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依著宜修心中算計,莞妃此時不將貴妃之位占住,莫非還要等著仇人起復,再得晉位之喜,來惡心自己?”
“可這番動作,卻有些急躁,皇帝的神色染上一縷不明意味,終究是沒有拒絕。”
“皇后賢德,那就按你說的辦,封淑妃為淑貴妃吧。”
“皇帝語調之變,立刻讓宜修心中有所警覺,稍微一思忖,便已經明了對方心中的想法。”
這是擔心自己與淑貴妃‘同流合污’,為弘昭謀算他的帝王尊位吧,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皇上這話,臣妾倒是不敢應了。”
“皇上體恤淑貴妃多年辛苦,才下了這樣的恩旨,怎的如今這功勞,都成了臣妾的?貴妃若是知道了,萬一只顧著謝臣妾而忘了皇上,可不就白費皇上一片心意了?”
宜修極少有在皇帝跟前有如此調笑之時,一時殿中氣氛瞧著倒是緩了下來。
“朕之所愿,便是后宮和睦,皇后賢德,才得如此,朕也該好好謝謝你才是。”
“皇上此言,臣妾愧不敢當,后宮姐妹和睦,自是皇上龍威所致,再有太后坐鎮壽康宮,自然一切無虞。”
如此,此話題就此略過,皇帝又開口道“弘時的福晉近來如何了?身子可還康健?可能探出腹中是男是女?”
“皇上盼著長孫,臣妾也是如此呢,前兩日請安之時還問過齊妃,說福晉身子康健,瞧著肚子尖尖,想來定是個阿哥。”
“嗯,弘時有功,齊妃同樣如此,朕想著,也該好好恩賞齊妃才是。”
宜修眉眼微微一抬,此言何意?
妃位越過四妃之數也就罷了,莫非貴妃也要如此?
“只是宜修卻不在意這些,所謂宮規祖制,不都是為帝王者一句話罷了?”
“皇上可是有意,趁著淑貴妃晉位,也一并晉了齊妃的位份?”
“只是宮規祖制言明,貴妃只可為二之數…”
“皇帝看似遲疑,但話中的意思,宜修卻聽的清楚明白,心中更是不可遏制的涌起一絲涼意。”
明明先前還無此意,這短短片刻,便因為自己提了淑妃晉位,而心起疑竇。
“皇上多慮了,宮規祖制乃是先祖所定,皇上亦是天子,緣何就更改不得?且先前妃位上,不也越過了四位之數嗎?”
“皇上體恤后宮姐妹,稍有逾越,臣妾認為,并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齊妃庸喏,弘時同樣如此,莫說是貴妃,就是立時封了皇貴妃,又能阻擋自己分毫?”
宜修自然是全不在意的。
只是倒是她這般態度,讓皇帝心中疑竇稍退。
但縱使如此,也沒有收回誠意的想法。
“既然皇后也是一樣的意思,那此次就一并晉了齊妃為貴妃吧,冊封之事,就要辛苦皇后,一手操辦了。”
隔天一早。
景仁宮。
蘇培盛捧著圣旨進門,除卻宜修,旁人都是不解之色。
但蘇培盛也沒讓眾人久等,給皇后行了一禮,便展開圣旨。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淑妃安氏,丕昭淑惠,淑慎性成,早著淑儀,恪恭職守。茲仰承皇太后慈諭,以冊寶策,晉為貴妃,欽此!”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齊妃李氏,溫良儉讓,璞玉渾金,溫融敦厚,謙順居心。茲仰承皇太后慈諭,以冊寶策,晉為貴妃,欽此!”
兩道圣旨齊出,莫說是齊妃,就是安陵容自己,也是滿臉錯愕。
蘇培盛朝二人行了一禮“二位貴妃娘娘,還請領旨謝恩。”
兩人對視一眼,安陵容這才拉了齊貴妃一把,齊齊起身屈膝“臣妾領旨,謝皇上隆恩。”
待收下圣旨,蘇培盛卻復又轉身,又接過一道圣旨在手。
眾人心中正疑,蘇培盛已經再度開口道“淑貴妃接旨!”安陵容不解其意,下意識看了宜修一眼,見對方目中唯有笑意,心中這才稍微安定。
又起身屈膝跪下“臣妾接旨。”
“淑貴妃安氏,誕育皇嗣有功,協理六宮辛勞,著賜滿軍正黃旗之身,賜姓安佳氏,欽此!”
“蘇培盛宣旨之聲磅礴,雖不過短短幾句話,內容卻是讓安陵容與殿中一眾人等目瞪口呆。“
抬旗之榮!
便是年家勢力鼎盛之時,華貴妃也未得此殊榮!
如今竟輪到了淑貴妃,真是時也命也。
眾人震驚錯愕有之,安陵容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饒是她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 ,自己此生竟能得此恩賞。
安氏…
安佳氏…
“所謂造化弄人,便是此說嗎?安陵容神色不由添上幾分恍惚,直到后方傳來一道聲音。”
“淑貴妃這是太高興,倒忘記謝恩了。”
宜修的聲音拉回了安陵容的思緒,一個頭磕到底“臣妾謝皇上隆恩。”
蘇培盛虛扶一把,安陵容跟著起身“勞動蘇公公一早跑著一趟,晚些時候公公得空了,一定要到承乾宮喝杯茶才是。”
蘇培盛明了安陵容話中之意,笑著回了一禮“娘娘客氣,圣旨送到,奴才也該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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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容沒有立刻開口,到底這會兒是在景仁宮,轉頭看向宜修,見對方微微點頭,才又開口道“公公慢走。”
蘇培盛離去,眾人起身屈膝“臣妾/嬪妾等,恭喜淑貴妃娘娘,恭喜齊貴妃娘娘。”
“諸位姐妹客氣,趕緊免禮。”
齊貴妃先一步開口,安陵容走到沈眉莊身邊,扶對方站起身,低聲道“姐姐也同我這般客氣。”
沈眉莊假意瞪了安陵容一眼,不曾開口應聲,兩人卻都明白對方的心意。
客氣了幾句,又落座,宜修跟著笑道“宮規祖制雖有貴妃二,妃四,但三阿哥的福晉懷著皇上的長孫,齊貴妃便是有功,加之淑貴妃誕下龍鳳祥瑞已有幾載,太后與皇上都很高興,貴妃一位,自然當得。”
“所以位分一事,自然是皇上的心意為重,諸位妹妹若能再添喜事,本宮自然會請皇上,再行恩賞。”
“宜修這話,便是給了低位嬪妃們極大的希望,若自己也能生下一個阿哥,將來位分還能差了?”
紛紛站起身,再度謝了恩,一場請安才就此作罷。
離了景仁宮,安陵容挽著沈眉莊的胳膊,緩步順著宮道走著。
“饒是歷經兩世,此刻安陵容的心緒還是久久不能平靜,非是全然高興,心中卻還有隱憂滋生。”
沈眉莊似乎察覺到安陵容的心思,轉頭看了她一眼,跟著笑道“抬旗之榮,滿后宮也就只有你一個,我能替你高興許久了。”
安陵容挽著沈眉莊的胳膊緊了緊“姐姐,繁花似錦,烈火烹油,我又豈止是高興呢。”
沈眉莊聽后點了點頭,“我自然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容兒,我有句話,卻不知當不當講。”
“姐姐與我,乃是生死之交,自然沒有什么可藏著的,有話姐姐但可直說便是。”
沈眉莊目光落在遠處宮墻上一只鳥兒身上“如當年的年家之流,自是因為功高震主之故,可妹妹父親早亡,家中又無兄弟,皇上便是再多疑忌憚,也不該對你才是。”
安陵容跟著點了點頭“姐姐直言,我當然明白,可是孩子一日日大了,怕就怕父生子疑啊。”
“皇上多疑,你有此想法,也實屬正常,那可要回去,問一問皇后娘娘?”
“如果真的有異,皇后娘娘應當會主動告知,如今我只盼著,這是我胡亂的想法,再沒有成真的那一日才好。”
話音剛落,后頭便傳來一道聲音“貴妃娘娘!”
“兩人腳步頓住,待轉頭瞧見竟是剪秋,頓時眉頭一皺,對視一眼目中隱現憂慮。”
這短短片刻之間,剪秋已經到了跟前,屈膝行了一禮“貴妃娘娘,皇后娘娘想起,前兩日六阿哥在景仁宮用晚膳時,留下一本自己謄抄的詩集要留于娘娘,還要勞煩娘娘回轉一趟。”
沈眉莊頓時心中一緊,下意識的便捏了捏安陵容的手臂。
安陵容朝對方搖了搖頭,又看向剪秋笑道“這般小事還勞煩姑姑跑這一趟,既如此,姐姐你先回去,我再去一趟景仁宮就是。”
“沈眉莊雖心有隱憂,但當著剪秋的面,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只得點了點頭,便目送安陵容轉身離去。”
一路返回景仁宮,安陵容并沒有開口向剪秋詢問什么。
“她也清楚的知道,弘昭若真有什么詩集,定然是送回自己的承乾宮,怎么可能留在景仁宮?”
“皇后如此這般,想必真是自己猜對了皇上的心思,而要給自己幾分提點吧,一想到這里,頓時隱憂更甚。”
腳步不見停頓半分,不多時又進了景仁宮的門。
宜修正坐在桌前,前頭放著幾樣早膳。
見安陵容進來,開口道“這會兒讓你回來,想著定是要餓著的,今日早膳就同本宮一道用吧。”
安陵容也不推辭,上前走到對面坐下“是,多謝皇后娘娘體恤。”
似是因心中藏了事,一頓早膳幾乎沒費什么時間,兩人便齊齊放下了筷子。
安陵容主動開口道“皇后娘娘,臣妾斗膽,不知可是臣妾這位份之事,讓皇上不滿嗎?”
宜修微微搖了搖頭“想來此事說到底,還是本宮的錯處。”
宜修一言,讓安陵容不解。
只是不必她開口發問,宜修就跟著道“昨日皇上在景仁宮,主動提起菀妃龍死鳳生一事,本宮便知,皇上需要借你一對龍鳳呈祥之事,掩蓋菀妃的不祥。”
“原本以為皇上只是要給你晉位,哪知他提及的,卻是抬旗。”
“待商定了抬旗之事,本宮想著,你我算計之中,總歸菀妃是要再復寵的,自然不能讓她將來還晉了貴妃的位份,便主動提到要給你雙重恩賞。”
說到此處,宜修突然頓住,無奈的嘆了一聲“哪知便是因此,就讓皇上起了疑心,又說起弘時的福晉有孕一事,要給齊妃同時晉位。”
“說來倒是本宮太過急功近利,急切之下便落了下乘,讓皇上起疑心了。”
宜修說了一長串話,所言之中,倒是與安陵容猜測,相差不大頓了頓,安陵容苦笑一聲“娘娘為了臣妾,如此費心,臣妾怎能還反過來埋怨娘娘?說到底,這好處,都是臣妾得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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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處得了,隱患卻也不少,雖然本宮以皇上心意為由,讓他應下了同封李氏為貴妃的事,也不能就此徹底免了皇上全盤猜忌,往后咱們怕是要收斂幾分,才是正理。”
宜修的話,讓安陵容再次點頭。
否則帝王一怒,將會浮尸百萬。
更何況自己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嬪妃呢?
所謂貴妃,所謂抬旗尊榮,只是上者一句話罷了。
“既然對方已經對皇后和自己起了疑心,更想要抬齊妃為貴妃,以此抗衡,那自己非得要低調行事不可了。”
想到此處,安陵容嘆了口氣“皇后娘娘,臣妾明白了,總歸娘娘也明白,臣妾也并非醉心恩寵之人,不過是沉寂些時日,臣妾自然沒有意見。”
宜修眉頭微皺“只是如此,怕還不夠,本宮想著,怕是要弄些什么旁的事情出來,讓皇上暫且忘了此事才是。”
“皇后娘娘,臣妾愿聞其詳。”
“景仁宮中,兩人不知商量了什么,后宮卻已經為兩位貴妃齊封,而頻起議論,自皇上登基,也從未有過這樣的大喜事。”
貴妃的冊封禮乃是大事,加之安陵容協理六宮已久,自然不同于旁人。
宜修與皇帝商議,冊封禮便放在中秋之后,九月初一舉辦。
“安陵容自無不可,畢竟她早已經與宜修商議,接下來的日子,是絕不會再出頭的。”
過了中秋,天氣也漸漸涼了下來,眼瞧著中秋將到,延禧宮中終于又有了動靜。
八月二十五,盍宮請安。
“眾人正說笑的高興,外頭江福海突然匆匆進了門,小跑著走到宜修身邊娘娘,菀妃娘娘到了。”
宜修眉眼一抬“哦?她這一朝生產,坐了大半個月的月子,終于能出門了?既然來了,就請進來吧。”
也不必聽到江福海說了什么,只從宜修的話中,眾人便已經明白,是誰到了。
宜修這話剛一出口,還不見甄嬛進門,便有嘀嘀咕咕的聲音響起。
“莞妃這樣不祥,怎的還偏生要往人堆里扎?”
“可不是呢,生了個病懨懨的公主,倒是把阿哥的性命弄丟了,這樣的人,也好意思再出延禧宮的門?”
“依我說呀,就該把她這樣不祥之人,打入冷宮才是……”
“甄嬛便是踩著眾人不絕的嘀咕,進了景仁宮正殿的門,可她卻神色平靜,好似聽不到旁人所言一般。”
步伐極為穩重的走到近前跪下“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一連數日不曾見到莞妃,如今可是身子恢復了?”
“承蒙皇后娘娘關懷,臣妾已然恢復,只是今日請安不曾先行通傳,還請皇后娘娘恕罪。”
甄嬛神色恭敬,話落復又一禮,全無錯處。
宜修自然也不會在眾人面前露了破綻。
嘴角笑意不減“罷了,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只是莞妃雖久居延禧宮不曾出門,想必也聽說了,后宮多了兩位貴妃之事?”
甄嬛抬頭看了宜修一眼,開口笑道“皇后娘娘說的是,臣妾雖這些日子不曾能出門,但也聽說了這件喜事,只是臣妾聽說,這貴妃的冊封禮安排在九月初一吧?”
“正是如此。”
“娘娘統領六宮多年,最是重規矩,只等過了九月初一,臣妾便能向兩位貴妃娘娘請安,如此想來,豈非幸事?”
甄嬛此話出口,旁人倒還未說什么,一邊的齊貴妃便已經豁然變色。
“放肆,莞妃,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莫非皇上圣旨已下,還不能讓你稱本宮一句貴妃?”
甄嬛神色不改“齊姐姐錯眼了,我也不過只是實話實說罷了,行了冊封禮,名正言順,到時諸姐妹自然絕無怨言呢。”
“安陵容瞧著甄嬛如此,心中不由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對方修養后初次出門,可剛一顯于人前,便如此凌厲。”
“更毫不猶豫的對上了齊貴妃,話里話外更是說自己和齊貴妃的位份,名不正言不順。”
如此凌厲模樣,安陵容何曾見過?
可齊貴妃笨嘴拙舌,一向是最不會與人辯論的,此刻對上了甄嬛,一時自然只有愣住。
倒是氣的自己臉色發紅,伸手指著甄嬛,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甄嬛先前所為,看似只對上了齊貴妃,可實際上卻是連安陵容一起嘲諷了進去。”
只是安陵容早已與宜修商定,這段時日切不可過分出頭,加之還不知如今皇上對甄嬛,到底是個什么態度,所也只能按捺不動。
齊貴妃‘你,你’了片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終是華貴妃冷笑一聲“笨嘴拙舌,你位份高于甄氏,倒是被她欺上了門,齊妃,本宮瞧著,甄氏所言倒是有幾分道理!”
年世蘭發話,齊貴妃一時更是不知道該應些什么。
年世蘭卻又冷笑一聲“齊妃淑妃尚未行冊封禮,本宮這個貴妃倒是做了多年,同樣未見你行禮問安,莫非莞妃生了個孩子,就全然忘了后宮之中的規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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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世蘭性子火辣,從不拐彎抹角。
“加之如今不再醉心恩寵,全不在乎皇上想法,所以發起怒來,自然更是毫無顧忌。”
年世蘭此話出口,倒是讓甄嬛面上笑意微頓。
給皇后請安,甄嬛是雙膝跪地。
此刻聽聞年世蘭所言,竟扶著彩萍起身,這才復又單膝跪下“臣妾請華貴妃娘娘安。”
如此動作,自算不得錯。
“可當著年世蘭的面,甄嬛這般作為,真是讓安陵容看的心中疑竇頻起,可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更覺得心中怪異。”
甄嬛可從不是如此高調之人,便是心中看不起旁人,面上也不該表現出來才是。
今日這般,怕是算計不少呢!
安陵容思緒不停,年世蘭已然冷笑一聲“好啊,莞妃做事滴水不漏,真是讓本宮佩服。”
“娘娘謬贊,臣妾愧不敢當。”
“既已出來了,想必往后見的日子還多,往后莞妃可切記要謹言慎行,再不出錯,否則…”
“呵呵,本宮如今雖不理宮事,但本宮身為貴妃,自該為太后、皇后分憂!”
“年世蘭目中危險光芒閃過,也不知有多久,她都沒有過這般怒氣上涌之時,今日莞妃之言行,倒是讓她想起來幾分從前來。”
“多謝貴妃娘娘提點,臣妾必定不忘。”
“如此滴水不漏,倒是一時讓年世蘭升起幾分無從下手之感來,安陵容在旁冷眼看著,見殿中眾人閉口不言,心中思緒微轉。”
跟著轉頭看了門外一眼,見門口的繪春朝自己微微點頭,心中微微松了松。
這才開口道“今日莞妃露面,倒是讓本宮詫異,不知小公主可還好?莞妃可曾費心照看?”
要戳人心肺,自然要往最痛處去。
此刻甄嬛還跪在地上,聽聞安陵容開口,卻是半分動作也無。
只跟著開口道“淑妃客氣了,我宮里的嬤嬤做事老道,照看一個孩子,自然是無虞的。”
“可不是,原先給兩個孩子準備的,如今只需照顧一個,自該萬事妥善,否則便該立時拉去慎刑司,罰沒去舂米才是!”
“甄嬛話落,安陵容還未及開口,齊貴妃卻又突然出了聲,只是語氣中的嘲諷之意,任誰都能聽得出來。”
這話說的極狠,真真是沖著甄嬛最痛心之處戳去。
“如此一來,也終于讓她的神色出現了一絲碎裂,藏在袖中的手緊了又緊握了又握,強壓下心中怒意,甄嬛臉色愈發的漠然。
轉頭看向對方“本宮所生,乃是皇嗣,齊妃如此口不擇言,傷及皇嗣,就不怕皇上知道了,怪罪于你嗎?”
一句話,說的齊貴妃臉色再變,恨恨的一甩帕子,不再開口。
安陵容見狀笑了笑“多日不見莞妃,如今卻似乎變了個人一般,再不似從前那般溫婉模樣,也是讓人詫異呢。”
“淑妃說笑了,這人活一世,自然都不是時時一樣呢。”
“自然并非時時相同,只是這心性突然大變,想必也是莞妃經歷一遭,才會如此吧。”
安陵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又道:“不過事情已經發生,將來的日子總要過下去,本宮也盼著孩子們能康健長大,菀妃不再沉寂往日,倒也是好事一件呢。”
這話幾乎是已經明著說甄嬛短短時日,就已經忘記了死去的那個阿哥了。
甄嬛自詡聰慧,自然也能聽明白安陵容的意思。
一時不曾應安陵容,反倒是看向了宜修“皇后娘娘,臣妾自生產后,今日是頭一次來請安,見娘娘鳳體康健,便心中安定,若是沒有其他事,小公主身子不好,臣妾心中擔心,想要先行回延禧宮去了。”
宜修看了一出大戲,自然沒有意見。
“自然是公主重要,莞妃既有事,那今日就到這吧。”
“是,多謝皇后娘娘。”
甄嬛稱謝一聲,扶著彩萍起身,這才看向安陵容。
“淑妃福氣深厚,向來是讓后宮諸姐妹羨慕的,畢竟,這子女雙全的福氣,仔細算來,盍宮之中,不也是只有淑妃才有不是嗎?”
話落,甄嬛轉身就要離去。
而殿中眾人,看向安陵容的目光,已經多了一絲旁的意味。可不正是嗎?
“滿后宮這么多嬪妃,能子女雙全的,也唯有安陵容一人,平日不提也就罷了,似乎無人在意。”
可今日被甄嬛當著眾人點出,頓時讓某些人心中,滋生出幾分不明心思來。
安陵容神色不好看起來。
“莞妃留步。”
甄嬛本打算直接離去,可此刻安陵容開口,她卻不得不就此停下。
轉頭看向對方“淑妃還有事?”
安陵容對上了對方的目光,笑容卻很是玩味。
好半晌,直看的甄嬛心中有些發毛,安陵容才笑道“本宮想著,自從小公主出生,延禧宮就閉門謝客,皇后娘娘和諸位姐妹也沒有機會看過小公主一眼。”
“本宮從前便是住延禧宮的,若是莞妃得空,本宮倒想上門,看一看小公主。”
甄嬛一時摸不透安陵容突然如此的用意。
神色一頓,跟著便道“淑妃若是上門,本宮自然歡迎,只是公主體弱,怕是輕易見不得外人,淑妃莫要介意才是。”
“自然不會介意,只是倒還有一件事,本宮想莞妃應當不知。”
“哦?不知是何事?淑妃但可直說,本宮自然洗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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