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核桃
繁忙的收麥子季節過后，相隔沒幾天就是村子里舉辦的豐收慶典的日子。
豐收慶典的主要目的，當然是為了慶祝豐收，大家聚在一起載歌載舞，順便吃吃喝喝。
不過也少不了互相之間的一點小較量，比比誰家的南瓜種得大，比比誰家的蘋果更香甜之類的。
久而久之，豐收慶典上就多了一個農產品評選節目。
在豐收慶典的這一天，大家都會帶上自己種出的最好作物，匿名展示再進行集體投票，后來評選出今年的優秀農夫。
在豐收慶典的前一天。
西維和奧斯汀進了一趟魔物森林，撿來了很多堅果，有橡子、松子、核桃和栗子。
橡子還有核桃都放在外面晾曬，曬上幾天將它們曬干。
松子被放進烤爐里烘烤，西維打算用它們來做松子糖。
至于那些栗子，西維這次并不打算將它們曬干然后儲存起來，他想做甜甜的栗子罐頭。
“我的李子餡餅和夾心山核桃蛋糕。”奧斯汀戳著西維的肩膀，提醒他不要忘記自己答應過的事。
“好呀，今天就給你做，你去撿些核桃進來。”西維輕輕拍了一下他的頭。
奧斯汀出去刨了一大籃子山核桃回來。
西維拿起小錘子敲開核桃，奧斯汀也在旁邊徒手捏核桃，一個個像大腦仁一樣的果仁從硬殼里面被剔出來。
烤爐里面烤著松子，松子仁的焦香隨著熱氣的蒸騰從烤爐的縫隙里慢慢溢出。
西維將沒有曬干的生核桃放進嘴里咀嚼，脆脆甜甜的，雖然沒有熟核桃那么香，但嫩生生的很好吃。
奧斯汀非常自覺，在松子糖涼下來的時候主動拿起刀將糖切塊，一半放進罐子里，另一半放進嘴里。
“明天要做什么好吃的帶過去？”奧斯汀問。
第二種是將餡餅做成單獨一個又一個的小圓餅，搟面皮將李子肉包進去，給它們掐上好看的裙邊。
“嘗嘗看，嘗過以后告訴我這些松子仁夠不夠香。”西維很順手地就喂進了龍的嘴里。
“嗯……對，你出殼的日子是什么時候。”西維遲疑了一會兒。
等上一小會兒，松子糖就會凝固，用刀把它們切成小塊塞進罐子里保存。
奧斯汀用勺子狠狠地刮著碗底，糖漿沒刮下來多少，倒是刮出了刺耳的滋啦聲。
西維繼續工作，現在他要做的是糖水煮栗子。
“都要！”奧斯汀從來都不會做選項。
起初砂糖融化時只是淺白色的糖漿，隨著溫度慢慢升高，顏色就變得金黃，再熬上一小會兒，最終變成了淺棕色的琥珀。
緊接著拿出一個長方形的派模具，底下鋪上一層面皮，中間狠狠刷上一層石榴糖漿以后再倒進去被石榴糖漿浸潤的李子肉，再蓋上一層面皮。
西維笑著將那碗糖漬栗子往他那邊推了推：“所以這是獎勵。”
西維把核桃面粉端過來，分著三次攪拌進了蛋液里，讓它們充分混合，最后倒進蛋糕模具里。
“我不知道誒。”奧斯汀說，“我只記得洞穴外面都是白白的雪，很討厭，我不能出門，只能吃蘑菇。”
西維把碗放在他面前時，他被嚇了一跳，嘴里的松子糖都不敢嚼了。
西維手持打蛋器，攪打了一會兒以后感覺手臂酸痛，烹飪書上說要把蛋液打成象牙白色，但現在還是嫩黃色。
這些糖漬栗子全部裝進玻璃罐里保存，做點心的時候可以用到。
奧斯汀一臉無辜：“我只是想多吃一口糖漿。”
差點忘記了還要做李子餡餅。
栗子們已經剝殼去皮，看起來黃澄澄的非常惹人喜愛，把它們全都倒進鍋里，然后加上沒過栗子的清水。
奧斯汀這才將嘴里嚼著的松子糖咽了下去：“我有認真干活的！”
西維沒忍住笑，把剝了皮的白嫩的核桃肉放進他的嘴里：“要剝皮才能吃，你嘗嘗，剝了皮的是甜脆甜脆的。”
做這樣的李子餡餅就跟做派的方法差不多，首先需要如同沙礫一般的黃油面碎。
然而西維只是說：“這么快就將核桃搗好了？做得不錯！”
第一種是做成一整塊，上下兩層都做成酥脆的曲奇口感，然后中間是一層厚厚的李子肉，出爐的時候將餡餅切成小塊。
奧斯汀重新嚼核桃，被苦味打擊得暗淡無光的眼睛重新亮了起來：“原來是要剝皮。”
“奧斯汀，快來幫幫忙。”他將這項重任交給了非常能干的龍。
“明天就是豐收慶典了，我們該帶點什么過去展示呢，石榴還是南瓜，又或者是卷心菜？”西維邊剝松子邊隨意閑聊。
“等我熬上一鍋糖，待會兒就能全部變成甜甜的松子糖了。”西維笑著說。
奧斯汀將還滾燙著的烤核桃倒進研缽里，用力將它們搗成碎渣。
“好，那我們在太陽下山之前，去挑一個最大最飽滿的石榴。”西維笑著回答。
他放下了手里的勺子，眼睛盯著烤爐，等待著一塊蛋糕落進龍的餐盤。
“我想要吃南瓜派，還有很多肉的肉餡餅。”奧斯汀邊咽口水邊說。
西維想起了那些只要拍一下傘蓋就會滿地亂跑的熒光蘑菇。
“那就隨便選一天。”奧斯汀相當無所謂。
“那你的生日應該是在冬天，很多雪的話，應該在冬日節前后吧。”他說，“如果知道是哪天的話，就能給你慶祝生日了。”
水開煮一小會兒把栗子撈出來，放進另一個冷水鍋里，倒上砂糖和加上半根香草莢，慢慢燉煮出一鍋糖水黏膩的糖漬栗子。
“好呀，肉餡餅要什么肉的，豬肉還是牛肉？”西維說。
“要多碎，要變成很碎很碎，就像沙子一樣碎。”西維說。
烤爐里的核桃蛋糕正在緩慢膨脹，熾熱的溫度讓蛋糕烤出氣孔，內里變得蓬松，核桃油潤的香氣從烤爐縫隙里飄出來，足夠勾起舌頭的饞勁。
關于餡餅的做法，西維有兩種構思。
烤裂的松子不太好剝，雖然有裂縫但這些小小的松子依舊很堅硬。
搗碎的核桃碎篩進去面粉，然后放上一大塊黃油，將它們充分混合攪拌成面糊。
“嗯……石榴吧，其他都不好吃。”奧斯汀還是那個只考慮味道的奧斯汀。
軟下來的果肉放在刀刃下切碎，西維覺得直接將這些果肉填進去似乎有些干巴巴，于是嘗試著攪拌上幾勺石榴糖漿讓餡料變得更加粘稠一些。
幾個雞蛋被單手敲進碗里，放上砂糖，一撮鹽，再倒進去一小杯白蘭地。
他差點忘了龍是卵生生物，從生出來到破殼，還有好長一段時間。
“你想吃什么？”西維反問回去。
西維拿出來兩大罐砂糖，農場的砂糖儲存又快要見底了。
“那你喜歡哪天呢？”西維問。
抓緊時間讓核桃蛋糕進到烤爐里進行烤制。
奧斯汀舔了舔嘴邊的糖漬，接過打蛋器抱起碗，打了幾分鐘以后這碗蛋液終于成功變成了象牙白色，打發得綿密體積也膨脹了好幾倍。
西維一定會給他準備很多好吃的！
“奧斯汀，你知道你的生日是什么時候嗎？”西維等得無聊，于是隨便找了個話題開始聊聊。
奧斯汀也學著他的樣子啃生核桃，但是差點吐了出來：“好苦！”
西維看了他一眼：“這聲音可真是太難聽了。”
西維怕自己的力氣太大將松子仁也一起砸裂開，于是將一把松子裹進干凈的麻布里面再敲，掀開麻布就能得到焦黃的松子仁。
西維急匆匆地將李子脯從櫥柜里面拿出來，把大半罐果脯倒出來泡進溫水里，讓果肉能夠變得軟和一些。
當糖都變成焦糖的時候就可以將松子仁倒進去攪拌，然后再從果醬鍋里倒出來鋪平壓實在油紙上。
“生日？是指出殼的日子嗎？”奧斯汀問。
“不允許是明天哦。”西維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詭計，“12月24日怎么樣？”
“好哦。”奧斯汀說。
又到了繼續揮舞小錘子的時候了。
“好吧。我現在去熬糖，你幫我把核桃仁都搗碎。”西維離開餐桌將烤爐里的烤核桃仁端了出來。
“明天。”奧斯汀說。
西維在裝罐之前舀出了滿滿一大碗，這是給奧斯汀吃的。
西維用了一大塊黃油，將黃油、面粉還有雞蛋黃全部都揉搓在一起，這樣做出來的面團烤出來會酥脆掉渣。
西維將剝出來的核桃仁全都倒進烤盤里，這些只要烤上幾分鐘就會烤香烤透。
“可以。”奧斯汀有點蔫巴。
話音落下，這條龍立刻就淚眼汪汪：“西維最好了！”
他沒有剝掉那層黃色的核桃皮，所以吃進嘴里是苦的。
砂糖全都倒進果醬鍋里，架到烤爐上讓烤爐的余溫將綿白的砂糖全部都融化掉。
一切準備就緒，只等著將李子餡餅塞進烤爐里。
心急的龍可是會吃不到好吃的生核桃。
第一種做餡餅的方法可以偷懶，做出來的味道也不算太差。
烤爐里的烤松子已經足夠香脆，把這些帶殼的松子都端出來，然后換上核桃仁。
西維想了想，選擇了第一種方法。
“嗯……很香……如果是甜的就更好了。”奧斯汀嚼著酥香的松子仁說。
他將決定權交給了奧斯汀。
西維的心情不錯，美味的食物得到了一位忠誠的食客，還有對他的夸獎，沒有廚子會不喜歡奧斯汀，保羅除外。
“高興點，雖然明天不是你的生日，但是明天也能吃很多好吃的東西。”西維拍拍他的肩膀。
“西維，你的生日是什么時候？”奧斯汀問。
第 102 章 慶典
“在冬天還沒有過去，但春季快要到來的日子。”西維笑著說，“1月27號，那個時候天氣還很冷。”
“要在壁爐旁邊烤火還要吃雪一樣的奶油蛋糕。”奧斯汀說。
當然還要有龍的禮物。
“好。”西維看著他笑瞇瞇。
烤爐里的核桃蛋糕散發著迷人的核桃酥香，在香氣變得最為濃郁的時候，蛋糕就可以出爐了。
西維戴上厚厚的棉手套將蛋糕端出來，淺棕色的核桃蛋糕上熱氣蒸騰。
“我們可以倒點李子肉和石榴糖漿上去，你覺得怎么樣？”他問奧斯汀說。
“可以，要加很多。”奧斯汀點點頭。
“那我給你加很多。”西維打算從這一大個核桃蛋糕上面挑出一大塊，然后將這塊核桃蛋糕放進糖漿里狠狠淹死。
只有龍的舌頭才能吃得那樣甜。
心急吃不了熱蛋糕。
西維把蛋糕放在一邊，讓它涼得沒有那么燙手，然后再切下來一小塊，這塊是留給自己的。
奧斯汀盯著那一小塊蛋糕，瘋狂思考著他最近做過的錯事。
那可真是太多了。
好在西維的動作很快，很快就將石榴糖漿和李子肉混合在一起，然后淋到蛋糕上。
“看起來很好吃。”西維笑著說。
西維撿起掉在地上的南瓜，想著這樣硬厚的外皮回廚房里用刀估計要鋸上好一會兒，干脆就將南瓜肉放上木樁一頓亂劈。
西維嘗完味道，一抬頭就看見了一張怨念的臉。
篩好的面粉往里面放進去多多的黃油塊，用手攥著面粉和黃油，把面粉搓成沙礫狀。
肉買回來以后，奧斯汀在案板上剁肉餡，還要切上一些洋蔥碎。
面團就先放到一邊，等南瓜蒸軟。
“石榴啊，可以用來釀些石榴酒，味道酸甜好喝。”杰瑪阿姨說。
西維打算做兩個南瓜派，在把食物帶去慶典之前，必須先讓奧斯汀吃個夠。
黏稠的紫紅色糖漿淋到濃郁的糖漿上，西維幾乎是皺起眉頭完成最后的糖漿澆灌。
今天的甜點含量已經超標了。
“繼續吃！”奧斯汀可一點兒都沒被填飽。
等到餡餅涼得差不多了，他才從筐里面給奧斯汀撥上兩個，讓他別在自己身后打轉。
面皮搟薄，里面放上餡對折再掐個邊，一個巴掌大的肉餡餅就做好了。
奧斯汀用一種非常快的速度將兩個餅都吃掉，等著下一個餅落進碗里。
除了這些放食物的長桌以外，還有特地騰出來的一個亮眼位置上，擺放了桌子和木框，里面要放進去帶來的農產品。
西維被這樣的眼神盯著，感覺渾身不自在，只好出來一個碗裝了些肉餡，讓這條龍把眼睛轉回去。
豐收慶典還沒有正式開始，所以先坐下來，把自己的肚子填飽吧。
今年新榨的花生油很香，一個個肉餡餅就這么直接放進鍋里面去炸，炸得表皮酥軟，不需要多久就從油鍋里撈上來。
鍋里燒水蒸南瓜，西維先來準備南瓜派的派皮。
“佐伊的手藝還是這么好。”杰瑪阿姨夸贊了一句。
做這樣的肉餡餅可以用煎的，也可以用炸，西維為了省去一些翻餅的麻煩，干脆就倒了一鍋油掛在壁爐里開炸。
這樣的蛋糕吃起來很香，入口全都是香而油潤的核桃味，沒有完全磨碎的核桃顆粒又增加了這個蛋糕的口感，值得一提的是因為放了鹽，蛋糕嘗起來是咸味的。
原來那一整塊蛋糕都是給他的，還好犯錯太多還沒開始道歉。
能吃甜是一回事，但舌苔上泛著膩味也是一回事。
核桃香混合著糖漿甜，缺了一個小口的大塊蛋糕整塊都放到了奧斯汀的面前。
很好地終止了龍的自我反省。
西維沾了點酸甜味道的石榴糖漿：“因為我放了鹽呀，你忘記了？”
終于將美味肉餡吞進胃里的奧斯汀干勁十足，一大碗南瓜很快就搗成了黏糊糊的南瓜泥。
西維還在炸肉餡餅，一個個半圓形的肉餡餅在油鍋里浮沉，新花生油的味道讓這些肉餡餅格外香，他想炸點薯條吃了。
西維將牛奶混進雞蛋里，攪出一碗牛奶雞蛋液放在一邊。
奧斯汀也跟著蹭了兩杯。
餅皮被炸得酥脆，里面的肉餡流著濃郁的肉汁，還散發出誘人的香料味道，吃進嘴里咸香辛鮮。
劈成小塊的南瓜肉洗干凈直接上鍋蒸就好了。
面粉里加些鹽，兌上水就開揉，揉成一個光滑的面團，接著就是把面團搓成長條，揪出一個個小劑子。
他們折騰了快半個下午的時間，把這一整棵樹上的石榴全都篩選了一遍，最終選出了一個又大又紅，味道還聞起來格外香甜的大石榴。
西維把一只大南瓜拿出來，廚房里沒有可以穿透它的刀刃，老南瓜的皮又厚又硬，得搬到外面去給它一斧頭。
西維叉下一口李子餡餅，酥脆的黃油餅干渣落進餐盤里，就像是被風吹開的蒲公英。
而每當這種時候，西維和奧斯汀就有個小約定，每種食物只準吃三份，多的要留給別人吃。
先切下來一角留給西維，然后剩下的全部都是他的了！
西維一個人忙不過來，就教奧斯汀搟皮他來包，他們兩個一起配合著就做得快。
西維將叉著蛋糕的叉子停留在嘴邊，笑著問他：“難道咸味的蛋糕不好吃嗎？”
豬肉餡是辣口的，甜椒爽脆，加了些糖讓肉吃起來甜辣甜辣的。
“我們帶來了南瓜派和肉餡餅，有花邊的是牛肉餡，沒有的是豬肉餡。”西維說，“杰瑪阿姨，你們家的呢？”
“奧斯汀，幫我將南瓜拿出來吧，把它們的皮都去掉，然后搗成南瓜泥。”西維打發這條龍去干活。
在奧斯汀吃掉了5個肉餡餅以后，烤爐里的南瓜派新鮮出爐了。
打發走了奧斯汀，西維拿出一只小勺子來嘗嘗肉餡的味道。
奧斯汀很幸福地包攬了剩下的5塊李子餡餅。
“嘿西維，來嘗嘗我們家做的蘋果派！”霍林大叔端著一個巨大無比的蘋果派，上面是滿滿的一層焦糖。
“上面的疤太多了，看起來就好像個被蟲子啃了的壞石榴。”西維搖搖頭，覺得也不滿意。
調好的紅糖水倒進黃油面粉里，再使勁揉一揉，揉成一團黏手的黃油面團。
不知道是誰家，在桌上放了一只烤乳豬，豬皮看起來金黃酥脆，肉皮一定油潤好吃。
一份長方形的李子餡餅被切成了6塊，西維只吃一塊。
放進派里的南瓜餡就做好了。
“紅是紅了，但沒有第一個大。”西維依然不喜歡。
西維端著南瓜派，奧斯汀拎著兩筐肉餡餅，他們一起將帶來的食物放到桌子上，桌上有蛋糕有烤肉還有各種甜派，往常可吃不到這樣種類豐富的食物。
不一會兒桌上的兩個托盤都堆滿了不同形狀的肉餡餅。
“哦。”奧斯汀依依不舍地離開，眼神對鍋里的肉餡念念不忘。
“怎么了，是糖漿不夠多嗎？”西維看見他的奇怪表情，晃了晃手里的糖漿罐子。
老南瓜被放到砍柴的木樁上，西維掄起斧頭用力一砍，斧頭的刃陷進南瓜里，竟然沒能拔出來。
不過待會兒就要到慶典上去了，可以將這鍋油蓋起來 ，晚點回來再炸薯條吃。
餅干脆得不得了，李子肉很有嚼勁，混合起來就是酸甜可口的味道，西維覺得李子餡餅要比核桃蛋糕美味一些。
西維拍掉奧斯汀試圖再舀走一碗肉餡的手，將兩鍋肉餡都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開始篩面粉和面。
“好吧，我只能再給你一點點糖漿。”西維嘆了口氣。
奧斯汀啃了一大口，抬起頭以后，臉上的表情就變成了困惑：“怎么是咸的？”
烤好的黃油面團酥脆如沙礫，銀色的餐刀切下去再拿出來，刀刃上就沾上了紫紅色的石榴糖漿。
“不夠多。”奧斯汀很會順著桿子往上爬。
這兩樣肉餡都得先炒熟，西維一次性在烤爐上架上了兩口鍋，往兩個鍋底上倒上橄欖油，同時翻炒兩種肉餡。
西維將自己吃過的餐盤和叉子放進水槽里，看著桌上豐厚的食物，還有那一個精挑細選出的大石榴，心里對這次的豐收慶典期待極了。
“好吃嗎？”西維笑著問。
西維邊炸餅邊提防著奧斯汀偷吃，剛從熱油里撈出來的肉餡餅可別把奧斯汀的舌頭燙出泡來。
“這個怎么樣？”奧斯汀從樹頂上飛下來，給西維一個大石榴。
奧斯汀吃完了核桃蛋糕，還喝了一整杯沒有味道的白開水。
奧斯汀將肉餡都剁好了，現在可以調肉餡。
西維吃了半塊李子餡餅，覺得舌頭仿佛都被糖漿包裹住了，不得不臨時燒水泡上一壺紅茶，等紅茶裝進杯子里再繼續吃剩下那半。
核桃蛋糕有些偏硬，因為里面的大部分面粉都被替換成了現磨核桃粉碎，顆粒感咬起來很扎實。
豬肉餡配上油浸彩椒，加上甜椒粉、砂糖還有鹽。
牛肉沫和豬肉沫在各自的鍋里散發出肉香，每一樣配料都沒有放錯，肉餡被炒得香氣四溢，奧斯汀一直在他身旁轉悠，只等著餡料出鍋的時候能來上一碗。
明天就帶著它去參加豐收慶典。
烤爐里烤著李子餡餅，石榴糖漿的酸甜味和李子肉的甜香融合在一起，隨著持續的烘烤，黃油和的面團變得酥脆掉渣，餡餅是時候出爐了。
奧斯汀叉下來一大塊蛋糕，還要將沒有沾到糖漿的那面按在糖漿里，勢必要把甜味貫徹到底。
可以來做肉餡餅了。
“好吧。”西維舉起刀，咔嚓咔嚓切起了餡餅。
一心二用很容易導致工作上出現錯誤，但是西維可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
坐到旁邊就算不小心抬頭，也不用看見奧斯汀生啃糖漿蛋糕。
牛肉配洋蔥，還要倒上黑胡椒粉、歐芹碎、蒜末和鹽。
提起斧頭帶著南瓜，再猛敲幾下才將一大塊南瓜肉砍了下來。
廚房里的核桃香味現在又變成了帶有黃油酥香的李子酸甜。
炸好最后一只肉餡餅，奧斯汀已經快要將那一張南瓜派都吃完了。
“石榴皮好像不太夠紅。”西維摸了摸石榴光滑的外皮。
奧斯汀一言不發，他早就端著盤子開始從第一桌吃起，估計要好一會兒才能回到這里。
吃完點心以后，他們一起到石榴樹下去挑個最香最甜的大石榴。
奧斯汀吃完了他的那份派，擦擦嘴站起來，在出門之前他要把所有用過的廚具都洗干凈。
牛肉餡里混著洋蔥，胡椒辛香肉味鮮，咸度適中，口感也不錯。
豐收慶典絕對是貝利村里除了冬日節以外最隆重的節日，所有的村民都聚在一起，一排排長桌鋪上桌布，上面放滿了村民們帶來的食物。
“好吃！”奧斯汀的答案始終如一。
很好吃。
“你們帶來了什么？”杰瑪阿姨笑著走到桌邊來。
牛肉餡的肉餡餅掐了裙邊，豬肉餡的沒有，那兩種餡餅就靠這樣的標志來區分，一左一右放進兩個小筐里。
桌上還有炸得香酥的豬排，豬排很厚，外面裹了一層面包糠，旁邊放的是蛋黃醬和番茄醬可以蘸。
南瓜派里面的南瓜餡被烤過以后口感綿軟，入口感覺就是散發著奶香的甜味南瓜泥，底下的派皮硬脆，咬上一口沙沙作響，感覺就好像是吃曲奇餅干。
奧斯汀沒搖頭也沒點頭：“好吃吧……”
西維可不敢看他吃蛋糕，看到嘴里就會泛起甜膩齁人的味道，他端起自己只淋了薄薄一層糖漿的那份核桃蛋糕，坐在奧斯汀旁邊吃。
兩個南瓜派全都塞進烤爐，讓它們自己慢慢烤。
龍還是更鐘愛甜食。
西維說：“你可以吃掉一個南瓜派，另一個要帶到慶典上。”
搗好的南瓜泥放進鍋里，加上一些糖和肉桂粉，將南瓜泥炒得有點微微發棕以后端下來，將牛奶雞蛋液倒進去。
豐收慶典的當天，西維起了個大早，到老克林諾那里去買豬肉和牛肉，奧斯汀想要吃肉餡餅。
西維在霍林大叔的盛情邀請下切了一小塊蘋果派，軟熟的蘋果肉酸甜，焦糖黏稠，還有脆脆的派皮，再舀上一大勺杰瑪阿姨做的紅酒燉牛肉，一口派一口牛肉，滋味美極了。
誰是好農夫，誰是不那么好的農夫，只要看上那么幾眼就能夠揭曉。
西維也坐下來，品嘗起散發著蛋奶香氣的南瓜派。
“你要先休息一會兒，還是繼續吃李子餡餅？”西維把李子餡餅從烤爐里斷了出來。
“我們帶了燉茄子和熱乎乎的紅酒燉牛肉，燉了一個上午，吃起來非常入味。”杰瑪阿姨說，“這次的農產品評選，我們家又要墊底了，地里沒長出什么好菜，李子雖然甜但不夠大個，倒是麥子還算拿得出手。”
西維笑著低下頭去，慢悠悠地一口又一口地吃完了自己的那一小碟核桃蛋糕。
“那這個呢？”奧斯汀又摘下來一個石榴。
臉上寫著為什么不給我吃。
奧斯汀愁眉苦臉起來：“蛋糕應該要是甜的才對。”
廚房里最大的兩個圓形派模具被找出來，搟薄的黃油面皮鋪上去，半鍋南瓜泥就填進到派皮上面去。
“這樣子嗎，可是我覺得那些李子很好吃。”西維有些吃驚，“我開始擔心起來我們帶來的石榴了。”
奧斯汀立馬就放過了那些可憐的餡餅，專心致志對付起一整大塊南瓜派。
西維慢慢一口一口吃掉這一角南瓜派，南瓜派落進胃里，暖暖的幸福感填滿心里。
“這個呢？”奧斯汀遞過來另一個石榴。
第 103 章 蘋果
西維吃了些肉，再吃了些點心，最后是吃水果。
切成小塊的李子肉很甜，不知道是誰家的李子，皮薄個大，汁水也很足，完全不會酸牙麻舌頭。
奧斯汀終于在最后一張桌子和他集合，完成了從頭到尾的宏偉目標。
“吃飽了嗎？”西維看著他平坦的肚子好奇地問。
“剛好不餓。”奧斯汀舔了舔嘴唇。
噢，那就是沒吃飽。
西維看了看前面的桌子，感覺還剩下不少食物，于是帶著奧斯汀先去找自己帶過來的南瓜派和肉餡餅。
“吃吧，將我們帶來的都吃完吧。”西維說。
還剩下兩塊南瓜派和幾個留在筐底的肉餡餅，吃別人家的食物或許會不好意思，但吃自己的總歸沒有什么問題。
奧斯汀端起餐盤將它們都清空了。
吃飽就歇會，西維在餐桌旁坐了一會兒，就和奧斯汀四處逛。
上次聚在一起還是鈴蘭花節，豐收慶典和鈴蘭花節也差不多。
不一樣的是鈴蘭花節不會拿農產品出來展示，豐收慶典掛的不是鈴蘭花編成的花圈，而是全村一人出一把的小麥編成的麥穗花環。
這樣的麥穗花環妝點在這里，木制的一尊高大女神像的脖子上掛上了幾個花環，腳踝邊上還放上新鮮的蔬菜水果。
感恩女神帶來這一年的豐收。
做蘋果醬的蘋果切得很碎，滿滿一大鍋蘋果碎上面倒上砂糖，慢慢攪拌著，砂糖融化掉，蘋果碎也會慢慢軟化，顏色變成半透明的淺黃。
幾個村民也跟著一起幫忙，相同的票數疊在一起，輕點了好一會兒，終于到了宣布最佳農夫的環節。
這場蘋果采摘持續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原本被蘋果壓彎的枝椏終于可以回到原位上去，不過因為壓得太久，蘋果樹的枝葉都有些僵直了。
其余的就拿到廚房里來，繼續削皮切塊，兩口果醬鍋掛進壁爐里，同時開始熬制蘋果醬和做糖漬蘋果罐頭。
吸氣，呼氣。
西維撿掉了滿地的蘋果，奧斯汀就負責樹頂，在今天之內他們要把所有的蘋果都安置好。
直到成熟的蘋果掉了一地。
奧斯汀還在摘樹上的蘋果，他就帶著這筐爛蘋果回廚房里，仔細給這些蘋果削皮。
西維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說不緊張那是假的，很多村民圍在蔬菜堆旁邊看，還會上手摸一摸，他們家的那顆石榴就被抱起來好幾次。
奧斯汀直接把票投給了自己。
要不是現在有太多人在場，他簡直就要在原地蹦跳起來，朝著空曠的地方大喊大叫。
只要等上十天半個月的時間，爽口的蘋果酒就發酵好了。
在圍著女神像載歌載舞之前，先由村里的孩子們在女神像面前站成整齊的一排，對女神獻上感謝賜予豐饒的贊歌。
為了讓奧斯汀在等待的過程中不會太過無聊，西維指使他去為他們榨些蘋果汁。
幸福就是在一陣忙碌過后可以坐在桌邊吃美味的點心，填滿空蕩蕩的胃以后舔舔嘴唇上的糖漿，抬頭就能看見喜歡的朋友也同樣擁有一副好胃口。
童稚的聲音唱出贊歌，歡心的喜悅洋溢在每個村民的臉上。
“田野上的麥子都已經成熟。”
他邊說邊喝蘋果汁，農場里增長的蘋果樹上結的蘋果很甜，喝進嘴里的味道一點都不淡，一股濃郁的蘋果香味瞬間席卷了整個口腔。
足夠美味的一份點心，讓西維的心情很好。
但是只要嘗上一口，就會發現，相比于普通的蘋果派，黃油層和焦糖讓反轉蘋果派更具風味。
“謝謝你的夸獎，威廉村長。”西維的臉徹底紅透了。
放下杯子再嘗上一口反轉蘋果派，糖漿流淌過后，是柔軟的蘋果肉和硬脆的派皮。
當一整壺蘋果汁榨好了，反轉蘋果派也涼到了正好可以入口的溫度。
奧斯汀可不懂這些農作物，如果在這堆蔬菜水果中間放上一塊牛肉，一塊奶酪或者又是一條魚，他有極大概率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肉制品。
“還有石榴果醬，石榴蛋糕。”奧斯汀在一旁補充說。
西維聽到宣布的結果瞬間有些泄氣，不過很快又振作起來，反正還有下一年嘛。
在烤的過程中需要將反轉蘋果派從烤爐里拿出來查看一次，新鮮蘋果會被烤出來汁水，再放進去烤到汁水粘稠如同焦糖流淌就可以拿出來了。
有一點要值得注意的是，選用的派模具必須是深口的，不然這些填進去的餡料就要溢出來。
“奧斯汀，你要不要嘗嘗反轉蘋果派。”西維看著鍋里的糖漬蘋果，笑著提議說。
西維和奧斯汀站在一旁看，這樣有意思的場景他只見過圣露西亞節，身著白裙的女孩頭戴蠟燭唱著歌，從教堂外面走進來。
不過不管怎么說，今天真是太令人高興了。
“石榴糖漿也不錯。”勞拉嬸嬸微笑起來。
“優秀農夫，西維，干得漂亮！”威廉村長笑著朝他眨了眨眼睛。
由于太過激動，威廉村長接下來的話就聽得模模糊糊的，他沒聽清那個被他選中的蘋果成為了第三名。
經過一輪投票以后，整個小木箱都被塞得滿滿當當，是時候由威廉村長來清點選票了。
他準備了一個蘋果派出所需要的全部材料。
果醬和糖漬蘋果差不多時間出爐，熬制的時間不算太久，大概花了十幾分鐘。
西維開始著手準備制作這道甜點的材料。
“你們家種的南瓜味道怎么樣，這樣大一個南瓜可以吃上好多天了。”
入口先是順滑的粘稠糖漿，深蜜色的焦糖漿里混有烤出來的蘋果汁液，嘗起來不僅甜，而且有一股蘋果香。
兩棵蘋果樹的產量是驚人的，西維光是撿掉到地上的蘋果，就撿了滿滿的一籮筐。
那不就是他們的大石榴嗎！
將蘋果派倒轉過來烘烤，保留了更多的糖漿，并且沒有讓派皮墊在最底下吸收掉多余的水分，派皮吃起來口感更加酥脆。
至于那些用作裝飾的麥穗花圈，會用來釀成啤酒，在村里舉辦某些重要節日的時候推出來酒桶，大家一起暢飲。
西維很喜歡這樣的慶祝儀式，沒有任何一點兒食物會被浪費掉。
廚房里都是甜蜜熱乎的蘋果味道，西維按照慣例將蘋果醬和糖漬蘋果都添到同一個碗里給奧斯汀品嘗。
熟悉的面粉，黃油和雞蛋，再加上一小撮鹽，揉捏過后就是淺黃色的派皮。
奧斯汀提著兩筐新鮮蘋果放進地窖里，他們一整個冬天都會有新鮮水果吃了。
即使西維對神明并沒有那樣信仰，但在此時此刻，如此美好的氛圍下，他也誠心禱愿明年還能繼續迎來這樣的豐收。
天吶！他只花了差不多兩個季度多一點的時間，成為一名優秀的農夫了！
西維和奧斯汀并肩站在一起，傾聽著這首歌謠，這樣的歌聲落進耳朵里，眼前浮現出一幕幕農場豐收時的場景。
果皮和壞果肉都扔進桶里，攢夠了一桶就倒到外面的肥堆里去堆肥。
但緊接著，威廉村長又說：“再來看看我們的第二名，是第23號。23號在哪兒？”
聞著甜甜的蘋果香，他想到了這種因為意外而造就的美味食物。
那些掉在樹下的蘋果還能要，把它們全都撿起來放進籮筐里，削皮切塊，要是沒有徹底壞掉的話，這些熟過了的蘋果就用來做蘋果酒。
西維用小刀削了一個又一個蘋果，也不是每個蘋果都那么幸運，有些蘋果是真的壞了，只能扔到桶里作為垃圾。
這是非常重要的儀式感，在豐收慶典結束以后，女神像會收回去蓋上白布，蔬菜水果也會拿回去自己吃，畢竟不能浪費。
贊歌結束，孩子們都回到各自家人的身邊，演奏者的樂調一換，大家可以一起牽著手跳舞了。
“奧斯汀，你去榨一壺蘋果汁來吧，甜蜜的反轉蘋果派配上清新爽口的蘋果汁，應該會很好喝。”他笑著說。
“果樹上掛滿了甜美的果實。”
因為有黃油作為隔層，反轉蘋果派很輕松的就被脫了出來。
過去了整整兩個季度，西維已經將跳舞淡忘得差不多，這些舞步幾乎都是從頭學起的。
滿滿的一盆蘋果果肉拿搟面杖全都搗碎，用麻布擰出蘋果汁來，拿漏斗倒進準備好的玻璃瓶里，在封口之前倒上一些糖和酵母。
榨完蘋果汁剩下的蘋果渣就拿去喂雞。
西維從來沒有感覺自己如此緊張過，他攥緊了奧斯汀的衣袖深呼吸。
“為什么蘋果派要反轉過來。”奧斯汀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困惑。
奧斯汀是無法將這種感受準確地描述出來的，他只會說：“好吃，喜歡甜甜的味道。”
爛蘋果其實也沒有多爛，砸在地上摔淤了一邊的果肉，削掉果皮挖掉爛果肉，再對半把核切開，其實內里都是好好的。
“哇噢。”奧斯汀很配合地發出驚訝的聲音。
“是我家的！是我家的！”一個村民跳了出來，臉上的興奮怎么都止不住。
蘋果被削皮切塊再壓榨，接觸空氣有些久的蘋果汁會氧化成淺棕色，有些像灰蒙蒙的琥珀。
然后將這份派放到烤爐里去當做一個正常的蘋果派烘烤就好了。
其實反轉蘋果派就是在烤的過程中，將原本是要墊在派模具底部的黃油面團鋪到了面上而已，也不算太特別。
孩子們開始放聲歌唱。
同時攪拌兩個鍋是非常累的，西維辦了沒一會兒就將勺子交到了奧斯汀手上。
“接下來讓我們看看蘋果派怎么翻轉回來吧。”西維端著滾燙的蘋果派，棉手套保護好了他的雙手。
一個用來裝蘋果派的碟子放在餐桌上，西維將這個碟子拿起來扣到派模具上去，然后翻轉。
“更加美味？那我要吃。”奧斯汀向來不會拒絕任何一道甜點。
將這一整塊黃油都鋪好以后，往黃油上面放上一層厚厚的砂糖，在砂糖的上面，鋪上了一層削皮去核的新鮮蘋果。
他好像真的成為一名還算優秀的農夫了。
“已經做過石榴糖漿了，也會回去做石榴酒的。”西維感覺自己的臉蛋有點微微發燙。
他的忠誠食客給出了一如既往的完美評價。
“女神賜予我們豐饒，感恩陽光，感恩雨露，感恩來自女神的慷慨。”
“好樣的！勞斯！你小子今年可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西維，你們家的石榴聞起來真的很香甜。”杰瑪阿姨笑著說。
西維被這樣的驚喜砸得暈頭轉向，奧斯汀抓起他的手揮舞：“在這里。”
雖然水果也很是美味，但是在奧斯汀心中，只有肉才是永恒的歸宿。
西維笑了起來：“喜歡就多吃一點吧。”
“第一名是第45號，看看是誰，是個大南瓜，這是誰家種的？”威廉村長笑著說。
跳舞是豐收慶典的重要一部分，挑選出今年的最佳農作物也是重要的一部分。
糖漿在整個派上流淌，原本是淺黃色的蘋果擁有了杏子般的橙蜜色，顏色好看極了，仿佛是更為灼熱的夏日突然降臨到這間廚房來。
……
“有沒有考慮釀些石榴酒。”霍林大叔說。
糖漬蘋果罐頭放的蘋果就不用像蘋果醬那樣碎，只需要將果肉切成幾瓣，也是一樣的放上砂糖，長時間燉煮。
“好像不太行呢。”西維在他的耳邊小聲說。
熱氣從焦糖蘋果上升騰，西維拿出一柄餐刀將整個派整整齊齊切成了六份，等派涼上一點才會分發進奧斯汀的餐盤。
廚房里的蘋果已經用完了，奧斯汀去了一趟地窖，拿上來一籃子蘋果。
他們該抓緊時間都來處理一下這些蘋果啦！
西維希望這樣的幸福可以持續更久一點。
緊接著將派皮搟薄，鋪到這層新鮮蘋果的面上，給派皮劃上幾刀小氣孔。
切下來一塊很大很大的黃油，等到黃油稍微軟化一點，可以用手指捏得動以后，就將這一整塊黃油厚厚的鋪平到派模具里。
“好呀。”奧斯汀很難拒絕掉這樣誘人的提議。
他和奧斯汀一起度過了春夏，還有半個秋，農場里生產出的瓜果蔬菜數不勝數，那些從農田里長出來的作物都被烹飪成了美味的食物，是非常美好的回憶。
“感謝你，為我們的點心增添了美味的飲料，那么就請慢用吧。”西維將一盤反轉蘋果派推了過去。
在大家都跳得精疲力竭以后，農作物評選終于開始了。
奧斯汀兢兢業業地擔任起了美味制作工作。
奧斯汀現在可跳得比他好多了，也不知道龍的記性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學東西很快也不會忘記，就是每次叮囑不準偷吃時總會再犯。
每樣農作物上都貼著號碼標簽，西維看來看去，最終選了一顆香甜紅潤的大蘋果。
“晨曦從山谷中升起，女神的光輝照耀大地。”
還掛在樹上的蘋果采摘下來一批，放到地窖里去可以保存很長時間。
還有剩下的，就做成蘋果醬、蘋果罐頭和蘋果干。
奧斯汀愉悅地品嘗起第一口。
西維沉浸在自己是一名優秀農夫的快樂里，這樣的快樂的情緒持續了好幾天。
“大概是因為它真的翻轉過來了吧。這道點心在被發明過來之前是蘋果派，但是因為一點小小的失誤，所以變成了另一道更加美味的點心。”西維說。
西維拉著奧斯汀過去，他們也要在這堆農作物中間看看，然后到隔壁的小木箱上投個票。
“讓我們來看看吧，誰是今年最優秀的農夫。”威廉村長笑著揚了揚手上的一沓紙條。
第 104 章 婚禮
豐收慶典過后，相隔沒幾天，就是小科絲的婚禮。
整個村子的村民都有被邀請，來見證這對眷侶締結婚姻契約。
“奧斯汀，你說我們該準備點什么送給小科絲和她的丈夫，霍林大叔說我們得送些東西。”西維已經很久沒有參加過一場正式婚禮了，完全不知道該怎么準備禮物。
“餅干、蛋糕、果醬、啤酒……卷心菜！”奧斯汀說出來的東西都是吃的。
最后一個有夾帶私貨的嫌疑。
“卷心菜不可以，但是其他可以考慮一下呢，我們來做一盤糖霜餅干怎么樣？”西維否決掉了被奧斯汀悄悄混進去的卷心菜。
如果是特別親近的朋友家人結婚，送的禮物需要鄭重一些，但如果是同一個村子里的村民，那么就可以隨意上一點兒。
那就送上一盤美味的糖霜餅干就好了。
西維在柜子里翻找，翻出來很多個餅干模具，只要把面團搟平，這些小模具一個個扣上去，就能得到形狀不一的許多漂亮餅干。
“這個是蘋果，這個是鹿，這個是兔子……這個是什么？”奧斯汀拿起這一個個模具查看。
“這個是雪花。”西維把他手上的那塊凹陷小雪花取走了。
“這個呢？”奧斯汀又拿起了另一塊看不懂的形狀，“我知道了！這是蘑菇！”
“這是個小房子。”西維笑著將這塊也拿過去。
“好吧。”這樣躲的錯誤選項讓奧斯汀失去了探索的欲望。
“我向你保證，糖霜餅干不僅好吃，而且還很好玩。”西維朝奧斯汀眨了眨眼睛。
“就是這樣，挑個你喜歡的形狀試試看吧！”他將面片撿起來放到刷了油的烤盤上去。
“杰里米，你愿意娶科絲為妻嗎，無論是健康還是疾病，無論是貧窮還是富裕，無論發生什么，你都愿意和她一起生活下去嗎？”克倫牧師問杰里米。
這個小教堂不怎么大，雖然有大扇玻璃窗，但是陽光還是有些不夠充足，所以大白天還要在圣壇上點上一堆蠟燭讓教堂內部亮起來。
小科絲的丈夫，那個年輕小伙子，也穿了一身嶄新的衣裳，臉上的笑怎么也藏不住，讓他看上去有那么一點兒傻。
雖然只有這幾個顏色，但這已經是農場里面能找出來的所有可食用顏料了。
然后拿上一些砂糖和牛奶，攪拌到稍微有些許融化的黃油里面，打上蛋液，倒進去面粉，揉搓成光潔的黃色面團。
祝福過后的戒指由杰里米戴到了小科絲手上，克倫牧師宣布他們成為夫婦。
西維先小心翼翼地往一只雪花餅干的縫隙上擠上大堆的白色糖霜，白色糖霜緩緩填滿縫隙，目前進展順利。
裱花嘴后面裝軟糖霜的部分用的是油紙，動作得快些，免得這堆糖霜都干掉。
“嗯！”奧斯汀把那個雪花模具拿了起來。
“奧斯汀，你加得也太多了。”西維說。
“可以呀，需要我先示范一遍嗎？”西維笑著說。
“輕飄飄的羽毛，小心翼翼，我知道了。”奧斯汀再次做出了嘗試。
因為太過用力，雪花餅干從模具里面推出來，上面有被擠裂的小縫。
“好像懂了。”奧斯汀點點頭。
“我也愿意！”小科絲的聲音很響亮。
奧斯汀包攬了全部的餅干壓制工作，每按一個還要西維夸一句，不夸就要看著西維，直到聽到夸獎才繼續壓餅干。
“來幫我一起把餅干按出來吧。”西維讓奧斯汀也一起來做餅干。
“我真棒！”奧斯汀得到了鼓勵，又拿上幾個模具砰砰砰，一口氣壓出了好幾塊餅干來。
就好像干旱過后龜裂的土地，裂紋遍布在這只原本應該要只有模具花紋的雪花餅干上。
西維將這些小餅干小心翼翼地捻起，全部都轉移到烤盤上面去，湊夠一個烤盤就放進去烤爐開烤。
第一個糖霜餅干就這樣完成了，不要碰它，等它自然風干。
“你成功了！真棒！”西維適時送上夸獎。
將糖霜分成五份，分別攪拌進去調色的粉末，因為重新加粉有些干，還需要再加入幾匙水。
餅干塞進烤爐里以后，就要準備制作糖霜。
“因為他們彼此相愛，所以會結婚，然后住進同一個家庭。”西維笑著和奧斯汀說。
西維和奧斯汀來得不算早，已經沒有位置可以坐了，他們就站到了邊緣的墻壁邊上。
小科絲穿了一身藍色的新裙子，頭上戴著迷迭香和玫瑰花編織成的花環。
從隔壁再隔壁村借來了牧師克倫，今天的這場婚禮才能得以順利進行。
“好像也不怎么難耶。”西維擦了一下額角上的汗，輕輕呼出一口氣說。
想要讓糖霜餅干特別一點，就得給原本是雪白顏色的糖霜調個色。
給餅干上糖霜可以用最小號的裱花嘴，他給奧斯汀和自己都組裝了一個。
“你先做，我看看。”奧斯汀點點頭。
西維先將模具框框按到面片上，緊接著將后面的小鐵片推上來按壓，然后將整個模具都拿起來，小鐵片收回以后再輕輕一推，成了形狀的餅干面片就掉了下來。
這樣他們就得到可以用來給餅干畫畫的各色糖霜了。
西維買了裱花嘴，但不怎么會用，原本是用來給蛋糕擠花邊的，他擠得不好于是就閑置下來。
婚禮當天是個陽光明媚的大晴天。
雪花模具蓋上去，然后再壓和推，一片完美無瑕的雪花終于落了下來。
小麥都已經收割完畢，果樹也已經盡數采摘，村民們都不忙，可以全部都到小教堂里面去參加婚禮。
“也可以不是。”西維想了一下說，“也許是一位精靈小姐，總之無論是什么種族，喜歡你的，你也喜歡的。”
沒有任何一位村民有異議，婚禮接著往下走流程。
龍的解決方式很直白，這塊餅干被拿起來，咔嚓幾下就被銷毀到胃里。
奧斯汀看起來興致勃勃了一些。
“一定要是龍嗎？”奧斯汀問。
西維和奧斯汀沒來過這兒，村子里也不組織每周固定的禱告日，就連今天主持婚禮的牧師，都是臨時借調過來的。
做糖霜的糖粉需要先過篩，免得其中有結塊的部分，分離雞蛋里的蛋清倒進去，蛋清要挑干凈，不能有絮狀物。
兩盤餅干早已放在一旁等待，只等著他們來給餅干填充上不同的顏色。
他小時候也很喜歡在做餅干時按壓餅干模具，一按一壓，然后再將餅干推出來，感覺真的很好玩。
西維慢慢做好了糖霜餅干，只等它們都干透，就可以妥帖包裝好，作為送給小科絲的新婚禮物。
“西維，為什么他們要結婚呢？”奧斯汀對西維小聲說。
貝利村有個簡陋的小教堂，但是沒有牧師，里面供奉著一尊女神像，威廉村長會來這兒打掃一下，平時也會有村民到這里來對女神禱告。
西維拿著打蛋器緩慢攪拌，直到將糖粉和蛋清攪和得如同石膏狀的奶油。
“我試試看。”奧斯汀大膽嘗試。
“祝福你們，新婚快樂。”克倫牧師笑了起來。
糖霜很軟，會自動流淌開，西維又再擠上一圈粉色點點作為裝飾。
西維有點想嘆氣，但想了想，不是自己動手干活，動嘴就動嘴吧。
杰里米將擦得锃亮的一枚金戒指放進托盤內，讓克倫牧師為這枚戒指賜福。
“你應該輕一點兒，想象著你觸碰到的是一片輕飄飄的羽毛，它值得被小心翼翼地對待。”西維傳授著壓餅干經驗。
但是這并不能說明貝利村的村民都是些不虔誠的無神論者，只是這兒太過邊界，沒有牧師愿意來這上任。
西維在櫥柜里翻找了一下，找出了抹茶粉、姜黃粉、甜菜根粉和巧克力粉。
接下來果然，奧斯汀涂一塊餅干就吃一塊，玩得不亦樂乎，完全忘記了這些餅干會變成新婚禮物。
歡聲與祝福送給這對新人，他們攜著手以不同的身份重新走出這座教堂。
西維覺得他沒太懂，不過教堂已經快空了，他們得快點兒跟上去一起到小科絲家。
“這一半餅干是給你的，剩下的這些都是我的。”西維決定撥出一批餅干給奧斯汀玩。
切出來的黃油形狀不用太規則，反正待會兒都是要融化掉的。
“是這樣的沒錯。”西維看著懵懂的奧斯汀，于是決定給他做個愛情啟蒙，“如果以后你遇到一位龍小姐，你又恰好喜歡她，她又喜歡你的話，你就可以向她求婚，然后舉辦一場這樣的婚禮。”
“西維，你會結婚嗎？”奧斯汀卻是不動，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西維覺得這種聲音應該要是一條被雙手用力擠壓著的小龍發出來的才對。
龍的第一次嘗試不怎么成功。
藍色代表純潔和希望，玫瑰與迷迭香象征著愛情與忠誠。
“漏出來了。”奧斯汀看著多余的糖霜，他知道這塊餅干做得非常不好看。
他負責把要送禮物的餅干都涂好就行。
“所以今天的儀式是告訴別人他們要住到同一個地方嗎？”奧斯汀還是不太懂。
因為非常喜歡吃甜食，所以龍的用料十分扎實，一大坨糖霜就這么掉到餅干上，和表面薄薄一層相比，就像是在給泡芙注入奶油。
“走吧，我們去小科絲家，給他們送新婚禮物，不知道他們家今天準備了些什么好吃的食物，走快些吧。”他笑著拍拍奧斯汀的肩膀。
“親愛的朋友們，我們今天聚集在一起，在女神的面前，在所有的信眾面前，是為了見證杰里米和科絲的結合。”克倫牧師說，“現在我以女神的名義向你們詢問，如果你們其中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說出不能讓杰里米和科絲不能結合的合法理由，就請站出來……”
“怎么按？”奧斯汀看著餅干模具，“隨便按都可以嗎？”
這樣一大塊面團并不需要放到一旁醒發，拿上搟面杖直接搟平，搟得不要太薄也不要太厚，就和平時做派皮時的厚度差不多。
“讓我們一起祈禱，讓女神的視線祝福這枚戒指……”
“啊哦。”奧斯汀再次發出了這種可愛的聲音。
為了避免畫出一盤丑餅干，也為了練練手，西維特地烤了更多的餅干，畫毀了就留著自己吃。
西維先拿出來一大塊黃油，用黃油刀將黃油切成薄片。
“我、我愿意！”杰里米紅著臉，緊張得有些磕巴。
克倫牧師將剛剛問杰里米的問題重復了一遍，問小科絲她愿不愿意嫁給面前這個男人。
第 105 章 秘密
“結婚？”西維側過臉去，淺淺笑了一下，“當然會啊。”
“你會和喜歡的人或者不是人的生物結婚嗎？”奧斯汀繼續問。
“當然呀。”西維笑了一下，“快點吧，我們已經掉到尾巴后面啦。”
“嗯。”奧斯汀看起來好像在沉思什么。
他們跟上村民們的腳步，一起來到了小科絲的家。
小科絲的家有精心布置過，欄桿上面刷了新油漆，上面掛著玫瑰花和迷迭香編織的花環，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漂亮。
屋子外面擺好了幾張長桌，桌上是水果點心和一些涼拌沙拉。
旁邊遠一些的地方，炭火上炙烤著一整頭羊和一整頭豬，肉香陣陣彌漫開來，羊和豬身上都插了刀子，想吃多少就自己割下來一份。
小科絲家沒有那么多碗碟，有些是隔壁鄰居借過來的。
西維在奧斯汀耳邊說：“不要吃太多哦，有什么是特別想吃的，告訴我，回去給你做。”
奧斯汀指著那一整頭烤豬說：“我要吃那個豬肉。”
西維點點頭：“明天買，買到豬就做給你吃。”
婚禮與婚禮之間其實是差不多的，音樂、食物和跳舞，小科絲和杰里米和一個幾層高的蛋糕站在一起，他們準備要切蛋糕。
切蛋糕也是婚禮必備的儀式之一。
這樣高的蛋糕上面糊了厚厚一層雪白的奶油，上面的玫瑰花的顏色是淡色的粉，綠葉的顏色也淡，味道聞起來很香甜。
“奧斯汀，我真誠地建議，我們還是不要再進行跳舞這項活動了，我的腳堅持不住了。”西維緩緩地放開了奧斯汀的手。
“越快越好。”奧斯汀說。
“我可以和你跳舞嗎。”奧斯汀對西維說。
“可以呀，但是你不要踩到我的腳。”西維思索了一下說。
他完全沒意識到西維說的喜歡和可以結婚的喜歡完完全全是兩回事，瞞著西維偷偷飛到了希爾達的林中小屋請求幫助。
“好吧，對不起西維，我不是故意的。”奧斯汀蔫蔫的，看起來像是被搶了肉骨頭的小狗。
小科絲和杰里米手里拿著同一把刀，給這個蛋糕劃下第一刀。
住在一起的男人和女人，男人會出去干農活，女人有時候會幫忙，更多的時候是在廚房里烹飪美味的飯菜，還有做些手工。
他拉著西維到人群中間去，沒有人覺得奇怪，還給他們讓出一小片地方來。
“奧斯汀和西維要結婚了。”希爾達放了個炸雷。
西維笑著說：“我喜歡你們的蛋糕。”
隔壁的一整頭烤豬顏色金黃，豬皮被烤得很脆，顏色紅潤油亮，一刀扎下去是清晰的碎裂聲，咔嚓咔嚓咔嚓，脆皮很硬，豐沛的肉汁一下子從扎開的口子里滴落進下面的碳火。
他拿著奧斯汀遞過來的刀，刀刃碰到羊肉烤得焦脆的外殼，刀扎進去，響起一點輕微的咔嚓聲。
廚房，同時也是她的煉金研究室里沒有了胡蘿卜，于是她摸黑到她的藥圃里去拔胡蘿卜。
“嗷嗷！”小咪大人沖上去對著他的褲腿就是一套喵喵拳。
“要一模一樣大！”奧斯汀對造型沒有任何要求，但是必須要有足夠的份量。
“西維知道這件事嗎。”希爾達問出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什么！我就知道！他們兩個黏黏糊糊的，我就知道！”賽倫立刻就精神了，“來，跟我說說看，需要廚子，然后呢？”
很不幸，奧斯汀聽完以后，握住西維的手，第一步就踩到了西維的腳。
“他暫時還不知道，這是個驚喜。”奧斯汀說。
“好，知道了。要做得一模一樣嗎？”西維被戳得有點癢，往后縮了縮。
“因為我是這個世界上最乖巧懂事聰明的龍。”奧斯汀驕傲地挺起了胸膛。
美味的除了烤肉以外，還有婚禮蛋糕。
奧斯汀非常自信，認為他們是時候舉辦婚禮了，而且他要給西維一個大驚喜。
希爾達把小咪大人抄起來，邊擼毛邊摸水晶球：“呼叫賽倫！呼叫賽倫！”
“你是說，你要和西維結婚了？”她的語氣里滿是震撼，“你們什么時候這樣又那樣了。”
“把刀給我吧，我要自己切。”西維笑著說，“吃烤羊肉自己下刀也是樂趣之一。”
“那條龍過來拜托我辦個婚禮，我這不就想到了你，我一個人可忙不過來，你快幫我想想怎么搞。”希爾達趕緊將好友拉下水。
“沒問題。”奧斯汀點點頭。
奧斯汀張開翅膀，從林中小屋飛回農場。
“嗯？”奧斯汀臉上露出一點疑惑。
紅的脆皮，白的脂肪，還有粉色的嫩肉，光看上一眼就足夠讓人口舌生津。
他只記得這些。
“這么爽快，給我20個金幣，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希爾達拍著胸脯保證，“我絕對會把這事辦得漂漂亮亮的。”
小科絲將餅干接過去，臉上笑盈盈的：“感謝你們，這是一份非常棒的禮物！快去吃蛋糕吧，還有別的美味的食物，希望今天你們就像我們一樣高興。”
香噴噴的烤肉散發著迷人的孜然肉香，架在碳火上的肉表面焦脆，熱油在上面滋滋作響，奧斯汀拔出了插在羊肉上面的刀。
“行。”奧斯汀點頭同意了。
西維拉著奧斯汀一起過去：“祝你們新婚快樂，這是給你們的新婚禮物，一份美味的糖霜餅干，祝你們未來的生活就如同這份糖霜餅干一樣甜蜜。”
西維將這片羊肉吹了吹放進嘴里，肉質細嫩的羊肉很好嚼，咸鮮帶些羊肉本身的甜，羊膻味比較輕微，更重的是腌料里的多香果和茴香籽的味道。
“行吧，畢竟我和西維是朋友，看在西維的面子上，我可以幫這個忙。”希爾達終于吐干凈了嘴里的泥，“但是你要給我點活動經費吧，吃的，用的，裝飾的……結婚禮服總要吧，結婚場地總要布置吧，做這么多吃的總要請個廚子吧……”
“也好吃！”奧斯汀啃著一大塊帶皮的烤豬肉，嘴唇上沾了油，看起來油亮油亮的。
“我想不到，所以來找你幫忙。”奧斯汀對婚禮的認識只有幾天前參加的那一場，“要有蛋糕，要有烤羊和烤豬，還要在很多人的見證下。”
“我試試看。”奧斯汀不確定會不會踩到西維的腳。
女巫掰著手指頭跟龍算賬。
接下來的配合也不怎么順利，西維感覺自己并不是踩在泥土地上，而是踩在燒紅的鐵板上，每個步伐都要往上跳兩下，因為奧斯汀總會不小心。
接下來的幾天里，西維總覺得奧斯汀好像在偷偷摸摸忙著點什么事，不過并不影響他在農場陸續干的農活。
“好吧好吧，的確是收了一點活動經費沒錯。”希爾達只好坦白從寬，“20個金幣，來幫我想想怎么搞，我可以分你一半。”
“希爾達。”奧斯汀無辜地從草藥堆站起來。
至于西維說過的，喜不喜歡的問題，他喜歡西維，他也喜歡西維做的食物。
歡樂的婚禮持續了大半天，在太陽下山之前，人群漸漸散去，村民們陸續回到了自己的家。
西維想想就覺得好玩。
希爾達更加無力了。
來到人群中間，奧斯汀才開始研究怎么跳舞。
屋里正趴棉窩窩里的咪大人立刻跳出來，像一陣風一樣刮出門外，對著不速之客尖利嘶吼。
“干什么呢？大半夜的，你破壞了我的美好夜生活。”賽倫一撩長發，臉上好大一個鮮紅的巴掌。
“事情是這樣的，我喜歡西維，西維也喜歡我，我們的生活和所有已經結婚的男人女人一模一樣，所以我們要結婚。”奧斯汀一口氣將全部的話都說完了。
“西維到底為什么會喜歡上你。”希爾達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這次換奧斯汀拖著西維，往烤豬和烤羊奔去。
“我有事找你幫忙。”奧斯汀說。
“10個金幣？”賽倫思索了一下，“行，那我準備婚禮上的蛋糕和所有菜肴，場地的話直接用我的餐館就行，其他你負責。”
“嗯？你怎么會愿意？難道是因為收了錢？”賽倫兩眼一瞇，立刻就洞悉了其中的隱秘。
“你的夜生活先往旁邊放一放，我這邊的情況的確很緊急，首先我缺個廚子。”希爾達說。
就好像偷油吃的小老鼠。
“沒事，再來。”西維吸了口氣。
水晶球亮起一道紫色的光，過了不知道有多久，水晶球里終于出現了賽倫的臉。
霍林大叔抱著佐伊大嬸在他們旁邊開始轉圈：“嘿，你們得先區分開，看看誰跳男步誰跳女步，又或者你們兩個都跳男步。”
女巫化身成一條噴水魚，呸出嘴里吃進去的所有胡蘿卜渣。
“來來來，我們坐下細說。”希爾達拉著奧斯汀坐到胡蘿卜地里，她拔了根胡蘿卜，打算邊聽邊吃。
“你大半夜的不睡覺，待在我的藥鋪里干嘛！”希爾達捂住胸口心有余悸，“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嚇死了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女巫！”
“蛋糕也要。”奧斯汀戳西維的腰。
西維也嘗了一些，脂肪入口即化，脆皮的油脂滲入進粉嫩的肉塊里，帶有百里香和迷迭香的清新氣味。
奧斯汀覺得，西維完全可以和他結婚！
接下來的婚禮舞蹈和豐收慶典上的不太一樣，跳舞的人成雙成對的，不知道這場婚禮過后還會誕生出多少對新婚夫婦。
需要的材料有蘑菇、豌豆、胡蘿卜、洋蔥之類的一堆蔬菜。
他想問小科絲這樣好吃的烤豬肉的配方，但現在是在他們的婚禮上，時機可不太合適。
“行。”奧斯汀很爽快地答應了，根本不像一條吝嗇的龍。
希爾達的掃帚和她的下巴一起掉了下來，片刻之后，她把她的下巴從地上撿回來安好。
西維也說過喜歡他。
奧斯汀偷偷消失的那點時間里，他去觀察了整個貝利村住在一起的夫婦。
小科絲笑著催促他們：“去吧去吧，快去吧，待會兒還要跳舞呢。”
一片柔嫩的羊肉就落進到潔白的餐盤里。
“我要和西維結婚，但是不知道要怎么舉辦婚禮。”奧斯汀擋著女巫的路，在女巫抽出掃帚就要把他掃出去之前說。
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希爾達因為感到饑餓所以要為自己準備一份宵夜。
好吃。
“啊——”一聲凄厲的尖叫劃破夜空。
“行吧，你先回去，等我的安排。”她擺擺手讓這條龍立刻消失在她面前。
“你們幾號結婚？我怕時間上會有點趕不及，畢竟準備一場婚禮可是有一大攤子事。”希爾達說。
主要是他的腳有點受不了。
奧斯汀美滋滋地吃了兩大塊帶著奶油玫瑰花的蓬松蛋糕。
“看起來好好吃，我們也好久沒有吃過烤羊肉了。”西維看著片下來的羊肉，唇齒之間仿佛已經感受到了綿密的肉質和辛香滋味。
“你的舞技的確需要鍛煉。”西維嘆了口氣，他覺得不能在這方面給奧斯汀信心。
“那什么，你回頭偷一套西維的衣服給我，我拿給織衣鳥們定做一套結婚禮服。”希爾達開始下達第一個任務。
“雖然聽起來好像很合理，但是總感覺哪里有點奇怪。就這？沒了？我胡蘿卜都還沒吃到嘴里。”希爾達正拽著袖子蹭胡蘿卜上的泥。
奧斯汀說：“西維，我餓了。”
“滿大街都是廚子，你上街上隨便抓一個。”賽倫一副隨時想要關閉傳訊的樣子。
一大塊羊肉被片了下來，里面的肉是嫩粉的肉色，肉質纖維間溢著金黃色的羊油，顫巍巍地，就要滴答到碳火里去。
小龍也有自己的小秘密了呀。
“驚喜……行吧，你說要怎么搞。”希爾達啃了一口手里的胡蘿卜，“呸呸呸……我都擦這么干凈了怎么還有泥！”
威廉村長說：“沒有關系的，只要跳起來就好了，大家都隨意跳的，只要不要踩到對方的腳。”
“好好吃……給你也切一塊。”奧斯汀把這塊羊肉塞進嘴里，腮幫子有些鼓鼓的。
他們切過以后，周圍的村民們都笑著給他們送上祝福。
他們在日常生活中擔任的角色是一模一樣的！
她決定做一份健康又美味的女巫糊糊。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希爾達笑瞇瞇，“時間當然是越快越好，我們先這樣……然后再那樣……”
“滾滾滾！不幫，從我的胡蘿卜地里起開，你擋著我了。”希爾達的心里此時此刻只裝著她的女巫糊糊。
“沒了。”奧斯汀點點頭。
第 106 章 結婚
那邊希爾達和賽倫緊鑼密鼓地籌備起一場秘密婚禮，但是重要的當事人之一，西維并不知道這件事。
他找不到他經常穿的襯衫和長褲了。
衣服洗干凈以后晾曬在外面，睡了個午覺的短暫時間，那套衣服就從晾衣繩上不翼而飛了。
非常詭異。
他懷疑農場里進了一些長翅膀的小偷。
因為消失不見的還有菜地里的一些蔬菜，小偷簡直是太猖獗了。
西維一點兒也沒懷疑奧斯汀，光憑失竊的蔬菜來判斷，這個小偷就根本不可能是他。
是的沒錯，長了翅膀的小偷正是奧斯汀。
龍的想法很簡單，既然都要偷衣服了，偷了就一定會被發現，干脆多偷一點，這樣就能少吃些蔬菜了。
西維對奧斯汀說：“你知道有哪些鳥生活在魔物森林里，體型會比較大一些的嗎。我懷疑是魔物森林的鳥類飛到農場里偷東西了。”
奧斯汀學會了頂著一張無辜的臉撒謊：“不知道，我只知道哪種鳥最好吃。”
西維嘆了口氣，只好放過了偷東西的小偷。
希爾達和賽倫的速度很快，在3天以后，終于操辦好了這場婚禮，地點就定在賽倫的小餐館。
這天早晨的天氣不錯，陽光明媚，風稍微有點涼，西維吃過早餐沒多久以后，奧斯汀慫恿他進城去玩。
“西維，我們去城里吃東西，好久沒去了。”奧斯汀說。
對于一條龍的飯量來說，這點東西實在是少得可憐，相當糟糕的胃口。
沒有人說話，大家都往嘴里塞著食物，動作都很快，似乎是想要趕緊吃完趕緊離開這個尷尬的地方。
這樣的場景有幾分熟悉，不久之前小科絲和她的丈夫杰里米結婚時就裝飾過這樣的花束。
“少說兩句，少說兩句。”賽倫粗壯的觸手掄過來，把希爾達拖走了，“雖然婚禮沒有順利舉辦，但是食物不能浪費，我們趕緊開飯。”
但是快要落到地面上時，西維終于知道了到底不對在哪里。
“取消就取消吧……”希爾達臉上的笑容很勉強，“但是那20個金幣不能退，我們做了這么多準備和布置，那可都是要錢的。”
當巨大的龍影徑直從凱諾伊城上空略過時，西維感受到了那么一絲的不對。
奧斯汀點頭：“很好看！”
他很快到樓上換上了這套合身的新衣服，在奧斯汀面前轉了個圈：“謝謝你的禮物，好看嗎？”
奧斯汀看起來淚眼汪汪，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要掉下來，西維可沒有第二張手絹。
奧斯汀說：“你說過喜歡我的，也說會同意和非人類結婚……”
看起來有點傻。
“很抱歉讓大家白忙活了一場，大家精心準備的禮物也送不出去。”西維嘆了口氣，“這里布置的很用心，很漂亮，食物也很多，很美味可口，但是很抱歉，我并沒有能夠在這里結婚。”
頃刻間餐館的大門洞開，從門里面可以看見桌椅和露臺，桌子上鋪了白色桌布，放置了銀餐具，外面的露臺上有一個玫瑰編織而成的花門，還有幾排白色坐墊的餐椅。
奧斯汀今天的胃口不好，只吃了一份布丁，半只雞，若干只螃蟹，一盤魷魚和半盤蝦，還有兩層蛋糕。
“禮物？你要送給我一套衣服嗎？”西維有些驚訝。
“她總是說錯話。”科蓮娜說。
西維想了想說：“我想，那應該是一種很深厚的感情，即使見過對方最糟糕的一面，即使沒有任何的益處，還是覺得非那個人不可。”
露臺上風吹動花拱門的枝葉，葉片和花瓣相互摩挲，發出細碎的聲響，系在上面的白色飄帶和餐椅上的蝴蝶結系帶也一起隨風飛舞著，這是一場被精心準備被期待著的婚禮。
希爾達和賽倫躲在門后面偷聽了大半天，聽來聽去，只聽出了一廂情愿。
“讓我緩一緩。”西維深呼吸一口氣，他感覺自己快要暈倒了，“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奧斯汀，我希望你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看得出來，這些好心幫忙準備的朋友們其實對于這場婚禮是有期待的，只不過大家都搞錯了，所以現在的氣氛分外尷尬。
西維的心柔軟得就像棉花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奧斯汀的頭：“可是我們現在就待在一起呀，不用結婚，你也可以和我待在一起。”
奧斯汀淚眼汪汪，如果是一條小龍在哭泣的話，西維還能安慰上幾句，但是看見一個比自己高大的男人掉眼淚，他有點難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西維也想不出來該怎么勸說奧斯汀了，于是說：“那么我們就先暫時把這件事放到一邊吧。我認為我們之間還沒有產生愛情，所以不能夠結婚。但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好嗎？”
西維懷疑是自己沒睡醒。
說實話看到這場鬧劇，他的第一感覺不是生氣，而是帶著點哭笑不得的錯愕。
巨龍掉小珍珠的熱鬧可不是誰都能看的，希爾達一通人等一哄而散，給兩位留下一點私人空間。
“在進城之前，我有份禮物要送給你。”奧斯汀的神情有些捏扭，“我想你穿上以后，我們再一起去。”
“是啊，你們都解釋清楚了就好。”尤金擦擦額頭上的汗，“禮物現在送不出去沒關系，總有一天會送的。”
西維往嘴里塞了一口食物，嘗不出什么味道，他覺得有些愧疚。
奧斯汀不敢說話，把新衣服往他懷里一塞就推著他上樓。
“竟然是你！”西維沒有揪他的耳朵，而是戳了他的額頭，“還好是你，農場原來沒有真的進小偷。”
奧斯汀乖乖地被撫摸著，還會低下去一點頭，讓他撫摸到發頂：“不一樣的，我不想讓別人和你結婚，那樣你就變成別人的了。”
西維嘆了口氣，扯著奧斯汀到臺階上坐下，掏出口袋里的手絹給他擦眼淚。
考慮到喜好和食量，幾張長桌是并起來的，上面擺滿了食物自助，想吃多少吃多少。
西維的手頓住了：“為什么呢，你不喜歡農場里有別的人嗎，可是你和伊芙琳相處得也很好。”
眾人的目光就像刀子，把奧斯汀插成了刺猬。
但是片刻之后西維想起了農場的失竊事件。
但是看在別人的眼里就不是這么回事了。
又是一個很為難西維的問題。
西維說：“所以你對我更多的是喜歡，而不是沒有條件的愛。”
奧斯汀沒用幾秒鐘就哭濕了一整條手絹：“嗚……我是真的想和你結婚……”
他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很疼，面前還是一模一樣的場景，他不是在做夢。
在他們兩個走進門里之前，她倆利落地退到一邊，假裝自己并沒有在偷聽。
難道是想要先去吃頓海鮮？倒也不排除這個可能。
奧斯汀搖搖頭：“可是現在不一樣，如果你從現在開始不做飯的話，我可以做給你吃，我喜歡吃你做的飯，但是也可以不吃。”
啪嗒，啪嗒，啪嗒。
西維決定再盡力解釋最后一次：“我覺得我們之間并沒有產生愛情，光憑喜歡還不夠，擁有愛情的人才可以結婚。”
沒等到安慰的奧斯汀哭得更兇了。
“是的呀，一套很漂亮的衣服。”奧斯汀笑了起來。
他剛說完這句話，希爾達一眾人臉上的表情就變得很驚悚。
西維摸著手里柔軟的材質，銀白色的緞面布料，相當好的材質和做工。
躲在門后偷聽的希爾達和賽倫咬牙切齒，忍著沒沖出來揍這條龍一頓。
“沒關系沒關系，誤會而已。”希爾達擺擺手。
“是你和我的婚禮，我們今天結婚。”奧斯汀看著他說。
奧斯汀飛往的方向是海灘，非常具有目的性。
奧斯汀說：“你喜歡我，我喜歡你，我們不應該結婚嗎？而且我們現在就和結婚沒有區別，我已經觀察過村子里的村民了。”
“你真的是奧斯汀？”希爾達上下掃視著他。
奧斯汀問：“什么是愛情？”
這是一份很好的禮物，這樣的材料和做工不知道花了多少金幣。
“回去再跟你解釋。”西維覺得這一時半會兒講不明白。
西維的心變得有點軟，他輕聲問：“為什么呢？”
西維帶著愉快的心情和奧斯汀一起飛往城里去。
西維問：“你為什么想和我結婚呢？”
西維大受震撼：“我什么時候說的……別哭別哭，我沒有不喜歡你，我覺得我們對喜歡的定義不太一樣。”
沒想到他踏上的是一條不歸路。
但是這比做夢能夢見的事情還要驚悚。
他們準備的不是驚喜是驚嚇！
希爾達、尤金、蘭登、科蓮娜還有一眾動物員工都迎了出來。
“嗯，不退。”小氣龍難得大方，簡直就像換了一條龍。
西維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沒辦法解釋得通這個問題：“我覺得我們之間的喜歡，是基于朋友之間的喜歡，就像……嗯，我得想想。”
完蛋啦！
西維心里很高興，奧斯汀這樣催促他，一定是很想看到禮物被展現出來的樣子。
“我們已經商量好了，這都是誤會，我們不結婚，也沒談戀愛。”西維說。
奧斯汀說：“聽不懂。”
這句話還沒說完就立刻被打斷了，奧斯汀說：“不一樣的，我不討厭你。”
并且欄桿上布置了許多玫瑰花束，花瓣顏色是粉白的，還有迷迭香纏在花束里。
奧斯汀說話的聲音悶悶的：“我不知道……”
“嗯……”蘭登無話可說，他好不容易接受了兩個男人就要結婚的事，現在告訴他是假的。
西維嘆了不知道今天的第幾口氣：“那讓我問你幾個問題吧。如果我做飯不好吃的話，你還喜歡我嗎？”
“是……”奧斯汀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奧斯汀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我會想明白這個問題的。”
“是啊是啊，等你們下次結婚……”賽倫的話戛然而止，她被科蓮娜掐了一把。
“嗯。”奧斯汀看起來心情不太好，“什么是談戀愛？”
幾件禮物被在柜臺下壓著，希爾達他們每個人都準備了新婚禮物，可惜現在送不出去了。
花拱門背后就是蔚藍色的大海，波光粼粼，有些花瓣被吹散，落到海面上，星星點點飄向遠方，不得不承認這里的確是個舉辦婚禮的好地方。
“來了來了！他們來了！”賽倫原本靠在欄桿上，看見他們降落以后往屋里大喊一聲。
這才是他遮遮掩掩，說了這么多話隱藏的最大秘密。
奧斯汀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說：“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奧斯汀思索了好一會兒，誠實地說：“如果你做飯不好吃的話，我們就不會相遇。”
那個用來給結婚新人切的大蛋糕也干脆推了出來，朵朵奶油花在潔白的蛋糕上綻放，蛋和奶的香甜從這個高大的蛋糕上散發出來。
“今天是誰要結婚？”西維看到這一切覺得有些納悶，怎么沒有人通知他。
西維在心里嘆氣，卻又舉不出一個準確的例子：“我對你的喜歡，就像是你對希爾達和賽倫她們那樣……”
這事辦得實在尷尬，也沒有多少人想吃飯，但是做了就不能浪費，西維還是上桌了。
當事人不僅不知道自己要結婚，而且看上去也并沒有什么愛情火花的樣子。
西維再度摸了摸這條龍的柔軟發絲：“我相信你可以早點想明白的，現在我們去找希爾達他們吧。”
這樣的問題對于龍來說可是致命打擊。
“老實交代，我的衣服是不是就是你偷的，還有蔬菜。”他立刻皺起眉頭，假裝要去揪奧斯汀的耳朵。
精心準備的食物沒有吃完，這可并不多見。
“哎呀哎呀，這可是個大驚喜。”希爾達擠眉弄眼的。
賽倫精心烹飪了一大堆海鮮，其中有些蔬菜看起來很是眼熟，奧斯汀偷的蔬菜估計都在這兒了。
“好呀，這段時間真是太忙了，難得空閑下來，那我們就進城去吧。”西維答應了下來。
“那還用問，奧斯汀，你竟然還沒說。”賽倫說。
他們來到這里的時間已經不算很早，餐館里面全沒有傳來任何客人的聲音。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有空請你們吃飯。”西維笑了一下。
和小餐館里的所有人道完別以后，他和奧斯汀飛回農場。
一路上他們都沉默著，沒有再說話，直到回到農場。
在降落以后，思考了一路的奧斯汀認真地說：“西維，我想和你談戀愛。”
第 107 章 戀愛
西維覺得自己一定是被風吹暈乎了。
奧斯汀抬起一點眼睛又垂下，低垂著一點頭等著他的答案。
“你為什么想和我談戀愛呢？”西維覺得太陽穴有些突突的痛。
“因為談戀愛就可以結婚。”奧斯汀說。
“可是我們的性別不對，我認為我還是更喜歡女性。”西維深深地嘆了口氣。
“那你有喜歡的女性嗎？”奧斯汀問。
“沒有，這樣的女性暫時還沒有出現。”西維回答說。
“那你更喜歡一個還沒有出現的女性，還是我。”奧斯汀問。
“嗯……更喜歡你。”西維不知不覺就被奧斯汀繞了進去。
“所以你更喜歡我。”奧斯汀點頭，“我們完全可以談戀愛。”
西維覺得，他根本沒有可能跟奧斯汀解釋清楚這個問題。
奧斯汀可比他有條理多了。
“好吧，我答應你，我可以和你談戀愛。”西維有些無奈，他希望能夠勸退奧斯汀，“談戀愛就得約會，親吻，你能接受嗎？”
“可以。”奧斯汀立刻湊過來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約會可以吃巧克力蛋糕嗎，我還想吃藍莓派。”
“真是拿你沒辦法。”西維的臉變紅了，“有時候我懷疑，你是不是條賴皮龍。”
“西維和奶油一樣甜。”龍紅著臉說。
西維的臉噌的一下就紅了：“以后不許舔我……不衛生……”
“嗯？”西維有點臉紅，但還是強裝鎮定，“怎么了？”
“那樣的話，我們就得吃十幾張沒有奶油的薄餅了。”西維繼續說。
燉雞用的蘋果可以削皮也可以不削，西維選擇偷懶，咔嚓咔嚓將蘋果切成四瓣，剜掉核就扔進碗里，怎么方便怎么來。
摸起來熱熱的。
奧斯汀說：“那我可以親你嗎？”
奧斯汀點點頭說：“好。”
他找出一口小鍋，放上幾大塊巧克力，還在里面放了很多砂糖，融化好的巧克力溶液就直接加到奶油里面去攪拌。
做完了這些準備工作以后雞肉還需要腌漬上一會兒，西維可以先坐下來休息，順便看看奧斯汀的奶油打發情況。
兩只雞的皮下油脂煎成了一層厚厚的金黃色雞油，散發著撲鼻的油香，其中還摻雜著胡椒碎的辛香。
“奧斯汀，處理好雞肉以后來幫忙，幫我將這鍋牛奶打發成奶油。”西維到窗戶前去說。
薄薄的面糊很容易熟，只要放到烤爐上煎上那么十幾秒，直到深棕色的面糊開始凝固鼓泡，幾個泡泡在薄餅底下來回涌動。
在面糊下鍋之前，重新再過一遍篩，確保面糊足夠絲滑細膩。
西維晚上睡覺之前，重新回憶了和奧斯汀之間的談話。
西維拿被子蓋住頭，憋氣憋到滿臉通紅，卷了個被子打了兩個滾以后他徹底睡不著了。
蘋果塊因為切開接觸空氣的時間太久，原本微黃的果肉顏色泛棕，但是沒有關系，炒下去的味道也是一樣的。
這些調料是激發香味的關鍵。
泡過水的洋蔥撈起來，辣眼睛的汁液已經融進了水里，只要不特地用手去擦眼睛，就不會被辣得痛哭流涕。
鍋不用洗，就用這層雞油來繼續煸炒。
“好吧。”奧斯汀從現在正在涂的這張薄餅上面抖下來一點奶油，臉上的表情很是痛心。
洋蔥片和蘋果塊都在鍋里炒上一會兒，直到它們渾身上下全都沾滿雞油，就放上一些鹽和胡椒碎，適量的紅糖和肉桂粉，最后來上那么一點兒白蘭地。
先放下去的是洋蔥片，熱油在鍋里彈跳著，將洋蔥肉的顏色煎成半透明，隨意翻上幾下，就加進去一小塊黃油增添風味。
遲鈍的龍在此時此刻突然開竅了，一個輕飄飄的吻落下去，冷白如同霜雪的臉上突然透出了點薄紅。
剁成大塊的雞肉在下鍋之前需要先進行腌制，抹上一層鹽和黑胡椒碎，腌漬上十幾分鐘，去掉雞肉的腥味。
讓調料和食材充分混合以后，再將盛出去的雞塊都放回來。
“幫我將這些榛子都碾碎吧，然后放進去奶油里面攪拌，攪拌好的奶油就涂到薄餅里，再將它們一層層疊起來對整齊。”西維把一整罐烤香榛子果肉擺在了桌子上。
“不用，我暫時對養育一個孩子沒有興趣。”西維搖搖頭。
西維一口氣烙了幾十張薄餅，足夠做3個巧克力醬千層蛋糕。
在表面撒上那么一層歐芹碎，不放任何一滴水，就這么直接蓋上鍋蓋。
“我想吃多多的奶油。”奧斯汀說。
“給你。”
西維給奧斯汀打了滿滿一大碗肉，還有幾塊甜甜的蘋果，夾雜著一點零星的洋蔥片。
“你也應該給我個早安吻。”奧斯汀提醒說。
互相親吻很奏效，他們一個早上沒再說話。
“好吧。”西維沒有龍的臉皮厚，只能慢慢貼過去親了他一下。
鍋里面倒進去淺淺一層橄欖油，雞肉放到鍋里面去，兩面都要煎熟。
壁爐里燃燒著的木柴被鏟出來大半，火溫并不是很高，過燙的溫度會讓牛奶和黃油一起在鍋底燒焦。
“我不是，我是條漂亮的銀龍，和癩蛤蟆是不一樣的。”奧斯汀很認真地回答。
“不甜。”奧斯汀嘗了一口以后說。
奧斯汀說：“巧克力醬千層蛋糕，還有蘋果燉雞。”
奧斯汀有些氣哼哼地將那塊薄餅塞嘴里吃了，西維還是在笑，用手指抹了一下臉頰上的奶油，放嘴里嘗了一下。
“奧斯汀，你的奶油涂得太多了，得少放一些。”西維說。
西維努力不去想早安吻，用很自然的語氣說：“那你去抓一只雞，抓又肥又不下蛋的，還要幫我摘點蘋果。”
西維沒忍住笑了一下。
再不阻止他繼續這樣下去，他們就得空口吃十幾片沒有奶油的巧克力薄餅了。
對了，差點忘記了，還要加上榛子碎。
將牛奶煮開，黃油徹底融化掉，這鍋黃油牛奶就可以從壁爐里提出來了。
“不客氣。”奧斯汀歡快地把那一大碗肉拉到自己面前。
“要吹涼了再吃。”西維的語氣有些無奈。
“所以我們現在談戀愛了，可以結婚了嗎？”奧斯汀說。
“謝謝你，奧斯汀。”西維自然而然地笑了一下，就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樣。
“那我們從今天開始就談戀愛吧！”奧斯汀說，“爭取可以早日結婚。”
奧斯汀勤勤懇懇，將一鍋牛奶黃油打發得就像是一鍋蓬松的云朵，距離變成真正的奶油霜還是差一些，還需要繼續保持高速攪打。
“早安，早安吻。”奧斯汀很熱情洋溢地過來親了他一下。
剛出鍋的肉要小心燙，奧斯汀小口小口地哈著氣，又舍不得把嘴里的肉吐掉，西維看著有點想打他的手心。
蘋果甜香帶著雞肉香撲面而來，咕嘟咕嘟冒著大泡的蜜色湯汁，很好的緩和掉了剛剛發生過的臉紅心跳。
為了避免被這個大洋蔥辣到眼睛，西維準備了滿滿的一盆水，一整個洋蔥按進去，刀刃破開水層在水里切割辣眼的洋蔥。
燉得軟嫩的大塊雞肉下面是軟爛的蘋果肉和洋蔥塊，滾燙的湯汁是蘋果汁和雞肉湯，完全可以試著喝上一口。
燉過的蘋果肉更加軟甜，還帶著點雞肉的咸鮮味道，和黃油烤蘋果的甜蜜滋味有些相似。
西維考慮到在打發奶油剛開始時都是液體，很容易就會將牛奶打得四處飛濺，于是用了一口很大很深的鍋，黃油牛奶在鍋的三分之一處。
奧斯汀湊過來，舔了他一下。
是甜的。
奧斯汀睡得很好。
最后一句話的語氣聽起來有些莫名的惆悵。
直到該做午飯的時間，西維問奧斯汀：“午飯想吃什么？”
西維憋了半天，扭過頭去說：“快把千層蛋糕都涂好，蘋果燉雞快要出鍋了。”
放上黃油以后就可以將蘋果塊都倒進去。
單手將雞蛋敲進碗里，放上一些砂糖和融化的黃油，篩過的面粉倒進去，然后還有一些可可粉，剩下半壺牛奶倒進來，將這些材料攪拌成一碗絲滑的面糊。
做這道菜必不可少的當然還有洋蔥，奧斯汀正忙著，切洋蔥就只能他自己來。
大塊的黃油在白色的牛奶里融化，這些凝成塊的乳脂本身就來自牛奶，現在回到牛奶里面去，將白色的牛奶染成了淺黃色。
做千層蛋糕需要奶油，他得自己做一些。
“還沒往里面加上糖和巧克力呢。”西維笑了起來。
“我是在說你很會耍賴。”西維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那是剛剛落下過一個吻的地方。
奧斯汀切下來第一塊夾著厚厚奶油的千層蛋糕，推到了西維面前。
“好。”奧斯汀抽出了搟面杖，把大顆的榛子果肉壓到搟面杖下面碾碎。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話題極具跳躍性，就連婚后有沒有蛋，要不要撿個小嬰兒回來飼養的事情也順便討論了一遍。
兩張發紅的臉對視上一眼，然后默默分開，假裝彼此之間都很忙。
他不應該答應的，直接堅定拒絕奧斯汀就好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一心軟，話就脫口而出了。
“那你想要人類小嬰兒嗎？”奧斯汀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我們可以去撿一個。”
奧斯汀感受到了一個像羽毛一樣的吻。
這時候給它翻個面，就能得到一張熟透的巧克力薄餅。
轉過身去看奧斯汀的薄餅堆砌工作，西維發現他涂巧克力榛子奶油涂得有些多。
深棕色的巧克力溶液加到奶油里面去就被稀釋開，顏色看起來淡淡的，但是擁有非常濃郁的巧克力香味。
“知道了！”奧斯汀回應。
“嗯嗯……”奧斯汀的嘴里還塞了大塊的蘋果肉，回應起來就含糊不清。
他們兩個同時說。
“不太想要……”西維心想那么大一個蛋，放雞窩里肯定也孵不出來。
還用一臉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西維假裝鎮定地走到蘋果燉雞的鍋前，拿著湯勺裝模作樣地攪拌了一下這鍋燉雞。
西維接著去做餅皮。
他一開始是想勸奧斯汀放棄談戀愛這個想法，然后能夠順便放棄結婚的念頭。
西維還找出了黃油和雞蛋，和一大壺牛奶。
巧克力薄餅已經全部做好，在等待奶油打發的時間里，西維可以先來燉雞。
除此之外還有曬干的榛子。
在西維將雞塊下到鍋里面去之前，奧斯汀打發好了這鍋奶油。
鍋底油汪汪的，西維給煎雞肉翻過面，原本淺粉色的雞肉被煎得焦脆金黃，還起了一圈褐色的焦斑，兩面都熟透了以后就盛起來先放到一邊。
聽起來也不算壞事，不過西維還是希望每片薄餅上都擁有可口的美味奶油。
奧斯汀把剁好的雞塊和蘋果帶進來，來到牛奶鍋前開始他的攪拌工作。
只要他們不說話，氣氛很快就能回歸正常，奧斯汀組裝好了巧克力醬千層蛋糕，西維端上來一大鍋蘋果燉雞，可以開始吃午飯了。
這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他們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沒有在談戀愛，就好像往常的任何一天一樣過著再簡單不過的平淡生活。
奧斯汀在水井旁邊殺雞，他抓了兩只雞，拔掉雞毛挖掉內臟，處理干凈以后剁成大塊。
西維邊笑邊躲，臉頰上被抹上了一點巧克力奶油。
西維從碗底撈上來一塊蘋果肉，放在嘴邊輕輕地吹，直到白色的熱氣散去一些，才把蘋果肉放進嘴里。
西維將心情放平穩，假裝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但奧斯汀似乎更加大膽起來。
洋蔥隨意切成塊狀，在水里掰一掰就會變成一片一片，下到鍋里很容易就炒軟了。
做巧克力千層蛋糕需要用到巧克力，農場里不僅有巧克力塊，還有巧克力粉。
臉上還殘余著的沒有擦干凈的奶油被舔干凈了。
面糊不需要放太多，只需要加上一勺面糊，轉動鍋底，讓面糊流淌成一個圓。
一夜不怎么安穩的睡眠過去，這是他們談戀愛的第一天。
龍是冷血動物，但西維的親吻能讓血液暫時沸騰。
哦對，他還答應了要和奧斯汀談戀愛。
西維將一口深鍋放到烤爐上開始煎雞塊。
蘋果汁會燉進雞肉里，讓整鍋雞肉都散發著果味的香甜。
西維找出來一只平底煎鍋，鍋底燒熱以后就將棕色的面糊直接加進去，不用放一滴油。
非常大塊的黃油扔進一口湯鍋里，然后加進去大半壺牛奶，和黃油一起煮開。
西維也坐下來，開始品嘗這鍋美味的蘋果燉雞。
雞肉不柴，咬在嘴里彈牙軟嫩，雞肉里不僅包含著濃郁的雞肉香甜味，還有很明顯的蘋果甜香，咸辛的味道也隨著深入咀嚼擴散開來，雞肉被燉煮得很好吃。
熱油將雞皮煎得蜷縮緊皺，金黃色的雞油被逼出來，在鍋底彈跳出噼啪聲，胡椒碎的香氣連同著雞肉的焦香一起鉆進到鼻子里，很容易就勾起胃里的饞蟲。
“假設，我們先做個假設，如果我們結婚的話就得面對一些情況。”西維說，“你和我，都是男性，如果我們結婚的話就不可能擁有龍蛋，我生不出來。”
“沒有關系，我們龍類都是管生不管養的。”奧斯汀覺得很無所謂，“所以有沒有龍蛋都是沒有關系的，你想要龍蛋嗎，但是我也生不出來。”
“不準笑！”奧斯汀有點惱羞成怒，于是用手上的薄餅去糊他的臉。
沒有得到回應的奧斯汀失望地說了一聲：“哦。”
吃起來卻沒有黃油烤蘋果那樣油膩。
西維慢慢吃掉了一整碗蘋果燉雞，今天沒有別的食物，可以開始吃飯后甜點了。
第 108 章 炫耀
這塊千層蛋糕里面抹了很多的奶油，還摻了很多的堅果碎，讓一條龍來開一家甜品店，這樣的份量一定會大受歡迎。
但西維又設想了另外一個情況，因為點心太過美味，所以在開門營業之前龍會把所有的美味點心通通吃光。
餐叉碰撞在餐盤的邊緣，發出一聲清脆的叮當聲。
奧斯汀抬起頭看他：“怎么了，為什么不吃蛋糕呀。”
西維笑著說：“奧斯汀，你有想過開一家點心店嗎？”
奧斯汀不明白這跟不吃蛋糕之間有什么聯系，但還是誠實回答：“沒有想過。”
西維抿著嘴角的笑：“我在想，如果由你來開一家點心店的話，你會給點心加很多很多的餡料嗎？”
奧斯汀點頭：“當然會！”
西維說出了那個令他發笑的猜想：“那在開店之前，你會把所有做好的點心都吃掉嗎？”
奧斯汀在食欲和金錢之間掙扎：“或許，大概，可能……會吃一點點？”
西維笑著說：“只是一點點嗎？把一條龍和一屋子非常美味的甜點放在一起，沒有人知道你會吃掉它們。”
奧斯汀沒掙扎多久就妥協了：“好吧，你說得對，我會將它們全都吃光。”
西維的餐叉終于落在了巧克力醬千層蛋糕上：“看來我猜的沒錯哦。”
奧斯汀有些哀怨地撇了他一眼，叼住雞腿說：“你在用還沒有發生的事情來污蔑一條龍。”
西維憋著笑：“那我提前道個歉？”
沒有辦法，女巫也是要吃飯的，即使做飯再難吃，也沒有可以飽腹的魔法藥水難吃。
熱乎乎的鹿肉吃下去，讓整個身體都暖和起來，胡椒辛辣，鹿肉綿軟，還稍微有點肉類的鮮甜，罐頭食品的品質一點兒也不差，簡直就和新鮮燉出來的燉肉沒有什么兩樣。
他趕緊跑上去，終于在希爾達進屋之前追上了她。
“非常感謝。”西維點點頭。
西維午覺睡醒以后，在農場里沒有找到奧斯汀的身影。
真是不可思議。
“我將罐頭熱一熱，今天的午飯有點太單調了。”西維笑著說，“飯后我們還要吃點蘋果。”
“你不覺得膩嗎，雖然奶油很好吃，但是一次性吃太多，感覺就好像在往嗓子里灌油。”西維將鹿肉罐頭放在桌子上。
“你們有多少搓好的羊毛線？我想買來打兩件毛衣，我想要那樣多的線。”西維笑著說。
“說吧，來找我是干什么的。”希爾達笑夠了，提著籃子準備走人。
“哼哼，這你可是問對人了。”希爾達得意一笑，“1個金幣的咨詢費，我們回屋再說，我快餓死了。”
外殼脆脆的面包內芯柔軟，咸鮮的肉汁微微帶點洋蔥的甜和胡椒的辣，還有一點月桂葉的香，一口咬下去，口感卻是面包的柔軟。
拿一罐上去加個餐也不錯，今天的午飯還是太過單調了。
“西維，你現在就像一個妻子。”奧斯汀認真地說。
“考慮得怎么樣了，時間可是不等人。”希爾達笑得像個奸商。
地窖里很黑，木扶梯盡量在有限的空間里做得沒有那么陡峭，西維小心翼翼地走進去。
“你現在可以閉嘴了，不然我把鹿肉罐頭放回地窖里去。”西維瞪了他一眼。
“爸爸！西維來買羊毛線！”兩位小朋友跑到屋里去叫人了。
“好嘞！請坐，請上座！我一定竭力為你解決這個問題，讓你們能夠碰撞出愛情的火花！”希爾達迅速收走金幣，臉上掛上了標準的營業笑容。
奧斯汀趕緊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蛋糕，保證嘴巴里不會發出任何聲音。
奧斯汀展開了漫長的敘述，從結婚失敗那天講到今天午飯吃了燉雞、鹿肉罐頭和蛋糕。
“我猜是來買羊毛的。”米安篤定地說。
估計是出去玩了。
西維把蘋果洗了，直接帶著皮吃。
“你是來買羊奶的嗎？還是買奶酪？”莉莉說。
味道一定如同香味那么令人欲罷不能。
西維在農場里轉悠了一圈，沒有找到有什么活可以干，于是就往村子里走去。
“好，那就給我4斤毛線吧。你知道該怎么織毛衣嗎？”西維問道。
感謝這個外表紅潤的蘋果，在生命的最后旅程中給予了他美妙的滋味，他會將它重新埋回蘋果樹下的。
“西維允許我親他。”奧斯汀再接再厲。
新磨的小麥面粉麥香濃烈，雖然會有些沒有篩出去的細碎麩皮會摩挲舌苔和嗓子，但同時也增添了面包的嚼勁。
西維吃完午飯以后就有些犯困，在秋收結束以后農場就沒有什么活干，他通常都會放任自己睡到自然醒。
溫熱，辛香，熟肉的味道和香料氣息讓他們兩個都想嘗上那么幾口。
“怎么了？”希爾達剛收他的金幣不久，還愿意給他一點好臉色。
蠟燭照亮了腳下的路，燭火跳躍著，雖然微弱但是一直保持著燃燒。
他想起來還沒有去老比利家買羊毛線，前段時間忙著秋收，又是豐收慶典又是小科絲的婚禮，前兩天自己還差點結了個婚，都要把羊毛線這回事拋到腦后了。
再重新加熱一遍，這些肉凍就會化成汁水，用來配面包再合適不過。
自己的碗里就少放些，他已經吃飽了，只是嘗嘗味道。
地窖建好以后他很少到地窖下面去，很多時候都是奧斯汀去，龍的視力在黑暗之中不受影響，下去黑暗的地窖里并不需要點蠟燭。
“沒有錢，便宜點。”奧斯汀板著張死龍臉，冷酷地開始砍價。
“談戀愛了啊，恭喜恭喜。”希爾達的回答異常敷衍，手上又摘了一朵藍蘑菇。
西維用餐刀把罐頭撬開，鹿肉和肉汁一起凝固在罐頭里，秋季已經過半，地窖里的溫度快要接近冬季了。
“這一點都不好笑。”奧斯汀瞪了她一眼。
女巫正在進行秋季采集。
重新煮開以后的罐頭煥發出了生命力，熱氣帶著香味頂開鍋蓋，同時鉆進了西維和奧斯汀的鼻腔里。
1斤羊毛線10個銀幣，買下這4斤羊毛線花了40個銀幣，燙煮過后的毛線摸起來很柔軟，一定能夠很好地抵御冬天的寒冷。
“只親了臉……”奧斯汀的分享戛然而止。
拿上兩個蘋果和一罐鹿肉罐頭，吹滅了地窖里的油燈，他重新回到廚房里去。
西維再吃了一口鹿肉，越發想用剩下的肉湯來沾面包。
“我要怎么做才能和西維結婚。”奧斯汀入座以后問。
“下午好啊西維。”老比利的兒子被喊了出來，他看起來是在給壁爐清灰，圍裙上都蹭了不少的黑灰。
不就是談戀愛了嗎，她從前也是談過那么十幾二十個的。
這是什么，一條結婚未遂的龍，扭頭就走。
“很抱歉不能幫上你的忙，我不會織毛衣，她們會，但是這個時候不在家。你不如去問問薩瑟蘭奶奶，她這個時候都會在活動中心的閱覽室那兒織圍巾或者打毛衣。”老比利的兒子建議說。
地窖里的空氣不流通，聞起來很悶，泥土的氣味還有蘋果的清香同時充盈著這一整個地窖。
“我在貝利村里觀察很久了，妻子會給丈夫做非常多好吃的食物……”奧斯汀繼續說。
可惜今天沒有做面包，昨天也沒有做面包，應該要做些面包在廚房里存放著，以備不時之需了。
“我和西維談戀愛了。”奧斯汀說，這語氣聽起來絕對是炫耀。
“談戀愛應該要做什么，可以結婚的那種談戀愛。”奧斯汀終于磨磨蹭蹭地說出了他來的主要目的。
“好吧。”奧斯汀拿起湯勺喝了一口。
西維一口一口慢慢地將這塊千層蛋糕吃掉大半，在最后兩口時覺得有些過于膩味，于是暫時放下叉子，去地窖里找新鮮的蘋果來吃。
“來都來了，一起吃點。”她維持著臉上得體的假笑，扣上一碗女巫湯塞給奧斯汀。
奧斯汀正準備開始吃第3個巧克力醬千層蛋糕。
“哈哈哈哈哈哈哈！”女巫爆發出一陣響亮的笑聲，“說實話，我覺得你們兩個能談上也是一種奇跡。”
事實上她也的確是個奸商。
往村子里去的那條路如同往日那樣寧靜，蕭瑟的秋意早已浸潤這片土地，兩旁的樹落下葉子，分叉的枝椏光禿禿地插在筆挺的樹干上。
奧斯汀吃完了千層蛋糕，兩口就干掉了碗里的全部鹿肉，緊接著把蘋果全嚼進嘴里，只吐出來了蘋果桿。
“1個金幣永久咨詢費，10個銀幣咨詢一個問題，你自己選一個。”希爾達邊往回走邊說。
奧斯汀哼哼：“我原諒你。”
“先說說你們的感情情況現在怎么樣吧。不過在這之前我很好奇，他是怎么答應和你談戀愛的？”希爾達問。
冷鹿肉仍然散發著辛香，有胡椒粒和月桂葉的香氣，用餐刀插進去，肉凍被劃破一道口子，嘩啦一聲順著罐口全都掉進一口小鍋里。
“但是它很好吃。”奧斯汀看向放在桌子上的罐頭，“鹿肉罐頭，也好吃。”
這是什么，色彩斑斕的漿果，也摘一點。
奧斯汀洗干凈了碗，悄悄地從農場里飛走，到林中小屋去找希爾達。
希爾達由剛開始的微笑傾聽到逐漸暴躁，最后臉上掛著假笑往坩鍋里面扔蘑菇和漿果，手上惡狠狠地攪拌著這鍋女巫湯。
西維終于把那一口滿是奶油的蛋糕放進嘴里，奶油絲滑薄餅柔軟，巧克力的味道依然有一點苦，多的甜蜜和少的苦澀，還有香脆的榛子碎。
西維一口一口吃掉一整個蘋果，只剩下一個纖瘦的蘋果核。
穿過整個屋子的走廊，西維來到了前院，將地窖的入口打開通一會兒風，感覺時間差不多以后才點燃蠟燭走下去。
“親男人怎么了，我也親過啊，我還親過十幾二十個男人的嘴。”目前作為單身人士的希爾達惡狠狠地揪下來一簇紫色的漿果。
味道鮮甜，帶著菌菇特有的香氣，漿果增添微酸風味，竟然是味道正常的食物。
“1個金幣。”奧斯汀忍痛拿出了他的儲蓄。
“奧斯汀。”西維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哪里像了。”
一女巫一龍都沒有說話，安安靜靜地喝完這碗湯。
喝完以后當然也說不了話，他們被毒蘑菇和毒漿果毒暈了。
甜脆多汁的蘋果肉讓嘴里的膩味散去了一些，桌上要放上一道清脆爽口的沙拉是有道理的，被任何一樣菜膩到了就可以把沙拉拿起來給口腔做一個大掃除工作。
西維敲了敲罐子底部，將最后一塊肉凍敲了出來，接著提起水壺往玻璃罐子里灌了點水，涮涮罐里最后的肉汁，然后一起倒進鍋里。
算算時間也應該差不多了，他得去問問看。
“都不是哦。”西維笑了起來，“我是來買搓好的羊毛線的。”
這是什么，色彩斑斕的蘑菇，摘一點。
“真的要吃嗎……”奧斯汀看著碗里紫色的湯汁，并不是很想下嘴。
剛熄滅沒多久的壁爐被重新點燃，把這個小鍋掛上去，就讓它自己燉煮上一會兒。
希爾達也坐下來喝上一口，用這碗湯安撫自己躁動不安的胃部。
非常好吃的味道。
踩著干枯的落葉，一直走到老比利的家，這會兒他們家里只有老比利的兒子和兩個小孩子莉莉和米安。
“邊吃邊說。”希爾達的邀請不容拒絕。
在加熱的過程中會蒸發掉不少水分，為了避免鍋底燒焦得加上一點水。
放在地窖里儲存的蘋果延緩了成熟速度，那么多天過去咬上一口依然是硬脆的，帶著些沙沙的甜。
西維和老比利的兒子道別，然后到活動中心的閱覽室那兒找薩瑟蘭奶奶，那個像貓一般優雅的老太太。
安全起見，西維在下地窖之前還是帶上了燭臺。
只不過后來收心了而已。
“你們大概要買4斤毛線，才能做出兩件厚實的羊毛衫。”老比利的兒子雖然不會織毛衣，但是大概知道需要多少毛線團。
西維的腳徹底落到地窖的地板上，他先去點燃了掛在墻壁上的油燈，然后再去拿上兩個蘋果，轉身的時候看見了架子上的鹿肉罐頭。
“希爾達。”奧斯汀叫住了她。
鍋里的鹿肉罐頭重新煮開了，原本的冷罐頭雖然也散發出香味，但那樣的味道聞起來冷冷的，就像是冬季休眠那樣。
“我選……1個金幣。”奧斯汀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一抬頭就沒了希爾達的影子。
西維把鍋從壁爐里提出來，往奧斯汀的碗里面放上許多鹿肉塊和肉湯。
第 109 章 昏睡
西維到閱覽室那兒時，薩瑟蘭奶奶披著她的毛毯，正在打著毛衣的一只袖子。
“下午好，薩瑟蘭奶奶。”西維上前去打了聲招呼。
“下午好。”薩瑟蘭奶奶戴起了掛在脖子上的眼鏡，“是你，西維。讓我來猜猜看，你特地來找我是為了什么事。”
西維笑了起來，并把手上提著的4斤羊毛線往身后藏了藏。
但是薩瑟蘭奶奶已經看見了：“我猜你是來學怎么織毛衣的吧？”
西維點頭：“是的沒錯，我想學學看怎樣織一件毛衣。”
薩瑟蘭奶奶指了指閱覽室里的一個角落：“你去先搬張椅子過來吧，想要教會你可要花費不止一點兒的時間。”
她不是說西維是個笨蛋的意思，想要成功織一件毛衣，得學會計算行數和幾種針法。
西維把羊毛線放到地板上，然后到閱覽室里去搬了張椅子過來，坐在薩瑟蘭奶奶的身旁。
“我想我們得在這里花費半個下午的時間，你有毛衣棒嗎？”薩瑟蘭奶奶說。
“沒有……”西維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
他完全忘記了這回事，就連織毛衣也只是一次心血來潮。
“我的筐里總會有幾根備用的，可以暫時借給你用來練習。”薩瑟蘭奶奶從她的毛線筐里抽出兩根毛衣棒。
“謝謝你薩瑟蘭奶奶，我們該從哪兒開始？”西維接過來這兩根毛衣棒。
“你得先來學起針，每一件毛衣都是從毛線片開始的，而每一片毛線片都要一個需要學習的開頭。”薩瑟蘭奶奶放下她手上正織著的毛衣，拿出一團新毛線和兩根毛衣棒。
美味可口的維希胡蘿卜就做好了。
西維學著她演示的樣子，將線頭和毛衣棍捏在一起，接著右手捏住毛線團那端的長線，用大拇指糾纏著線團繞一圈，毛衣棒挑一下這個線圈，收緊就是第一針了。
等奧斯汀吃完早餐，他們就到城里去。
討厭洗碗。
窩在椅子里面的龍發了一會兒的呆，終于清醒了過來。
西維將這條龍塞進椅子里：“你是中毒了嗎？如果是希爾達做的湯，不排除這種可能。”
奧斯汀又合上了雙眼，看上去好像睡著了。
西維往餐盤里面裝上了大塊大塊的鵝肉，香噴噴熱乎乎，正適合沾著面包吃。
“唔……還要睡……”奧斯汀將毯子拉高過頭。
暗一些的灰色會適合奧斯汀，他的皮膚是冷白的，灰色襯他。
“不錯，將這個動作重復下去，你就會得到毛衣片的底部了，你先織上一行，待會兒我教你怎么在這行上面編織另一行。”薩瑟蘭奶奶也笑了起來。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也格外簡單，在鍋里面放上一片黃油，融化成黃油細密的泡泡以后就將切好的所有胡蘿卜片都倒進去。
奧斯汀吃得慢吞吞，不是食物不夠美味，而是毒蘑菇有點麻痹神經，這點分量雖然毒不死一條龍，但是多少帶點減速作用。
將胡蘿卜片放到面包片上，咬上一口，胡蘿卜片有種清爽的甜，不至于太爛，還保留了最后一點的爽脆口感。
“我想買兩種染料，灰色和棕色的染料，要染4斤羊毛的話，大概需要多少呢？”西維問道。
“唉，你是醉鬼，就只能原諒你了。”西維嘆了口氣，“快到樓上去。”
原本出門之前只是想買羊毛染料，但是出門之后，到了市集上，想買的東西可就更多了。
西維還想再做些別的食物，一些簡單但又迅速的食物。
……
其余堆得高高的蛋和肉都是用來喂龍的。
他可不希望這條龍洗著洗著碗一頭扎進水槽里去。
回到農場時奧斯汀竟然還沒回來，這可完全不像他，以前奧斯汀只會在他睡著的時候稍微出去一會兒，他醒來時很少會不在。
今晚他烤了很多個面包，雖然只夠一條龍吃一頓，不過奧斯汀看起來似乎不太有胃口。
讓胡蘿卜片在鍋里燉上一小會兒，趁這個時間到院子里去摘一支百里香，回到廚房里以后就將百里香的葉子擼到鍋里去。
吃上一盤燉鵝肉，幾塊面包和一點胡蘿卜，西維就徹底吃飽了。
西維聞了聞奧斯汀的衣領，疑惑地擰起眉頭：“你看上去像是喝醉了……但是身上完全沒有酒味。”
這次烤的面包很大，每一個面包大得就像餐盤，西維擦干凈了面包刀，用一連排小鋸齒一樣的刀刃輕輕敲了一下堅硬的面包外殼，發出的是一聲沉重的咚聲。
時隔數月，西維終于再一次洗上了碗，這種感覺一點兒都不好，他討厭洗碗，他討厭給每個碗上都打上泡沫，還要用刷子惡狠狠地刷到上面的所有食物殘渣。
奧斯汀啃完了西維的面包存貨，沒有用面包刀將那些堅硬的面包外殼切開，而是生啃，啃完掉了一地的面包渣。
“那就請給我們半罐棕色染料和半罐灰色染料吧。”西維說。
“希維胡蘿卜。”奧斯汀跟著他重復了一遍。
和帶一圈硬邊的柔軟面包片吃剛剛好。
這頓飯結束得還算順利，西維喜歡的餐盤很完整，也沒有任何一只銀叉子受到傷害。
第二天一早，奧斯汀準時出現在餐桌旁。
“你回樓上去休息吧，今天情況特殊，我來洗碗。”西維催促奧斯汀趕緊回樓上睡覺。
“我會努力讓自己不睡著的。”奧斯汀努力睜了睜眼睛。
新鮮松軟的烤面包片配上燉鵝肉，絕對是一頓稱得上美味的晚餐。
維希胡蘿卜就不錯。
連著兩回在手里散線，薩瑟蘭奶奶放下手上的毛衣棒，親自手把手教他。
生的洋蔥切成絲，來上一點油浸橄欖，夾上煎蛋和火腿片，他的早餐是簡單的三明治。
西維是不會知道林中小屋里發生過什么的，整整一個下午，女巫和龍醒了吃，吃了睡，一起合力干完了一整鍋有毒的女巫湯。
“對了西維，你可以給羊毛線染色，只需要一口鍋，一些染料，煮開然后將毛線放進去，晾干你就能得到染色毛線。”薩瑟蘭奶奶笑著幫他拆開剛剛練習用的毛衣片，“別煮毛衣片，免得它們會大縮水，衣服要留得夠寬，第一次水洗多多少少會縮點水。”
“晚飯是燉鵝肉配面包，還有維希胡蘿卜哦。”西維繼續騷擾毯子下面的奧斯汀。
西維一口氣織了十幾針，在毛衣棒上織出了一行白色毛線圈。
西維覺得其實白色很適合奧斯汀，但是考慮到奧斯汀很喜歡食物，有時候會避免不了食物碎渣掉到衣服上，但是又不能給他圍個口水兜……所以還是得染一個深色。
“你們好，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到你們嗎？”老板迎了上來。
西維看著薩瑟蘭奶奶的演示，眼睛看見了手卻學不會，這一勾一挑又一繞，也不知道是怎么進行下去。
“還有那些紅糖，這是什么，椰漿……”
薩瑟蘭奶奶一口氣叮囑了很多，西維努力將這些話全都記下來。
“當然可以，不過我推薦你們買稍微多一些，比原本分量下得多一些，浸泡的時間就不會那樣久。”老板真誠地建議。
女巫湯威力巨大，讓一條龍昏迷了一整晚，現在餓得能吃下一頭牛。
“唔……西維你真好。”奧斯汀的腦袋在他的肩膀上打了個滾，然后輕輕湊到他的臉頰上啾了一下。
如果是一條小龍在他的肩膀上做出這樣的姿勢的話，的確很可愛，但現在在他肩膀上的是個人，挺重的。
洗干凈的胡蘿卜削掉皮，在下鍋之前放在案板上切成薄片。
出鍋之前記得加調料，一些鹽和胡椒粉，還有讓味道變得更甜一些的砂糖。
“當然沒問題，還需要些別的嗎？”老板把染料粉末放到稱上給他們量取份量。
等奧斯汀回來，他們得去一趟城里買些染料。
一個做飯不太差的人和一條愛吃的龍，身邊的食物就一定不會少。
“我們只染一次，可以賣少些給我們嗎？”西維問道。
西維使用著這柄面包刀，刀刃下面包硬殼發出清脆的咔嚓聲，一整個面包都被切成了一指寬的面包片。
新鮮的胡蘿卜很硬，下刀時需要多用些力氣，清脆的碎裂聲和刀刃沒有收住碰到案板的篤篤聲里，幾個胡蘿卜被切成了一堆薄片。
先來看看給這些羊毛線染什么色吧。
胡蘿卜是一種很難熟的蔬菜，所以要多翻炒上一段時間，等表面看起來有些微焦，就可以淋上一小杯葡萄酒增添香味。
“讓我想想。”老板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犯難，“不需要太多，一鍋煮毛線的水放了四分之一罐染料粉就行。”
“奧斯汀，如果你的狀況能好上一點的話，我們明天就到城里去買些染料吧，我想染一批羊毛線。”西維說。
他自己的那件，他想染成淺棕色。
“奧斯汀，我們買些香腸怎么樣，還有那邊的火腿，看著很不錯，應該能夠儲存一整個冬天。”西維指著那邊的攤子說。
“好。”奧斯汀站起身，去把掃帚找出來。
鍋里面燉了鵝肉，里面放了土豆和胡蘿卜，還有大塊的肉桂卷，燉得醬汁粘稠，湯鍋里的顏色是淺棕，熱乎乎的燉鵝香氣充盈了整個廚房。
西維拿來了一張蓋腿的小毯子，給奧斯汀蓋上，接著繼續烹飪晚飯。
“西維胡蘿卜……為什么胡蘿卜的名字要叫西維……”奧斯汀將頭上的毯子拉了下，頭發亂亂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比起針難多了。
奧斯汀一路上撞毀了不知道多少棵樹才安全飛回農場。
“似乎很簡單。”他笑了起來。
“唔……我覺得應該可以。”奧斯汀慢吞吞地回答。
在晚些時候，西維烤好了面包，奧斯汀也終于回來了。
“買！”
西維沒有單獨將鵝肝放到鍋里煎，而是在燉鵝肉快出鍋時，才將鵝肝下進到燉鍋里面去，這樣燉出來的鵝肝才會嫩嫩的。
最終到達染料店時，他們已經買了一大圈食物。
西維覺得奧斯汀有點沉。
奧斯汀有點暈乎乎的，在他湊過來的時候把頭擱在他的肩窩上：“希爾達的湯，好喝，但是喝了會睡覺。”
“你可不要睡著了，我真怕你會一頭栽進餐盤里。”西維臉上露出擔憂的表情，“我挺喜歡你現在吃飯用的這只餐盤的，它有一圈玫瑰花紋，很漂亮。”
至于怎么把毛衣片拼接在一起，薩瑟蘭奶奶讓他將所有的部分都織好以后再來找她，今天已經學得夠多了，他該先自己消化一下。
“是維希胡蘿卜。”西維糾正他。
不過看起來不太好，好像有點醉醺醺的。
西維決定試試。
時間還充足，西維又復習了兩遍，終于學會了怎么打單個的毛衣片。
又教了兩回，勉強才教會了。
鵝肉在鍋里燉了好幾個小時，吸飽了香料湯汁，咬上一口整個嘴里都是肉汁咸香，鵝肉燉得軟而不柴，不會有干柴的纖維塞到牙齒里，多吮上幾口還能品嘗到骨頭里的骨髓。
“我們的小龍什么時候醒呀，晚飯可是做好了哦。”西維戳了戳奧斯汀的臉頰。
還不夠。
“買！”奧斯汀毫不猶豫地點頭。
薩瑟蘭奶奶還教了幾種花紋的織法，平身、螺紋、雙螺旋，這三種織法對于新手來說夠用了。
奧斯汀抓抓頭發，坐到餐桌前開始了美味的一餐。
買來的羊毛線都是雪白的，從來沒有經過染色，最近的天氣都不錯，染色毛線很快就能晾干。
薩瑟蘭奶奶接著教他怎么來織第二行。
那鍋湯實在是太美味了，他們兩個完全不能經受誘惑，代價就是時不時的昏昏倒地。
“奧斯汀，你得把地板掃干凈，我可不希望廚房里會出現一些小蟲子。”西維邊煎雞蛋邊說。
西維用面包擦拭著餐盤底部的鵝肉汁，濃郁的醬汁讓整塊面包都變得很香，除了鵝肉的味道還有點胡蘿卜的甜。
西維將壁爐里的柴火鏟出來大部分，讓這鍋燉鵝仍然保有余溫，等奧斯汀醒來他們才會吃晚飯。
西維煎了滿滿一碟子的煎蛋，緊接著煎切成片的火腿，也同樣分量很多。
“我還想要藍色的染料，染出來的藍能夠淺一些。”西維想了想說。
“淺一些的藍色……勿忘我或者無盡夏那樣的藍可以嗎？”老板問道。
“可以的，我想要那樣的藍色。”西維點點頭。
伊芙琳會喜歡那樣的藍，他可以試著給伊芙琳做上一件漂亮的毛衣開衫，薩瑟蘭會很多種漂亮的花紋，他可以學。
第 110 章 沙錘
除了購買羊毛染料以外，西維還買了一口新鍋專門用于煮毛線。
回到農場之前，他們到老比利家再買了一些毛線，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織出毛衣，但至少他們有做非常充分的準備。
“薩瑟蘭奶奶說煮羊毛線的時候不能用太燙的熱水，還要加些醋。”西維將這口新鍋裝滿水，并點燃了壁爐。
“羊毛也需要調味料嗎？”奧斯汀將裝了醋的酒瓶拿過來，拔掉瓶塞嗅了嗅，“好酸。”
“據說是為了讓羊毛更好地上色。”西維回答說。
“哦。”為了不顯得自己太過愚蠢，奧斯汀假裝自己聽懂了。
壁爐里的水很快就被燒熱，在水還沒有完全燒開的時候，就將鍋提下來，所有的羊毛線都浸泡下去。
大約需要浸泡一個小時。
奧斯汀搖晃著3瓶不同顏色的染料粉，這些染料大概是從礦石里面提取的，搖晃著的時候聽起來是沙沙聲。
“你很有演奏天賦，龍先生。”西維笑瞇瞇地說。
“啊？”奧斯汀臉上的表情有點懵。
“有種樂器名字叫沙錘，將細小的沙子放進球形的樂器里搖晃，只要掌握對節奏，就能配合出動人的樂聲。”西維指了指奧斯汀手里的染料罐子。
“你會吹笛子，我會晃沙錘，我們可以組建一支表演樂隊了。”奧斯汀很認真地說。
“對的，我們可以組建一支表演樂隊了。”西維笑了起來，“不過我得先給你買兩把真正的沙錘，搖晃罐子可不算是真正的演奏。”
“我們發現得太遲了。”奧斯汀有點懊惱，“我們已經從城里回來了，下次再去。”
煎牛肝的最外層被淋上了黃油，舌尖除了能夠品嘗到醇厚的牛油味道以外，就是絲滑香甜的黃油，緊接著牙齒就觸碰到了脆香的牛肝外殼。
牛肝在切割的時候散發著腥氣，煎制過后那股腥氣被壓制在一個可以接受的范圍以內，入口最先嘗到的是外層的牛油香氣。
西維烤了一會兒手，奧斯汀吃了兩碗還沒有來得及變成魚凍的魚肉湯，烤鴿子終于出爐了。
最開始那兩口有些韌勁，多咬上那么幾口牛肝就會完全在口腔里融化開來，口腔里發甜，牛油的油潤香甜氣息將整個舌頭都包裹了起來。
晚飯原本有三道菜，黃油鼠尾草煎牛肝在開飯之前全部吃完了，現在就只剩下烤鴿子和鰻魚凍。
“在燒水的時候，你把鰻魚脫骨切成塊，不用太大塊，一個指節的大小就行，水開以后將那些鰻魚塊都倒進去。”
里面沒有鰻魚。
西維不太確定自己是哪一種，所以很謹慎地只舀起一點晶瑩剔透的肉湯凍。
“好吧。”奧斯汀去狠狠洗手了。
“還需要再調點醬汁，不過我不確保這份食譜會不會很好吃。原本我是打算做烤鰻魚的，但同時我又對鰻魚凍的食譜非常好奇。”西維回答說。
“去洗手，然后吃掉你的手碰到的那一疊煎牛肝。”西維找出了另一個盤子裝煎好的牛肝，“以后不要用碰過生肉的手碰熟食好嗎，會影響身體健康。”
奧斯汀肉眼可見的高興了一點。
“要多久才能上色？”奧斯汀用手戳了戳毛線，一截手指頭變成了淺淺的藍。
井水將手泡得很冷，西維邊往廚房走邊搓手，他現在只想快點兒到爐火旁邊去，來烤烤變冷的雙手。
牛肝在下鍋之前并不需要用任何調味料進行腌漬，裹上一層面粉，放進油鍋里去進行煎炸，炸到表面酥脆的程度就可以將牛肝撈出。
奧斯汀在離開廚房之前熄滅了壁爐里的火，但壁爐里仍然留有余熱，不太冷也不太燙，用來烤手正適合不過。
“喝吧，要裝多少？”奧斯汀戀戀不舍地將自己的眼球從烤鴿子的肥美肉體上移開。
“好吧。”奧斯汀的表情很是遺憾。
咬開這一層焦殼，牛肝的潤滑在舌苔上綻放。
令人口干舌燥的不僅僅是熱油與脆皮，還有那鼓囊囊的鴿子肚子。
明天晚上他們就可以坐在爐火旁邊打毛衣了。
“全部吧，把它們兌進水里融化開，選3個丑一些的杯子。”西維說。
“但愿如此。史萊姆就不必了，在食材的選擇上我還是比較保守。”西維拒絕了這個提議。
炙烤過的熟肉緊縮起來，烤盤上的鴿子看起來比烤之前還要圓鼓，仿佛只要戳上那么一下，里面包裹的餡料就會立刻迸濺出來。
羊毛浸泡過一個小時以后就撈起來，稍微擰一下水，不用擰得太干，半個狀態下正好染色。
“是時候做出一些犧牲了，希望染料不會給我們的烤盤造成太大的傷害。”西維將3個烤盤拿出來，分別將3份羊毛線放上去。
“沒有……”奧斯汀偷吃了第二塊。
在放進烤爐之前，填餡鴿子還需要下鍋煎制，在黃油里面打上幾個滾，讓薄薄的一層鴿子皮被煎得酥脆，然后再刷上蜂蜜放上幾支迷迭香塞進烤爐里。
“燒一鍋水，里面放進去胡椒粒和月桂葉，倒一些醋，不要太多。”
“那只是它的粘液而已，去幫我把這一整條鰻魚的內臟都去掉吧，我現在先來做牛肝。”西維打發他出去處理食材。
“奧斯汀，你要喝啤酒嗎，我想我們的木桶釀啤酒應該已經發酵好了。”西維故意把奧斯汀支開。
鴿子的皮很脆，因為在外皮上刷了一層蜂蜜的緣故，酥脆的外皮油潤發甜，鴿子肉細嫩且肉質鮮美，只需要簡單的鹽和胡椒，就能嘗到鴿子肉的純粹風味。
因為今天去逛了半天的集市，農場的廚房里擁有了許多格外不同的食材。
西維泡發了一些曬干的榛蘑，將它們切碎，和洋蔥碎迷迭香炒在一起，汁水收干以后就填進鴿子的腹腔里。
西維的動作慢條斯理，不僅剔掉縫線，還將鴿子的腹腔敞開，讓那些乳白色的蒸氣能夠更快些從填餡里消散掉，以免某條迫不及待的龍被燙傷口腔。
從烤爐里端出來的鴿子滋滋冒著熱油，大滴大滴的金色肉汁順著縫線的縫隙里往外冒，就沿著蜜色的鴿子脆皮，一滴滴滑落在盤底的褪色迷迭香枝條上。
就是不知道嘗到嘴里的味道究竟如何了。
對于鰻魚凍的評價，人們總是兩極分化，有的人會非常愛吃，有的人則是聞到味道就會吐出來。
但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他得趕緊接著烹飪別的菜。
“希望它會好吃。”奧斯汀的手戳了一下鰻魚的皮，指尖碰到了冷滑的粘液，“它摸起來就像是散發著魚腥味的史萊姆。”
“我知道了……只是水煮嗎？”
“要多少粉末，全部嗎？”奧斯汀將染料罐子都擰開。
西維把布丁碗都找出來，整齊排列在餐桌上，讓奧斯汀往碗里裝魚肉和魚湯，他將羊毛線拿到井邊去洗。
西維特地多吃了一些烤鴿子肉，最后才來品嘗餐盤里的鰻魚凍。
西維將煎牛肝端到桌子上，往牛肝上面一勺又一勺淋上了鼠尾草黃油，原本聞起來就很是美味的牛肝聞起來更香了。
“然后呢。”
西維拿上餐盤和叉子，將一塊牛肝叉進盤子里，上面有淋下去的鼠尾草黃油，味道聞起來相當不錯。
“好。”奧斯汀叼著一塊牛肝起身。
“應該會好吃的，它像史萊姆。史萊姆就很好吃，你要嘗嘗史萊姆的味道嗎，我可以去抓幾只回來。”奧斯汀舔了舔嘴唇。
西維先嘗試了烤鴿子。
鴿子全都攤開晾涼，西維把鰻魚凍全都扣到同一只餐盤里，晶瑩剔透的魚凍里包裹著黑色魚皮雪白魚肉，賣相看起來很不錯。
可以將它們擰干都晾起來了。
透明的湯凍在勺子里面顫顫巍巍，他張開嘴將這一小塊魚湯凍吃了進去。
西維把這幾個托盤都弄到井邊去，不同的顏色放在不同的盆里，從井口打水倒進盆里。
“好。”西維答應下來。
奧斯汀吃完了煎牛肝也來幫忙，西維邊處理鴿子，邊告訴他怎么烹飪鰻魚。
不知道打了多少桶水，將這3盆毛線洗了4遍以后，毛線終于不掉色了。
西維用刀將這一大塊牛肝切成薄片，對于這樣的肝臟類食物，他想用黃油鼠尾草來讓它變得好吃。
“你洗手了嗎？”西維背對著他，正在給鍋里的牛肝翻面。
奧斯汀拿著兩杯小麥酒回來，麥酒的香氣很清冽，光聞這個味道，這次的啤酒釀造得很成功。
“這不是蛇，是鰻魚。”西維說。
“這條蛇好丑。”奧斯汀說。
“好吃！”奧斯汀咀嚼著嘴里的肝臟，準備光明正大地偷吃第二塊。
終于可以開始吃晚飯了。
西維將3大盤羊毛線都放到一邊，開始準備今天的晚飯。
距離放下染料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這批羊毛線已經吸飽了色，可以撈起來清洗晾干了。
“記住了。”奧斯汀抓起了香皂，認真仔細地將爪子洗了三遍。
鼠尾草放進融化的黃油里去炸得褪色成黃綠色，在煎好的牛肝上淋上一些，就可以品嘗到黃油鼠尾草的獨特味道。
鴿子是用來烤的，就跟烤鵪鶉的配料差不多，在腹腔里抹上鹽和胡椒來進行初步的腌漬與調味。
奧斯汀從碗柜里找出了三個泥土色的陶碗，西維從來沒有用過它們，估計以后也不會用到。
除了他偷懶沒剔骨頭需要往外吐骨頭這個小缺點以外，這道烤鴿子簡直百分百完美。
他想他要著手準備教一條龍如何演奏沙錘了，但是他也不會。
“不需要太多，兩個啤酒杯就好了。”西維說，“去吧，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們就能吃上烤鴿子和鰻魚凍了。”
這一烤盤的鴿子香得要命，西維用刀叉將一只只鴿子流水般送進餐盤里，刀叉并用剔掉縫線，里面的菌菇洋蔥填餡就這么敞開在嫩粉色的鴿肉里，奧斯汀已經快要沉不住氣了。
里面填的洋蔥榛蘑餡吸飽了鴿肉湯汁，風干榛蘑的口感要更有嚼勁一些，剛好中和掉了洋蔥的軟甜。
3種不同顏色的染料粉倒進碗里，倒上一杯水來化開，染料水先倒一半到羊毛線上，將羊毛線翻過來，再倒另一半。
很好吃，可惜這份牛肝有些涼掉了，如果是剛出鍋的時候吃，美味程度還要再翻上一個倍。
“一個小時左右吧，在晚飯之前，我們把毛線洗干凈掛到外面去晾。”西維說，“但是現在你要先把你的手指頭洗干凈，不知道這些染料會不會讓你的手指頭好幾天都是藍色的。”
西維吃了3塊煎牛肝，剩下的全歸了奧斯汀，即使是冷掉的牛肝，他也吃得很開心。
奧斯汀處理好了鰻魚和鴿子，他把食材放到餐桌旁，順手就捻走了西維剛剛煎好的大塊牛肝。
終于將鴿子們送進了烤爐里，西維可以坐下來享受一下難得的悠閑時光。
染好的羊毛線一洗就掉色，原本看著還很深的顏色掉得淺淺的，不過并不難看，是很柔和的顏色。
新鮮的牛肝顏色就像深紅的玫瑰，放在案板上顫動的那一下讓它看上去很像一大塊果凍，但聞起來卻沒有果凍那么香甜。
奧斯汀并不會介意。
奧斯汀將鴿子骨嚼得嘎嘣脆，他每次懶得吐骨頭都這樣，非常好牙口，也非常好胃口。
除了鰻魚之外，他還買了一大塊牛肝，還有一籠鴿子，今天的晚飯比以往要更加珍稀一些。
不要沒事就和一條龍開玩笑，因為龍會把任何一句說過的話當真。
奧斯汀發出了疑問。
新鮮的鼠尾草也是在集市上買來的，他買得有些多，這種香草也同樣適用于烹飪鰻魚。
搭配上辣醋，但愿鰻魚凍不會太難以下咽。
奧斯汀很快就將滾燙的鰻魚肉湯分裝好，大吃了一口盤子里剩下的牛肝，也一起到井邊來幫忙洗羊毛線。
來嘗嘗煎牛肝的味道怎么樣吧。
“把這鍋鰻魚提起來吧，然后把我們的布丁碗找出來，它自己就會凝固成果凍的形狀。”西維說。
很順滑，舌頭一抿，這塊湯凍就輕輕破碎，味道有些微微發甜，還有些鰻魚本身的咸腥味，不算太過難吃。
西維將辣醋倒進鰻魚凍里，勺子戳開包裹在魚湯凍里的鰻魚肉，讓辣醋汁將整塊鰻魚凍都染上醋汁的味道。
醋汁的去腥效果是顯著的，還有辛香的辣味，那點魚腥味被驅散得無影無蹤，西維可以放心品嘗這道黑暗料理了。
西維抿了一口啤酒，嘗試起澆了辣醋汁的鰻魚凍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