗組47-A組,相似度39%……”

    他低語著,一邊在本子上打了個叉。

    拉弗格揉著眉心。

    他把那只小白鼠從籠子里拎出來,轉(zhuǎn)身看見坐在實驗臺上望著這邊的萩原研二,平淡地掃了他一眼。

    “醒了就出去。”

    萩原研二看著拉弗格拎著那只小白鼠的尾巴,干脆利落地將其直接斷頸處死,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脖頸。

    “我的腦袋怎么了?”

    萩原研二問道。

    第097章 濃霧62

    “我的腦袋怎么了?”

    拉弗格把實驗失敗的小白鼠處理掉, 聽見萩原研二的問題,他頭也沒回地說:“沒事,我取了點東西出來!

    萩原研二:“……”

    他捂著腦袋, 一臉驚嚇。

    “你取了什么出來?!”

    腦袋里的東西是能隨便取的嗎?!

    雖然這不是他的腦袋……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么影響。

    拉弗格把小白鼠扔進(jìn)回收桶里, 轉(zhuǎn)頭看向萩原研二。

    他推了下眼鏡,語氣平靜地說:“放心,沒什么影響。”

    “……”

    萩原研二眨了下眼,他看著站在遠(yuǎn)處的拉弗格,總有種對方其實知道他在想什么的感覺。

    唔。

    萩原研二和拉弗格對視了一會兒, 他嘗試著分析拉弗格此時的表情, 試圖獲得某些線索。

    不過……拉弗格他是個面癱。

    再加上拉弗格還戴著眼鏡, 把他眼里的神色遮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 萩原研二想通過拉弗格的面部表情來探知對方真實的想法,無疑是做不到的。

    看著拉弗格移開視線, 走出了實驗室,萩原研二坐在實驗臺上,撐著臉嘆了口氣。

    他伸手從擺在實驗臺旁邊的小桌子上拿過自己的手機(jī),一邊開機(jī)一邊緩慢地轉(zhuǎn)頭觀察著實驗室里多出來的東西。

    拉弗格以前可沒有折騰過小白鼠。

    組織這是又有了什么新的想法?

    萩原研二托著下巴, 他的視線掃過安裝在實驗室墻壁上的監(jiān)控器和他旁邊的擴(kuò)音器。

    研究所里沒有秘密。

    但拉弗格又從未離開過研究所……他想要安排公安抓人都找不到機(jī)會。

    還有長澤信。

    萩原研二低頭擺弄著手機(jī),心思卻完全不在這上面。

    不確定長澤信是否還活著……死了就沒什么好說的。

    但凡事都要考慮到最糟糕的情況:如果長澤信還活著, 在八年前的那場實驗里, 他能逃到哪里去?

    從最壞的情況出發(fā),假設(shè)八年前長澤信和拉弗格就已經(jīng)成功掌握了意識轉(zhuǎn)移實驗的秘密,長澤信將他自己的意識轉(zhuǎn)移到了其他人的身體里,借此活了下來……

    嗯?

    萩原研二的思緒一頓, 他察覺到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覺中走進(jìn)了一個誤區(qū)-

    拉弗格提著一籠新的小白鼠走進(jìn)實驗室,轉(zhuǎn)頭就看見了還坐在實驗臺上往他這邊看過來的萩原研二。

    拉弗格掃了他一眼, 沒說什么。

    他把籠子里的十幾只小白鼠分組后,重新拎了一只出來,放進(jìn)實驗專用的籠子里。

    “拉弗格!

    萩原研二撐著下巴,他禮貌地問:“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拉弗格戴上手套,言簡意賅地說:“問!

    “兩個不同的意識,可以共存在一個身體里嗎?”

    “……”

    拉弗格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手機(jī),意思很明顯:

    你不會自己查嗎?

    萩原研二淡定地把手機(jī)藏在身后兩人都看不見的地方。

    他看向拉弗格,眨了眨眼,說道:“我覺得你給我的答案會比網(wǎng)絡(luò)上的那些更有權(quán)威性!

    而且他想要的又不是這個問題普遍意義上的答案。

    拉弗格瞥了他一眼,他轉(zhuǎn)身繼續(xù)進(jìn)行著實驗,冷淡的聲音飄到了萩原研二耳邊。

    拉弗格:“美國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雙頭人的真實案例。”

    萩原研二:“但是那也是兩個腦袋吧?”

    萩原研二:“不管是從醫(yī)學(xué)上還是從法律層面來說,連體雙胞胎本身就是兩個人,不能算是一個人有兩種意識的情況!

    拉弗格:“那就是精神上的人格解離癥狀!

    萩原研二:“……”

    事實證明,不要在專業(yè)人員的領(lǐng)域試探對方。

    因為你說不過他。

    萩原研二:他只是想知道長澤信是不是還在柑曼怡的身體里!

    萩原研二托腮坐在實驗臺上,幽幽地盯著拉弗格的背影。

    “吱!吱……”

    背對著萩原研二的拉弗格仿佛沒感受到背后那道一直盯著他的視線,將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了實驗之中。

    烏丸蓮耶給的任務(wù)要求雖然有點離譜,但也不是不能做到。

    思考的間隙,拉弗格轉(zhuǎn)了一圈手里的筆。

    從烏丸蓮耶給他的那些情報來看,神索估計還不知道,他身邊的人已經(jīng)被那個老家伙無聲無息地收買了。

    也是,這么大一個無主的蛋糕擺在烏丸蓮耶這只貪婪又自私的烏鴉面前,還只有神索一只看門狗守著,他怎么可能不心動?

    不過,想要獨吞掉這個蛋糕,還要防止其他虎視眈眈的勢力聯(lián)合起來搶走屬于自己的東西,烏丸蓮耶這幾年想必把他所有清醒的時間都花在這上面了。

    拉弗格用筆敲了敲紙面,他神色平靜地看著籠子里的小白鼠。

    不然,也不會等了五年之后才開始不耐煩-

    拉弗格在想什么萩原研二無從得知,他在實驗臺上坐了一會兒,還是沒能適應(yīng)后腦勺傳來的痛感。

    萩原研二放空思緒,盯著拉弗格的背影出神。

    說實話,他現(xiàn)在有點不想動。

    但凡體驗過頭痛是什么感覺的人就知道,頭痛真的很影響一個人的思維和注意力。

    疼痛占據(jù)了他大半的感知,連思考都變得有些困難。

    萩原研二坐在實驗臺上,他撐著臉,緩緩閉上了眼睛,把意識轉(zhuǎn)移回了自己的身體里。

    萩原研二從床上坐起來,伸手揉了揉腹部。

    嗯,雖然他自己的身體沒有頭痛,但是不久前他剛被景老爺按著揍了一頓……

    從“小諸伏”變成“景老爺”,可見那天晚上的經(jīng)歷給萩原研二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印象。

    萩原研二最近幾天下班之后都是繞著諸伏景光走的。

    沒辦法,他還沒找到機(jī)會讓柑曼怡和他們見面,萩原研二擔(dān)心小諸伏看見他之后就想起這件事,然后又來邀請他去“練練”。

    ……

    今天他倒是順利地去了柑曼怡那邊,但是柑曼怡現(xiàn)在腦袋上被開了個洞,就算有組織自己研發(fā)的藥物,他想要恢復(fù)到能離開研究所的程度,也至少需要十天半個月。

    想到這里,萩原研二嘆了口氣。

    在這段時間里,他真的不會被小降谷和小諸伏混合雙打一頓嗎?

    萩原研二拿過手機(jī),他掃了眼時間,準(zhǔn)備估摸著十分鐘左右就把意識轉(zhuǎn)移回柑曼怡那邊去,讓那邊看起來就像是打了一個盹。

    注意著時間的時候,萩原研二突然留意到了時間下面的日期。

    “說起來,快要過年了啊……”

    萩原研二晃了下神。

    不知不覺,他和小陣平從畢業(yè)后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分開兩年了。

    新年啊……

    萩原研二看了眼今天的日期,他點開手機(jī)里的地圖。

    唔。

    他記得群馬縣好像有一個很出名的神社,而且正好就在長野縣和群馬縣的交界處?-

    第二天,中午。

    伊達(dá)航端著餐盤在食堂里找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坐在角落里的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

    他走過去在諸伏景光身邊坐下,一邊隨口說:“怎么,萩原。你和諸伏還沒和好?”

    “嗯。”

    萩原研二看著坐在他對面的諸伏景光和伊達(dá)航,他摸了摸鼻子,視線游移了一下。

    班長這個位置選得真準(zhǔn)。

    伊達(dá)航并不知道自己在無形之中站對了陣營,他還在疑惑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兩個人之間有些奇怪的氛圍。

    從幾天前就開始了,這兩個人像是鬧了什么矛盾,但看起來又并不嚴(yán)重。

    畢竟真要嚴(yán)重的話,這兩個人不可能還坐在一起吃飯。

    伊達(dá)航雖然有些疑惑,不過看這兩個人沒有在公共場合說明的想法,他就也沒細(xì)問。

    估計是工作上的問題吧。

    “對了,班長,小諸伏?爝^年了,你們準(zhǔn)備怎么過?”

    伊達(dá)航:“還是像以前那樣吧。我們?nèi)齻先聚聚。”

    說到這里,伊達(dá)航想起了什么,他摸了摸后腦勺。

    “嗯……我今年準(zhǔn)備去北海道和娜塔莉一起過年!

    “哎——”

    “班長,恭喜呀!”

    諸伏景光臉上也帶著笑容,說道:“班長,恭喜!

    “哈哈哈……”

    伊達(dá)航不好意思地摸著后腦勺,他說:“說什么恭喜呢,就只是一起過個年!

    “這可不是什么小事,班長是去見家長了!”

    萩原研二來了精神。

    作為他們五個人里唯一一個有女朋友的人,伊達(dá)航在這方面之前就領(lǐng)先他們四個單身狗一大截,如今又是已經(jīng)進(jìn)入到了見家長的階段。

    想必等兩個人各方面都穩(wěn)定下來之后,離結(jié)婚也就不遠(yuǎn)了。

    “班長想好之后要穿什么了嗎?”

    萩原研二興致勃勃地說:“如果還沒想好的話,我可以幫班長參考一下!”

    “嗯……”

    諸伏景光捏著下巴想了一下,他說:“如果班長想的話,我也可以教班長做一些新年料理!

    伊達(dá)航?jīng)]拒絕。

    “不過,我這幾天可能沒什么時間。”

    伊達(dá)航說:“淺草一町目那邊出現(xiàn)了一個小偷,估計是個老熟手,已經(jīng)有三戶居民在晚上的時候遭遇了入室盜竊!

    “我最近在盯著人,等把人抓到之后再來麻煩你們!-

    伊達(dá)航本來是這么想的。

    而此時,他面無表情地從人群中擠了出去,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占邊正托著臉一臉無聊地敲著膝蓋,突然間感覺背后坐下來了一個人,他的動作一頓。

    占邊皺了下眉,他正準(zhǔn)備不動聲色地回頭去看一眼。

    這時,坐在他對面的波本突然開口,叫的卻是坐在兩人中間的萊伊:“諸星,今天難得有空,你不去試試么?”

    波本抱著手臂,側(cè)頭示意了一下不遠(yuǎn)處的舞池。

    萊伊抬眼看去。

    不遠(yuǎn)處,燈光交錯的舞池里,無數(shù)人影在里面晃動著身體,激情搖擺著。

    他緩緩陷入沉默:“……”

    第098章 濃霧63

    與此同時, 占邊也跟著萊伊一起往舞池看去,他轉(zhuǎn)頭的瞬間,眼角余光注意到了坐在他背后的人影。

    占邊:“……”

    “神奈, 要不你陪諸星一起去?”

    波本坐在占邊對面, 他臉上帶著和往常一樣的笑容,視線落在占邊身上,沒有去看占邊背后的那個人。

    嗯,其實剛才波本在觀察四周的時候,就已經(jīng)和人群里的伊達(dá)航四目相對, 發(fā)現(xiàn)了彼此。

    波本:“……”

    伊達(dá)航:“……”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下一秒, 雙雙神色自然地移開了視線。

    伊達(dá)航撥開人群, 注意到那邊還有空座的同時,他也看見了和降谷零坐在一起的另外兩個人。

    降谷零對面那個卷頭發(fā)的, 不用想都知道是哪個家伙。

    伊達(dá)航:……

    難怪萩原和諸伏那兩個家伙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湊到了一起。

    降谷和松田這兩人執(zhí)行秘密任務(wù),竟然執(zhí)行到一起去了?!

    啊?!

    因為之前就已經(jīng)或多或少猜到了一點,有了些心理準(zhǔn)備,伊達(dá)航雖然很震撼, 但他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掃過波本和占邊后,伊達(dá)航的視線在坐在他們中間的萊伊身上停留了一瞬。

    這個人……

    伊達(dá)航眉頭動了一下-

    伊達(dá)航的視線落在萊伊身上的一瞬間, 萊伊就察覺到了有人正在看著他。

    他動作一頓, 轉(zhuǎn)頭不動聲色地朝視線來源看了過去。

    然后,萊伊和伊達(dá)航對上了視線。

    萊伊的記憶力很好,他一眼就認(rèn)出了正在往這邊走過來的伊達(dá)航就是很早之前曾經(jīng)在那個商場里出現(xiàn)過的警官。

    就是不知道,這位警官有沒有認(rèn)出他。

    兩人的視線一觸即分, 萊伊收回視線,他用余光注意到伊達(dá)航在占邊的背后坐了下來, 接著,對方開始轉(zhuǎn)頭觀察四周的人群。

    看樣子,這位警官是來找人的。

    而且,似乎沒有把他認(rèn)出來-

    伊達(dá)航坐在座位上,他沒有去看背后的三個人,也沒有去搭話的想法。

    在聽見降谷零叫出了兩個陌生的名字之后,伊達(dá)航就更沒有什么多余的打算了。

    有什么事,等明天上班告訴那兩個家伙也是一樣的。

    想到這里,伊達(dá)航沉下心神,將注意力從許久未見的同期身上收了回來。

    他觀察著周圍的人群,尋找著他今晚的目標(biāo)。

    “伊達(dá)前輩。”

    一個人從人群里擠出來,快步走到伊達(dá)航身邊坐下,湊到他耳邊低聲說:“我剛才去找老板看了酒吧門口的監(jiān)控,沒有看見那家伙出去!

    伊達(dá)航點頭,他說:“既然這樣,他應(yīng)該還在這家酒吧里。”

    他們正在找的,就是那個這幾天在淺草一町目到處行竊的小偷。

    “既然他還在這里,中野,我們接著找!

    “還有,讓守門的大家也注意一點,不要把人放跑了!

    “是!”

    伊達(dá)航吩咐了幾句,他站了起來,又走進(jìn)了人群中-

    等伊達(dá)航離開后,暗中關(guān)注著他的三個人不約而同地在心里松了口氣。

    降谷零/松田陣平:被班長看見了,不過沒關(guān)系。hiro/hagi肯定已經(jīng)給班長解釋過了。

    嗯,班長要算賬也暫時算不到他們頭上來。

    兩個人淡定地對視了一眼。

    波本瞇了瞇眼:班長算不了賬,他這筆賬還沒算呢。

    不過現(xiàn)在顯然不是說這些的好時機(jī),波本掃了眼萊伊和占邊,他托著下巴,笑吟吟地說:“別說,你們兩個一起去……估計能成為今晚的舞池新秀!

    占邊:“滾。”

    他盯著波本那頭顯眼的金發(fā),冷笑道:“我覺得你和萊伊一起去跳效果更好!

    萊伊:“……”

    為什么哪里都有他?

    萊伊平靜地說:“我覺得你們兩個去更好!

    占邊/波本:“誰要和這家伙一起跳舞!”

    “呃,不然你們?nèi)齻一起?”

    突然間,一道陌生的聲音小心翼翼地說。

    還在爭吵的三個人瞬間停了下來,他們轉(zhuǎn)頭,看見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走到他們面前的中年男人,沒有露出絲毫意外的神色,顯然早就發(fā)現(xiàn)了有人接近。

    被這三個人用涼颼颼的眼神盯著,中年男人背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出來了。

    波本撐著臉,似笑非笑地看著中年男人:“你沒忘記我們今天的目的吧?社長!

    他臉上的表情霎時間冷淡了下來,紫灰色的瞳孔中帶上了暗沉之色。

    波本漫不經(jīng)心地用鞋尖踢了一下放在他腳邊的手提箱:“不想要的話……”

    中年男人連忙說:“想!”

    “對不起!我剛才失禮了!”

    中年男人也顧不得周圍人投來的視線,他站直身體準(zhǔn)備彎腰鞠躬,就被一個拳頭抵住了肩膀。

    “行了,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場合!

    占邊收回手,看向波本。

    波本聳了聳肩,彎腰把箱子提了起來:“那我們就換個地方說話吧,社長?”-

    兩撥人馬在酒吧里短暫地相遇之后,就朝著各自的目標(biāo)分道揚(yáng)鑣。

    第二天中午,伊達(dá)航在食堂里找到了正在等著他一起吃飯的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

    “班長!”

    萩原研二朝著伊達(dá)航招了招手,看著伊達(dá)航一邊坐下一邊打哈欠,他關(guān)切地問:“班長昨天沒休息好嗎?”

    “啊。”

    伊達(dá)航捏了捏有些有些酸痛的后頸。

    昨天和波本三個人分開之后,他帶著人在酒吧里找那個小偷找了半個多小時。

    把人抓到之后帶回警視廳,然后審問、做筆錄……各種繁瑣的后續(xù)工作做完之后,天都快亮了。

    伊達(dá)航索性就趴在辦公位上休息了一會兒,今天上午又把最近堆積起來的報告寫了。

    “那班長吃完之后快去休息吧!”

    “不急!

    伊達(dá)航斟酌了一下該怎么開口。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他有點疑惑地和諸伏景光對視了一眼。

    班長這樣子,看起來像是有話和他們說?

    “班長,你……”

    “說起來,你們兩個欠我的那頓飯準(zhǔn)備什么時候請?”

    伊達(dá)航說著,一邊看向坐在他對面的兩個人。

    聞言,萩原研二眼神微閃。

    諸伏景光抿了下唇,他說:“班長今天有空的話,晚上我請客。”

    伊達(dá)航:“行,那就今晚!

    頓了頓,伊達(dá)航又提醒道:“吃什么我就不挑了。諸伏,你們決定就好!

    諸伏景光點頭。

    “我明白了,班長。”-

    因為發(fā)現(xiàn)班長有事想和他們說,諸伏景光直接在公安名單上選了一家料理店。

    三個人走進(jìn)包廂之后,萩原研二熟練地從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信號屏蔽器,諸伏景光在房間里檢查了一遍,然后朝萩原研二和伊達(dá)航搖頭:“沒問題!

    “OK!

    萩原研二看向伊達(dá)航,他問:“班長有什么事想和我們說嗎?”

    伊達(dá)航點頭:“我昨天晚上看見降谷和松田了!

    他看向兩個人,語氣有點古怪:“那兩個家伙,難道在執(zhí)行同一個任務(wù)?”

    萩原研二摸了摸鼻子。

    “其實這是個意外……”

    接下來,萩原研二簡單地解釋了一下松田陣平和降谷零現(xiàn)在的情況,還有他們是如何發(fā)現(xiàn)這兩個人臥底臥到同一個組織里去了的。

    “總之,那個任務(wù)結(jié)束之后,我和小諸伏就知道小陣平和小降谷在同一個組織里了……”

    萩原研二頂著諸伏景光在背后看著他的視線,面不改色地說道。

    “我知道了!

    伊達(dá)航點點頭。

    雖然看起來有點過于巧合了,但其實也能理解。

    臥底任務(wù)本身的保密性極高,警視廳公安部在做出決定之后,為了保證任務(wù)的機(jī)密性和臥底的身份安全,肯定不會特意去告知警察廳。

    反過來也是同樣的道理。

    這也就導(dǎo)致了,雙方在不知道對方也派出了臥底的情況下,自己又派了個臥底去組織里。

    如果不是萩原研二能夠接觸到組織的新人名單,提前發(fā)現(xiàn)了降谷零在組織里,然后安排了他們見面……

    松田陣平和降谷零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發(fā)現(xiàn)彼此的存在。

    諸伏景光看著萩原研二的背影,他無聲地嘆了口氣-

    幾天前,諸伏景光和從俄羅斯回來的降谷零見了一面,兩個人交換了情報。

    在這個過程中,通過zero對柑曼怡的描述和萩原研二給他的提示,諸伏景光隱約得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結(jié)論。

    柑曼怡……會不會就是萩原研二?

    得出這個結(jié)論的時候,諸伏景光自己都覺得太過于瘋狂。

    他怎么會認(rèn)為……一個人能同時擁有兩個身體?

    這怎么可能做得到?

    但如今所有的線索都在指向這個答案。

    況且萩原研二自己也說過,在他身上發(fā)生的事非常不可思議。

    “……但也不能不可思議到這種地步!

    降谷零語氣艱澀地說:“這完全不科學(xué)!hiro!”

    諸伏景光把他的猜想和推理過程告訴降谷零之后,降谷零的眉頭都皺成了死結(jié)。

    降谷零:這真的不科學(xué)!

    他在心里瘋狂吶喊,甚至忍不住想按著幼馴染的肩膀把人搖醒。

    諸伏景光無奈地按住降谷零的手,他注視著降谷零臉上難得有些茫然的表情,輕聲說:“zero,我記得你說過。你之前在柑曼怡手下的時候,對方只會在凌晨零點到四點給你發(fā)布任務(wù)!

    “啊……”

    降谷零抿了抿唇。

    諸伏景光繼續(xù)推測道:“如果柑曼怡也是萩原,就算萩原他……有兩個身體,他的意識也不能同時出現(xiàn)在兩個身體里!

    降谷零:“……”

    降谷零瞇起眼:“hiro,如果按照你的說法。”

    “也就是說,萩原每天下班后,晚上又要去柑曼怡那邊待到凌晨四點!

    “他真的有睡覺的時間嗎?”

    諸伏景光沉默了下來。

    降谷零這么一說,諸伏景光也想起了公安部平時那忙碌無比的工作狀態(tài)。

    降谷零犀利地說:“所以,萩原這家伙真的不是什么奇怪的、不用睡覺的、可以有兩個身體的妖精變的嗎?”

    諸伏景光:“……”

    zero,不至于直接把萩原開除人籍。

    第099章 濃霧64

    “hiro, 這件事不用再討論了!

    把萩原研二開除人籍之后,降谷零的情緒也平靜了下來。

    話說到這個地步,其實不論是諸伏景光還是降谷零自己都清楚, 他們已經(jīng)相信了。

    只是這個真相太過于匪夷所思……

    降谷零冷靜地說:“既然萩原也說了會帶我們親眼去看真相, 那就到時候再說。”

    諸伏景光微微頷首。

    “不過,萩原說最近不行。”

    諸伏景光皺了下眉:“萩原之前說那邊出了點問題。”

    把那邊換成“柑曼怡”,也就是說柑曼怡出了問題。

    聞言,降谷零想起了幾天前在俄羅斯的時候,貝爾摩德突然在半夜帶走了柑曼怡。

    難道是那個時候?-

    時間撥回到現(xiàn)在, 諸伏景光從回憶里回過神來, 萩原研二正好給解釋完班長如今的情況。

    “總之, 班長你當(dāng)陌生人就行了!

    伊達(dá)航點頭。

    雖然有些掛念那兩個人的安全, 但伊達(dá)航還是信任同期們的能力,而且降谷和松田都在那個組織里, 有問題也可以互相幫助。

    更何況,他們身后還有萩原和諸伏在。

    想到這里,伊達(dá)航也沒有再過多擔(dān)憂下去,他說起了另一件事。

    “昨天晚上我看見他們的時候, 他們身邊還有一個人。”

    伊達(dá)航描述了一下萊伊的特征。

    “他也是那個組織的人吧?”

    萩原研二點頭:“是,他叫諸星大, 是一名狙擊手。在組織里的代號是萊伊。”

    伊達(dá)航沉思了一下, 他說:“那個人,我之前見過。”

    “就是一年前左右,那次商場爆炸案的時候!

    “萩原、諸伏,我記得你們當(dāng)時也在, 對吧?”

    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伊達(dá)航說:“那次爆炸案, 犯人在一樓挾持著人質(zhì),我當(dāng)時看見那個諸星大就站在人群里!

    不是伊達(dá)航特意關(guān)注對方,實在是因為諸星大將近一米九的身高,站在人群里本身就十分顯眼。

    伊達(dá)航在觀察四周的時候,一眼就注意到了在人群里高出了半個頭的諸星大,還有對方看向犯人的那雙透著冷淡的綠眸。

    綠色的眼睛在日本著實不常見,因此伊達(dá)航昨天和萊伊對視之后,一下子就想了起來。

    “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

    伊達(dá)航抱著手臂說:“不知道對你們有沒有用。”

    “唔!

    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他看向諸伏景光。

    “小諸伏,其實那天我在三樓遇見了FBI!

    諸伏景光眉梢一挑,有些驚訝:“FBI?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里……”

    他話語一頓。

    萩原研二托著臉,補(bǔ)充道:“而且那兩個FBI,之前就一直在追蹤貝爾摩德的行蹤,甚至……”

    萩原研二彎了彎眉眼,眼底沒什么情緒。

    “這次來日本的FBI里,也有那兩個人。”-

    會是巧合嗎?

    萩原研二垂下眼,若有所思。

    那個時間段,諸星大還沒加入組織。

    他和FBI的人出現(xiàn)在同一個商場里,雖然確實值得懷疑,但他們畢竟沒有面對面站在一起,那么用巧合來解釋也是說得過去的。

    但是……FBI為什么會在那個時候出現(xiàn)在那個商場里?

    總不會也是巧合吧?

    還有一點。

    FBI的那兩位當(dāng)時就站在三樓觀察著一樓的動靜,他們沒看見諸星大嗎?

    雖然美國之前一直拒絕將諸星大的資料共享給日本警方,但FBI是美國的官方機(jī)構(gòu),他們總認(rèn)識諸星大吧?

    就算他們當(dāng)時是為了調(diào)查組織才來到了日本,一個活生生的業(yè)績就站在他們眼前,F(xiàn)BI的人沒有試著去抓住諸星大嗎?

    但那段時間,警視廳可沒接到那附近發(fā)生過追逐戰(zhàn)的動靜。

    而且……

    萩原研二嘀咕了一句:“諸星大以前可是美國的狙擊手啊!

    他和諸伏景光對視了一眼,想起了他們很早之前的那個猜測。

    諸星大……不會真的是臥底吧?-

    “行了,接下來的事我就不摻和了!

    伊達(dá)航低頭看了眼時間,他站起來說:“不過,我還是那句話!

    “有需要的時候,隨時可以告訴我!

    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點頭應(yīng)了下來。

    萩原研二揮了揮手,他輕快地說:“班長,路上小心!

    等伊達(dá)航離開,房門被關(guān)上之后,房間里安靜了下來。

    “你的那件事,你準(zhǔn)備告訴班長嗎?”

    諸伏景光說。

    “唔!

    聞言,萩原研二的表情立刻就變得糾結(jié)了起來。

    說實話,他還沒有想好。

    告訴諸伏景光和降谷零,是因為他們本身就在追查組織。

    但班長和組織沒什么關(guān)系……

    諸伏景光看萩原研二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嘆了口氣:“萩原,關(guān)于這件事……無論你做出什么決定,我都能理解。”

    萩原研二抿了抿唇,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小諸伏,你猜到什么了?”

    諸伏景光平靜地說:“猜到你是妖怪變的了!

    “誒?”

    萩原研二發(fā)出了茫然又疑惑的聲音。

    他?妖怪?

    ……

    “是啊!

    諸伏景光彎腰,手掌撐在萩原研二身邊,眼里帶上了些笑意:“一個不用睡覺的、有兩個身體的妖怪?”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他有些哭笑不得地說:“我是人,這個世界上應(yīng)該沒有妖怪吧?”

    “不過,小諸伏好厲害!

    萩原研二眉眼微彎,他笑著說:“猜對了哦!

    諸伏景光:“……”

    雖然還沒有親眼見到柑曼怡,但聽見萩原研二干脆利落地承認(rèn)了他的猜測,諸伏景光還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他收回手,在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然后,手掌抵著額頭,陷入了沉默。

    萩原研二挪了一下椅子,湊過去:“小諸伏?”

    這是怎么了?

    諸伏景光說:“不要說話,萩原!

    他得緩緩。

    雖然結(jié)論是他自己推理出來、由萩原研二本人親口承認(rèn)的,但這并不意味著這件事本身就不離譜了!

    萩原研二安靜地坐在位置上,過了一會兒之后,他才開口說:“小諸伏今年會回長野,和哥哥一起過年吧?”

    諸伏景光抬起頭,雖然不知道萩原研二為什么突然提起這個,但想到許久未見的高明哥,他眼底神色柔和起來。

    “嗯!

    “那……”

    “小諸伏想先見一見柑曼怡嗎?”

    萩原研二說-

    和班長說開、又和小諸伏約定好之后,接下來這幾天里,萩原研二過著和往常一樣的日子。

    雖然還是和以往一樣兩邊跑的生活,但萩原研二卻難得感覺到了一種……疲倦感。

    “唉!

    萩原研二把手里的書蓋在腦袋上,趴在桌子上嘆了口氣。

    “你的頭又開始痛了嗎?”

    宮野志保聽見聲音,回頭看了他一眼,關(guān)心地問。

    “還好!

    萩原研二伸手摸了摸后腦勺,指尖輕觸到那個被紗布包好的小傷口的同時,他也摸到了周圍有些扎手的皮膚。

    萩原研二又嘆了口氣。

    他該謝謝拉弗格嗎?

    至少沒有把他的頭發(fā)全剃了?

    “沒事!

    宮野志保安慰他:“你把頭發(fā)扎起來就看不出來了!

    “不過,如果想要傷口盡快恢復(fù)的話,最好還是不要把頭發(fā)扎起來!

    “嗯!

    萩原研二懶洋洋地應(yīng)了一聲。

    他趴在桌子上,旁觀著宮野志保做實驗。

    距離宮野志保接手她父母留下來的研究已經(jīng)快過了兩年。

    這兩年,從一開始提出了新的方向之后,宮野志保就帶著其他研究員在這條路上不斷摸索著。

    他們的進(jìn)展十分緩慢,途中還被烏丸蓮耶催了兩三次。

    不過宮野志保很冷靜。

    “我已經(jīng)在盡力研究父母留下的資料,但有些地方缺少最關(guān)鍵的信息,我們想要補(bǔ)全實驗步驟只能一一試驗過去!

    宮野志保的聲音有些顫抖,但她強(qiáng)忍住了低頭的想法,看向了躺在床上的那個老人。

    [不要低頭,不要隱藏自己的表情。]

    [如果那個人看不見你的表情,他就會把自己臆測的想法落實在你的身上。]

    [比如,懷疑成性的人會懷疑你的忠誠。]

    [即使你并沒有那個想法,只是因為害怕而低下了頭。]

    ……

    那我該怎么做?

    ……

    [看向他,陳述‘事實’就好了。]

    [對了,心里也不要亂想哦。]

    [會被發(fā)現(xiàn)的。]

    耳邊恍若還能聽見青年用那始終帶著幾分笑意的聲音說著這些話,宮野志保冷靜地看向了烏丸蓮耶。

    事實……

    事實就是如此。

    “……”

    烏丸蓮耶沉默了許久,宮野志保能感覺到床上的老人在審視著她。

    過了一會兒之后,老人才緩緩開口:“盡你最大的能力去做!

    “不論如何,這個實驗一定要成功!

    烏丸蓮耶森冷的視線掃過宮野志保,他警告道:“如果不成功,你和你的姐姐就只能去和你們的父母團(tuán)聚!

    宮野志保抿了抿唇。

    “我知道了!-

    “志保?”

    宮野志;剡^神來。

    “抱歉,我剛才出神了。”

    “這種事,完全不需要道歉哦。”

    萩原研二說,他看著宮野志保把廢掉的試劑倒進(jìn)回收桶,一邊說:“對了,快要新年了。”

    “雖然研究所里的大家都沒有過年的想法……”

    這個研究所里的大部分研究員都是沉迷科研、無心其他的性格,對過年這種事都是完全不在意的態(tài)度。

    雖然宮野志保和他們不一樣,但她才向烏丸蓮耶匯報了研究進(jìn)展,被對方不太滿意地催促過。

    宮野志保清楚,她這個時候最好還是不要提出請假去和姐姐一起過年的想法。

    因為有了心理準(zhǔn)備,宮野志保也沒有什么難過的情緒。

    此時,聽見萩原研二的話,宮野志保轉(zhuǎn)頭看向?qū)Ψ健?br />
    萩原研二慢悠悠地說:“我記得研究所附近有一個神社,等新年的時候,我們一起去祭拜吧?”

    第100章 濃霧65

    大晦日。

    神奈川。

    早上六點, 萩原研二從被窩里坐了起來,他抬手打了個哈欠,然后下床、拿出手機(jī)、編輯好文章后發(fā)送。

    做完這一切后, 萩原研二把手機(jī)放在一邊, 轉(zhuǎn)身去洗漱。

    等他再次拿起手機(jī)時,剛發(fā)出去不久的文章已經(jīng)收到了好幾條評論。

    萩原研二一眼就看見了那個熟悉的頭像,他眼里帶上了笑意,手指輕點屏幕,一一回復(fù)了所有的評論。

    和小陣平互送了祝福之后, 萩原研二心情不錯地走出了房間。

    走到一樓后, 萩原研二聽見了廚房那邊傳來的動靜, 他走到廚房門口, 看見萩原千速和萩原夫人正在里面忙碌著。

    萩原千速和萩原夫人正在準(zhǔn)備今天晚上的蕎麥面和御節(jié)料理。

    蕎麥面是今天晚上的跨年料理。

    御節(jié)料理則是提前準(zhǔn)備好,等跨年之后、在新的一年里食用的料理, 所以也可以叫新年料理。

    日本的習(xí)俗,大晦日是新年前的最后一天,他們需要在中午之前將所有東西都準(zhǔn)備好,所以萩原千速和萩原夫人起了一個大早, 此時已經(jīng)在廚房里忙碌了起來。

    “研二,你醒了啊!

    萩原千速看了他一眼, 毫不客氣地指揮到:“起來了就去把家里收拾一下, 等老爸起來之后再吃早餐!

    萩原研二輕快地應(yīng)了下來。

    “對了!

    萩原千速想起了什么,她說:“研二,你記得待會兒去松田家把丈太郎叔叔叫來,我們一起過年!

    “好~”-

    忙碌的上午過去, 一起吃完午飯后,所有人都清閑了下來。

    萩原家里, 五個人一起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萩原夫婦正在和松田丈太郎聊著天,萩原研二和萩原千速坐在電視前,一邊看著節(jié)目,一邊隨口閑聊著。

    萩原千速:“最近工作順利吧?”

    萩原研二:“目前為止,一切順利哦。”

    萩原千速瞥了萩原研二一眼,又看向他身邊空蕩蕩的位置,她沒說什么,低嘆口氣。

    “順利就好!

    萩原千速說。

    去年新年的時候,萩原研二獨自一個人回來,不管是萩原父母和萩原千速,還是和他們一起過年的松田丈太郎,都沒有多問什么。

    早在最開始萩原研二為松田陣平處理檔案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將松田陣平將要去執(zhí)行保密任務(wù)的事情告訴了他們,并提醒他們不要對外說起。

    雖然萩原研二沒有明說到底是什么任務(wù),但需要警察隱姓埋名去做的,無非就是那些。

    如今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已經(jīng)從警校畢業(yè)了兩年,松田陣平仍舊處于銷聲匿跡的狀態(tài)。

    不過,因為有知道松田陣平具體情況的萩原研二在這里,他們雖然擔(dān)憂松田陣平的安危,但看著萩原研二輕松的樣子,也能放心許多。

    而萩原千速本身就是警察,她對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的情況猜測得更多一些。

    研二這家伙還能知道松田那小子如今的情況,這兩小子應(yīng)該執(zhí)行的是同一個保密任務(wù)。

    臥底和聯(lián)絡(luò)人?

    萩原千速看向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樣,彎了彎眉眼。

    心里的猜測被證實,萩原千速沒什么意外的感覺。

    “總之,你們兩個注意安全!

    萩原千速說:“我們都在等你們一起過年!

    “嗯!

    萩原研二垂眸,他應(yīng)了一聲。

    “放心好了,老姐!

    萩原研二輕快地說:“我們會努力完成任務(wù),然后早點結(jié)束這一切。”-

    與此同時,北海道。

    幾天前和波本、萊伊在東京做完年前的最后一個任務(wù)之后,占邊就和他們分開,回到了北海道。

    雖然那個任務(wù)中途出現(xiàn)了點意外,偶遇了班長,不過他們?nèi)齻人的演技都在線,就算旁邊有一個萊伊也沒露出什么破綻。

    不過……

    松田陣平盤腿坐在客廳的地板上,在他周圍散落了一地的零件,他手里拿著槍管,一邊擦拭一邊在心里思索著hagi幾天前問他的那件事。

    他對萊伊什么看法?

    [萩原研二:我聽小降谷之前說,你們在玩什么定點引爆?]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那次是任務(wù)需要。]

    [萩原研二:好吧。不過,小陣平覺得萊伊這個人怎么樣?從直覺上來說。]

    [松田陣平:沒什么感覺。]

    [萩原研二:唔。是不討厭,也不喜歡的意思嗎?]

    [松田陣平:……我怎么可能會喜歡那家伙?]

    [松田陣平:你問這個。]

    [松田陣平:萊伊有什么問題?]

    [萩原研二:可能是臥底,不過還不確定。小陣平之后觀察他一下吧。]

    [松田陣平:臥底?]

    接下來,松田陣平從萩原研二那里了解到了目前的情況,和伊達(dá)航給他們的線索。

    [萩原研二:而且現(xiàn)在想來,諸星大之前狙擊FBI的那次任務(wù),說不定是故意打偏的。]

    [萩原研二:雖然我還沒有想通FBI為什么會那么早就懷疑起莎朗·溫亞德的身份,還有諸星大自己的身份,我也還沒弄清是怎么回事……]

    [松田陣平:你睡迷糊了?]

    [萩原研二:誒?]

    [松田陣平:如果諸星大真的是臥底,F(xiàn)BI隨便找一個罪犯就能給他做好身份。]

    [松田陣平:就像你給我做的身份一樣。]

    不都是一樣的套路嗎?hagi這家伙沒想出來?

    [萩原研二:……]

    可能是因為最近發(fā)生了太多事情,還有很多更重要的情報占據(jù)了他的腦海,萩原研二一時半會兒還真沒有想到這一點。

    [萩原研二:小陣平!是救星!]

    [松田陣平:好好說話。]

    松田陣平嫌棄地打字,接著又說回了正題。

    [松田陣平:不過,這個猜測不能證明諸星大是臥底。除非你能從他的身份上調(diào)查出問題。]

    [萩原研二:唔,我覺得不太可能。]

    [萩原研二:美方那邊一直都不給我們諸星大的資料。而且朗姆當(dāng)初動用他手里的內(nèi)部眼線調(diào)查過諸星大的身份,也都沒有發(fā)現(xiàn)問題。]

    組織從內(nèi)部都沒調(diào)查出問題來,他們?nèi)毡竟蚕肴フ{(diào)查諸星大的身份,先不說能不能調(diào)查出來,說不定還會引起組織的注意。

    如果諸星大真的是臥底,結(jié)果卻因為他們這邊的調(diào)查讓組織懷疑起了他的身份,把人給處決了……

    不說FBI那邊找他們算賬,萩原研二自己心里都過不去。

    [松田陣平:那你準(zhǔn)備怎么辦?]

    [萩原研二:就先當(dāng)成組織成員對待吧。小陣平和他一起做任務(wù)的時候也不要放松警惕哦。]

    [松田陣平:我知道。]

    [萩原研二:行了,回頭我找小降谷和小諸伏說一下這件事。]

    [萩原研二:小陣平,就算我不在身邊也要照顧好自己哦。]

    “咔!

    回憶結(jié)束,松田陣平抬手把槍管安裝了回去。

    他看了眼時間,起身穿好外套走出了家門。

    出門之后,松田陣平在網(wǎng)上搜索了一下附近最受歡迎的御節(jié)料理店,然后按照導(dǎo)航往目的地走去。

    三十分鐘后,他到達(dá)了料理店門外,看著那個已經(jīng)排起長龍的隊伍,松田陣平沉思了一會兒。

    這么長的隊伍,他得等多久?

    這個新年料理,其實也可以不吃?

    ……

    那天他這幾天吃什么?

    松田陣平最終還是站在了隊伍的盡頭,拿出手機(jī)打發(fā)著時間。

    “歡迎下次光臨!”

    隨著店員的聲音響起,一個客人拎著打包好的御節(jié)料理離開了隊伍。

    松田陣平無聊地等待著,這段時間里,又有幾個人走了過來,排在了他身后。

    “這家料理看上去很不錯,航!

    航?

    松田陣平眉頭動了一下。

    “那我們就選這家吧!

    “娜塔莉。”

    松田陣平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道前幾天才聽過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松田陣平:“……”

    他最近是不是欠了班長什么東西?

    為什么又遇見班長了?

    松田陣平拉了一下頭頂?shù)拿弊樱鏌o表情地排在隊伍里,聽著后面伊達(dá)航和娜塔莉的聲音。

    不知道是因為松田陣平改變過他身上的氣質(zhì)和站姿習(xí)慣、還是因為伊達(dá)航此時顧不上他,總之直到隊伍排到松田陣平的時候,伊達(dá)航都沒注意到就在他前面十幾個人左右,站著一個熟悉的卷發(fā)同期。

    “客人需要什么?”

    松田陣平掃了眼菜單,選了一份豪華御節(jié)料理。

    點單之后,他站在旁邊,等著員工打包的同時,之前排在他身后的幾個人直接走進(jìn)來往室內(nèi)走去,露出了排在他們后面的伊達(dá)航兩人。

    如今這個情況,也沒必要躲著班長了,松田陣平握拳抵在唇邊,咳嗽了一聲,然后叫了一下店里的員工。

    “麻煩,我可以再添一份嗎?”

    “當(dāng)然可以,您稍等!

    幾步之外,正在和娜塔莉說話的伊達(dá)航瞬間抬頭,看清松田陣平的一瞬間,又猛地低下了頭。

    “航?”

    正在和伊達(dá)航說話的娜塔莉茫然地看著他抬頭又低頭的動作。

    “沒事!

    伊達(dá)航摸了摸后腦勺,他笑了一聲:“我就是想看看前面還有多少人,動作不小心大了一點!

    伊達(dá)航:為什么他會在這里遇見松田。!-

    松田陣平:他也很想知道。

    松田陣平插著衣兜站在原地,他等了一會兒,伊達(dá)航和娜塔莉走了進(jìn)來。

    點單之后,伊達(dá)航帶著娜塔莉走了幾步,和松田陣平站在一起等待著店員打包他們的料理。

    松田陣平能清楚地聽見伊達(dá)航和娜塔莉的交流。

    “娜塔莉,等過年之后,找個機(jī)會和我一起去見見我的朋友吧。”

    伊達(dá)航說。

    “好啊!

    娜塔莉應(yīng)了下來,又說:“不過我記得你說過……我們現(xiàn)在去的話只能見到萩原君和諸伏君吧?”

    伊達(dá)航“嗯”了一聲:“也不知道另外那兩個家伙現(xiàn)在在哪里。”

    “那兩個家伙,以前就很讓人不放心……”

    松田陣平抱著手臂靠在墻上,聽著伊達(dá)航對娜塔莉絮絮叨叨地說著他和降谷那家伙的“壞話”。

    松田陣平:班長,當(dāng)著我的面就和嫂子說我的壞話,有點過分了吧?

    他在心里想著,一邊垂下頭,藏住了唇角止不住上揚(yáng)的弧度。

    “對了,”

    伊達(dá)航像是想起了什么,拿出了手機(jī):“雖然那兩個家伙不知道在哪里,不過還是不要忘了新年祝福。 

    “客人,您的料理好了!

    松田陣平走過去,伸手接過了料理。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班長。]

    松田陣平轉(zhuǎn)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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