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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一刻鐘后

    謝沅翊推了推云千雪, 避開她的視線,她道:“皇姐, 請你離開我的腿。臣妹還有事情要做!

    云千雪假裝聽不懂謝沅翊的逐客令,既然她喊了自己一聲皇姐,那自己有權(quán)管她了。她并未起身,而是湊近謝沅翊,她看著她的臉,跟之前沒有變化,還是原來的她。

    她莞爾一笑道:“翾兒,你有什么事情要做?皇姐可以代勞。”

    “不許叫我翾兒!敝x沅翊板著臉,催促道:“你還不起來, 別坐著。”

    【不許叫翊兒!

    還是跟以前一樣沒變

    云千雪一邊想著,一邊伸手開始撫平她衣服上的褶皺,假裝聽不懂她的話,無奈地說道:“那叫什么,叫七妹, 七皇妹, 七妹妹?”

    云千雪將妹妹的妹字咬得又輕又讓人心亂如麻。謝沅翊的耳垂不自覺地紅了紅, 溫?zé)岬臍庀⒁恢迸拇蛑哪橆a, 讓她心猿意馬。

    換作平日,她早就發(fā)脾氣了。對她動手動腳,知不知道謝翾兩個字怎么寫, 一聲妹妹, 還叫上癮了,“帝女殿下, 你就那么自來熟嗎?”

    “自來熟?我對翾妹妹當(dāng)然熟!痹魄а┥焓謱⒅x沅翊的下巴握住, 讓她的視線向下, 就落在自己的眼里。

    這變化真快,翾妹妹

    “是啊!怪不得,黎洛郡主喊您一聲千雪姐姐?果然是姊妹情深。”謝沅翊譏嘲一聲,將自己的下頜解救出來。

    “翾妹妹不喜歡。”云千雪莞爾,她這是聽出來她的醋意,占有谷欠作祟。

    “不喜歡!

    不喜歡聽你叫翾妹妹,更不許別人叫你姐姐。你是帝女殿下,這姐姐也是我一人叫的,你一人應(yīng)的,旁人算什么!

    “那我只做你謝翾一人的皇姐怎么樣?”云千雪一語雙關(guān)地說道,以后她不讓黎洛喊她千雪姐姐,就只讓謝沅翊喊皇姐。

    謝沅翊聰慧無比,自然聽得出來,這帝女殿下倒是明白她的醋點(diǎn),她心里有些小得意。但是,罰她的事情,她不會那么容易就揭過去的。

    她嘴上冷冷地說道:“誠然帝女殿下開了尊口,一言九鼎,之后改不了了。翾妹妹太肉麻了,你叫我翾兒,我允許你一個人叫!”

    父皇喊她謝翾兒

    云千雪莞爾一笑,好傲嬌,她哄著她,捋著她的毛,手指戳了戳她的酒窩,“翾兒說什么便是什么,皇姐都依你!

    “哼!”謝沅翊嬌蠻地哼了一聲,心里小得意,又感覺美滋滋。面上還是清風(fēng)過崗,平靜無波。

    【我家公子在錢財(cái)方面很是吝嗇】

    “之前的事情,是皇姐錯了;式悴辉摿P你,不該不分青紅皂白就罰你三年俸祿!痹魄а┫蛑x沅翊服軟道,謝沅翊心里冷哼一聲,晚了!

    你道歉有用,要什么律法

    本就是你的錯

    “你想要如何補(bǔ)救?”

    “翾兒想要什么,皇姐便給什么。哪怕是皇位,只要翾兒開口,皇姐愿意雙手奉上。”云千雪說完,就覺得后悔了。

    她太心急了

    沅翊,估計(jì)心里一定會懷疑

    沅翊現(xiàn)在忘記自己,她這樣做只會適得其反。她擔(dān)憂又害怕等著謝沅翊的回答,她忘記了,她的沅翊是既驕傲又倔強(qiáng)的一個人,她從來都不喜歡別人給的,她是自己可以拿的。

    糟了,糟了,怎么辦?

    謝沅翊看著她,饒有興趣地說道:“皇位這種話,皇姐還是別說,我就當(dāng)做玩笑而已。只不過,我想要的東西,皇姐日后能給嗎?”

    “給!

    “那皇姐記著這個承諾。”

    放長線,釣大魚,將帝女殿下放在自己的身邊。

    利大于弊,以后出去買買買,錢不再是問題

    “午膳的時間到了,皇姐陪你吃點(diǎn)!痹魄а﹩柕馈

    “好。”

    午膳

    一桌子膳食,八菜一湯,大多數(shù)都是謝沅翊喜歡的飯菜。極少數(shù)是云千雪喜歡的,這也不能怪寧城酒肆準(zhǔn)備的,誰都沒想到帝女殿下會來。

    更何況謝沅翊都沒說什么,謝沅翊之前還陰陽過帝女殿下,再加之陛下肆無忌憚地偏愛這位七殿下,就差在腦門上寫著,朕最寵愛謝翾兒,朕只有謝翾兒一個親女兒。他們自然以謝沅翊的口味為主。

    謝沅翊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糖醋魚給云千雪,“我不知道皇姐的口味如何?先吃點(diǎn)糖醋魚開開胃。”

    云千雪聞到那酸甜的氣息,她感覺胃里一陣反胃,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有什么東西在一陣接著一陣向上涌,讓她少了些許胃口。她擺擺手,對謝沅翊說道:“翾兒,你先吃吧,我有些胃難受!

    “那要不要給你找一個大夫!

    “不用!

    云千雪不想將自己懷孕的事情告訴謝沅翊,不想給她增加額外的困擾,她起身走到里間屋子,找了一個花瓶將胃酸全部吐了出去。謝沅翊聽到云千雪嘔吐的聲音,不由得心里一緊,她起身便來到云千雪身邊,為她捋了捋后背。

    “皇姐,你真沒事?”

    “嘔!”云千雪將胃里的東西吐了些許出來,然后就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將胸腔內(nèi)的濁氣全部吐了干凈。

    “皇姐,我給你請一個大夫過來。”謝沅翊給了她一杯薄荷水漱漱口。

    “不用,我真是腸胃難受!

    謝沅翊看著云千雪,她的眼神溫柔,她說道:“要不然,我現(xiàn)在扶你去休息好嗎?”

    “我在你屋里休息一會兒便好!痹魄а┤崛醯卣f道,并將身子微微依靠在謝沅翊的額懷里,將頭靠在她的胸口,謝沅翊右手?jǐn)堊∷?br />
    她微微皺眉,她不喜歡旁人在她房間里多待,哪怕是父皇,黎卿都不可以。這里是她私密的地方,她怎么容許旁人在這里逗留。

    可是,她看著她蹙眉的模樣,楚楚可憐,她身上那股熟悉而又陌生的雪松木氣息。謝沅翊順嘴說道:“好吧,皇姐不嫌棄就好!

    “嗯!”

    云千雪將頭靠在謝沅翊的床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謝沅翊去了一旁專心地處理了一下鳳城事務(wù),但她想著最近的事情,還是要從云千雪嘴里套一點(diǎn)信息出來,還有她來鳳城的目的是什么?

    她走到云千雪床邊,她坐在她的身邊,這是上京第一美人。

    她撫摸著自己那跳動的心臟,看著少女長睫微顫,清冷不可方物的模樣,那微微張開的櫻唇。謝沅翊被她這番模樣所迷惑,她漸漸靠近,雙手撐著床,鼻尖靠近云千雪。

    而云千雪吐出的鼻息,讓謝沅翊的鼻尖起了變化,她眸光下移,近距離地觀察著云千雪,本能地被云千雪的櫻唇,白皙的天鵝頸所迷戀。

    一個荒唐而狂野的念頭,在腦海中乍現(xiàn)

    我親上一親,滋味如何?

    你簡直是禽獸,那是你名義上的皇姐,帝女殿下,你怎么可以?

    都說了是名義上的,又不是親生的。方才她也說了尋常姐妹都會親近一些,何況是她們這些皇家子弟。

    如果,她生氣了。就拿她方才說的,我想要什么都可以來堵她的嘴。如果,她沒生氣,那就皆大歡喜。

    謝沅翊著魔般一點(diǎn)一滴地貼了上去,不想再思考,輕輕地吻著懷中的少女,貪婪不知足得慢慢加深了這個吻,長驅(qū)直入,攻池掠地,一切如此順暢,美好,纏綿悱惻。聞著她身上的雪松木的氣息,還有一種獨(dú)特,她前所未有感受到的溫柔。

    好熟悉,似乎與她醒來之日

    她夢見的女子有些相似之處,她的雙手扣住她的雙肩,繼續(xù)在她的世界里慢慢探索。

    云千雪微微睜眸,她看到謝沅翊正在吻她,熾熱無比地吻她。

    她微勾唇角,她就知道謝沅翊表面上裝出一副清冷矜貴,禁谷欠,以及拒人千里之外,一副不認(rèn)識她的模樣。

    實(shí)際上比誰都膽大,比誰都狂野無比,該占的便宜絕對不會少占。

    她是忘記了自己,但是自己給她的感覺不一般。

    云千雪雙手微微攥緊,她也渴望著謝沅翊的吻,但她只能繼續(xù)裝睡。她享受著,沉醉在熾熱的擁吻中,不動聲色地迎合著眼前人的不斷索取。

    雙唇緊緊糾纏在一起,兩人的呼吸變得越來越紊亂,越來越灼熱,深吻使得云千雪快要喘不過氣,而謝沅翊陷入情不自禁,情難自已,不肯放過自己,越來越勇的模樣。

    她還不滿足她的心機(jī)回應(yīng),欲拒還迎,她咬了咬自己的舌尖,體會著不一樣的感覺。

    云千雪忍不住發(fā)出一聲嬌吟,想要提醒謝沅翊注意分寸。

    她忽然對上那雙清冷高貴的鳳眸,鳳眸的主人眼中氤氳著一層水霧,白衣起伏不斷,嘴唇微微張著,似乎還能看到瑩潤的舌尖,正在含笑地看著她,美艷夾雜著嫵媚。

    她被如此抓包,一瞬間不知所措地看著云千雪,緊張得身子往后傾斜,與云千雪拉開距離,尷尬地笑著,笑得比哭還難看,“皇姐,你醒了。”

    “剛才對皇姐做了什么?”

    明知故問

    謝沅翊擦了擦唇畔,收斂了一下剛才的陶醉之情,換上了平靜無波,無欲無求的欠揍樣子,她一臉正經(jīng)地說道:“剛才,想給皇姐蓋被子。結(jié)果,皇姐夢魘了估計(jì)是做春////夢/////,誤會了臣妹!

    說謊不打草稿,臉不紅心不跳,明明是她自己春心蕩漾,還要把責(zé)任推到自己頭上

    還好心地將這一切歸咎于夢魘

    “哦!那剛才我還覺得是哪個壞蛋咬了一下皇姐的舌頭!

    謝沅翊臉余光落在那微腫的紅唇,上面的胭脂陰影落在她的唇畔附近,若隱若現(xiàn),她收回余光說道:“或許,皇姐做夢夢見被咬了吧!

    謝沅翊就是這副壞壞的樣子

    干了壞事,絕不承認(rèn),嘴硬到底?此请p內(nèi)斂的桃花眸,無意間與你的視線對上一會兒,再次移開,不經(jīng)意間再次與你碰撞,無辜純情的模樣。

    對你的眼神,進(jìn)行拉絲

    云千雪也不戳穿謝沅翊做作的演技,她忽然看到一桌子的菜并未動過,連她最愛的蟹黃與她睡之前都差不多,她問道:“剛才的飯菜不合口?”

    謝沅翊用余光掃了一眼,緩緩地站起來,感覺心口的劇痛消失了。她下意識地揉了揉傷口,她慢悠悠地回答道:“皇姐不知,皇室規(guī)定,食不過三,食不言寢不語!

    古板嚴(yán)謹(jǐn)

    云千雪差點(diǎn)笑出聲

    那她懂不懂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這幾句話,那剛才的偷腥算什么?

    食不過三

    那是誰每天非要吃蟹黃糯米團(tuán)子,誰每日非要吃自己做的東西。

    食不過三,那是規(guī)矩皇室皇子公主喜好不能被別人知道。自己的食不過三,不就是被她給破壞,現(xiàn)在反而來說自己。

    好狗,好雙標(biāo)

    “不許笑,這便是規(guī)矩!”謝沅翊不懂云千雪為何發(fā)笑,她在血月宗就是那么過的,只吃黎卿做的,只吃七殺段毅親手送來的。

    “你藥是不是還沒喝?”

    “是。”

    “為什么不喝?”

    “就是不要喝!敝x沅翊平靜地說道,云千雪從床上下來,她端起那碗已經(jīng)微涼的藥,遞給她道:“如果,你現(xiàn)在喝了;式憔筒挥(jì)較你偷吻我的事情!

    “誰偷吻你了?我謝氏皇族做人光明磊落,不干那偷雞摸狗的事情!敝x沅翊義正嚴(yán)辭地說道,“你有人證物證嗎?”

    云千雪自然不會跟她計(jì)較,回味了一下剛才的吻,吻技比之前好,也比之前急躁了許多,看來是禁谷欠太多。

    她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她說道:“唉!我來的時候就聽黎洛說過,說七殿下謝翾最怕喝藥,我那時還不信。翾兒是我謝氏皇族一等一的殿下,居然怕喝藥!

    謝沅翊撇她一眼,淡然地說道:“少來這一套!你死心吧!激將法對我沒用。本殿說了不喝便是不喝,誰來都沒用!

    云千雪聞了聞那藥,而謝沅翊的眸光微微一撇,像是在偷窺,忽然在一轉(zhuǎn)。謝沅翊上前拿過那藥,她說道:“我就是不喝。”

    云千雪沉默著,盯著謝沅翊那囂張張揚(yáng)的臉,她說道:“你當(dāng)真不喝!

    “你想讓我喝,那就給我嘗一嘗最甜的蜜棗,讓我戒不掉的那種!

    “這是你說的!

    謝沅翊看著她,心里狐疑,這是不是一個圈套。但她挑眉且挑釁地問道:“本殿說的,本殿說話向來算數(shù)!

    “那皇姐好好教教你做人,做妹妹的道理!”

    還做人的道理,還做妹妹的道理?

    “什么道理?”

    云千雪走進(jìn)謝沅翊,她指了指自己的唇,“你剛才不是很喜歡嗎?這一回我醒著,我來親自教教你如何品嘗那最好的蜜餞?剛才翾兒的動作實(shí)在是……”

    謝沅翊的心弦一顫,全身激蕩起一陣酥麻,心跳加速,血液飛快流速,她的眸光落在她的唇上,嬌艷欲滴。

    她不會是想強(qiáng)吻我吧?

    等等!她這話什么意思?

    她從頭到尾一直就醒著,她是醒著被我輕薄,太丟臉了。

    第102章

    房間內(nèi)

    雪松木的氣息逼近她, 云千雪那雙秋水般的鳳眸只映著眼前人的紅影,凝眸時如波瀾不驚的瀚海, 流動時如夜空璀璨的星辰,氤氳著心底的柔情。

    她上前一步雙手搭在謝沅翊的肩頭,踮起腳尖,在謝沅翊的抿成海平線的薄唇上輕輕落下一吻,“對我要溫柔!

    那一刻恍若夢境,美夢如幻,煙花齊放,曖昧而美好。謝沅翊睜開眼,呆愣片刻, 全身血液宛如千軍萬馬般沸騰,她的心再度鮮活地跳躍,讓整個房間都能聽到她的跳動聲,帝女殿下,她的皇姐吻她。

    而云千雪看她的眼神, 那熾熱的眼神, 分明是在看情人。

    而她的左腕一陣劇烈疼痛, 蔓延至心臟位置, 那恐怖的黑色陰影籠罩著她,讓她徹底清醒過來。她的靈臺清醒,臉上潮紅, 心里的谷欠望被徹底澆滅。

    她抓起那碗藥, 那是葉神醫(yī)為她緩解體內(nèi)情蠱的藥。她心里忽然萌生出一個羞恥的想法

    她喜歡云千雪

    所以情蠱才會發(fā)作了

    絕對不能讓云千雪發(fā)現(xiàn)這件事情,那藥已經(jīng)不是苦的, 這藥是可以遮掩她中情蠱的障眼法, 她一骨碌喝了下去, 驚呆了云千雪。褐色的汁液落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她也不管什么,直接用袖子擦了擦,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皇姐,皇姐那什么我,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謝沅翊直接從二樓下來,來到她的釀酒處,她將門反鎖鎖好,身體靠在門上,她默默地閉上眼睛,深吸了好幾口氣。

    她抬手將指尖覆蓋在唇上,壓了壓,染上了淡紅色的胭脂,胭脂上殘留著云千雪的氣息,她的耳垂頓時發(fā)燙。

    她不知道如何面對云千雪,她的心很亂很亂,剛才的吻,很輕很柔和,她莫名歡喜。她真的曾經(jīng)喜歡云千雪嗎?

    “咣當(dāng)”

    酒壇轱轆轱轆滾到她的腳邊,酒壇停止了,濃郁的酒香正在散發(fā)著。謝沅翊目光順著酒壇出來的方向,她發(fā)現(xiàn)謝帝正躺在酒壇之中,金冠落地,全然一副喝醉的模樣。

    果然皇帝喝醉了,跟酒鬼都一樣。

    這個家沒了我,遲早要散的

    謝沅翊伸手就要攙扶謝帝起來,謝帝睜開朦朧的眸子,看著面前的紅影化作兩個,熟悉的面容。他一把抓住謝沅翊的手,他神情地喚道:“凝兒,凝兒。”

    “父皇,我不是母妃,你認(rèn)錯了!

    “我知道錯了,凝兒!敝x帝呢喃地說道,他深邃的眸子泛著一絲水光,少有的水光,顯示著他的脆弱。

    他拉住謝沅翊的手,他顫抖著地說道:“凝兒,我從第一次在江湖上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我比皇姐先遇到你,可你為什么為什么只鐘情皇姐。”

    “后來發(fā)生的事情,你為什么不聽我解釋?皇姐為了你,她要逼宮造反,我沒有辦法呀。我怕你跟皇姐走了,就算你跟父皇保證過你不會走可我真是怕極了我怕,我真的怕呀,我怕你走了,永遠(yuǎn)都不回來!

    謝沅翊:

    “楚祁兄的事情,我,我只是我只是沒想到他會發(fā)瘋,徹底地發(fā)瘋,更沒想到他會在那里大開殺戒,差點(diǎn)殺了皇姐。最后,他淪落為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謝帝聲音哽咽,他說道:“我迫不得已,逼宮之后,你跟我的那一次,你說我風(fēng)流多情,偽善狡詐。我便發(fā)誓一心一意對你,你后來懷孕了。我學(xué)著做一個好父親。翊兒,翾兒出生的時候,我都寫好圣旨!

    “可我滿心歡喜卻看到你抱著翊兒,翾兒要離開皇宮。我求你不要走,我把圣旨放在你面前,可你看都沒看一眼,你就走了。后來,皇姐找到了你。翾兒不見了,你說我不配擁有翾兒!

    “但凡你給我一個機(jī)會,一個我們可以好好在一起的機(jī)會。我會把一切寵愛偏愛都給翊兒,翾兒。翊兒不會喜怒無常,命隕青巖山。翾兒更不會在外流落十八年,我苦苦找尋十八年。翊兒會是太子,翾兒會是最尊貴的公主!

    “她不愛你,你不知道嗎?”

    “是。∧愕难劾镏挥谢式,有你的至交好友林公子,楚家兄妹等等。我比不上他們,但是皇后,沈昭儀,林貴妃,她們憑什么,可以得到你的展顏一笑。而你對我便是冷若冰霜!

    “父皇,你醉了!”謝沅翊平靜地說道,關(guān)于父皇母妃姑姑的過往,上輩子的恩怨情仇,她現(xiàn)在不想聽。

    知道了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她作為晚輩,不該去評判當(dāng)初的過錯。

    細(xì)數(shù)這八年來,朝堂江湖的變化。

    朝堂皇后秦家,貴妃林家,定北王府,以及她那些死于奪嫡之爭的皇兄。不是滿門抄斬,便是流放域外。

    江湖上江南段家,行云七家,黎家天劍山莊,襄城唐家,神醫(yī)谷葉家,其他大大小小的宗門,以及她不清楚是哪個楚家,被逼瘋的楚祁是誰,淪為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謝帝拽住謝沅翊的手,哀求道:“凝兒,我真的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你原諒我好不好?”

    謝長揚(yáng)不明白,他和慕容凝生下翊兒,翾兒。難道不能證明他們還是有點(diǎn)情分在,就算比不上她和雍城之間的感情,至少也比她的朋友強(qiáng)上一點(diǎn)。

    他看不懂凝兒,那翊兒呢。作為父皇,他給謝沅翊十足的偏愛寵愛,但凡她的無理要求,荒唐想法,他哪一件沒有答應(yīng),要什么給什么?伤詈筮是痛恨自己,寧愿身死青巖山,落個尸首難尋。

    錯了?

    謝沅翊的眸子沉了沉

    在這場愛恨情仇之中,唯一的錯誤,便是她的母妃不愛他。他做的再多再好,討不來母妃的一絲歡心。他因愛生恨,對付母妃的至交好友,也不會得到母妃的恨意,母妃只會無視他。

    母妃若是一心想走,誰能攔得住她。一道圣旨,一道鐵鎖,一張封條,在她母妃面前微不足道。她的母妃最終選擇守著她,守在那座鳳璇殿,除了每年的除夕夜,履行職責(zé),勉為其難參加太極殿晚宴。其他時光,她不出一步鳳璇殿。

    就如皇后的那句話

    【鳳城皇妹會在乎謝長揚(yáng)的后位,就算謝長揚(yáng)跪在她面前,三拜九叩,雙手將鳳印舉到鳳城皇妹面前,鳳城皇妹都會毫不留情,掀了那鳳印。】

    謝沅翊扯開謝帝的手,她一掌拍在謝帝的后頸,謝帝的臉落在她的手掌心里,她說道:“父皇,我無權(quán)代表母妃原諒你的所作所為。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

    寧城長街

    謝沅翊漫無目的地在寧城長街上溜達(dá),她的一身亮麗紅裙,引得不少路人頻頻回頭,更有不少寧城公子富商前來搭訕。

    而謝沅翊從被迫營業(yè),到擺爛發(fā)火。

    這便是美人的魅力,美人發(fā)火也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做謝翾有些難,還是做謝沅翊瀟灑

    謝沅翊看著不遠(yuǎn)處的一家成衣店,思考著要不要進(jìn)去換一套男裝。而她剛打定主意,便見著一身黑衣長裙的女子出現(xiàn)在她面前,就是在等她。

    芳華

    微風(fēng)拂過,芳華的三千青絲隨風(fēng)舞動,嫵媚動人,修長的腿隱藏在黑裙之下,若影若現(xiàn),她千嬌百媚的身姿。隔著老遠(yuǎn)的距離,謝沅翊都可以感受到灼灼眸光,一些不善的眸光在她身上來回打量。

    黎卿也是一襲黑裙,同樣都是黑色。也就芳華敢那么穿,倒是吸引了不少注意力。這芳華那骨子里的性感嬌媚。

    芳華來到她面前,她說道:“見過七殿下!

    謝沅翊淡淡地說道:“芳華姑娘,不必多禮。你我年歲差不多,稱呼我一聲謝小姐就可以了。”

    茶鋪

    謝沅翊和芳華來到一處茶鋪,謝沅翊首先開口說道:“上次在唐家,我救你出去。你答應(yīng)我的東西,可以給我了吧。”

    “謝姑娘,不想知道我是誰嗎?”

    謝沅翊淡淡的眸光掃過她,她搖搖頭道:“芳華姑娘,你若有心便會告知我。若是無心,我也不會追問到底!

    “我是妙音閣弟子,芳華。”

    妙音閣

    說起這妙音閣,妙音閣的弟子均是女子。其規(guī)格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流,她們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門派弟子大多以音律為武器。

    謝沅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眸光平靜。唯獨(dú)她自己知道,雖然,她從未去過妙音閣,但是她跟妙音閣關(guān)系匪淺。

    在她大婚之時,妙音閣閣主送來一份賀禮,古塤。

    自她有記憶起,她的手里便有一只古塤,母妃說是好友相贈。這兩只古塤,制作手法工藝完全一樣,她的兩只古塤就是妙音閣閣主送的。

    母妃的好友,便是這妙音閣閣主

    “然后呢!

    “我希望謝姑娘送我回妙音閣!狈既A說出自己的目的,謝沅翊視線在她臉上停頓了一會兒,她說道:“妙音閣,據(jù)我所知,不為外人道也。我不是妙音閣弟子,更非江湖人士,這于理不合!

    謝沅翊要將自己摘干凈。

    “那我告訴謝姑娘一件事情!狈既A神色凝重地說道。

    見著芳華神色凝重,謝沅翊覺得之后的事情,或許不一樣。她并未拒絕,她好奇地問道:“請芳華姑娘告知!

    “謝姑娘,可知兩個月前,西南流寇火燒西南道。致使秋家軍死傷,而七殿下率領(lǐng)三千鳳城騎,突襲西南道,逼迫流寇退兵。你可知流寇為何如此猖獗?”

    “不知!

    芳華將一塊令牌遞給謝沅翊,一塊古樸質(zhì)地的令牌。

    這是,西南流寇的令牌

    “此令牌,我是在唐家地牢找到的。就是那晚有人來地牢,又很快離去的人。我聽跟我關(guān)在一處的姐妹說過,這是她伺候的那個男的留下的!

    唐家跟西南道流寇有勾結(jié)

    往小了說,唐家勾結(jié)流寇,往大了說,血月宗勾結(jié)流寇

    這個女人不簡單

    謝沅翊摸著那塊西南流寇的令牌,令牌上有股淡淡的冷香,她反復(fù)看著令牌。她說道:“多謝芳華姑娘!

    “那謝姑娘能不能送我回妙音閣?”

    “為什么?”

    “我怕西南流寇對我痛下殺手!

    “你為何會被抓?你的目的又是什么?”謝沅翊開門見山地說道,“你早就知道了,你是故意被抓的。”

    芳華沉默不語,顯然是謝沅翊問到了某個重要之處。

    “你去唐家到底有什么目的?”謝沅翊的眼神變得銳利,似乎能看穿芳華的心思,若是旁人定會被謝沅翊嚇到。

    而芳華烈焰紅唇狡黠一笑,笑容讓過路的人都停下腳步,喉結(jié)上下微微蠕動,心緒顫抖,她微揚(yáng)起頭,她湊近謝沅翊,“閣主說得沒錯,謝姑娘天資聰慧,芳華拜服。”

    “無須拍馬屁,這是天生的!敝x沅翊自信地說道。

    “我們閣主姓楚,名喚楚非語,誠邀少主殿下蒞臨妙音閣。去唐家只是奉命行事,還請少主殿下勿怪!

    少主殿下,便是芳華告知謝沅翊,知道你是血月宗少主謝沅翊。

    而芳華是妙音閣閣主親信,自然知道些許秘密。

    “原來是楚閣主!敝x沅翊報以一個微笑,“盛情相邀,讓我想想。”

    妙音閣閣主姓楚

    楚祁楚非語不會是父皇口中的楚家兄妹

    她剛想問楚祁怎么樣

    她又想著萬一,這楚閣主因楚祁的事情,遷怒于我如何?將我囚禁在妙音閣怎么辦?這也別怪謝沅翊,江湖之上,爾虞我詐。

    她若是楚非語,那楚祁若真是她兄長,兄長被逼瘋,成為殺人魔頭。她這些年不動謝沅翊,算是給足母妃面子。

    “莫非,謝姑娘怕令姐不同意。”

    “我的事情我做主,還輪不到她來管!

    話音剛落

    “云小姐,你怎么在這里?”一聲略帶熟悉的聲音傳來,雖然聲音很小,但是謝沅翊仍舊從嘈雜的聲音之中分辨出來。

    謝沅翊也不等芳華的回應(yīng),她獨(dú)自循著剛才的聲音,朝著人群之中走過去。她就見著云千雪與另一個人,轉(zhuǎn)身離開此處。

    謝沅翊喊了幾聲云千雪,并無得到回應(yīng)。

    而謝沅翊的影衛(wèi)影三突然出現(xiàn),他說道:“殿下,帝女殿下看起來很生氣!

    “你認(rèn)識她?不對,你是我的貼身影衛(wèi),你打兩份工!”謝沅翊疑惑地問道,“你有沒有作為一個影衛(wèi)的職業(yè)操守!我就說我的影三影四都去哪了?合著都去她那里打工了!”

    影三:

    不是你讓我和影四去保護(hù)她的?你還反咬我一口

    “她生氣跟我干嘛?”謝沅翊很傲嬌地說道,“我又不會去哄她。作為帝女殿下,還那么耍小性子!”

    影三無辜躺槍,他提醒道:“帝女殿下,一個人在寧城人生地不熟。殿下不如去看看,在帝女殿下面前刷一波好感。帝女殿下有些身體不適!

    聽到云千雪身體不適,謝沅翊腳步一頓,她問道:“身體不適?她不是神醫(yī)谷弟子,怎么會治不好腸胃病?”

    影三可不敢將云千雪懷孕的事情告訴她,他也搞不懂六殿下為何要假扮七殿下?他只好補(bǔ)充一句,“帝女殿下很生氣,肉眼可見的生氣。她還被人帶走了,殿下你真的需要去看看!

    “萬一,她把這火氣撒我身上怎么辦?”

    “殿下,你有陛下的獨(dú)寵,你怕她做什么?”影三嘴上那么說,心里卻吐槽,帝女殿下懷了你的孩子,你還在外面朝秦暮楚,跟人鬼混,太不是東西。她把火氣撒你身上,那不是你活該嗎?

    第103章

    云千雪對于謝沅翊的反應(yīng), 感到吃驚。見她倉皇逃出房間,便認(rèn)為是嚇到了她。

    她特意向沅榭酒肆的人打聽了哪里可以買到蟹黃糯米團(tuán)子, 打算出去買點(diǎn),等謝沅翊回來,順便哄哄她。

    她排了大概半個時辰的長隊(duì),她有些出汗水,結(jié)果剛才她跟芳華的那一幕被她看到。她原本就要去質(zhì)問謝沅翊,可她轉(zhuǎn)念一想,謝沅翊她是了解的。

    她便在一旁等著她倆聊完天,她們很起勁。而后來芳華距離謝沅翊很近,謝沅翊絲毫不懂得拒絕, 她的眉就開始微皺。

    當(dāng)她聽到那一句

    我的事情我做主,還輪不到她來管。

    她忽然覺得很委屈,由于情緒波動比較厲害,她忍不住在一旁干嘔起來。而姬天越剛從旁邊路過。

    “云小姐,你還好吧!奔煸綋(dān)憂地問道, 他一邊伸手輕拍著云千雪的后背, 一邊幫云千雪拿過手里的東西。

    而謝沅翊的聲音如影隨至, 云千雪剛要回頭, 姬天越的身子擋住了謝沅翊,姬天越再次看到云千雪很是興奮,他說道:“云小姐, 我要不要陪你到處逛逛?”

    而云千雪在茫茫人海中并未尋到那抹靚麗張揚(yáng)的紅色, 她剛才是不是發(fā)生錯覺,她是不是還想著謝沅翊, 不, 謝翾過來解釋。

    你怎么來了?她跟芳華沒有聊什么?芳華自己靠過來, 跟她沒關(guān)系。你不要生氣好不好?你如果生氣的話,在本殿臉上畫一畫鬼臉,好不好?

    姬天越說道:“云小姐,我?guī)闳ジ毁F樓吃飯,那邊來了一個新說書的。”

    云千雪一點(diǎn)喜色都沒有,反正她只要謝沅翊過來哄兩句就可以。

    姬天越似乎也能覺察到云千雪冷漠的態(tài)度,云千雪對他,便是不咸不淡。他怔怔地望著那張驚為天人的容顏,他聽說謝沅翊死了,他覺得他有機(jī)會了,他便跟他姐姐說了。

    他姐姐姬涵月,便千里迢迢從西南道趕回來,拿著鞭子抽了他一頓,告誡過他,不要對云千雪有非分之想。否則,寧城林家便是前車之鑒。

    姬涵月差不多都要明說,不要喜歡姓謝的,更不要覬覦謝氏皇族喜歡的人。姬天越卻指出姬涵月愛慕謝沅翊,謝沅翊死了,假冒皇族,罪該萬死。你有什么臉面來指責(zé)他的不是,姐弟倆又大吵了一架。

    芳華看著謝沅翊進(jìn)入人群,她雙眸有些復(fù)雜,她是注意到云千雪在附近,也注意到了姬天越,從謝沅翊的神情。

    看來謝沅翊不記得云千雪。

    這會不會是一個機(jī)會?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jī)會。

    謝沅翊在剛才云千雪站過的地方,她找了半天并沒有看到她的蹤跡。她問影三道:“我皇姐人呢,影四呢?”

    “剛才,帝女殿下跟姬天越走了。”

    “姬涵月的兄弟,他的人品如何?”謝沅翊聲音冷冷,但是影三撇到謝沅翊把拳頭攥緊了。

    “沒有不良嗜好,據(jù)說他愛慕帝女殿下好幾年了!

    “很好,很好!”謝沅翊眸光一凌,眸影撇過身旁的影三,影三額角的發(fā)絲在風(fēng)里吹了吹,卻讓他感到了一絲寒氣。

    “永江姐姐,永江姐姐!。 

    “姑娘,剛才那個白衣姑娘是你姐姐嗎?”

    “是啊!敝x沅翊聽到一個中年婦女叫自己,謝沅翊回頭有些不耐煩,中年婦女說道:“剛才那個姑娘把東西拉下了。”

    一份打包好的蟹黃糯米團(tuán)子,一份蟹黃炒飯,一份冰鎮(zhèn)西瓜汁。

    “姑娘,你是不是跟你姐姐吵架了?”

    “哪有!”

    她們算吵架嗎?

    “姐妹之間拌嘴幾句,那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姑娘你姐姐身懷有孕,你還讓她在太陽下曬了一個多時辰”

    一個多時辰

    她跟芳華講了那么多話?等等,她剛才說什么了?

    “你再說一遍,大娘!

    “你還讓她在太陽下曬了一個多時辰”

    “不是,是重新說一遍。”謝沅翊有些差異,又有些緊張,她害怕剛才聽岔了。

    “姐妹之間拌嘴幾句,那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姑娘你姐姐身懷有孕!

    有孕?身懷有孕

    腦海里一閃而過,有個女人撫摸著她的臉,將她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說著世上兇殘冷酷的話。

    她說:“我之前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的,你要當(dāng)父王了,父王。∥覀円患胰谠谝黄鸩缓脝?你不配得到這個孩子!

    謝沅翊感覺頭痛欲裂,影三扶住謝沅翊,謝沅翊休息了一會兒,她才稍微感覺舒服點(diǎn),“我在翊王府的時候,有沒有王妃?”

    “這”影三躊躇了一會兒,他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搖頭。

    “有沒有?”

    影三剛要說話,謝沅翊打斷她的話,自問自答道:“就算有,估計(jì)感情不深,包辦婚姻而已。不然的話,早就來找我了。真要做我王妃,那至少是我皇姐那般的美人。”

    影三:

    “拿著!敝x沅翊將東西交給影三,“看在她是我皇姐,又給我買東西的份上,我就去找找她!

    “她去富貴樓了,要不然殿下您換一身男裝,或許更好!

    “我穿女裝不好看?”謝沅翊抬起雙臂,看著自己的一身紅,紅裙被微風(fēng)吹起,像是晚霞落入凡間,“紅色不好看?我不好看?”

    “都好看!庇叭f道。

    “好看不就行了。”

    “殿下,你就聽屬下的話,穿一身紅色錦袍就好。就變回翊王殿下。”

    “那我會不會更加激怒我皇姐?”

    “殿下,你只要喊一聲雪兒就可以了。”影三教授著經(jīng)驗(yàn)。

    “叫……雪兒?不好吧!我會不會被她揍一頓!敝x沅翊擔(dān)憂地說道,“還是叫皇姐比較好,咳咳咳!我好歹成婚了,更何況皇姐那什么!

    影三低頭掌心貼在額頭,一臉無語,那估計(jì)你有苦頭吃了。

    富貴樓

    云千雪和姬天越在天字號包廂,云千雪點(diǎn)了一些解暑的雪梨銀耳羹。姬天越說道:“云小姐,你要不要來點(diǎn)水果?”

    “不用。”

    “那糕點(diǎn)需要來一些嗎?”

    “不用!

    姬天越覺得云千雪的話,越來越少,問一句答一句。好歹,他們又不是第一次相識,至少了好幾次,她怎么就不多說幾句。

    “云小姐,你這不要那不要。讓我這東道主很沒面子的!奔煸綗o奈地說道,“這幾日,富貴樓的廚神被人劫走了。唉!如果,他在的話,必定可以做出幾道可口的甜點(diǎn),讓云小姐開胃!

    “廚神被劫走?”

    姬天越聽出云千雪有些興趣,他繪聲繪色地說道:“大概是半個多月前,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的富家爹,他來富貴樓說要請廚神給他家里的孩子做飯。當(dāng)時,廚神給巡察御史的兒子做飯,這兩人吵起來。富家爹直接將御史兒子簡單粗暴地揍了一頓!

    “那富家爹自稱是七殿下謝翾,就住在沅榭酒肆,他還去賭坊賭錢,差點(diǎn)要了賭坊的老命。因著翊王殿下被冠上冒充皇室,御史兒子事后糾集富貴樓,賭坊的一批人去沅榭酒肆鬧事,結(jié)果被富家爹又進(jìn)行一次暴揍!

    “聽說是沅榭酒肆里的一位病人,昏迷發(fā)燒半個多月,里面那是巫醫(yī),神棍,亂七八糟的人聚在一起。最后,他們連棺材都準(zhǔn)備好了。”

    云千雪放下勺子,她是沒心情再吃下去。

    姬天越見著云千雪心情不佳,他招來門外的小廝耳語幾句,然后又對云千雪說道:“云小姐,不如聽些江湖傳聞如何?說書先生來了!

    二人便出了雅間,云千雪愜意地依靠在一旁,她的絕美的側(cè)臉,落在姬天越的眸子里,令他熱血沸騰,他拿起一盤榛子糕點(diǎn),遞給云千雪。

    “放在一邊吧。”

    說書先生拿起一塊驚堂木,拍在案桌上,眾人的目光都被說書先生吸引。說書先生捋了捋胡須,“各位,今日我要講一講,一位赫赫有名的大俠。這位大俠消失快二十年了,他的戰(zhàn)績你們有所耳聞!

    “什么戰(zhàn)績?”

    “他曾與燕孤城決戰(zhàn),僅輸給燕孤城一招敗北。曾在沅江水畔,斬殺數(shù)百水匪。曾在泰山山頂蕩平黑潮寨。他也是十六璧月之一!

    “能與燕孤城一戰(zhàn),只敗了一招。果然是高手!”江湖俠客甲說道。

    “黑潮寨那是連官府都不會給面子的法外之地。”江湖俠客乙說道。

    “十六璧月,就是江湖第一美人月凝仙子以及她的朋友,乃當(dāng)時江湖最閃耀的江湖世家小姐公子,名門少俠。這十六璧月,據(jù)說已經(jīng)消失了二十年。”

    “那你們知道那個人是誰嗎?”說書先生繼續(xù)說道,“這些都不重要,這位大俠曾經(jīng)阻止了上京之亂,之后便銷聲匿跡。”

    “快說說這是誰?”

    “要問此人是誰?大家請聽我細(xì)細(xì)道來。”

    這下子把大部分人的興趣都勾引出來,畢竟江湖上能與天下第一的燕孤城過招,又能剿滅黑潮寨,甚至阻止上京之亂,此人便令人好奇。

    而此時,謝沅翊剛好來到此地。她一下子就找到了云千雪的位置,云千雪就站在二樓,認(rèn)真地聽著說書先生說的江湖趣事。

    她剛要上二樓找云千雪,剛走到樓梯,便被姬家的小廝伸手?jǐn)r住,頤指氣使地說道:“這位公子,從現(xiàn)在開始,除了一樓,其他都被我家公子……”

    話還未說完

    姬家小廝均被謝沅翊打倒在地,他們紛紛滾下樓梯,哭爹喊娘。她終于來到了二樓,豐神俊朗,紅衣錦袍,猶如仙人般光芒萬丈。

    姬天越一時間沒認(rèn)出來,就聽見謝沅翊走到云千雪面前,她說道:“皇姐,我們回去吧!

    而她一進(jìn)入這里,連帶著剛才的猶豫不決,便被云千雪看到,實(shí)在是她的紅衣,太過張揚(yáng)靚麗,加上她的氣質(zhì),在人群之中就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云千雪被那紅衣晃了眼,聽著那熟悉的聲音,她滿懷希望,微微側(cè)頭,她的眸光淡淡地落在她的身上,聽到那一聲皇姐,眼里的星光黯淡消失。

    她只是看她一眼,然后毫不猶豫地移開眸光,這一瞬之間,讓謝沅翊感覺心涼透頂,似乎她這位皇姐從未那么看她。

    她深吸一口氣喚道:“皇姐?”

    “……”

    “雪兒,雪兒!

    一聲雪兒,讓云千雪輕咬下唇,抑制住回頭去她看的樣子。她獨(dú)樓下一個寂寞的白影給她。

    姬天越回來的功夫,便被人告知有人在糾纏云千雪。他著急跑上來,對著那一身紅衣,“你是誰?敢跑來這里撒野?”

    “關(guān)你什么事?讓開!”

    “她是我姐,怎么就不關(guān)我事?”

    “你姐?你是謝翾?”姬天越問道。姬天越攔在云千雪身前,看著云千雪被姬天越護(hù)在身后。謝沅翊快要爆炸了,她怒視姬天越,“知道本殿身份,還不滾開!”

    “原來你就是那個仗勢欺人,目無尊長的七殿下!”姬天越冷笑一聲。

    謝沅翊不顧姬天越的嘲諷,她伸手拉住云千雪的手臂,她軟了軟語氣,“皇姐,你跟我回去吧。你看看別人都欺負(fù)我了!

    云千雪的眸光從謝沅翊身上別開,又落在了姬天越身上,那殺人的眼神叫姬天越心里一冷。

    姬天越心里想著,這仗勢欺人的罪名,可是你自己下的。

    “我不是你姐姐。這位公子,你要做什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云千雪充滿著怨氣地說道,既然你穿了男裝,就不該喚我皇姐。

    你是一邊做謝翾,一邊享受著謝沅翊的權(quán)利。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云千雪冷冷地轉(zhuǎn)身,姬天越更加得意,他看似無意地撞了一下謝沅翊,謝沅翊剛才失落地沒注意,被撞到了欄桿上。

    姬天越篤定他是謝沅翊也罷,那便是皇室罪人。她是謝翾,仗勢欺人,目無尊長。哪個身份在,都是不討好。

    “我警告你,你離我皇姐遠(yuǎn)一點(diǎn)!”

    “聽到?jīng)]有!”

    離我皇姐遠(yuǎn)一點(diǎn)……

    這幾個字宣布了謝沅翊的霸道

    “你誰?那么囂張跋扈,這里可是有王法的地方。”姬天越一邊說,一邊問著云千雪,“云小姐,你說呢?”

    “王法,我便是王法!”謝沅翊轉(zhuǎn)身雙手揪住姬天越的衣襟,將他壓在欄桿上,她恨不得將姬天越給打死,她威脅道:“你敢靠近我皇姐一步,試試看!知道我是七殿下。很好!很好!非常好!!”

    姬天越被突如其來的威壓給嚇到了,謝沅翊鐵青著臉,她將姬天越提起來,架在半空之中,“本殿的名聲不在意在臭一點(diǎn)!”

    “放下!你胡鬧夠了嗎!”云千雪回頭,“你不介意名聲臭一點(diǎn),我介意皇室臉面被你丟盡。”

    謝沅翊一甩手,便將姬天越扔在地上。姬天越忍著痛,更要和謝沅翊再打一次。就聽見云千雪說道:“姬公子,你不是要陪我嗎?”

    “來了!奔煸叫幕ㄅ,他挑釁地向謝沅翊,吹了一聲口哨。

    謝沅翊被扔在二樓,看著她倆遠(yuǎn)去的身影。她捏緊了拳頭,一拳打在欄桿上,發(fā)泄了一下剛才的怒火,她思前想后,決定她等著云千雪聽完下來,她再跟她一起回去。

    因此,她找了一處僻靜的位置,既能好好看到云千雪,又不會讓云千雪發(fā)現(xiàn)她。

    “云小姐,云小姐!奔煸捷p聲叫她,叫了幾聲并沒有得到回應(yīng)。姬天越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云小姐,你還好嗎?”

    云千雪也不知怎么了

    她似乎冷靜了一會兒,她從知道謝沅翊便是謝翾。她便來到這里,她該如何面對謝沅翊?

    早上謝沅翊情不自禁吻自己的時候,她覺得沅翊回來了,可她推開自己,誠惶誠恐的模樣。她像是被判了死緩,讓她有些喘息。

    她現(xiàn)在來找自己,自己高興也不高興。

    她忽然覺得她不該用以前對謝沅翊的標(biāo)準(zhǔn),去規(guī)范現(xiàn)在的謝翾。

    謝沅翊是謝沅翊,謝翾是謝翾。

    哪怕,她們便是同一人。

    而云千雪回過神來,她說道:“姬公子,我已嫁為人婦。小姐一詞,已經(jīng)不適合我了!

    姬天越眸光一沉,她的視線落在了正在向這里窺視的謝沅翊。

    謝沅翊想著云千雪居然罵她,她不是說她是她的皇姐,只會對她一人好,騙子!真是一個大騙子!她不知道她剛才有多擔(dān)心,不會這孩子是寧城姬家的吧?

    不會吧!

    皇姐,云千雪能看得上姬天越

    不對!我都覬覦著寧城姬家

    何況是帝女殿下

    不行!反正收復(fù)姬家什么都可以,憑什么要聯(lián)姻,憑什么!

    她賭氣地出口說道:“你憑什么?憑什么。小二,給我上一壺烈酒。越烈越好!

    憑什么?謝沅翊你委屈,我不委屈嗎

    她也覺得憑什么?

    云千雪的余光落在她身上,看著她賭氣地喝了一杯又一杯酒。她摸上小腹,她深吸一口氣,她差不多餓了一下午,該吃點(diǎn)東西了。

    “永江殿下,這是富貴樓的招牌雞湯,味道鮮美,是這里的一絕!

    云千雪低頭喝了一口,齒間留香,果然是一道招牌菜。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啪!”

    “那我便告訴你們。”說書先生一拍驚堂木,他說:“此人便是君子劍楚祁!

    謝沅翊被這一聲驚醒,她臉上的酒氣瞬間褪去。她看向云千雪的方向。

    她不見了,不見了

    云千雪不見了,她不見了

    “她去哪里了?”謝沅翊問著富貴樓的小二道,小二說道:“令姐,她,她跟姬公子出去了。走了約莫一刻鐘了!

    “她怎么不叫我?”

    “令姐說,你需要冷靜一下。”

    冷靜,冷靜個p

    “什么姐不姐的,她不是我姐!敝x沅翊甩下一句,小二看著她那副樣子,“不是你姐,難道是你娘子?不然你那么緊張!

    難道是你娘子?

    第104章

    夜色已深, 繁華的寧城街上家家戶戶燈火通明,一派祥和的氣息, 除了街上那一抹孤寂的紅色。

    “皇姐,皇姐!

    “皇姐,皇姐,你在哪里?”謝沅翊一邊走一邊喊。云千雪若真的出了事,她不難想象自己會對姬天越做出什么。

    回蕩在夜空中的一聲聲“皇姐”得不到任何回應(yīng),仿佛只有她自己聽得到。除了自己的聲音,她還能聽到自己的呼吸,心理壓力越來越重,她的后背也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了。

    皇姐, 你在哪?

    求求你出現(xiàn)好不好,求求你別讓我找不到你,我應(yīng)該跟在你身邊的。云千雪,求求你快出來好不好云千雪,千雪, 雪兒你趕緊出來好不好?

    我以后都聽你的話, 你別讓我找不到你啊。

    銀白色的月輝灑在謝沅翊踏過的每一處土地上, 回蕩在街上的腳步, 以及她的回聲將她陷入恐慌的絕境。在無盡的黑暗中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出口。

    她仿若又回到了太極殿與鳳璇殿之間,那次對她帶來深深的恐懼, 刻在她的骨子里, 埋進(jìn)她的內(nèi)心深處,這種傷痛再次被翻了出來, 她從未有過那種感覺。

    她像是被人遺棄一般, 就像是孤魂野鬼, 她這十八年來第二次感受到了心酸,而她忽然聽到幾聲由遠(yuǎn)及近的腳步聲。

    在黑暗的盡頭,有兩個身影不急不緩地走過來。她伸手擦掉自己臉上的淚水,她就站在原地,緊緊盯著黑暗。

    是她嗎?

    那兩個身影一步一步穿過她的黑暗,直到進(jìn)入照耀月輝星辰的地方,前方的人影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熟悉。

    “皇姐!”謝沅翊驚喜地喚道。

    她深深舒了口氣,剛才的焦慮片刻之間無影無蹤。她看到云千雪完好無損地出現(xiàn)在眼前,她突然感覺重新活過來了,心里不再難受! ∵@一刻,她好想沖過去一把抱住云千雪,好想把云千雪緊緊抱在懷里,告訴云千雪她嚇得要崩潰了,她克制住自己的沖動。

    她微微垂眸,她是謝翾,她是血月宗少主,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軟肋,因這小事便嚇得手足無措,她藏在袖子中的手微微攥緊,握成一個拳頭,隨后便將頭偏向一旁,不讓云千雪看到自己的眼淚。

    云千雪定定地望著出現(xiàn)在前方的謝沅翊,她竟然出來找她了,她似乎有些難過,很難過,她就在那一瞬間她與謝沅翊的視線交匯,看著她那臉上的笑容,以及那微紅的眼眶,紅色錦袍在黑暗中特殊而又孤寂,她心頭忽然有點(diǎn)酸澀。

    她剛才哭了?

    她見過謝沅翊很多次哭,因疼痛而哭,驚嚇過度而哭,只是這些哭泣之中涵蓋了八成的做戲成分,是她玩弄人心的把戲。

    可后來她的哭,哭得無聲無息,任由眼淚從她的眼眶流下。自己又傷害她了,是因?yàn)檎也坏阶约憾迒?  方才她離開富貴樓,只是覺得有些悶悶的。見她一副醉鬼不知錯的模樣,便讓小二讓她去冷靜冷靜,時間差不多了,她便來尋她。

    她跟姬天越是在寧城街道散步,她知道謝沅翊不喜歡姬天越,便沒有跟他多說話。后來,她回去找她,她卻不見了。

    她不想刺激謝沅翊。

    對于失憶的人,刺激過多會有不良反應(yīng)。

    可看著她一身謝沅翊的裝束,卻叫著皇姐。一聲皇姐,皇姐,在謝沅翊眼里或許沒什么。可在她心里就如同一根刺,她不甘心,她很討厭。

    她所做的心理建設(shè)在她的一聲接著一聲皇姐下,消失殆盡,刺激著她敏感的神經(jīng),取而代之的是反感,煩躁,厭惡。

    謝沅翊壓抑住了心底的情緒,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又聞見那熟悉的雪松木的氣味。她緩緩地將頭偏過來,她深吸一口氣,她拉住云千雪的袖子,“皇姐!

    這一聲克制地呼喚

    天知道包含了她心里多少的心酸

    姬天越走近才看清是謝沅翊,心里的煩躁又開始,他陪著云千雪走了好幾條街,云千雪半句話都沒跟他說。完全無視他的存在,他堂堂寧城姬家公子,便是這般對待。而促使云千雪這般的,便是這位七殿下,還是說昔日的謝沅翊。

    謝翾和謝沅翊長著同樣一張臉

    你跟你父皇一樣卑鄙無恥,你父皇覬覦林家,最后屠滅林家滿門。

    曾經(jīng)的謝沅翊跟你父皇有樣學(xué)樣,貪婪無恥,覬覦著姬家的一切,讓我姐對你死心塌地。

    他憋著心里的火氣,他冷冷地說道:“怎么又是你七殿下?永江殿下不想看到你,你不知道嗎?”

    云千雪冷著臉從謝沅翊身邊經(jīng)過,謝沅翊的視線隨著云千雪而去,伸手抓住云千雪衣袖,嗓子哽咽似乎發(fā)不出聲音,難聽又沙啞地喚道:“皇姐皇姐”

    “七皇妹,你再不回去,父皇該著急了。”

    “你不是說咳咳咳,你只會喚我翾兒嗎?”

    云千雪停下腳步,不動聲色地深吸一口氣,她要再次試探一次,謝沅翊,不,謝翾心里她的位置。

    愛是不會消失的

    感覺,心動都是存在的,有些是下意識的

    卑鄙是很卑鄙

    謝沅翊本就是她的,她憑什么讓給別人,憑什么旁人都要纏著她

    她狠下心腸去甩開謝沅翊抓在手里的衣袖,衣袖依舊被謝沅翊攥在掌心里,衣袖的褶皺看出謝沅翊是拼了命。她冷冷地說道:“皇妹,放手!”

    “我不要聽你喊我皇妹!我本來就不是你的皇妹!我就是不放,不放。”

    云千雪嘴角微勾,再次象征性地扯了一下衣袖,怎么扯也扯不動,她佯怒道:“你給我放手!聽到?jīng)]有,謝翾!”

    “我,不,放。”

    “謝翾,你就算是七殿下”姬天越還未說完,便覺得手腕一陣劇痛,他發(fā)出一聲喊叫:“啊。。 

    謝沅翊抓住姬天越的手腕,反手用力一擰,疼得姬天越跪在地上,他不斷吸著冷氣,遍布全身的疼痛感。謝沅翊一甩手將姬天越逼退三四米,她居高臨下,不容置疑地說道:“姬天越,我跟雪兒之間的事情輪不到,你一個外人管!今日,只是我倆有些齟齬而已,你沒長眼睛看不出來嗎?你若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再敢糾纏不休,林家的下場,便是你姬天越一人的下場!”

    話音剛落

    謝沅翊感受到袖子忽然松了松,她偏頭看去。而云千雪的眼睛睜得很大,閃著雪亮,不可置信的光芒,很顯然她從未想過謝翾,不,謝沅翊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便夠了!

    沅翊,或許很快便會記起來這一切

    “你,你,你是謝沅翊!!”

    聽到這一聲謝沅翊

    謝沅翊感覺頭更加疼了,她捂著額間。云千雪見狀,連忙伸手替她按摩。微涼的手指按在她的額頭,云千雪看著她長長的睫羽,透著委屈,又透著狡黠。

    而謝沅翊趁機(jī)抱住云千雪,她被她這個舉動嚇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環(huán)住謝沅翊的脖子,怔怔地看著謝沅翊的側(cè)顏,臉頰染上了一層好看的紅暈,謝沅翊情不自禁地在她唇角印下一吻,如蜻蜓點(diǎn)水,她大方承認(rèn)道:“本殿便是,你還不滾嗎?還要看我倆親密嗎?”

    姬天越:

    謝沅翊看著側(cè)臉緋紅的云千雪,便在耳畔聽到溫柔的話語,“我們回去吧。”

    “好。”云千雪輕輕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你原諒我好不好?”

    眸光匯聚,溫?zé)岬暮粑,吹散了冷淡許久的眉眼,鳳眸被淹沒在她深情之中,她輕輕地再次點(diǎn)了下頭。將頭靠在熟悉的懷里,好久好久,都沒有那么高興了。

    姬天越不敢相信這一切

    他整個人瞬間蔫了,原來自己才是那個跳梁小丑。無論是之前翊王謝沅翊,云小姐,還是現(xiàn)在的帝女殿下,冒充皇室的謝沅翊。

    至始至終,她們的身份地位如何調(diào)換,她們的情從未變過,她們深愛對方,無人可以插足。原來是自己自作多情,自己癡心妄想。

    快要接近子時,街上的聲音只剩下兩個人的心跳聲,以及腳步聲。好在這幾日快要接近中秋,因此月亮都很好,銀色的月光遍灑大地,多了些許浪漫。

    謝沅翊抱著云千雪走在街道上,不知走了多久,謝沅翊將云千雪放了下來。云千雪見她面色潮紅,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發(fā)覺有些發(fā)熱。

    她正要開口責(zé)怪幾句,而謝沅翊開口說道:“皇姐,你生氣能不能告訴我?我,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你那個,那個你可不可以答應(yīng)我,別一聲不吭就跟別人走了至少告訴我一聲,好不好?”

    她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  她之后會慢慢等,等到謝沅翊完全想起來一切,再也不會逼著謝沅翊

    云千雪聞言低頭看向謝沅翊,“翾兒可是在擔(dān)心我?”

    “當(dāng)然擔(dān)心了,方才找不到皇姐,我都快擔(dān)心死了,我找呀找了好久,喊了你好久?吹侥愕臅r候,我都,咳咳咳咳”

    “好了,翾兒,我答應(yīng)你。”

    謝沅翊擰著的眉舒展開來,云千雪忽然問道:“那在寧城搶人,打架的是父皇,不是你是嗎?”

    “嗯!

    “你的病究竟怎么了?”

    謝沅翊不假思索地說道:“父皇說,我的病需要靜養(yǎng),我我,咳咳咳你的師父葉神醫(yī)也來看過了,咳咳咳他,他說咳咳咳,沒有內(nèi)傷!

    “那以后不要再喝烈酒,以后要聽我的話!

    “嗯!敝x沅翊轉(zhuǎn)身半蹲著身子,她拍了拍后背,“皇姐,我背你回去。”

    “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上來!”謝沅翊霸道地說道,云千雪便趴在她的后背上,謝沅翊將她的雙腿固定在自己的腰上,她認(rèn)真地說道:“之前,我不知皇姐懷有身孕。我以后會好好保護(hù)皇姐,還有皇姐腹中的孩子!

    兩人走在街上,云千雪伸手環(huán)住謝沅翊的脖子,將臉蹭在她的臉上,兩人的氣息相互纏繞在一起。謝沅翊的臉微微發(fā)燙,她卻享受著云千雪的溫柔。平淡而又幸福的悸動,緩緩涌上她的心頭,云千雪唇角微揚(yáng),這算不算是一家三口溫馨的場面。

    “翾兒,你喜歡孩子嗎?”

    “我當(dāng)然喜歡孩子。”她喃喃地補(bǔ)充道:“她是你的孩子,我自是歡喜!

    “你,你說什么?”云千雪似乎有點(diǎn)不可置信。

    黑暗之中,謝沅翊低頭下頜親密地蹭了蹭她的手背,眼底是星輝落滿星河,粼粼水波回放著她們曾經(jīng)相擁的場面,“喜歡!

    她們?nèi)羰腔氐缴暇┗蕦m,白天的時候,她給孩子教授音律,沅翊教授孩子丹青書法。晚上的時候,她們一家三口就坐在院子里,一起看星星,給孩子講江湖上的奇聞異錄。

    春日泛舟,夏日采蓮,秋日賞菊,冬日看雪

    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

    漸漸地,她笑了,寵溺的笑。此刻,她忽然很想和謝沅翊找一處與世隔絕的地方,一起白頭偕□□度余生。

    離著沅榭酒肆越來越近,兩盞燈籠照亮前方的道路,有一道人影依靠著。謝沅翊不可察覺地皺了皺眉,她感慨道:“我真希望我們能一直走下去,這里沒有盡頭!

    “我會陪翾兒一直走下去。”

    沅榭酒肆

    謝帝依靠在門口,雙手抱肩,簡直像極了抓外出不歸家的女兒。看著遠(yuǎn)處一道紅色身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至紅影背上還有一抹白影。

    謝帝的眼神忽然陰騭了不少,他快速收斂眸光,他開口溫柔地詢問道:“謝翾兒,以后你要早點(diǎn)回家。”

    “嗯!”

    “你怎么跟永江在一起?”謝帝冷淡地問道,還瞥了一眼趴在他女兒背上的云千雪。眼里說不出的煩躁,嫉妒,怨恨。

    云千雪真是陰魂不散

    “父皇,皇姐有點(diǎn)不適,我便背她回來!

    “你臉好紅?”謝帝看著臉色潮紅的謝沅翊,便要伸手在她額上探了探。謝沅翊向后退了一步,她心虛地說道:“父皇,我喝了點(diǎn)酒,有些乏了!

    而云千雪在謝沅翊背后醒來,她有些驚訝地看著謝帝,她喊了一聲,“父皇。”

    “永江,還不從謝翾兒身上下來!敝x帝催促道。

    而謝沅翊剛想說話,卻被云千雪拍了拍肩頭。云千雪說道:“此番多謝七皇妹,快放我下來!

    謝沅翊不情不愿地放云千雪下來,眼神對她有著不舍。云千雪沖著謝帝微微一笑,“父皇,我先去休息了。”

    “明天,我們一家人吃個午飯!

    “好!

    云千雪便上了二樓,謝沅翊的余光還粘在她的身上。

    “你來我房間一下。”

    二樓其實(shí)就三個房間,西南北三個房間,東面是一個巨大的陽臺。謝沅翊住在南面的房間,謝帝在西邊的房間,北邊的房間便留給了云千雪。

    若是謝沅翊想要跟云千雪見面,便是要經(jīng)過謝帝的房間

    謝帝的房間

    父女倆進(jìn)入房間,謝帝疑惑地問道:“你不是不喜歡你的皇姐嗎?怎么還跟她攪合在一起?”

    謝沅翊的臉,立即垮了下來,滿臉寫滿了煩躁,埋怨地說道:“她罰了我三年俸祿,我又沒錢,不討好她一下,沒錢花。也不想想誰闖的這個禍?”

    謝帝點(diǎn)點(diǎn)頭,“此事是父皇對不起你、”

    謝沅翊滿臉堆笑,她伸手大拇指,中指,食指三指相互摩擦,一副見錢眼開的樣子,她討要道:“要不然父皇你從私庫弄點(diǎn)錢給我!

    一提到私庫,謝帝臉色有些為難,轉(zhuǎn)瞬之間便消失殆盡。

    這一切落在謝沅翊眼里。

    “父皇,不是教過你。為帝者,就該喜怒不形于色,食不過三。不要輕易地發(fā)發(fā)善心,別被人利用了。天下都是你的,何必在乎一點(diǎn)黃白之物!敝x帝還是行動派,他扔給她一袋沉甸甸的金子,“私庫的錢以后都是你的!

    “那早點(diǎn)給我不好嗎?”

    “眼光長遠(yuǎn)一點(diǎn),謝翾兒!不要追逐蠅頭小利!敝x帝提點(diǎn)道,最后還補(bǔ)充一句,“少跟帝女接觸,別被她教壞了!”

    “知道了!”謝沅翊不耐煩地嘟了嘟說道,“我之前吃了那么多苦,你都沒管過我,現(xiàn)在來管我,不覺得晚了嗎?你說你找我了十八年,我看你都沒仔細(xì)找過!

    “放肆!”

    “哼!”謝沅翊一臉委屈的樣子,差點(diǎn)就要哭了。謝帝連忙開口說道:“是父皇不好,不該吼你的。差點(diǎn)把你當(dāng)做是六哥了,把左手給我卷起來!

    謝沅翊乖乖地將左手卷起來,上面黑色的暗紋,較之之前少了一半。謝帝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摸著那光滑且有些粗糙暗沉的紋路,他認(rèn)真地說道:“謝翾兒,你受苦了。再給父皇一些時間,父皇會治好你的情蠱之毒。”

    “那你為何不救我母妃?”

    “謝翾兒,父皇父皇只有你了。”

    “我相信父皇,父皇永遠(yuǎn)最愛我。兒臣是你唯一的孩子,更是唯一的親人。父皇你要永遠(yuǎn)向著兒臣,否則兒臣就沒有親人了。你忍心兒臣失去父愛嗎?”謝沅翊溫和一笑,她忍著胃里的酸澀,說出那么惡心的話,她拿著金子直接走了。

    她走出房門那一刻,她臉上的笑容完全收斂,幽深復(fù)雜的眸子,泛著金屬光澤的亮光,她指尖夾緊了扳指,順著扳指看著她手腕,手腕上的黑色紋路,比上個月淡去了不少。

    她壓住自己的左手腕上的斷脈,她緩緩向上移動,感受著血流的速度,她的斷脈竟然在慢慢修復(fù)。

    父皇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她回到房間

    從薄薄的窗戶上映著一抹黑影,她心里狐疑,她打開窗戶便看到一只黑鴉朝著云千雪房間飛去。

    她忽然看到自己的門口,人影閃動,謝沅翊一氣呵成,她鉆進(jìn)被窩里,蓋上被子,吹滅蠟燭。謝帝走了進(jìn)來,再次為她掖好被子,黑暗中他眸色柔和,他伸手試了試謝沅翊的額頭。

    溫度似乎退了一點(diǎn)

    他留下一瓶藥,他在黑暗中看了她許久

    他緩緩地起身,他離開沅榭酒肆。

    謝帝帶著一把古琴,宛如一個旅人游蕩在街上。同樣他的面前來了一個人,對方?jīng)]有想到會碰到他。

    謝帝說道:“我們是不是有六七年未見了?燕南大監(jiān)。”

    對方是燕南大監(jiān)

    “燕韶那丫頭,真是好膽識,燕南還不夠她折騰。蛇蝎心腸,竟然將手伸到這里!

    “謝長揚(yáng),你還是愛裝!”燕南大監(jiān)說道。

    謝帝一甩袖,他的古琴落在他的手上,“我本就想放過你和燕韶?上В憔尤蝗チ颂萍,想要蠱惑唐家。那么便把命留下。”

    謝帝輕轉(zhuǎn)琴弦,殺機(jī)四伏,燕南大監(jiān)驚訝道:“沒想道,謝帝陛下居然是一個高手!

    “呵!”謝帝的指尖流轉(zhuǎn),燕南大監(jiān)感覺周遭出現(xiàn)了無數(shù)刀劍,一道黑影接著一道黑影,舞動四方,走位優(yōu)雅。

    燕南大監(jiān)頓時口吐鮮血,琴曲繼續(xù),謝帝繼續(xù)寄情于琴聲之中。月光灑在大監(jiān)身上,大監(jiān)胸口被謝帝的一根琴弦奪命。

    燕南大監(jiān)驚駭,而謝帝肩上落下一只黑鴉,黑鴉一口啄嚇燕南大監(jiān)的眼睛。

    “。。。 毖嗄洗蟊O(jiān)捂著眼睛,粘稠的血液將他的臉浸透,惡心又怪誕。

    他怒吼道:“是你,原來是你殺了我們留在青巖山下的密探。”

    謝帝那風(fēng)流倜儻的臉上,詭異莫測地笑了笑,他用帕子擦了擦,“是。‰逇⒘怂麄儯嗌匾獛ё咧x翾兒,朕怎么可以放過他們。哈哈哈哈,而你必須要死!

    “為什么?就因?yàn)槲胰チ艘惶颂萍遥l(fā)現(xiàn)了你是……你是唐家背后的人!

    謝帝笑而不語,一張帕子被他優(yōu)雅地扔掉,蓋在燕南大監(jiān)的臉上,像是儀式最后的最后一幕,完美謝幕。

    第105章

    燕南大監(jiān)的房間

    謝帝坐在一張書桌前, 他扣動琴弦,香爐裊裊, 這一切正如他所想,這燕韶不在,燕韶跟燕南大監(jiān)分開了。

    而他的面前何時多了兩個跪著的人。謝帝涼薄的眼角,音律雜亂無章,顯示著謝帝內(nèi)心的不平靜,他淡淡地吐出幾個肯定的字眼,“不是,燕南大監(jiān)帶走的!

    “陛下,草民知錯!碧拼蠊涌念^認(rèn)錯, 他心里早已翻起滔天巨浪,他不能說那個人,那個關(guān)在唐家地牢的人,從大半個月前,就從謝沅酒肆出來的路上便逃了。

    “還沒找到, 竟然還沒找到。!那朕的謝翾兒怎么辦?她的病怎么辦?”謝帝拿起一個茶杯砸在唐大公子臉上, 滾燙的水濺在了唐大公子的臉上, 血水從臉上流下來。

    謝帝怒道:“你知不知道朕一生就兩個孩子, 一個英年早逝,就剩下謝翾兒。你知道做一個父親的心嗎?”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謝帝指了指遠(yuǎn)方, 忍住怒氣, “讓江湖宗門給朕去找,要在謝翾兒發(fā)病之前給朕找到那個人, 只要留一口氣就可以了!

    “是。”

    “滾!”

    等到唐大公子走了, 謝帝看到另一個人, 那個人一身黑衣,臉上帶著一張好看的蝴蝶面具,透過那兩個空洞。

    “有件事情很奇怪,那個人居然逃了,助他逃跑的妙音閣弟子,想要見七殿下。結(jié)果,沒有見到,最后死了。而現(xiàn)在妙音閣弟子又冒出來一個。而這個人居然要來接近七殿下?”

    謝帝聽她一說,微微皺眉道:“你認(rèn)為是假的?”

    “無論這個是真是假,她們引七殿下去妙音閣都不是好事。”

    “你認(rèn)為是妙音閣閣主想要利用謝翾兒,然后聯(lián)合雍城,挑撥離間謝翾兒來對付朕!

    “據(jù)屬下所知,敢和陛下對著干的。也就是妙音閣閣主,畢竟聽我父親說過,陛下發(fā)過一言毒誓。”

    【皇天后土,謝長揚(yáng)發(fā)誓今生斷不會傷害你的知己朋友,若違背誓言,子女不忠不孝,視我為仇敵,終身孤寂!

    “鐺!”謝帝撫琴的手一頓,發(fā)出一聲刺耳的音律,一根琴弦斷裂,他看著指尖流逝的鮮血,他含在嘴里,“妙音閣,最好給我安分點(diǎn)。我便看在往日放過她們,為謝翾兒積點(diǎn)陰德。別逼朕出手!

    “陛下,不能指望江湖宗門!

    “再跟江湖宗門提個醒,若是謝翾兒死了,朕便讓天下江湖都給謝翾兒陪葬!”謝帝將血涂在自己的唇上,他陰騭的眸子中泛著無情寒芒,“朕懷疑是雍城皇姐或許參與此事。給朕看好雍城皇姐,青城皇妹在京里不搞小動作,便由她監(jiān)國!

    “是。另外,帝女殿下懷有身孕。”

    “你連此事都知道,足見云千雪對你的信任!

    ……

    皓月懸空,落在寧城,增添了一絲光輝與神秘。而皓月下飛過一團(tuán)黑色,撲閃著翅膀的黑鴉飛過。它們化作一團(tuán)黑霧,朝著某處地方飛去。

    子時剛過

    云千雪的房間

    云千雪忽然被驚醒,她聽到窗外的風(fēng)聲,何時她的窗戶被吹開了。一只黑鴉就停在她的窗戶口,她正要出手趕走黑鴉,而她腳下一滑,便跌入一個熟悉的懷抱之中。對方從身后抱住她,掌心正好落在她的小腹上,隔著白色的睡袍,感受到那溫度。

    她剛要伸手教訓(xùn)那登徒子,就聽見一聲,“皇姐,是我!

    謝沅翊?

    透著月光,云千雪看清楚來人。她嗔了她一眼,大晚上不睡覺,偷香竊玉倒是在行。謝沅翊扭頭面對窗戶外的黑鴉,黑鴉對著她的眼神,得到了信號,便紛紛離開。

    就那么見不得她的好,見不得雪兒好?

    是不是她不發(fā)瘋?就覺得可以?

    謝沅翊一把將云千雪抱了起來,將她安全地放在床上,為她蓋好被子。謝沅翊關(guān)切地叮囑道:“皇姐,以后晚上要小心!

    “你怎么來了?”云千雪問道。

    “我咳咳咳,我有點(diǎn)發(fā)熱,就想過來找皇姐喝藥!敝x沅翊心虛地說道,云千雪看著謝沅翊一眼,指了指桌上,她說道:“那邊有藥!

    “皇姐,你跟我真是心有靈犀!

    “喝完藥,旁邊有蜜餞!

    “哦!

    謝沅翊拿起那碗藥,還是帶著些溫度的,她便一飲而盡。她的雪兒對她還是如此體貼,知道她怕苦,還給她準(zhǔn)備了蜜餞。

    她便坐到云千雪身邊。她伸手握住云千雪的手,“皇姐,你的手如此涼。我?guī)湍阄鏌。?br />
    謝沅翊將云千雪的手開始摩擦,然后放在自己的唇邊,給她哈了一口氣。再次反復(fù)摩擦,在放到自己的臉上,量了量溫度。云千雪靜靜地看著她,唇角揚(yáng)起一抹笑容。

    一切盡在不言中

    “翾兒,皇姐這些天一直在思念一個人。”云千雪一邊說,一邊用指尖勾著謝沅翊的掌心,酥酥麻麻的感覺,猶如電流般讓謝沅翊渾身一震。

    “誰?”

    “嘔!”云千雪感覺胃里一陣翻滾,她又將下午吃的東西再次吐了出去。謝沅翊心疼地皺了皺眉,她只能一邊慢慢地拍著她的背。

    等到云千雪吐完以后,謝沅翊又給她拿了漱口水,清洗了口腔。

    而謝沅翊卻爬進(jìn)她的床上,將她摟進(jìn)自己的懷里。云千雪一臉驚愕的盯著盡在咫尺的謝沅翊,心跳加速,熱意爬上臉頰,臉?biāo)查g就紅了,呼吸也變得緊張,“你要做什么?”

    “我想干什么?”謝沅翊笑得很得意,湊到云千雪耳邊,離得很近,差一點(diǎn)就能親到云千雪的耳朵,還故意對著她的耳朵輕輕吹了口氣,意味深長道:“皇姐,這般秀色可餐,我實(shí)在忍不住了。姐妹之間,一起睡覺也是常有的!

    “我最近一直失眠,常常半夜驚醒。”云千雪實(shí)話說道,“你跟我睡可以,就怕你睡不好!

    “失眠,半夜驚醒。”謝沅翊重復(fù)著這幾個詞,她的指尖將她臉上的青絲撩開,指尖輕觸,她的臉頰,醇厚濃郁的聲音,“以后,我每天晚上過來陪你,哄你睡覺好不好?”

    “好啊。”云千雪將臉貼在謝沅翊的胸口,在她脖頸處情不自禁地輕輕地吻了一下,突如其來的輕吻讓謝沅翊心口一顫,顫抖之后又有些發(fā)疼。

    “怎么了?你身體發(fā)抖了?”云千雪發(fā)現(xiàn)了她的身體一顫,肌膚之間的碰觸,讓她異常敏銳。

    “沒事。”黑暗之中,云千雪并未覺察到謝沅翊臉上的一抹痛色。

    謝沅翊與云千雪十指相扣,她撐在云千雪身上,云千雪可以感受到那溫暖的氣息,那個壞蛋故意說道:“皇姐,我警告你,別對我動手動腳,否則我怕我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

    “你知道就好,你是喜歡我溫柔疼惜的,還是喜歡我粗魯孟浪的~~”謝沅翊說得非常曖////昧////,她低頭在云千雪的唇上,離著一寸,她感受到了云千雪撲面而來的急促呼吸。

    “翾兒,別!皇姐現(xiàn)在不行!”

    “那我現(xiàn)在哄你睡覺,那我現(xiàn)在就跟你講一個上古神話故事!

    “神話故事?”

    “對!保證前無古人,后無來者。至此我這一家而已!敝x沅翊自信地說道。

    “那我洗耳恭聽!

    “上古時期,原本天上有十個太陽,炙烤大地,民不聊生。之后來了一個英雄,他的名字叫做大羿,也叫做后羿。他十分善///射///,他將天上的九個太陽一口氣全部///射///了下來。他還剩下最后一支箭,他拉弓射日。”

    “后羿射日,翾兒你這講得太無聊了。”

    “你聽下去,保管我講得比說書先生都好聽!敝x沅翊保證道,她抓住云千雪的手,與她十指相扣,“說時遲那時快,最后一支箭竟然將天給射了一個大洞。銀河之水天上來,整個凡間便陷入了一片汪洋大海之中,百姓真是坎坷,一度生活在水深火熱,死傷無數(shù),百姓就要被滅絕了。然后,后羿之妻嫦娥不忍百姓受苦,為了幫后羿贖罪,便去了廣寒宮,掌管月亮!

    “然后,天帝派了一位美麗的天神,便是女媧娘娘!

    女媧補(bǔ)天

    “你一定在想這是女媧補(bǔ)天,我還沒講完。女媧娘娘一邊補(bǔ)天,一邊捏小泥人。而那只存活的金烏太陽,來質(zhì)問天帝,為什么讓嫦娥來分工,讓他地盤少了一半!

    “天帝降下懲罰,那只金烏太陽嚇?biāo)懒耍阆驏|逃竄。天帝便讓另一位大神,夸父去追捕金烏太陽!

    “那只金烏太陽太能跑了,一邊散發(fā)著熱量,一邊對嘲笑夸父老頭子多管閑事?涓咐项^子被金烏太陽氣死了,便化身一座桃林,名喚十里桃林。女媧捏了一個泥人來看守十里桃林,那凡人救了一條小黑龍。”

    太扯了

    “后來呢?”

    “小黑龍喜歡了凡人,此事被天帝知道。天帝告訴小黑龍,思戀凡人沒有好下場。小黑龍不信,天帝便將他打落凡間,他不小心投錯胎。變成了一條雌性白蛇,又被一個許凡人所救,她又愛上許凡人。天帝見她屢教不改,將她最后鎮(zhèn)壓在塔下!

    “哈哈哈!翾兒,你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也不怕教壞我腹中的孩子。”

    “不怕,不怕。我只是說出來逗你開心。”謝沅翊輕輕撫平著云千雪的眉,將她摟在懷里,她看著她的側(cè)臉,“心情好點(diǎn)了嗎?”

    “嗯!

    “那我以后每天跟你講故事,每天都來陪你好不好?”

    “嗯!

    云千雪在她臉頰上留下一吻,“這是賞給翾兒的,翾兒講得非常好。”

    “嗯!

    云千雪將頭靠在謝沅翊的胸口,乖乖地閉上眼睛,這是兩個月以來她睡得最好的一次。謝沅翊睜開著眸子,看著那天花板。

    她毫無睡意,聽著旁邊平穩(wěn)的呼吸聲,聽著那心跳聲,她彎彎唇角,她轉(zhuǎn)身看著黑暗中的云千雪,伸出另一只手,勾勒出云千雪絕美的面容,她忍不住心里的思念,她攥緊了云千雪的手,慢慢靠近,慢慢靠近。

    最后,在她額上落下一吻,“雪兒,我回來了。我真的好想你。我會保護(hù)我們的孩子!

    而她的心臟卻沒痛。

    她有些明白了。只要,兩人的心跳沒有加速,她對云千雪的親熱動情,并無影響。

    她又說道:“你這小東西安分點(diǎn),別折騰你母妃。否則,下次見面,本殿就要你好看。我們一起保護(hù)雪兒。”

    第二日

    云千雪從夢里醒來,她做了一個美夢,她去摸著身旁的人,旁邊是冰冷冰冷的,昨日的溫情沒有留下一點(diǎn)痕跡。

    謝沅翊不在了

    云千雪眨了眨眼,莫非昨日都是幻覺。她摸了摸頭,想了想,父皇約了吃午飯。她便洗漱一番穿了一件白裙。

    她忽然看到桌子上放了一碗白粥,榛子糕點(diǎn),一杯淡茶。

    她看到上面留了一張紙條:

    皇姐,我先回去。怕被父皇抓到被臭罵一頓,怕被扣一筆零花錢,表情(怕死,哭死的表情)晚上不見不散

    謝翾留

    第106章

    謝沅翊站在房間里, 她在一張地圖上,用朱筆圈示。

    從南到北, 燕南,西南道,西南流寇,血月宗總舵,江湖宗門,儲君之地江城,青城,安城,上京, 鳳城,襄城,寧城,雍城,朔城, 漠北。

    她知道了燕韶已經(jīng)來了

    燕韶既是燕家人, 也是師父的三天徒弟。以她的能力絕對猜得出來, 我是血月宗少主。在唐家分別跟黎洛, 和她交手的黑衣人。

    他身上有一股檀木沉香的氣息,燕南盛產(chǎn)檀木,交手的黑衣人是燕南燕韶的親信。我跟宗主墜崖的事情, 除了謝氏皇族以外, 血月宗的親信,誰能知道這件事情。

    她墜落沅江, 她隱約想著有人要她的命。

    他們的招數(shù)與燕韶親信一樣, 所以, 他們才會死得那么慘。

    等等!謝沅翊拿出那面令牌,西南流寇的令牌。唐家跟流寇勾結(jié)在先,流寇不會聽燕韶的話。血月宗唐家唐英逼宮在后,八成是燕韶?cái)x掇的。

    燕韶我告訴過你不要再來謝朝,忘了你姐姐的仇?赡闫獊,你得罪了血月宗宗主,父皇,自求多福吧。

    謝沅翊圈了圈西南流寇,流寇背后又是誰?流寇居然知道我榛子粉過敏,還能知道我存在。

    唐家地牢里的秘密又是什么?

    她看著地圖上,若是我沒猜錯,西南流寇和血月宗本就是一家人。血月宗一統(tǒng)江湖宗門,她又劃了一條橫線。

    若是連成一片。近可吞并西南道,劍指江城,青城,直逼上京。

    而前幾個月上京叛亂,青城騎與朔城兵一戰(zhàn)

    青城騎損失慘重,只余兩萬騎兵

    西南道秋家軍還有兩萬,鳳城騎三千。外有燕南十萬大軍,內(nèi)有西南流寇三萬。趁著燕韶未歸,燕南十萬大軍群龍無首。

    前有先帝窮兵黷武遠(yuǎn)征燕南,后有父皇遠(yuǎn)征燕南,大敗而歸。再加上雍城姑姑兩次漠北大戰(zhàn),以及朔城謀反,謝朝真沒太多的兵夠我折騰了。

    這個家沒我真會散的

    我要平息流寇內(nèi)亂,更要阻止血月宗屠殺江湖宗門。

    還有一點(diǎn),流寇憑什么聽血月宗的話?

    血月宗提出的條件,無非是西南道自治,由流寇主政。無論是我,還是雪兒繼位,都不會讓西南道流寇如此猖狂。

    這一塊西南流寇的令牌?

    謝沅翊左右翻看一會兒,感覺有些熟悉千萬別是我想到的那個人?

    中午

    中秋午宴

    謝帝正在和云千雪下圍棋,云千雪手指白子落在一處,謝帝將黑子落在一處,雙方交戰(zhàn)激烈,白子處于下風(fēng)。謝帝心情不錯,他隨意問道:“永江,你怎么來寧城了?”

    “我收到鳳城的奏報,說翾兒病重。我便過來看看!痹魄а╇S口回答,謝帝淡淡的眸色,帶著探究的意味落在她的小腹上,好心地說道:“朕聽說,你喜歡果茶,就親自泡了一杯給你。你怎么不喝?”

    云千雪早就聞到了果茶的香氣,只是這果茶茶味夠濃的。讓她胃里泛著一陣接著一陣惡心,差點(diǎn)將早上吃下的白粥給嘔出來。

    這是,父皇在懲罰她,因她害沅翊墜崖之事。

    謝帝見她不喝,眼底閃過一縷不悅,他將果茶遞到云千雪面前,面上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這可是父皇早上為你專門準(zhǔn)備的,莫要辜負(fù)朕的心意。”

    這是強(qiáng)逼

    “渴死我了!”謝沅翊從二樓下來,接過謝帝給云千雪的果茶,她一飲而下。她擦了擦嘴,她撇他一眼埋怨著謝帝,她陰陽怪氣地說道:“父皇果然疼愛皇姐,也不知父皇還記不記得昔日之言,說此生最愛翾兒。如今,皇姐一來。大早上陪著皇姐下棋,怎么不想想你還有一個女兒?”

    滿滿的嫌棄,字字表示著不滿。

    謝帝知道她喜歡睡懶覺,通常這個點(diǎn)是沒爬起來的。他沒想到她還早起,這孩子怎么小心眼,亂吃醋?謝帝自覺做得是不對,并不說她,對身旁的人說道:“來人,趕緊給謝翾兒上茶!

    “我要你泡的,別人的我才不喝!敝x沅翊無理取鬧道,謝帝好奇地問道:“我泡的,跟別人泡的還能不一樣。”

    “就是不一樣!爹爹泡的就是不一樣!敝x沅翊一臉不悅地樣子,將爹爹兩字咬得特別重。

    “我怎么聞到一股子酸味?莫非謝翾兒吃醋了。”謝帝溫柔淺笑,伸手想要揉一揉謝沅翊的頭,謝沅翊避開了,一臉的不高興,順道還瞪了一眼云千雪,“我就是吃醋了,你看著辦吧!皇姐你還取笑我,這個家沒法呆了!

    謝帝:

    謝翾兒這副嬌態(tài),朕實(shí)在歡喜。對謝翾兒一定要寵,我就喜歡她吃醋

    “你一碗水端不平,別讓我看到。我就要爹爹給我泡的,我就要!哼!爹爹偏心皇姐,不偏心我,不愛我!敝x沅翊一捏頭,悉數(shù)著自己的不公平待遇。

    “朕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小孽障?專門來克朕的!”謝帝扶額,站起身子無奈地說道,嘴角上掛著一絲柔和自豪的笑意。

    “孽障怎么了?這就是你的真心話。有你這樣做爹的嗎?罵自家女兒是孽障,我哪里像孽障了!!”謝沅翊可得理不饒人,繼續(xù)埋怨道:“我哪像你一樣,做爹做那么多次,我第一次做人女兒,你就罵我”

    “你是爹爹的最愛,是你爹爹的小祖宗。”謝帝想了想說道:“朕好像沒有給謝翾兒泡過茶,是爹爹做的不夠好,忽視了謝翾兒的感覺。第一次很重要,以后謝翾兒想要的第一次,爹爹都會給你。爹爹以后只疼謝翾兒!

    “我要不同的,不想跟皇姐一樣的。”

    “好,不同的!”

    “你泡過以后,不許再給旁的女人泡,誰都不可以!”

    “好,就給我家謝翾兒一人。”謝帝走進(jìn)廚房,還再問一句,“謝翾兒,你還有什么要求?爹爹都答應(yīng)!

    等到謝帝走后

    謝沅翊一把抱住云千雪,將她抱在懷里,她看了一眼棋局,她埋怨道:“你下棋還讓著他!給你喝濃茶,虧他想得出來!

    云千雪捏了捏謝沅翊的鼻子,眼底笑容溢滿,無奈地說道:“誰像你一樣,對父皇吆五喝六,提這提那!

    “哈哈哈,我只對他那樣,誰讓他那副德行!敝x沅翊湊近她的耳垂,她輕輕吹了一口氣,“我是氣不過,他不能欺負(fù)你。”

    “翾兒,你何時管起這檔子閑事!痹魄а⿲⑹汁h(huán)在她的脖子,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眼睛,無意撩撥地問道:“翾兒,你告訴皇姐,你到底是誰?”

    我是最愛你的沅翊

    謝沅翊心里是在吶喊,她卻轉(zhuǎn)移話題。

    “皇姐,昨晚睡得好嗎?”

    “很好,就是早上醒來還差個那什么?現(xiàn)在補(bǔ)一個,也是可以的。”云千雪清冷絕艷的容顏,說出如此誘人的話語,她伸手輕輕摩挲著謝沅翊的唇瓣。

    微涼的指尖拂過柔軟且撩人的地方

    謝沅翊聞到了淡淡的,她眼神有些迷離恍惚

    補(bǔ)一個什么,早安吻唄

    她們成婚后,小夫妻之間的甜蜜程度,早安吻,午安吻,晚安吻等等,謝沅翊的花樣那是很多的。

    “翾兒忘記了?”云千雪也有刨根問到底的時候,“忘記了,之后是要有懲罰的,嗯?知道嗎?我會懲罰你的!

    “懲罰什么?”

    “懲罰你吃榛子!”

    謝沅翊:

    這女人真惡毒,知道我過敏,非要懲罰

    “然后呢?”

    “然后,我就把你困在我身邊。我想怎么辦就怎么辦?讓你給我講故事,讓你給我吹塤,讓你一直陪著我!

    一刻鐘后

    “老爺,兩位小姐吃飯了。”

    謝沅翊就坐在云千雪,謝帝之間,像是緩解兩邊矛盾的潤滑劑。謝帝將泡好的茶遞給謝沅翊,謝沅翊美美地喝了一口,對著云千雪炫耀道:“皇姐,看到?jīng)]有,父皇最愛的還是我,只有我一個!

    “你這孩子,真是的!”謝帝出言緩解一下,稍微擺一下姿態(tài)。而謝沅翊用筷子夾了一筷子菜給謝帝,討好道:“父皇,父皇~~你最好了!翾兒給你夾的,第一次給你夾的,你要吃!

    謝帝吃了一口說道:“謝翾兒長大了!

    這道菜沒有問題

    “好東西要分享,皇姐來一個。”謝沅翊將同樣的菜夾到了云千雪的盤子里,她面朝向她,而她的腿直接夾住了云千雪的腿上,她輕輕地磨蹭著對方的腿。云千雪面上風(fēng)輕云淡,其實(shí)骨子里早就被謝沅翊搞得心癢難耐。

    似乎在為剛才的事情討?zhàn)?br />
    “永江,這是你喜歡的菜!敝x帝夾了一筷子菜給云千雪,云千雪對謝帝說了一聲,“謝謝父皇!

    “皇姐,我要吃你的菜,你喂我。啊~~”

    父皇,你夾的菜,沒人吃過之前我是不會讓它雪兒的嘴里。

    “你多大呀!你自己夾!痹魄а┚芙^道,她同時發(fā)現(xiàn)了謝沅翊似乎一直在默默地阻止謝帝給自己夾菜。

    要演戲就一起演。

    如果事事順著謝沅翊,便會看出破綻。

    “好皇姐,我就要你喂我。好不好?”謝沅翊撒嬌道,謝帝看不下去了,直接夾了一塊同樣的菜,放在謝沅翊的碗里,“爹爹給你夾了一塊,別為難你皇姐!

    “反正,我就要!”謝沅翊將兩人的盤子互換,結(jié)果謝沅翊一個沒夾穩(wěn),食物便落在了地上被一只小野貓給叼走了。

    謝沅翊尷尬地笑了笑,轉(zhuǎn)頭朝向謝帝,“父皇,好爹爹!

    謝帝嗯了一聲,有淡淡地問道:“別兜圈子!

    “父皇,我想要兵權(quán)!”

    “咳咳咳!”云千雪咳嗽好幾聲,太直接了。沒見過哪朝哪代的皇子公主那么說話的,謝帝微皺眉道:“為什么?”

    “六哥有的,我憑什么不能有?”

    “你想要誰的?”謝帝倒是沒有發(fā)火,這個要求雖然有點(diǎn)過分,但是可以滿足。五萬京畿營給了翊兒,給翾兒誰的,秋家嗎?

    “我要雍城姑姑的,我要用雍城騎對付燕韶,給她玩一出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我要為父皇當(dāng)年遠(yuǎn)征燕南,出一口惡氣!”

    “這個爹爹不能答應(yīng)你!敝x帝微微抿唇,眸光一凜。

    “爹爹莫非怕了姑姑,我只是借兵,又不是不還。姑姑又不是小氣的人!

    也就她家沅翊敢那么跟她爹說話,換一個皇帝不把人給砍了。

    謝帝欣慰地摸了摸她的頭,“謝翾兒長大了,果然是我的好女兒。不是父皇不給,是先帝下令,你姑姑的雍城騎不能過上京。”

    “為什么?”

    “因?yàn)槟愎霉茫?jīng)密謀造反”謝帝此言一出,整個大廳便進(jìn)入一片寂靜。謝沅翊很是乖巧地說道:“父皇,我不該提起這事情。我跟皇姐先走了。”

    “父皇,兒臣告退!痹魄а┱f完便跟謝沅翊一起走了。

    廚房

    謝沅翊拉著云千雪去了廚房,將里面的人全部都趕走。謝沅翊說道:“皇姐,我給你做一碗面吃。然后,你陪我出去逛逛!

    “好。”

    謝沅翊忽然感覺背后貼上來又軟又萌的身子,她靜靜地環(huán)抱住謝沅翊,在她耳畔輕輕問道:“翾兒,你為什么要那么做?”

    謝沅翊低頭看著女人修長的指尖,白皙的指尖攥著自己的紅衣袍子,謝沅翊回答道:“我就是不喜歡別人給你夾東西。”

    “說實(shí)話!

    時光仿佛在他們身邊靜止,有些遙遠(yuǎn)的記憶開始緩緩在云千雪腦海中運(yùn)轉(zhuǎn),她猜測道:“你恨父皇,而父皇同樣恨我是嗎?你為了保護(hù)我,這便是你不認(rèn)我的原因?”

    謝沅翊靜靜地聽著,手里的動作不停止,菜刀落在砧板上,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云千雪軟聲從她身后傳來,有些悶悶的,可以看出她有些失落,“你為什么不跟我說實(shí)話?我懂得,我會保護(hù)自己的。那一次,就是我們最后那一晚。我應(yīng)該被父皇暗算了,我真不該那么說你的。沅翊,沅翊!”

    云千雪指尖動作繞著謝沅翊的青絲,想要將兩人的青絲合在一起。謝沅翊手里一頓,她放下手里的菜刀,她伸手將云千雪的指尖握在手心,滾燙的掌心與微涼的指尖想觸,隨著她另一只手將東西放進(jìn)鍋里,鍋里冒起一陣白氣。

    雪兒,我多想告訴你,我有多喜歡你,多么愛你,可我一旦做了。我便會情蠱發(fā)作,你就會發(fā)現(xiàn)我當(dāng)初所做的一切。

    謝沅翊轉(zhuǎn)身將云千雪抱在懷里,撫摸著她微微顫抖的脊背,“嗯,我知道了;式悖阍俚鹊,馬上就好!

    又是一語雙關(guān)

    是這面快好了,還是你可以喚我雪兒了

    過了一會兒,熱騰騰的面出鍋了

    謝沅翊放在云千雪面前,云千雪慵懶地靠在謝沅翊懷里,對著她說道:“翾兒,你喂我。我要你的第一次。”

    “好!敝x沅翊用筷子撿起一根面條送到云千雪唇邊,只是簡單的一碗面,卻讓云千雪吃得格外幸福美好。

    “皇姐,以后父皇給你的東西。你不要碰不要吃不要喝,都讓我來處理。你對父皇多留幾個心眼。”

    “好!

    “皇姐,可知姑姑為什么謀反?”

    “那翾兒還記不記我們在富貴樓聽到的那個故事,里面好像講到過一個人,那個人曾經(jīng)阻止過上京城叛亂。你說是不是姑姑謀反那一次?”

    第107章

    富貴樓

    謝沅翊和云千雪很快來到了富貴樓, 說是要找那位說書先生。說書先生似乎料到謝沅翊,云千雪會來。

    “拜見七殿下, 帝女殿下!

    “林霜月林姑娘,好久不見!敝x沅翊一語到破說書先生的身份,林霜月微微一怔,“殿下,請!”

    “其實(shí),富貴樓算是飛雁閣的產(chǎn)業(yè)?”謝沅翊環(huán)顧四周,又忽然笑了笑,“應(yīng)該說,上京的飛雁閣屬于血月宗, 這里的富貴樓屬于另一股勢力。”

    林霜月腳步微頓,側(cè)頭看著謝沅翊,這種被看穿的感覺真心不好。

    不說便是默認(rèn)

    謝沅翊和云千雪的目光隨著樓梯慢慢上移,二樓的雅間的門被打開。

    兩人走上了二樓,一眼見到雅間, 便見著一人負(fù)手而立, 后腦勺環(huán)繞著一根細(xì)繩, 這人應(yīng)該帶了一張面具。光線透過窗紙落在那人身上, 給她添上了一絲神秘的色彩。

    這人不是熟人,便是即將認(rèn)識的熟人。

    “不知閣下想要說什么?”

    “說一段往事,謝氏皇族和血月宗的恩怨情仇。”面具人賣了一個關(guān)子, 謝沅翊點(diǎn)點(diǎn)頭, “愿聞其詳!

    “我們就從慕容凝進(jìn)宮那時說起。”

    隨著漠北戰(zhàn)敗,慕容凝作為人質(zhì)被送至上京城。

    那日, 謝氏皇族, 朝廷百官出城相迎, 迎接這位傳奇的漠北公主,能與雍城公主相持幾個月的傳奇人物。

    慕容凝一身紅衣猶如耀眼的鳳凰,傾世絕塵的容顏,讓在場的人全部癡迷。先帝輕咳一聲,看向身邊的雍城公主,“臻兒,認(rèn)為慕容凝該如何處置?”

    雍城公主看向先帝,“不如,父皇將慕容凝收為義女,給予公主之尊。天下都是我謝家,公主自然也是謝家的!

    先帝微微點(diǎn)頭,他說道:“封慕容凝為鳳城公主,賜封地鳳城。賜名謝璇凝。”

    從此以后,謝氏皇族多了一位傾國之姿的公主

    鳳城公主,謝璇凝

    先帝為鳳城公主舉行了盛大的加冕儀式,皇室宗親,朝廷重臣,江湖宗門,世家公子紛紛到場,為了一睹鳳城公主的容姿。

    當(dāng)然,江湖宗門,不乏血月宗高手,鳳城昔年好友等等都到場。

    鳳城公主坐在高位上,舉手投足間不遜于雍城公主的氣場。而她那時一個小娃娃從人群中跑了出來,“鳳城皇姐,我是青城!

    “你是青城皇妹,你怎么一個人?”

    “三哥想要認(rèn)識皇姐,他不敢過來!毙∏喑侵噶酥溉巳褐,一個長相俊美,劍眉星目的皇子。

    三皇子,謝長揚(yáng)

    “見過三皇兄!

    “鳳城皇妹有禮!敝x長揚(yáng)看著鳳城公主,他又問道:“我覺得皇妹有些眼熟?是不是我們在哪里見過?”

    “我沒有見過皇兄。”鳳城公主對她和煦地一笑,便見著雍城公主從老遠(yuǎn)過來。她撇下身邊的一大一小,信步下去去迎接雍城公主。

    鳳城,雍城站在人堆里,卻是最耀眼的存在。無人不跪拜在她們的光芒之下。

    日子便這般一日又一日過去

    鳳城最初來到上京皇宮,有股子新鮮勁,這與漠北王廷,江湖完全不一樣。

    第一日,鳳城見著雍城在藏書閣拿書,便拿著一個紙團(tuán)丟向雍城。雍城一手接住,揉成紙團(tuán)直接命中鳳城額頭。

    鳳城揉了揉額頭,對雍城吐了吐舌頭。下午,便把雍城養(yǎng)的白羽鸚鵡毛都拔光了。雍城只好無奈一嘆,將白羽鸚鵡放生了。

    第二日,鳳城帶著宮女在御河中釣了好幾尾龍錦魚,將它們紅燒,清蒸,送給了雍城。雍城不帶評價,吃完以后,在床上躺了兩天。

    就這樣,鳳城便擔(dān)任了陪小青城玩的重任。

    第三日,鳳城抱著小青城在皇宮中穿梭,讓小青城見識到了新天地,什么叫做江湖輕功,她愣是興奮地一晚上沒睡著,吵著嚷著要學(xué)輕功,更吵著要和鳳城一起睡。

    第四日,鳳城好不容易把小青城哄睡了,她從御膳房偷出了幾壇酒,偶遇三皇子謝長揚(yáng),很大氣地分了一壇酒給三皇子,讓三皇子保密。而這三皇子被明媚陽光的鳳城晃瞎了眼,一路傻笑,結(jié)果掉進(jìn)了御河里。

    第五日,鳳城只想睡在吊床上,小青城,小丹陽把她吵醒,一人拉著她的一條胳膊,一口一個鳳城皇姐,讓她講故事。

    就是因?yàn)轼P城給小青城講得故事,關(guān)于她在江湖上,嘴巴毒拳頭硬的故事。給小丹陽講得是她女扮男裝混跡某世家,俘獲無數(shù)少男少女之心,拿到寶物的故事。

    第六日,沈太傅頭疼的小皇孫們被鳳城好好地教訓(xùn)了一頓,她之后帶著一群小皇孫謝翎等等,在御花園烤地瓜,烤鳥蛋。又帶著他們放風(fēng)箏,還做了糖葫蘆分給他們。好家伙一群小皇孫,一口一個鳳城姑姑,那是無比親熱親近。

    紛爭開始了,皇孫們開始爭奪鳳城的寵愛

    “這是,鳳城姑姑給我的!

    “才不是鳳城姑姑給我的!

    “我的,我的!

    “別吵了,渴死我了!兵P城喘口氣,說要喝杯茶。結(jié)果,皇孫們不打架了,十幾雙小手齊刷刷遞過來十來杯水。

    “姑姑,喝我的!

    “我的!”

    “鳳城姑姑,我先倒的!

    鳳城看著他們熾熱虔誠的眼神,喝誰的都不好意思,咬咬牙全喝了;蕦O們給她捶腿捏肩扇風(fēng)又遞來糕點(diǎn),十幾盤糕點(diǎn)。

    鳳城覺得沒被高手打死,卻要被這群無害的皇孫們玩死。找個借口開溜,這倒好了。這群皇孫見鳳城姑姑開溜,以為鳳城嫌棄他們其中一個人,結(jié)果演變成皇孫們的互毆

    第七日,皇室狩獵活動

    鳳城一身金紅色輕甲,閃閃發(fā)亮,對準(zhǔn)一個箭靶子連射三箭,全部中靶心。一旁看戲的謝氏皇族,歡呼雀躍。

    “鳳城皇姐,鳳城皇姐加油”

    “鳳城姑姑,鳳城姑姑加油”

    “哦!鳳城姑姑/鳳城皇姐,贏了!贏了!”

    “最厲害,最厲害!”

    第十日,鳳城沒法睡覺了。天不亮小青城,小丹陽,連同那群吵翻天的小皇孫,呼啦啦一群小孩子擠在她的殿門口,嘰嘰喳喳地喊著

    鳳城皇姐,鳳城姑姑

    一個人的聲音不大,但是一群人的聲音雜音擴(kuò)散干擾著鳳城。

    第十五日,終于受不了的鳳城,見識了小孩子的可怕,她決定拋棄自己的寢殿,半夜三更只得躲到雍城那里去了,小青城,小丹陽,小皇孫們可不敢來雍和殿。用他們的話說,看到雍城,渾身不自在。

    雍城半夜三更被驚醒,惱恨地看著床上的冤家。冤家一住就沒打算走。

    “姐姐,我實(shí)在太困了,借你這里睡一覺!

    “何事讓我們的鳳城殿下如此勞累?”

    “姐姐,你會不知道嗎?”鳳城惱恨地回瞪了一眼雍城,然后躲進(jìn)雍城的懷里,指尖繞著雍城的青絲,“姐姐,你怎么不來看看我?”

    “好,我忽視凝兒!庇撼巧焓謸肀еP城。

    一個月,兩個月

    皇宮里無人不說鳳城灑脫,無人不說鳳城的傳奇。

    先帝終于派人來指摘鳳城的問題。

    雍城公主走進(jìn)了御書房,看著跪在地上的鳳城,先帝撇她一眼,雍城矜貴清冷,她淡淡地說道:“父皇,鳳城皇妹年歲還小,不懂規(guī)矩。以后,我便陪著皇妹去上書房。而鳳璇殿還在建造之中,不如讓皇妹去我那里住!

    先帝點(diǎn)頭同意,并且派嬤嬤來教鳳城規(guī)矩。

    看著鳳城被規(guī)矩折磨了一次又一次,雍城站在漢白玉階上,她雙手捧著下頜,嘴角微勾,她很享受鳳城被嬤嬤給折磨的,氣得鳳城直接拿頭頂上用來規(guī)矩她走路的盤子砸雍城。

    雍城繼續(xù)笑,并且躲開了。

    儼然一副寵溺的模樣,她在鬧,她在笑。

    鳳城見雍城不幫自己,她一怒之下,直接撇下教習(xí)嬤嬤走了。她決定不理雍城,她覺得雍城不是人,怎么能如此折磨她。一點(diǎn)都沒有在江湖上認(rèn)識的那般風(fēng)趣,簡直是一個小古板。

    她每天用輕功飛到宮殿屋檐上,避開教習(xí)嬤嬤,她更不想見到雍城。她骨子里透著一股叛逆野性難馴,她手里拿著一壇佳釀,赤足站在屋檐上,張開雙手懷抱天地,她腳踝上還系著紅繩,紅繩上有一個金色的鈴鐺。

    鈴鐺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她學(xué)不來謝氏皇族的公主禮儀

    她不叫謝璇凝,她叫慕容凝,也是血月宗宗主月凝仙子。

    她欣賞著上京的風(fēng)景。她只覺得十分無趣,上京皇宮,規(guī)矩太多。雍城公主找到她,并且坐在她身邊,“凝兒不喜歡這些繁文縟節(jié),那以后就不學(xué)了。你以后要看風(fēng)景,要爬屋頂都可以。想要喝酒那就喝!

    “姐姐陪我?”

    “好,我陪你!

    “那我如果要打架可以嗎?”

    “可以!誰敢跟我們謝氏皇族最尊貴的公主打架?”雍城伸手撫摸著鳳城的臉,兩人越來越近,心跳微微加速。

    “有啊!就是你。”鳳城脫口而出,她便自覺后悔了,她怎么可以那么說。

    “確實(shí)我欺負(fù)了你,那鳳城皇妹,凝兒就饒了本殿!

    這件事情以后,鳳城每日跟著雍城去上書房,當(dāng)然她也收斂了江湖脾性。不去御河釣魚,也不去御膳房偷酒,也不在宮里飛檐走壁。還真有點(diǎn)公主的樣子。

    她結(jié)識了沈太傅家的二小姐沈婉,兩人感情甚篤。某日,鳳城給沈婉做了一串草莓山楂糖葫蘆,順便在教她奇巧機(jī)關(guān)術(shù)。

    兩人正在搗鼓從燕南進(jìn)貢的一件物什,琉璃寶珠。

    琉璃寶珠如何穿線?

    鳳城將一只螞蟻用先綁定,在另一個出口放了一塊糖,讓螞蟻順著入口很快爬到了出口處,這便引得沈婉的歡呼。

    鳳城問沈婉:“你日日來宮里做伴讀不累嗎?”

    “以前挺枯燥的,現(xiàn)在鳳城殿下來了,倒是有趣不少。不過,這有趣的日子不遠(yuǎn)了!

    “為什么?”

    “我爹爹有意將我指給皇子,估計(jì)不是被困在王府里,就是被困在宮里。我聽到鳳城殿下的經(jīng)歷,我更不想生孩子,太痛苦了!

    “婉兒果然不一樣!兵P城贊嘆。

    “那鳳城殿下喜歡孩子嗎?”沈婉問道,鳳城想了想,忽然看向某處,發(fā)出一絲疑惑道:“就看她喜不喜歡咯?”

    “誰會不喜歡鳳城殿下的孩子?”沈婉并未看出鳳城話中含義,她說道,“鳳城殿下,知道那群小皇孫在干什么嗎?”

    鳳城搖搖頭

    這群頑皮小孩子能做什么

    “他們說要好好吃飯,有的長大了要娶鳳城姑姑。還有的說,長大了要娶你的女兒,還有的要嫁給你的兒子!

    鳳城:

    “還有的,說給你挑駙馬,好看又人品好。還有的已經(jīng)禁止爹娘再生孩子了,說不能來搶你的寵愛!

    鳳城:

    我的魅力有那么大嗎?

    鳳城轉(zhuǎn)移話題,“你知道父皇為何不立太子,或者帝女?”

    “不知道,本來我聽我爹說,雍城殿下漠北歸來,便要立她為帝女?刹恢罏楹瓮狭舜蟀肽!鄙蛲駠@息一聲道,“呸!我怎可妄議朝政!”

    帝女殿下,是了

    雍城為何不能做帝女殿下,她那么厲害

    “你知不知道三皇子喜歡你?”沈婉說道,“他上次還問雍城殿下!

    “哦!他怎么問的?”

    “他問雍城殿下,鳳城殿下當(dāng)真那么好?”

    鳳城眼底埋著笑意,熠熠生輝,“好婉兒,雍城怎么說的?”

    “雍城殿下說鳳城皇妹,自有好的妙處,讓三皇子自行體會,哈哈哈哈。”

    雍和殿

    雍城一如既往地給鳳城彈奏古箏曲子,月息古箏,箏曲優(yōu)美,世間少見。鳳城靠在她的腿上,她問道:“姐姐,父皇為何不立你做帝女殿下?”

    古箏箏音停止,她撫摸著鳳城的青絲,將指尖貼在唇上,然后又開始彈奏,“噓!不要提無關(guān)的事情。”

    “姐姐,我們明天能出去玩嗎?”

    “把你拘在宮里,也是苦了你了。明日你想要去哪里玩?”

    隨后,鳳城又問了很多問題。雍城每次都是好的,你喜歡就好。最后,鳳城又問道:“姐姐,我們能永遠(yuǎn)在一起嗎?就像當(dāng)初你來月凝天廊,然后來漠北王廷,在我的寢殿內(nèi)對我許下的承諾。”

    雍城一眨不眨地看著鳳城,不回應(yīng)不拒絕,只是沉默了良久。

    “原來,姐姐之前說的話是騙我的!兵P城認(rèn)真地問道,鳳城早已明白心里的答案,她再次追問道:“姐姐,是不是想著吞并血月宗?”

    雍城再一次沉默,似乎默認(rèn)了這個事實(shí)。

    而鳳城起身就要離開之時,雍城卻拉住她的手,將她帶到外面花園,花園里種植著紅色的薔薇花,她說道:“只要,用心呵護(hù)薔薇花可以生存!

    御書房

    “臻兒,你什么時候?qū)⒀伦谑杖膑庀?”先帝問道?br />
    “父皇,鳳城已經(jīng)是我謝氏皇族的公主。她的血月宗已有不少人在朝堂任職,難道還不行嗎?”雍城說道。

    “臻兒,你這是說夢話?朕在如何將鳳城視作親女,她身上流著的血是慕容家的,她會忘記你滅她家國之事。放眼皇宮里,有誰是她的對手?”

    “父皇,你多慮了。”

    先帝臉色沉郁,他說道:“你瞧瞧她的那些江湖朋友,君子劍楚祁,雪山劍仙,寧城林家,再加上血月宗,這些都是難得的人才。可他們極少數(shù)愿意為官,你說說這江湖大半都聽她的。臻兒,臥榻之處豈容他人鼾睡!”

    “父皇,你想讓兒臣做什么?”

    “讓你的紫衣使剿滅血月宗,或者血月宗以我謝氏皇族為尊。日后一統(tǒng)天下!

    雍城笑了笑

    “臻兒,朕的耐心不是很好。朕要成就一統(tǒng)天下的霸業(yè)。”

    “父皇,兒臣知道您想借用江湖之力,遠(yuǎn)征燕南。如今國庫空虛,兒臣愿意解決此困局!庇撼堑卣f道,“還請父皇莫要為難鳳城。”

    而后,林家成為了皇商。

    燕南一戰(zhàn),先帝被燕孤城一劍擊退,自此燕孤城名聲大噪,威震天下。

    最后,雍城出手,挑起燕南內(nèi)亂,導(dǎo)致燕南皇室內(nèi)斗不止,國力衰弱。此后二十余年,再也不敢窺伺西南道。

    哪怕日后謝長揚(yáng)南下燕南,大敗而歸,甚至于如今燕南十萬大軍,只敢在西南道外蠢蠢欲動,可見那一次雍城的手段有多厲害。

    雍城的棋很好,可她提前落子。

    提前暴露了弱點(diǎn),先帝看到了她的弱點(diǎn),鳳城會是她的弱點(diǎn)。

    之后,他開始重用三皇子謝長揚(yáng),謝長揚(yáng)在去寧城林家,更與林家聯(lián)姻。

    謝長揚(yáng)深知雨露雷霆,均是君恩。他常常來雍和殿,他對鳳城皇妹有了好奇心。這份好奇心在他每日無意之中,開始肆無忌憚地增長。

    他看著鳳城的肆無忌憚,看著她一身紅衣,看著她灑脫的性子,看著她拉著青城皇妹,與她說故事。

    有些東西,他在慢慢增長。

    直到某一日,先帝開始病重,而雍城還未歸來。先帝思考著血月宗的弟子,在朝堂任職。他忽然有股擔(dān)憂,鳳城會不會還記恨著仇恨。

    滅國之仇

    會不會他的謝氏皇族最后做了她人的嫁衣。

    先帝病重,讓謝長揚(yáng)監(jiān)國。他對謝長揚(yáng)說道:“鳳城不死,天下不寧!

    “父皇,鳳城皇妹挺好的。”謝長揚(yáng)第一次反駁了先帝,先帝看著謝長揚(yáng),看著他眼底那轉(zhuǎn)瞬即逝的占有欲,偏執(zhí),“你喜歡鳳城?”

    謝長揚(yáng)沉默不語

    謝長揚(yáng)明白,他喜歡鳳城,喜歡鳳城的笑,若此生得鳳城一人,天下不足掛齒。

    鳳城被禁足鳳璇殿

    雍城造反了

    第108章

    聽到雍城造反

    先帝沒有詫異, 他拖著病體,躺在床上, 雙眼無神,渾濁的眼珠里見不到什么東西。

    鳳城來看他,先帝不驚訝,沒有地方可以困住鳳城。沒有地方可以困住血月宗宗主,若是有的話,那只有雍城。

    雍城能不能困住她,先帝沒有把握。

    但是,鳳城困住雍城,他看出來了, 否則雍城不會率兵而來。謝朝不能有為情所困的帝女,所以雍城不合格。

    他說:“鳳城,雍城為你造反了。朕的女兒造反了,你現(xiàn)在要走還來得及!

    “我不會走的!兵P城望向某處,只是視線匯聚到某個點(diǎn), 她淡淡地說道, “我會等姐姐回來, 我走了, 父皇就有借口誅殺血月宗在上京的勢力!

    先帝沉默不語,思來想去,唯有這個辦法。

    先帝忽然說道:“鳳城, 你知道你的弱點(diǎn)嗎?”

    “什么?”

    “陛下, 不好了。血月宗的一伙人劫持了青城小殿下,他們要求放了鳳城殿下。”禁軍統(tǒng)領(lǐng)黎弒天跑進(jìn)來說道。

    先帝的眸光看向鳳城, 他說:“鳳城, 血月宗和謝氏皇族, 你要選擇一個;蛘唠尢婺氵x一個!

    “父皇,兒臣前來護(hù)駕!敝x長揚(yáng)出現(xiàn),他拿著長劍,帶著禁軍沖進(jìn)先帝寢殿。

    先帝盯著謝長揚(yáng)看了一會兒,他說道:“你們兄妹倆去處理外面的事!

    鳳城和謝長揚(yáng)走到外面,謝長揚(yáng)溫柔地說道:“鳳城皇妹,有皇兄在莫怕。”

    “三皇兄,你可否給我一個機(jī)會。我會讓血月宗放了青城殿下!

    “鳳城皇妹,你莫非要離開這里。”謝長揚(yáng)伸手捏住鳳城的手腕,鳳城眸光一凜,“三皇兄請你自重!

    “我不許走!”謝長揚(yáng)又補(bǔ)充一句,“否則我無法跟雍城皇姐交代!

    “我走不走,無需你去和雍城交代。”

    “你別煩我,別給我添亂!

    謝長揚(yáng)被罵了,但他依舊攔在鳳城面前,他說道:“皇妹,我知道這里有一條地道,可以通向城外的破廟。”

    “你怎么知道的?”鳳城撇他一眼,“哦!父皇是打算立你做太子,才將這逃生密道告訴你的。”

    鳳城將血月宗弟子送到地道路口,血月宗弟子將小青城還給了鳳城。血月宗高手說道:“還請宗主隨我們一起回去,宗主一人在上京,就如同人質(zhì)威脅血月宗。上京的謝氏皇族不可信!

    “不了。我還有事,之后一定會血月宗。從今以后,血月宗弟子不許在朝為官。”

    “是。”

    忽然,由遠(yuǎn)及近的聲音傳來,伴隨著喊殺聲,劍氣沖天的聲音。小青城躲在鳳城身后,“皇姐,我們好怕!”

    “別怕!”

    鳳城拿著火把,帶著血月宗弟子走進(jìn)了長長的地宮,陰森可怖的甬道,發(fā)出令人痛恨的聲音。鳳城發(fā)覺鮮血從墻壁上滲出來,一道強(qiáng)勁的劍氣,充斥著安靜且黑暗的地方。

    小青城感到一絲暖意,她抬頭一看一具尸體被戳在上面,一滴鮮血落在她的鼻尖。她摸了摸是血,她發(fā)出驚恐的聲音,“啊啊啊啊”

    甬道里有發(fā)出落地的墜落聲,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從黑暗中出來,他臉上流淌著鮮血,手里的長劍劍尖落下一條血珠,他的身后有幾張鳳城熟悉的臉。忽然,一個人抱住了他的腿,他吼道:“阿凝快走,楚祁瘋了。他在甬道里把鳳城騎全殺了,還有還有來營救你的高手全部殺了”

    楚祁一腳踹開他,一劍封喉

    “你們退后!”鳳城腰間的心悅被她抽了出來,她左手袖子里飛出一條白綾,白綾纏住了楚祁的手,兩人相斗交纏數(shù)十個回合。

    劍花飛舞,鳳城的武功出神入化

    楚祁最后被鳳城用白綾捆住,在他身上點(diǎn)了數(shù)個大穴

    鳳城吩咐血月宗弟子去密道前方等自己,她觀察著被楚祁殺的人,果然她的十幾個好友皆死在楚祁劍下。

    楚祁不可能發(fā)瘋,到底是為什么?

    鳳城發(fā)現(xiàn)楚祁的眼睛,纏繞著紅黑色氣息,這是蠱毒?

    他中蠱毒了

    忽然,一陣神秘的笛子聲驟然響起。楚祁身上包裹著的白綾全部碎裂,他的劍氣朝著小青城飛去。鳳城只得去營救小青城,而楚祁轉(zhuǎn)身朝著血月宗弟子砍去,鬼魅莫測,殺人如切菜,血月宗弟子被他一劍穿胸而過。

    楚祁想要沖過來,而應(yīng)黃公公突然出現(xiàn),他帶著數(shù)百名禁衛(wèi)軍沖了過來。他指揮禁衛(wèi)軍想楚祁進(jìn)攻。最后,他按下機(jī)關(guān),一道巨門徐徐落下,這是斷龍石。

    楚祁便和鳳城隔開了。

    然而慘叫聲傳來

    鳳城一劍揮向應(yīng)黃公公,“你在做什么?”

    “宗主,我在保護(hù)你。”

    “保護(hù)?拿鳳城騎,血月宗弟子,還有禁軍的命來保護(hù)我?”鳳城冷笑一聲,手里結(jié)出一道寒氣,直接將應(yīng)黃打得吐出一口鮮血。

    “開門!”鳳城怒吼道。

    “此乃七行云建造的地宮,斷龍石落地,便在也開不了門!

    應(yīng)黃鷹隼的眼眸,憤怒地看向鳳城,他擦了擦嘴角

    鳳城,鳳城,你得罪我!我便不會放過你!

    鳳城帶著小青城就看見謝長揚(yáng)在殿外久等,謝長揚(yáng)正在對峙著一個血月宗高手,血月宗高手臉上帶著一張?jiān)幃惖拿婢,周圍一群蝙蝠圍繞。他的劍直接刺向謝長揚(yáng),鳳城的白綾直接將劍氣化解,他怒問道:“宗主,難道你真要選擇謝氏皇族嗎?”

    “本宗主在,何時輪得到你說話!

    “宗主,你總有一日,你會后悔的!蹦侨苏f完,便使出輕功離開。

    鳳城的長劍對準(zhǔn)謝長揚(yáng),她問道:“是不是你做的?你把鳳城騎引來的?”

    謝長揚(yáng)神色慌張,“鳳城,我沒有。”

    “沒有嗎?”鳳城笑了笑,血色的長裙上妖冶而瑰麗,她站在皇城中央,像是能看透一切,她勾了勾青絲,眼神凌厲,讓謝長揚(yáng)頭皮發(fā)冷,“你真的沒有算計(jì)楚祁?”

    “我發(fā)誓真沒有!

    “你說巧不巧,謝長揚(yáng)你還記不記得我加冕那日,你問我我認(rèn)不認(rèn)得你。我現(xiàn)在想起來了,我和楚祁在黑潮寨救過一人,那個人就是你吧!

    謝長揚(yáng)一臉驚恐,他希望鳳城從未見過他

    那只是遙遙一望,鳳城救過他,兩人之間隔了數(shù)十米遠(yuǎn)

    “我要見父皇!兵P城說到父皇,聲音淡淡,好似剛才的泠冽只是錯覺。

    不知道,鳳城與先帝說了什么

    只知道雍城的罪被赦免,除了雍城騎不能再來上京,其他照舊。而謝長揚(yáng)成為了太子,入住東宮,沈婉成為了太子側(cè)妃

    日子又過去了

    雍和殿照舊歌舞升平。雍城每日繼續(xù)為鳳城彈奏古箏曲子,鳳城問道:“姐姐,你后悔嗎?”

    雍城驚愕,又摸了摸鳳城的臉,“怎么了?”

    “姐姐不問問我,我跟父皇說了什么?”

    雍城搖搖頭,“凝兒,你跟父皇說什么。你想告訴我,便告訴我!

    “姐姐想做女帝嗎?”鳳城轉(zhuǎn)移話題問道。雍城順著鳳城的話說道:“凝兒,若有一日,本殿做了女帝,便讓你做皇后!

    “好啊。”鳳城伸手將唇貼在雍城唇上,微涼的唇,雍城抱住鳳城,兩人在床上極盡溫柔。

    一片旖旎過后

    鳳城沉溺于雍城的溫柔,她說道:“姐姐,你喜歡小皇子,還是小公主?”

    雍城錯愕,但還是回答:“你的孩子,本殿都喜歡!

    太子加冕儀式上,謝長揚(yáng)遲遲不出現(xiàn),而鳳城也沒有出現(xiàn)。

    雍城想到了什么,她鐵青著臉,提著劍去了東宮。東宮的床榻上,衣衫凌亂,鳳城正在慢條斯理地穿著衣裙,火紅色的衣裙,以及一臉茫然,苦苦哀求的謝長揚(yáng)。

    “你能別走嗎?”謝長揚(yáng)苦苦哀求道。

    “謝長揚(yáng),你怎么跟個姑娘一樣,扭扭捏捏!兵P城系好腰帶,好看的桃花眸眨了眨,不耐煩地敷衍道:“乖,你還沒盡興的話,我再給你叫幾個人進(jìn)來。”

    “謝長揚(yáng),本殿要?dú)⒘四!庇撼菤饧睌牡匾粍Υ┫蛑x長揚(yáng),謝長揚(yáng)連忙朝著鳳城身后躲去。

    鳳城站起來,讓謝長揚(yáng)差點(diǎn)摔到床下,她雙指夾住雍城的劍,她淡淡地說道:“姐姐,我們走吧。是我用了春風(fēng)一度,我算計(jì)他的,我不愛他,只能用那種委身他。”

    被打擊到的謝長揚(yáng)問道:“凝兒,你說什么?”

    鳳城回頭,冷冷淡淡,不含雜一絲熱情,“沒聽明白嗎?我不愛你,我從來都不愛你,我跟你就是一場算計(jì)。你算計(jì)我的摯友,害死我的朋友,更你讓我的血月宗弟子,我的鳳城騎死于非命!

    “我沒有!

    “沒有?呵!這便是你的實(shí)話?”鳳城譏嘲一聲,“我對你的實(shí)話,我對你就是借種而已。”

    “不是的,不是的!你剛才還說我是你第一個男人,你說你喜歡我。”謝長揚(yáng)委屈地說道。

    “是!這也是事實(shí)。我睡你怎么了?床上的花言巧語,你就沒說過此生最愛,聽聽就好了,哪有人會當(dāng)真此事!兵P城輕佻的語氣,像極了紈绔子弟,“另外,記住你的承諾,你剛才可是一遍又一遍地答應(yīng)我的!

    “只要你不走,我便會踐行諾言。”

    “呵!”鳳城輕笑一聲,滿滿地譏嘲,她扼住謝長揚(yáng)的下頜,“我是不愛你,可君無戲言,我若是有孕,立我的孩子做太子殿下,或者帝女殿下。不然,我如何知道你是愛我的?對了,那皇后之位,貴妃之位,我就不要了。你就留著拉攏朝臣吧!

    鳳城拉著雍城揚(yáng)長而去,只留下風(fēng)中凌亂,且衣衫不整的謝長揚(yáng)。

    雍和殿

    雍城看著鳳城,整座宮殿如同死了一般寂靜,雍城攥緊拳頭,將雍和殿里的東西全部砸了,她問道:“這便是你答應(yīng)父皇的!”

    “既然,父皇想要江湖,也想要天下。我就建議父皇,不如立我的孩子做皇太孫。姐姐,父皇不會立你做帝女。不如,我們自己來。你需要一個皇子來鞏固權(quán)利!

    “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中了情蠱?”雍城的聲音顫抖,似乎第一次看到鳳城的偏執(zhí),陽光明媚,做事灑脫,跳脫規(guī)矩的鳳城不見了。

    鳳城彎了彎唇角,“原來姐姐知道了。我沒有瘋,我很正常。我知道中了情蠱,我生下的孩子也許會死,也許會活著?扇羰俏液湍愕暮⒆,姐姐無論孩子生與死,我都會難過的,我會撕心裂肺地難過,我甚至?xí)偟舻摹?扇羰侵x長揚(yáng)的孩子,我就沒那么在乎了,要賭一賭!

    “鳳城,慕容凝你的心好狠!你徹底瘋了,你有一個做母妃的覺悟嗎?”雍城喊出鳳城原本的名字

    慕容凝,她是漠北公主

    “覺悟?!姐姐,無論在漠北,還是謝朝。我們皇室子女都逃不過帝位之爭!兵P城想要伸手抱一抱雍城,雍城冷冷的眸光,讓鳳城失去了勇氣。由于,藥效還未過。鳳城雙膝發(fā)軟,一下子跪坐在地上。

    雍城閉了閉眼,她轉(zhuǎn)身不去扶她。

    鳳城看著白皙的掌心,指縫間還有老繭,絕美的面容,一身紅裙美如畫,讓人無法相信,她便是血月宗宗主,“姐姐相信我,我們的孩子,會是謝氏皇族最尊貴的皇子。以后,無人敢來對付我們,無人敢來阻止我們。你想把天下變成什么樣子的,就把天下變成什么樣子的。”

    “你不愿意殘害手足,你怕遭報應(yīng)。可我不怕,我可以幫你殺很多人。我們的孩子長大后,就是皇帝,也會是新的血月宗”

    “不要再說了!你給本殿閉嘴!滾!”

    “姐姐,你說什么?”鳳城似乎沒聽清楚雍城的話,也許聽清楚只是覺得有些不解,雍城會用一個字,滾。

    “滾!本殿說讓你滾!慕容凝,你以后便待在鳳璇殿。本殿的雍和殿,你不用來了,本殿不想再見到你!

    隨著鳳城有孕的消息傳出

    此事被先帝知曉了

    先帝最終在死前聽到了這個消息,他想了很久,他對這個未出生的皇孫竟然有了愛,有了期待。他想他估計(jì)撐不到見皇孫的日子。

    他想著若是皇孫,便賜名謝沅翊。

    他開鑿沅江,讓天下水利疏通,希望謝沅翊能一統(tǒng)天下

    若是皇孫女,便賜名謝翾。

    他的公主都帶有璇字,希望謝翾能活得快樂。

    龍御歸天前夕,將所有皇子公主,東宮一干人全部都叫過來。先帝下旨將鳳城封為容妃,此生禁足鳳璇殿,還令所有人發(fā)下毒誓,不得透露容妃身份。否則,便是謝氏皇族的罪人。

    鳳城公主銷聲匿跡

    后宮多了一位容妃

    鳳璇殿

    先帝死后,謝長揚(yáng)成為新帝。鳳城被禁足,謝長揚(yáng)天天來鳳璇殿,表一表深情人設(shè)。鳳城心煩意亂,就讓小青城從外面給她帶了一只鸚鵡,當(dāng)然這是謝懟懟他娘,罵人沒有像謝懟懟罵得那么難聽,全家老小,祖宗十八代都罵。

    鳳城聽著宮里的趣事,她拿著大皇子謝翎給的桃花釀。小謝翎只知道鳳城姑姑懷孕了,便給她送桃花釀,其實(shí)早就被小謝翎換成了水。

    小謝翎心里,只有鳳城姑姑才會陪他們玩,會給他們講故事,甚至帶他們爬樹抓鳥,誰干得好,誰就會得到獎勵。小謝翎第一次對做哥哥有了期盼,鳳城姑姑生下的孩子,那就是他的親弟弟,親妹妹。

    雍城終于來看鳳城了,她看到鳳城拎著酒壺,赤足站在屋檐上。她心軟地便提著輕功上了屋檐,將鳳城抱了下來。鳳城整個郁郁寡歡,瘦的皮包骨頭,她看到雍城,給她扯出一個最好看的笑容。

    鳳城問道:“你怎么來看我了?還記得你有一個皇妹!

    “”

    雍城便知道鳳城,就是自己的軟肋。用一句江湖上的名言,鳳城是她的朱砂痣,是謝長揚(yáng)的白月光。

    “你還生氣嗎?”鳳城抱著雍城的脖子,“我對你笑一笑,不是有一句話,叫做江湖一笑泯恩仇!

    “不生氣了,再氣下去,最后還是會心軟。不如放過自己!庇撼瞧届o地說道。

    鳳城開心地躲進(jìn)雍城的懷里,雍城依舊彈奏著箏曲,鳳城在她懷里。鳳城忽然大哭道:“她做噩夢,夢見孩子死了!

    雍城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安慰她,不會的,不會的。她會拼盡全力保護(hù)她的孩子。

    “你會和我一起養(yǎng)她嗎?”

    “會!

    “她做錯事,你會罵她嗎?會打她嗎?”鳳城把玩著雍城的青絲,輕聲問道。雍城點(diǎn)點(diǎn)頭,“只要,你不心疼,罵她幾句,裝模作樣地打一下。本殿還是有分寸的!

    “你對她那么好?她可是謝長揚(yáng)的孩子,不能對她太好。估計(jì)跟她渣爹一個德行!兵P城忿忿不平地說道。

    “凝兒,這是我們的孩子!

    聽完這個冗長的故事,謝沅翊的眸光盯緊了面前的人。透過面具的雙孔,她想要窺測著什么。她認(rèn)真地問道:“你是丹陽郡主,對嗎?”

    面具人:

    “放眼謝氏皇族,除了你,便無人敢跟我講這些事情。畢竟,你沒有在先帝臨終前發(fā)過毒誓!

    “我還有一個事情,需要告訴你!泵婢呷瞬⒉患m纏這個問題,她是誰不重要,“就是在襄城官道上的女尸,便是妙音閣弟子!

    “那么,被關(guān)在唐家地牢的是楚祁。妙音閣弟子為了救楚祁,而妙音閣弟子被吸干,莫非是血月神功。”謝沅翊瞳孔震動,楚祁的蠱毒,師父的蠱毒,同屬一家,噬精蠱。

    “殿下,您該去見妙音閣閣主,楚非語。拋卻楚祁,她是你母妃眾多摯友,唯三還在世的人!

    等到謝沅翊,云千雪走出了飛雁閣。

    面具人摘下面具,果然是丹陽郡主,好久未見的丹陽郡主。丹陽郡主對著一個穿著紫色錦袍的女人,“雍城皇姐,我已經(jīng)將事情告訴翊王殿下了。”

    “嗯!

    “怎么你還不走?”

    丹陽郡主開口問道:“皇姐,臣妹有一個問題,想問一問,求個安心!

    雍城公主轉(zhuǎn)過身,看著指尖帶著的扳指,“問吧!

    “把雍城騎帶到西南道,那是違背先帝遺旨。陛下若是發(fā)現(xiàn),定然要治你一個欺君之罪。請皇姐三思!

    “很快就會結(jié)束!

    雍城的思緒回到了那一日

    雍城從漠北趕回來,她見著鳳璇殿跪滿了奴仆,皇室宗親。白幡飄飄,而鳳城滿頭銀發(fā),傾城的容顏化作甘苦老嫗,瞬間老了五十多歲。而青城公主,沈昭儀沈婉在陪伴受了刺激的謝沅翊。

    雍城抱住鳳城在她耳畔低語,“凝兒,凝兒,我來遲了。”

    鳳城是逼著自己,硬是撐到了現(xiàn)在,她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姐姐,我能見到你。我我太高興了。”

    “我會救你的!

    “姐姐,我知道,咳咳咳咳!兵P城口中吐出許多鮮血,“是我錯了,我想要的太多了。我沒遇見你之前,我想著想著要很多朋友,我想要江湖全聽我的。遇見你以后,我,我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永遠(yuǎn)在一起我的朋友因我而死我”

    “他們不怪你的。”

    “我,我,我之前執(zhí)念想要姐姐做女帝咳咳咳,我們的小皇子死了,姐姐你問我,我那么痛苦,不如我們離開。我我那時,我不能啊!我曾經(jīng)也有十五個朋友,我們自稱是十六璧月?伞桑铱粗业呐笥炎詈笏烙诜敲N覍⒆卟怀鲞@夢魘。我我將自己困在鳳璇殿我,我”

    “別說了,凝兒,不是你的錯。”

    “你能不能答應(yīng)我,咳咳咳保護(hù)好自己,在保護(hù)好我們的翊兒。翊兒,我的翊兒,我不是一個好母妃,我經(jīng)常欺負(fù)她。我我,我從來沒對她說過母妃愛她,非常非常愛她,只會敷衍她。她哭了,我不哄她。我只讓婉兒,青城哄她!

    “我每次對她,對她親近,我都跟她說我是她的鳳城姑姑我,我,咳咳咳我有時候還說,你不如去做你鳳城姑姑的孩子。她就哭,我有時候還嘲笑她。她想她別為情所困,我想給她自由,好不好?”

    “姐姐,我真的好想重來一次。我真想在漠北王廷,我把你搶走我,我,我不曾來過上京,我們永遠(yuǎn)在一起!

    鳳城說的話越多,她咳出的血落滿了她的掌心,她還想再說,“如今,我在世的江湖朋友……就,就剩下三個了。楚非語,溫若瞳,燕孤城!

    “好!

    “最后,最后姐姐,我你能吻吻我嗎?”

    “凝兒,我很快就來找你。”雍城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在心里下定決心。

    “結(jié)束?呵!”一聲冷笑傳來,雍城示意丹陽找個地方躲起來。謝帝出現(xiàn)在這里,他慵懶的眸子掃了掃雍城公主,“皇姐,好久未見!

    “真是許久未見了。”

    “皇姐,翊兒,翾兒的事情。你少插手!敝x帝微勾薄唇,雍城回眸帶著一絲凜然之氣,她上前踱了一步。謝帝不自覺地后退一步,這是刻在骨子的害怕,就聽見雍城的聲音,“你管好你自己!

    “皇姐,我會贏過你!翊兒,翾兒最后只會選擇朕!他們是朕的孩子,朕唯一的孩子!敝x帝聲音強(qiáng)硬地說道,“我會達(dá)成凝兒的遺愿,我會讓翾兒成為女帝。誰都不能搶走翾兒,不能壞了翾兒的未來!

    “你分得清楚翊兒,翾兒想要什么嗎?”

    “朕是皇帝!凡是敢違背朕的人,朕都會讓他們都去死,抄家滅族。”謝帝偏執(zhí)地說道,他眼里閃過謝沅翊,謝翾的身影,他一遍又一遍地說道:“凝兒心里是有朕的,否則她不會生下翊兒,翾兒。凝兒希望他們做皇帝,朕君無戲言,說了便給了就是給了!

    “你徹底瘋了!

    “瘋?那不正好。朕跟凝兒才是天生一對。我們都是瘋子。對了,我做到你謝璇臻永遠(yuǎn)做不到的事情!

    “有什么?”

    “翊兒終身難忘的一件事情!

    “啪!”雍城一巴掌甩在謝長揚(yáng)的臉上,“謝長揚(yáng),你怎么可以對翊兒做那樣卑鄙的事情?她可是你的孩子!”

    “哈哈哈哈!我當(dāng)時以為翊兒是你和凝兒,我發(fā)現(xiàn)我錯了,我就真的后悔了。”謝長揚(yáng)摸了摸自己發(fā)脹的臉,將他從虛幻的沉迷中拉了回來,“我對凝兒是又愛又恨,你知道她為了你對我做了什么嗎?”

    “什么?”

    “慕容凝,把我廢了!就在我們纏綿悱惻的那一晚。”

    第109章

    寧城街上

    云千雪拉著謝沅翊來到街上, 謝沅翊問道:“皇姐,我們要去哪里?”

    “當(dāng)然, 帶你買東西!

    “什么東西?”

    云千雪拉著謝沅翊來到一家成衣店,云千雪拿出兩錠金子,對老板豪氣地說道:“這里今日我包了,不許其他人進(jìn)來。”

    “好,聽小姐吩咐!

    一下子被清場,云千雪拿起一件淡紫色的長裙對比著謝沅翊的身材,她問道:“翾兒,你喜歡淡紫色嗎?”

    “不喜歡!

    “哦,那就換一件玫瑰紅的長裙。”云千雪將面料遞給謝沅翊, 謝沅翊拿著那件玫瑰紅色的長裙,她抿了抿唇,但嘴角洋溢的那抹笑容無法遮掩。云千雪拉著謝沅翊的手,將她帶到試衣間,“翾兒試試看。”

    “喜歡就有嗎?”

    “翾兒想要什么, 皇姐都會雙手奉上!

    謝沅翊很快就將這一身玫瑰色長裙換上, 驚艷的紅色, 那柔和的面容, 讓云千雪微微顫抖,她將謝沅翊推到梳妝臺前,她用眉筆為她畫眉, 兩人四目相對, 謝沅翊看著云千雪眼底的柔情,絲絲情愫, 訴說著歡喜。

    而謝沅翊望著云千雪的容顏, 她的心跳微微加速。忽然, 她感覺心口突然被咬了一口,她不由地揉了揉心口。正好,這一幕被云千雪落在眼里。

    她略帶緊張地問道:“怎么了?”

    她知道謝沅翊的胸口有傷,她去詢問黎卿,黎卿怕云千雪知道謝沅翊將情蠱吸到自己的體內(nèi),推脫說,謝沅翊胸口被匕首穿透,一直都沒好。時常心痛,時常發(fā)燒。這本就是事實(shí)。

    “沒事,我就有點(diǎn)熱,就有點(diǎn)癢。”謝沅翊心虛地撒了一個謊,避開云千雪的眸光,臉頰微微泛紅。云千雪笑了笑,“翾兒思春了?”

    “才沒有!

    “哦!沒有的話,是不是想念溫柔鄉(xiāng)了?”云千雪意有所指,她指了指旁邊的一個軟塌。謝沅翊一下子就想到了安城,她倆做的好事。

    “沒有,沒有,沒有。”謝沅翊一連三否認(rèn),云千雪笑了笑,“沒有就沒有,回答那么多次心虛?還是你想起來什么?”

    謝沅翊輕哼一聲,推了推她,嬌憨道:“沒有,什么都沒有。心虛什么,我才不心虛。我說不過你。心情都沒了!

    “我給你準(zhǔn)備了一個驚喜。”

    雪兒會給她準(zhǔn)備驚喜

    “我想知道,告訴我皇姐!

    云千雪搖搖頭,故作神秘地說道:“驚喜,說好了是驚喜。晚上才能告訴你!

    “好吧。”

    “你把裙子脫下來,我穿。你穿男裝!痹魄а┲笓]謝沅翊脫下玫瑰色長裙,換上了一套玫瑰色長袍,謝沅翊說道:“為什么?”

    云千雪白了一眼謝沅翊,“晚上有中秋燈會,會玩到很久。我走累了,你穿著裙子怎么能背我?”

    “我還以為你買給我的!

    “這家店我給你買下來了,等之后你有空隨便選。”云千雪很大氣地說道,將一張地契交給謝沅翊,“滿意嗎?”

    謝沅翊拿著那張地契,聞著上面略帶雪松木的氣息,她莞爾一笑,“皇姐,你對我真好。”

    “我對你以后會更好,現(xiàn)在快去換衣服。很快就要燈會了!

    謝沅翊一走,云千雪感覺腹中又開始翻江倒海。她扶著一個花瓶,直接將肚里的東西全部都吐了出來。她雙膝發(fā)軟,臉色煞白,額頭滲出絲絲薄汗,將發(fā)絲黏在一起。

    她的孕吐反應(yīng)怎會如此劇烈

    明明才兩個月,她平時很注意飲食。她想起那只誤食父皇夾的飯菜的野貓,不消一個時辰便嘔吐不止。

    謝長揚(yáng)無論有心還是無意,她細(xì)細(xì)想來,她房里的東西全部被沅翊換過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她把了把自己的脈,似乎也沒啥問題

    她撫摸著小腹,對里面淘氣的孩子說道:“你乖一點(diǎn),母妃晚上要給你父王一個驚喜。你別給母妃搗亂,否則,你父王要不喜歡你了!

    “她超級壞的,萬一把你扔了怎么辦?母妃可不敢惹你父王生氣。你父王一怒,那是所有人都要遭殃的。母妃,可不敢跟你父王硬剛!

    云千雪一頓忽悠帶嚇唬,她的小腹算是安靜了一會兒。云千雪溫和地笑了笑,“這才是母妃的好皇兒。以后,母妃和父王會好好愛你的,絕對不會動搖你的帝位!

    胎兒:

    我還沒出生,你就給我畫餅。你倆鬧別扭,管我什么事情?

    兩人從成衣店出來,周圍的人頻頻回頭。兩人穿著一身紅衣,一個是俊美無雙的翩翩佳公子,另一個高貴冷艷的傾國佳人,可謂絕配,誰看了都不說一句,她們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隨后哀嘆一聲,怎么就沒被我碰上。

    謝沅翊很好奇,云千雪不是喜歡淺藍(lán)色,后來喜歡白色,怎么就穿紅色了。她穿上什么都很漂亮,云千雪見謝沅翊對自己一臉癡迷樣子,她忽然開口道:“沅翊,我好看嗎?”

    “好看!敝x沅翊順嘴一說,忽然意識到她喊了一聲沅翊。

    糟了!被她發(fā)現(xiàn)了

    “走了!痹魄а┥锨拔兆≈x沅翊的手,并未與她十指相纏,她說道:“知道你家皇姐是上京第一美人,不需要跟旁人一樣。我又不會走,你想看便光明正大地看!

    難道是錯覺?

    “翾兒!痹魄а┩O履_步,她偏頭看她,“以后你的女裝只能在皇姐一人面前穿!

    “啊?”

    “在外要聽我的話,只許看我!

    “真霸道!”謝沅翊小聲說道,云千雪忽然看她,“再說一遍。”

    “霸道”

    “被你說霸道,我就霸道一次。”云千雪執(zhí)起謝沅翊的手,兩人手掌貼合在一起,云千雪說道:“張開手掌。”

    謝沅翊乖乖地張開雙手,隨后云千雪的手與她相扣,十指相扣,她慢慢地握住,像是在宣布什么,讓所有人看到。謝沅翊感受到掌心傳到心底的漣漪,多么美好,卻讓她的眉微微一簇。

    她跟沅翊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讓所有人都看到,認(rèn)識的,不認(rèn)識的,都睜開眼睛看著。

    帝女殿下云千雪和翊王殿下謝沅翊就是一對

    她的感悟就是上一代人的遺憾,絕對不會在她和沅翊身上重現(xiàn)。她會和沅翊站在最頂端,受到所有人的祝福。沅翊若之后還要江山,她便江山還給她。她若是嫌苦嫌累,她就幫她穩(wěn)定江山。

    “走吧,翾兒!

    燈會

    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街道兩旁張燈結(jié)彩,屋檐下,掛滿了五彩繽紛的花燈。而路旁的小商販擺放著各種花燈,叫賣聲此起彼伏,不絕如縷。

    在熙熙攘攘的街上,謝沅翊忽然想到天下百姓,就該過上這種日子,安居樂業(yè),自給自足的生活。所謂的盛世,是不是便是如此。

    晚風(fēng)輕輕掠過,空氣中彌漫著夜的香氣與熱鬧,萬盞燈火與點(diǎn)點(diǎn)繁星相輝映,美輪美奐。這是一個難忘的燈會。

    以后,她會跟沅翊渡過每一個這樣的好日子。

    在這片火樹銀花的海洋中,謝沅翊和云千雪漫步在人山人海的大街上,觀賞各式各樣的花燈,聽著周圍各種喧嘩嘈雜的聲音,心里溫暖一片。

    “翾兒,我們猜燈謎吧!痹魄а┳叩揭粋燈籠下,她取下一個燈籠的謎底。她將謎底遞給謝沅翊,謝沅翊打開一看。

    眉月疏星心牽友(打一十筆字)

    “翾兒知道嗎?”

    謝沅翊走到小販前,她遞給小販說道:“這是愛字!

    “公子果然才思敏捷,這是獎品!毙∝湆⒁粋面具遞給云千雪,“面具就該由心愛的人給帶上!

    “她是我姐姐。”謝沅翊還是解釋了一句,面具到了云千雪手里。這是一張制作精美的銀色半臉面具。謝沅翊曾經(jīng)有一面,那是她作為血月宗少主的標(biāo)志。

    銀色半臉面具,刻著劍刺銀月的標(biāo)志

    云千雪對她說道:“翾兒,你低頭。”

    這銀色半臉面具,她之前由于生氣便毀了。所以,她事后又讓人制作了一面。哪里破碎的東西,便從哪里爬起來。微涼的面具戴在謝沅翊的臉上,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云千雪的手正覆在面具上,而謝沅翊的手同時敷在她的手上,手心與手掌貼合,兩人之間的氣息正在纏繞。

    銀色半臉面具為謝沅翊整個人添上了一絲神秘色彩,靈透純凈的雙眸中蘊(yùn)含著光彩奪目,唇角輕輕彎起的弧度,仿佛能讓陽光猛地從云層里撥開陰暗。

    而她之前帶著的面具,是血月宗宗主為她親手戴的。她當(dāng)時同樣的表情,卻讓人感覺陽光躲進(jìn)云層,黑暗降臨,殺戮四起。

    “好看嗎?”

    “好看。”

    看著兩人離去,小販摘下面具,她是黎卿。黎卿看著遠(yuǎn)去的一對璧人,她說道:“殿下,你還是從了帝女殿下吧!

    七殺從一旁出來,他說道:“我這里掛的字謎,清一色答案就是愛!

    黎卿點(diǎn)點(diǎn)頭,“段毅人呢?”

    “跟謝恪世子,在那邊準(zhǔn)備。不知道準(zhǔn)備什么?”七殺說道,“我剛才聽帝女殿下說,她還準(zhǔn)備一個驚喜,你知道是什么?”

    “難道不是謝恪世子,和段毅準(zhǔn)備的那個?”

    “不知道。”七殺攤了攤手,表示無奈,“殿下和帝女殿下去下一關(guān)了!

    “下一關(guān)是誰?”

    “好像是你妹妹黎洛郡主!

    “擂臺賽開始了!

    “我們?nèi)タ纯!?br />
    謝沅翊,云千雪聽著旁邊的人討論著擂臺賽,謝沅翊拉住要去的一人問道:“煩請這位帥氣的公子,請你告訴我,擂臺賽是什么?”

    聽到一聲帥氣的公子,那帥氣的公子停下腳步,“原來是永江殿下,還有”那戴面具的不就是謝沅翊嗎?

    冤家路窄

    姬天越心里一陣歡喜,一陣失落

    帥氣的公子,就是姬天越。姬天越看著兩人一身紅衣,別提多刺眼。出門穿情侶裝,真是默默地吃了一頓狗糧。

    “永江殿下,那是射箭比賽,獎品是一件淡藍(lán)色的披風(fēng)!奔煸胶唵蔚亟榻B了一下,這個比賽既是男子與男子之間的較量,滿足虛榮心,在眾人之中脫穎而出,堪稱英雄中的英雄,抱得美人歸。

    誰家姑娘,不希望心愛之人將此物送給自己,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姬天越善于射箭,也不是一個好機(jī)會。

    他瞥一眼謝沅翊,謝沅翊在射箭方面簡直就是一個白癡,想當(dāng)初,她在江城狩獵場,把謝氏皇族的臉,丟個徹徹底底。

    現(xiàn)在可沒有太子謝翎替她撐場子

    如果慕容覓在的話,她一定會告訴姬天越。你不知道我這表兄,曾經(jīng)雙箭射瞎白虎的一只眼睛,順帶射穿了老虎的腦子,于虎口之下救了我。

    等到了擂臺上

    謝沅翊這才看清楚比賽規(guī)定,就是場地設(shè)定在一葉孤舟上,人站在孤舟上,朝著天空射盤子。一共射二十個盤子,全中就好。要知道場地在孤舟上,晚上有風(fēng)會讓吹動孤舟,讓腳下不穩(wěn)。

    姬天越躍躍欲試,第一個上前去玩那個游戲。不過,他還是有兩下子,只是射中了十五六個盤子,這成績相當(dāng)不錯了。

    謝沅翊,云千雪站在欄桿前,晚風(fēng)吹起兩人的衣角。謝沅翊將云千雪攬入懷里,她愣愣地看著那件淺藍(lán)色的披風(fēng),紅配藍(lán),穿在雪兒身上簡直是絕配。她開口問道:“皇姐,你喜歡嗎?”

    “喜歡”云千雪一想到謝沅翊就是一個旱鴨子,想當(dāng)年她為了救落水的燕韶,結(jié)果整的發(fā)燒三天三夜,她就不由得眉心一簇,這黎洛怎么就安排了這樣的比賽。

    萬一,沅翊落水怎么辦?

    假扮成守擂臺老板的黎洛,感覺到一絲陰森森的目光。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那最閃耀的兩個人,謝沅翊,云千雪。她避開云千雪的眸光,走到一旁,敲了敲鑼鼓,大聲宣布道:“下一個!”

    一個參賽者一個接著一個上,只可惜均是敗北。

    “皇姐,你等著我給你贏得這披風(fēng)。”

    “好,我等著。”云千雪微微一笑,謝沅翊離去。姬天越立馬湊上來,“永江殿下,這里風(fēng)大,你穿一下我的披風(fēng)吧!

    云千雪拒絕道:“姬公子,我說得很清楚了。我已經(jīng)嫁為人婦,我與你絕無可能!

    “我不介意,皇夫留給謝沅翊。只要,我能留在你身邊,我做什么都可以!奔煸揭荒槦霟岬卣f道。

    “姬公子,本殿向往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你還是找一個喜歡的人,別來糾纏本殿了!痹魄а┮皇堑K于他姐姐姬涵月,雖然她未見過姬涵月,但是知道此人已是沅翊的部下,對沅翊忠心耿耿,她都懶得搭理姬天越。

    “我喜歡你。”

    “隨便你!

    謝沅翊系上一根白布,蒙上了雙眼。左手拿弓,右手拉弦。一個盤子接著一個盤子從半空出現(xiàn),謝沅翊一連射下十個盤子,眼尖的看到謝沅翊只發(fā)了五支箭。

    “加油,好樣的公子!”

    “一箭雙盤!”

    一陣接著一陣的喝彩聲傳來,姬天越黑著臉,他趁著云千雪不注意他來到河邊。他掌心聚起內(nèi)力,他的內(nèi)力傳到湖面,湖面開始抖動,謝沅翊感受到腳下的孤舟開始流動。

    她的雙腿微微發(fā)抖,她還真是一個旱鴨子。她耳畔傳來盤子飛到半空的聲音,趁著謝沅翊分神之際,已經(jīng)有三個盤子在半空之中。謝沅翊搭弓射箭,抽出兩支箭,就聽見“嗖嗖”兩聲

    一支箭射穿了兩個盤子,另一支箭堪堪擦過盤子,但是盤子幸好也碎了。

    “精彩,好樣的!”

    姬天越暗罵一聲,他直接動用內(nèi)力,讓孤舟在湖面上開始抖動。謝沅翊差點(diǎn)一個趔趄,這讓云千雪的心微微一抖,她的雙手握住欄桿,欄桿差點(diǎn)被抓出她的指痕。她怒視著另一旁正在搗亂的姬天越。

    幸虧謝沅翊穩(wěn)住身形,兩支箭射出,射穿了盤子。就剩下五只盤子了,而謝沅翊這才發(fā)現(xiàn)箭囊里只剩下一支箭了,其他的箭被剛才水面的抖動,都落入水里。

    謝沅翊大聲喊道:“剩下的五只盤子一起扔。”

    聽到這話黎洛瞪大眼睛,她跑過來大聲問道:“謝公子,你有病嗎?”

    “讓你扔你就扔,我就是在裝逼給我喜歡的人看!敝x沅翊脫口而出,“你管我有沒有。 

    黎洛發(fā)覺不對,看著謝沅翊在孤舟上有些發(fā)抖,她令手下人將盤子扔出。與此同時,謝沅翊屏息凝神,月輝與燈火灑在她身上,英姿颯爽,意氣風(fēng)發(fā),氣貫如虹。

    就是現(xiàn)在,謝沅翊的一箭宛如后羿射日

    就在五個盤子,在某一刻連成一線,箭穿破五個盤子。

    謝沅翊腳下的孤舟突然碎裂,謝沅翊快要掉入水里。而眾人驚嘆驚呼之時,一條白綾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現(xiàn),在眾人的眸光下身邊一道紅色的倩影,踏著白綾,帶著月光,將那紅衣男子抱在懷里。

    那驚鴻一現(xiàn),只那一眼,猶如仙子降臨

    兩人最后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地面,兩抹絢麗多姿的紅色,緊緊依偎在一起。云千雪為謝沅翊取下白布,她說道:“翾兒,我為你感到驕傲!

    “我會為你贏得披風(fēng)!

    謝沅翊大步走向擂臺那邊,黎洛早已吩咐人將披風(fēng)交給謝沅翊。她自己去處理姬天越的事情,姬天越差點(diǎn)壞了千雪姐姐的計(jì)劃,那就要好好修理一頓。

    在眾目睽睽之下,謝沅翊拿著披風(fēng),穿過人群一步步朝著云千雪走去,云千雪站在原地等她。所有人都給她讓出一條道,這是屬于她們的榮耀。

    云千雪身上的藍(lán)色披風(fēng)讓人羨慕嫉妒,這淺藍(lán)色披風(fēng)與她的一身玫瑰色紅裙,簡直是絕配。公子佳人,披風(fēng)美人,紅配藍(lán)。

    一切美好地讓人無法羨慕

    這時,一聲鐘聲響起

    云千雪說道:“翾兒,你將白布蒙起來。我?guī)闳ヒ粋地方。”

    “為什么?”

    “讓你帶上就帶上。”

    “好。”

    云千雪拉著謝沅翊來到一座鵲橋上,這是一處視野絕佳的地方。云千雪對謝沅翊耳畔輕輕說道:“翾兒,開始了!

    云千雪取下那白布

    世界的色彩,緩緩映入謝沅翊的雙眸,盛大的煙花在寧城上空綻放,一朵又一朵煙花竄上天空,把夜幕裝飾得格外耀眼,絢爛多彩,它們化作了無數(shù)只兔子。

    兔子隨著時間紛紛隕落,然后,巨大的字幕出現(xiàn),震懾著謝沅翊的心靈。她知道兔子代表她,她喜歡兔子。

    無論你什么樣子,我都喜歡你

    我要與你一生一世一雙人,永不分離

    四季風(fēng)光,與你同在

    星河萬里,與你同行

    這些字幕在空中維持了一盞茶的功夫,然后化作流光消失。所有人都看著那空中的字,這一幕的大膽表白。這是誰在表白?

    如此張狂,向全天下表示著自己獨(dú)一無二的心意。他們的眸光忽然看向鵲橋上的兩個璧人。

    “快看,快看!”

    新的字幕出現(xiàn)

    愿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中秋快樂

    謝沅翊忽然望向云千雪,云千雪羞澀地笑了笑,她捧住謝沅翊的臉,她說道:“沅翊,我知道你什么都記得。這就是我想說的話,以后四季風(fēng)光,由我陪你!

    “我愛你,我愛你!

    “此生與君,決不相負(fù)!

    靜靜的水面,映著斑駁的樹影,兩個人終于擁抱在一起。

    “皇雪兒此生有你,沅翊無憾!

    而在暗處,一個男子手里的杯子被徹底捏碎了。血月宗弟子說道:“宗主,剛才傳來消息”

    血月宗宗主咬牙切齒地說道:“這逆子騙得我好苦,逆子,逆子。!這是一個小孽障!!給這逆子下血月追魂令算了,先不動這逆子!”血月宗宗主深吸一口氣,他一掌拍碎身旁的柳樹,發(fā)泄著怒氣,“你剛才想說什么?”

    “燕孤城落在了云千雪手里。”

    血月宗宗主徹底怒了,他雙眸的赤焰可以燃盡世間一切,他道:“給云千雪下血月追魂令,她那么多管閑事,把她給本宗主帶回血月宗。。∪羰悄莻逆子敢阻攔,那就那就……”

    “去!讓溫若瞳過去,她知道分寸,別傷了那孽障,那逆子!

    第110章

    滿月落下銀色的星輝, 給地上的一對璧人灑下幸福的祝愿。

    謝沅翊和云千雪十指相扣走在寧城街上,謝沅翊側(cè)頭看著云千雪, 她想了很久開口問道:“雪兒,你還怪我嗎?”

    云千雪嬌嗔道:“怪你什么,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真是一個呆子!

    “哦。”謝沅翊環(huán)顧四周,“這里好像不是回酒肆的路。”

    “翾兒,她是有宵禁的。沅翊,你有宵禁嗎?嗯?”云千雪紅唇翕動,鮮艷欲滴的紅唇,鳳眸深情款款地望著她。

    謝沅翊:

    “你真是笨死了, 都不知道抱抱我。跟我相認(rèn)你不高興嗎?”

    “我我當(dāng)然高興!

    忽然,聽見“嘭”一聲

    謝沅翊發(fā)現(xiàn)周圍開始落下桃花雨,漫天桃花飛舞猶如飛雪,落在兩人之間。桃花雨越來越大,在她們面前形成了一條桃花道。

    謝沅翊被云千雪牽著手, 走在這一條被鋪滿桃花的路上, 散發(fā)著濃郁的香氣, 唯美動人, 像是提前準(zhǔn)備好的。

    肯定是雪兒準(zhǔn)備的,挺浪漫的。

    莫非這是雪兒給我準(zhǔn)備好的驚喜。

    兩人走了約莫一刻鐘,終于在一個張燈結(jié)彩的宅子面前停下。她說道:“今天, 我們就住在這里!

    云千雪將謝沅翊帶入屬于她們的房間, 一張紅木桌子上擺著一雙花燭,還有兩只酒杯。而紅木桌子之后是一張絲絨幔帳的床榻, 床榻上分別用蘭花桃花一層接著一層擺成一個心形形狀。

    謝沅翊突然問道:“雪兒, 你這是?”

    “小別勝新婚, 我把房間布置成在王府的樣子!痹魄а┙忉屃艘痪,扇形的睫毛落下一道淡淡的陰影,“我想和你再次成親!

    謝沅翊這才意識到,她跟云千雪一身紅衣,而云千雪現(xiàn)在紅衣外披著一件淺藍(lán)色的披風(fēng),這不就是漠北成親的裝扮嗎?

    “那我怎么沒見到賓客?”

    “本來,我是打算將青城姑姑,覓表妹都叫過來,讓她們來見證我們的婚禮?晌矣忠幌,若是來了,也許會出意外。等到事情結(jié)束了,我們?nèi)ツ,叫上所有我們認(rèn)識的人,對著漠北長生天成一次親!

    “好。”

    云千雪將一只酒杯遞給謝沅翊,“新婚那日,我們沒有喝交杯酒,今日便補(bǔ)上這一次交杯酒!

    金色的酒杯落在兩人的掌心,兩人雙手交纏將那酒杯里的酒水一飲而盡。云千雪臉頰微紅,她靠在謝沅翊的懷里,謝沅翊輕輕地說道:“那我們先休息吧!

    云千雪雙手搭在謝沅翊的肩上,將她推到床上。謝沅翊落在柔軟的床榻上,床榻出現(xiàn)了凹陷,而周圍的花瓣被這一沖擊,宛如蝴蝶般輕輕飛起。謝沅翊便見著粉紅色,淡紫色的花瓣,以及那傾城美人輕輕脫下自己的衣服。

    她落在自己的身上,她把自己壓在身下。她笑靨盈盈,雙手撐在她的耳旁。她雙手撫摸著謝沅翊的臉,她迫不及待地將唇印在謝沅翊的唇角,隨后唇角向上,細(xì)膩的吻落在她的鼻尖,眼睛,睫毛,溫?zé)岬臍庀⒒旌现木葡悖\罩著謝沅翊的整張臉上。

    淡淡的唇印,像是月牙落滿了她的臉上,謝沅翊無奈又好笑地說道:“你你好熱情,雪兒。我這樣都不能出去了。”

    “我就是要告訴所有人你是我的。”云千雪一邊說,一邊霸道地將唇印留在謝沅翊的臉上,看著謝沅翊滿臉都留著她的唇印,留著屬于她的吻。她心里微微感受到了一絲愉悅,在她的唇上唇齒相依。

    謝沅翊是她的,誰都搶不走

    吻著吻著,她心頭隱隱升起的預(yù)感,眉間微微一簇,沅翊對她是沒有免疫力,她在她身上四處放火,她竟然沒有反應(yīng),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謝沅翊一手扣住云千雪的腰肢,她的左手攥緊了身下的床單。

    她的心臟由于興奮而劇烈跳動,帶動著體內(nèi)的情蠱,情蠱在她的斷脈處游走,一邊游走,一邊在噬咬著她的血肉。

    她從干澀的喉嚨發(fā)出一絲聲音,看似歡愉,而她的眉因痛而擰成一個川字。床單被她捏成褶皺。

    她不能讓雪兒發(fā)現(xiàn),否則雪兒會擔(dān)心的

    她情緒激動,萬一波及她的孩子怎么辦?她聽黎卿說過,雪兒之前已經(jīng)小產(chǎn)過一次,太醫(yī)早就嚴(yán)令她注意,她不會讓雪兒受到傷害。

    “你”謝沅翊又驚又喜,她無奈地鼻尖碰了碰她的鼻尖,“你都是要當(dāng)母妃了,還那么不知羞。”

    云千雪摟住她的脖子,“對你就是不知羞,只是把這幾個月你欠我的拿回來。”

    沉重的鼻息,在云千雪的耳畔輕輕回蕩。云千雪昂起頭,然后將額頭貼在謝沅翊的額頭,一雙鳳眸看著那清澈,滿是自己的眸子,“怎么了?”

    “沒什么。”謝沅翊輕輕吐出三個字,她另一只麻木的手,隨意地落在床單上,她拈起一片花瓣戴在云千雪的發(fā)絲上,“你戴著真好看。”

    “嗯!

    “雪兒,你現(xiàn)在懷孕了。我們今日早早歇下,你給的禮物我很喜歡!敝x沅翊怕云千雪再起疑心,她忍著痛,在云千雪的唇邊落在一吻,將臉埋在云千雪的修長的脖頸處,享受著片刻的溫暖,柔情,又咬了咬,她知道這是她的敏///感///之處。云千雪發(fā)出輕哼聲,手指穿過謝沅翊的發(fā)絲,像是捧著手里的掌中物。

    她悶悶地問道:“雪兒,我的回禮可以嗎?”

    “好吧!暫且放過你!

    云千雪鉆進(jìn)謝沅翊的懷里,而謝沅翊的心卻依舊在加速跳動。謝沅翊默默地深吸一口氣,黑暗之中,她的口鼻緩緩地流下鮮血,她的癥狀簡直比雪兒的癥狀嚴(yán)重。

    她不知道她這樣做,會不會危及她的生命。

    她跟雪兒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將兩人的命運(yùn)線連接在一起。就如她左手腕上的黑色紋路,猶如藤蔓將她們交織在一起。

    她的口鼻品嘗著鮮血的滋味,透過那皎潔的月光,月光灑在窗檐上。她在想當(dāng)初母妃得了情蠱之時,跟雍城姑姑的歡愉,是不是不忍心看著雍城姑姑難過。

    她跟父皇的一切,有沒有一刻恨過自己和皇兄。

    自己和皇兄是不是在母妃眼里,命如草芥,或許連草芥都不如。只是,我和皇兄的死活就是來解決她得了情蠱的事情。

    時間過去了

    云千雪從夢里醒來,迷迷糊糊地看著面前的陰影,她伸手摸了摸那質(zhì)感有些濕漉漉的,她抬頭就見著謝沅翊布滿血絲的雙眸。她微微抬頭,用手蓋住她的眼睛,在親親她的臉,溫柔地說道:“沅翊,快睡吧!

    “雪兒,你會犧牲自己的孩子嗎?”謝沅翊沙啞的聲音,帶著疑惑地問道。云千雪趴在自己的胸口,堅(jiān)定地說道:“不會,我不會的!

    “母妃是愛我的!敝x沅翊點(diǎn)點(diǎn)頭,“若是你的病需要用孩子”

    “不會的!”云千雪用指尖封住謝沅翊的唇,“那是我和你的孩子,我想要生下那孩子,除了證明我愛你。更希望我們的家是完整的,我們的愛情會一代接著一代流傳!

    “那如果”謝沅翊將云千雪的指尖從唇邊拿開,她看著黑暗的天花板,從嘴里擠出一句,一雙桃花眸散發(fā)著不加掩飾的疑惑,頹廢感,“我,我是想問想問你說母妃愛姑姑,為何要跟父皇一起,生下我。最后,情蠱害死我皇兄。她對我到底什么情感,利用的工具?”

    云千雪側(cè)頭看著她,她不知道該如何寬慰謝沅翊。她不是當(dāng)事人,不是她的母妃,不是雍城姑姑,更不是她的父皇。以沅翊的性子,就算這三個人跟她當(dāng)面解釋,她聽不進(jìn)去的,說愛她,她不信的。說不愛她,這不是找她不自在。

    或許,在沅翊心里,這三個人都是哄著她。

    雍城姑姑表現(xiàn)愛,比較隱晦

    父皇表達(dá)的愛意,帶著卑微,直接,偏執(zhí),略帶欺騙

    母妃表達(dá)愛意,熱烈,卻有些隨意

    “沅翊,你不要胡思亂想。你要活在當(dāng)下,你的余生有我。”云千雪將謝沅翊的手放在小腹上,“孩子才兩個月大,你很難感受到她的存在!

    手掌隔著衣服碰在小腹上,她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她覺得掌心被輕輕撫摸。她和她的孩子正在近距離接觸。她心里的陰霾忽然消散了不少,或許是天生的血緣關(guān)系,她現(xiàn)在有愛的人,也有孩子,有朋友,也有忠心的下屬。

    “雪兒,我愛你。”

    她忽然理解了,母妃說的

    【聽到你的哭聲,母妃便再也舍不得你你是我慕容凝一人的。我要計(jì)只為你一人計(jì)。】

    她閉上眼睛

    在很多個遙遠(yuǎn)的日子,她們住在鳳璇殿。母妃偶爾會跟她一起烤地瓜,烤雞。而她不小心打了噴嚏,灰落滿了母妃的臉,母妃板起臉,直呼謝沅翊三個字。她們晚上坐在屋檐上,母妃教著她數(shù)星星。

    她跟母妃下棋,母妃總是不讓著她。她輸了的時候,母妃總在她臉上畫花臉,還在一旁大聲嘲笑,她說你又變成了小花貓,笑死我了

    第二日

    謝沅翊從夢里醒來,見著云千雪不在身邊。她正要喊一聲,而云千雪端著一碗白粥過來。她說道:“早上吃點(diǎn)白粥!

    “你怎么不吃?”

    “我吃過了。你是知道的,懷孕了就容易餓!

    謝沅翊坐在云千雪身邊,她聽得出來這是雪兒的托詞,她發(fā)現(xiàn)雪兒又消瘦了不少。就算是吃過了,估計(jì)吃得很少。她舀起一勺白粥,吹了吹遞到云千雪唇邊,“你陪我吃一口,好不好?”

    云千雪吞下一口粥,而后,謝沅翊一邊哄著她,一邊喂她。

    一碗粥就被兩人吃完了。

    “對不起。”

    一聲歉意從云千雪嘴里,輕輕吐出。謝沅翊一臉疑惑,她問道:“怎么了雪兒?大白天說這胡話!

    “不是胡話,沅翊,你是不是對我用了幻術(shù)將我的記憶給抹去了。”

    謝沅翊一愣,她搖頭說道:“沒有的事情,我能抹掉你什么記憶?”

    云千雪不依不饒,握住她左手腕,“那你為什么夏天還穿那么多衣服?你的左手腕一直斷脈,你為何不醫(yī)治?是不是情蠱就在斷脈之中。。 

    謝沅翊看到云千雪眼里的聰慧,自從云千雪喜歡她自己,一直陪在她身邊。她差點(diǎn)忘記了,這是曾經(jīng)的太子妃,被太子培養(yǎng)了三年,她怎么會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人?

    她還是那個心思縝密,心思細(xì)膩的云千雪。謝沅翊心虛地不看云千雪,她不自然地?cái)噭恿艘幌律鬃,“你別胡思亂想!

    云千雪將她的袖子擼起來,就看見那黑色的紋路,就像是寄生蟲一樣環(huán)繞在白皙的手臂上,甚至開始延伸到她的心臟之處。云千雪看著她,“謝沅翊,你這是干什么?”

    謝沅翊伸手去擦拭云千雪的眼淚,她小聲解釋道:“我,我我,對不起。我那個時候,不想讓你被情蠱所困。看到你被情蠱折磨,我的心就好疼好疼!

    “那一日”

    “我在古籍上看到的。我用藥占用你,其實(shí)”謝沅翊看著淚流滿面的云千雪,她將她輕輕擁抱在她懷里,她心里一陣接著一陣酸痛,“謝沅翊,我不允許你死,更不允許你有其他想法!

    謝沅翊忽然說道:“我最初的計(jì)劃,其實(shí)有一個結(jié)尾。我可以告訴你,我中了情蠱,我那好義父,血月宗宗主會救我的。這些年,我早就發(fā)現(xiàn),他一直在研究如何治療某些東西,關(guān)于蠱蟲的資料。之前,上京的噬精蠱,就是他搞出來的。”

    “他當(dāng)初拿我的性命威脅師父,我?guī)煾覆坏靡逊铝耸删M。我原以為他只是要我?guī)煾缸鳛樗淖o(hù)衛(wèi),可是他一直在拼命地修煉血月神功。你知不知道我為什么要燒死他?而他對我卻一直縱容?”

    云千雪搖搖頭

    “他有一次跟溫夫人說,他幫我運(yùn)功逼毒時,他被情蠱的毒性所傷。他說,情蠱之毒太厲害,他要復(fù)活他喜歡的人。血月神功既然能吸收氣血,他要吸干我的氣血。所以,我當(dāng)時就發(fā)生了我要燒死他的事情!

    “隨著火光沖天,看著溫夫人去救他。溫夫人跪在我面前,祈求我放血月宗宗主一條活路。你知道嗎?溫夫人,她叫溫若瞳,她是我母妃的摯友之一!

    “我問她,你是不是為了宗主,背叛我母妃,將血月宗給了這混蛋。她說她從未背叛過血月宗,更沒有背叛過她和母妃的友誼。”

    “有一個瘋狂的想法,我要把情蠱送到他體內(nèi),我要讓他看到所愛復(fù)活,卻只能相愛不能相守,最后落一個陰陽相隔”

    云千雪看著那被黑色紋路交纏的手臂,她將唇輕輕印上去,她問道:“對了,我聽黎卿郡主說,父皇有辦法?”

    “下午,我們出發(fā)去找母妃的另一個朋友,妙音閣閣主楚非語。”

    “走之前,我?guī)闳タ次医o你的驚喜。”

    “什么?”

    “我?guī)湍惆褞煾妇然貋砹!?br />
    “什么”

    “燕孤城,我?guī)湍阒魏昧。?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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