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想著不再讓甄嬛得寵,可又有幾分不甘,勸慰之言,也就不似那般輕易能說出口了。”
稍一頓了頓,崔槿汐又重新盛了碗粥“娘娘,還是先用些粥吧…”
似乎是因為崔槿汐的勸慰起了些作用。
甄嬛伸手接過,也不必人喂,自己就將一碗粥用盡。又接過帕子掖了掖嘴角,才道“皇上昨夜什么時辰走的?可曾來看過本宮?”
“皇上一直在咱們宮里等著,娘娘生產后,皇后娘娘稱不可誤了皇上早朝,皇上這才離開。”
甄嬛一聲冷笑“薄情寡性,本宮歷經生死生下孩子,他竟連見一面,都不愿意。”
崔槿汐聽后默默垂頭,這話可不是她能應的。
片刻,甄嬛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出聲“那……他呢……”
崔槿汐頓時心跳如擂鼓。
“娘娘恕罪,奴婢一直守在娘娘身邊,還沒能得到宮外的消息,只是一向是彩萍姑娘和宮外接觸,此事一會兒娘娘問過彩萍姑娘,想必就會知道。”
“那彩萍人呢?”
甄嬛問話出聲,殿外便見彩萍匆匆進門。
手中還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藥。
崔槿汐起身“姑娘來的正巧,娘娘正尋你呢。”
說罷又看向甄嬛,屈了屈膝“娘娘,奴婢先去小廚房,看看今日給娘娘備下的午膳。”
甄嬛一擺手“也好,去吧。”崔槿汐聞聲立刻轉身出門,對于甄嬛與果郡王的事,真是一個字都不想聽到。
崔槿汐離去,彩萍端著藥上前。
“娘娘,王爺傳了消息進來,可是很心疼娘娘呢。”
甄嬛目中閃過一絲喜色,轉眼又是悲意上涌“是本宮無用,不能平安生下孩子,反倒是成了不祥之人…”
“娘娘,娘娘與王爺情深義重,王爺怎會在乎這些?只要娘娘平安,王爺定是不會在意其他的。”
“彩萍的話,像黑夜里的一縷光,照在了甄嬛心頭。滿腹的怨氣立時散去,甄嬛嘴角終于勾起一絲笑意。”
“彩萍,辛苦你了,這般的幫助本宮傳遞消息。奴婢進宮,便是為了娘娘,當不得娘娘辛苦二字。”
......
延禧宮中的氣氛詭異的變得不再那般沉重。
壽康宮。
“太后滿臉鐵青之色,閉目捻動著手上的佛珠,一瞧便知對方此刻定然心中極為的不平靜。”
孫竹息捧著香爐放到一邊,里頭燃的是檀香。
熟悉的味道,讓太后的神色略略舒緩了些許,“竹息,延禧宮中的算計,是何人所為?”
都不必問過什么,太后便已經很是確定,如今這副局面,定是有人不想讓莞妃的孩子平安出生。
“太后…”
孫竹息的聲音有些遲疑,太后卻不滿的輕嘖一聲,“怎么?事情到了這樣的地步,你還要瞞著哀家嗎?”
太后的不滿顯而易見。孫竹息無有辦法,只得屈了屈膝。
只是正準備開口說話,外頭卻突然傳來一聲“皇后娘娘駕到!”
太后眉頭一皺“皇后這會兒來做什么?”
孫竹息面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卻正巧被太后抬頭看了個全“怎么?背后還有皇后的手段不成?”
孫竹息艱難點頭“太后,如今查出來的消息,莞妃娘娘難產,怕是與皇后娘娘脫不開干系…”
太后眼睛微微一瞇“她這副菩薩模樣,裝了許久,如今是再也裝不下去了嗎?罷了,既然她親自來了,那此事哀家就親自問一問她,你去把她帶進來吧。”
孫竹息頓時如蒙大赦,忙屈膝轉身出了門。
剛一踏出壽康宮正殿,便見宜修扶著剪秋,一臉冷色的站在門外。
孫竹息忙三兩步上前行了一禮“奴婢給皇后娘娘請安,太后在殿中等著呢,您請。”
宜修微微點了點頭,扶著剪秋越過孫竹息,大步進了門。
走到太后跟前屈膝道“給太后請安。”
“太后卻久久沒有開口免禮,目光落在宜修身上,心頭一股寒意起,可她不開口,宜修卻沒有長久跪著的意思。”
見太后不出聲,不過片刻,宜修便站直了身子,抬頭看向對方“難道是臣妾不請自來,打擾到了太后的清凈?”
宜修冷言冷語,說的太后一聲冷哼。
“皇后貴為中宮國母,這滿后宮又有哪處是你去不得,哪件事是你做不得的?做下了惡事,如今倒要來反問哀家,皇后還真是本事見漲!”
“太后謬贊,臣妾愧不敢當,只是若太后是為了莞妃之事動氣,卻實在是不值當。”
宜修如此半分遮掩也無,自然讓太后心下詫異。
一時倒是疑惑起宜修為何會突然如此的原因來。
“皇后如今手段愈發(fā)狠辣,做了惡事竟然半分遮掩也無,是當哀家再也管不了后宮之事了嗎?”
“太后多慮了,您是皇上生母,是名正言順的太后,普天之下,又有哪個尊貴過您的女子?”
宜修笑了笑,兀自走到太后對面坐下,跟著又道“只是莞妃之事,臣妾自覺,走到如今這一步,是問心無愧的,她如今不過只是沒了個一眼都未見過的兒子,可臣妾當初沒了的,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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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到此處,宜修的情緒突然有些悲意上涌,死死壓制了片刻,才不致崩潰。
“臣妾的弘暉,是那般的可愛,那般的親近太后,可卻被人害得高燒而亡,太后,這么多年了,臣妾斗膽問一句,午夜夢回之時,您可還有想起弘暉分毫過?”
太后被宜修問的啞口無言。
弘暉是皇帝長子。
“可那時候,太后滿心滿眼,還只是當初的十四阿哥,當著面時,表現(xiàn)出幾分對弘暉的喜愛,自是沒什么難處。”
可背于人前之時,哪里還能記得分毫呢?
宜修見太后不開口,再次冷笑一聲。
“是了,除了臣妾這個額娘,還有誰能記得弘暉呢?就連皇上都不記得,臣妾不該奢望太后還能將他放在心里的。”
“宜修...”
太后少有的被宜修說的不知該應些什么。
但又到底是在后宮經歷許多的,不過短短片刻,就反應過來。
“弘暉離去,哀家自然傷心,可這又與莞妃何干?太后一句話,說的宜修立刻緊緊握拳。”
“與莞妃何干?太后是徹底忘了,弘暉因何而去了嗎?!”
“宜修的聲音陡然大了起來“若不是柔則那個賤人把府醫(yī)全部扣在她自己院子里,臣妾的弘暉怎會因為一個小小的高燒就此殞命?”
“誰都說她賢惠,可這些歹毒心思,太后可有了解過分毫嗎?”
“所以你要了她和二阿哥的性命,這還不夠嗎?”
太后從未與宜修當面說過這些。
“今日兩人話趕話說的怒氣上涌,倒是有幾分要將陳年舊事全部扒出來的沖動。”
“不夠?當然不夠!柔則的死,是她自找的,她死有余辜!臣妾恨不得挖出她的尸骨來,將這賤人挫骨揚灰!”
宜修神色極其憤怒,說話間也沒了機會。
好半晌,才緩了一口氣,又道“至于莞妃,呵呵,仗著一張臉,恃寵而驕...”
“便是因為莞妃與柔則相像,你就要害了皇帝的孩子?”
太后此話,讓宜修冷笑一聲。
若不是時機未到,她真要好好的將莞妃如何私通果郡王,說于太后聽一聽。
也不知那時候,太后該是怎樣一副好神色。
頓了頓,宜修冷笑一聲,又道“豈止如此呢?莞妃日日以中宮自居,對各家王爺福晉表現(xiàn)的,似她才是國母一般。”
“還有,太后莫不是忘了,當初莞妃挑唆瓜爾佳氏對弘昭動手,若非臣妾及時擋住,弘昭此刻,還能留得命來?”
“那把刀的傷口,直到如今更還時常隱隱作痛,這樣一個毒婦,也配生下阿哥,來惡心臣妾嗎?”
“臣妾不怕對太后明言,不止這一胎,只要莞妃有孕,臣妾都絕不會讓她如愿!”
“太后被宜修的話,弄得是氣惱又無奈,只因皇后雖然此招雖毒辣,但所說的話又確實還有幾分道理。”
一時倒是讓太后不知該如何應對。
威脅?
如今皇后很是有些有恃無恐的意思,太后也知道,如今族中無人可以替代她的位置,自然投鼠忌器。
利誘?
宜修已經是這滿天下最為尊貴的女子,哪里還能有什么能于她以誘惑?
左思右想,太后終于再度出聲“宜修,莞妃所為,哀家想終有報應那一日,可她作惡,孩子卻是無辜,那也是皇帝的孩子,你就不能高抬貴手,饒了孩子一條性命?”
“不能。”
宜修立刻應聲,卻是多說一句都欠奉。
跟著站起身“若非擔心太后為此事多費心,影響了鳳體康健,臣妾今日也不會走這一遭,您身子不適,還是好好將養(yǎng),不必為此多費心,臣妾就先告退了。”
宜修話落,轉身扶著剪秋,快步離去。
“獨留太后與孫竹息面面相覷,怎么也沒想通,宜修今日來壽康宮發(fā)這一通威風,到底緣由何來。”
半晌,太后才開口道“竹息,你說皇后今日這般,到底為了什么?”
“太后,想必是底下人露了行蹤跡,被皇后娘娘發(fā)現(xiàn)了是咱們在調查此事…”
“發(fā)現(xiàn)哀家在查,不想著如何避開,反倒是要撞到哀家跟前來,皇后莫不是失心瘋了不成?”
太后的聲音中添上了一絲氣惱。
這種事情脫出自己掌控的感覺,她已經不記得多少年不曾有過了。
“太后,皇后娘娘這般,想必也是擔心咱們查的費力,倒讓太后費心吧…”
“這樣的鬼話,她說說也就罷了,你還真的要信了不成?”
太后手中茶盞‘咚’的一聲磕在桌上“罷了,如今哀家是管不了她了,總歸如今宮里聰慧的阿哥不少,少菀妃一個能生的,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你回頭去一趟景仁宮,告訴皇后,菀妃之事哀家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若是皇后再對旁的嬪妃動手,哀家就不得不讓她知道,心狠手辣的代價!”
孫竹息屈膝應了一聲,殿中再無聲出來。
……
另一邊,離了壽康宮,宜修沒有乘坐轎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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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著剪秋緩步在宮道上走著,剪秋時不時轉頭,擔憂的看宜修一眼,倒是讓她不由失笑。”
“你是擔心,今日本宮同太后這般撕破了臉,她會給本宮難處?”
剪秋哂笑一聲“娘娘恕罪,奴婢也實在是擔心。”
“剪秋,你從幾歲起,就跟在本宮身邊,對于太后此人,你可有什么看法?”
宜修沒有應剪秋的話,反倒是開口問起剪秋對太后的看法。
剪秋聞言沉默,片刻才試探著道“娘娘,太后行事非常謹慎,后宮諸事都離不開太后的眼睛,一向是算無遺策的。”
“是啊,算無遺策,所以菀妃一事,又有幾分不被太后查出來的可能呢?”
“與其被人查出來,倒不如自己交代清楚,總歸如今本宮是烏拉那拉氏和烏雅氏唯一的希望,太后就算再氣憤,也不敢擅動分毫。”
“更少了要與她斗智斗勇的費心之舉,本宮為何還有猶豫之處?
宜修的話,讓剪秋陷入沉思。
“可不過短短片刻,便已經明了了皇后的深意,烏拉那拉氏和烏雅氏可再沒有一個能勝任皇后之位的人。”
“皇上也不會再允許這兩族之中,再出一個皇后,如此一來,自家娘娘的地位何其穩(wěn)固,根本不需思考。”
有此作保,太后又怎會因為一個區(qū)區(qū)寵妃,而動搖皇后的中宮尊位?
也是難怪娘娘會如此自信。
剪秋明了此意,心中擔心盡去,轉而又笑道“娘娘,奴婢記得,昨夜六阿哥讓身邊的小太監(jiān)送了信來,說今日要帶著七阿哥,來陪娘娘用晚膳呢,娘娘可要親自動手?”
宜修聞言笑著頷首“自然,這孩子如今的字寫的愈發(fā)的好,可見有多努力,本宮豈能不好好獎賞?
你一會兒去叫上淑妃,弘昭日日宿在阿哥所,他們母子想必也許久沒有一起用過膳了。”
“是。”
話落,主仆二人緩步離去。
……
只是安陵容卻終究沒能到景仁宮。
養(yǎng)心殿。
安陵容來了已經近盞茶功夫,卻也只能看著皇帝低著頭批折子,半句話也沒有。
心中百無聊賴,臉上卻一副關切之色的看著皇帝。
許久,對方從折子中抬起頭來,神色卻不見有多好看“容兒來了許久了吧,可讓你久等了。”
“皇上忙于政事,臣妾平日清閑,等一等皇上,也是應該的。”
安陵容笑著應了一句,轉身打開食盒“聽蘇公公說,皇上辛苦許久,想必定然是餓了,臣妾來時帶了幾樣點心,皇上嘗嘗?”
皇帝聽后起身,待走到跟前坐下,轉頭看了一眼,終于露了幾分笑意,開口道“這點心想來定是給孩子們準備的,這會兒倒是被你拿來糊弄朕了。”
安陵容笑意更甚“皇上慣會取笑臣妾,點心哪里就分區(qū)要分了長幼?能讓皇上喜歡,便是這點心最大的好用處了。”
皇帝才接過安陵容遞來的點心,用了幾塊。
待瞧著對方擦了手,安陵容才又開口道“皇上眼下瞧著烏青,昨夜定是沒有睡好吧。”
皇帝的神色又變的嚴肅了起來。
跟著微微點了點頭“容兒總是明白朕的。”
“這事兒來的太過突然,皇上心中悲傷,臣妾自然明白,只是臣妾聽說,菀妃今早便已經醒了,想必皇上還不曾來得及去看過她吧?”
“出了這樣的事,外頭這會兒還不知是否已經開始瘋傳菀妃不祥,朕若是這時候再往延禧宮去,言官御史們,怕是便要直言上奏,稱菀妃狐媚惑主了。”
皇帝甩了甩手中剛讓蘇培盛從庫房中尋摸出來的青玉珠串,語氣中很是有幾分不耐。
安陵容卻覺得心中暗自好笑。
不祥之人,這下根本不用自己再多費口舌,皇上就已經有了這想法了。
稍頓了頓,安陵容又道“皇上,臣妾雖不懂朝政,但從前在家中時,也曾聽父親談論過,言官們身有勸諫之責,自然比旁人多些話來,皇上不必為此費心。”
“若真是全然不必在乎旁人看法,想必做事也就真的沒了章法了。”
“皇上說的是,孩子們不也是這般,若不是皇上費心教導,一日日讓夫子們費心看著,還不知該野成什么模樣呢。”
“孩子們一日日的大了,瞧著弘時的福晉有了身孕,朕才覺得,自己是老了。”
皇帝突然感嘆道,倒是讓安陵容心中奇怪。
“皇上萬歲,怎可輕易言老?臣妾倒是瞧著皇上龍精虎猛,正值壯年呢。”
安陵容含羞帶怯的看了皇帝一眼,小鹿似的眼睛中,似乎盡是真誠。
一句話說的皇帝哈哈大笑不已。
“容兒這張嘴,一向是最會說話的,朕可辯不過你。”
安陵容也跟著露了個笑臉“臣妾可不是玩笑呢,弘昭今年也不過將將九歲,他還時常跟臣妾說,想要皇阿瑪教他騎射的功夫呢。”
“哈哈,過了年,也是時候學騎射了,讓昭兒放心,朕定會抽出空來,教導他騎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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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容頓時驚喜“皇上,真的嗎?那孩子知道可真要高興壞了!”
“君無戲言,朕既開了口,自然絕不會只是說說便罷了,那臣妾代孩子們,多謝皇上。”
“安陵容起身,屈膝給對方行了個禮,只是這禮行的不倫不類,一瞧便是故意為之。”
皇帝此刻哪里還記得甄嬛所謂不祥之事?
伸手拉著安陵容到自己跟前“容兒…”
寢殿中自是一室春光,不必再提。
隔天一早,安陵容送了皇帝早朝,便自往景仁宮去。
“出了養(yǎng)心殿,才聽容佩說及,昨夜皇后傳召用膳之事,點頭示意知曉,往景仁宮的腳步,更快了幾分。”
“早朝的時辰早,安陵容起的也早,到景仁宮之時,沒有任何人先到,讓繪春稟報了一聲,安陵容進了寢殿。”
彼時宜修正從剪秋手中接過一朵牡丹,在發(fā)間比著。
“安陵容走上前,從宜修手中接過牡丹花,對鏡看了片刻,挑了一個角度,將牡丹花簪到發(fā)間。”
“皇后娘娘瞧瞧,這樣可好?”
宜修對鏡自視片刻,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淑妃的眼光,一向是好的,不錯。”
“娘娘謬贊。”
安陵容應了一句,退開幾步,又道“昨夜娘娘費心準備晚膳,臣妾卻沒能來,今日特地來向娘娘請罪呢。”
宜修扶著剪秋起身“這樣的話又何必說出口,皇上傳召,本宮自然不會怪你,只是昨日弘昭可是說了,有些日子沒有見到你,心中想念,若是得空,你也往阿哥所走上幾趟才是。”
安陵容笑著點了點頭“平日有皇后娘娘費心,臣妾可是犯懶,懶得去阿哥所了。”
安陵容的話,讓宜修臉上的笑意更甚。
松開剪秋,扶上了安陵容的手“也罷,你這個額娘嫌累,也只有本宮多費心些了。”
兩人邊往外走,安陵容又開口“弘昭如今吃慣了娘娘做的菜,可是看不上臣妾宮里的小廚房,如此可不正是要娘娘多多勞累呢。”
兩人邊說笑著,齊齊進了景仁宮正殿。
“眾人瞧見宜修與安陵容并進,也不覺得有多詫異,畢竟如今皇后有多看重六阿哥,后宮哪有不知的?”
免了眾人的禮,也不是什么大日子,宮中又一片平靜,自然不會多言其他。
略坐了盞茶功夫,眾人便各自散去。
“只是嬪妃剛離開,皇帝就緊跟著踏入了景仁宮的門,宜修心有不耐,但還是讓江福海把人迎進來,倒也不曾多言什么。”
招呼著對方用了早膳,各自坐下,皇帝才終于開了口。
“今兒到景仁宮來,倒是有一件事,朕想問一問皇后的意思。”
宜修眉頭一皺,下意識便以為對方所說的事,乃是莞妃之事。
又想到對方生產前便享貴妃尊榮,莫非千般算計,也阻擋不了她晉位之事?想到這里,語氣更是平淡了許多“臣妾聽著,皇上請講。”
皇帝似乎沒有聽出宜修話中不耐。
頓了頓,又道“莞妃龍?zhí)ノ幢#梢婋p生子之貴重,淑妃入宮多年,不知有弘晟兩個雙生胎,更有弘昭能常伴皇后膝下,朕想著總該多有恩賞才是。”
宜修心中微松,眉間也跟著浮上喜色。
“皇上言之有理,龍鳳呈祥之幸,確非常人可得,淑妃伴駕多年,誕下兩子一女,更是協(xié)理六宮數(shù)載,確實有功。”
“如此,皇上可是準備給她貴妃的位分?”
“區(qū)區(qū)位分,自不在話下,只是朕這兩日想著,淑妃出身不高,若居人前,難免讓她再受非議,既有功勞,何不給了抬起之榮?如此也算是名正言順。”
宜修一驚,片刻便也反應過來。
是了,所謂德不配位,可不只看恩寵二字。
如今看著后宮風平浪靜,焉知就沒有私下看不上淑妃出身,不滿對方身居高位之人?
宜修聞言頷首“皇上思慮周全,臣妾覺得甚好。”
皇帝哈哈一笑,很是滿意皇后的態(tài)度。
“如此,淑妃原是漢軍旗下五旗出身,就抬為滿軍上三旗,賜姓安佳氏,皇后覺得可好?”
既不是瘋魔了一般,要賜下什么鈕祜祿氏,宜修又有何不可?端起茶盞遞到皇帝跟前“皇上,臣妾覺得,甚好。”
話落目光一轉,總該徹底絕了甄氏之路才是。
跟著又道“抬旗晉位,雙喜同至,宮中從未有這樣的大喜,臣妾可要恭喜淑貴妃了。”
“宜修笑意不減,心中卻有些發(fā)涼,只因這短短片刻,她已經想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今日提起抬旗之事,雖然口口聲聲都是源于淑妃誕育皇嗣有功,協(xié)理六宮辛勞,可宜修心中明鏡一般的知道,如此恩寵,幾乎全是因為莞妃所出。
龍死鳳生,太過不祥。
“皇上需要一個祥瑞之事,來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而淑妃,一對雙生子平安出生,更好好兒的長大到如今。”
“可不就是正正好好,可以用來堵住旁人之口的事情嗎?且依著宜修心中算計,莞妃必定是會再度復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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