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ABO文 第一個世界完結
何宴禮的身體已經快到極限, 而祁淵凜說完話就從后面抱住了他,把下巴墊到他肩上,呼吸間一股熱氣拂過他的臉頰。
輕輕的, 好似羽毛, 卻讓他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差一點,何宴禮就忍不住要掙開, 但那樣的話, 暴怒之下信息素勢必會一發不可收拾, 就相當于明明白白告訴祁淵凜他就是在易感期。
“沒……沒有。”何宴禮盡力不讓自己的聲音發抖,“我的易感期……還早著呢。”
“原來是這樣啊。”祁淵凜嘴上說著,抱著何宴禮的兩條手臂卻越收越緊,他早已經感覺到何宴禮的身體有多僵硬,那脖頸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見。既然對方死不承認, 那他就逗逗他。
房間里落針可聞的安靜,頭頂的燈泡好像是要壞了,偶爾會閃爍一下。何宴禮聽到了清晰的吞咽的聲音,然后他的耳垂就被叼住了。
為什么要用“叼”來形容呢, 因為祁淵凜實在太像一頭危險的野獸。
他用他的牙齒曖昧地磨著何宴禮的耳垂,不緊不慢, 細細地輕柔地, 仿佛要一點點地品嘗他的每一寸皮肉,一點點地把他給吃干凈。
何宴禮體內的信息素被撩撥地沸反盈天, 他繃緊的心弦禁不住地亂顫,想叫祁淵凜滾開,但連話他都不敢說了。
殊不知他越這樣,祁淵凜越肆無忌憚,他的右手撫上了何宴禮的腰, 當做玩具一樣掌控在寬厚的手掌中,而后又意亂情迷地探進了何宴禮的衣服里,試圖穿過皮帶往下摸索。
“祁淵凜……”何宴禮實在忍無可忍,但他還沒怎么掙扎,祁淵凜卻已經松開了他。
一瞬間,冰雪信息素像是開了閘的洪水洶洶涌涌地從腺體流淌出來。
祁淵凜的眼底浮著一層亮晶晶興奮的色澤,他看著何宴禮,眉頭蹙緊,眼神凌厲兇悍,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不過他只覺得像是一只被惹毛的還挺可愛的小兔子,那臉頰紅撲撲的,像是熟透的水蜜桃,紅潤的嘴唇上被他自己咬破了,滲出一點血珠。
祁淵凜的目光停在那粒血珠上面,好想給他舔去,他的腦海里不禁回想著這張嘴親起來多甜多軟多令人回味不窮。
下一刻,他便猝然抓住何宴禮的手臂把人往臥室里帶。這是他惦記覬覦又得不到的人,既然老天給了他這樣的機會,那當然就一個字“干”,多猶豫一秒鐘他就是個傻瓜。
更何況剛剛在挑逗何宴禮的時候,他自己的火也起來了,再聞到這滿屋子的冰雪信息素,那火就燒得更猛更旺,似要把整具身體都燒透了。
“祁淵凜,你干什么?”不過何宴禮可不會再像從前一樣毫無反抗之力地任他為所欲為。他反制住祁淵凜的手臂,又用手肘把祁淵凜抵到了墻上。
“臥槽。”祁淵凜在心底罵了一聲,直到這時他這個頂級Alpha在力量對抗上被人占了上鋒,他才醒悟何宴禮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那只小兔子像是變成了龐然大物,在向他展示鋒利的牙齒、暴虐的性情。
不過這股強大的力量是只有在易感期才能爆發出來的,而易感期是何宴禮的優勢,也恰恰是他的劣勢。
其實如果祁淵凜把他所有的力量都釋放出來,他感覺或許能鉗制住何宴禮,而他以往也習慣了把不聽話的人揍趴下再狠狠蹂?躪。
但這次他瞇起眼目光深邃地盯著何宴禮的眼睛,嘴唇張開,輕輕說道:“上床。”
還是霸道的好似惡魔一樣的低語,不同的是他那能把人骨頭捏碎的手此刻在何宴禮腰間游走著。先前何宴禮的束在腰帶里的襯衣已經被他扯了出來,這次手便毫無阻隔地貼上了那光滑柔軟的肌膚。
何宴禮像是觸電般顫抖了一下,力氣跟著泄了。祁淵凜便趁此時將人打了包,往肩上一昂帶進了臥室。
臥室一覽無余,只有五六平米,一張單人床靠墻放著,就占了一半的空間,旁邊還擁擠著一張書桌。再加上一把椅子和一個簡易衣架,便是屋里的所有家具,連個空調都沒有。
祁淵凜注意到地上有凌亂的繩子和被扔得亂七八糟的用過的抑制劑,他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竟然都用繩子都自己捆上了!那得難受到什么程度?
所以把人扔到床上后,他把自己的信息素放了出來。剛剛還張牙舞爪的人聞到這味道忽然安靜了下來。
在這一刻,何宴禮不由自主地順從了本能,他從來沒覺得這龍舌蘭信息素這么好聞過,香醇濃厚,絲絲縷縷地纏繞上他的鼻尖,鉆進他的肺腑,與他暴躁的信息素緊密地融合在一起。
祁淵凜趁熱打鐵地把抱住何宴禮開始吻他,他不會什么技巧,不過當然怎么火熱怎么來。他舔去了那粒血珠,又對著傷口使勁吸吮。
甜蜜與血腥相伴,是掠奪也是給予,纏綿悱惻又轟轟烈烈。
紊亂的呼吸,滾燙的溫度,就在何宴禮的理智快要被情潮卷走的時候,他暼到了書桌上的抑制劑,是他之前剩下的,還有兩支。
他在祁淵凜停止親吻的時候猛然推開了他,竭力夠向抑制劑。而祁淵凜看到這一幕渾身的血液一下子沖到了頭頂。
他還不如一枝廉價的抑制劑?
他又猛然想到了何宴禮和謝珩挽著手臂走在一起的情景,是那么的親密,那么的叫人嫉妒。
還是說他比不過謝珩?
祁淵凜瞬間怒火中燒,男人一旦在上床的時候遇到挫折很容易就胡思亂想劍走偏鋒,而他犯了同樣的錯誤,一下子把何宴禮摜到了床上。抑制劑從何宴禮指尖擦了下,掉到了地上。
“你跟謝珩就行,為什么跟我就不行。是不是跟他做起來特別爽?”宛如一頭瘋狂的野獸,祁淵凜猩紅著眼眸子,雙手緊緊禁錮住何宴禮。
面對他的咆哮,何宴禮只是喘著氣,表面看不出什么,但是他的視野已經模糊了,血液流淌的速度特別快。
冰雪信息素瞬間暴走,何宴禮把祁淵凜掀下了床,自己翻身騎到了他身上,然后就開始撕扯祁淵凜的衣服。
“祁總,讓我看看咱們在一起能有多爽吧。”其實何宴禮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他就知道自己受不了祁淵凜總壓制他,祁淵凜怎么對他,他就要怎么以牙還牙。
對于突然間處在了下面,祁淵凜有些措手不及。但是已經都這樣了,而且規則上他是被標記的那個。
最主要他一開始怎么說來著,是不是要順著哄著人家。
祁淵凜在用各種理由說服自己,不過思考的能力很快被激烈的吻剝奪。
“小東西,以后你只能跟我在一起。”完事之后,祁淵凜親吻著何宴禮的臉頰,就算□□得氣喘吁吁還是一副兇惡霸道的樣子。
不過下一句又柔軟了很多,“要不要再來一次,陳醫生說你的信息素太暴虐,不能忍著,否則會出人命。”
這才是他一定要跟何宴禮上床的原因。后來他又咨詢過陳醫生,把被標記的事情說了,陳醫生可是信息素方面的專家,他查閱資料后說何宴禮這種變異的Alpha稱之為enigma。
是特別稀有的物種,大概三四十年才分化出一個,而由于信息素過于暴虐還極其紊亂,在易感期時容易血管爆裂死亡,最好的方法當然就是及時得到安撫。
陳醫生提醒祁淵凜,根據他對何宴禮的檢查,要特別注意這次的易感期。
不過何宴禮闔著眼,像是已經睡著了。祁淵凜起來去洗澡,他們手上戴的手銬早已經解開了,鑰匙其實就在他身上,只是沒讓何宴禮找到而已。
何宴禮在這時睜開眼,把剩余的兩管抑制劑都注射到身體里,又從衣架上拿了衣服穿上,外面裹的是件棉服。他輕手輕腳地溜出了門,低著頭像個做了壞事的人。
天啊,他怎么又把祁淵凜給睡了。
大反派和主角攻本來就是死對頭,這回不知道要鬧成什么樣了。
出了樓道,凌冽的寒風灌進衣服里,把他吹了個透心涼,那棉服都穿了三年,一點都不保暖了。
不過被風一吹,他的大腦清醒了不少。他一直想做個跟他們毫不相干的人,過自己的日子,可其實他一直是個局中人。
就像是被他們爭搶的一樣東西,誰贏了他就歸誰似的。謝珩算計了祁淵凜,謝珩暫時贏了便來這里找他,祁淵凜呢便想著怎么扳回一局。
何宴禮想到他跟祁淵凜在酒店外面碰到絕不是偶然,因為太巧了,那時他剛剛救了周管家出來,就像祁淵凜一直在跟著他。
這樣一分析,他就成了一枚棋子,其實祁淵凜從一開始出現在慶功宴的酒店外目標就是他,是想利用他來找周管家,同時正好讓他離開謝珩。
何宴禮深吸一口氣,發出一聲冷笑。他沒有難過,這些只是祁淵凜的手段而已,而他本來就是自愿去救周管家的,他只是不想再處在局中,被他們搶奪。
突然,何宴禮感覺后腦勺抵上了一個堅硬的東西,熟悉又令人作嘔的聲音響起,“別動,再動我就打爆你的頭。”
天已經蒙蒙亮,晦暗不明的光線下,當冰冷的手槍緩緩轉到他的額頭來,何宴禮看到了秦之學。戴著已經破了的眼鏡,頭發很長,都快遮住蝎子一樣陰毒的眼,身上衣服臟兮兮的,像個叫花子,一看就是這段時間藏在貧民窟了。
“沒想到吧,臭小子。”秦之學桀笑著抬眼看了看黑黢黢貧民窟之外的天空。就像這夜晚跟白晝交替的時候,他雖然像老鼠像蟲蟻一樣躲藏在這里,可他不會發霉發臭,他只是忍辱負重,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東山再起。
“好戲要開始了嘍。”秦之學湊近何宴禮說道,滿眼的瘋癲之態。
貧民窟一向是Z市犯罪率最高的地方,每天都有打架斗毆發生,隔三差五的就會有尸體被發現,因為管理混亂人員復雜,警察查都不好查,所以是個殺人滅口的好地方。
秦之學不是一個人,他還帶了兩個Alpha,由于他們手里有槍,何宴禮沒敢輕舉妄動。他的雙手被綁了起來,然后被帶上了一輛破面包車上。
車開到河岸邊停了 下來,天氣還沒冷到能結冰,水流很湍急,看起來特別適合毀尸滅跡。
“我沒想到你這個臭小子能耐這么大,把謝珩和祁淵凜都釣到了,我現在讓他們兩個人在一個小時內分別準備十個億帶過來,要是慢一分鐘我就剁掉你一根手指頭。”秦之學斜靠在座椅上,手里把玩著槍。
他這段時間可沒閑著,一直在暗中盯著謝珩,是謝珩讓他秦家破了產,又查出了他們有偷漏稅和受賄的行為,把他父母和涉及到的親戚都送了進去,他也成了通緝犯。
然后給他看到祁淵凜和謝珩為了何宴禮爭風吃醋、大打出手。他當然還記得是何宴禮毀了他的計劃,才讓他功虧一簣,最終成了這副德行。所以謝珩和何宴禮,他都不會放過。
何宴禮神色冷冷的,他根本不想搭理這個變態。他把目光投向了岸上,天空在一點點變亮,空氣中氤氳著稀薄的霧氣,輕紗一樣模糊了視線。
“你希望是誰先到呢?”秦之學笑得詭異。何宴禮卻冷哼了一聲,他知道秦之學是想多了解一些,好增加游戲的趣味性。
其實這個問題他根本就沒有想,他擔心的是錢謝珩和祁淵凜都有,但秦之學會拿了錢就放人么。
一個小時的時間有點長,秦之學拿手機玩起了游戲,還不時看著時間,“還有五分鐘。”
他在試圖擊垮何宴禮臉上那層冷靜。
“還有四分鐘。”秦之學把刀子拿出來準備跺何宴禮的手指,但是這時車門拉開,負責盯著的Alpha說,“人到了。”
何宴禮被帶下了車,又被帶上棧道,這樣背后就是河水,如果他雙手被縛地掉下去,必死無疑。
第一個到的是謝珩,帶十億現金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帶的是等價值的金條和一些珠寶,裝在一個大包里。
“把東西放下。”秦之學用槍對準了何宴禮,他看著謝珩獰笑道:“拿錢拿得這么痛快,早知道我就多要點了。”
何宴禮遙遙望著謝珩,謝珩穿的還是昨天的衣服,像是一宿都沒睡。
秦之學他們做事很謹慎,他的手下先搜了一遍謝珩的身,沒發現問題,才把包拿回來,檢查過后,朝秦之學點了點頭。
“現在可以放人了么?”謝珩輕輕掃了掃何宴禮,見他沒有受傷就放了心。他沒敢跟何宴禮對視,因為他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被何宴禮知道了,他現在在何宴禮眼里就是個衣冠禽獸就是個偽君子。
“好啊,當然……”秦之學說著話突然把槍對準了謝珩。隨著震耳欲聾的槍響,謝珩彎下腰痛苦地單膝跪到了地上,秦之學吹了吹槍口,把話說完,“是不可能的了。”
“別動。”
何宴禮看到謝珩腹部中槍著急,但是他的后背被秦之學的手下堵上了一把槍。
這時秦之學神色一暗,對著遠處說道:“祁總也來了。”又拿眼示意手下去搜身。
祁淵凜比謝珩慢了一分鐘,他同樣提著個包,神色幽冷,因為他特別討厭被要挾,尤其是用他喜歡的人要挾他。
他先看了看何宴禮,又看了看謝珩,露出一抹冷笑,把包往秦之學腳邊一扔,“這是十二億,給我放人。”
十二億是他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能準備出的最多的錢,也說明了他的策略,多拿兩個億,他的贏面會大。
“祁總真是大方。”秦之學皮笑肉不肉地說道:“不如祁總再給我十個億,我幫你把你的死對頭解決了。”
祁淵凜神情一凜。用十個億換謝珩一條命,還不用臟了自己的手,確實劃算,但是這個秦之學看著很不正常。
“沒問題。”祁淵凜揚了揚眉說道,為了救何宴禮,他只能按照秦之學說的來。
何宴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秦之學跟謝珩有仇,一定會要了他的命。他看到秦之學把槍口朝向了謝珩,可是下一瞬他又突然移動手臂,對著祁淵凜開了一槍。
“不好意思啊,祁總,我又突然想到如果我要謝少再給我十個億買你的命,他也是會爽快答應的。”
祁淵凜咬著牙,鮮血不斷從胸口涌了出來。
何宴禮看出來秦之學就是在玩弄他們,他手里有槍,而祁淵凜和謝珩都是單槍匹馬來的,現在一切都是他說了算。
“下一個該輪到你了,你說我這一槍是打你的頭好,還是打你的這里好?”秦之學神經質地笑著露出發黃的牙齒,拿槍指了指何宴禮的胸口,他沉浸在莫大的喜悅中,現在Z市最有實力的兩個人可都在他的手里,任他為所欲為。
“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但不能傷害他。”雖然嘴角流著血,可謝珩的眼底卻泛著一抹兇厲的猩紅。疼痛讓他的視野是晃動的,但他卻牢牢地堅定地看著一個人。
他是他的Alpha,他疼他,寵他,愛他,他不允許他受傷,尤其是在他眼前。
冷杉信息素隨著他的憤怒咆哮起來,那股壓力讓秦之學從心底到手指都發了抖,他怒不可遏卻又狼狽慌忙地朝謝珩開了一槍。
下一瞬,他聞到一股暴躁至極的龍舌蘭信息素,眼前一黑,像是被一頭野獸撲倒,鐵一樣的拳頭瘋狂地對著他砸下來。
在祁淵凜的認知里只有他把人逼到絕境可沒有人能逼他的份兒,要有他就讓那人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快開槍啊。”秦之學大聲吼叫著。
何宴禮看到秦之學的手下顫顫巍巍舉起了槍,他猛然將人撞了出去,但是令他撕心裂肺的是,槍聲還是響了起來。
開槍的是秦之學的另外一個手下。祁淵凜的背部中彈,但他還是惡狠狠地又揍了秦之學一拳。而此時的秦之學已經鼻青臉腫爛泥一樣奄奄一息。
“都殺了。”他們怕被報復,想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只是槍還沒對準何宴禮,那手下的腦袋先開了花。
何宴禮震驚地看過去,晨曦微露,金色的光芒穿透霧氣描繪在一個人的身上,他裹得嚴嚴實實,一條乳白色的圍巾襯托著精致的臉容,眉眼冷峭,耳朵上的藍色耳釘在陽光折射下璀璨奪目。
竟然是黎安。
他的手里穩穩當當端著一把槍。
何宴禮知道黎安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他幾乎什么都學,什么都要練到最好,在射擊上把把都能十環,不過現在他拿的可是真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黎安身上,大家都知道他被標記了,那對于一個Omega來說,是十分恥辱的事情,特別是黎安的性子還那么冷傲,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么瘋狂的事情來。
河岸上的風很大,凜冽刺骨的寒風吹得人的臉生疼,淼淼河水翻著白浪,浩浩蕩蕩地流淌著。
“小禮,你沒事吧?”黎安走過來輕輕瞥了何宴禮一眼。
“嗯。”何宴禮遲鈍應了一聲,他看黎安跟平常沒什么區別,但就是怕越是這樣等情緒爆發出來越可怕。秦之學的手下已經被他用手肘按到了棧道的護欄邊,槍掉進了水里。
黎安往狼藉的四周掃了掃,嘴角揚起一抹笑,那笑像是陽光下晶瑩剔透的雪花,雖然美麗,但還是有股寒意。
他一步一步走到謝珩面前。何宴禮的心撲通撲通猶如擂鼓,他知道黎安這是要找謝珩報仇了,卻見他抬起空著的左手反手抽了謝珩一耳光。
不對!這一巴掌雖然打得狠,黎安的眼神也很冷,卻沒有那刻骨的恨意。
謝珩也發現了問題,他都顧不得渾身的疼痛,目色幽暗地死死地盯著黎安,一字一字說道:“你根本就沒事。”
他說要找人標記黎安的話其實只是嚇唬黎安,他根本就沒有那么做過,但是事情還是發生了,他以為是手下人起了色心導致的,所以他還是把事情歸咎到了自己頭上。
“你應該說還好我沒事,不然就不是只給你一巴掌這么簡單了。”已經到了塵埃落定的時候,黎安便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不過我要不是裝得被標記了,你又怎么會放了我。”當時黎安想的是他只要身在局中,就是他們撕咬的對象,所以他必須得從局中跳出來,做一個對他們來說一點威脅都沒有的人,這樣才可以在祁淵凜和謝珩咬得兩敗俱傷的時候,出來收拾殘局。
他是一個Omega,跟祁淵凜和謝珩相比,他的信息素對于何宴禮來說誘惑更大,但他的弱點就是被標記,一旦被標記,起碼有段時間他什么都做不了。
那天他逃跑的時候找到了一把水果刀,等被抓回來后,他先用水果刀割破了腺體,然后給了那個來嚇唬他的Alpha一刀,還在他的牙齒上抹了血,這樣就造成了一副他被標記的假象。
“你贏了。”謝珩的臉色十分的蒼白,他深中兩槍,血液正在不斷流失。輸就輸了,他沒有什么好抱怨的,他只是想告訴何宴禮他真的沒有那么壞。
抓周管家,他只是要暫時牽制住祁淵凜,他并沒有虐待周管家,他安排給周管家住賓館,還找醫生給他治傷。
抓黎安……何宴禮只看到他怎么對黎安,卻不知道黎安是怎么對付他的。黎安找了Omega來□□他。
在這場明爭暗斗里,沒有誰是絕對無辜的。
黎安又走向了祁淵凜,面對Alpha的殺氣騰騰,他一腳踩到了他胸部流血的傷口上,用力碾壓,“祁淵凜你個禽獸,知道你為什么會輸么,因為你和謝珩只知道爭強斗狠,你們只會逼迫小禮。”
這話祁淵凜相信,Alpha本身就是好斗的,他跟謝珩確實不爭個你死我活不行,而黎安這個Omega就聰明多了,他大多時候都是坐山觀虎斗。
至于逼迫何宴禮……祁淵凜更心服口服,因為逼迫的結果是他成了被壓的那個。
其實黎安一開始就知道他沒有跟祁淵凜和謝珩相抗衡的實力,他也知道何宴禮不是他們能逼迫的人,所以他一直相信何宴禮,在何宴禮面前也表現得善解人意。
“冷不冷?”黎安邊跟何宴禮說著,邊用槍托砸到秦之學手下的頭上,語聲親昵,動作狠辣。
他先給何宴禮解開了繩索,那繩索用的是很粗的尼龍繩,何宴禮試過自己掙開卻不行。然后黎安把自己的圍巾解了下來,給何宴禮繞到了脖子上,眸子閃閃,露出破冰般柔美的笑 。
何宴禮卻一點都笑不出來,在這場角逐中,不論是誰贏了,剩下的只有死亡,但他并不希望誰死。
雖然這是一本書,但他們經歷的是真正血肉的疼痛。雖然他一直嘲笑這個ABO世界不會有真感情,但謝珩和祁淵凜剛才都在奮不顧身地救他。
何宴禮心亂如麻,心如刀絞,卻在這時他看到不遠處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黎安。
“砰”的一聲,驚得幾只麻雀拍著翅膀四散飛走。
何宴禮吐出了一口血,在千鈞一發之際,他推開黎安,替他擋下了子彈。
有人大笑道:“我真要感謝你們啊,現在這么多錢都是我的了。”
“砰”,他一槍解決了秦之學。他跟秦之學是一伙的,剛剛他被秦之學安排做接應,總是聽到這邊傳來槍聲,他不放心過來看看,卻沒想到最后給他撿了大便宜。
現在錢他都要,人他一個都不會留下。
何宴禮的視野成了血紅的一片,他被激起了最狂暴的獸性,信息素翻涌著咆哮著帶著粉碎的力量。他聽到了黎安在叫他,但是說的什么聽不清了。
他現在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殺了眼前這個混蛋。
作為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會理解的有慢,但此刻有個信念在他的血液里流淌,就是作為enigma,誓死他也要保護他的Alpha。從他們的信息素融合到一起時,就有了這么一層有些荒謬的意義。
何宴禮將秦之學的手下一起撲到了河里,沒入水中的那一刻,冰涼刺骨的河水頃刻間將他包圍,他的血散在水里,染紅了一大片。
身體在不斷下沉,意識在逐漸模糊,但是他怎么感覺到被抱住了。
竟然有人跟著他一起跳了下來!
不過是誰他無法知道了,腦子里系統的聲音響了起來。
〔正在幫宿主屏蔽痛感〕
〔扣除五百積分〕
〔正在幫宿主修復意識〕
〔扣除五百積分〕
何宴禮的靈魂處在了一個漂浮狀態,他第一時間就想感慨幸好留下了一千積分,不然還得品嘗死亡的痛苦。
〔請問宿主,現在是否要穿越到下一個世界〕
聽了這話何宴禮有點懵,他的任務完成了么?
他可沒茍到最后就死了!
系統無比迅速地發來了一串數據。
〔主角攻好感度:10000+,主角受好感度10000+,大反派好感度10000+〕
10000是能統計的最大值,所以加號是無限的意思。
這數據代表著他雖然還是死了但是跟原主的死是完全不一樣的。
“那成就上呢”,何宴禮問的是在改變命運基礎上的附加情況,他到現在還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
這回系統不知道出了什么問題,顯示了個〔……〕,可是成就卻給了他最多的那一項。
〔請問宿主,現在是否要穿越到下一個世界〕系統再一次提問。
何宴禮沉默了,穿越到什么世界是早就安排好的,只有一路通暢的完成任務他才能回去,當然如果任務失敗他也可以回去,可是他選擇做特工是為了拿到獎品,用獎品救一個人的命。他是一定會堅持到最后的。
“我想先問一下,下一個世界是什么等級?”
系統早就準備好了傳送門,自然對世界的等級也有了把握。
〔S級〕
又是一個S級。何宴禮問這個問題只是想提前有個準備。
他閉上眼睛,傳送只是一剎那的事情,等進入到新的身體后,他聽到了一個聲音。
“宴禮,祝你十九歲生日快樂。”
本是一句祝福,卻像是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因為這正是原主噩夢開始的時候。
司家是個受到詛咒的家族,家里的成員都有第二個形態,獸化形態,隨著年齡的增長,情況會越來越嚴重,而解咒需要的是魔族的血。
原主表面上是被司家收養的孤兒,一個正常人,但實則擁有最純正的魔族血統,只是被封印了。
司家人收養他的目的就是在他十九歲的時候用他的血解除詛咒,最后原主成了一具干癟的尸體。
第32章 被詛咒的家族 他是金發紅眸的魔族
“宴禮, 祝你十九歲生日快樂。”
輕柔的聲音將何宴禮從睡夢中喚醒,他睜開惺忪眼睛,一張英俊的臉猝然闖入視野。
高大的男人站在床邊, 正俯下身瞧著他, 骨節分明的手撫摸著他柔軟的頭發。
何宴禮憑借原主的記憶判斷出這是司家的大少爺司紀臣。司家人都有著非常優越的基因,書中寫道他們的祖先曾經是神族的一員, 因為玷污了神女, 才被剝奪了神籍, 又由于受到神女詛咒,他們會在成年之后演化出獸類形態。
司紀臣的五官俊美凌厲,濃密的眉,深邃的眼,膚色是令人羨慕的冷白色調, 沒有一絲瑕疵。
不過像何宴禮這樣與他近距離對視著,能看到司紀臣的眼眸其實是深褐色的,盡管里面蕩漾著清清淺淺近乎迷人的波光,但眸底還是有股陰暗冰冷似毒蛇一樣的光在閃動。
那是獸化的顯現。
今年司紀臣已經二十五歲了, 年齡的增長對于每個司家人來說是件恐怖的事情,因為那意味著獸化的情況會越來越嚴重, 直到某一天完全變成獸的形態, 再之后他們作為人時的記憶、人的能力會一點點消失,最后徹底跟獸沒有什么區別。
根據司家的規定, 一旦血液中的獸化數值達到了某個指標,便會被禁止外出,畢竟這個世界絕大多數還是普通人,作為潛藏的異類,他們不能被發現。如果數值再增加到下一個指標, 便會被送到某一個地方關起來。
司紀臣的情況快要到第一個指標,他現在有在服用司氏集團研發的延緩藥物。為了拯救家族,司家開辦的是醫藥企業,并且一直秘密在做基因方面的研究,不過最多研發出了延緩的藥,想根治還得依靠魔族的血,還必須得是血液正統的魔族才行。
那藥起到了一定作用,卻也有副作用,失眠、焦慮、做噩夢,從某種程度講像飲鴆止渴,只是讓這一階段變慢,卻會加速下一階段,因為心慌焦慮正是獸化的加速器。
司紀臣現在是作為集團的副總在管理著公司,由于司家人體質的特殊性,如果某個人的情況不適合再出現在大眾視野中,他的位置會通過投票的方式選出接任的人,而司氏的總裁也就是司紀臣的叔叔司默在半年前莫名其妙失蹤了,人沒有找到無法向大眾交代,他便被推舉出來暫時管理公司。
如今司紀臣便面臨著被趕下臺的危機,司家祖先為了血脈的延續,要求多多繁衍后代,這樣形成了一個很龐大的家族,有很多人在虎視眈眈著他的位置 。
所以,司紀臣是最迫不及待想飲用魔血的那個,不過必須得等到原主十九歲才可以。
原主是在五歲的時候被司家收養的,他是司家被詛咒之后這么些年來找到的血液最純正的魔族。
根據歷史描述,魔族在早些年跟神族的戰爭中落敗,族內又起了內亂導致分崩離析,只有少數魔族存活下來,混在普通人當中茍且偷生。
因此能找到一個魔族很難,找到血統純正的更難。
原主沒有父母,他一直生活在孤兒院,由于有著金色的頭發和暗紅色的眼睛,一直被當做身體有病,小朋友們都厭惡他,也沒有人愿意領養他,但其實那正是魔族的象征。
只不過他的力量被封印了,估計是父母怕他使用力量后暴露身份。至于原主之前發生了什么,家人又在哪兒,書里沒有交代,畢竟原主只是個小炮灰,而他的生日是司家人用法咒測算出來的。
原主來到司家后,被養父母和三個哥哥捧在手心里當寶貝一樣寵愛。在這十四年期間,原主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座莊園別墅,他們給的理由是原主的長相不合適去學校,怕他受到欺凌,然而不讓他接觸別人,只是不想生出枝節,只是想牢牢掌控住原主。
原主被養得性情嬌軟,懦弱愛哭,又依賴性強,他從來沒有懷疑過身邊有什么不對的。哪怕他被養母不小心化成的碩大蜘蛛嚇到,也被輕易以做了一場噩夢哄騙過去。
他一直生活在謊言里,從家人的愛,到養父母的“去世”,再到十九歲大家的生日祝福。
魔族的力量存在于血液里,十九歲之前的血是不成熟的,即使喝了也沒有用,只有到了十九歲血脈覺醒,才有了真正的力量,而封不封印的不會影響喝下去的效果。
在這一天晚上,鬼魅魍魎現出了原形,一切的美好徹底化成了粉末。
他被關進了黑暗的地下室,成了司家人的供血器,而他只會以淚洗面。
書的最后,司家的詛咒解除,包括說是去世實際是化成獸形的養父母也變回了人。并且喝了魔族的血后他們不僅容貌都有了變化,養父母年輕了很多,三個哥哥更加精神帥氣,力量還增強了。
司紀臣作為主角攻,成為了司家永遠撼不動的掌權人,還迎娶了有著神族血脈家世顯赫的主角受,而原主這個炮灰卻在地下室成了一具干癟的尸體。
在司家人的認知里魔族本來就是邪惡的,所以不管怎么樣對待原主,他們都沒有一絲的愧疚之心。
這時候的司紀臣穿著一身名貴得體的西裝,他是要準備去公司的,臨走前在這個特別的日子里來看看養弟。
卻發現一夜之間,他這個養弟變得更好看了。
這就是血脈覺醒的力量么?
魔族跟神族一樣,血脈越純正,地位越高,相應的體現在容貌上越俊美。
司紀臣感覺以養弟的情況如果放在古時候,他的地位會非常高,或許是魔族的王子。
那燦金色的垂到肩際的頭發華麗的錦緞一樣柔順耀眼,因為剛剛睡醒,一雙與眾不同的暗紅色眼瞳還朦朦朧朧,美麗到勾人魂魄,白皙細嫩的臉頰飄著一層紅暈,嘴唇在被吵醒不開心的情緒中輕輕嘟起,宛若一塊送到眼前的小蛋糕,叫人忍不住想吃一口。
司紀臣覺得自己的喉嚨很干渴,他在想這樣漂亮的魔族只喝了他的血是不是有點太可惜了。對于美麗又邪惡的東西玩弄他讓自己快活不是更好么?
他之前也總忍不住冒出這種想法,不過剛露了個頭就被他惱怒地壓了下去,就怕這么多年的辛苦經營因為自己的一時沖動而泡了湯。
但是今晚美味的鮮血會像獻祭一樣盛滿他的酒杯,床上再多一具秀色可餐的軀體也不是不可以。
“大哥你討厭,我還沒睡好呢。”何宴禮沖司紀臣發著小脾氣,說完又闔上眼睛把臉埋進了枕頭里。
思緒被打斷,司紀臣笑道:“你個小懶貓只知道睡,今天可是你的生日。”
“生日就生日,又不是沒過過。禮物給我放好,我醒來后再看。”何宴禮不耐煩地打發著司紀臣。
原主就是被嬌慣長大的,任性、跋扈,還經常跟司紀臣這個大哥撒嬌,所以何宴禮得扮演好,不然被發現異常,都不用等到晚上立刻就會被放血。
跟何宴禮猜的一樣,司紀臣早就買好了禮物,是一款最新出的游戲機,他往年買的禮物也都差不多,看似很會用新鮮玩意哄人,其實都沒用心。
一個魔族根本不值得他花心思。
將禮物放在床頭,司紀臣趕時間去上班便離開了,關上門的瞬間,眼里的溫柔蕩然無存,涌起層層疊疊的冷意來。
他無比厭惡今天去上班,就算去了他也集中不了注意力,因為他滿腦子想的都是何宴禮鮮美的魔血,還有那張誘惑到不得了的臉。
越是浮躁,眸子的寒意越深,好想伸出無數貪婪的觸手伸進門縫里把人捉出來,現在就解決了。
“大少爺……”迎面走來的傭人被他陰冷的眼神嚇了一跳。
司紀臣這才收起邪惡想法,大步下了樓梯。
司家的傭人都知道司家人很古怪,也知道關于司家的秘密,不過他們跟司家簽了契約,會世代服務于司家,替司家保守秘密。
這時何宴禮緩緩睜開了眼睛,那雙暗紅色的眼眸妖異又冷靜,他先環顧了一下四周。舒適的大床,華麗寬敞的房間,處處都是玩具,各種精美的手辦、毛絨玩偶、游戲機等等,卻沒有電視和手機這些可以讓他了解接觸到外界的東西。
所以這里跟華麗麗的牢籠沒什么區別。如果想逃出去幾乎是不可能的。
一方面司家的莊園別墅是一座上個世紀的意大利風格的建筑,面積特別大,坐落在半山腰,周圍沒有別的人家。
另一方面原主已經完全獸化的養父母并沒有被送走。司紀臣偽造了他們是車禍死亡,還舉辦了葬禮,蒙騙了其他司家人,這樣把他們留下來,讓他們看著原主。
想到今天晚上就要被司紀臣放血,何宴禮一個頭兩個大,不禁想罵S級的任務就是難。
他現在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救自己的辦法就是解開魔族封印,不過書里根本沒有提到過怎么解,唯一有可能的是去司家的禁地看看,那里有些古老書籍,不也也意味著危機重重。
但再危險也沒司家的這些變態危險。倘若今晚他被關進了地下室,那活的幾率就很渺茫。
司家的另外兩個兒子正在讀大學,到了周末會回家,那樣滿足三個吸血鬼,他會非常虛弱。
第33章 被詛咒的家族 銀發藍眸的狐貍男受
何宴禮起床的時候發現他的左腳踝上戴了條藍色的電子腳環, 那是原主的養母送的。
養母在原主第一天進司家時,為歡迎他送給他的第一份禮物便是腳環,說是最時尚的飾品, 原主感激涕零地收下了, 戴上后還收獲了一波夸贊,但其實那腳環是個腳鐐, 可以定位, 只要原主離開別墅, 便會觸發警報。
后來隨著原主長大,養母每隔幾年又會送給他新的腳環,樣式越來越美觀,也越來越精密。
所以,原主收到的這么多的禮物, 要么是隨意敷衍他的,要么就是別有用心的。
何宴禮洗漱完換上衣服,他把司紀臣送的禮物拆了,愛不釋手抱著下樓用早飯。
樣子總是要裝好的。
司紀臣離開之后, 偌大的家里除了他便只有固定的幾名傭人,以及那兩只不知道潛藏在哪里的獸化養父母。
司家的管家是個身材比較臃腫的中年女人, 姓吳, 大家都叫她吳嬸,做事嚴謹又周到, 話很少,為人溫和卻從來不笑。
“吳嬸,今天的早餐這么豐盛啊。”何宴禮對著一桌子的菜兩眼放光,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吳嬸卻一板一眼很像是匯報工作一樣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因為今天是小少爺您的生日。”
“謝謝吳嬸, 辛苦你了。”何宴禮坐下來開開心心享用美食,等吳嬸一走,他的神色黯淡了下來。
吳嬸對這里的一切表現出的是心知肚明的淡漠,什么都清楚,卻只袖手旁觀做自己的事情,什么都不管,也就是說他是真正的孤立無援。
他知道傭人都跟司家簽訂了契約,他也只是試試看,本來就沒有抱有希望。
傭人不會干涉他的活動,何宴禮吃完飯后四處走了走。
這座莊園別墅里面是宛若宮廷似的豪華,金碧輝煌,可外面卻截然不同,顯得很陰森。四周都是高聳入云的闊葉樹木,遮擋得這里透不進一絲陽光。
秋日的花園光禿禿的,只剩頑強的雜草,精美的石雕噴泉更像一個無用的擺設,一眼掃過去,哪里都很荒敗。
當司家父母還“在”的時候,情況可不是這樣的,司母每天都會侍弄她喜歡的花草,花園里生機勃勃,司夫則去喂他養的牛和羊,興致來了還會在自家魚塘釣魚。
何宴禮慢悠悠踱著步,往林子里走去,樹木都十分粗壯,比這棟別墅還古老,地上金黃落葉鋪滿,踩上去軟軟的。
走了一段,他覺得頭皮有些發麻,四周圍連個蟲鳴鳥叫都沒有,透著詭異的寂靜。忽然,他腳下踩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低下頭剝開樹葉一瞧,居然是一截森然白骨。
何宴禮的脊背頓時竄起一股涼意,不再往前探險,抻著手臂一邊假裝鍛煉一邊往回走。
也許現在那已經獸化的司家父母就潛藏在哪里把他當做食物一樣死死盯著他呢。
為什么司紀臣在父母“去世”后辭了一些傭人,只留下最衷心的?為什么他讓養殖場、魚塘、花園都荒了?
說是傷心難過沒有心情,其實是讓他父母好隱藏起來,如今這林子已經是那對野獸的領地。
不過好在他們應該還保留著人的記憶,沒到胡亂屠宰的地步。
何宴禮回到別墅,傭人們都在各自忙碌著,他上了樓。
別墅特別的大,一共四層,還有地下室,一直有很多房間都空著。傭人們住在一樓,司家父母以前住在二樓,現在房間還維持著原來的樣子。何宴禮以及司家三兄弟住在三樓,四樓便是所謂的禁地,現在只有司紀臣可以上去,連司家那兩兄弟都不行。
何宴禮走到三樓,又往上走了半截,看到前面有一堵厚重的鐵門,鐵門上了鎖,鑰匙被司紀臣隨身攜帶。既然是禁地,那不可能讓他輕易進去。
他回到自己房間想辦法。臥室除了連著衣帽間,還連著一間畫室,這些空間便是原主日常活動的地方。
原主之前有家庭教師,不過等把高中知識都學完之后,便不好請了,他每日呆在家里,不是玩玩游戲便是作畫,他畫畫能畫到連飯都忘了吃。
何宴禮來到畫室,他一門心思想著怎么去禁地,心不在焉地掃了掃,在畫架上有一副已經完成卻沒有收起來的畫,應該是原主昨天畫的。
那是一副很抽象的畫,僅用紅色和黑色顏料勾勒,線條詭異,一眼望去像是要把人吞噬的深淵。
何宴禮心尖一抖,他感覺原主像是在表達什么,但他又看不出來,再看原主之前畫的畫,都奇奇怪怪的,令人捉摸不透。
他想通過原主的記憶 尋找蛛絲馬跡 ,可是原主當時是沉浸到了一種精神世界里,等他畫完后居然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畫的是什么。
這些畫可不能讓司紀臣看到,或許他能猜出來是什么,好在司紀臣只要原主乖乖地老老實實就行,他從來沒踏進過這間屋子。
將畫室的門關好之后,何宴禮下了樓,因為他想起來原主還有一件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給司紀臣打電話。客廳里有一部座機,何宴禮腦子里只有三個人的電話號碼,便是司家三兄弟的。
“大哥,你送給我的禮物我可喜歡了。你可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哥,我愛死你了。”電話接通后,何宴禮學著原主向司紀臣說著粘膩的話。
愛我?司紀臣接電話的時候正在看文件,根本沒認真聽何宴禮的話,可是最后那幾個字卻像是羽毛一樣騷弄地他耳朵癢癢的。
他當然知道對面是跟他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養弟。
大哥你好棒。大哥你真厲害。大哥我愛死你了。
這些話其實他沒少聽,但在今天這特殊的日子,聽起來別有意味。
心里的邪惡念頭又破土而出,生長得比早上還蓬蓬勃勃。
一個依賴他、愛上他的魔族,更加讓他有施暴欲。好想看著他自以為是的愛被自己碾碎,看著他哭得梨花帶雨,看著他絕望地跪在自己面前。
“大哥,你今天事情多不多,要是不多的話,能不能早點回來陪我過生日。”
這樣想著再聽到何宴禮的話,就覺得那聲音好甜,像是在勾引他。引誘可是魔族最拿手的手段了。
“恐怕是早不了,我今天下午兩點要去臨市參加一個重要的活動,一會兒就得出發了。”提起這個,司紀臣就有氣,如果不是有這個活動,他就不來上班了。
“奧,那行吧,大哥的工作重要。”何宴禮表現得很委屈,但又不能太過分,還得適當的懂事,說完掛了電話。
那邊的司紀臣卻好久沒有看進文件去,心像長了翅膀一樣飛走了。他無比期待著今天晚上。
何宴禮打這個電話,不僅僅是因為這是原主的日常,他還想知道司紀臣什么時候回家,那可決定著他的命運。
再回到房間,何宴禮把窗戶打開,又把紗窗拆下來,探出身子往外看。去禁地走不了正門,便只能看看能不能另辟蹊徑。
還真的有發現,四樓的一處窗戶破損嚴重。司紀臣沒有讓人修理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這是司家父母干的,他們把禁地當成了巢穴,這樣經常在禁地和樹林來回穿梭。
何宴禮突然想到每天原主在夜里睡得正熟的時候,有只碩大的蜘蛛會趴在這間窗戶上監視著他。
想想都毛骨悚然。
何宴禮搬來一把椅子,蹬著爬上窗臺,這里距離破損的窗戶有段距離,他小心翼翼地踩著石磚的邊緣一點點挪動。
住在三樓的司家兄弟都不在家,這讓他放心很多。終于攀爬上了四樓,不過玻璃碎得沒有規則,棱棱角角的,即使再小心掌心還是劃了一道,傳來尖銳的疼痛。
地上都是碎玻璃還有飄進來的落葉,何宴禮一到這里就大氣不敢喘,他輕手輕腳地進來,查看了一下傷口,傷口不深,只冒了一層血,他便連管都沒管。
這是一間空屋子,房門是打開的,那是方便那二位進出,不過這里一片狼藉,走廊里卻很干凈,應該是設了保護法陣,防止蟲蟻進來咬噬書籍,也能阻隔光線、塵土和聲音。
對于何宴禮來說,就不用擔心留下腳印了。他沒敢開燈,于是走廊里異常昏暗,只能隱隱約約看個大概。
忽然,他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響,像是在咀嚼食物,那聲音在安靜的環境下被放大,聽得何宴禮的心口砰砰亂跳。
若是他猜的沒錯,應該是那二位在進食,說起來還挺講究的,沒有弄得四處都是骨頭,還專門找了個屋子當餐廳。
不過那間屋子是在最深處,這禁地里最重要的地方是藏書室,里面陳列著司家一輩一輩收集到的關于神族的資料以及法咒,也有魔族和妖族的,不過那就不多了。
藏書室是個很神圣的地方,是不會允許獸化后的司家父母靠近的。但是它外面設了一個法陣,考驗的是精神力,只有精神力足夠強大才能通過,不然便會陷入無限的幻境中。
都到這里了,何宴禮沒有一絲猶豫,硬著頭來到了一間寬大的房門前。他感受到了什么在波動,然后被無盡的黑暗包裹起來,除了能感受到冷,還能聽到無數恐怖的聲音,嘶吼著、哀嚎著、張牙舞爪著似要把他撕碎。
而他只是想嘲諷一笑,這時那些聲音和黑暗便完全退去了。
何宴禮自己都很驚訝,他的精神力竟然這么強么,只是瞬間就出來了。
進到藏書室,何宴禮將房門關好后,打開了燈。
里面非常的大,擺放了好幾排書架,每一本書都精細地用羊皮包了起來保管。雖說有分門別類,但是要想找到何宴禮想要的那本破解封印的書得花費些時間。
翻找的時候,“啪嗒”一聲,很清脆的聲響嚇得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當他緊張地四處查看時,卻沒發現什么異常。
何宴禮很確定他沒有聽錯,既然對方要跟他玩捉迷藏,他便又假裝認真找起書來。這次,“啪嗒啪嗒”,連續響了兩次。
他終于發現了聲音的來源,在一排書架底下。他趴到地板上找了找,找到一個木頭做的小盒子。
跟他巴掌一樣大,沒有噴漆,上面雕刻著奇奇怪怪的文字,一看就是古時候的物件。
當他把盒子拿在手里時,盒子晃動的更厲害了,顯然里面裝著什么東西。何宴禮沒敢打開,誰知道是不是怪物,可是當他將盒子扔到地上,卻發現掌心有些疼。
翻開一看,驚駭莫名,掌心竟然全是血。從那道被玻璃劃開的傷口處正不斷冒著血,血成串的珠子一樣滾到盒子上,沿著奇怪的文字蜿蜿蜒蜒,將文字染成了血紅色。
何宴禮忽然覺得心里很慌,他意識到了危險。下一瞬有什么東西從盒子里竄出來閃電一樣將他撲倒。
何宴禮的頭重重在地上磕了一下,昏迷之前他看到了一個黑影,它有一雙恐怖的眼睛,無數條蓬松的大尾巴。
他不知道的是那黑影將他撲倒之后便化成了人,還是個□□的人。
長長的銀色的頭發瀑布一樣纏繞在潔白的背上,男人身材特別好,肩寬腰窄,四肢修長。他用一雙狹長又妖治的狐貍眼打量著何宴禮,指尖撫上了何宴禮的臉。
原來是魔族啊。
還是個血液這么純正的魔族。
男人之前被人陷害,本來不到獸化的時候,卻一下子讓他完全獸化了,然后他被關進了盒子里,關了多久不是很清楚。
他只吸了這個小魔物一點血,不單讓從盒子里逃了出來,還變回了人。
那血好甜啊。
在沒有嘗過魔族的血之前,他想想都覺得他們的血惡心,可品嘗之后,才發覺那是世上最甜最香的美味。
充滿致命的誘惑力。
男人的用指尖擦去何宴禮嘴角的血,又把指尖放到嘴里舔干凈。剛剛他從盒子里沖出來時爆發出的力量把小魔物給誤傷了。
好想多喝點小魔物的血。
不過男人知道他非常虛弱,這個盒子是個古老的神物,要打開它需要足夠強大的力量,他現在已經力量耗盡了。
意識恢復的時候,何宴禮先感到了一陣頭疼欲裂,他還記得之前發生了什么,不過等他睜開眼查看,只發現腳邊已經闔上的盒子,那個黑影像是他的幻覺。
他在原地呆愣了一會兒,猛然打了個激靈,趕緊看了看手表,已經是傍晚的五點多。他竟然昏睡了這么久,如果司紀臣回來發現他不在房間里可就糟糕了。
何宴禮沒有時間再去仔細研究是怎么回事,他把盒子放回原處,書也沒法找了,只能另尋機會。然后他仔仔細細查看了一圈,確保沒有留下痕跡,這才關上燈。
在他打開門的時候,一個毛絨絨的東西從他腳邊跟著溜了出去。
何宴禮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心,他進來時還算順利,離開時可不一定,尤其此時幽深的走廊里已是伸手不見五指。
正蹭著墻根前進著,系統發來了警報。
〔提醒宿主,您現在有危險〕
何宴禮立馬一動不敢動了,他屏住呼吸,祈禱著不要被蜘蛛發現,但他又忽然想到書里一直沒提過司父變成了什么。
真是要了命了。
何宴禮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就在一個黑黢黢的東西離得他越來越近時,那東西身后的黑暗中亮著一雙藍幽幽的眼睛,渾身的毛炸起,閃電般發起了進攻。
何宴禮聽到了動靜,一種他說不出來是什么的吼叫聲離著他越來越遠,他忙趁著這時候快速摸索著往前走。
也就是剛到空著的房間,什么東西繞著他的腳邊快速打了個轉兒。何宴禮嚇了一哆嗦,他看到了一雙宛若藍寶石一樣的眼睛,在黑暗中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然后腳部傳來感覺,是他被撓了兩下。
何宴禮覺得對方對他沒有惡意,他伸手摸了摸,摸到了柔軟順滑的皮毛。
應該是被那兩只獸抓來的小動物。
何宴禮不能見死不救,他覺得那雙眼睛好漂亮,小家伙也應該很可愛。他將它抱起來,不過這樣是沒法回去的,于是拉開運動服的拉鏈,想把小東西塞進去。
可是剛剛還很乖順的小東西卻鬧了起來,扒拉著他的衣服要往外跑。
男人簡直是怒火中燒,他是第一次當狐貍,他可還是人的思想呢。他一個大男人怎么能趴另一個男人胸口呢?
何宴禮沒功夫跟個小東西玩,他把它強塞了進去,拉鏈拉到最頂,然后從四樓原路返回,路上那小東西在他懷里亂動,氣得他騰出一只手拍了它一下。
那小東西立馬老實了。
臥槽!被打了屁股了!
第34章 被詛咒的家族 收拾人渣
何宴禮有驚無險回到自己房間, 門是關好的,房間里跟他離開時一模一樣,沒有一絲有人進來的跡象, 這代表著司紀臣還沒有回來。
雖然他中午沒有下樓用飯, 不過傭人最多敲敲門,如果沒有人回答就會離開, 因為原主畫畫畫到入神而忘了吃飯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而屋子里也有不少零食可以充饑。
黑暗從四面八方包籠過來, 司家的別墅亮起了輝煌的燈光,可夜晚的涼意卻仍然絲絲縷縷透進來,還有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會粉墨登場。
在關窗戶的時候,何宴禮恰好看到一輛車在別墅前緩緩停下,車門打開, 司紀臣下了車手里有模有樣地拎著一個大蛋糕。
何宴禮慌了神兒,他身上穿的衣服蹭了不少灰塵,得趕緊換了。可等他心急火燎地拉開衣服拉鏈,懷里卻探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來。
何宴禮微微一怔, 繼而才想起來是怎么回事,他剛剛一時把這茬給忘了。
先前黑暗中瞧不清楚, 此時才看出來這是一只非常可愛漂亮的小狐貍, 長相應該是屬于狐貍界天花板的那種,尖尖的鼻子和耳朵, 皮毛雪白光亮,沒有一根雜色,最特別的是那雙藍盈盈的眼眸,證明著它的稀有。
一人一狐靜靜對視著,何宴禮看出來小狐貍豎起耳朵, 眼神兇巴巴,一副很生氣很想咬人的樣子……
不過好可愛奧。何宴禮忍不住撫摸了下狐貍的腦袋。
“……”被摸頭殺的男人
他氣得都要吐血了,這個可惡的小魔物,不僅拍他的屁股,還摸他的頭,簡直找死。
他齜牙咧嘴,他揮舞起尖銳的爪子,他做出最兇惡的樣子……欸……等等
可是卻被輕而易舉地掐住松軟的皮毛,從衣服里拽出來高高舉起。而且任憑他怎么蹬著短小的四肢,任憑他怎么憤怒地咆哮,小魔物只是眼眉彎彎,翹著唇角看著他。
“……”
好吧。他不得不認清現實,他變成了一只幼狐。司家人獸化之后,獸化的形態跟力量成正比,力量越強大,形態越大。他從盒子里逃出來力量便消耗殆盡,又跟禁地的那個獸斗智斗勇你追我逃了一番,等到了小魔物手里就化成了孱弱的幼態。
“可愛寶寶乖乖的,我是不會傷害你的,等回頭我就讓你回家,不過現在還不行。”何宴禮只當是野生小動物懼怕人類,他用最溫柔的聲調輕撫安慰著,想找個地方把小狐貍藏起來。
殊不知,男人聽到“可愛、寶寶、乖乖”這些詞時氣得狐貍肺都炸了。
一直以來別人可都是用“心狠手辣”、用“六親不認”、用“眼神能殺人”來形容他的。
男人簡直是從身到心都被這個小魔物給侮辱了。
何宴禮一時不知道把小狐貍藏到哪兒,這可是個活物,只要鬧出一點動靜就可能被司紀臣發現,他可以解釋是小狐貍自己跑進了別墅,但小狐貍估計就要喪命了。
正在這時敲門聲響了起來。
“宴禮,是大哥。”
此刻司紀臣的聲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讓他心驚肉跳,盡管那聲線很溫潤動聽。
司紀臣跟傭人不一樣,沒有人回應,他會自己進來查看。
何宴禮在電光火石間拿了一套換的衣服,帶著小狐貍進了浴室,飛快將浴室門反鎖,又把淋浴的閥門開到最大,讓水嘩啦啦流下來。
司紀臣繼續敲著門。他回來后將蛋糕放到了廚房,沒有回自己房間換衣服,而是直接來看養弟,一身筆挺的西裝穿了一天都沒有絲毫凌亂,眸光比平時還顯得璀璨溫柔。
今天可是養弟的生日,他多多少少要配合一下。
不過養弟卻沒有歡天喜地地來給他開門。
畫畫能這么入神?不是一直盼著他回來么?
一抹疑慮襲上心頭,司紀臣輕輕將門推開,房間里燈光明亮,一眼掃過去,沒看到人。他蹙起眉頭,正要走向畫室,卻聽到了從浴室傳來的水聲。
這個時候洗的什么澡?
司紀臣存著困惑敲了敲浴室的門,“宴禮。”
很快聽到何宴禮說道:“大哥先等我洗完澡,我畫畫時把顏料弄身上了。”
無懈可擊的回答。可司紀臣卻有些失望。其實他很希望養弟洗澡是為了勾引他。
引誘是魔族最擅長的伎倆,是他們與生俱來的,從骨子里就會的手段。盡管他們都是男的,但司紀臣喜歡的是男的,他便也陰暗地想象如果養弟對他是那種喜歡那得多爽。
這是今天何宴禮給他打電話說“愛死他”時,他產生的想法,等到回來就難以控制地往這方面想。
司紀臣在椅子里坐下,雙手抱胸,目光沉暗地對著浴室,他要在這里等著養弟出來。
他又覺得,或許養弟洗澡就是為了蓄意勾引他,畫畫弄臟衣服那不正是大家常用的用來掩飾的借口么。
到了這個地步,何宴禮只能洗個澡,他把小狐貍放了讓它去玩,自己三兩下脫光了衣服。
男人沒想到繼他趴在一個男人胸口、被拍屁股和被摸頭之后,還要欣賞這個男人洗澡。
其實他也只是看了一眼,不過一眼便挪不開了。不得不說小魔物長得真漂亮,在藏書室看到就覺得驚艷。
浴室里彌漫著淡淡的水霧,半明半暗的暖色光線下,水流吻過他精致的側臉,把皮膚洗得玉石般瑩潤剔透,濃密的睫毛覆蓋著眼皮,金色的頭發被撥到耳后,將白皙的耳朵和小巧的下頜都露了出來。
這副畫面美得讓人想化成那水流,撫過他秀美的脖頸,再順著玲瓏的背弓一路向下,最好能在誘人的腰窩流連片刻。
……男人收起了自己腦海中的旖旋想法,狐貍臉上一片苦惱。
何宴禮簡單沖洗了一下,用浴巾擦干凈身體,又匆匆忙忙穿上了干凈的衣服。而后檢查了一遍,沒有問題,才出了浴室。他把小狐貍關在了里面。
司紀臣在看到他出來時,眼眸中陰暗又瘋狂的光芒像是燃盡的煙花一樣緩緩隕落了,竟然沒有他想象的撩人姿態。何宴禮穿著睡衣睡褲,從上到下都嚴嚴實實。
他心有不甘,不過饒是如此,眼前的養弟對他來說也誘惑極了,皮膚粉紅水嫩,眼眸尚且氤氳著水汽似帶著朦朦朧朧的醉意,濕漉漉的金色頭發上水珠一滴滴墜下,沒入衣服里半隱半現的鎖骨上。
司紀臣不是沒見過漂亮的人,以他的身份可以接觸到一些神族的人,他們高貴又冷傲,像是潔白無瑕的雪蓮花,可養弟這個魔族暗紅色的眼睛里卻總散發著似有若無的魅惑。
像是鉤子一樣,鉤地他心里的火燒了起來。
何宴禮從司紀臣直直的視線中感受到了一股危險,他心里繃得緊緊的,卻一邊擦著頭發,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一邊說道:“大哥今天的工作怎么樣?”
他得說些話,不能讓氣氛太過寂靜。
聽了這話,司紀臣的眼里閃過一絲惱怒,轉瞬即逝,沒有什么表情地言簡意賅地說道:“還好。”
可實際上今天他氣得不行,他大老遠地坐車到臨市跟人談合作,可對方卻總是明嘲暗諷他不如他叔叔司默,他讓到不能再讓了才談攏,但對方最后卻拍著他的肩膀說:“年輕人啊,別怪我這么狠,因為要是跟你叔叔合作,就算按一開始咱們談的分成,他也能讓我掙得比這些還多。”
——司默。司紀臣狠狠攥拳,恨不得將這個人碾碎了,但實際上如果司默站在他面前,他連頭都不敢抬。
司默跟他爸爸屬于同父異母的兄弟,司家這個家族由于它的尷尬,一直都是族內聯姻,像司紀臣的父母便是,而司默的母親卻是個神秘的人,因為大家都沒見過他,也自然無從知曉她的身份,只知道司默是被司紀臣的爺爺抱回司家的。
司默從小便展現出超強的天賦,不論是力量還是智商,都令其他司家人望塵莫及,而司氏集團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都要歸功于他。
司默有著一雙狹長嫵媚的狐貍眼,把神族的人都迷得不行。不過那雙眼你可以說它顛倒眾生,也可以說它暗含殺機,沒有多少人敢直視那雙眼睛。
他強大到二十七歲了血液都很正常,要不是突然失蹤,根本輪不到司紀臣來管理公司。
可他都銷聲匿跡半年多了,司紀臣依舊被拿來跟他做對照,而他最擔心的是司默突然哪一天回來,那他就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當然,他最希望的是司默已經死了。
這時候,何宴禮聽到了很細微的“嚓嚓”聲,他估計是小狐貍在撓門,不過司紀臣好像沉浸在思考中。在被發現之前,他轉到了司紀臣面前,順手撥弄了下濕頭發,“大哥,我餓了,咱們去吃飯吧。”
就是這個動作,讓司紀臣的目光完全聚焦到了他身上,雖然說不是明晃晃的搔首弄姿,不過也差不多。
“你先下樓,我去換衣服。”司紀臣站起來,斂去眼中的暗光。
何宴禮一個人慢慢往樓下走,今天是沒法把小狐貍送走了,可是明天……他都不知道自己明天會什么樣兒。
書里面,原主是被司紀臣打暈拖進地下室的。司紀臣向他攤了牌,說出了他魔族的身份,對他各種PUA,說魔族多么邪惡,多么讓人深惡痛絕。原主痛苦不堪,只會跪在地上一直哭泣。
如果是按照這種情況,那他就得看看在這點時間內能不能出現什么轉機了。
司家的規矩用餐的時候不能講話,兩個人安安靜靜吃著豐盛的菜,目光偶有交接,何宴禮覺得司紀臣的目光帶著一股莫名的滾燙,讓他心里發慌。
吃過晚飯,司家老二司紀南打來電話,打的座機,找何宴禮。司紀男是個桀驁不馴的冷漠性子,從來話不多。
“生日快樂,禮物等我回來送給你。”
“謝謝二哥。”原主對待司紀南的熱情不高,甚至有點怕他。何宴禮剛說完,那邊便直接掛了。
緊接著老三司紀燃的電話也來了,還沒到圖窮匕見的那一刻,他們都將兄友弟恭演繹得很到位。
司紀燃的性格跟他二哥截然不同,風流紈绔,喜歡用甜言蜜語哄人。
“可惜學校不好請假,不然我一定回來給你過生日。”
“為了給你買禮物,我從上個月就開始省吃儉用了,你不知道你三哥都餓瘦了……不過瘦得更帥了。”
甚至還會故意逗他。
“小弟想我了么,有沒有想得吃不好睡不好。”
“我不想回答你這種問題,你還有什么別的要說的么,沒有我就掛了。”原主對于司紀燃總是招架不住,于是喜歡逃避。
跟司紀燃的電話打的時間有點長,何宴禮余光瞥見司紀臣上了樓。
他還沒有想好怎么辦,于是特意跟司紀燃多聊了一會兒,問他在學校怎么樣,問他什么時候回來,沒話找話說。
結果聊了將近兩個小時。
“該切蛋糕了。”
何宴禮轉過身對上司紀臣時,看到他已經洗完澡穿上了睡衣,不知道是不是洗完澡比較熱的緣故,領口敞開,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肌膚。
可何宴禮看著他卻渾身發冷,現在傭人都忙完回了自己房間,客廳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
司紀臣明明站在華美的水晶吊燈下,臉上線條流暢俊美,可何宴禮卻感覺他身上散發著猙獰恐怖的氣息,它們化成了實質,張牙舞爪著向他撲過來。
屠夫已經擦亮了刀,羔羊到了待宰的時刻。
何宴禮知道跑是沒用的,他只能硬著頭皮努力笑道:“好啊。”
蛋糕已經放到了餐桌上,是個雙層的大蛋糕。司紀臣打開包裝,奶油的粘膩香氣便飄了出來 ,不過蛋糕有多精美多香甜是個沒人關心的事情。
司紀臣的視線時不時從養弟臉上瞟過,現在夜深人靜是他們兩個人獨處的時候,他在等待養弟做點什么。
為此他還把領口敞開了,不過都如此醒目了,他也確信養弟已經看見了,養弟卻只垂涎欲滴地盯著那蛋糕。
究竟在跟他玩什么!
司紀臣的心里有點煩也有點亂,今天是制裁這個魔族的時候,他當然是希望能實施他完美的計劃。
“宴禮,我來幫你。”
何宴禮正拿著蛋糕刀準備切,卻感覺一具高大魁梧的身體從后面湊了過來,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不過預想的事情沒有發生,只是司紀臣白凈纖長的手抓住了他的手。
司紀臣貪婪地盯著那截細瘦皓白的腕子,上面筋絡明顯,柔弱地好似他一把就能抓住的柳枝,還有他掌心下細膩的皮膚像是上好的羊脂玉,有沒有刺激養弟先不說,他自己的心頭已經癢得不行。
何宴禮這樣半靠在司紀臣懷里,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司紀臣瞥見養弟的耳垂紅了,那鮮艷欲滴的顏色更是勾得他火燒火燎的。
怎么說呢。畢竟是養在他們司家的,沒有跟魔族人生活在一起,也就沒沾染上魔族的東西,如此讓這個養弟又純又魅的。
宛若人間尤物。
這個發現令司紀臣的手不受控制地就攀上了養弟的腰,如果說從前他的想法只是心血來潮、可有可無,現在就無比堅定了。
以這樣曖昧的姿勢,司紀臣把著養弟的手在蛋糕上切下,同時貼著養弟的耳朵說道:“宴禮,我們可不是親兄弟。”
暗示得已經不能再清楚,說完后,司紀臣便好整以暇地靜靜等待養弟。
何宴禮心如明鏡,就算傻子也能明白司紀臣是什么意思,但是司紀臣怎么可能是真心喜歡他。他可是邪惡的魔族。
司紀臣就是想玩弄他,想享受那種上一年讓他在甜蜜的天堂下一秒就在痛苦的地獄的快!感。
“大哥想說什么啊,我知道咱們不是親兄弟呀,我來司家的時候都五歲了,記事了,而且我也不跟大哥一個姓。”何宴禮裝糊涂,只管去拿奶香濃郁的蛋糕。
司紀臣瞧著他懵懂無措地眨著眼睛,血液一下子飆到頭頂,他要瘋了。
他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個滑稽的小丑。
“你到底是真沒聽明白,還是在跟我裝。”司紀臣氣急敗壞地擒制住了何宴禮的肩膀,何宴禮手一抖,奶油掉到了地上。
他清晰地看到司紀臣的眼睛變了,褐色從中心開始蔓延,瞳仁在不斷變大,臉孔也扭曲起來。
那是即將獸化了,而憤怒正是獸化的催化劑。
司紀臣的大腦被怒火填滿,理智被燒燼了,他手上沒有輕重,特別是養弟只是個魔族。
卻在這時廚房的燈突然滅了。
何宴禮反應了兩秒,感受到司紀臣面對這始料未及的情況松了擒制他的力道,他趁此時一巴掌照著司紀臣狠狠打了過去。
王八蛋的,做你特么的春秋大夢去吧!
扇完他都覺得自己手疼,然后一氣呵成地拿起餐桌上的蛋糕扣到了司紀臣身上。
他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么,所以打完人立刻就跑,卻聽得身后傳來桌椅被推開的聲響還有司紀臣的慘叫聲。司紀臣竟然摔到了地上。
他正匪夷所思,一個黑影從外面投來的斑駁光影中一閃而過,速度快到驚人。
而同一時間,墻上映出了無數觸手的影子。
有了黑影為他爭取到的時間,何宴禮拔腿跑出了廚房,其他地方的燈是亮的,他連頭都不敢回,拼了命地往自己房間跑。
正要關上門的時候,觸手已然張牙舞爪地探了進來,但是隨著門闔上給它來了個漂亮的切割。兩條很長的觸手在地上不停扭動著,仍舊有著生命力。
何宴禮心想也不知道司紀臣少了哪一部分,不過還來不及高興,撞門的聲音地動山搖。
何宴禮死死抵住門,好在門又被撞了兩下后,聲音便消失了。鬧出這么大的動靜,肯定吵醒了傭人,而司紀臣是不會想讓人看到他的獸化形態的。
“砰”的一聲,何宴禮聽到了玻璃碎裂的聲音。來源正是司紀臣的房間,肯定是他撞碎玻璃,逃向了樹林。
居然勝利了!
何宴禮激動得不行,他坐在地上,視野里一只白色的小狐貍優雅地邁著小短腿,把蓬松美麗的大尾巴晃得十分招搖。
像在邀功。
何宴禮眼睛一亮,他知道了那個黑影就是小狐貍,是它從浴室跑了出來,又幫了自己。
好有靈性的狐貍。
何宴禮太過開心沒忍住抱住狐貍親了一口。
“……”男人
更確切說是司默,司氏的總裁,臉一下子紅了。
第35章 被詛咒的家族 白天擼狐貍,夜里被反擼……
何宴禮知道小狐貍有野性, 為了讓它能喜歡自己,他抓了抓狐貍耳根處最松軟的毛。他沒有養過貓狗,不過作為特工做任務的時候, 他幫人照顧過一只布偶貓, 從網上學了很多知識,他便試著擼一擼這只小狐貍。
估計誰也理解不了司默的酸爽, 他被人這樣調戲, 氣得肺都要炸了, 可他一只幼小的狐貍別說發威,連跑都跑不了,還被抓得癢癢的。
而這只是他被擼的第一步,那只手又得寸進尺地撓起了他的下巴。小魔物邊占著他便宜,邊用又細又軟的一種哄的腔調說道:“寶寶你好乖耶。”
“……”司默想憤怒咆哮:拿開你的淫手!
還有不許叫我寶寶!
但是他被撓得……觸了電一樣酥酥麻麻的。
為了擼得方便, 何宴禮把小狐貍放到了他的膝蓋上。這小東西像個軟綿綿的白色小絨球,他僅用一只手就能握住,于是另一只手便順著毛一路從背部撫到了尾椎。
“……”司默
這一下把他摸得激靈靈打了個哆嗦,渾身都僵硬了, 一肚子火氣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只能干巴巴又無比鮮明地感受著那只手在他背上來來回回地撫摸, 摸得他舒服得忍不住都想哼哼兩聲。
并且他還有種不好的預感, 小魔物恐怕還會更加肆無忌憚。
何宴禮想起來小動物都喜歡被摸肚子,不過那是它們比較敏感的地 方, 怕惹怒了小狐貍,他先用一根手指戳了戳小狐貍雪白的腹部。
“……”被摸了腹肌的司默
他現在從頭到尾都要被這小魔物摸遍了,實在忍無可忍,他惱怒地掙扎起來,胡亂蹬著四肢。
卻又聽小魔物驚訝地說道:“呀, 原來你是一只男寶寶啊。”
“……”司默
他現在是一只狐貍,狐貍怎么分辨公和母,那只能是被看到了那里。
何宴禮感到指尖一疼,不由自主松開了小狐貍,低頭一瞧,十指指尖上滲出了血。他被小狐貍給咬了,不過只是失笑了一下,并沒有生氣。沒擼好被咬是正常的,他都沒敢摸小狐貍更敏感的屁股和尾巴呢。
再看小狐貍,跑得好快,白色閃電一樣逃遁到了床底下。
敲門聲已經響了很久,何宴禮都沒有理睬,不是他故意晾著人,而是原主的性格嬌軟懦弱,遇到怪物襲擊的情況,應該會被嚇得不輕才對。
不過他現在太高興了,他哭不出來,目前唯一能讓他傷心的便是他受傷的手指。
“小少爺開開門,大少爺他不見了。”
司默聽得外面的聲音越來越急迫,小魔物卻一直不回應,便好奇地從床底下探出頭來,不禁驚得狐貍耳朵抖了抖。
只見小魔物緊緊盯著他流血的手指,努力眨巴著眼睛,硬生生地擠出了一滴眼淚。
接著,一滴又一滴,梨花帶雨。
真是會裝啊,前面擼狐貍擼得眉開眼笑,下一刻就能哭得稀里嘩啦,楚楚可憐。
“吳嬸,我大哥他不見了么,他肯定是被怪物抓走了。”何宴禮將門打開,情緒到位,淚水開了閘似的往外涌,“你看看就是這樣的怪物。”
他將吳嬸拉進來,那被斬斷的觸手此時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已經發了僵。
他不會等到司紀臣回來再解釋,他要主動地先把這一切圓過去,讓司紀臣成為被動的那個。
吳嬸的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看到觸手后發生了什么她心里已然有數,但是作為一個傭人,她不想多事,于是順著何宴禮的話說道:“小少爺你呆在房間里,我去叫人找找大少爺。”
當吳嬸走后,何宴禮臉上的脆弱很快褪得一干二凈,那雙仍然朦朧著淚意的眼眸里盛著的是狡黠和嘲諷。
在這個家里除了原主都是聰明人,吳嬸讓他呆在房間里,是怕他看到一些不該看的,再發現了端倪。不過吳嬸只是謹小慎微,她并沒有見過司紀臣獸化的模樣,而那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等司紀臣變回人的時候,他是一絲!不掛全身光溜溜的。
一個裸男在冷颼颼的夜晚被凍得瑟瑟發抖。
想想都覺得爽。
“小狐貍乖乖出來。”既然沒有他的事情,他又逗起了小狐貍。
然而化成狐貍的另一個裸男死活都不出來。
何宴禮沒有辦法,他也怕再被咬一口,但是他還有個擔心的事情。
“寶寶不可以隨地大小便奧,我把衛生間的門給你開著,要去那里解決知道了么。”
“……”被叫寶寶還被污蔑隨地大小便的司默
何宴禮準備睡覺了,他已經將門反鎖,打定了再怎么叫都不開的主意。能將今天安安全全地度過去對于他來說是改變命運的第一步。
他當然知道跟只狐貍說這些它也聽不懂,但是他在這里孤零零的,連個能說話的人也沒有,就算是只狐貍,也想跟它交個朋友。
司默從來沒被人這么氣過,也從來沒被人這么侮辱過,要是他變回了人形,他非得把他……
正想著,狐貍毛卻炸開了,因為那小魔物跟他說完話后已經起了身,卻又忽然迅雷不及掩耳地探下頭來。
何宴禮是突然想到了一個要命的問題,他苦著一張臉說道:“寶寶,你沒有狂犬病吧?”
“……”司默
臥槽,原來還有更侮辱的!
何宴禮趕緊去衛生間處理傷口,他沒有藥,只能把指尖的血擠出來在水龍頭下沖洗。不經意間卻暼見那小狐貍不知道什么時候跳上了洗手臺,藍寶石的眼睛幽幽地盯著他的手。
何宴禮沒驚動它,他不明白膽小的狐貍怎么又跑出來了,而且當他把血擠出來時,小狐貍躍躍欲試地想湊上來。
“你想喝?”這本該是心驚肉跳的判斷,但何宴禮卻說得很平靜。
這種平靜反而讓貪圖的狐貍一驚,它確實想喝。魔族的血何等的珍貴,哪怕是一滴,里面都有非凡的力量,卻給他這樣白白浪費掉了。
被這樣戳破了邪惡齷齪的心思,它不免心里發虛,怕身份遭到了懷疑。
然而下一秒,那滾著血珠的指尖送到了它面前。
“喝吧。”
似乎是怕嚇到它,聲音要多溫柔有多溫柔,眉眼里噙著一抹笑,像是融化了蜜糖,而那張漂亮的臉在燈光的描繪下比任何時候都動人心魄。
這是司默做夢都沒想到的,他本來想強取豪奪,但是卻變成了奉獻似的投喂。
那一滴鮮紅在如玉的指尖顫動,朝它散發著誘惑的味道。它伸出舌頭將血珠舔去,同時也品嘗著那細膩皮肉的味道。
小狐貍的舌頭帶著倒刺,還又濕又滑,把何宴禮舔得癢癢的,見它喜歡,他又多擠出了點。
嘴上兀自說道:“寶寶你是靈獸吧。”
今天他在藏書室看到了一本書,關于魔族豢養靈獸。魔族人喜歡通過用血喂養有靈性的獸類,讓它們成為自己的寵物,而寵物不是用來把玩的,飲過魔血的靈獸會變得很強大,適合用作保護自己的工具。
魔族的血在這個世界里被設置得像瓊漿玉液,不但美味,還有種特殊的讓靈獸迷戀的香味。
司默聽了這話眼睛里剛剛對小魔物有了點溫度又迅速結成了冰。
原來是想馴化他。
“寶寶等一下。”何宴禮覺得這樣一下下地擠實在費勁,他到畫室找來了壁紙刀,割開手指,鮮血像是一朵花,燦然綻放,又宛若晶瑩的紅色珠子一樣滾到了手心里。
“不過我可養不了你,你要是被司家人發現就死定了。我明天會找機會送你走,你多喝一點,喝了增強了力量,可別再被林子里的那兩只怪物抓住。”
何宴禮一點都不心疼他的血,他想的是與其被那些變態喝了,倒不如拿來喂這只小狐貍。
司默的心底蕩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他覺得小魔物的聲音真好聽,清澈得好似淌過山間的清泉,純凈地恰如無價的翡翠玉石。
都說神族圣潔,魔族淫邪,但他沒從小魔物身上看到淫邪的影子。
“……”司默剛放松警惕又被抓了起來,暖和和的肚皮還是沒逃脫厄運,被揉了一把。
“寶寶不可以太貪吃奧。”何宴禮記得書里寫道一次性不能喂太多,因為靈獸一次可吸收的力量有限。他都貢獻了這么多血,也滿足了一把摸狐貍肚子的欲望。
“……”司默
他要收回剛才的話,其實小魔物是挺淫的。
何宴禮找了個創可貼將傷口裹好,他不知道怎么哄只狐貍睡覺,畢竟狐貍屬于夜間動物,索性讓它隨便玩吧。他躺在舒舒服服的大床上,又困又累地,很快進入了夢鄉。
夜里,被敲門聲吵醒,他迷迷糊糊中連管都沒管,翻了個身繼續睡。
殊不知等到萬籟俱寂的時候,小狐貍悄無聲息地跳上了床,然后化成了一個渾身赤!裸的男人。
厚重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從外面透不進一絲光亮,不過床頭亮著一盞橘色的小夜燈。
被欺負狠了的男人俯下身自上而下瞧著何宴禮,銀色的長發瀑布一樣垂在腰間,一雙狐貍眼晦暗莫名。
叫他寶寶,還拍他抓他撓他摸他,不該碰的地方碰了,不該看的地方也看了。
要說這其中有一點就犯了他的忌諱,那么如此得多,該讓他怎么懲治怎么報復呢?
司默的身軀將何宴禮籠罩住,目光如炬。橘色的光打在何宴禮的半邊臉上,在挺拔的鼻翼一側形成一片陰影,羽扇般的長睫根根分明,紅潤豐盈的嘴唇微微張開一點。這張睡臉在半明半暗之中,盡顯柔美恬靜。
司默緩緩湊近,何宴禮身上很香,那香像是隨著夜風悄然盛開的薔薇花香,在繾綣的夜色中極為撩人。
司默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都說食色性也,他是正常男人,對于美色有欲念他覺得無可厚非。他只是沒想到讓他產生這個念頭的會是個魔族。
其實一直以來他對魔族的印象并不怎么好,雖然說神魔之戰已經是老得不能再老的黃歷,魔族也已經銷聲匿跡了很多年,但是魔族還是會經常被拿出來鞭撻,但一天的認識讓小魔物成了例外。
長得不僅好看,心地也善良,被他大哥這自私自利的一家養出來,倒是讓他覺得驚奇。
目前小魔物處境危險,司紀臣不僅要喝他的血還對他有妄念,而他么……一方面既然他醒過來是在這里,那陷害他的事情便跟這里的人脫不了干系,他得查清楚;另一方面他還需要小魔物的血幫他繼續恢復力量。這便是今天他為什么幫小魔物的原因。
但是一碼歸一碼,仇他是一定要報的。
他好歹是司氏堂堂的總裁,哪有被人這么玩弄的道理。
司默以牙還牙先掐了一把何宴禮水嫩光滑的臉,力道不算重也不算輕。何宴禮睡得很沉,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又捏起他的下頜,甚至揉捏他的耳朵,而何宴禮只是扭了扭頭便繼續睡。
司默嘴角扯出一抹諷笑,他像個鬼鬼祟祟的小偷做著一些讓人不疼不癢的事情。
一點意思都沒有。
那怎么才帶勁呢?司默盯著那張由于改變睡覺姿勢微微撅起的嘴唇,在他的眼里像是索吻一樣。
他想狠狠地吻下去,盡情地肆意地品嘗那張嘴唇的柔軟和甜蜜。
不過在人睡覺的時候親,顯得他好幼稚。
司默坐起身來,他現在能變成人的時間有限,因此要在有限的時間內多做些事情。只是一動彈又因為一絲!不掛好尷尬。
他來到衛生間洗了個澡,水流放得不是很大,門又關得嚴,臥室里幾乎聽不到聲音。裹上浴巾,他又找到個新牙刷,用擺在洗手臺的牙膏,刷了刷牙,算是整體把自己清潔了一遍。
忙完這些,他還要充饑,狐貍是吃生肉的,他可不允許自己淪落到那種地步。他早看到房間里有冰箱,還有個盛著滿滿當當零食的箱子。
等他吃飽喝足,又將一切收拾地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還未變成狐貍的他只好鉆進了被窩里。
寂靜的房間里,旁邊人的呼吸扣人心弦,而司默清醒地不行,作惡欲蠢蠢欲動,他覺得不對何宴禮做點什么實在不甘心。
他沒有親何宴禮,而是輕輕扯開他的衣服,在圓潤的肩頭嘬了一口。
第二天,何宴禮悠悠轉醒,睜開迷迷糊糊的眼,便發現他旁邊趴著一只狐貍,而且一夜之間狐貍胖了一大圈。
第36章 被詛咒的家族 狐貍掉馬了
何宴禮知道這就是魔血的效用, 讓一只幼小的狐貍在一夜之間變大了很多,而且皮毛越發光亮柔順,當它蜷成一團睡覺的時候, 像是一個漂亮極了的毛絨團子。
這樣可愛的小動物誰能不喜歡呢?
他又管不住自己的手, 趁此時如愿以償地擼了一把狐貍雪白的尾巴。
除了這些變化,他還發現狐貍身上香香的, 離近了聞, 是一種沁人心脾的清新草香。
這個他就不理解了。這時大狐貍伸了伸懶腰, 蓬松的尾巴抖動間,掃過何宴禮的臉,將他從困惑中驚醒。
何宴禮眨眨眼,想起昨天留下的爛攤子,火速從床上爬起來, 只是下床的時候又愣住了,只見他的兩只拖鞋整整齊齊地擺在一起。
何宴禮不是個邋遢的人,屋子收拾要起碼得整潔干凈,可拖鞋他都是隨便一脫的。
正沿著床邊趾高氣昂悠然漫步的狐貍差點腳下一滑失去平衡。司默心虛地看著自己的“杰作”, 他有點強迫癥,昨天晚上見那兩只拖鞋東一只西一只隨手給擺放好了。
他恍然大悟地往四周一掃, 還有毛絨玩具、電視遙控器……所以, 他以為的沒有留下蛛絲馬跡是他看著舒服了,事實上是他自己制造了破綻。
不過這難不住司大總裁, 處理危機是他最擅長的。
何宴禮還在想難道這個世界有田螺姑娘,就見小狐貍跳下床,用鼻子尖把一只拖鞋拱到了他跟前。
要不說是靈獸么!何宴禮雙手撈起大狐貍跟它來了個親密貼貼。
“……”司默
所以這就是自己獻殷勤的后果。
之后,何宴禮穿上拖鞋,步履匆匆, 頭發凌亂地跑出門,見到一個傭人便問:“我大哥怎么樣了,回來了么?”他這個樣子一看就是剛起床心里惦記著司紀臣著急忙慌地來問情況。
傭人還沒回答,吳嬸的聲音先傳了過來,“小少爺放心,大少爺已經沒事了,本來昨晚想通知您只是敲了半天門您都沒回應,我怕是您睡了便沒再打攪您。”
這跟何宴禮想得一模一樣,他又問道:“我大哥現在在哪兒,我去看看他。”
吳嬸說話永遠是不疾不徐,四平八穩,姿態也是雙手交疊,畢恭畢敬,“大少爺昨晚去了一趟醫院,現在還在房間里休息。”
都去醫院了,看來傷得不輕。何宴禮心里暗爽,卻氣呼呼地罵道:“這個可惡的怪物害得我大哥受傷,看我怎么替大哥報仇。”
三十分鐘后,司紀臣下了樓,本就冷白的皮膚沒有什么血色,面帶很深的倦容,眼眸陰鷙,壓著一股蓄勢待發的怒火。
昨天是他有生以來最恥辱的一天,完美的計劃被一記響亮的耳光扇成了泡影,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又被扣了一身奶油,而最糟糕的是失控獸化。
“大哥。”
司紀臣有些焦頭爛額,聽得從廚房傳出的這清脆甜潤的聲音反應了一下才知道是養弟,只見養弟把一頭金色頭發扎了起來,身上系著一條圍裙,手里端著一個平底鍋,似乎很開心,笑容如蝴蝶蹁躚。
比之形成對比的是,司紀臣的心底很陰暗,他不清楚養弟知道了多少。他問過吳嬸,吳嬸說是養弟提到了怪物。
“宴禮,你把昨晚看到的仔細地跟我說一遍。”司紀臣站在光線照不到的陰影里,眼中閃著細碎的亮光。他當然不怕養弟知道,知道了他正好把他辦了。
何宴禮在這凝重的氣氛下收起笑容,帶著幾分可憐兮兮地說道:“昨晚餐廳的燈突然滅了,然后有個什么東西撲到了我身上,把我嚇壞了,我就胡亂使勁地打……”
“后來我就看到了一個怪物,好大一只,又丑又惡心……”
“行了。”司紀臣眉心一跳,眼中爆出一團寒光。
何宴禮瞥見他緊緊攥起青筋凸起的拳頭,明白自己戳到了他的痛處。
司家人對于獸化諱莫如深,那是他們被剝奪神籍的恥辱烙印,他們自己都厭惡,更羞于被別人看到。
司紀臣昨天是被他又氣又打到了一定程度才獸化的,估計本來就窩了一肚子火,現在又被說又丑又惡心,那還不得氣炸了。
不過何宴禮還有更精彩的留在后面呢。
他這一番說辭應該被挑不出毛病,為了讓打司紀臣合理化,他說“有個什么東西”,而這個東西其實也撲了司紀臣,那就是小狐貍。他說得含含糊糊沒關系,司紀臣自己清楚就行。
司紀臣暗暗咬了咬牙,昨晚確實有個小東西跑進了家里,只不過他沒有看清長什么樣子。
“大哥,我跟你說,我給你狠狠出氣報仇了。”何宴禮笑著把平底鍋放到了餐桌上。
“這是什么?”司紀臣看到里面的東西擰起眉頭。
何宴禮“廚藝不佳”,把東西燒得黑乎乎的,根本看不出它的本來面目。在一片如水的靜寂中,他俏皮地說道:“那怪物的觸手啊。”
卻是石破天驚。
司紀臣的臉一下子綠了,他感到胃里一陣痛苦翻攪,按壓著胸口盡力解釋道:“我不舒服,飯就不吃了。”
何宴禮望著他倉惶的背影,把鍋里的東西倒進了垃圾桶。別說這頓飯司紀臣吃不下,恐怕他這幾天都吃不下飯。
一個人享用完豐盛美味的早餐,何宴禮上了樓,剛打開門便愣住了,只見大狐貍正在他的床上昂首闊步,華麗麗的大尾巴輕搖,盡顯慵懶和高貴。
何宴禮心想這絕對是狐貍界最美的狐貍,要是能變成人,絕對是最迷人的男狐貍精。
“寶寶,雖然我很舍不得你,但是我不能把你留下。”何宴禮露出無奈的表情,然后去衣帽間找衣服。
司默在床上咬牙切齒,他已經使用美狐貍計了,可顯然毛線作用都沒有。
何宴禮不能堂而皇之地把大狐貍抱出去,他想到的是穿件寬松的上衣,把大狐貍藏在里面。他找著適合的衣服,大狐貍一個勁圍著他腳邊打轉。
何宴禮感覺它好像要做什么,蹲下身來,大狐貍一雙藍眼睛望著他,頗有點炯炯有神的意思,前爪子抬起來又縮回去,很像人類的猶豫不決。
最后司默是拿出視死如歸的決心,才把兩只前爪搭到了何宴禮膝蓋上,直起身體,面紅耳赤地伸出舌頭舔了舔何宴禮的臉。
內心羞恥無比,但這就是動物討好人的方式。
何宴禮在又滑又熱的舌頭舔舐下癢得笑起來,心里的那股不舍越來越強烈。
“寶寶,你好乖好萌好可愛……”何宴禮說著撫了撫狐貍的毛。這摸一次就少一次了。
昨天還對這話怒不可遏的司默今天只能把這話當成夸贊,甚至還設身處地以狐貍的角度思考了一下,覺得人類果然還是禁不住可愛小動物的討好。
于是他又賣力地舔了好幾口。
“不過寶寶,為了你也為了我,我必須得把你送走。”
“……”司默
所以他費勁巴拉地舔了半天,還被占了很多便宜,結果還是一樣
何宴禮沒管大狐貍憤懣的眼神,他挑了一件偏厚偏肥的棉衣,三兩下換上,在送狐貍離開之前,最后喂了它一次血。
換了另一根手指。說來他身為魔族,有很多異于常人的地方,比如他的傷口恢復得特別快,不論是昨天被玻璃劃破的手掌還是他自己割的手指,僅僅到了第二天便連痕跡都沒了。
要分別的時刻,何宴禮沒有再說什么,只是輕柔地撫摸著大狐貍頭頂的毛,而大狐貍也安安靜靜的。
其實司默在研究著怎么能留下,但是他已經使勁了渾身解數,那么只能暫且先這樣。
何宴禮洗干凈手,在傷口上貼上創可貼。他特意出去看了看情況,回來后把大狐貍塞進了衣服里,如今狐貍這體型可不像昨天,他必須得用手托著點才行。
這樣的偽裝不仔細看瞧不出來,只要他避開傭人出了別墅,到了外面便不是問題了。
一切準備就緒,何宴禮深吸一口氣,打開了房門,卻在下一瞬一顆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
“小弟,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司紀燃長得一雙春水般溫柔的桃花眼,眼波流轉間脈脈含情,細瘦高挑的身材輕輕松松駕馭一身潮牌,耳朵上戴了一枚紅色耳釘,紈绔風流的形象簡直一目了然。
何宴禮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三哥,你怎么回來了,今天不是周四么?”
“所以才叫驚喜啊。”司紀燃沖養弟意味深長地眨了下眼,“小弟,為了給你制造驚喜,我可都翹課了,是不是該給三哥一個熱情的擁抱來歡迎我……”
他表現得非常自然,像是演技爐火純青的影帝,但是何宴禮會信他才怪。
只見司紀燃放下手里的行李箱,他走上前輕佻地捏了捏養弟軟軟嫩嫩的臉,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曖昧說道:“或者親我一口也可以。”
在司家的三個兄弟里,司紀燃是最沒有邊界感的那個,說話蜜里調油,喜歡挑逗原主,別人在的時候都肆無忌憚,所以原主才怕他。
他表面上溫柔又多情,骨子里誰也不清楚有多惡劣。
司紀燃翹課當然不是為了制造什么驚喜,昨天可是養弟的生日,是個特別的日子,可他叮囑過給他通風報信的傭人卻告訴他出了事兒,于是他今天一大早便從學校往回趕。
具體是什么事情他還沒弄清楚,但是養弟翠竹雪松一樣俏生生站在他面前倒叫他意外。一是養弟還真的安然無恙,大哥居然失敗了;二是養弟變漂亮了好多,像是被精雕細琢了一番,皮膚白皙透亮,他這一把掐下去仿佛能出水,眉眼更加昳麗,卻還是既嬌又羞的惹得人想欺負他。
面對司紀燃的變態要求,何宴禮惡心地不行,他知道司紀燃不是單純地說說而已,此刻那雙桃花眼瞧著他,是很認真的樣子。
“三哥,別開這種玩笑,大哥受傷了,你快去看看他。”何宴禮垂下頭抿起唇瓣,他想支開司紀燃,這也是原主經常用的逃避方式,至于管不管用要看司紀燃。
“是么,那你親了我我立馬過去。”司紀燃可不打算就此放過他,這個魔族養弟在他眼里就是個小玩具,他可以哄他寵他,不過適當地他也得討回來一點。
何宴禮感受到衣服里的狐貍動了動,大呼糟糕,這是憋著了,他管不著糾纏不休的司紀燃,就要退回去把門關上,一只腳卻卡在門縫,攔住了他的動作。
“還有小弟,我花了兩萬塊給你買了一個禮物,就憑這個,你也得親我一下吧。”司紀燃繼續循循善誘,他看出來養弟很慌張,不知道在遮掩什么。
其實在養弟第一次開門出來的時候,他便看到了,鬼鬼祟祟地東張西望了一下,他躲起來沒讓他發現。
何宴禮怕把大狐貍悶死,扭頭飛快跑進了畫室,趕緊把大狐貍從衣服里放了出來。
他剛剛將畫室的門反鎖,外面便傳來司紀燃的聲音,“小弟你在藏什么,最好自己交出來,別讓我闖進去。”
司紀燃不但不生氣,還十分興奮,他太喜歡這種抓人干壞事的感覺了,尤其還是抓養弟的包,那樣他就可以借此好好欺負他了。
所以他是一副貓捉老鼠坦然自若的心態。
何宴禮的腦海里在一瞬間閃過了被司紀燃捉住大狐貍的凄慘下場,畫室里一覽無余,沒有任何可躲藏的地方,他想到了把大狐貍從窗戶扔下去,但是太高了。
還有別的辦法么?
他心急如焚,卻在轉過頭的那一刻似被一道閃電劈中,渾身僵硬。
由于別墅周圍葳蕤樹木的遮蔽,不開燈的畫室在白天十分昏暗,就在這朦朦朧朧中,他看到好幾條大尾巴在晃動,跟他在藏書室看到的一幕非常相似。
何宴禮毛骨悚然地摸向電燈開關,而那晃著尾巴的東西正朝他大搖大擺走過來。他按下了電燈開關,他很確定自己的眼睛連眨都沒眨,但是等明亮的光線在屋內鋪開,他卻看到了一個男人,還是個不著寸縷的裸男。
男人高大魁偉,身材好到讓人血液泵張,皮膚細致如瓷,身上肌肉線條流暢優美,最惹眼的是有一頭銀發,如月光般傾瀉在背上。
男人一步一步朝他走近,狹長狐貍眼瞇起,削薄的唇輕抿著,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何宴禮處在震撼中,目瞪口呆地僵硬在原地。
“還沒看夠么?”司默見他像個蠟像一樣一動不動的。他當然不想在人前赤身裸體,不過何宴禮這副受驚的模樣,他瞧著還不錯。
聽他這么一說,何宴禮總算恢復了心跳和呼吸,他忙別開了眼,結結巴巴問道:“你是……誰!”
“怎么不認識了?”司默挑眉嗤笑,他這時已經走到何宴禮面前,修長手指捏起何宴禮的下頜,“不是經常叫我寶寶么。”
寶寶?寶寶!
何宴禮瞪大眼睛,他不可思議地看向司默,對上他的狐貍眼,再瞥見那純白如雪的頭發,有種來自靈魂顫抖的悚然。
臥槽,他竟然是那只狐貍。
在這個世界的設定中,只有司家人能獸化,看狐貍的狀態是已經完全獸化了,喝了他的血后才變回了人。可是他不知道司家的哪個人的獸化形態是狐貍。
有問題找系統。他在腦海里狂敲系統,因為十萬火急啊。
〔此人是司氏集團的總裁司默,也是司紀臣的親叔叔〕
何宴禮的嘴角抽了抽,司默是書里一筆帶過的角色,說他失蹤了,目前集團的事務交給了司紀臣,到最后默認是他已經死了。總之對他的性格和外貌沒有任何描述,是非常路人的一個角色。
何宴禮回想著他都對司默做過什么,幾乎是摸遍了他的狐貍身體,還問他有沒有狂犬病……
〔系統,麻煩提供一下司默的資料,花多少積分都可以〕
何宴禮為了活命也是拼血本了,但是系統給的第一個性格特征就讓他心驚肉跳。
——有一定瘋批潛質
后面還有睚眥必報。
系統完整的回答是:〔生母不詳,父親從小對他極為嚴苛,把他當做未來可以掌管司家一族的工具,性格矜傲孤僻,有一定的瘋批潛質。成為司氏集團掌權人后,殺伐果斷,睚眥必報,連神族的人都對他敬畏三分〕
之后系統扣了一千五百幾分。
本是尋求幫助看怎么制定策略,可何宴禮聽完卻更緊張了,這里面屬實讓他挑不出弱點在哪兒。
而外面司紀燃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小弟,三哥一直對你有多好你是知道的,你要自己老實交代,一切都好說。我現在數到三,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沖進來了。”
畫室的門比不得臥室的大門牢固,估計兩三下就被司紀燃給踹開了。
所以他現在屬于里外都是麻煩。
“想不想先解決外面的麻煩。”司默的言外之意是他們兩個之間的賬可以在后面慢慢算,當務之急是先同舟共濟地解決司紀燃。
何宴禮現在已經被逼得后背靠到了墻上,他抬眸看向司默,對方的眼眸是藍色的,沉靜而深邃。這時,司紀燃已經開始數數了。
“那你要配合我。”司默不用何宴禮回答,一切盡在一個眼神的對視,他用手托起了何宴禮的臉。
何宴禮尚不明白要他怎么配合,嘴唇便被吻住了。
第37章 被詛咒的家族 偷情加同居
由于全身暴露在空氣中, 司默的皮膚宛若玉石一樣冰涼,但是在他的掌心下,何宴禮的臉卻燒得滾燙, 那熱度從臉一直蔓延到耳根, 連他插進細密金發里的指尖都被灼到了。
兩張嘴唇猝然碰到一起,司默是從容不迫, 何宴禮卻是心慌意亂。蜻蜓點水地印了一下后, 司默稍稍抬起頭, 眼睛睜開,他看到那張漂亮的臉上綻開了滿園緋麗春色,鮮艷欲滴又動人心弦。
而他的心上剛剛那一吻的甜蜜還在蔓延過來,卻又被撩撥地弦兒亂顫。
何宴禮顫顫微微眨動睫毛,他剛才睜著眼, 兩個人的目光對接,他明白司默是什么意思了,而后又繾綣纏繞,嘴唇也重新貼在了一起。
“二”
靜寂如水的室內, 司紀燃的聲音格外清晰,卻像是在為他們打著節拍。
這時候淺嘗的溫存根本不行, 他們需要火熱, 需要瘋狂。不過畢竟是第一次接吻,司默不想囫圇吞棗, 他要仔細品嘗。
好軟,那嘴唇像是果凍一樣;也好甜,盛滿了花蜜似的。
讓人欲罷不能,心馳神蕩。
司默邊細細密密親吻著何宴禮,邊把放在桌子上的一盒顏料掃到了地上, 故意弄出了聲音。
司紀燃的“三”字正要沖口而出又硬生生卡在了喉嚨里。他一直傾耳聆聽著里面的動靜,不緊不慢成竹在胸地數著數,還期待著養弟紅著臉低著頭出來跟他坦白,而這一下讓他無法淡定了。
養弟究竟在做什么?
“小弟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快開門。”司紀燃煩躁地砸了兩下門。
可惜根本沒人搭理他。何宴禮在司默火熱的吻下仿佛是翻滾浪潮中的一片飄飄蕩蕩的樹葉,他不得不攀住司默的背找一個支撐點。
而司默已經不由自主地摟住了何宴禮的腰,一只腿抵著何宴禮的腿,讓兩個人貼得更緊,吻得自然而然更深。
“等一下。”何宴禮喘息著推了推司默。司默松開了他,就算親得如癡如醉,他也一直保持著冷靜,畢竟外面還有個司紀燃,他們沒法忘乎所以地接吻。
司默靜靜看著何宴禮,他知道何宴禮這時候讓他停下有他的道理。
“把這個穿上。”何宴禮快速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交給了司默,然后三步并作兩步,一把將立著的畫架推倒,又把燈關了。
“砰”的一聲,聽得司紀燃的心尖跳了跳,火氣控制不住地往外冒,一腳狠狠踹在門上,試圖將門踹開。
時間緊迫,司默潦草得將外套披 到了身上,對何宴禮的聰慧和知意贊賞地揚了揚眉,其實光不光的沒什么,主要他的長頭發太顯眼。
之后司默將人拉進懷里,繼續干該干的事情。
當司紀燃怒火沖天地闖進來時,隱約地瞧見了地上的狼藉,還有昏暗中兩道緊緊黏在一塊的身影。
凌亂的呼吸伴著急促的吞咽聲音,正在發生什么不言而喻。
司紀燃眼眶發燙,眼睛一點點紅了。
而司默游刃有余,又帶著點陰險狡詐,他一步步同司家人斗智斗勇當上司氏的總裁,又一步步把司氏做大,論起耍心機和手段,司家人沒有一個比得上他。
他可最懂得怎么刺激人了,在何宴禮的嘴唇上咬了一口,讓他“啊”地痛呼了一聲。
司紀燃都要氣瘋了,屋子里的空氣粘膩地讓他難受,他大步出了畫室,連何宴禮的房間都不想呆,摔門而出。
怪不得養弟神神秘秘的,原來是在偷人。
雖然他沒看清臉,但是是誰他心里跟明鏡一樣。
一開始鬼鬼祟祟怕被發現,等他堵住門后,知道跑不了了,又明目張膽起來。在畫室里就親上了,是故意讓他知道,還親得那么無所顧忌,把畫板都撞倒了。
我的好大哥真有你的。
原來你對小弟存著這個心思,所以昨天才沒有動手。
司紀燃的眼底涌起層層疊疊嫉妒的暗光,拳頭捏得把骨頭都要捏碎了。
麻煩一走,兩個人立即分開,何宴禮背過身去,臉紅心熱地擦了擦嘴唇上的口水。想起他被咬的那一口,他覺得司默真是把又美又壞詮釋地淋漓盡致,不過話又說回來不這樣氣氣司紀燃,他不可能走得這么快。
還有,不得不說這一招“偷情”真的高明,一下子將對他們不利的局勢扭轉了過來。估計司紀燃把司默當成了司紀臣,因為除了他沒有人知道司默的存在。
何宴禮將畫室的燈打開,沒敢回頭,“你先把衣服穿好。”
對此,司默有苦說不出,他可不想當什么暴露狂,實在是從狐貍變成人就這樣。他將衣服的拉鏈拉上,看著自己光溜溜露著半截的腿,只能把自己當成國王的新衣里的國王,只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于是當何宴禮扭過頭,就見司默斜倚在窗臺,穿著他的衣服顯得不倫不類,但是臉容刀削斧鑿般俊美,狹長的眼眸里一片坦然平靜,好像一點都不在乎,而當他濃眉揚起時,又盡顯大總裁的倨傲和凌厲。
之前司默說的先解決外面的麻煩,現在那麻煩已經沒了,那么該算他們之間的賬了。
何宴禮輕垂著頭,先分析了一下情況。可以斷定的是司默跟司家兄弟不是一伙的,他最初是被關在藏書室的盒子里,是誰做的,應該人就在這個家里。所以可以說他們有共同的敵人,而且司默還需要他的血恢復力量。
那么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就是司默變成狐貍時自己對他的所作所為。可以把這些看作是一個大總裁在受難時的忍辱負重,忍著莫大的痛苦和委屈被他摸來摸去,最羞恥地應該是為了留下來迫不得已舔他。
何宴禮回想著當時的情景,把狐貍想象成司默的臉,為了討好他,很卑微地又故作喜歡地伸著舌頭舔……
臥槽!何宴禮想給自己一個耳光,想什么亂七八糟的。
這件事情最主要它不是能加倍或者十倍償還的事情,他總不能讓司默再摸回去吧。
因此何宴禮保持沉默,他要看看司默想怎么處理。
“過來。”氣氛凝固了兩分鐘之后,司默開了口,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人拒絕的威力。
何宴禮沒有猶豫,很乖順地走了過去,他看到司默的眼神冷冷的,像是浸過冰水。
他在司默面前站定,跟他保持距離,卻又聽司默淡淡說道:“再離近一點。”
這種情況讓何宴禮覺得自己仿佛一只引頸就戮的羔羊,但他還是乖乖走到了司默跟前。司默直起身來,目色涼涼地掠過他的臉,然后伸出手握住了他的后頸。
司默摩挲著他頸側的肌膚,像在把玩一塊細膩的暖玉。何宴禮有點害怕下一刻會被他掐住脖子,卻見司默將臉湊過來,貼著他的耳邊,宣告了一個堪比十二級地震的事情。
“我以后就要跟你同居了。”
“……”何宴禮
他只考慮著怎么解決眼前的問題,還沒有想以后,而司默這個狡猾的狐貍卻早早想到了,還故意捉弄他。
他們兩個,他無法離開司家,而司默暫時要留下來,便只能住在一起,那么面臨的第一個問題就是要睡同一張床,他們是偷偷的,他不可能再給他弄一張床。
何宴禮似是被人當頭來了一棒,好半天都呆愣愣的,他覺得司默的報復目的達到了。
司默終于露出狐貍尾巴地勾唇笑起來,何宴禮看著他忽然想到了一件驚恐的事情,在跟司默接吻的時候,他便聞到他身上散發著清新的草木香味,也就是清晨他從狐貍身上聞到的味道,那是他用的沐浴乳的香味。
狐貍是不可能洗澡的,也就是說昨晚司默在他熟睡的時候變成了人。
僅僅只是洗了個澡么,沒有干別的事情么?
何宴禮不敢去想,他怕太變態。
事已至此,他只能往好的方面想,起碼現在他多了一個同盟,不是孤軍奮戰了,就是不知道這個同盟能保持多久。
“那我要怎么稱呼您呢?”何宴禮的心沉靜下來,開始禮貌地跟司默交流。
“可以叫我司……”司默的眉頭漸漸蹙起,這個問題把他難住了,一般大家都是畢恭畢敬地叫他“司總”,可他現在落了難,又要瞞天過海偷偷生活在這兒,這個稱呼并不合適。
司默沉眉仔細研究了一下,認為他的身份還是不要告訴何宴禮的好,不知道便不會說錯話。
“還是叫……”司默抬手撥了撥額前的碎發,用以掩下眸子里的酸澀苦楚,“……寶寶吧。”
叫寶寶就算不小心說漏了也能糊弄一下,但“司默”和“司總”卻是要命的。這是不得已的權宜之計,司默只能自我犧牲。
何宴禮聽了震驚地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但是他發現司默的眼尾紅溫了,似乎在暗暗咬牙切齒。
“我叫何宴禮。”他一本正經地說著話,卻差點憋不住笑出來,心里默默念了很多遍“司寶寶”。
兩個人結成同盟,何宴禮想著作為東道主,他理應盡地主之誼,現在最應該的是給司默找一套適合他穿的衣服。
他去了衣帽間,等拿了一套沒有穿過的睡袍進來時,發現司默已經把倒在地上的畫架扶起來,正在聚精會神地端詳著。
何宴禮從昨天見到原主畫的畫時便覺得詭異,似乎里面隱藏著什么秘密。
他沒敢打攪司默,因為司默又閉起了眼,試圖通過精神力來探查。時間有點久,他在旁邊安安靜靜等待。
“奇怪。”司默只感受到了些紛繁錯亂的東西,像是走進了一個很大的迷宮里,若是精神力不夠強大的話,還會被困在里面。
“你畫的是什么東西?”他皺著眉頭問何宴禮。
何宴禮臉一紅,這可不是他畫的,只能搪塞道:“我畫的什么我自己都忘了。”
“連你自己都忘了。”司默毫不掩飾地嘲笑他,可又忽然醍醐灌頂,再一次認真觀察起那副畫,“這應該是魔族的……”
何宴禮知道他是領悟出了畫的秘密,正興奮地等著他回答,可司默突然從他眼前消失了。視線往地上一瞥,一只雪白狐貍從衣服里鉆了出來,不同于早上的是,它有了四條美麗的尾巴。
這該不會是傳說中的九尾狐吧?目前力量是只恢復到了四條尾巴。
狐貍給了他個很無奈的眼神,本來還可以維持一段時間人形,但是看畫消耗了精神力,讓它又變成了狐貍。
狐貍不能說話,只能等到他變回人再說。
不過有些話何宴禮絕對不敢當著司默的面說,他覺得看著狐貍比看著司默那個人順眼多了。
狐貍是怎么看怎么可愛,叫起寶寶來沒有絲毫違和感,可叫司默這個大總裁寶寶,即使司默說可以,但那眼神也能殺人。
大狐貍打了個哈欠,表示困了,它是夜行動物,昨晚基本沒怎么睡。何宴禮善解狐貍意地給它找了個窩,在他的衣柜里,既舒服也不容易被發現。
何宴禮出了屋。司紀燃回來地讓人沒有一點準備,他跟司默倉促之演了一出戲,只是解除了一時的危機,卻很容易被戳破。
司紀臣在昨晚受傷后換到了二樓睡,二樓的空房間本來就多,他下樓用餐的時候便已經過了上班的時間,就是說他請了假,至于被自己氣走后去哪了就不清楚了。
“大哥。”
走到樓梯間,何宴禮看到司紀臣從樓上下來,心里的一顆石頭終于踏踏實實落了地。
原來司紀臣去了藏書室,那應該去找什么療傷的術法了,畢竟他的身體特殊。藏書室里有隔絕聲音的屏障,因此他對外面發生了什么一無所知。傭人當然聽到了,但主人家的事情,他們都不會摻和,當然也不會跟誰隨便亂說。
因此很多事情都有它相反的一面,看似有弊但換到某個時候卻成了利。
司紀臣一看到養弟就來氣,盡管他的聲音溫潤如常,但是心里卻翻滾著熊熊的烈焰。
兩個人一上一下四目相對,司紀臣的眸子在樓道有些黯淡的光影中沉沉流轉著暗光。
他想現在就把養弟拖到地下室關起來,就算有人看到也沒關系。昨天的失敗,他受的傷,還有今天養弟做的那一盤東西,讓他沒有了一絲耐心。
司紀臣一步一步從樓梯上走下來,拖鞋踩到木板上發出“嗒嗒”聲。何宴禮感覺他的目光宛若一頭要把自己生吞活剝了的惡狼。
他那是不想再偽裝了。
何宴禮能猜到司紀臣在想什么,在司紀臣眼里原主不過是一個臭名昭著的魔族,要不是他們家收養,被視作異類的原主在孤兒院還不知道會被怎么欺負,是司家給了他錦衣玉食,他應該感恩戴德才是。
這就是司紀臣可以為所欲為的底氣。
司紀臣走到近前,只跟何宴禮有一層臺階的距離,何宴禮低下了頭,面對將他牢牢籠罩住的身影,抿了抿唇角。
“大哥,你昨天跟我說咱們不是親兄弟的話,我晚上翻來覆去想了好久,你是那個意思么?”
司紀臣渾身的火氣像是被一下子給掐滅了,他疑惑又驚訝地看著養弟。養弟垂著頭,讓人瞧不見他的神情,但是雙手捏著衣角,代表他很緊張很羞澀。
“我是被司家養大的,家里人都對我很好,特別是大哥你,我記得我想要什么東西的時候,就算養母養父不同意,大哥也會偷偷買給我。”
當一條狗已經急了的時候,就得扔給它一根骨頭,也就是適當地給點甜頭。他知道司紀臣很會PUA原主,那他就不能給司紀臣灌灌迷魂湯么?
“現在養父和養母都不在了,大哥不僅承擔著家的重擔,要管理公司,還得照顧我。我其實挺喜歡大哥的,不過我不清楚是不是那種喜歡。”
司紀臣心口微微一蕩,不知道是不是那種喜歡?那還不簡單么,養弟就是個連司家門都沒出過的心思特別單純的人,只要他抱著他親一親哄一哄,他就明白了。
他甚至現在就想抱他一下,卻給躲開了。何宴禮細若蚊蠅地說道:“大哥再讓我想想好么?”
司紀臣覺得自己又成了拿捏的那一方,一點點的時間,他還是能給的,畢竟雖然結果一樣,但他還是想達到他最想要的結果。
“我現在要去公司,有沒有什么想吃的,我回來帶給你。”他順便還可以大大方方地滿足養弟的要求。
“這個……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要什么,這樣吧,大哥要忙就先走,我想到了給大哥打電話。”
司紀臣越過何宴禮快步下了樓,何宴禮在后面長長舒了一口氣,眸中光芒閃爍,明澈又沉靜。
他知道司紀臣是想晚上干點什么,可是司紀臣還不知道司紀燃回來了,這已經不是他們兩個人的游戲,而是三個,不,還要算上司默,現在是四個人的游戲了。
他剛才說那一番話有兩個目的,一是不讓司紀臣這頭瘋狗咬了,二是讓他們的關系進一步,也好不會被司紀燃看了就捅破。
何宴禮下樓,到廚房的雙開門冰箱里拿了些水果和牛奶,他現在藏著一個人,可不得多拿點么。
第38章 被詛咒的家族 賢妻良母
昨晚下了很大的霧, 白茫茫的,似厚重的紗帳一樣將周圍的景致包裹住。為了能看清楚道路,車燈不得不開著, 于是司紀燃從三樓的窗戶隱隱約約地看到他大哥司紀臣乘坐的車緩緩朝著別墅大門駛去, 又很快被霧氣吞噬,沒了蹤跡。
那雙桃花眼中的怒意從壓抑到猛然爆發, 他一拳惡狠狠地打在了房間里掛的沙袋上。沙袋是他鍛煉用的, 但這一次只用作情緒的發泄, 他沒有戴拳擊手套,這一拳下去打得手上骨頭生疼。
司紀臣怎么可以偷偷地做這種事情?
不是都說好誰也不許對養弟有其他想法的么?
自打養弟來到司家后,他就總喜歡逗弄這個漂亮的小魔族,爸媽怕他沒有分寸,不止一次對他耳提面命, 要他別碰養弟。小時候這個“碰”偏向于戲耍,當他長大了,就是問他是不是喜歡男人,要是喜歡那碰誰都可以, 卻絕不能碰養弟。
這是給他一個人立的規矩,因為司紀臣和司紀南都做得很好。但是結果呢, 他管住了自己, 司紀臣卻偷偷摸摸地把養弟搞到了手 。
他敢肯定司紀臣之前就對養弟有想法,只是隱藏得好, 所以他真是愚蠢,遵守所謂的規矩,讓司紀臣先下手為強了。
他們發展到哪一步了?他抓到他們在接吻,那上床了沒有?
司紀燃越想越氣,比第一次還狠的一拳打在沙袋上, 沙袋頓時破了個洞,而他的手一點問題都沒有。
那雙眼中盛滿不甘,他現在在讀大二,是學校里炙手可熱的風云人物,一堆俊男靚女圍著他打轉,但是沒有一個比得上養弟。
養弟可是魔族,不是普通人能相提并論的。所以,他為什么放著近水樓臺的鮮嫩美味不吃,而要費那功夫去挑挑選選。
其實從前司紀燃對養弟的想法并沒有多強烈,他對樣子也只是逗逗,掐個臉,摸個腰,連手都摸過,親就更沒有了,但被司紀臣刺激之后,他再也不想當傻子了。
用紙巾把臉上的汗和手上的血擦干凈,丟進垃圾桶,司紀燃離開了房間。養弟的房間挨著他的房間,走到養弟門口時,他的臉上沒有一點憤怒的痕跡,掛上了常有的玩世不恭的散漫笑容。
他沒有敲門的習慣,正在推門而入,卻發現門被反鎖了推不動。
何宴禮在里面聽到動靜,咬著脆甜的蘋果抿唇淺笑。以后他的房間要把防狗工作做好,可不能讓什么瘋狗、壞狗隨便闖進來。
“小弟,開門,我是三哥。”司紀燃忍著惱怒敲門。
何宴禮置若罔聞。
司紀燃沒有再敲第二下,就離開了,他想著總歸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他就不信養弟能一直不出來。
司紀燃在家里,何宴禮沒法去藏書室,為了保住這條命,完成這個世界的任務,解除封印讓自己變強是最有效的,但看意思這幾天都不行。今天是周四,到了明天傍晚司紀南會放假回家,司紀燃跟司紀南得周日回學校。
他研究起了原主畫的畫,司默有著令神族都敬畏的力量,他見多識廣,既然他說畫里跟魔族的什么東西相關,那他希望能找到破除封印的方法,可他盯得眼睛都花了,也沒有任何發現。
看得太過入神,直到傳來敲門聲,何宴禮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快到中午十二點。他知道敲門的是傭人,司家的早中晚三餐有固定的開飯時間,午飯是十二點。
不過何宴禮沒回應,他可不想跟司紀燃在餐桌碰面,他房間里有零食,有泡面,有飲水機,簡單吃點就行。
餐廳里看到傭人自己回來的司紀燃氣得摔了筷子。
看來這是要在房間里躲他一天了。
司紀燃暗暗咬牙,他再也沒有心情吃飯,回到自己房間拿了車鑰匙準備出門。既然這樣,就別怪他來玩個大的了。
車從車庫開出來時,他故意按了按喇叭,通知養弟他要出去了,但其實他是在欲擒故縱。
何宴禮聽到聲音,通過窗戶瞧了瞧,他不清楚司紀燃為什么不死死盯著他了,不過惹人厭的家伙走了挺好。
他怕司紀燃會突然殺個回馬槍,還是沒下樓吃飯,自己津津有味吃了一桶加了鹵蛋和火腿腸的泡面,又喝了一瓶酸奶。
這時候大狐貍還在衣柜里睡得很香,他實在不知道干什么,又去看畫,盯得兩個眼皮子直打架,昏昏欲睡。
爬上床之后,他睨了一眼亂糟糟的屋子,想著醒來后再收拾。
等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景象讓他以為在做夢,只見高大英俊的男人圍著圍裙,正在一絲不茍地用濕巾紙擦著桌子。
這是司大總裁會做的么?
他只淡淡一掃,便發現整個屋子都被打掃過了。他放在桌上的泡面桶,撕開包裝的袋子等等都不見了蹤影,他亂放的游戲機,狼藉的一堆零食都被歸置得整整齊齊。
天啊!這是什么神仙賢妻良母?
這時候他看到司默撿起一根頭發絲放到了一個當做垃圾桶的大的塑料袋里。
要不是親眼所見,他是萬萬想不到堂堂一個大總裁會收拾家務,還這么會收拾家務。
關鍵是司默還特別的高傲。
以何宴禮一個穿越過數個世界的特工而言,他還沒見過哪個霸總這樣。
何宴禮揉揉眼,確認他不是做夢,他爬起來看到他的兩只拖鞋規規矩矩擺在一起,還很貼心地擺在他一下床便能看到的位置。
“啊……”何宴禮紅著臉解釋,“不是我不收拾,是垃圾桶已經裝滿了。”
一般各人的房間有需要才會叫傭人進來打掃,原主都是自己整理房間,房間里有個小的垃圾桶,滿了倒進樓下大垃圾桶就行。何宴禮這不是一直沒敢出門么。
“那可以像我這樣先把垃圾放進一個大塑料袋里。”司默的臉很臭,讓他一個有潔癖又有強迫癥的人才睡醒便看到一屋子亂七八糟的,他只能無語地先收拾。
“以后知道了。”何宴禮虛心接受批評指責,他要去上廁所,也是暫時逃離,等他一打開門,卻被閃著亮光的一塵不染的衛生間驚得目瞪口呆。
他只睡了一覺,司默竟然干了這么多的活。
如果說先前他還在為跟司默同居而憂心忡忡,那么現在他覺得他撿到寶了。司總裁不僅殺伐果斷、運籌帷幄,還能料理家務,不辭辛苦,能幫到他的地方太多了。
而后何宴禮更加難以置信地發現他昨天換下來的衣服也已經洗得干干凈凈,被用小夾子夾住晾在了置物架上。除了上衣和褲子,還有他的臭襪子。
他記得他昨天把衣服放進了塑料盆里,因為跟司紀臣謊稱是沾了顏料,還用另一個盆給扣上了。居然這樣都被司默發現,還幫他洗了。
問題是里面有他貼身穿的四角褲,現在兩個盆都貼墻豎直放到了角落里,那他的內褲呢,不會被丟了吧?
何宴禮懷著復雜的心情翻了翻晾著的衣服,結果發現他的內褲好像出于一種難以啟齒的原因被隱藏在了兩件衣服中間。
呃……何宴禮的臉熱辣辣的,這種事情他還是當做不知道吧。
從衛生間出來,何宴禮真誠地說道:“謝謝你幫我把衣服都洗了。”
司默的神色照舊冷冷的,不過這時的冷不是高冷,是怕被看出什么端倪而假裝出的冷。
他給別人洗內褲也是人生以來頭一遭。當他打掃衛生間時發現了盆里的臟衣服,強迫癥讓他忍無可忍地給洗了,而看到臭襪子他也嫌棄。
但是既然都做到這個份上了,多雙襪子又有什么,于是便給洗了。那既然臭襪子他都能忍,為什么內褲就不能呢?
“以后襪子和衣服要分開放,知道么?”司默劈頭蓋臉地說道:“還有這些東西,不用的時候要收起來,掉到地上,很容易把人滑倒。”
“……”何宴禮
這一刻他有種被他媽訓斥的既視感,就是那種“一邊管著你還要一邊伺候你”的感覺。
他點頭如搞蒜,誠懇認識錯誤,當然還得學著機靈點,“你餓了沒有,我去看看廚房有什么吃的。”
司默的神色稍緩,還惦記著他餓不餓,那也不枉費他忙活了這么半天。
何宴禮又體貼問道:“你口味怎么樣,吃辣么?還有,有沒有忌口的東西?”
這話像是破開厚厚冰凌的春水,讓司默的心頭暖暖的。人就是這樣,不會稀罕風光無限時的逢迎巴結,卻珍視落難時的那一點點的饋贈。
司默的防人之心早在何宴禮肯把血喂給他時就沒了,現在何宴禮對他的體貼是種錦上添花。
“我不吃香菜,對芒果過敏,辣不辣的都行。”非常時期,不是他可以挑三揀四的,所以司默只簡單說了他的飲食情況。
何宴禮拎著垃圾袋下樓,心想兩個人這樣也算是相處愉快。中午飯他跟司紀燃誰也沒有吃,一般這種情況傭人就自己吃了,他們再剩下的會丟掉,像司家這種富有人家,冰箱里不會放什么剩菜剩飯。
他從冰箱里找出了兩塊牛排,牛排好做,不用讓司默等太久。司家在吃食上很講究,聘請的是星級大廚,做的菜又精致又美味。
等到做好后,何宴禮端著上了樓,鮮嫩牛肉的香味沖進鼻端,他覺得司默一定會滿意。不過司默品嘗之后,不明顯地皺了皺眉,說了句:“有機會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司默的廚藝一定很好,不然不會班門弄斧。對此何宴禮既驚訝又覺得很合理,都已經這么會做家務了,再會做飯,也無可厚非,那才是賢惠的好男人。
司默吃著飯,何宴禮在一旁問了一個他很關心的問題,“你還要多久能完全恢復?”
“這個我也無法說清楚。”司默用眼神表示了下無奈,“就像是生病了要吃藥,再好的藥也不能神奇到讓人一下子就好了,而且每天能服用的劑量有限,不是越多越好。再有就是我是頭一次有這樣的經歷,以往也沒有可供參考的數據,這樣說明白了吧。”
司默好像明白他還會問什么,自己說道:“如果你要問我現在的情況,我可以告訴你,我能變回人的時間有限,具體能維持多久又是個未知數。”
這話讓何宴禮很不好意思,人家好不容易變回來,就給他打掃衛生和洗衣服了。
后面何宴禮安安靜靜地看著他,想等他吃完后再讓他解答畫的問題。男人的銀發被一根皮筋扎著,發梢輕輕翹起,藍色眼瞳深邃迷人,不得不說獸化之后挺美的,就像是個美美的男狐貍精。
也不知道他從前是什么樣子。
吃過飯,司默主動來到畫室,雙手抱胸,他還穿著圍裙,有種家庭煮夫亦能指點江山的感覺。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畫里隱藏的應該是你們魔族的傳承。傳承可以是術法,也可以是記憶,由上一代傳給下一代。”
司默這時掃了何宴禮一眼,“你身上沒有一點能量波動,應該是封印了,所以你無法直接接收傳承,但傳承存在于你的潛意識里,讓你通過作畫的形式把它畫了出來。”
“至于是什么傳承,只能你自己去領悟。”司默目光如炬地看著何宴禮,“或許里面就有解開你身上封印的方法。”
何宴禮的心跳漏了幾拍,他錯愕地看著司默,司默對上他呆呆愣愣地眼神,笑道:“我這個人不喜歡欠別人什么,你幫了我,我也幫你一回,不過能不能領悟得出來只能看你。”
“記得要集中精神力。”司默說完溜達到臥室從冰箱里拿水果吃,盡管說得冠冕堂皇,但其實他這樣做是有他的算計在里面。
在一件事情面前權衡利弊,達到它最好的結果,似乎已經成了他做事的標準。
司默有一個并不美好的童年,他沒見過他母親,人是死是活都不清楚,他被他爸當做一件工具,每一樣事情都要做到完美,不能有絲毫的差錯,不然就要遭受一頓鞭打。
他爸那時候就是個瘋子,因為他獸化的第二階段就要到了,便把情緒變本加厲地發泄到他身上。
所以從小他做事就果決、狠辣,也自私,沒什么情感。就像跟何宴禮親吻時,無論吻得多甜,他也不會淪陷,永遠清醒地知道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
他現在需要何宴禮的幫助,那自然讓對方心甘情愿地幫他是最好的。
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何宴禮想起他還需要給司紀臣打個電話,便把看畫的事情暫且擱置,匆匆忙忙下了樓。
“大哥,我想好吃什么了,昨天的生日蛋糕我一口都沒吃,你再給我買一個吧,要一個小的草莓蛋糕就行。”
他當然不是為了嘴,只是幼稚是既符合原主又能讓司紀臣松懈的方式。
司紀臣那邊應該在忙,痛快答應后就結束了通話。
何宴禮還想著不知道司紀燃去干什么去了又什么時候回來,等他一回頭被嚇了一跳,司紀燃不知道什么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桃花眼含笑覷著他,“小弟。”
盡管那眼神盛滿熱情,語氣也柔情似水,但何宴禮下意識地從沙發繞過去想跑。
卻被司紀燃一個箭步堵住,司紀燃早看出來養弟的意圖。好不容易讓他逮住了,他怎么可能放人跑了。
“你怕我干什么,三哥又不會吃了你。”司紀燃很會表演人畜無害,盡管他一肚子都是壞水。
“我怕三哥因為上午的事情跟我生氣。”何宴禮在慌亂之后很快鎮定下來,他沒有再逃跑。司家怎么說也是神族后裔,盡管一直扮演著普通人,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使用力量,但不代表把他們逼急了還會如此。
“不會,你看我像是生氣的樣子么。”司紀燃把他買的一大袋子東西放到茶幾上,“瞧瞧,這些都是三哥給你買的。”
袋子系了扣,何宴禮只隱約看到基本都有包裝,具體是什么看不清,不過司紀燃的眼神帶著幾分狡黠。
“還有這個,這可是大家都喜歡喝的,你知道一瓶多少錢么,一瓶要一萬多塊呢。三哥這樣還不夠對你掏心掏肺么?”
何宴禮看著瓶子上印的英文,只想罵司紀燃是臟心爛肺,那是一種烈酒,喝起來有點甜甜酸酸的味道,但后勁特別上頭。
司紀燃這是想把他灌醉。
何宴禮在心里冷笑一聲,面對一個S級別的危機重重的世界,他是不是應該慶幸司紀燃沒有給他下藥就已經不錯了呢?
“來,喝一杯嘗嘗。”司紀燃讓傭人拿來兩個杯子,他狗一樣守著要到嘴的食物。沒有太急功近利,而是狡詐地先給何宴禮倒了一點點。
何宴禮想到原主喝一點就頭暈的情況簡直牙疼,而那杯酒已經送到了他的眼前。這個時間點司紀臣回不來,司紀燃正是借著這樣才這么做。
實在躲避不開,何宴禮接過就被輕輕抿了一小口。
第39章 被詛咒的家族 捆綁play
客廳里的真皮沙發足夠七八個人坐, 可司紀燃偏偏要跟養弟擠在一起,他還喜歡玩一些曖昧小動作,在養弟接過酒杯時, 指尖碰了碰養弟的手。
然后看著酒液將養弟的嘴唇潤得鮮艷無比, 枝頭舒展著花瓣的薔薇花般誘得人想一親芳澤。不過看到酒杯中只少了一點點的酒,又不動聲色地說道:“好喝吧,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 喜歡可要多喝一點。”
根本不給養弟拒絕的機會, 便給倒了半杯酒。
何宴禮嘴里彌漫著酒的絲絲甜味,他看了看這杯兼 具馥郁柔情和烈性如火的液體,十秒鐘之后端起來飲了一大口。
還夸贊道:“真的很好喝,有一點酸,但細細一品還挺甜。”
既然司紀燃無論如何都要把他灌醉, 那與其被花言巧語、軟磨硬泡地使勁手段灌,還不如自己痛痛快快地喝。
司紀燃望著他幾乎一口氣就要將半杯酒喝光,覺得自己這個養弟實在是蠢得可愛,本來酒量就不好, 這么喝不醉才怪。
“我還要再來一杯。”這次不用司紀燃,何宴禮自己抓起酒瓶, 咕咚咚貪婪地給自己酒杯里倒得滿滿的。
司紀燃可真是開心壞了, 都說請君入甕,他這個養弟是自己往翁里鉆, 又見他撅起一張嘴,氣呼呼地抱怨道:“三哥,你說好給我的生日禮物呢,回來都半天了也不給我。”
司紀燃聞言更加心花怒放,“禮物在我房間里, 一會兒喝完酒你跟我去拿。”
竟然都不需要他找借口把人哄去自己房間。
何宴禮端起酒杯,正要往唇邊送,卻一陣頭暈目眩地使勁眨了眨眼,倒得太滿的酒灑出來一些。
“不行了,三哥,頭難受。”
這么快就不行了,真不愧是喝點就醉。司紀燃把養弟拿得不穩的酒杯接了過去放回桌上,看養弟晃晃悠悠地便摟住了他的肩膀。
何宴禮的臉這么會兒的功夫就泛起了紅,司紀燃情不自禁地捻搓著他紅彤彤的柔軟耳垂,桃花眼里蜜一樣的濃稠卻悄無聲息地散開了,變得無比陰暗,他咬著壓根問道:“你跟司紀臣上過床了么?”
何宴禮把頭搖成了撥浪鼓。司紀燃這才云開雨霽,眼里迸射出興奮的光芒,他湊過來,吐出的氣息似有若無地撫過養弟的耳廓,“走,三哥帶你去拿禮物。”
一聽禮物,何宴禮站起來踉踉蹌蹌地就要上樓,被沙發腿拌了一下,幸好被司紀燃及時扶住。司紀燃沒忘記拎那一大袋子東西,待會兒可是用得上的。
養弟很乖,一點都不鬧,像個迷迷糊糊的兔子,只是當司紀燃把人攙扶到三樓經過養弟的房間時,他忽然掙扎開來,去拉房間的門。
司紀燃在旁邊是啼笑皆非,門是往里推的,往外拉怎么行,養弟費了半天勁拉不開,氣急敗壞地踢了兩腳門。
“不是去你的房間,是去我的房間。”司紀燃雙手按住養弟肩膀,把人往前推。
剛剛五點鐘,夜色已經降臨,將別墅重重包圍住,這時候是沒有星光和月光最黯淡的時候。
為了避免有人來打攪,司紀燃將門反鎖了。何宴禮站不住,沒骨頭一樣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
司紀燃將外套脫下來,隨便扔到椅子上,他在養弟面前站定,居高臨下,躍躍欲試。此刻的他像是純良無害的獸長出了獠牙,他伸手撫上了養弟的嘴唇。
養弟雖然天真愚鈍,但讓他簡單占占便宜還行,一旦這樣就會立馬化身畏畏縮縮的小獸要逃跑,不過現在人好乖,任由他撫摸。
養弟的眼神呆愣愣的,朦朦朧朧含著醉意的暗紅色眼眸中盡顯瀲滟魅惑,臉頰似楓葉染紅,連耳根子都紅了透。
司紀燃有種微妙的興奮感,養弟這副樣子他們可沒有瞧見過。
“禮物呢?”何宴禮伸出手,執著于討要他的禮物。
養弟這么聽話,司紀燃也自然樂意哄他,他從行李箱里翻出了一個iPad,笑瞇瞇說道:“我這個可比大哥給你買的什么游戲機好玩多了 。”
“另外,再給你看看這些,保準你喜歡得不得了。”司紀燃解開大袋子,把里面的東西一一擺到了床上,有避孕套、潤滑油、情趣內衣等等。
“這件衣服特別的sexy,要不要穿上試一試?”
何宴禮的眼睛又濕又亮,但是他盯著的是另外一樣東西。司紀燃喜出望外,有感興趣的就行,他把包裝拆開,那是一個項圈加手銬的組合束縛玩具,還贈送了一個眼罩。
何宴禮好奇地將玩具拿在手里擺弄,研究著怎么用。司紀燃也是頭一次玩這個,心跳都加速了,他當然是要用在養弟身上,正要哄他,卻聽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我現在正在忙,滾遠點。”司紀燃惡聲惡氣地說著,不防備那項圈套到了他的頭上。
“三哥,這個確實挺好玩的,咱們一起玩吧。”何宴禮的口氣一派天真。司紀燃跟他“玩”的定義可完全不一樣,既然養弟這么配合,那他們這第一次他便誘導著他玩一次。
“三哥,手。”何宴禮已經照著包裝上的圖片找到了訣竅,稍顯笨拙地在司紀燃地指點下把司紀燃的雙手拷了起來。
“三哥,然后還要趴在地上么?”何宴禮拿起包裝指給司紀燃看。
“當然要這樣了。”司紀燃跪下來,他的演技在這時候得到了充滿的發揮,“要這樣仰著頭,咬著嘴唇,又可憐又誘惑地說,主人,我錯了,你就好好愛愛我吧。”
“可是三哥你這樣好像一條狗啊。”何宴禮被逗得樂不可支,“還是一條很賤的狗。”
司紀燃聽出來里面的嘲諷之意,不過這種調教似的情趣可不就這樣么,他一點沒覺得羞恥,還用臉蹭了蹭何宴禮的腿,“主人你想在床上怎么羞辱我都行。”
下一刻,司紀燃跳上了床,他的雙手被束縛在了后面,這一跳展現出了飽滿的熱情。他用眼神勾著何宴禮,“主人,過來呀。”
何宴禮爬上床,騎到了司紀燃身上。司紀燃見他也不完全是塊朽木,繼續引導,“主人,你要扒我的衣服就扒,要親也隨便親,我現在整個人都是你的,任你為所欲為。”
何宴禮彎下了腰,兩個人四目相對時,司紀燃能聞到養弟身上幽幽的木質香氣,還有呼吸間濕熱纏綿的酒氣。他見養弟的臉離著他越來越近,以為要親上來,結果眼前驟然一黑,被蒙上了那個眼罩。
“……”司紀燃
行吧,養弟這是玩到精髓了。蒙著眼的確更有意思。
司紀燃興致勃勃地等著,他不知道的是何宴禮的那雙眼似是破開了重重迷霧,很是清亮有神。
“三哥,我想怎么樣都可以是么?”
司紀燃鼓勵他,“盡管來,你三哥沒那么細嫩,如果能兇狠一點,三哥會更開心。”
何宴禮卷起了袖子,一個醞釀已久的巴掌結結實實地扇在了司紀燃臉上。
混蛋,還想把我灌醉,還想趁人之危。
他打完司紀燃的左臉,反手對著右臉又是毫不遜色的一巴掌。
騙子,說什么給我買禮物,天花亂墜的,電話里說是省吃儉用了兩個月,回來又說花了兩萬塊錢,但其實根本就沒買,那個iPad一看就是用過的。
他當然不是計較什么禮物,但這是讓他收拾人渣的一個絕好的理由。
“小弟,你在干什么?”司紀燃惱了,激情四射沒來,來的是響亮兇猛的耳光。不過他作繭自縛,眼睛看不到,手上也一時掙不開。
能打兩下就不錯了,何宴禮知道這種皮革制品能困住普通人,卻困不住司紀燃。他見好就好,趕緊往外跑,起得太猛,到了床下目眩頭暈,天旋地轉,扶著沙發背緩了緩。
跌跌撞撞打開門,猛然撞見了一個寬闊的懷抱里,剛要掙扎,耳邊傳來了低沉熟悉的聲音。
“是我。”
這個聲音叫人很安心,何宴禮徹徹底底松了一口氣。他跟司紀燃是半真半假的在做戲,一開始的醉是裝的,不過后來酒勁很快上了頭,臉上的醉態是實打實的,他一直用指甲掐著掌心讓頭腦保持冷靜。
司默摟住何宴禮的腰將人快速往何宴禮的房間帶,虛掩的門后司紀燃的咆哮聲如惡犬亂吠,“小弟,你給我站住。”
剛才敲門的其實是司默,他在房間里聽到何宴禮的踢門聲又聽到司紀燃說的話便知道要出事。他出了房間查看情況,司家目前只有幾個傭人,而這個時間點吳嬸正在張羅晚飯,三樓并沒有別人。
司紀燃房間的門鎖了,他只能敲了敲,看能不能確定里面是什么情況,結果當然是不容樂觀的。
破門而入對他來說有難度,并且現在不到暴露的時候,司默想了想鋌而走險地下了樓,何宴禮剛才跟他說過要下樓給司紀臣打電話,說明客廳有座機。
茶幾上的酒瓶和酒杯里剩下的酒一目了然,司默立馬猜出是怎么回事。他通過通話記錄給司紀臣打了個電話,接通之后便掛了。
司紀臣當時下了班正在回來的路上,來電是家里的座機,通了什么話都沒說,他怕是養弟有什么事情,叫司機把車開快一點。
像是在玩一場搶人游戲,有明修棧道的,也有暗度陳倉的,司默把搶到的人帶回屬于他們的地盤,利索地給房間上了鎖。
他估計著司紀臣很快能回來,司氏集團的總部離這里并不遠。當初他大哥司寒買下這棟近乎要荒廢的莊園別墅,花了一大筆錢進行修繕,在喬遷新居的那一天,他跟一些親戚都來祝賀。
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也是唯一一次他來這里。他跟司寒年紀差太多,說起來他只比司紀臣大兩歲,關系實在是一般。
想想司寒這么大費周章的,就是想把小魔物關在這兒,這么些年他可從來不知道司寒有個養子。
就在司默轉過身的剎那,他的衣領被揪住了,何宴禮看著他的眼神直勾勾的,暗紅色的眼眸里燃燒著兩簇小火苗。
司默穿的是何宴禮給他找出的睡袍,別墅里有中央空調,溫暖如春,睡袍很薄,領口開得有點大,于是那抓著他衣領的滾燙指尖便觸碰到了他微涼的肌膚,帶來令人戰栗的酥麻癢意。
在司默眼里,此時的何宴禮一改柔弱可欺的小白花形象,無論是他的眼神還是動作都充滿了侵略性。
司默不會不明白何宴禮要做什么,但他縱容了他酒后的行為,因此輕輕松松地便被推倒在了椅子上。
灼熱的呼吸間夾著令人陶醉的酒氣,迷離的眼神里盡是魅惑的光影。
手一邊撫摸著司默如同下了一場紛揚大雪的白凈胸口,何宴禮一邊把腿嵌進了司默的兩腿之間。
他的目光聚焦到了司默的臉上,司默這張臉具有一種攻擊性的凌厲的美,那雙看似嫵媚的狐貍眼從來讓人不敢直視,纖薄嘴唇抿起來刀鋒一樣。
放在平常他肯定不敢,但現在他俯身在司默的唇角啄了一口,接著把整張嘴唇封住了。
司默只有一個體驗,那就是不要小瞧了看似弱小的人,那只是“看似”,當他發起兇來用起狠來,能把你的兩片嘴唇給啃下來。還特別會撬開嘴巴,勾纏住舌@頭,又吸又吮間會技術不佳得咬上一下。
司默享受著何宴禮給他帶來的甜蜜刺激,不知不覺間竟神魂顛倒地有些忘我。當他親別人的時候是一回事,那是他掌控著,但被親的時候又是另一回事,直到門發出沉悶的一聲巨響。
是司紀燃在踹門。
這響動把何宴禮驚動,他這才從迷迷糊糊中有所醒悟。
是不是哪里錯了?
他想的是絕不能輕易地放過司紀燃。司紀燃巧舌如簧,三言兩語便能圓過去,他可以說那些玩具是他買來自己玩的,所以一定要讓司紀臣看到他被欺負了的證據。
他頭暈乎乎的,實在不想說話,而且這話他說不出口,但做可以,借著酒勁推倒了司默,問題是他們這次好像沒有上次那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外面,司紀燃猶豫著要不要爆發出力量拆了這破門。他的臉現在火辣辣的,腫起了老高,他最在乎的就是這張臉,養弟這次是真的把他惹毛了。
卻聽得身后傳來了管家吳嬸的聲音,“三少爺,大少爺讓我來看看發生了什么……”
司紀臣沒有等到回來后再處理,而是給吳嬸打了個電話詢問情況,吳嬸就算再想置身事外,也得把司紀燃回來的事情告訴他。
看著司紀燃那張扭曲的臉、猩紅的眼,吳嬸的腿肚子直打哆嗦,她很怕眼前的人失控暴走,趕緊把司紀臣搬了出來,“大少爺他很快就回來。”
司紀燃是司家年紀最小的,他還不至于被刺激到獸化,只是眼睛變了顏色,再看到吳嬸,聽他說司紀臣要回來,他的拳頭攥緊又張開,張開又攥緊,胸膛起起伏伏,額前青筋凸起,如此才把氣給忍下了。
他惡狠狠地瞪著吳嬸,“警告你,不許跟我大哥亂說話。”之后憤然離開。
這事兒他當然沒完。
何宴禮現在是醉醺醺的,他的思路跟清醒的時候不太一樣,他只知道要跟司默做點什么,等司紀臣回來讓他認為那是司紀燃干的。
司紀燃都已經下作到了這種地步,那他也可以耍些陰險的手段。
他扒開了司默的衣服,那睡袍也實在好扒,一層筍皮一樣,把里面的鮮嫩雪白暴露出來。
司默被他壓在椅子上,仰著頭跟他接吻,唇齒間都是甜蜜,身上被那只四處亂摸的手撩撥得火燒火燎的。
這是一件他沒預料到的事情,是一件不受他掌控的事情。炙熱的吻,交纏的呼吸,砰砰亂跳的心,在一步步走向火熱深入。
司默并不知道何宴禮跟司紀燃在房間里究竟發生了什么,所以一時間他沒跟何宴禮對上信號。不過他知道這時候是不適合親熱的,便想著哄人,沿著何宴禮的耳朵開始親,細細密密的吻從臉頰到下頜,再到脖頸。
被親的人酥軟下來,白皙的脖頸上被吸了一口,留下緋紅艷麗的一抹。
司紀臣是提著一塊小的草莓蛋糕回來的,這種事情不用他親自去辦,養弟打電話說要蛋糕,他叫助理去買的。
吳嬸回電話說不清楚小少爺和三少爺發生了什么,對這話他偏向于壞的方向,畢竟司紀燃喜歡招惹養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客廳里放在茶幾上的明晃晃的烈酒證明他猜的沒錯,他陰沉著臉把蛋糕放下,急切地上了樓。
聽到司紀臣的聲音時,司默已經用冷水洗過的毛巾給何宴禮擦了擦臉,何宴禮清醒了點,可頭還是暈的,眼前的事物在旋轉,像是萬花筒。
“你可以么?”司默問道。
“嗯。”何宴禮揉著頭,又咬了咬嘴唇,將衣服弄得凌亂,才艱難地走過去打開門,而司默站在了門的后面。
“大哥要不要一起喝酒呀,三哥買的酒真好喝,他還買了很多有趣的玩具……”何宴禮大著舌頭,說話不是很清楚。
不過司紀臣的注意力在他紅腫的嘴唇上,在他亂糟糟的衣服上,在他脖頸上被種下的紅燦燦的櫻桃上。
一瞬間渾身的血液都沖到了頭頂。
司紀臣剛從眼前消失,何宴禮便站立不穩,后背靠在了一個及時接住他的人身上。
司紀燃是個陰暗齷齪的家伙,他就算知道司紀臣的事兒,也不會挑明,他喜歡暗中搞小動作,所以何宴禮要做個放火的人,讓他們兩個人的心思在這一場大火中明明亮亮的。
第40章 被詛咒的家族 摸毛的毛病
當司默看到司紀臣的反應才明白何宴禮的計劃, 是要讓他們狗咬狗,窩里斗起來。司默順手將門鎖上,只可惜他們無法欣賞那精彩紛呈的場面。
懷里的人用雙手緊緊抱住他, 像是一個樹袋熊一樣貼在他身上, 頭枕在他的肩頭,安安靜靜地, 似乎已經睡著了。
司默叫了何宴禮兩聲沒有得到回應, 又拍他的背, 卻聽得人不開心地哼唧一聲,反而抱得他更緊了。
司默的眉梢輕輕蹙起,人醉酒后的情況千奇百怪,有耍酒瘋的,有胡言亂語的, 何宴禮倒是很乖,只是黏他身上不撒手可怎么辦?
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司默有些無可奈何,畢竟比抱抱更親密的接吻他們已經吻了兩回了, 雖然都是逢場作戲,可讓他剛親完就翻臉似乎太不近人情。再說何宴禮都醉了, 他理所應當地該照顧他。
把自己說服之后, 司默攬住何宴禮的腰,想著等人睡踏實了再說, 卻聽得何宴禮夢囈似的說道:“寶寶,你身上好舒服,我早就想把你當軟軟的抱枕了。”
“……”司默
被創得要吐血就是他現在的感受。“寶寶”那是對他狐貍形態的稱呼,把他當抱枕自然是拿狐貍當抱枕。
司默有種何宴禮是“蓄謀已久、借酒醉發揮”的感覺。
令他最無語的是,別人都是要么貪圖他的地位要么貪圖他的色, 何宴禮圖的卻是他的狐貍毛。
從頭擼到尾巴都不夠,還要拿他當抱枕。
實在是太過分了!
另一邊,司紀臣面色鐵青,一邊大步往司紀燃的房間走,一邊扯開勒得有點難受的領帶。他現在的火氣非常大,本來今天他就能拿下養弟,半路司紀燃卻突然殺出來想要截胡,還用誘惑哄騙的卑劣手段。
除了喝酒,還玩了玩具……是什么玩具他多少心里有數。
這件事情如果是發生在以前,他斷然不會這么氣,可今天上午養弟跟他說了喜歡他,雖然還不確定是不是那種喜歡,卻已經說明了他在他心中非同一般。
這讓他有種養弟就是他所有的感覺,因此司紀燃的行為屬于搶他的人。
司紀臣沒有心情敲門,他風風火火地推開司紀燃房間的門。
司紀燃這時候已經把“作案工具”收拾了起來。跟何宴禮料想的一樣,他裝作沒事人似的在用冰塊敷著臉,見了突然闖進來的司紀臣,詰問道:“大哥你怎么不敲門?”
可他不知道他越這樣裝模作樣地糊弄司紀臣,越讓司紀臣心頭躥火。司紀臣不會姑息他,如果這次放過司紀燃,勢必還會有下一次。尤其他是大哥,是目前這個家的一家之主,更不允許司紀燃在他眼皮子底下胡作非為。
司紀臣沒有一上來就大發雷霆,他壓著火氣開始在司紀燃房間找,他特別了解司紀燃,如果只憑養弟的話,司紀燃一定會抵賴,所以得找出確實證據來。
他一眼便看到了放在床邊的醒目的行李箱,還是躺在地上的,打開來,那些零零碎碎令他怒不可遏,“你說,這都是些什么東西?”
“情;趣用品啊,大哥你就算沒用過也該認識吧。”司紀燃根本不帶怕的,甚至還云淡風輕地譏諷起司紀臣。
他們是一個爹媽生的沒錯,但感情一直不怎么樣。司紀燃性格散漫桀驁,喜歡想干嘛就干嘛,從小到大沒少闖禍,爸媽對他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實在受不了才會管管他,而管他的時候勢必會把司紀臣搬出來做榜樣。
“你看看你大哥……”
“你怎么不向你大哥學學。”
類似這樣的話,他聽了不知道多少。
相對他而言,司紀臣性子比較穩,各個方面都挺出類拔萃,被爸媽覬覦厚望,心血也大多傾注在他身上。
以前司紀臣就沒少管教他,這叫他很反感,現在司紀臣更總是端一家之主的架子,控制著他花錢,數落著他的成績。
不過他也只是煩躁地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沒真正跟司紀臣嗆過火,但得知到司紀臣背后都做了什么,加上眼前這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他就難以控制自己。
這種赤!裸裸挑釁的言語讓司紀臣怒不可遏地把東西砸到了他臉上,大喝道:“司紀燃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
“我都做了什么?”司紀燃卻依然不認賬,“我不就買點東西自己用用么,這樣犯法么?”
司紀臣想起養弟被親得紅腫的嘴唇,他脖頸上曖昧的痕跡,再看到司紀燃這么猖狂,他徹底暴怒,左手揪住司紀燃的衣服,右手毫不留情地照著他的臉來了一拳。
“司紀燃,我是你大哥,誰允許你這么跟我說話的,還有……你跟誰動歪心思不好,你非跟宴禮動歪心思。”
司紀臣可不是普通人,這一拳沒太收住力量,司紀燃“呸”地吐出一口血來,既然已經被拆穿了,那他索性也把司紀臣的事情抖出來。
都是陰暗鬼祟的那一類,憑什么司紀臣可以這么理直氣壯地指責他。
“大哥,我是對小弟動了歪心思,但難道你就沒有么。”司紀燃冷笑,臉孔猙獰,在司紀臣錯愕之時,趁機以牙還牙地給了他一拳。
空氣中的火藥味彌漫開來,而司紀燃偏偏喜歡逞些口舌之快,“就是因為你是家里老大,因為你能力強,所以爸媽偏袒你。我早就喜歡小弟卻因為他是魔族我什么都做不了,可你呢,口口聲聲說著小弟是邪惡的魔族,是給咱們解除詛咒的工具,但是你還不是想睡他。”
在這上面,司紀燃跟司紀臣是有點差別的,司紀臣純粹就是想玩弄養弟這個魔族,騙他的感情,再用他的血解除詛咒。司紀燃卻不著急解咒,他是想跟養弟玩,但又談不上真感情。
“所以,別拿你大哥的身份壓人了,你那一套套的理論就是狗屎,我以后……”
話沒說完,司紀燃就被一股氣浪重重掀翻在地,胸口傳來劇烈疼痛。
司紀臣雙眸里布滿恐怖的血絲,掌心間一股法咒凝成的氣旋正在聚集。
他的狀態最近一直很糟糕,心煩意亂,很容易受刺激。昨天還被氣到獸化,雖說是打了兩針抑制藥物,現在能克制住獸化,但司紀燃的話化成平時的兩倍甚至三倍的,針扎一樣刺激著他。
他都不想管司紀燃是怎么知道他對養弟動了心思的,只司紀燃那大逆不道的言論,就讓他想殺了司紀燃。
見到司紀臣都動用了法咒,司紀燃咬著牙冷笑,心想誰會怕你啊。
他們又不是普通人,不是裝普通人久了就忘了會使用法咒的事情。司紀燃也早想用實力告訴司紀臣,別總用封建思想誰是老大誰就怎樣那一套。
司紀燃甩出了一道氣旋,兩道氣旋相撞,把周圍的東西撕得七零八落。現在沒人管司家不到萬不得已不得使用法咒的規矩,他們只想把另一方打趴下。
在這個世界,修習的是法咒,風咒、火咒、水咒等等,而精神力是判斷能修習到什么程度的依據,就是說精神力越強,對一般法咒掌握得越好,還能修習深奧的法咒。
各種法咒一一舒展開,簡直像是拆家一樣,司紀燃被火咒灼傷,司紀臣也被冰咒刺中。沒有人敢來阻止他們,后來趁著司紀臣不備,司紀燃像是野獸一樣將他撲倒,換成直接用拳頭解決。
兩個人扭打在一起,誰也不甘示弱,拳拳到肉。
何宴禮對這些一無所知,他從傍晚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清晨,醒來后迷迷瞪瞪地,頭疼欲裂,醉酒的感覺太難受了。
閉著眼翻了個身,卻在旁邊摸到一團柔軟,他湊過去就開始來來回回地蹭。
真軟,真舒服!
直到什么東西突然糊到臉上,他才睜開惺忪睡眼,看到大狐貍掙扎著從他的懷里逃出來,而后亮出鋒利地爪子想給他來一下,卻又爪下留情,晃著尾巴跑開了。
“……”何宴禮
他好像惹大狐貍生氣了。
何宴禮欲哭無淚地轉到另一側去,恨不得把自己的手剁下來。不過狐貍毛就是軟,他總忍不住要摸摸抱抱啊。
何宴禮眼睛發直地望著天花板,嘴角慢慢揚起一抹笑。兩天了,他已經在這個S級別的世界安全度過了兩天,現在又有了解開封印的方法,完成任務的希望越來越大。
想到昨天司紀臣氣沖沖的嘴臉,何宴禮都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他跟司紀燃咬成了什么樣子,不過在這之前,他得去哄哄司默。
原本以為同居是個很糟糕的事情,結果是司默給他收拾房間、洗衣服,而他卻是單方面的在“欺負人”。
不過傲嬌要怎么哄?
“寶寶,我錯了,我保證再也不亂摸了。”何宴禮先誠懇的道歉,可一點作用都沒有,大狐貍鉆進了衣柜里不肯出來。
那是一種逃避的方式,因為拿何宴禮沒辦法,只能自己苦惱地躲起來。道歉?道歉根本彌補不了對他的傷害。
他昨晚怕隔壁那兩個混蛋的打斗聲吵到何宴禮,布了一個屏障法咒,直到力量消耗到變回狐貍,可何宴禮倒好醒來后就調戲他。
想了想,何宴禮只能拿出殺手锏,相信大狐貍不會拒絕魔族的血,果然只是一滴血珠就誘惑著大狐貍鉆了出來。
“寶寶,我是真的認識到錯誤了。”何宴禮趕緊趁熱打鐵地再次表明決心,還順便委屈地表達了一下自己的不容易,“割手指挺疼的。”
大狐貍傲慢地在他跟前踱了踱步,最終舔了舔他的手指。何宴禮忍著沒敢笑,他在心里偷著樂,這便是原諒了他的意思。
然后他開始考慮現實問題,大狐貍恢復得挺快的,昨天便長出了四條尾巴,不過就跟升級一樣,越到后面越難。等到九條尾巴都有了,成了完全形態,那便代表徹底恢復了力量,之后再依靠魔血就能擺脫詛咒。
其實看到司默變成狐貍,他挺心疼的,雖說他們只是種迫不得已的聯盟,但司默已經三番四次地幫了他。試想一下,如果沒有司默,他跟原主會是一個結局。
“寶寶……”這樣想著,他又不由自主地撫摸起狐貍頭上的毛。
當狐貍的耳朵尖敏銳地一抖,他的心跟著一顫。再當狐貍用種要吃人的眼光看他時,他恨不能挖個地洞鉆進去。
打臉來得太快了。
這喜歡摸毛的習慣看來是改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