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看過來的眼神里混雜了太多的情緒,有思念的、有愧疚的、也有懷疑和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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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山野里傳來清脆的鳥啼,繁茂的枝葉將朱紅色的鳥居與漆黑的屋頂簇擁在其中,若隱若現。
搖曳在渠水中的水車一捧又一捧地掬起流水,石板上的驚鹿一點一點的,流水將被拋光的表面沖刷得油亮。
渾身赤||裸的不明生物頭插一柄苦無,在院子里跑來跑去,從東邊跑到西邊,又從西邊跑了回來,對方轉過身來的瞬間瞧了過來,便直奔宇智波斑的方向而來。
哐當——
宇智波斑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的反應,擲地有聲的聲響便仿佛被停下了停止鍵,笑聲和腳步聲同時停滯。
被人從后腦勺敲了個結實的綠毛蘿卜“噗通”一聲栽倒在草地上,活似剛被人從地里拔||出來隨手丟在地上的白蘿卜。
空氣里只剩下涼風撥動繁茂枝葉發出的沙沙聲,還有流水裹著碎葉落花淌過渠道的嘩嘩聲。
從矛隼變回人類姿態的宇智波神奈放下手中的水瓢,語氣不咸不淡地開口,“外形和人類極度相似,內無支撐身體的骨骼和維持身體運作的內臟,大體的肌肉密度稍微遜色人類,但頭部的硬度稍硬。”
當著兩個人的面,宇智波神奈兩腿岔開,穩如老狗地在原地蹲了下來,一手拿著水瓢,一手抓起了那東西頭頂的綠毛,像是拔蘿卜一樣把倒在地上的人形生物拎了起來。
“具備動物的特征,本質上更貼近植物。”
宇智波神奈一手抓著人形生物的綠色頭發,一手拿著水瓢在后者腦袋上不輕不重地敲了幾下,實木做的水瓢把對方的腦殼敲得梆梆直響。
然而還沒有等宇智波神奈敲盡興,人形生物的四肢抽搐了幾下,連帶著反白的眼珠也跟著咕嚕咕嚕轉動起來。
俗話說得好,趁你病要你命。宇智波神奈沒等對方的意識完全蘇醒,干脆利落地舉起手中的水瓢,對準對方腦袋上插的手里劍就是一瓢,受到重擊的手里劍像是被釘入實木的鐵釘一般,徹底埋進了對方的大腦里。
人形生物的四肢又抽搐了幾下,而后便沒了動靜。
宇智波神奈松開手,把隨手順過來當兇器的水瓢丟進了樹底下的水缸里,抬腳把倒地不起的人形生物踹到一邊去,清了清嗓子,態度嚴謹仿佛當眾發表理論演講并進行實踐操作的專家。
“以上理論依據來自扉間。”
末了,這人還補了一句。
千手柱間:“……”
千手柱間萬萬沒想到他弟也摻和在里頭。
宇智波斑瞥了一眼跟條死魚似的人形生物,而后抬起眼簾,有意無意地開口,“看來你和「扉間」的關系挺不錯。”
“曾經是個非常好用的移動錢包。”
在她還沒有實現經濟獨立的那段日子。
千手柱間:“……”
移動錢包?誰?他弟?
千手柱間疑惑,千手柱間沉思,千手柱間放棄了思考。
宇智波斑哼了一聲,言辭一如既往的犀利,行云流水地開始diss千手扉間,“墮落到求助一個孩子,那家伙比我想象中的要無能。”
千手柱間:“……”
嘴上說著警惕宇智波一族,行動上卻建立了密切聯系以及友好的雙邊關系。
#萬萬沒想到你居然的這樣的扉間。#
“那這到底是什么東西?是植物,還是動物?”千手柱間瞅瞅地上的人形生物。
“你可以說兩者都是,也可以說兩者都不是。”宇智波神奈曲起手指,在那東西的腦殼上敲了敲,“這東西生前是人類。”
生物會本能地適應生存環境,舍棄掉不需要的部分,進化出適應環境的部分。
這東西尚且還是人類的時候,就被放在類似人類母親子宮的地方里,肉||體被身處的環境潛移默化引導至進化適應的道路,就像是人類胚胎時期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在母親的子宮里完成了幾億年的進化一樣,人類胚胎褪去了不需要的尾巴,生出來了需要的四肢和健全的大腦。植物不需要排泄,也不需要進食,因此它被引導舍棄了新陳代謝系統與多余的器官,再然后就是作為中樞的大腦。
查克拉的提煉與運轉需要依靠神經中樞,也就是大腦,這東西無法做到高精度的查克拉提煉與運轉,外部入侵的物質改變了大腦分泌的物質,改變運作模式,將原先的結構破壞得一干二凈,余下的只有類似類似本能的行動模式,查克拉的運轉基本上是一個模子出來的,就連思考也相當有限。
“進化”后的身體可以像菌類孢子繁衍一樣大肆分裂,既不會擔心耗損過快,也不用像人類一樣進食休整。
——簡直是理想的戰爭武器。
千手柱間:“……”
弟啊,弟啊,你怎么又雙叒叕去研究這種奇怪的東西了?
千手扉間:???
千手柱間一口血梗在喉嚨里,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依照你所說的,這東西不是扉間弄出來的,而是原本就存在。”宇智波斑倒是沒有逮著縫隙抹黑千手扉間,而是選擇了就事論事,“「扉間」解剖了它。”
那些就是解剖得出來的數據,而最先接觸這東西的人是宇智波神奈,所以這東西能出現在千手扉間的解剖臺,大概率有她的手筆。
宇智波神奈:“差不多是這樣。”
太好了,禍不是他弟闖出來的,千手柱間這口氣松了下來。
宇智波神奈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她的身體肉眼可見地開始壓縮,身體表面生出細小潔白的絨毛,大片大片的羽毛覆蓋了那雙手。
持續了幾億年時間的進化倒退一般,人類的四肢褪去,變成了羽翼豐滿的翅膀和有力的鳥爪。
矛隼振開潔白雙翼,伏在簇擁的鼓動氣流,撲騰了兩下就落到了宇智波斑肩頭上。
“……為什么還要變成矛隼?”宇智波斑蹙眉。
“因為三個人的世界太擁擠了。”矛隼眨巴眼睛,一本正經地說。
宇智波斑:“……”
這都是什么歪理?
兩個人和一只矛隼的世界就不擁擠了么?
“一個人和一只矛隼的世界很寬敞。”
矛隼像是看穿了他內心想法似的,表情嚴肅地糾正,同時干脆利落地把千手柱間排除在外。
千手柱間:“……”
伏在宇智波斑肩頭上的矛隼歪了歪腦袋,瞇起了眼睛,用腦袋上覆蓋了細小絨毛的那一片皮膚蹭了蹭宇智波斑的臉龐,嘴里還發出來了軟綿綿的咕咕咕。
“……”
為什么還是鴿子叫?
宇智波斑麻了。
他們離開了行宮,一路往「神樹」的方向前進,沿途需要經過祖之國天子的宮殿。
天子的宮殿現在很熱鬧,里面聚集了很多人,被圍在人群中央的天子和天女像是被群星圍拱起立的月亮。
人們贊美天子的英明神武和天女美麗的容顏、不凡的氣度,并稱其是天作之合。
宇智波斑站在屋頂上,俯瞰底下的天子和天女,還有將其圍在中央的人群。
他沒有看到什么氣度不凡的天女,他只看見了一只兔子,一只差不多有一人高的兔子,兔子長長的耳朵一直垂倒了腳下,額錢的縫隙依舊緊緊閉合在一起。
他們站在屋脊的另一邊,人群看不到他們,而那只兔子卻突然轉過頭來,轉動起玉石一樣冰冷熒白的眼珠,朝這邊看來,好巧不巧對上了宇智波斑的視線。
太陽高高地懸掛在穹野中央,底下的氣氛熱火朝天,人們的贊美不絕于耳,宇智波斑卻覺得冷。
身體像是突然掉進了冰窖里,連帶著血液流動的速度都異常緩慢,連活動的指節都異常僵硬。
“咕咕——”
矛隼的聲音在耳畔傳了進來,像是驚醒了噩夢一樣將他拉回現實。
矛隼柔軟的羽毛有一下沒一下地蹭過皮膚,宇智波斑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略微偏過頭,將臉龐輕輕埋進了矛隼茂盛的羽毛里,感受那具小小的身體里散發出來的體溫,像是在寒冬臘月靠著擁抱他人汲取體溫的旅人。
越來越奇怪了。
把他們帶進來的兔子,像是植物的人類,行宮里的白絕,婚禮上的兔子。
怪異荒誕。
“你看到了嗎,柱間。”宇智波斑輕聲開口。
“看到了。”千手柱間此時的心情也是詫異到了極點,“是兔子。”
還有白眼。
但——
為什么兔子呢?
伏在宇智波斑肩膀上的矛隼張開翅膀,低頭將鳥喙伸進了翅膀里,若無其事地開始梳理起自己的羽毛來。
她并不慌張。
——她是鷹隼,鷹隼捕食兔子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那只兔子實在怪異,于是他們留下來多觀察了幾天。
天子特地派了兩位侍女來侍奉兔子,兔子的反應和態度自始至終都是冰冷的,即便在他人眼中是氣度不凡的天女也頻頻叫身邊人畏懼不敢靠近。
其中一位叫愛野的侍女卻十分親近兔子,于是她順理成章成了除天子之外最靠近天女的人。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扒著人家的房頂,在上面觀察了幾天。
兔子在飲食起居方面,和人類沒什么區別,唯一奇怪的地方是經常盯著天空,一看就是老半天,也不嫌脖子酸。
星辰發光的碎片散落在漆黑的夜空里,匯聚成璀璨的河流貫穿了天空。
這是亙古不變的光景,卻莫名讓人覺得缺了些什么。
“這里沒有月亮。”宇智波斑一陣見血。
千手柱間一怔,再度看向天空的時候,群星的光芒似乎也跟著暗淡了不少。
“那……這里的月亮去哪里了?”千手柱間猛地想。
宇智波斑垂眼,靜靜地看著庭院內的天子為兔子披上了外袍,一個人一只兔子站在朱紅色的浮橋上輕聲說話,浮橋底下是裹著星光輕輕搖曳的流水。
“走吧。”
這里已經沒有什么值得留意的東西了,一切都要去到「神樹」才能知曉。
那一圈山脊坐落在起伏的溝壑丘陵之間,像是一條銜尾的巨蛇一樣將巨樹圍攏起來,從遠處眺望過來,山的脊背像是犬牙一般參差起落。
樹腳下的樹藤交錯盤踞,大半截身子裸||露在青藍的天空下,像是互相糾纏著身體進入冬眠的巨蛇。
他們越過那道山脊,一直來到樹底下,那些樹藤卻一動不動,仿佛真的進入了冬眠似的。
龐大的樹冠一直聳入云端,傘冠在半空中撐開,對著大地投下巨大的陰影。
人類的身體相較于這棵樹實在是太渺小了,他們靠近這棵樹,在它的腳下甚至看不到樹的全貌。
那些枝梢結出繁茂的枝葉,錯綜復雜得交叉在一起,大片大片薄薄的云霧將這些枝梗裹在中間,在抬頭的瞬間,他們在交錯的罅隙里看到了一顆果實。
這棵樹結出了一顆果實。
那顆果實沉甸甸地掛在高高的枝頭,搖搖欲墜。
視線停留得越久,迷戀的感覺越發深厚,那顆果實散發出致命的誘惑,像是有毒且催人上癮的罌粟,人類的雙手遙不可及,又仿佛唾手可得。
被刻在石碑上的古老傳說在腦海中浮現,流傳在忍族口中的神話變得清晰。
從古老的時間里流傳下來的禁忌,違背禁忌吃掉了果實的公主停止了所有的紛爭。
那就是那顆被吃掉的果實。
視線停留,思緒交錯,宇智波斑的表情自始至終沒有變化,仿佛被鑿刻好的雕塑。
那些怪異的畫面和零碎的線索此時在腦海中串聯起來,宇智波斑終于確定了眼前的這棵巨樹是什么。
——這是「神樹」。
石碑說「神樹」是「十尾」,九只尾獸是「神樹」分散的查克拉,分散的查克拉沒有合為一體,「神樹」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查克拉果實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被那位公主吃掉了,為什么現在又出現在了眼前?
——那個黑漆漆的東西。
“斑!”
外界傳來的聲音宛若寺廟撞破沉寂的鐘聲,宇智波斑驀地回過神來。
宇智波斑沉默地看著千手柱間的眼睛,卻沒有開口說話,好一會兒過去后,有些干裂的嘴唇才慢慢地蠕動起來。
“怎么了?”
“我叫了你好幾次。”千手柱間說。
宇智波斑深吸一口氣,將從內心浮上來的情緒強行壓制回去,“我現在沒事了。”
嘈雜的聲音越過不遠處的山脊,從另一端傳來,宇智波斑若無其事地提步往前,還不忘丟給千手柱間一句話。
“我現在沒有事情了。”
千手柱間閉上了嘴,眼瞧著前方的背影在視線里越來越遠,而后提步跟了上去。
大量的人在往「神樹」這邊趕來,松枝燃燒起來的火把匯聚成一條長長的光帶,伴隨著火光和人群一起趕來的還有流竄的箭矢。
宇智波斑又看見了那只兔子。
那只兔子帶著侍奉她的侍女朝「神樹」趕來,背后是背著弓箭和刀的人群,站在人群前方的事她的天子丈夫。
流竄的箭矢擊中了侍女,正中對方的脊背,侍女的身體‘噗通’一聲倒了下去,像是被隨手拋棄的破布娃娃一樣。
侍女伸出手,手指扣住了地面,借助手臂的力量,扭動著身體朝前爬行,那顆搖搖欲墜的頭顱抬起來,蠕動著嘴唇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接踵而來的箭矢卻將其按回了地面。
暈染開來的血液像是從土地開出來的花,箭矢上的火焰將血肉和骨頭炙烤得劈啪作響,血光和火光交錯在一起,艷麗又殘忍。
兔子似乎被侍女的死刺激到了,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樹底下,對著一望無際的天空張開了雙手。
那顆發光的果實墜落下來,她伸手接住,一口咬在上面。
「神樹」同時在那一刻解體成交錯的樹藤,交錯的身體擰成一股,像是向陽的植物一樣朝天空攀爬,在頂端結出了一朵妖異不詳的花苞。
深埋在大地里的樹藤跟著蠕動著鉆出地面,像是爬行的巨蛇一樣,成群結隊地朝著四面八方涌出去。
天空撐開眼皮,露出巨大的眼球,那顆血紅的眼球轉動了幾下,白光像是滅世的洪水一樣傾倒下來,鋪天蓋地地淹沒了整個世界。
事情在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里發生,那片白光吞沒下來的時候,宇智波斑第一時間施展出須佐能乎。
矛隼的羽毛有一下沒一下地蹭過他的面龐,眼皮慢慢撐開,眼球一點一點地適應光線的時候,耳畔傳來了咕咕聲。
大片大片的綠色在視線里延展開來,山脈的曲線沿著地平線起落,在那汪洋似的蔥翠綠意里還能瞧見幾點黑色,那是被簇擁在其中的房屋。
河流淌過平原,像是一條蔚藍色的絲綢一樣穿過森林。
滾燙的火焰裹挾著流竄的碎石從天而降,一頭砸進了河水流經的平原,火星爆濺,蔓延的火光像是無休止的瘟疫一樣蔓延。
棲息在森林里的動物驚恐地逃竄,卻逃不過追著似的碾過來的流火落石。
世界末日一般的景象,丑陋的巨獸在遠方睜開巨大的獨眼,十條伸展開來的尾巴每次鞭撻大地就是一陣地動山搖。
平原被擊打下沉,阻隔海水和森林的山體被搖動的尾巴拍了個粉碎,堆積了上千年的巖石解體,轟隆幾聲摔進了洶涌的海水里。
海水順著陸地的豁口倒灌進了陸地,吞沒了森林。
兩個手持錫杖的青年站在前方,與巨獸對峙,腳下是泛濫的海水。
當最高的山峰沒入海水中的時候,這一帶徹底變成了海。
海水撞擊的聲音混雜了巨獸歇斯底里的嘶吼聲,波浪翻滾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白熾璀璨的星星直徑飛向天空,卻被兩個青年攔截在了半空中。
巨大的引力將海底大片的巖石拋上了天空,在半空中拼湊出了一顆巨大的石球。
那顆石球越升越高,最后變成了記憶里熟悉的月亮。
大地再次出現了落差,更多的海水灌入了陸地。
月華從天傾倒下來,海面泛濫起了大片大片的漣漪。
降臨的夜色將天空輕輕裹住,星辰的光輝交匯成流動的河貫穿了夜晚,海水攢動朝著大海深處涌去。
潮水一遍一遍地沖上沙灘,一遍一遍在灘面上拉出新的褶皺。
身邊安靜得過分,一直伏在肩頭上的矛隼不見了蹤影。
鼓動起來的海風和海水起伏的聲音交錯在一起,金屬撞擊發出大的聲響格外清脆,像是波瀾一樣在海面擴散開來。
他在回頭的瞬間瞧見了一個身穿白衣的老人,漆黑的勾玉整整齊齊地順著衣領排列開來,紫色的眼眸冰冷妖異,一圈又一圈漣漪自瞳孔中心泛濫開來。
老人盤腿坐在半空中,腳下是浮動的黑玉。
宇智波斑對老頭這種生物沒什么感覺,無奈本人的警惕敏感,在素不相識的前提下,做出出格的舉動,胖揍對方一頓都是正常的事情。
怪異的事情來了,鮮少有人能被他放在心上,而這個老頭出現的那一刻,他的內心深處便鬼使神差似的生出一種特別討厭的感覺來。
歲月在老人臉龐留下來的溝壑清晰可見,對方面無表情,且不似人類的生理特征,再加上這個特殊的環境,這個突然出現的老頭直接拉滿了宇智波斑的警報。
“你是我的兒子的……”
老頭看著宇智波斑,輕聲開口,宇智波斑的拳頭瞬間梆硬。
雖然父親宇智波田島故去多年,但他從來就沒有生出任何要在外面認個野爹的想法,更別提他從來沒見過這個老頭子。
“我不是你的兒子。”宇智波斑沒等他把話說完就冷冷地打斷。
老頭子被他噎了一下,沒有繼續上面的話題,而是停下來,靜靜地看著他,像是透過他在看什么人。
那個看過來的眼神里混雜了太多的情緒,有思念的、有愧疚的、也有懷疑和失望的。
無緣無故被傾注這些莫名其妙的情緒,宇智波斑更不爽了,他越來越煩躁,光是這么瞧著他就想要把拳頭掄起來。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來這里。”老頭子首先是沉沉地嘆了一口氣,而后慢慢地開口,“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不要再往前了。”
宇智波斑確定了,他討厭這個老頭子。
宇智波一族一身反骨,越是不讓干的事情高低都得干一次,宇智波斑更是反骨中的反骨。
“我討厭別人對我指手畫腳。”宇智波斑毫不畏懼地直視那雙詭異的眼睛,“別擋路,趕緊滾蛋。”
老頭:“……你聽我說……”
然而沒等他來得及把話說完,宇智波斑的拳頭也還沒有掄起來,浮在半空中的錫杖被抽走了。
突然冒出來的人抓住那支錫杖就往老頭子臉上砸,還是凈對著臉砸的那種,哐哐哐的聲音聽得宇智波斑格外舒心。
千手柱間隔了老遠就瞧見宇智波神奈在毆打老人,摯友在旁邊抱著胳膊,半點都沒有要攔人的架勢。
“別打了別打了!”
千手柱間的聲音隔了老遠傳到了這邊,宇智波斑‘嘁’了一聲,不情不愿地把宇智波神奈抱了過來。
宇智波神奈被拉開的時候還不忘記在對方的白袍子上留下幾個鞋印子。
千手柱間看了一眼一身沙子的老頭子,短暫的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后,蹲下來,調整好表情,邊說邊往懷里掏出一張手帕,“老人家你沒事吧。”
老頭子捂著臉從千手柱間手中接過了那張整整齊齊的手帕,目光里露出了一點欣慰的意味來。
“我代我的摯友和他的女兒向你道歉。”沒等老頭子感動完,千手柱間便開口,“斑和奈奈不是故意的,他們不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的人。”
“斑雖然不善于言辭,但他其實是個溫柔虔誠的人。”千手柱間一本正經地告訴老頭子,“老人家,你一定要相信我。”
老頭:“……”
你要不要先看看我臉上的傷再說話?!
我信你個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