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做那事已經不會愧疚了 好的
清晨的光透過玻璃落到了窗沿上, 昨日的場景就如同復刻一般,結束的時候余懷禮和趙忻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余懷禮見趙忻恣想去拿紙擦掉手上的東西,率先伸手拉住了他, 又笑瞇瞇的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了響亮的吻。
“小趙哥哥。”余懷禮拖長的聲音像是撒嬌似的:“你以后每天都這樣幫我好不好?”
趙忻恣垂眸,與趴在他身上的余懷禮對視著。
余懷禮的眼睛很亮,像是單純覺得這件事很舒服才這樣說的, 沒有摻雜一分一毫的邪念。
但是趙忻恣面對這樣的余懷禮, 卻越發覺得愧疚。
……和昨天一樣,幫助余懷禮的過程中,它又自己起來了。
趙忻恣猶豫的張了張嘴,但看著余懷禮期待的眼神,又輕輕閉上了。
他其實不想讓余懷禮產生失望、難過的情緒, 更不想這份情緒是自己帶給他的。
但是干出這樣違背良心的事情會遭天譴吧。
“小禮。”趙忻恣的語氣斟酌著, “如果你需要我,我當然會幫你,但是其實我們這樣——”
余懷禮頓時露出一副“我很懂”的表情搶答說:“是不能告訴別人的!”
趙忻恣:“……?”
他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是余懷禮那死了的爹教的。
“好吧, 那我不會告訴哥哥的。”余懷禮說著,又靠近輕輕親了下趙忻恣的額頭, 澄澈的目光有些狡黠, “是我和小趙哥哥的秘密。”
“不是……”趙忻恣想給余懷禮灌輸些良好的、健康的生理健康知識, 可迎著余懷禮的目光,他又將這些話通通咽了下去。
蔓延的愧疚在不斷的煎熬著他,趙忻恣在心里反復的拷問著自己到底是不是人。嘖, 昨天就算了, 但是今天怎么又……
心里這樣想,趙忻恣的嘴唇動了動,慢慢吐出來了一句話:“好, 小禮。”
答應了后,趙忻恣就掀開被子下了床,踩著拖鞋去了衛生間并且反鎖上了門,背影看著更像是落荒而逃。
余懷禮:……?
主角受的拒絕為什么只說了一半啊?
按主角受這種性格,不該義正言辭的教育自己這種事情放在他們兩個成年男性的身上是不對的,然后再告訴自己什么才是正確的嗎?
不對了,這很不對了。
【用戶huaili:感覺任務又要失敗了ovo】
【壞梨平常心ovo,失敗了又能咋滴。】
【笑死我了,壞梨現在已經未卜先知并且對自己任務失敗這件事接受如常了。】
【其實還是有點所謂的,壞梨不是已經拿了兩次紅牌嗎?】
【……?什么時候】
【應該是前兩次任務吧?我不確定,紅牌公示榜上看到壞梨的名字了。】
【三次紅牌是不是會注銷賬號?天殺的,補藥這樣對待我老公啊。】
【補藥啊補藥啊這個任務我保佑壞梨千萬別再失敗了。】
【笑發財了,我還以為你們會給壞梨分析接下來的任務一定能成功呢,陪著壞梨經歷了好幾個任務的觀眾已經不會胡謅八扯哄壞梨了。】
【加我v看如何睡到傻汁的秘方:應該不會失敗的壞梨但是你要跟主角受保持些距離了,我觀察后覺得現在都在大綱上,你沒發現昨天你和主角攻打電話的時候主角攻受的交流互動非常多嗎,主角攻應該是對主角受有興趣了。放心,就算主角受再怎么不愿意,后期他還是要被主角攻強取豪奪的但是你要跟主角受保持些距離了。】
【前面還是說早了,加v哥還在打字呢,你看安慰壞梨的這不就來了。】
【“但是你要跟主角受保持些距離了”,加v哥你變成夢男后是這個(鄙視)(鄙視)】
【加v哥你變成夢男后是這個(大拇指)(大拇指),我說對啊夢余懷禮不是人之常情?】
【突然想到,壞梨……你沒有搞搞主角受的小揪揪吧> <】
【FOX:能問出樓上這種問題的都是該去掛精神科的。】
【額額我新來的我都知道壞梨討厭碰別人的小揪揪。】
【求你們了別再用小揪揪這個形容詞好嗎好的……這讓我感覺主角受就是個短快小的羊尾廢物。】
【壞梨什么時候說過啊我咋不知道捏?】
【其實是壞梨對我說的。】
【FOX:直播間不是你們的大床房,樓上那只死老鼠再討論這個就滾回你的老鼠洞里。】
【??我們老鼠人招誰惹誰了??種族歧視的臭狐貍能不能先死一死??】
【FOX:不批皮的死老鼠還敢在星網上發言(大拇指)我看還是粘鼠板量產的少了。】
【用戶huaili:哎?原來得到紅牌會公示的嗎o-o】
【FOX:沒關系的呀壞梨> <我知道不是你的問題ovo】
【小馬:任務背景是超自然的就會這樣啦,別擔心壞梨,這次應該不會得到紅牌的。】
【止風:壞梨,可以考慮下我的建議。】
【FOX:?】
【加我v看如何睡到傻汁秘方:?】
【用戶huaili:好,我會的止風哥。】
余懷禮發完這條消息,衛生間的門就打開了。
趙忻恣像是已經洗漱好了,面色如常的叫著余懷禮去刷牙。
余懷禮直勾勾的盯著趙忻恣看了兩秒,趙忻恣像是心虛了一般,視線別開了兩秒才又慢慢移了回來。
趙忻恣笑:“怎么了小禮?”
余懷禮搖了搖頭。
算了,目前維持他的傻汁人設才是最重要的。
就像是加v哥說的那樣,就算劇情大綱在主角受這兒偏離了,也不會偏離多少,因為主角攻的力量比主角受大太多了。
*
吃過早飯后,余懷禮例行在后花園里畫畫,趙忻恣陪在他身旁正看著電腦。
余懷禮探頭看了一眼,見趙忻恣是在建大棚的模型,底下還放著微信的聊天界面。
主角受除了應聘了主角攻提供的工作,他還有很多賺錢的副業,大都是和他的專業相關的。
只是余懷禮居住的星球已經實現了全智能化和全自動化,他并不了解農業相關的東西。
余懷禮不太感興趣的移開了目光,他換了支藍色的畫筆,給花朵的葉子涂上了顏色。
“小禮。”趙忻恣將文件保存后,關上了電腦說,“我托朋友給我買了兩張畫展的票,是幾位國家級畫家的作品展,你想要去看看嗎?”
余懷禮在畫板的左上角畫了半個太陽,有些疑惑的嗯了聲。
“就是我們可以看到很多畫的很好的畫。”趙忻恣跟他簡單的解釋道,“不過畫展是在十天后,你還能考慮好長時間。”
余懷禮理解了,頓時指了指畫板上自己畫的畫,驕傲的彎眸說:“我畫的好。”
看著畫板上那張再簡單不過的簡筆畫,趙忻恣輕輕彎了彎眸子說:“說得對,我們小禮畫的這些分明也能開畫展。”
余懷禮哼哼兩聲,他看起來心情不錯,換了只黑色的畫筆畫了兩個手牽在一起的火柴人。
“這是我。”余懷禮指了指其中比較高的火柴人說,然后他拽了下趙忻恣的衣服,指指另外一個火柴人說,“這是小趙哥哥。”
趙忻恣怔了兩秒,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禮把他畫進了畫里,小禮真的很喜歡他啊……
“好可愛。”趙忻恣發自內心的對兩個潦草的火柴人感嘆著,“小禮,這幅畫可以送給我嗎?”
余懷禮點點頭,他換了支紅色的畫筆,在兩個火柴人中間畫了個愛心。
畫布上冒出半個頭的紫色太陽、靜止的黃色云彩,幾乎鋪滿了整張畫布的彩色花朵……潦草的黑色火柴人和那顆紅色的愛心異常和諧的存在于這幅怪誕的場景中。
“喜歡。”余懷禮笑著歪倒在趙忻恣的身上,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說,“小趙哥哥。”
趙忻恣喉結動了動,心里滑過一股靜默的暖流,他抱著余懷禮,胳膊慢慢收緊,溫柔的吻輕輕落在了余懷禮的發旋兒上。
“我也喜歡你,小禮。”
*
余懷禮固執、單純卻又善解人意,趙忻恣并不認為余懷禮是他們口中說的“傻子”,他只覺得和余懷禮相處的時候很放松。
有種無法言說的愉悅從他的心尖瘋狂纏繞著他的心臟,他很喜歡被余懷禮全然信任的感覺。
只有一點,讓趙忻恣覺得有些棘手。
余懷禮畢竟還是個年輕氣盛的少年,哪怕他什么都不太懂,但是他的yu/望通常卻來的兇猛又迅速。
而且余懷禮又黏人的很,他的任何一點變化趙忻恣都能感覺到。
這四天他給余懷禮解決了快五次,大概是熟能生巧,趙忻恣現在已經能通過余懷禮那些細微的表情,預測到了他什么時候會出來了。
他也并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正午,趙忻恣又一次安撫完余懷禮,看著他沉沉的睡著后,自覺的去了趟衛生間。
好半晌,他垂著眸子,面色如常的將自己的手指都沖洗干凈了。
或許是壞事。
明明前兩天做完這種事情的時候他都會狠狠咒罵自己幾句,再深刻的檢討一番,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趙忻恣想到余懷禮,只會有再來一次的沖動。
明明才短短的四天時間,他想著余懷禮做這種事的時候,似乎并不會感到愧疚了……
放在口袋里的手機猛地響了起來,打斷了趙忻恣皺著眉調了靜音,才接起來了電話。
是他訂購的畫框到了。那商家給他送到了門口,還熱情的表示自己能給他裝上。
趙忻恣笑著婉拒了,他垂著眸子,細心的將余懷禮畫的關于他的畫作給裱了起來。
他退后了兩步,看了又看,滿意的不得了。
*
回酒店的路上,秘書將趙忻恣統一發給她的余懷禮的畫作轉發給了余惘失。
余惘失看到最后一張被裱起來的畫時,挑了挑眉。
“這張,畫的不錯。”余惘失瞇了瞇眼睛,看著秘書,漫不經心的說,“可以掛到客廳中央。”
秘書瞬間明白了余惘失的意思,她點頭說好,垂眸給趙忻恣發過去了消息。
余惘失關掉手機,垂眸看了眼時間,此刻是夜晚十一點,京城現在大概是正午十一二點左右。
余懷禮大概是在午睡,畢竟他的作息向來是按照那個死人給他定的鬧鐘來。
哦,只有一點那死人定的鬧鐘上沒有。
余懷禮在午睡前一般會給自己打通電話,然后膩膩歪歪的說“哥哥,想你”。
余惘失嗤笑了聲,莫名打開手機看了眼。
屏幕上沒有任何未接通話。
余惘失按滅了手機屏幕,看向了窗外交錯的霓虹燈。
好半晌,并沒有收到趙忻恣回消息的秘書聽到了她老板淡漠的聲音。
“你現在告訴余懷禮,我未來兩天并不忙。”
秘書:?
哎?忙到十一點才能回酒店的難道不是他們嗎?
她眨了眨眼睛,說了聲好后,又給趙忻恣發了條消息過去。
【陳秘書:趙先生,老板最近不忙,小少爺可以給他打通電話。】
【趙忻恣:好的 :) 】
第122章 親親呀
摸索著關掉鬧鐘, 余懷禮坐起身,面無表情的盯著正對著床頭的那副畫看了會。
主角受是不是閑的?干什么把這幅畫掛到了他睡覺的這個位置。
嗯?難道趙忻恣并不是在恭維他,而是真心實意的覺得他畫的很好?
溫熱的水被塞進余懷禮的手中, 趙忻恣看著余懷禮轉過頭彎著眸子朝他笑了笑,懵懵的神情頓時生動起來。
“喝水。”趙忻恣的手掌輕輕貼在余懷禮的臉上,無奈的溫聲說, “你看, 嘴巴都起皮了。”
聞言,余懷禮頓時想要咬掉嘴巴上起的皮,趙忻恣的指腹卻輕輕按在了余懷禮的唇上,制止住他的動作。
“不要舔也不要咬啊小禮。”趙忻恣笑出了聲,“多喝水。”
余懷禮抬眸看著趙忻恣, 他張開嘴巴, 輕輕咬了咬趙忻恣的指腹。
趙忻恣垂眸,愣愣的與余懷禮對視著,反應過來后, 他像是觸電一般頓時抽回來了手。
看著余懷禮的薄唇上被自己按出來了淡淡的痕跡,趙忻恣藏在身后的手指都痙攣了下。
但是余懷禮根本沒有在意這個小插曲, 他一口氣喝完了杯子里的水, 將空杯子遞給了趙忻恣說:“小趙哥哥, 像爸爸。”
趙忻恣的思緒被這一句話被拉了回來,自從知道余懷禮的爸爸都是怎么對待余懷禮的,他覺得被余懷禮說像他那死了的爹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想到自己這些天對余懷禮做的那些事情……好像確實和他那死了的爹沒有什么區別了。
余懷禮是指自己和他最近做的這些事越來越像他父親會和他做的事情嗎?
“嗯?小禮的意思是……我很像你的爸爸嗎。”趙忻恣將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他坐在床沿邊, 順勢欖緊了余懷禮的肩膀,輕聲詢問著:“小禮,很喜歡你爸爸嗎?”
“喜歡呀, 爸爸很好。”余懷禮特別自然點頭,然后他又笑著說,“有照片!”
余懷禮看起來似乎是想一出是一出,說完這句話,他起身去上了鎖的柜子里拿出來了余棹暉的手機。
趙忻恣看著余懷禮左按按右按按手機,等了會后,這手機竟然真的開機了。
余懷禮又坐回了趙忻恣的身旁,他看起來對余棹暉的手機很是熟悉,趙忻恣看著余懷禮點開相冊后,輸入了一串密碼進入到了私密相冊。
等等,私密相冊?
趙忻恣擰著眉頭,剛想說些什么,余懷禮就點開了第一張圖片,他指了指那表情堅毅的小男孩,又指了指站在他旁邊那個衣冠楚楚的正經男人:“這是我,這是爸爸。”
是余懷禮小時候的照片。
趙忻恣有些稀奇的放大了照片里余懷禮的額頭上點的那顆紅痣,他笑著說:“小禮這張像年畫娃娃。”
那死了的爹在這張照片上倒是看著人模狗樣的。
余懷禮又翻過一頁照片,指著照片上舞刀弄槍的自己,哼哼兩聲說:“帥氣吧?”
趙忻恣忍著笑說:“好帥啊小禮。”
私密相冊里的相片特別特別多,趙忻恣和余懷禮看了小半個小時,才看完了余懷禮孩童時期的照片。
看起來,趙忻恣似乎已經遺忘了余惘失那秘書說余懷禮現在可以跟余惘失打個電話的事情。
余懷禮少年時期的相片看起來更加的多,幾乎已經具體到了每天的早中晚三個時間點,余棹暉出鏡的次數越發少了。
拖動進度條,趙忻恣完完整整看了兩遍余懷禮過十七歲生日的視頻。
畫面定格在余懷禮閉著眼睛許愿的那一幕,搖曳的燭火映照在余懷禮的臉上,他慢慢睜開眼睛,彎眸朝手機鏡頭笑著,才輕輕吹滅了蠟燭。
看起來很幸福呢。
笑意也出現在了趙忻恣的眼睛里,他翻看著余懷禮的這些照片時感覺很奇妙,就像是看著余懷禮一點一滴的成長,長成了此刻的模樣。
只是下一個視頻就讓趙忻恣的笑容頓在了臉上。
余棹暉的鏡頭對準了正在畫畫的余懷禮,畫面輕微搖晃著,趙忻恣聽見余棹暉含笑的聲音:“寶寶,愛爸爸嗎?”
余懷禮放下畫筆,看著攝像頭認真點頭:“愛爸爸。”
“那寶寶親親爸爸好不好?”
視頻的畫面晃的越發厲害了,黑屏的兩秒像是余棹暉在反轉視角,趙忻恣看著余懷禮掐著余棹暉那個活活賤死的老男人的后脖頸,垂著眸子吻了上去。
這就是一個吻,因為余棹暉伸舌頭了。
雖然早就知道余棹暉對待余懷禮肯定不清白,但是自己想象和親眼看到完全就是兩碼事。
趙忻恣臉色頓時都難看了下來,余懷禮卻面色如常的翻到了下個視頻。
幸好下條視頻是正常的,但是下下條視頻余棹暉這個死人叫著叫著余懷禮起床,那個死嘴怎么又親上去了?
“小禮。”趙忻恣將視頻按了暫停,他斟酌了兩秒說,“你爸爸經常對你做這種事情嗎?”
余懷禮看起來好像沒懂趙忻恣說的這種事情是什么事,有些茫然的啊一聲。
趙忻恣笑著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接吻。”
“親嘴。”余懷禮恍然大悟的點頭:“每天。爸爸愛我。”
趙忻恣沉默了兩秒,他其實跟余懷禮解釋不了他爸爸是根本不是愛他,完全就是在xing/騷擾他。
余棹暉還是死的晚了。
余懷禮彎眸,叫了趙忻恣一聲:“小趙哥哥。”
趙忻恣彎彎唇:“嗯?”
“哥哥和爸爸很像。”余懷禮說著就抬起來了手,指腹重重地壓在趙忻恣的唇上,他湊上去親了兩下后,歪了歪頭說:“小趙哥哥也喜歡。”
感受到唇上的觸感,趙忻恣的瞳孔頓時縮了縮,他喉結動了動,張了張口想對余懷禮說自己并不喜歡,他和余懷禮那個該殺千刀的爹也并無相似之處。
不僅如此,他還想告訴余懷禮,不管是誰,親他嘴、摸他的生/殖/器官這都是不對的,若是有人這樣對他,他可以直接甩那人兩個巴掌。
但這些話都卡在了趙忻恣的喉嚨里。
因為余懷禮的吻其實只落在了手指上,并沒有真的親在他的嘴巴上。
趙忻恣垂眸,盯著余懷禮的唇看了兩秒,他喉結動了動,腦中又回想起余懷禮和余棹暉接吻的模樣。
小心翼翼捧起余懷禮的臉,趙忻恣深深地注視著他的眉眼。
余懷禮的眼睛很亮、很干凈,但是他卻覺得此刻自己的魂魄都仿佛被余懷禮幽黑的眼睛給吸了進去。
他情不自禁的垂著頭,慢慢湊近余懷禮,啞聲說:“我……好像確實喜歡。小禮,對不起。”
余懷禮眨眨眼睛,想了想還是沒有拒絕湊近他的趙忻恣。
畢竟在他的心里,此刻趙忻恣就是“爸爸”的替代品,余棹暉可以和他做的事情,趙忻恣自然也可以和他做。
于是兩人的唇結結實實的碰到了一起。
余懷禮的鼻梁很高,趙忻恣只能歪歪頭才能親到余懷禮的嘴巴,這個動作也真切的提醒著趙忻恣,他現在正做著和視頻里余棹暉那老東西一樣的事情……
但是這稱得上是吻嗎?他們只是單純的貼了貼嘴巴。
趙忻恣動了動,情不自禁的舔了下余懷禮的唇,結果余懷禮卻皺了皺鼻子,一本正經的推開了他。
“不舔嘴巴。”余懷禮捂住自己的唇,不贊同的皺皺眉:“起皮。”
趙忻恣回過了神,他抿了抿唇,上面仿佛還殘留著余懷禮的氣息。
“抱歉,小禮。”趙忻恣輕聲說,“那我再去給你倒杯水好不好?”
余懷禮勉強點了點頭:“我不能喝多。”
趙忻恣面不改色、步伐穩重的拿起空水杯走了出去,只是倒水的時候,那水都已經溢出來他才發現。
嘖。
趙忻恣心不在焉的擦完了桌子上的水漬后,又下意識的摸了摸唇,等到他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么,又重重地抬手打了自己一個巴掌。
趙忻恣啊趙忻恣,親完小傻子,你怎么現在還回味上了?
他打完自己,又在心里質問著:趙忻恣,你到底是不是人?余懷禮這樣信任你,你就是這樣對待他的嗎?
他不懂事,難道連你也不懂事嗎?
想著想著,趙忻恣攥緊了杯子。
他確實是懂的,但他越發覺得余懷禮對他的信任和放縱就像是□□。
趙忻恣想,應該不會有人能抵抗住余懷禮濕漉漉的鼻尖和溫熱的唇。
特別是在知道余懷禮他那死了的爹對余懷禮做出那種事后,他現在越發無法控制住自己想要與余懷禮親密的念頭了。
趙忻恣腦中的念頭雜亂而無章,他重新倒了杯溫熱的水,端到了余懷禮的房間里。
*
余懷禮在跟余惘失打電話。
趙忻恣前腳去給他倒水,后腳余惘失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可惜余惘失的電話打晚了,他感興趣的未來老婆不在這兒。
“哥哥,想你。”余懷禮面上看起來有些驚喜,他拖長了聲音,黏黏糊糊的朝余惘失撒嬌說。
余惘失沉默了兩秒才淡淡開口:“但你沒有給我打電話。”
余懷禮眨眨眼睛說:“哥哥忙,我就安靜。”
余惘失挑了下眉:“沒有發火?也沒有亂摔東西?”
“我安靜呀。”余懷禮重申了一遍,又皺了皺鼻子:“哥哥,討厭。”
余惘失知道余懷禮這是因為自己不信任他生氣了,他莫名笑了聲:“余懷禮,右下角打開攝像頭。”
余懷禮照做,他看著手機屏幕里的余惘失,這人像是剛洗過澡,赤裸著上半身,指間還夾著抽到一半的煙。
“離手機遠點。”余惘失說,“臉露出來。”
不過看著余懷禮的露出來的小半張臉,余惘失瞇了瞇眼睛:“嘴巴干成這樣?”
余懷禮摸摸嘴巴,彎眸說:“是小趙哥哥。”
想到這個趙忻恣余惘失就覺得不太爽,陳秘書說過她已經告訴趙忻恣讓余懷禮打個電話。
但是這通電話還是由自己打給余懷禮的。
余惘失挑眉:“他怎么了?”
余懷禮鼓搗半天,終于離屏幕遠了些,他撐著臉說:“親親呀。”
第123章 親什么?怎么親?
……嗯?
看著余懷禮捧著臉如此自然的說出“親親呀”, 余惘失瞇了瞇眼睛,夾著煙的手抖了下,竟然沒能第一時間理解余懷禮話中的意思。
親什么?怎么親?
……難不成隔著屏幕嗎?
余惘失莫名又回憶起自己是怎么發現余棹暉對余懷禮的齷齪的。
他在余家的這十多年, 其實并沒有和余棹暉有什么交集。
余棹暉看似穩重儒雅,但是為人狠辣又陰毒,對誰都存著幾分算計, 最后他快徹底掌控余家時, 都被余棹暉陰了兩次,差點丟了命。
當然,這個“誰”中唯獨不包括他領養的那個傻子。余棹暉對待那傻子的態度有目共睹,簡直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余懷禮想要星星, 余棹暉就絕對不給他摘月亮,
他把余懷禮保護的很好,余懷禮幾乎不在外界出現, 連余惘失都只是在剛來余家沒多久的時候和余懷禮見過一次。
那時候余惘失備受余家人的欺凌,余懷禮送給他了一顆黏黏糊糊的糖, 他覺得很有意思。
他不愛吃糖, 他只是覺得才對自己惡語相向、拳腳相加的人, 轉頭卻誠惶誠恐的叫還戴著口水兜的小蘿卜頭“小禮弟弟”的場面有些太好笑了。
那時候的余惘失第一次覺得這些所謂的“上等人”不過也就是這樣,見風使舵、拜高踩低,偏偏裝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 但沒關系, 他總有一天會把他們踩在腳底下。
第二次見余懷禮,就是在余棹暉的辦公室里。
說實話,余惘失覺得能在辦公室里給傻子口的男人這輩子也就活成這樣了。
偏偏余懷禮還覺得這全都是因為他的爸爸愛他, 他和余棹暉聊工作的時候,這傻子高興的追著余棹暉要親親。
余棹暉真就放下了手頭的工作,去盥洗室刷了個牙后當著他的面和余懷禮簡單親了親。
余懷禮不高興,覺得余棹暉是在敷衍他,坐在沙發上生了一下午的氣。
而且從余懷禮發火講出來的話中余惘失知道了,兩人這種畸形的關系從余棹暉領養余懷禮后就一直持續著,實在有些太好笑了。
自己前腳剛走,還沒關上門呢,就聽到老男人壓低聲音哄傻子的話。
不過這大概也是余棹暉越來越看不慣他的原因,可能是余棹暉覺得自己這種人看到他寶貝傻兒子簡直就是他賺到了。
余棹暉將滿腔畸形的愛都投入到余懷禮的身上,以至于余惘失接手了余懷禮的時候,發現余懷禮簡直就是個生活不能自理,脾氣還很大的笨蛋。
洗澡不會自己洗,鞋帶不會自己系,一個不如他的意就要大發雷霆。
“哥哥!”余懷禮又湊近了屏幕,看起來十分不滿余惘失的出神。
“嗯?”余惘失將煙頭按在煙灰缸里,他瞇了瞇眼睛,看了眼余懷禮干燥的唇,嗤笑了聲說,“……傻子,我們可不能親,你涂下潤唇膏。”
余懷禮:?
hello?請問他到底哪句話提到想和余惘失親了?
主角攻是頭豬吧?怎么一下子就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了?
劇情大綱里,余惘失是通過余懷禮講出來的話,一點一點發現余懷禮原來和他那個死了爹的沒有區別,分明是個傻子但是也能對別人性/騷/擾。
這也是后期他放趙忻恣離開以及越來越厭惡自己的原因。
余懷禮皺皺鼻子,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哥哥,是小趙哥哥親——小趙哥哥。”
余惘失看著余懷禮高興的神情,瞇了瞇眼睛,起身去將衣服穿上了。
趙忻恣看著坐得端正和余惘失視頻的余懷禮,握緊了手中的水杯,然后他的臉上慢慢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垂眸將水杯遞給了余懷禮:“小禮,喝水。”
頓了頓,他又半蹲下身揉揉余懷禮的頭發,笑著說:“小禮好厲害啊,現在都會給余先生打電話了。”
余懷禮搖搖頭說:“不對,是哥哥。”
“……是余先生打過來的?”趙忻恣看了眼手機,余惘失剛剛又坐回了屏幕前,他彎眸說,“余先生工作辛苦了。不過您那邊這么晚還和小禮打電話的話……會把他慣壞的。”
聞言,余懷禮頓時不樂意了,他拍了拍自己說:“明明很懂事。”
趙忻恣看著余懷禮一本正經的神情,忍不住笑了出來,他點了點頭說:“嗯嗯,明明很懂事,小禮也很懂事。”
余懷禮歪頭,頓時生氣又疑惑的質問說:“誰是明明?”
他沉下眸子,重重地拍了拍趙忻恣的臉,不高興的說:“只能喜歡我。”
頓了頓,他又哼了兩聲說:“我最懂事。”
看著余懷禮此刻的模樣,趙忻恣喉結上下動了動,不知道為什么,他現在只想用力抱住余懷禮好好親上一親,再揉揉他的頭發,然后猛地嘬一大口他的臉,最好再埋進他的脖頸里狠狠吸一口他的味道……
他壓下心里過于變態的那些想法,深深地吸了口氣,任由余懷禮揉搓著他的臉,他覆蓋上余懷禮的手說:“當然,小禮最好了。”
余惘失點燃了根煙,透過慢慢上升的煙霧,他忍不住皺了皺眉,為現在余懷禮幾乎已經把他忽視掉的場景。
“余懷禮。”余惘失開口叫了聲,但是余懷禮還在跟趙忻恣裝瘋賣傻,仿佛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
……到底是真的沒有 聽到還是裝作沒有聽到?
還是趙忻恣提醒了余懷禮一句:“小禮,余先生叫你呢。”
余懷禮這才放開趙忻恣的臉,轉頭撐著下巴看著余惘失,臉上的笑意還沒有完全消失。
“哥哥。”余懷禮彎了彎眸,想了想說,“你忙?”
余惘失:……
他把手里的煙掐斷了:“我確實很忙。”
余懷禮抬頭看了眼笑容溫柔的趙忻恣,垂眸跟余惘失擺擺手說:“那哥哥再見。”
余惘失皺了皺眉,下句話還沒說出口,趙忻恣就伸手按下了掛斷。
趙忻恣揉了揉余懷禮的頭發說:“小禮,余先生很忙,我們下次不要給余先生打電話了好不好?我知道你最懂事了。”
“比明明懂事。”余懷禮點點頭說。
“對……”趙忻恣看他還計較明明,心里有些好笑,剛剛那股變態的沖動又要冒出來了,他喉結動了動,忍不住緊緊握住了余懷禮的手。
余懷禮有點懵的抬頭看向主角受,主角受莫名其妙的將他抱住,跟神經病似的埋在他脖頸里吸了好幾口。
“小禮,你太可愛了。”趙忻恣又輕輕咬了咬他的臉上的肉,低聲說,“我只喜歡你,你也只喜歡我好不好?”
余懷禮想了想,堅定的搖了搖頭:“還喜歡哥哥。”
頓了頓,他霸道的說:“小趙哥哥,只能喜歡我。”
趙忻恣吞咽下嘴巴里分泌的口水,神色有些晦暗不明,很想對余懷禮說余惘失并不喜歡你,也不值得你去喜歡。
他咽下這些挑撥離間的話,點了點頭說:“嗯,我只喜歡小禮。”
這邊被掛斷電話的余惘失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余懷禮和趙忻恣是不是有些太過親密了?
在余懷禮的心目中,趙忻恣的份量會不會已經快要趕上他了?
雖然這就是余惘失一開始想要的結果,但是真這樣了他又覺得有些不爽,具體怎么不爽他也不太明白。
可能是因為趙忻恣實在太過于激進,而且剛剛竟然連他的電話都敢掛斷。
嘖,算了。
不打電話就不打,不用應付那小傻子,他還能輕松些。
*
又是一日清晨。
趙忻恣做好早餐,才上樓去叫余懷禮。
余懷禮早就已經醒了,他坐在床上,面無表情的盯著一處出神,好半晌他的眼睛才慢慢聚起了焦。
趙忻恣沒忍住笑了起來。
“滴——”他輕輕點了點余懷禮的鼻尖,“小狗開機了。”
余懷禮眨了眨眼睛,彎眸笑了起來:“小趙哥哥。”
“嗯。”趙忻恣輕輕抱住了余懷禮,垂眸說:“要不要親親?”
余懷禮搖了搖頭說:“沒有刷牙。”
“沒關系。”趙忻恣清了清喉嚨,“就貼一貼嘴巴好不好?”
余懷禮看起來很無奈:“好吧,貼貼。”
說著,余懷禮壓著趙忻恣的脖頸,在他嘴巴上親了親。
趙忻恣喉結上下滾動,忍不住越發深入了一些。
余懷禮:……
主角受想死了是不?
怎么每次親著親著都要伸舌頭?
他推開趙忻恣的臉,哼哼兩聲又重復了一遍:“沒有刷牙!”
趙忻恣擦掉余懷禮嘴巴上的口水,彎了彎唇:“沒關系啊寶寶。”
余懷禮定定的看著他說:“小趙哥哥,像爸爸。”
趙忻恣嘴角的笑容微微僵了一瞬,他垂下眸子看著余懷禮:“那小禮更喜歡爸爸還是喜歡我呢?”
余懷禮毫不猶豫的說:“爸爸!”
趙忻恣:……
雖然隱隱約約知道答案,但是余懷禮這死爹都死死了也不安分,死東西。
他特別生硬的轉移了話題:“小禮,去洗漱吧,吃完早飯我們去看畫展好不好?”
余懷禮點了點頭:“好。”
其實他有點不太愛和趙忻恣出門,因為出門前的主角受真的有點煩人,穿的太好看了他要講,凈讓他穿些抽象的丑衣服。
“小趙哥哥。”余懷禮看著床上被他試過的三四套新衣服,又摘下頭頂上的帽子說,“不要帽子,壓頭發。我都不帥。”
趙忻恣給余懷禮系上腰帶,放柔了語氣和他商量:“寶寶,你怎么樣都很帥……戴著吧,你忘記上次那個人了?”
想到上次和余懷禮出門,他去給余懷禮買水的時候,有個奇形怪狀的男生過來問余懷禮要了聯系方式他就火大。
幸好余懷禮不認識字,所以那男生發過來聊/騷的消息后,余懷禮先拿給他看了。
“那些人都是壞人,他們都不安好心的。”趙忻恣說,“戴著帽子好不好?”
余懷禮很堅持:“不要。”
見余懷禮拒絕了兩次,自己要是再問下去,估計余懷禮就要發火了。
趙忻恣看了眼余懷禮過分出眾的臉,嘆了口氣:“好,但是要是別人跟你搭話,你不要理他們好不好?”
余懷禮點點頭:“不理。”
趙忻恣看著余懷禮認真的模樣,忍不住笑著親了親他的嘴,親完他的嘴巴,又去親他的臉、他的手……
余懷禮并沒有拒絕,他像是已經很習慣這種事情了。
每次只要想到余懷禮那么會和人接吻,他給余懷禮摸的時候余懷禮表現的那么熟練,趙忻恣就忍不住想把余懷禮那死了的爹拉出來再打死一遍。
嘖!
趙忻恣又深深的吸了口余懷禮的味道。
第124章 發情期
日光下暈, 隔著玻璃車窗落到了余懷禮的側臉上,他打了個哈欠,撐著頭, 用力的眨了眨眼睛。
趙忻恣時不時的偏頭看看余懷禮,見他又打了個哈欠后,忍不住彎了彎眸子。
現在其實本該是余懷禮的午睡時間來著……
趁著等紅燈的時間, 趙忻恣擰開一瓶礦泉水, 遞給了余懷禮說:“小禮,要不你先睡會兒?等到地方了我會叫你的。”
余懷禮搖搖頭,轉頭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色,瞇著眼睛強撐著說:“不困。”
趙忻恣又忍不住笑了下,只是笑過之后, 心底浮現的卻是止不住的心疼。
他覺得余棹暉那個賤東西大概是只想著猥/xie余懷禮, 禁錮住余懷禮的自由,并不在意余懷禮的身心健康。
余惘失就更不用說了,他本來就對余懷禮非常不上心。
所以“出來玩”三個字才會是誘捕余懷禮的利器, 所以什么都不懂的余懷禮看什么才都會覺得新鮮、好奇,所以之前那男人才輕而易舉的要到了余懷禮的聯系方式。
趙忻恣輕輕嘆了口氣, 在余懷禮疑惑的看過來的時候, 他的目光落在了余懷禮的眉眼上, 輕輕描摹了一遍后,垂著眸子低頭銜住了余懷禮的唇瓣。
余懷禮:……天殺的現在正在等紅綠燈呢!
嘖,主角受到底有事沒有?怎么動不動就要湊上來啃他兩口呢, 信不信嘴都給他咬爛。
在趙忻恣試探著想要親的更深的時候, 余懷禮的瞌睡都不打了,頓時清醒了幾分,張嘴就咬住了趙忻恣想要伸進來的舌頭。
趙忻恣的喉結動了動, 眼眸中笑意漸深,直到余懷禮放開了他,嘗到嘴巴里血腥味后,他輕輕摸了摸余懷禮尖尖的虎牙。
他彎著眸說:“小狗呀,咬人好疼。”
余懷禮哼哼兩聲,朝趙忻恣呲了呲牙,語氣十分不高興的說:“小趙哥哥親我,不告訴我,很討厭。”
“啊……小禮是因為這樣才不開心的嗎?對不起,我會改正的。”趙忻恣慢慢咽下口中的血沫,勾著他的小手指低聲說,“下次我會提前跟你說的,你別討厭我好不好?”
“好吧,但是……”余懷禮剛開口,后面的車按了好幾下喇叭,打斷了他的話,他抬眸看了眼,綠燈又要變成紅燈了。
余懷禮皺著眉,推了推趙忻恣。
趙忻恣這才笑著坐了回去,重新發動了車子。
畫展的走廊很長很長,大概是因為畫師頗有名氣,所以慕名來看畫的人也很多。
余懷禮知道趙忻恣大概是想要他接受下藝術的熏陶,別再畫那幼稚的簡筆畫了,但是他其實對這方面不太感興趣。
至少在犄角旮旯等待趙忻恣去買水的這十分鐘里,面前這幅《祈禱》他怎么看都沒有看懂這幅連人都沒有的畫到底是在祈禱什么。
余懷禮正準備隨波逐流去看下一幅的時候,剛剛一直站在他身旁的長發男人卻轉過了頭。
“您好。”男人語氣很輕的朝余懷禮問,“剛剛看您看這幅畫看了很久,您很喜歡它嗎?”
余懷禮轉過頭,茫然的看了眼說話的男人。
“這幅畫問世時受到了好多非議。”男人卻沒有再看他,目光又落到了這幅畫上,說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話:“但是它卻是我最滿意的一部作品,我很高興你也能喜歡他,它的創作靈感其實是來源于中世紀的古羅馬時代……”
聽男人自說自話的狂熱說完關于這幅畫的靈感來源,余懷禮依舊是有些茫然的啊了一聲。
這男的是在跟他說話嗎?還是說其實他們中間是有個他看不見的隱形人?
“啊……抱歉,感覺遇到了知音,所以一不小心就說多了。”那男人見余懷禮茫然的模樣,慢慢收起了那副狂熱的神情,又恢復了那幅平靜的模樣。
他嘴角彎起一抹笑,輕快的說:“我是路宥之。可以請問一下您對這幅畫有什么見解嗎?”
余懷禮從自己的斜挎包里掏了掏,掏出來了自己折成了小正方形的畫,在男人的面前展開。
路宥之有些疑惑的看了眼余懷禮手里連簡筆畫都稱不上的那張兒童畫,遲疑的說:“這是……”
“我畫。”余懷禮說完,指了指掛在墻上的《祈禱》,他想了想,給予了路宥之那副畫的最高褒獎:“和我畫的一樣,好看。”
路宥之:……
他有些懷疑的看了兩眼余懷禮的簡筆畫,又抬眸看余懷禮這異常真誠的神情,沉默了。
這男生的眉眼棱角分明,撲面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上好的玉一般,十分“通透”。
至少幾乎從來不畫人像的路宥之,在看到男生的第一眼,他只覺得自己的靈感像是井噴迸發似的向外冒,莫名就有種想要給這男生畫幅肖像畫的沖動。
不過聽他的語氣和看他剛剛的舉止……怎么看起來像是心智不太成熟的小朋友?
好半晌,路宥之才輕輕笑了起來:“謝謝。”
頓了頓,他又說:“你是自己來看畫的嗎?嗯……能不能請你去樓上喝杯咖啡。”
哪怕知道余懷禮可能智商有些缺陷,路宥之還是想給他畫一幅肖像畫。
聞言,余懷禮卻低頭收起來了自己的畫,拉上了斜挎包的拉鏈,沒有搭理他。
等了會,沒等到余懷禮答案的路宥之嘴角的笑容僵了僵。
“我的意思是——”路宥之的話說到一半,余懷禮包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余懷禮聽著余棹暉給他設置的午休起床鈴,再抬眸看看路宥之疑惑又僵硬的神情,面無表情的將手機拿了出來,把鬧鐘關掉了。
……可惡的余棹暉,死了都能讓他這么丟人。
路宥之臉上疑惑的表情越發深,他看看余懷禮,再結合剛剛聽到的熟悉聲音,他瞇瞇眼睛,試探性的問:“你是……余棹暉的兒子,余懷禮?”
很久之前他們圈子里的人幾乎都知道余棹暉有個領養來的兒子,雖然那孩子是個傻子,但是余棹暉跟護眼珠子似的護著他,從不將他帶到人前。
甚至余棹暉愿意為了他終身不娶不說,還主動放棄了余家的繼承權。
不然余家現在其實還真不一定能輪得到余惘失掌權。
余懷禮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他重重的點了點頭:“你認識,爸爸?”
“應該算認識。”路宥之不動聲色的笑了笑:“之前有些恩怨和過節。”
準確的說是路家和余家之間有些過節,不過在余惘失掌權之后,兩家就暫時重歸于好,表面風平浪靜了。
畢竟他們都是商人,天下熙攘皆為利來皆為利往,不過他大哥倒是常說,余棹暉這個面熱心黑的格外賤,余惘失賤的更勝一籌。
余懷禮:……
該死的余棹暉,沒死的時候他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只是面上余懷禮卻像根本聽不懂路宥之的話似的,神情十分高興的說:“嗯!爸爸好!”
路宥之笑笑,并沒有反駁,只是說:“那現在我能請你去喝杯咖啡嗎?”
余懷禮重重地點了點頭,剛要說好,一只手就搭上了余懷禮的肩膀。
趙忻恣面無表情的瞪了一眼面前這個常出現在大眾視野里的天才畫家。
他垂下眸子,像嘆氣似的在余懷禮的耳邊說:“小禮,不是答應過小趙哥哥,不和陌生人說話嗎?”
“不是陌生人。”余懷禮笑彎了眼睛,“認識爸爸。”
在此之前,路宥之并沒有見過趙忻恣,他以為這又是跟余棹暉有交集的。
路宥之瞇了瞇眼睛,從兩人熟稔的姿態中他大概推出來了就是眼前的這男人帶余懷禮來了畫展。
又聯想到余懷禮從他那印著只狗的斜挎包里拿出來的畫,路宥之看著將余懷禮牢牢護在身后的趙忻恣,從口袋里抽出來了一張名片遞給他:“我叫路宥之,是這場畫展的主辦人之一。”
“我剛剛看了余懷禮的話,如果他有想要學習畫畫的念頭,可以過來找我。”路宥之笑著說,“免費,不收錢。”
頓了頓,路宥之又看向余懷禮:“看起來你的監護人過來接你了,只能以后有空的時候再請你喝咖啡了。”
趙忻恣捏著手中的名片,看著路宥之離開后,他轉頭握住了余懷禮的手。
“小禮。”趙忻恣垂下眸,問余懷禮,“你想和剛剛那個男人一起畫畫嗎?他是路宥之,我知道他畫畫很不錯的。”
余懷禮又不是真傻汁,他怎么會給自己額外增加工作量,頓時就搖了搖頭說:“不要。”
趙忻恣見余懷禮拒絕了,就沒有再提起這個話題,他將名片隨意塞進口袋里說:“你杯子里我接了熱水,但是現在水杯被我先放在前臺寄存了,寶寶你是想現在去喝,還是等看過畫之后再去?”
余懷禮想了想說:“看畫。”
趙忻恣彎眸點了點頭,順從的說:“好。”
兩個都沒什么藝術細胞的人在畫展轉了一圈,天色就快黑下來了。
出去的時候,趙忻恣拿上了余懷禮的保溫杯,打開試了試溫度后遞給了余懷禮,邊盲目的說:“我覺得他們畫的都沒有你好。”
余懷禮:……
他感覺主角受這沒什么審美的人可能是真心實意這樣覺得。
想到那副被掛在他床頭還用心裱起來的簡筆畫,余懷禮就覺得有些頭疼。
余懷禮哼哼兩聲:“餓。”
聞言,趙忻恣拿出手機看了看自己的余額。
今天和余懷禮出來前他給智能農業團隊提交了一份完美的方案,那團隊把尾款付給他了。
除了他媽媽這個月的醫藥費和雜七雜八的費用,他現在還有不少可以支配的錢。
“嗯……”趙忻恣彎眸說,“小禮這些天特別懂事,我們去吃頓好的。”
余懷禮頓時笑著說好呀。
趙忻恣帶余懷禮去的是海景餐廳,這里的人均消費很高,但是余懷禮一進去,就有服務生笑容滿面的將他們帶到了vip包廂。
這包廂是最佳觀景點。
“小少爺。”服務生彎腰說,“還是和以往一樣嗎?”
余懷禮指指趙忻恣說:“哥哥。”
于是服務員把菜單遞給了趙忻恣。
從進門開始,趙忻恣就從服務人員的態度中,大概猜到這是余棹暉場常帶余懷禮的餐廳了。
他垂著眸子,看著菜單上那些對于他來說是并不算便宜的價格,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其實這些天這種感覺一直存在。
余懷禮雖然是個傻子,余棹暉對他也不算好,但毋庸置疑的是余家不差錢,余懷禮更是被錢堆出來的、貨真價實的小少爺。
自己嘴里說的“吃頓好的”,其實都是余懷禮的日常。
自從余懷禮落到了余惘失的手里,他的生活品質就下降了一些,更別提現在余懷禮又和自己在一起生活,對比起之前,余懷禮更像是過著貧農一樣的生活。
哪怕知道余懷禮并不在意這些,趙忻恣卻不可能不在意。
看撐著臉乖乖等他點菜的余懷禮,趙忻恣彎眸朝他笑笑,心里那股迫切想要賺到大錢的念頭又冒了出來。
他垂下眸子,在服務員的推薦下,點了余懷禮愛吃的菜后,又勾選了兩杯飲料。
“小禮。”趙忻恣坐到了余懷禮深表,他的手指擠進余懷禮的指縫中,與余懷禮十指緊扣著,像是發誓似的低聲說,“我不會再讓你過這樣的日子。”
余懷禮有些茫然的啊了聲。
誰給主角受受刺激了,這又是從哪里突如其來的感慨?
【主角受可能被該死的有錢人搞破防了。】系統吸溜吸溜電子泡面說,【我以前就這樣,看到有錢統子我就覺得它們都欠我錢,桀桀桀。】
【怪不得統子你現在是黑心的。】余懷禮想了想又說,【你能不能吃點有營養的……算了,這些電子的東西也不分營養不營養的。】
系統還想說什么,就聽到趙忻恣又開口說:“……小禮,我現在可以親你嗎?”
壞了,它怎么有種自己又要進小黑屋的預感。
余懷禮摸了摸爬到他肩膀上的統子,搖了搖頭拒絕說:“我吃飯。”
趙忻恣盯著余懷禮的唇看了兩秒,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說:“好吧……”
整桌菜,飲料是最后被端上來的,只不過服務員走的時候欲言又止的看了余懷禮兩秒,抿了抿唇,最終她什么都沒有說,親情關上了包廂的門。
而趙忻恣正有些好笑的抽出一張紙巾,給余懷禮擦了擦鼻尖上的汗。
剛剛他說那辣椒很辣,余懷禮不信,偏要嘗嘗,結果現在被辣的鼻尖都冒出來了汗。
“喝口水。”好笑過后,趙忻恣有些心疼的將剛端上桌子的飲料遞給了余懷禮。
余懷禮接了過來,喝了兩大口后愣住了。
主角受是不是想死了?為什么飲料敢點白酒……?
“怎么了小禮。”看余懷禮表情不太對,趙忻恣愣了兩秒,邊說邊準備站起身,“還是覺得有點辣嗎?我出去拿杯牛奶。”
余懷禮沒有說話,眼神都有些渙散,趙忻恣皺著眉輕輕碰了碰他,然后他就看著剛剛背挺的筆直的余懷禮,頭砰的一下磕到了桌子上。
手里還緊緊握著那杯水。
趙忻恣:“?!”
這辣椒總不能給他家的小禮辣暈了吧。
趙忻恣連忙將余懷禮扶了起來,有些心疼的看著余懷禮紅了一片的額頭,又皺著眉叫了他一聲:“小禮?怎么了?”
余懷禮捂著頭發,眨眨眼睛有些難受的說:“耳朵……”
趙忻恣愣了下,余懷禮一開口他就嗅到了余懷禮吐出來的炙熱氣息里的淡淡酒味。
他聞了聞自己的那杯飲料。
……怎么是酒?
【天殺的天殺的,我老公怎么又到發/qing期了,現在的心情是我要槽/瘋全世界,除了我老公,我老公可以槽我。】
【???壞梨不是喝酒了喝醉了嗎,怎么看出來他到發/qinq期了的?】
【只要是獸人,只要看一眼就能看出來了啊。】
【不對吧,這不對吧,這根本不對吧,我怎么感覺壞梨昨天才過完發/qing期。】
【趙忻恣我原諒你有事沒事就和我老公親嘴了,只要你別和我老公睡覺什么都好說TvT】
【趙忻恣你食不食油餅,你手往哪兒摸的???】
【別活了,趙忻恣千萬補藥對傻汁做出那種事啊趙忻恣你要堅持住你的底線啊趙忻恣你要不要臉趙忻恣你要不要臉趙忻恣你要不要臉……】
【FOX:?????】
【哈哈哈天殺的發/qing期哈哈哈哈哈真好啊真好啊。】
【寶寶……壞梨寶寶你怎么是獸人啊……】
【止風:?】
【FOX:@直播小助手 你們直播免疫功能怎么做的?怎么還不上線?】
【FOX:@系統你個天天只會打游戲的廢物,壞梨和你一起上班簡直就是做慈善了,宿主身體數據異常也不會上報嗎?】
【FOX:系統商城不是有道具嗎@系統】
【FOX:@直播小助手@系統你們兩個再給我裝死我現在就讓你們銷號,能不能干干活,廢物湊成一對看著就來火。】
【艾特系統沒有用啊,它已經被關進小黑屋了。】
【止風:@帝國直播公司能有解決辦法嗎?】
【檢測到了用戶huaili身體數據呈現異常,已對直播間進行屏蔽處理。】
【?????】
【你們想死了是吧,解決辦法是屏蔽壞梨直播間??把我們屏蔽了是吧?】
【止風::) 】
【FOX:給老子氣笑了。】
余懷禮現在并不知道直播間掉線,也不知道系統被關進小黑屋,他只覺得很難受。
……完蛋的發/qing期。
“回家。”余懷禮甩了甩頭,又低聲重復了一遍,“回家。”
趙忻恣擰著眉頭點了點頭,他讓男性服務員扶著余懷禮先上車,自己留下來結賬。
只是等到趙忻恣匆匆結完帳去地下車庫,卻看到那男服務員正邊親著余懷禮邊笨拙的解他衣服的扣子。
趙忻恣瞇了瞇眼睛,氣的牙都快咬碎了,他頓時把那男服務員揪了出來,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
“你想死?”趙忻恣拽著他的衣領,臉色陰沉沉的。
那男服務員掙扎了兩下,但趙忻恣只是看著高高瘦瘦的,力道卻大到他根本無法掙脫。
“他說他喜歡我。”男服務員梗著脖子說,“是他讓我親的!”
聞言,趙忻恣又梆梆狠狠揍了這賤貨兩拳:“你再造謠一句我現在嘴都你撕爛!”
他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肯定是這賤人趁余懷禮喝醉了占余懷禮的便宜。
除了余懷禮那個死了的爹和那相當于死了的哥,他只喜歡自己。
而且余懷禮哪怕喝醉了也不會讓別人親他。
越想越氣,趙忻恣又往他身上補了重重的兩腳,他瞇了瞇眼睛用余懷禮的畫筆寫了串電話號碼扔到他身上:“我現在沒有什么耐心給你掰扯,有什么話明天打這個電話,1081,剩下的帳我明天再跟你算。”
黑色的轎車在路上疾馳著。
趙忻恣頻頻從后視鏡里看著在后座蜷縮成一團的余懷禮,他總覺得余懷禮并不是喝醉了。
到了家,趙忻恣剛把余懷禮扶下來,余懷禮就邊說著“別碰我”邊推開了他,踉蹌這腳步去了樓上。
趙忻恣跟在余懷禮后面,伸手扶了他好幾把,卻都被他推開了。
他皺著眉,好不容易將余懷禮放在床上,又給他掖了掖被角后,才下樓給他泡了杯蜂蜜水。
嘖,兩口白酒怎么會醉成這樣……
趙忻恣推開門,剛想讓余懷禮起來喝點水再睡,卻發現床上空蕩蕩的,地上全都是衣架,還散落著幾件零星的小衣服。
他愣了兩秒,快步走向房間里那個大大的衣柜。
剛拉開柜門,趙忻恣手中的水杯就砰的一下掉到了地上。
那些衣服全都像是被筑巢一般,被余懷禮都給壓在了身下。
蜷縮著躺在一堆衣服里的余懷禮,毛茸茸尾巴垂了下來,一掃一掃著,看起來好委屈。
等等,尾巴?這是哪里來的尾巴?!
“小禮……”趙忻恣輕輕叫了一句他的名字。
余懷禮像是終于得到了某種安全感,從焦躁不安中脫離出來了,他坐起身,黑粉色的耳朵輕微的抖動著。
余懷禮伸出手,勾住了趙忻恣的小手指,終于肯跟他說話了。
“爸爸。”余懷禮看著眼前分裂出來十個八個、而且還在晃動的人影,有些委屈的低聲說,“我想我還需要一個能把我蓋起來的盒子。”
第125章 睡傻子是犯法的!
“小禮……?”
趙忻恣皺著眉, 他的表情空白了兩秒,顯然無法理解此刻的情景。
余懷禮的頭頂上怎么會出現毛絨絨的耳朵,垂下的那是尾巴嗎?
這是小狗吧?可是余懷禮怎么會是一只小狗?
這念頭一出來, 趙忻恣又莫名覺得,余懷禮是小狗這件事好像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比起這個,更讓趙忻恣擔憂的是, 他怎么感覺現在余懷禮不太舒服?
明明余懷禮的眉眼間都透著熟人勿近的冷淡和煩躁, 可是趙忻恣卻覺得余懷禮現在看起來有些難過和焦躁不安。
腦中的想法仿佛打了結的線團一樣錯綜復雜,趙忻恣緊緊的握住了余懷禮的手,吞下口中分泌的唾液,啞聲問:“小禮,你——需要什么樣子的盒子?”
余懷禮卻沒有開口, 他定定的看了趙忻恣兩眼, 面無表情的抽出來了自己的手,抬手就要去關柜門。
當衣柜里的光將要被徹底吞噬時,趙忻恣眼疾手快的抵住了快要閉合的柜門。
余懷禮沒有松手, 幾乎要把柜子上這兩個拉環拉變形了,語氣很煩躁:“放手!”
沒有管被夾的青紫的手, 趙忻恣硬生生的拉開柜門, 他皺著眉摸了摸余懷禮的額頭:“……小禮, 你現在是不是不舒服?”
余懷禮沒有說話,耳朵尖兒輕微的顫抖著,他重重地拉下來了趙忻恣的手, 又盯著趙忻恣看了好一會兒。
可惜趙忻恣在他眼里就像是分裂成了許多個, 每一個都打了馬賽克而且還在晃動的影子。
趙忻恣垂著眸子,又抬起另一只手,摸摸余懷禮溫熱的、毛絨絨的耳朵。
他長長的舒了口氣, 彎著眸子低聲說:“原來小禮你真的是小狗呀,怪不得咬人這么疼……現在還是感覺不舒服嗎?要不要喝醒酒湯?”
余懷禮又拉下趙忻恣摸自己耳朵的手,牢牢的鎖住了他兩只手后,語氣慢吞吞的說:“……是發/qing期。”
趙忻恣愣了下,他雖然沒有養過狗,但是他也知道發/qing期的狗會表現的焦躁不安,領地意識會很強,還會……騎別的狗。
他憂心忡忡的擰起來了眉,下意識的問:“寶寶,那你以前的發/qing期都是怎么辦的,需要我找別的小狗和你……?”
只是這句話一說出口,趙忻恣的臉色先難看了下來,他親了親余懷禮的耳朵說:“小禮不需要這個對不對?”
頓了頓,趙忻恣又想起來了什么,他瞇了瞇眼睛,臉色越發難看了:“小禮,剛剛……為什么叫我爸爸?以前都是余棹暉幫助你的嗎?”
他本來以為余棹暉干的那些事就已經夠炸裂了,可是余懷禮是小狗,雖然不知道他的發/qing時間是不是半年一次,但是看余懷禮這種表現就知道他并不是第一次經歷這個。
以前余懷禮的發/qing期,余棹暉都對他干了什么?!
這個畜/牲!
只是想想,趙忻恣氣的牙都快咬碎了。
……這人說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走開。”余懷禮覺得此刻的趙忻恣就像一百只鴨子那么聒噪,他有些心煩意亂的打斷趙忻恣的話,“走開,我自己待在柜子里!”
被余懷禮罵了,趙忻恣卻輕輕笑了起來,他垂眸親了親余懷禮濕漉漉的鼻尖,啞聲說:“是這樣嗎?可是小禮你總不能一直待在柜子里,我……”
趙忻恣頓了頓,他知道自己將要說出口的那些話簡直就是禽/獸不如,而且還有趁狗之危的嫌疑。
但是余棹暉死了,余懷禮身邊只有自己這一個活物,他……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余懷禮這樣難過。
趙忻恣在心底唾棄著自己給自己找什么理由,完全就是豬狗不如的東西,手下卻解開了余懷禮襯衫的第一粒扣子。
余懷禮頓時就抬手掐住了他的手腕。
趙忻恣垂眸,盯著余懷禮的霧蒙蒙的眼睛,輕聲問:“小禮,我可以親你嗎?就像以往的每一個早晨那樣……”
余懷禮疑惑的與趙忻恣對視了兩秒,趙忻恣的吻落在了他的眼睛上,兩人的鼻尖相對著,他啞聲說:“你……把我當成余棹暉看也沒有關系,寶寶。”
余懷禮慢慢的彎彎眸子,語氣很輕:“爸爸?”
他又笑:“愛爸爸。”
趙忻恣嘴角的笑容僵硬了。
但是柜子里的最后一絲光亮也被吞噬了。
*
黑色轎車在高速公路上疾馳著。
秘書正盯著電腦,她推了推眼鏡,按下發送后,轉頭對余惘失說:“老板,材料已經整理好都發到您的郵箱里了。”
頓了頓,秘書看余惘失閉著眼睛假寐的樣子,又不得不提醒說:“老板,晚上七點左右您和路總還有一場飯局。”
余惘失睜開了眼睛,按亮手機看了眼時間。
現在已經五點多了,一個小時左右大概能到達和路季則亓亓整理約飯的那家酒店,但是他還要回趟余家。
余惘失點了點頭,停頓了會兒,瞇了瞇眼睛又問:“趙忻恣幾天沒有回過你的消息了。”
秘 書眨眨眼睛。
她感覺老板就是揣著明白裝糊涂,他更想問的可能是余懷禮為什么四天沒有任何消息了。
昨天傍晚他們和A國人簽下了幾十個小目標的大單,這本該慶祝一下的,但是老板不知道為什么,連一個晚上都等不了,買了晚上的機票就準備飛回國。
在候機室的時候,她能感覺到老板總是不動聲色的頻頻看向手機,還不經意間讓自己跟趙忻恣說,他們的工作結束,正準備回國。
秘書知道這是老板變相催小少爺跟他聯系。
其實她也有些奇怪,小少爺怎么能忍住這么久不和老板聯系的,畢竟以往老板哪怕去隔壁市出差一天,小少爺都要跟查崗似的跟老板打電話。
老板曾經說過小少爺這粘人精很煩,一開始她就真跟傻子似的以為余惘失是真的覺得小少爺很煩,還曾在會議時掛斷過兩次小少爺的電話。
老板知道后并沒有過多責怪她,只說“掛了就掛了”,但是下次小少爺電話打進來的時候,老板去樓梯間呆了快兩個小時。
那次出差回來后,老板的辦公室都被小少爺砸了個稀巴爛。
但是老板只是嘴上兇了小少爺兩句后就又開始別扭哄人,雖然越哄小少爺越生氣,但是老板被扇臉竟然也忍下去了。
然后秘書就頓悟了。
老板心里只有三分在意小少爺,他看起來也并不覺得這三分很多,可是除了小少爺,老板對其他人的在意程度竟然是零耶。
總而言之,秘書覺得老板還是很愛小少爺這唯一的家人的。
這幾天被暗搓搓催了幾遍的秘書感覺老板被小少爺訓的現在也有了嚴重的分離焦慮。
只不過老板的情緒更內斂且他不愿意承認罷了。
秘書收起來了雜七雜八的想法,沉吟了聲,邊拿起手機看了眼,邊說:“老板,截止到目前已經四天左右——哎?老板,趙先生剛剛回了我。”
余惘失挑了下眉,看了眼秘書遞到他面前的手機。
【陳秘書:趙先生,工作結束后我們現在已經在機場了,小少爺在嗎,麻煩你跟小少爺說一下,老板很想念小少爺,想要和他打通電話。】
【陳秘書:……趙先生,小少爺那邊沒出現什么問題吧?】
【趙忻恣:沒有。】
【趙忻恣:(圖片)】
【趙忻恣:小壞梨在睡覺^ ^】
余惘失看到那句“老板很想念小少爺”的時候就忍不住皺起來了眉。
他發現他的這個秘書在余懷禮的事情上很會胡說八道,如果不是看她和自己共事的時間久一點,他早就把她調到分公司里去了。
只是在看到趙忻恣發過來的圖片時,余惘失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現在并不是余懷禮睡覺的時間。
秘書很會察言觀色,把手機遞給余惘失就垂下來眸子,余惘失點開圖片看了看。
圖片打了很多馬賽克,只能看見余懷禮的臉,他的眉眼安靜極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這些天沒有休息好,仔細看的話他的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他皺著眉打字。
【陳秘書:睡多久了?】
【趙忻恣:剛睡下。】
【陳秘書:?】
【陳秘書:他今天沒有午睡嗎?】
收到這兩條消息后,趙忻恣明白過來了,現在跟自己聊余懷禮近況的并不是陳秘書,而是余懷禮那相當于死了的哥。
柜子里沾染了jing/液的衣服剛剛被他丟進了洗衣機了,趙忻恣正站在洗衣房,他看了眼自己身上斑駁的牙印和指印。
他身上有的牙印已經充血發紫了,有的破了皮,看著不僅凄慘難看還很疼。
趙忻恣卻摸著脖頸上的印子笑了起來,在余惘失又發過來一個問號的時候,他想了想,垂眸回復了他。
【趙忻恣:沒。】
【趙忻恣:睡了。】
【陳秘書:?】
【陳秘書: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陳秘書:我過會帶他出去吃飯,讓他準備一下。】
【趙忻恣:余先生,他睡著了。】
這條消息發出去后,“陳秘書”的聊天框卻沒有了動靜。
趙忻恣皺著眉,忍不住嘖了聲,他剛想去接杯水,樓上卻傳來了重物落地的聲音。
趙忻恣的眉心跳了下,他一瘸一拐的跑到樓上,打開門的時候閃了一下才沒被迎面而來的玩偶砸中。
他撿起了滾到地上的玩偶,看著氣的尾巴都豎起來了,衣服要進攻姿態的余懷禮,忍不住笑了起來。
“寶寶。”趙忻恣坐到床沿邊上,他輕輕撥開余懷禮粘在臉上的頭發,親了親他的耳朵尖說:“沒走呢沒走呢,我剛剛下去把衣服洗了。”
其實這四天兩人并不是一直在干,中間他們休息過幾次,但是余懷禮每次醒過來看不見他都要發火。
怎么說呢,每次看到余懷禮這樣急切的尋找他,趙忻恣發現自己竟然很享受這種感覺。
余懷禮面無表情的看了眼趙忻恣,剛抬手,趙忻恣就湊近了余懷禮,把臉貼到了他的手上。
余懷禮:……
他輕輕拍了拍趙忻恣的臉,聲音有些啞:“每次我醒,你總是不在我身邊。”
余懷禮臉上沒什么表情,語氣也平平,耳朵還莫名其妙的折下來了一只,但是趙忻恣的心卻軟的一塌糊涂。
他垂著眸,邊親余懷禮邊跟他道歉,但是道著道著歉兩人就又滾到了一起。
趙忻恣的聲音低低的:“小梨,我是誰?”
余懷禮:“……”
見余懷禮沉默,趙忻恣喉頭哽了一瞬,話說的更糙了:“小梨,你現在在上/誰?”
余懷禮說:“余棹暉。”
“壞梨。”雖說這樣的對話在這四天里發生過很多次,他也知道是因為他惹余懷禮生氣了,但是每次趙忻恣聽到“余棹暉”的名字他都恨不得把牙咬碎。
他溫柔的哄著余懷禮:“你知道我是誰的,對不對?”
“才不是。”
“什么?”
“才不是壞梨。”余懷禮咬了咬他,低聲說,“是好梨呀,小趙哥哥。”
余懷禮尖尖的牙齒刺破了趙忻恣的后脖頸,嘴巴里面嘗到了血腥味,尾巴卻有些興奮的一甩一甩著。
等到余懷禮松口,趙忻恣才偏過頭看余懷禮,他看著余懷禮那對動著動著就自然而然耷拉下來的耳朵,忍不住笑了起來。
哪怕是發/qing期,立不起來的耳朵依舊是余懷禮最在意的事情,聽到趙忻恣的笑聲,他頓時惱羞成怒,抬腳就要往柜子那邊走:“我不做了!”
趙忻恣連忙拉住了他,忍住了笑,正經的說:“寶寶我真的不是在笑你……我就是想說還要用這個姿勢嗎?正面的話我不是可以給你扶著耳朵嗎?”
余懷禮:……
他總覺得這人是在拐彎抹角的嘲笑他。
“那你剛剛在笑什么?”余懷禮瞇了瞇眼睛問他
趙忻恣:……
他清咳了兩聲,繞開了這個話題說:“寶寶……我先給你弄出來。”
頓了頓,趙忻恣語氣有些奇怪的說:“余惘失剛剛出差回來了,你還記得他嗎?”
聽到余惘失的名字,余懷禮的眼神都清明了幾分,房間里濃郁的空氣清新劑的味道鉆進了他的鼻腔里。
他垂眸,看著光溜溜的自己和相當于光溜溜的趙忻恣,愣了兩秒反應過來后,臉頓時有點綠了。
為什么偏偏是這個時候發/qing期結束了,這次想裝不記得都不行了。
沒關系、沒關系。
他是傻子,傻子懂什么!
天殺的主角受他敢睡傻子他是不是想死了?!
……幸好,幸好他從來沒有信過系統說的什么睡傻子是犯法的。
“壞梨?”趙忻恣看著沉默的余懷禮和降旗的小小梨,“對不起,我不是在笑你的耳朵……我只是覺得很可愛,你別生氣,實在生氣的話打我兩下好不好?”
“小趙哥哥。”余懷禮抬眸看著主角受,露出那種求知欲很強的弱汁表情,“我們剛剛是在做什么?為什么我和小趙哥哥都沒穿衣服呀?”
趙忻恣:……???
他細細的觀察著余懷禮的表情,皺了下眉說:“啊……壞梨,你的發/qing期過去了嗎?”
正常小狗的發/qing期不都是七天打底的嗎,壞梨怎么會這么短?
余懷禮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趙忻恣嘆了口氣,猜測余懷禮的發/qing期現在已經過去了。
但是這也太突然了。
趙忻恣笑了笑,輕輕捏了捏他的鼻尖說:“在做游戲啊小壞梨……沒有和你爸爸做過這種游戲嗎?”
天殺的主角受這種做游戲的話他也能說得出口!
余懷禮微笑著眨了眨眼睛:“沒有啊。”
哪怕前四天通過余懷禮的話已經有了猜測,他其實也并不在乎余懷禮是不是第一次,但是聽到余懷禮承認下來,趙忻恣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伸手輕輕揉了揉余懷禮的耳朵,低聲說:“……小梨,那我們是完全屬于彼此的對不對?”
余懷禮:……
他很想日一聲把主角受給打成糊糊。
“哥哥。”余懷禮揚了揚唇,扯開了話題說,“回來!”
趙忻恣臉上的笑意淡了些,他握著余懷禮的手,牽著余懷禮去了浴室:“余惘失說等會兒帶你去吃飯,我先給你洗個澡。”
余懷禮點頭,耳朵卻又折了下來:“喔!”
趙忻恣眼疾手快的給他扶住了耳朵,忍不住笑了起來:“小梨,除了我之外還有人見過你的耳朵嗎?”
這個世界確實沒有。
見余懷禮搖了搖頭,趙忻恣眼眸中笑意越深,他認真的叮囑道:“千萬不要給人看你的耳朵和尾巴,有些人會把你抓起來做研究的。”
余懷禮啊了聲,語氣懵懂的問:“誰抓?”
趙忻恣又忍不住笑出了聲,他摸摸余懷禮的耳朵說:“捕狗大隊,大概是專門抓壞梨這種小壞狗的。”
余懷禮無語的拍掉他的手,把耳朵和尾巴都收了起來。
主角受在說什么,從小到大他就是評學兼優的少先隊員,三好學生,學生會會長,年度感動人物……好不好?
誰是壞狗!
*
洗過了澡,余懷禮正坐在床上,給他那個關機了的手機充上了電。
趙忻恣遞給了余懷禮一杯溫水,囑咐他喝掉后,這才著手開始打掃房間。
這些天他們的主戰場在那張密不透風的柜子里,所以其他地方受災情況很輕。
趙忻恣大概知道余懷禮想要什么盒子,正考慮要不要給余懷禮房間換個更大一些的、密封性沒有那么強的柜子時,樓下響起來了停車的聲音。
余懷禮眨了眨眼睛,他赤著腳跑到窗邊看了眼,正好看到余惘失正打著電話進了大門。
趙忻恣提著拖鞋跟在余懷禮后面,無奈的說:“壞梨,先坐到床上去。”
余懷禮捧著臉說:“可是哥哥回來。”
趙忻恣順勢親了親余懷禮的嘴巴,低聲說:“……小梨,你更喜歡余惘失嗎?”
余懷禮彎眸,回答的沒有任何猶豫:“不對,是小趙哥哥!”
趙忻恣爽了。
他垂著眼看著余懷禮,喉結上下滾動著。
想親親余懷禮……
但是敲門聲打斷了他的動作。
“余懷禮。”門把手被擰動,余惘失的聲音響起來了,“在家鎖門干什么?”
趙忻恣想要親余懷禮臉的動作,就改為了輕輕摸了摸他的臉:“要是和余惘失出去吃飯的話,要多吃些。”
“知道。”余懷禮重重點了點頭,趙忻恣這才去給余惘失打開了門。
余惘失的目光下意識的落到了床上那兩個枕頭上。
他瞇了瞇眼睛,看看興高采烈的余懷禮,再看看無奈叮囑余懷禮穿鞋的趙忻恣,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
……怎么會是兩個枕頭?
這段時間余懷禮和這姓趙的都睡在一起嗎?
“哥哥!”余懷禮張開雙臂抱住主角攻,“你回來,想你。”
雖然這期間他把主角受給睡了……
但是沒關系,這個世界他只要好好保護住他的人設分就好。
余懷禮已經想明白了,如果他強求的太多,反而只能落到一張紅牌。
余惘失看著余懷禮毛絨絨的腦袋,手指微微動了動,抬手抱住他后,低低的應了聲:“嗯。”
“哥哥,吃飯?”余懷禮松開了余惘失,又指了指趙忻恣說,“小趙哥哥!”
“不帶他。”余惘失淡漠的掃了眼趙忻恣,“還有別人。”
見余懷禮這時候想著他,趙忻恣忍不住笑了起來,親了親余懷禮的額頭說:“寶寶沒關系。我在家等你。”
寶寶?
余惘失聽著趙忻恣對余懷禮的這個稱呼,看著他熟練的親吻余懷禮的額頭,眉頭越蹙越深。
緊接著,余惘失就松開了眉心,淡淡的想,看來這半個月趙忻恣和余懷禮相處的很好啊。
怪不得最近余懷禮不跟自己打電話了。
挺好的。
“先去吃飯。”余惘失攬過了余懷禮的肩膀,低聲說:“只不過還有兩個人,你想去嗎?”
余懷禮彎眸:“和哥哥?”
余惘失點頭:“對。”
“好呀。”余懷禮眨眨眼睛,彎眸說:“開心。”
余惘失心里那種不舒服的感覺這才消散了些,他看著哼著不成調的歌的余懷禮,臉上露出來了一個轉瞬即逝的笑容。
司機在樓下等了會,就看到他們那整天跟煞神似的老板主動給小少爺開了車門。
然后余惘失又打開了車燈,他垂眸看了眼余懷禮依舊有些干燥的嘴唇,揚了揚眉說,“余懷禮,沒有涂潤唇膏嗎?”
余懷禮摸了摸自己的嘴巴說:“我喝水。”
“坐過來。”余惘失從口袋拿出來了一支未開封的潤唇膏,他垂眸邊拆開邊說,“梨子味的。”
他并不是特意去買的,他只是在看到這支印著個梨的潤唇膏時,莫名想到了他第一次見余懷禮時,他戴著的那個口水兜,很好笑。
再反應過來的時候,這支潤唇膏就已經在他手里了。
余懷禮喔了聲。
余惘失旋出來了膏體,輕輕抬起來了余懷禮的下巴說:“我給你涂,不要抿嘴。”
于是余懷禮微微張了張嘴巴。
余惘失:……
他沒有說什么,借著車內的頂光,垂眸細致的給余懷禮涂完了潤唇膏:“現在抿一抿。”
余懷禮輕輕抿了抿唇。
“……這么乖?”余惘失愣了下,眼底浮現出來了幾分細碎的笑意,看著被夸的余懷禮頓時驕傲的哼哼兩聲,這笑意也傳遞到了他的嘴角上。
余懷禮剛想說他很懂事,余惘失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余惘失看了眼來電人,頓時皺著眉接了起來。
“什么時候能到。”手機里傳來了一道漫不經心的男聲:“余惘失你有時間觀念沒?現在距離我們約定的時間只剩下十五分鐘了。”
余惘失語氣很不耐煩:“等著。”
“你弟弟呢,來了沒?”路季則又問。
余惘失偏頭,定定的看了眼余懷禮,他忽然發現他似乎把潤唇膏涂出來很多。
余懷禮不解的回看了余惘失一眼,他眨眨眼睛,湊近余惘失的手機說:“弟弟來了。”
手機那邊沉默了兩秒,路季則樂了:“余——”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余惘失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不用理他。”余惘失有些厭惡的說,“他有神經病。”
稍微停頓了會兒,余惘失的語氣難得有些斟酌的說:“余懷禮……你想知道你真正的父親是誰嗎?”
余懷禮:……?
主角攻啥意思啊,劇情里可沒有跟他認親這一茬。
他歪著頭,疑惑的問:“爸爸?”
“就是……”余惘失捏了捏眉心說,“算了,都是些不確定的事情,你就當正常的吃個飯。”
他是在A國出差的時候接到了路季則的電話。
路季則和余棹暉有些相像的地方,都喜歡在背地里暗戳戳的陰人,但是路季則比余棹暉更表里如一些,他的嘴和他的行為一樣都很賤。
所以哪怕現在他和路季則在合作,他都得仿佛著路季則在背地里搞些陰招。
但是路季則的那通跨國電話卻是和余懷禮有關。
路季則用怒其不爭的語氣說家里有個不爭氣的堂弟,天天跟范進中舉似的在家里發瘋,說什么遇到了他的靈感繆斯,拿著一副畫像,拜托自己千萬要把余惘失的弟弟約出來。
路季則又說,只是那副畫像他越看,越覺得有幾分像他父親年輕時候的樣子,而他父親曾經包養的情婦確實給他生下來一個男孩,他年少不懂事的時候還幫著帶過那弟弟一段時間呢,都帶到會叫哥哥了。
只不過他睡了一覺,醒過來發現人不見了,后來才知道是他親媽給人帶走了,沒養,給丟到了福利院,但畢竟是人親媽帶走的,他不能說什么嘛……
余惘失冷淡的打斷了路季則半真半假的絮絮叨叨,問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路季則笑意盈盈的說他能干什么呀,雖然老爺子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但是多條親戚多條路嘛,而且他堂弟是真的很想見余懷禮……
余惘失明白路季則這黑心肝的東西根本沒安好心,他想見余懷禮的話,大概就是覬覦余懷禮手里的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但是路季則這種人,不能明著拒絕,探出來他的底牌會輕松很多。
而且余惘失又想,無論怎么樣,余懷禮都該擺脫余棹暉帶給他的陰影和影響了。
收回了思緒,余惘失又轉頭看了眼余懷禮,低聲說:“潤唇膏涂出來了,擦一擦。”
聞言,余懷禮用袖子擦了擦嘴巴,把潤唇膏全部擦掉了,又抬頭看向余惘失,朝他努了下嘴巴。
余惘失知道這是余懷禮想讓自己給他看看有沒有擦干凈,但看著余懷禮亮晶晶的眼睛,余惘失的嘴角卻忍不住勾起來了一個笑容:“傻子。”
重新旋出來了膏體,余惘失給余懷禮涂著潤唇膏,目光落在了他淡粉色的薄唇上:“……不要隨便對別人撅嘴。”
余懷禮啊了一聲。
余惘失并不想用家長的架子對余懷禮說教,這讓他覺得很奇怪、非常奇怪。但是看著余懷禮疑惑的表情,他皺了下眉,解釋說:“別人會想親你,不能隨便讓別人親。”
余懷禮想了想:“哥哥?”
“哥哥也不能。”余惘失又補充說,“我也不會想親你。”
余懷禮彎了彎眸:“小趙哥哥親我!”
余惘失:“……?”
他忍不住皺了下眉,難以理解的說:“誰?那個、趙忻恣?”
余懷禮點點頭。
余惘失剛想教育余懷禮趙忻恣那種人更不可以親他,額頭也不可以,車子就停了下來。
“老板,到了。”司機說。
霓虹燈閃爍著,余惘失看了眼控制不住四處張望的余懷禮,低聲說:“跟緊我。”
余懷禮靠近余惘失,挨著他的肩膀說:“跟緊!”
余惘失又彎了彎唇。
包廂里,路宥之正坐在沙發上畫畫,路季則正靠在窗臺上跟人打電話,見余惘失和余懷禮進來,他跟那邊說了句什么就掛斷了電話。
“剛剛你掛斷電話我還擔心你是不是路上出現什么意外了,沒想到余總是時間管理大師,時間卡的剛剛好。”路季則跟調侃似的開口說完,像是看不見余惘失不耐煩的態度似的,十分自然的拍了下余惘失肩膀。
然后路季則的視線又落在了余懷禮的身上。
看著余懷禮那張臉時,路季則愣了下,很快他又重新笑了起來:“是叫余懷禮嗎?”
余懷禮沒有說話,路宥之就放下畫筆,走過來笑著對余懷禮說:“又見面了。”
余懷禮喔了聲:“是你。”
路宥之點了點頭:“怎么沒接到你的電話?不想跟著我學畫畫嗎?”
余懷禮真誠的點了點頭:“不想。”
“還真是——”路宥之笑了起來,“直白的讓人有些傷心呢……但是沒關系。喏,那是送給你的見面禮。”
路宥之的見面禮是他這些天給余懷禮畫的自畫像,可能細節上差別,但是和余懷禮的神韻有八九分像。
余懷禮拽拽余惘失的衣服,指了指自己說:“是我。”
余惘失看了眼那畫,嗯了聲說:“沒你畫的好看。”
余懷禮:……
主角攻受都是真心實意的覺得他畫的那些簡筆畫好看嗎?
嗯?難不成他真感染上了藝術細菌,有成為天才藝術家的潛質?
路季則笑意盈盈的附和說:“確實呀……弟弟你要是有興趣的話,可以去路家,多讓路宥之給你畫幾張。”
路宥之笑著嗯了聲:“這張我是跟著記憶畫的,可能跟弟弟有些出入,以后我多給你畫。”
余懷禮覺得人設是傻汁也有點好處,遇到不想回答的他就裝聽不懂。
余懷禮神情有些茫然,伸手拽了一下余惘失的衣服:“餓。”
路季則隨意的按了兩下打火機,他笑瞇瞇的將點菜的平板遞給了余懷禮:“弟弟,這上面都有圖,你看著喜歡的,點這個加號。”
余懷禮說了聲“謝謝”,坐到椅子上點菜去了。
余惘失拒絕了路季則遞過來的煙,皺了下眉說:“你能不能別叫他弟弟。”
藍色的火苗從打火機里躥了出來,路季則笑了笑:“沒看見余懷禮前,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看到他后,我反而不確定了。路宥之跟我說,余懷禮很“通透”,我當時還想這什么形容詞,現在見面看,確實。他和我爸不太像,和那把他丟了的情婦也不太像。”
余惘失皺了下眉:“什么?”
“又不是什么不能說的。”路季則坐在沙發上,笑瞇瞇的說,“反正大家都當笑話聽啊……那個路家的那個老頭,一把年紀了卻馬上風死在了銀帕里,親兒子回國一看,多了十幾個兄弟等著跟他爭家產呢。那些人一看就流淌著那老不死的血,很渾濁,不見棺材不落淚。”
頓了頓,路季則又說:“看起來,余棹暉確實把他養的很好呢。”
余惘失知道路季則這人,嘴里向來是半句真半句假,有些東西他藏著掖著根本不會往外說?
他嗤笑了聲:“……所以呢?”
“可能人到年紀了,就想要幸福美滿吧。”
路季則輕輕摸了摸余懷禮的頭發,在他疑惑看過來的時候,他朝余懷禮彎了彎小手指:“余懷禮,還記得嗎?我是哥哥。”
余懷禮眨了眨眼睛。
余惘失沉著臉說:“你認親有些太早了吧。”
路季則哈哈大笑了起來:“你那么緊張干什么,我逗逗他嘛。”
余惘失:……
有病。
他有些后悔帶余懷禮來了。
余惘失垂著眸子,看著有些茫然的余懷禮,低聲說:“你別理他,他神經病。”
余懷禮點了點頭。
他沒告訴主角攻的是,在路季則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真的在路季則的身上,感覺到了似有若無的熟悉。
路家那兩兄弟在吃飯的時候沒有出什么幺蛾子,就是余懷禮被路宥之這人追著問的都有些煩了,最后才點頭答應他說可以給他做“模特”。
路季則撐著頭,笑意盈盈的看著要走的余懷禮:“余懷禮。”
余懷禮轉過頭,疑惑的看了路季則一眼。
他挑眉,像是開玩笑似的開口:“別忘記哥哥啊。”
*
車子在余家停下。
余惘失偏過頭,看了眼靠在他肩膀上睡著的余懷禮,低聲說道:“到余家了,回房間睡覺。”
余懷禮含糊的應了聲,揉了揉眼睛跟在余惘失后面下了車。
看余懷禮這迷瞪樣,余惘失估計他會摔倒,于是未雨綢繆的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的房間在三樓,余懷禮的房間在二樓。
準備上三樓的時候,余懷禮打了個哈欠,抬手甩開了余惘失的手:“哥哥,晚安。”
余惘失看了眼自己空落落的手,又看了眼困倦的余懷禮,他開口:“你——”今晚不和他睡?
只是這話還沒說出口,余懷禮就被趙忻恣抱了個滿懷。
趙忻恣朝余惘失笑了笑說:“余先生,晚安。”
余惘失:……
第126章 一些明爭暗斗的雄競修羅場
面前的門被輕輕關上了。
雖然余懷禮進房間前還不忘的跟自己說晚安, 但是余惘失看著他與趙忻恣那毫不掩飾的親密姿態,心里總縈繞著一種怪異的感覺。
余懷禮好像越發依賴趙忻恣了……
余惘失沉默的盯著那扇緊閉的門看了半晌,他慢慢捏緊樓梯扶手想, 或許這樣也不錯。
至少余懷禮不會再纏著他睡覺,不會半夜還會磨牙吵他的睡不著覺,不會纏的他緊緊的讓他無法呼吸, 不會自己才剛睡著余懷禮就把自己晃醒, 跟自己要關注,不會……
余惘失垂下眸子,抬手敲了敲余懷禮的房門。
是趙忻恣開的門。
看著沉著眸子,緊緊抿著唇的余惘失,趙忻恣似乎有一些驚訝, 他微笑:“余先生, 你……還有事?”
余惘失率先注意到了房間里濃郁的清新劑的味道,他皺了下眉:“余懷禮呢。”
“他在洗澡呢。”趙忻恣說,“沒什么事情的話, 余先生也去睡覺吧,畢竟工作應該很累了吧。”
余惘失沒動。
他沉默了兩秒, 摸到了口袋里那支潤唇膏, 面無表情的說:“余懷禮的嘴巴很干。”
趙忻恣笑:“小梨他不太愛喝水, 我會提醒他多喝水的。”
“潤唇膏。”余惘失說,“我給他涂。”
“啊……”趙忻恣疑惑的挑了下眉,他溫聲說:“這點小事不麻煩余先生了, 我會記得給小梨涂的。”
趙忻恣都準備關門了, 看著趙忻恣還沒有走的意思,他連語氣都疑惑了起來:“余先生,還有別的事情嗎?”
余惘失:……
他握緊了手中的潤唇膏, 低聲說:“你和余懷禮睡在一張床上?”
“嗯……有什么不對嗎?”趙忻恣眨眨眼睛,輕聲細語的說:“余先生應該是忘了,這還是你安排的。”
余惘失:……
雖說這確實是他安排的,但是趙忻恣這種溫溫柔柔的語氣卻聽得他越發煩躁,此刻的趙忻恣在他看來也異常礙眼。
他突然有些疑惑了,當初自己為什么會選擇趙忻恣擔任“住家保姆”的角色,是自己眼瞎了嗎?
“我想了想。”余惘失垂著眸子說,“余懷禮現在十八歲,我并沒有和你簽訂賣身契,你們都該需要一些隱私,余家的客房很多,你可以挑選你喜歡的。”
趙忻恣似乎有些訝異余惘失對自己說了這么一長串話,但是驚訝過后,他卻彎眸笑了笑。
“這就不用了,余先生。”趙忻恣有些苦惱的笑著說,“小梨起夜的時候,如果看不到我,他會生氣的。”
頓了頓,趙忻恣又風輕云淡的補充說:“雖說小梨很容易哄好,但是我也不想讓他生氣。”
余惘失:“……”
他莫名覺得趙忻恣現在是以一種炫耀而不自知的心態在跟自己說話。
就因為比起自己,余懷禮更喜歡他?
不對。
余惘失瞇了瞇眼睛,摒棄了自己的這個想法,分明余懷禮在不久前才親口對自己說過,比起這突然出現的趙忻恣,他最喜歡自己了不是嗎?
“如果沒什么事情的話。”趙忻恣彎了彎唇說,“我也關門去洗澡睡覺了。”
余惘失面無表情的與笑意盈盈的趙忻恣對視了兩秒。
自己才是余懷禮的哥哥,雖然他是因為不喜歡余懷禮這樣黏著他才聘用趙忻恣過來照顧余懷禮,但是趙忻恣這人是不是有些太鳩占鵲巢了……?
“或許余懷禮愿意。”余惘失淡淡的又開口說了句。
趙忻恣眼中本就虛偽的笑意越發淡了,他微笑說:“小梨不會愿意的。”
余惘失出差時腦子里是塞了兩把驢毛回來的嗎?他到底要寄吧干什么?
兩人一開始簽下的合同不就是自己陪伴余懷禮嗎?余惘失這幅隱隱要跟他爭奪余懷禮注意力的模樣是……?
難不成余懷禮只想和自己待在一起不愿意care余惘失后,余惘失又反悔了?所以現在才巴巴的貼上來?
是不是賤的?
喝喝,叼東西。
洗完澡出來的余懷禮正巧看到兩人相對靜默無言的場景。
原來余惘失對趙忻恣這么主動啊……
哎?那他現在是不是可以展望展望主角攻在未來對主角受強取豪奪的戲碼?
余懷禮的眼睛里頓時浮現出來了淡淡的笑意,此刻他覺得這個任務的劇情大綱也不算完全沒救。
不想打擾小情侶講話的余懷禮擦了擦頭發,剛準備自己去吹頭發,余惘失就叫了他一聲。
“余懷禮。”余惘失淡淡的開口說,“我有事要跟你說,今晚暫時先 和我睡。”
趙忻恣:……?
這賤貨是不是有病啊?
剛剛他們說的不是自己去挑個房間余懷禮會不會愿意嗎?
余懷禮看看趙忻恣,再看看余惘失,他有些糾結的扣了扣臉頰,最終還是說:“小趙哥哥。”
余惘失瞬間就明白了余懷禮的意思,他的手指控制不住的痙攣了下,沉默了兩秒問:“你是想和趙忻恣睡在一起?”
如果余懷禮有的選的話,主角攻受他都不會愿意。
趙忻恣老是騙他這個傻子還占傻子的便宜,余惘失動輒就嫌棄傻子太傻!
“如果事情不緊急的話,余先生還是留著明天再跟壞梨說吧。”趙忻恣彎了彎唇,他伸手摸了摸余懷禮濕漉漉的頭發,無奈的說:“寶寶,先去吹頭發。”
余懷禮有些高興的點點頭說:“好。”
看著沉著臉不知道想什么的余惘失,余懷禮垂下了眸,抱著余惘失的頭,在他額頭上重重地啵了兩口:“哥哥,晚安。”
拉過余懷禮,趙忻恣順勢關上了門,然后把門反鎖了。
“壞梨。”趙忻恣邊給余懷禮吹頭發邊語重心長的問,“你覺得余惘失對你怎么樣?”
“哥哥,好!”余懷禮瞇瞇眼笑了起來。
“笨蛋。”趙忻恣諄諄善誘著說,“寶寶,一個人喜歡你的話他是不舍得讓你難過的……就像是你爸爸。”
趙忻恣咬著牙讓自己說出這句話,已經化成了灰的死人和還會喘氣的活人,誰給他帶來的威脅大他還是明白的。
余懷禮只要依賴自己、喜歡自己就夠了。他會給彌補余懷禮情感上的缺失,給他百分之兩百的愛。
“你爸爸不會看著你發瘋對不對?但是余惘失會。而且如果余惘失真的喜歡你,我就不會出現了。小梨,我知道你只是……把對你父親的感情投遞到他的身上了。”
趙忻恣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就像是吃了大便一樣難受,但是他看著余懷禮懵懵懂懂的樣子,嘆了口氣低聲說:“你不是說過我和余棹暉很像嗎?余懷禮,你可以像依賴你父親那樣依賴我。至于余惘失……你只需要像對待路人的態度那樣對待他就可以。”
余懷禮:……
他說趙忻恣和余棹暉很像的原因是這兩人都特別愛占傻子便宜 :)
趙忻恣覺得余棹暉是啥好人嗎?
“小趙哥哥。”余懷禮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的說:“你說了太多字,我聽不懂。”
他明白趙忻恣的意思,主角受可能是怕自己跟他搶老公吧?
所以未雨綢繆給自己打個預防針。
但是他現在不會主動遠離主角攻的。其實“遠離”這個詞都有些重了。在劇情后期,他也只是更傾向、更喜歡趙忻恣而已,余惘失在他心里依舊占據著不輕的分量,是余惘失不喜歡他。
哼哼哈嘿,他就說自己聽不懂,趙忻恣能拿他有什么辦法?
趙忻恣無奈的笑了笑,他擠出點潤膚霜,給余懷禮在臉上慢慢涂開:“不用聽懂……今天這樣就可以。”
只要想到余懷禮毫不猶豫的說喜歡自己,剛剛他和余惘失那腦子里塞驢毛的對峙時,余懷禮又選擇了自己,他就爽到了。
在腦子里過了遍這兩個場景,趙忻恣又爽到了頭發絲,他忍不住又親了親余懷禮的臉。
余懷禮皺著眉,不高興的打了他一巴掌:“剛涂的。”
“好……”趙忻恣親了親他的手心,“我們睡覺吧寶寶,這幾天真是辛苦你了。”
余懷禮嗯哼一聲。
*
翌日清晨。
余懷禮下樓的時候,余惘失和趙忻恣都在樓下,看著兩人之間的氣氛還挺和諧。
趙忻恣聽到他關門的聲音時就看了過來,他上下看了看余懷禮,從門關處拿了雙拖鞋給他穿上:“怎么又不穿鞋?”
“小趙哥哥!”余懷禮很不高興的皺著眉說,“我剛剛在樓上叫你。”
趙忻恣愣了下,他捏捏余懷禮的手說:“對不起小梨,是我沒聽到,原諒我好不好?下次我等你醒過來再下樓……”
余懷禮哼哼兩聲,勉為其難的說:“好吧。”
趙忻恣沒聽到是必然的,因為他根本就沒叫。
“咳咳。”余惘失將一頁報紙翻過來,清了清喉嚨:“咳咳。”
余懷禮這才看向他,慢半拍的說:“哥哥,你……”
他的話還未說完,趙忻恣就打斷了他,笑著說:“余先生是嗓子不舒服嗎……需不需要我去給你沖杯感冒藥?”
余惘失看了眼笑意盈盈的趙忻恣:“……”
有病,顯著你了?
看著他們的互動,余懷禮撐著臉,忍不住彎了彎眸子。
不是他毒奶主角攻受,他覺得等自己死翹翹后,這次主角攻受肯定能終成眷屬。
“看起來是不需要。”趙忻恣將番茄醬擠到荷包蛋上,推到余懷禮的面前說,“寶寶,把這個吃掉再喝杯豆漿。”
余懷禮喔了聲。
余惘失將一頁報紙翻來覆去的又看了遍,他淡淡的開口問:“余懷禮,你剛剛想說什么。”
余懷禮有些疑惑的啊了聲。
“算了。”余惘失又翻過報紙,“你今天和我一起去公司?”
余懷禮眨眨眼睛,又扣了扣臉頰:“小趙哥哥?”
報紙的邊角頓時被捏的皺皺巴巴,余惘失面無表情的看了眼趙忻恣說:“他不去。”
“那我不去。”余懷禮彎彎眸子說,“在家,等哥哥回來。”
余惘失:……
他將報紙團成團扔進垃圾桶里,拿起來了車鑰匙。
“哥哥,蛋撻。”余懷禮見他要去上班,連忙提醒說。
余惘失本來想說余懷禮如果更喜歡趙忻恣就讓他去買好了,但是轉頭看著眼睛亮晶晶的余懷禮,他輕輕嘆了口氣:“嗯。”
趙忻恣將吸管插進豆漿里,遞給余懷禮說:“寶寶,余先生上班那么忙,我們就別麻煩余先生了,你想吃的話我帶你去買好不好……喔,那家甜品店的蛋撻好像推出新口味了。”
看趙忻恣這么未雨綢繆的拉余惘失的好感、對余惘失這么體貼周到,余懷禮竟然有些替余惘失感動了。
主角攻這不得狠狠愛死啊。
余懷禮彎著眸子點了點頭:“好!”
余懷禮答應的瞬間,余惘失轉頭與趙忻恣對視兩秒。
他捏緊了拳頭。
第127章 震驚!這章的內容竟然是……
陳秘書覺得最近上班很累。
并不是工作上的原因。畢竟他們最近才剛和客戶簽下來了一個大單子, 按理說這應該是一件該慶祝的事情才對,但是余惘失的辦公室上空就仿佛籠罩著厚厚的烏云。
秘書進去匯報工作的時候都感覺自己被雷選中了。
她現在覺得她每天上班就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誰都不知道壓抑著自己情緒的余惘失會什么時候爆發。
老板不高興, 他們這些打工的肯定也不能表現的太開心。
別說余惘失情緒壓抑,陳秘書都快抑郁了。
每次看余惘失摔文件拍桌子罵人的時候,她都有種想要立馬聯系獵頭公司跳槽的沖動。
“喂, 媽。”陳秘書在茶水間接了一杯水, 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對電話那頭說,“哦……今天是中秋節啊?我知道我知道,我就不回去了,今天加班不知道加班到幾點呢……嗯, 放心吧,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好了媽,我掛了啊。”
掛斷電話后, 陳秘書一轉頭才發現余惘失不知道在他身后站了多久了。
嚇死她了……余惘失怎么跟鬼一樣?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嗎?
秘書垂下了胳膊,臉上浮現出來了開小差被上司恰到好處的尷尬, 她笑了笑:“老板。”
余惘失垂眸, 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 問道:“今天是中秋節嗎?”
秘書遲疑的嗯了一聲:“是的。”
余惘失頓了頓,過了兩秒才說:“……今天你正常下班,回去陪陪父母吧。”
秘書知道余惘失對下屬從來不打官腔, 她邊想著回去就把獵頭公司hr的微信刪掉邊真心實意的笑著說:“謝謝老板。”
別管了, 她們打工的就是這樣的!雖說正常上下班是她們的權利,但是最近加班都快比上班的時間長了不說,難得一次正常下班還高興的仿佛是白撿來的便宜。
秘書看余惘失還站在原地, 似乎有話想跟她說,她想了想說:“老板,還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嗎?”
余惘失嘴唇動了動,盯著秘書看了兩秒,又說:“算了。”
看著余惘失接了杯水又轉身離開的背影,秘書邊皺眉想著有什么是自己遺漏的地方邊劃開了響了兩聲的手機。
【趙忻恣:陳秘書,祝你中秋節快樂。不知道余先生今天加不加班,但是還是要麻煩你跟余先生說下,余懷禮和我今天會晚一些回去。我給余先生發過消息了,可能是他沒有看到吧,沒有給我回復^ ^】
【陳秘書:……】
【陳秘書:中秋節快樂。但是中秋節畢竟是個闔家團圓的日子,我想這個節日小少爺還是和老板一起比較好。】
【陳秘書:你覺得呢?】
【趙忻恣:啊……你說的沒錯,我也是這樣覺得的。】
【趙忻恣:可是小梨和我在一起很開心呢^ ^,我并不想打斷他。】
【陳秘書:……】
陳秘書深深吐出一口氣,她覺得老板嫌小少爺煩,所以把趙忻恣微信推給自己讓自己應付趙忻恣和小少爺這件事情絕對是錯誤的。
說實話,雖然趙忻恣長的很帥,脾氣也很好,人相處起來也不錯,但是大概是出于陳秘書敏銳的直覺吧,她覺得每次趙忻恣遇到小少爺和余惘失的事情,總會變得有點……茶里茶氣?
她形容不上來,總之很怪,這讓她每次都不知道該怎么跟老板轉達。
又看了一遍她和趙忻恣的消息,陳秘書感覺自己的牙有些疼了。
服了,這要怎么跟余惘失說啊……
秘書懷著忐忑的心情,輕輕敲了敲余惘失辦公室的門,直到傳來了冷淡的一聲“進”后,她才推開了門。
余惘失摘下鼻梁上的眼鏡,抬眸看了眼秘書:“有什么事。”
秘書將懷里的一份文件放到桌子上,低聲給余惘失匯報了幾分鐘工作。
余惘失嗯了聲,看起來似乎想揮手讓她離開,但是剛抬起來了手,他的動作又頓了頓。
“你……”余惘失瞇了瞇眼睛說,“中秋節的時候都會和家人一起過?”
秘書看著余惘失欲言又止的神情,突然有些福至心靈了。
嗨呀,她就說為什么小少爺不在這里充當吉祥物了。
“偶爾,忙的時候不會。但是我覺得節日和家人聚在一起是很有必要的。”
秘書鄭重其事的說完,斟酌了下自己的語氣,又開口:“老板,小少爺很在乎您,而且他畢竟只有您一個家人,我想您和小少爺在一起度過這個節日的話,小少爺會很開心的。”
余惘失看了秘書一眼,他沒并說什么,擺了擺手讓秘書離開后,又不自覺的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下午兩點。
這是余懷禮午睡的時間,若是以往,他那通問候哥哥的電話該在五分鐘前打來。
……但是余惘失已經記不清余懷禮有多久沒給他打過電話,又有多久沒跟自己說過想他了。
看著安靜躺在他對話框里的趙忻恣,余惘失看著那條【余先生,小梨和我會晚回去些】,他又垂眸按滅了手機。
其實他本以為余懷禮還是會像以往對待那些陌生人、秘書,又或者他找過來臨時保姆和清潔工那樣,對待趙忻恣。
會生氣、會發火、會覺得自己的私人空間被侵占、會說他只需要哥哥。
可是余懷禮竟然真的就這么接受了趙忻恣的存在。
在余懷禮輕而易舉的接受了趙忻恣,又瞬間就將他拋之腦后,仿佛從此不再需要他、自己也從不曾在他心里存在過一樣。
意識到自己的這個想法,余惘失愣了愣。
可是這不就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嗎?余懷禮和別人親密的本來不就是自己一手促成的嗎?
余惘失,這些不都是你想要的,不都是順應著你心里的想法發展的嗎,你為什么要覺得不忿呢?
你明明只覺得余懷禮是余棹暉留給你的累贅,明明看到余懷禮不講道理的發瘋時你只覺得煩躁……和竊喜?
竊喜。
這個詞在心底浮現出來的時候,余惘失的手指都痙攣了下。
他想,沒錯,是竊喜。
余惘失終于恍然,每次看到余懷禮為了他發火的時候,他心里浮現出來的那點異樣的情緒,原來是喜悅啊。
……他并不是想讓余懷禮和別人那樣親密,他只是想要看到自己在余懷禮心里是唯一的、不可替代的人。
可是。
想到余懷禮對趙忻恣的親昵的態度,余惘失的喉頭莫名哽了一瞬。
可是余懷禮現在對自己的這點“不可替代”也被他弄沒了。
余惘失慢慢咬緊了牙關,他撐著頭,垂著眸深深吐出了一口氣。
沒關系,雖然現在自己才意識到這件事,但是這并不算晚。
比起趙忻恣這個相處時間并不長的人來說,他才是余懷禮現在唯一的、僅存的家人。
哪怕是拿出說著正在親子鑒定的路季則,也不配跟他相提并論。
莫名其妙的,余惘失突然很想看看余懷禮。
他深深吐出一口氣,手指動了動,給余懷禮撥過去一通視頻電話。
那邊接的很慢,并且還在接通的瞬間給轉成了語音通話。
余惘失皺了皺眉,他知道在手機那頭接電話的并不是余懷禮了。
果然在下一秒,趙忻恣那令人厭煩的溫潤聲音就響了起來:“喂?余先生?有什么事情嗎?”
余惘失:……
他問:“余懷禮午睡了嗎?”
趙忻恣轉頭看了眼跟領導似的正在指揮幾個小朋友們堆城堡的余懷禮,忍不住無聲的笑了起來。
趙忻恣輕咳了聲,斂了幾分笑意說:“沒有。余先生,我和小禮現在在海邊,嗯……今晚可能會回去的很晚。”
余惘失:“……”
“今天是中秋節。”余惘失捏了捏眉心,他本想說讓余懷禮回來,但是話到了嘴邊,他又咽了下去,換了種說法:“幾點?我去接他。”
“我開車了。”趙忻恣聲音里的笑意頓時淡了,他說,“我會和小禮一起回去的。”
余惘失沉默了兩秒,嗤笑了聲說:“趙忻恣……是吧?”
趙忻恣挑了下眉:“嗯。”
“我們的合約就此終止吧。”余惘失淡淡的說,“違約金我會打到你的賬戶上。”
自從趙忻恣發現余惘失并不是像他說的那樣不在意余懷禮這件事后,趙忻恣就毫不意外余惘失會跟自己提出解約這件事情了,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了。
沒想到余惘失提出來比他預想的還要快一些。
趙忻恣彎眸笑了笑:“余先生,我不是按照您的意思在履行我們之間的合約嗎?你現在突然說這個……我不太懂,我想我并沒有犯什么大錯吧?”
余惘失似乎是點燃了一根煙,他冷淡的說:“你就干了一個多月吧,違約金比你干這三年工作都要高了,你不愿意?”
“說實在的,我不愿意,我很喜歡余懷禮。”趙忻恣彎眸笑著說,“而且莫名其妙的就要被開除,我想我應該有詢問原因的權利吧?哪怕余先生說小梨和我更親密所以看我很不爽呢?”
余惘失瞇了瞇眼睛:“余懷禮和你更親密?所以我看你不爽?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嗯……除了這個理由,我想不到別的。”趙忻恣的口氣依舊溫和,“小梨不會愿意的。”
余惘失輕嗤了聲:“別說的好像你很了解他一樣。”
“啊,如果在了解他的這件事情上,我想我確實比余先生要做的好很多。”
趙忻恣的話音落下,余懷禮就起身朝他走了過去:“小趙哥哥……”
“抱歉余先生,我先掛了,那種事情我們以后再說吧。”趙忻恣剛掛斷電話就把余懷禮抱了個滿懷。
“小趙哥哥,你在和誰打電話?”余懷禮問。
“余惘失。”趙忻恣彎了彎眸子說,“他說同意我們在外面多待一會呢,你可以和那群小朋友多玩會。”
瞎說八道。
余懷禮剛剛分明聽到了趙忻恣和余惘失說什么“那種事情我們以后再說吧”……那種事情是哪種事情?
是他想的那樣嗎?
余懷禮眨眨眼睛說:“我才不和他們玩,好笨。”
想到剛剛在小孩堆里簡直稱王的余懷禮,他忍不住笑了笑:“好吧,小梨最聰明……是不是玩夠了小皇帝。”
余懷禮點了點頭,有些嫌棄的皺了皺眉說:“嗯,但身上都沾了沙子……”
“附近有酒店,我開個房你去洗洗澡。”趙忻恣垂眸親了親余懷禮的嘴巴。
余懷禮聽著趙忻恣的這種纏綿悱惻的語氣,很想現在就把自己的褲腰帶打個死結。
但是趙忻恣這個神經病就吃準了他現在是傻子不會拒絕,所以有事沒事就愛親他,隔三差五的就和他擦了槍走了火。
幸好這個主角受懂得什么叫竭澤而漁的道理,和他做這種事的頻率還并沒有到余懷禮接受不了的地步。
*
客廳的掛鐘敲了十一下。
余惘失看了眼夜幕上那一輪皎潔的明月,又垂眸看了眼自己毫無動靜的手機。
打出去的十幾通電話猶如石沉大海。
余惘失眸子沉沉,忍不住捏緊了手機,腦子里卻又響起來了趙忻恣的那些話。
哈,說什么他比自己更了解余懷禮。
但是哪怕余懷禮不開口他都能透過余懷禮的表情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當然這也讓他無比清楚的意識到,他在余懷禮心里,已經不再是他唯一在意的人了。
他想他現在覺得不爽是因為趙忻恣這個人不行,雖然面上看起來是好好先生,但是余惘失直覺趙忻恣這個人對余懷禮的感情并不單純。
是想用余懷禮來撈到余家的好處嗎……
余惘失想,如果偏要選擇一個人話,他想他更能夠接受路季則成為余懷禮的“哥哥”,也不能接受趙忻恣這種別有用心的人。
手機響了兩下。
余惘失以為是余懷禮給他重新撥過來的電話,可是再一看只是幾條垃圾新聞。
【震驚!高薪聘用的“保姆”竟然在監控下干出這種事情,第十秒家長崩潰!】
【別劃走!監控拍下驚魂30秒,你雇傭的保姆正偷偷對你孩子做著這種事情……】
【警惕!孩子突然出現行為怪異?感覺對父母不親近?你家保姆可能正在教導孩子……監控畫面令全網嘩然!】
【自從請保姆以來,孩子性情大變?資深保姆爆料業內潛規則,快來看看你家孩子都中招幾條……】
余惘失冷著臉把每條新聞都看了一遍。
雖然連著四條全是監控攝像頭的廣告,但是余惘失卻擰著眉頭沉思了起來。
趙忻恣說自己拿捏不到他的錯處,他只是想看看趙忻恣這個人平時都是怎么哄騙余懷禮的。
余惘失的動作很快,當即就下了送貨上門的訂單。
雖然聲稱是“快速安裝、十分鐘可裝好”,但是十幾個工人折騰到半夜才將183個攝像頭全部裝完了。
看這家男主人捏著手機陰沉沉的臉色,工人直到裝完了也沒敢說就一個臥室用得著裝28個攝像頭嗎……
可能是被綠瘋了吧。
第128章 還親的嘴?
直到翌日中午, 余懷禮和趙忻恣才回到余家,只是讓余懷禮沒有想到的是余惘失竟然還在余家。
看到坐在沙發上的余惘失,余懷禮眼神中浮現出幾分驚喜:“哥哥!”
他揮開了趙忻恣的手, 撞進余惘失的懷里,他微微放開余惘失,彎眸看著他說:“你在家。”
余惘失靜靜的與余懷禮對視了兩秒。
余懷禮有雙很漂亮的眼睛。
雖然他并不是第一次察覺到了, 但這是他第一次這樣細致的看余懷禮的眼睛。
看著看著, 余惘失突然有些不理解自己當時為什么會想要看余懷禮這雙眼睛里流露出憤怒與哀愁的情緒。
他抬起手,輕輕捏了捏余懷禮的臉:“昨天你去哪里了,怎么現在才回來。”
余懷禮皺了下眉,他不是很高興的拉下余惘失的手,摸摸自己的臉后又指了指身后的趙忻恣說:“我和小趙哥哥玩游戲。”
“……”余惘失抬起眸冷淡的和趙忻恣對視著, 他微微瞇了瞇眼睛說:“我記得你昨天發過來的消息是說, 你們會晚些回來?”
“真是抱歉余先生,因為小梨昨天很累了,所以就在那邊睡了一晚, 十二點左右我應該又跟你發消息說過這件事。”
趙忻恣從善如流的道完歉,又彎眸朝余懷禮說:“小梨中午想吃什么, 我去做……好了, 別折騰余先生了, 看樣子余先生才剛下班,他很累了。”
余懷禮垂眸看了看西裝革履的余惘失,又看看桌子上放置的電腦, 他想了想, 松手放開了余惘失。
余惘失并沒有看余懷禮,但卻在余懷禮松手想要走向趙忻恣時,將他攬進了自己的懷里。
余懷禮一時不察, 嘴唇直挺挺的撞上了余惘失的。
余惘失的眼睛頓時就睜大了些:……
余懷禮要氣暈了。
天殺的,這到底什么狗血瑪麗蘇的橋段?
他向后仰了仰頭,擦擦自己的嘴后才彎眸說:“哥哥,也要玩游戲嗎?”
余惘失眨了眨干澀的眼睛,視線落到了余懷禮的唇上,神情有些晦暗不明,嘴里說出來的話也不知道有沒有從腦子里過一遍:“嗯……?玩游戲?玩什么游戲?”
看到余惘失和余懷禮親到一起的時候,趙忻恣嘴角的笑容都僵硬了幾分,聽余懷禮問余惘失要不要玩游戲的時候他就徹底笑不出來了。
“小梨。”趙忻恣深深吐出一口氣,嘴角重新揚起來了一個笑容說:“余先生很忙哦。”
“知道!”余懷禮掰開余惘失的手,“哥下午要上班?”
余惘失盯著余懷禮的臉沉默了片刻,他嗯了聲,又問:“需要給你帶蛋撻嗎?”
聞言,余懷禮頓時搖了搖頭說:“好甜,不吃。”
余惘失點點頭,他收起來了電腦,沉著眸子想了兩秒,微微撩開余懷禮額前細碎的頭發,在他額頭上印下來了一個吻。
“我去上班了。”
余惘失想,哥哥和弟弟之間互相親親額頭又沒有什么關系。
余懷禮臉上也并沒有流露出什么異樣的神色,他點點頭說:“哥哥,等你。”
門鎖合上,余家這宅子里又只剩下余懷禮和趙忻恣兩個人的時候,趙忻恣才動了動。
他的神情十分正常,只是目光時不時就停留在余懷禮的額頭上、嘴唇上,那兩個被余惘失親過的地方。
“小梨,你餓不餓?想吃什么呢。”趙忻恣彎眸說,“我現在去做。”
余懷禮坐到沙發上,打開了電視說:“小趙哥哥做,我都喜歡。”
趙忻恣無奈的笑笑:“好。”
廚房的門被輕輕關上,面無表情看兒童益智動畫的余懷禮總覺得有些奇怪。
他的目光輕飄飄的落到機頂盒上,又有些奇怪的皺了皺眉。
這機頂盒上的小擺件是這樣放的嗎,為什么用屁股對著他?
余懷禮垂著眸子,將那兩三個指節高的擺件擺正,又輕輕拍了拍機頂盒。
【系統。】余懷禮問,【有沒有掃描儀之類的,給我看看這房子里到底有多少監控。】
【嘎?】系統撓了撓頭,想問哪里來的監控,但是感覺這個蠢問題問出來肯定會被余懷禮給罵,它哦哦兩聲:【壞梨,我有這個攻能的,等我聯下網就知道了!】
余懷禮嗯了一聲,他又坐回沙發上,按了按遙控器,換了部相對沒有那么無聊的動畫片。
【壞梨,掃描出來了。】系統有些震驚的看著劃不到底的監控器名稱,咂了咂舌說:【你的臥室里有28個,正對著床頭的有5個,空調那兒有2個……啊,幸好浴室沒有。客廳、畫室、游戲房,后花園,后院……這些林林總總一共有一百五六十個,你常去的地方比較多。】
余懷禮忍不住皺起來了眉:【主角攻是不是有病啊,他在我房間裝了幾個?你是不是重復掃描了?】
系統趴在余懷禮的肩膀說:【28個。二十八個。貳拾捌個,twenty-eight個。壞梨,主角攻肯定是裝了28個,包的。】
余懷禮沉吟兩秒。
他知道監控肯定是主角攻裝的,但是主角攻裝這么多監控的目的是什么?
難不成主角攻已經發現了自己和主角受的奸/情,頓時怒從心中起,于是裝攝像頭準備捉/奸嗎?
嘶……主角攻受有趁自己不注意的時候發展到這個地步嗎?還是說主角攻已經懂了自己三番兩次遞出來自己和主角受有奸/情的暗示?
可是看主角攻的表現分明也不太像呀。
余懷禮直覺主角攻安裝攝像頭會對自己的任務有些幫助,能加快些自己的任務也說不定?
余懷禮想,算了,不管主角攻是想看到什么,他都包主角攻滿意的。
兩集動畫片播放完,余懷禮實在看不下去,每當這時候他都感覺演傻子也挺難的。
他撐著下巴,胳膊抵在了沙發上,看著從廚房端著菜出來的趙忻恣,慢吞吞的拖長了聲音,像是撒嬌似的:“小趙哥哥,好了沒呀……我餓了。”
趙忻恣看著撒嬌賣乖的余懷禮,忍不住彎了彎眸子:“這就好了,小梨先去洗洗手。”
余懷禮嗯了一聲,感應水龍頭出水的時候,他面無表情的看著那上面閃爍著的兩個小點。
【不是說洗手間沒有?】
【只有你房間里的洗手間沒有啦壞梨,樓下的這幾個洗手間都有。】系統感嘆了說,【不過這里只有兩個,比起外面已經少很多了。】
【哼。】余懷禮邊烘干了手邊跟系統說,【主角攻這是不是拿我當賊防呢。】
【我覺得是。】系統不知道什么時候換了一套“學者”的套裝,比了個“八”放在自己的下巴上說,【可能是不想讓你玷污主角受?主角攻還覬覦你那死爹留給你的股份呢。】
【哇塞。】余懷禮嘖了聲,【我睡趙忻恣屬于工傷好嗎!什么叫他玷污我。】
系統對了對手指:【壞梨,我文化水平不高,你又不是不知道……應該是主角受玷污你。】
余懷禮服了:【“玷污”這個詞就不對,好了統子我給你報個班你去進修一下去,天天打游戲把腦子都打壞了。】
【呃啊啊啊壞梨我不許你花冤枉錢,那都是騙錢的——】
系統和余懷禮貧嘴的時候,趙忻恣輕輕敲了敲衛生間的門。
看余懷禮還在烘手,趙忻恣走進來,彎眸捏了捏余懷禮的肩膀,又親了親他的嘴巴:“寶寶,怎么洗的這么慢。”
“洗好。”余懷禮伸出手,給他看了看自己手掌的正反面。
趙忻恣沒忍住笑了笑,又在他嘴巴上親了親。
只是想到余懷禮的嘴巴剛剛被余惘失碰到了……
趙忻恣瞇了瞇眼睛,有些厭惡的想余惘失難道沒有身為“堂哥”該有的距離感嗎?
隨隨便便就這樣親上去。
“吃過飯,我給你消消毒好不好?”趙忻恣的手指擠進了余懷禮的指間,彎眸說。
余懷禮面上茫然的啊了聲,心里卻跟明鏡似的,他搖搖頭說:“消毒?要睡覺。”
“哎……”趙忻恣輕輕嘆了口氣,眸子里卻含著細碎的笑意,“好,我們小梨昨天真是辛苦了。”
他雖然有些不懂余懷禮為什么那么吃激將法,但是每次看到被激將到的余懷禮,他都會覺得可愛,特別是在床上的時候。
余懷禮:……
好想給主角受扇飛。
余懷禮吃飯的時候,趙忻恣跟他說了聲自己處理些工作后就打開了筆記本電腦。
這段時間的趙忻恣好像一直很忙的樣子。
余懷禮當然有問過趙忻恣正在忙什么,趙忻恣詳細的跟他解釋了大堆的名詞。
但是察覺到余懷禮不感興趣后,趙忻恣就簡短的說是為了賺錢的,又說自己現在如果不賺錢的話,以后余懷禮想要什么他都買不起,那他還不如直接跳了算了。
余懷禮 就沒再說什么了。
見余懷禮吃完飯后,趙忻恣也合上了電腦,又順手關掉了余懷禮午睡的鬧鐘。
“小梨,回房間睡覺吧。”
*
到了公司,余惘失剛坐到椅子上,盯著電腦沉吟了兩秒后就打開了監視器軟件。
他只是想要看看趙忻恣都是怎么與余懷禮相處、又是怎么哄騙趙忻恣的。
這款針孔攝像頭的商家聲稱是自動捕捉人影,于是余惘失戴上耳機,剛打開攝像頭時,就是余懷禮半蹲下身,認真擺正機頂盒上擺件的畫面。
看著屏幕上余懷禮那張放大的臉,余惘失輕笑了聲,指尖輕輕點了點他的鼻尖。
手下卻滑動著鼠標,關掉了廚房的監控畫面。
這下電腦里就只有余懷禮一個人了,余惘失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余懷禮坐回沙發上,面無表情的看動畫片也……很可愛。
陪余懷禮看了一集沒什么營養的動畫片后,余惘失終于舍得翻開文件,只是電腦上的監控畫面他也并沒有關掉。
直到突然傳出來了第二個人的聲音,余惘失抬眸看去,才看見余懷禮進了衛生間。
他手指動了動,將電腦的畫面縮到最小后,垂著眸子,有些心不在焉的在文件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大概過了好一會兒,余惘失才重新將電腦的畫面放大。
客廳里已經沒有余懷禮和趙忻恣的身影了,余惘失看了看時間。
果然已經兩點鐘了。
他垂著眸子,打開了臥室的監控。
只是看到監控里的畫面時,余惘失的眉頭忍不住深深蹙了起來。
午睡就午睡,余懷禮脫衣服干什么?這是什么時候養成的習慣?
等等,為什么趙忻恣就這么自然的親了過去?
還親的嘴?
第129章 被捉/jian在床惹
余懷禮只是和趙忻恣短暫的貼了貼嘴巴, 但是余惘失臉色卻難看的宛如鍋底似的。
他想起來了和余懷禮的第二次見面,余棹暉曾捧著余懷禮珍視的親了好半晌,又想到在他剛剛離家前和余懷禮那不倫不類的親吻。
還有以往余懷禮曾經說親親的畫面……
余懷禮是喜歡親吻沒錯, 可他完全是被余棹暉那個死人給誤導了,覺得和親密的人接吻沒有什么關系。
但是趙忻恣怎么敢的?他分明知道余懷禮對待這些事情都比較懵懂,他怎么敢真上嘴的?
若余懷禮真是八歲的小孩也就算了, 但是余懷禮都十八九歲了, 趙忻恣覺得他這樣親一個成年人合適嗎?
嘖,他還是讓趙忻恣滾蛋的晚了。
余惘失臉色有些難看,他盯著給余懷禮掖被角的趙忻恣看了兩秒,手中打給余懷禮的電話還沒有撥過去,秘書就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老板, 兩點三十左右您和幾個董事還有個會要開。”秘書打開門, 站在辦公室門口說。
余惘失嗯了一聲,看著趙忻恣從余懷禮的房間出去,他手指動了動, 關掉了走廊的監控,只留下余懷禮臥室里的監控。
余懷禮安靜的躺在床上, 看起來已經準備入睡了。
余惘失靜靜的看了兩秒, 才把手機放下, 他將監控畫面按了暫停,摘掉耳機起身說:“知道了。”
秘書眨眨眼睛。
中午的時候余惘失并沒有待在公司,等他回來的時候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怎么現在又晴轉雷陣雨了?
誰又惹這閻王了!
雖說是任務世界, 但是余懷禮基本是向直播間的觀眾直播他的日常了,所以哪怕他知道房間里有二十多個攝像頭,說不定主角攻還會看, 但很快就睡著了。
起床的鬧鐘響起來卻又被瞬間關掉,余懷禮準時醒過來的時候,趙忻恣正在有一下沒一下的親著他。
“小梨醒了呀。”趙忻恣彎眸笑了起來,他輕輕蹭掉余懷禮眼瞼下掉落的睫毛,又摸了摸余懷禮的臉問,“餓不餓?”
余懷禮閉著眼睛緩了會才搖了搖頭:“不餓……小趙哥哥,工作完了嗎?”
“嗯。”
趙忻恣這幾天接了不少額外的工作,在看到飛速增長的余額時,他才終于有了幾分自己能給余懷禮提供一個未來的實感。
“要不要出去玩。”趙忻恣笑笑,親昵的蹭蹭余懷禮的鼻尖,“還是說把上次沒看完的電影看完。”
上次和主角受一起沒看完的電影……
余懷禮想了想,好像是部國產動畫推出來的系列片。
不知道為什么趙忻恣覺得自己會喜歡動畫片,但是并不太想出去的余懷禮懶懶散散的靠在床上:“看電影,就在這兒看。”
趙忻恣笑著說“好”,三兩下把電影給投了屏。
只是不管是看電影還是動畫片,余懷禮的臉上都是面無表情的。
趙忻恣也不知道余懷禮是看懂還是沒看懂,但是這并不妨礙他覺得小梨很可愛。
可愛到讓他忍不住想要親一親……
余懷禮好像是十分專注的看著電影熱血的橋段,對趙忻恣時不時的小動作沒有任何表示。
于是趙忻恣就越發大膽了。
余懷禮攥住了趙忻恣已經摸到他小腹的手,轉頭想問趙忻恣能不能換部電影投屏,但是嘴唇卻擦過將下巴擱置在他肩膀上的趙忻恣的側臉。
趙忻恣轉過臉:“怎么了?”
余懷禮看著趙忻恣淡定自若的神情,皺著鼻子,重重地咬了咬他的唇。
趙忻恣笑了起來,他清咳了聲,含糊的說:“白天……也不是可以,它好像起來了。”
余懷禮:……
想推拒的手在想到房間里的攝像頭停了下來,然后又有些猶豫的推了趙忻恣兩下。
余懷禮確實有些猶豫。
雖然主角攻屢次接受不到他的暗示,但是直接讓他看到自己和主角受做這種事會不會有點物極必反……?
好像沒有人會喜歡看到自己(未來)對象和別人的現場。
不對,劇情里余惘失分明有幾分同情被自己糾纏的主角受。
想到這兒,余懷禮又看了兩眼趙忻恣,趙忻恣抬眸朝他笑笑,輕輕親了親它。
嘖……這幅場景怎么看都不算是自己糾纏趙忻恣吧?趙忻恣明明看起來比自己還要自愿!
余懷禮垂眸,拽了拽他的頭發。
趙忻恣并沒有掙扎,他的神情有些疑惑,看著臉上沒什么表情的余懷禮,放柔了聲音問:“怎么了小梨?”
余懷禮垂著眸子看他,嘴里像是命令似的吐出來了一個字:“舔。”
趙忻恣眼睛睜大了些,他喉結動了動,感覺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他壓抑著瞬間迸發出來的yu/望,溫順的笑了起來:“好……”
頓了頓,他又溫聲問:“小梨,這次不要戴/tao了好不好?”
余懷禮彎了下眼睛,兩根手指抵在了趙忻恣的牙齒上,沒有說話:“不戴,不舒服。”
現在的余懷禮多了幾分進攻性,卻顯得越發迷人了。
趙忻恣喉結上下動了動,
他低下了頭。
*
會議室里,董事們爭吵的又是些老生常談的問題。
余惘失只覺得這些人和虛張聲勢的紙老虎沒什么區別,他有些不耐煩的看看時間,這場會議已經持續了快兩個小時了。
他深深吐出一口氣,看了眼時間,屈起手指,不耐煩的敲著實木的桌子。
會議室里頓時安靜了兩秒。
余惘失皺了皺眉說:“如果還是這些事情的話我想還是盡快散會吧。”
和余惘失一派的董事冷哼了聲說:“對,也別浪費大家的時間了。”
看余惘失顯然一副不想聽的樣子,會議室陸陸續續走了幾個董事。臨走時還小聲嘟囔說他根本沒有余棹暉做的好。
余惘失嗤了一聲,有些心不在焉的聽著其余的董事在他耳邊匯報,手下劃了劃手機,下意識點開了監控軟件。
現在這時候,余懷禮或許會在后花園畫畫。
啊……但是也說不定。
前些天余懷禮說過后院的那些藏獒有些吵,所以他有段時間沒有去后花園畫畫了。
監控軟件打開的時候,率先響出聲的是余懷禮低沉沙啞的一聲“哥哥”。
余惘失愣了下,他的視線落到了手機屏幕上后,猛地站了起來。
余懷禮的聲音不大不小,但已經足以讓會議室里的人都聽到了這聲“哥哥”。
正在匯報的人愣了下:“余總,小少爺這是怎么了……?”
余惘失將手機關上,臉色難看的仿佛有人死在他腳邊了。
他冷著臉瞥了眼說話的中年人,丟下一句“先散會吧”,就快步離開了會議室。
黑色的車子在路上疾馳。
放置在副駕駛的電腦正在播放著余懷禮臥室的監控畫面,曖昧的聲音在車內回蕩著。
趙忻恣的手機孤零零的躺在樓下的客廳,電話鈴聲響了幾分鐘就被自動掛斷了。
而余惘失給余懷禮打過去第一通電話的時候,就被趙忻恣掛斷了,又把手機調成了靜音。
電話又自動掛斷后,余惘失往又看了兩眼電腦屏幕。
先映入眼簾的是余懷禮那雙腿,余惘失咬了咬牙,又看到余懷禮毛絨絨的腦袋正蹭著那個賤人的胸口。
那賤貨的臉上露出令人作嘔的神情,手下輕輕撫摸著余懷禮的后背,熟練的、迫不及待的完全接受了余懷禮。
操,趙忻恣這個男人怎么能賤成這樣?怎么能比余棹暉這個男人還要賤。
他怎么敢,怎么敢對余懷禮做出這種事。
看余懷禮熟練的樣子,趙忻恣又到底騙他做了這種事情多少次?
是他引狼入室了。
趙忻恣這種賤人就該得到和余家的那些人一樣的下場。
他要把趙忻恣剁碎了喂狗!
連闖了三四個紅燈,余惘失的車子不過十幾分鐘就停在了余家門口,他兩腳就踹開余懷禮房間的門。
臥室的門輕輕晃了晃,趙忻恣愣了下,率先扯過了被子護住了余懷禮赤/裸的身體。
“哥哥?”余懷禮面上茫然的滿身戾氣、陰沉沉盯著他們的余惘失。
不是啊……主角攻未免來的也太快了吧,而且看主角攻這樣子不會把他打死吧?
他不要這么窩囊的死法啊。
“余懷禮,抽出來,去把衣服穿好。”余惘失說。
頓了頓,他又看了一眼趙忻恣,如果忽略他滿身的戾氣,他的語氣到還平和:“趙……忻恣,你也把衣服穿好。”
趙忻恣半分看不出來心虛的意思,他安撫性的輕輕拍了拍余懷禮,低聲說:“沒關系,別擔心,寶寶把衣服穿好。”
余懷禮懵懵的嗯了一聲。
余惘失看著兩人的互動,眼眸中的神色越來越沉。
趙忻恣剛剛扣好襯衫的那一刻,他的領子就被揪住了,剛感受到一陣凌冽的拳風后,拳頭就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臉上。
趙忻恣沒有反抗的被余惘失打了兩拳,又踹了一腳。
“趙忻恣。”余惘失瞇了瞇眼睛,咬著牙說,“你想死嗎?搞不清楚自己是幾斤幾兩?敢睡我弟弟?”
“余先生,真是抱歉。”趙忻恣站直了,他擋在余懷禮的面前,咽下口中的血沫說,“確實是我趁人之危,和小梨睡了,這件事我不反駁,你是余懷禮的哥哥,打我是應該的。但是就算你沒有發現,我也打算在不久后和你攤牌了。”
“我很愛余懷禮,我想我有能力能給他最好的,你若是覺得小梨和我在這兒礙眼,我可以和小梨搬出去住。”
趙忻恣面帶微笑的說完這兩句話,余惘失瞇了瞇眼睛,看著越發生氣了。
“你愛余懷禮?你有能力?你算個什么東西?嗯?”余惘失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冷笑著又拽住了趙忻恣的衣領,“到底是什么給了你這種錯覺?”
又一拳準備落下的時候,余懷禮挪了兩步,皺著眉站出來說:“哥哥,你不要打小趙哥哥。”
雖然他根本不想站出來,但是看余惘失的架勢,余懷禮感覺他再打下去就真的要把趙忻恣打死了。
他不懂了,他真的不懂了。
天殺的主角攻為什么會打主角受啊,主角攻那里到底是哪步出了錯?
他怎么想都覺得自己和主角攻沒有那么親近啊……
服了,還不如打他呢!
余惘失還沒開口,趙忻恣就皺了下眉,他憐愛又愉悅的看著余懷禮,輕輕嘆了口氣說:“小梨,這和你沒有關系的……你先下樓去畫畫好不好?”
余懷禮堅定的搖了搖頭,像是不明白余惘失為什么會這么生氣似的,用力地握住了余惘失的手腕,擰著眉頭說:“哥哥,你為什么打小趙哥哥!你不要打他。”
余惘失的視線落到了余懷禮握著他手腕的那只手上,然后又慢慢移到了余懷禮的臉上。
余惘失的胸膛重重起伏著,他閉了閉眼睛,再看向余懷禮時,眸子赤紅:“余懷禮,你知道趙忻恣對你做了什么嗎,你還護著他,他——”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余懷禮就很認真的說:“哥哥,我喜歡小趙哥哥。”
頓了頓,余懷禮又重復了一遍,“哥哥,他和爸爸一樣,我喜歡他,你不要打他。”
趙忻恣的嘴唇微微動了動:“小梨……”
余惘失的手松開些力道,他放開趙忻恣,與護著趙忻恣的余懷禮對視了眼,又扯了扯嘴角。
他想,趙忻恣不活脫脫就是余棹暉那個死人的翻版,除了他們,天底下也找不出來會對傻子下手的賤人了。
趙忻恣輕輕握住了余懷禮的手,看著余惘失說:“余先生,你看不慣、不喜歡余懷禮,你討厭他的發瘋、厭惡他的糾纏,你想讓別人和小梨建立親密關系。而我恰好愿意成為余懷禮新的“寄托”,余懷禮也愿意信任我——”
“閉嘴!”余惘失不耐煩的打斷了趙忻恣的話,他看向余懷禮說:“余懷禮,我并沒有真的想要放棄你……我不會再打他,你先下樓去畫畫好不好。”
趙忻恣拍拍他的手,也讓他先下去。
余懷禮維持完了人設就巴不得趕緊走,然后把空間和時間都留給這對小恨侶。
他臉上不情不愿的一步三回頭走出房間,關上那扇被踹壞的門時還不忘囑咐說:“哥哥,不要打小趙哥哥。”
余惘失捏緊了拳頭,點了點頭。
余懷禮剛下樓,就聽到樓上沉悶的聲音,像是什么東西砸到了地上似的。
余惘失又一拳砸在了趙忻恣的身上。
趙忻恣打架并不輸余惘失,余懷禮走了他也不想白白挨打了,抬手就還給了余惘失一拳。
“余先生。”趙忻恣捏了捏手腕,眼神冷漠的看著余惘失說,“該說的我想我已經說的十分明白了。”
“你現在還能站在這里就該感謝我的仁慈和余懷禮替你求情了。”余惘失嗤笑了一聲,看趙忻恣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垃圾,他語氣狠厲的說,“我和你的合約就此中止,如果你以后再出現在余懷禮的面前,我就把你剁碎了喂后面那幾只藏獒。”
“余懷禮說你和余棹暉那個死人很像。”余惘失說,“你也可以像他那樣,死在高速公路上尸體再被沉海。”
哪怕聽到余惘失的威脅,趙忻恣的神色都沒有變過,他溫和的笑著說:“您放心,我是絕對、絕對不會離開余懷禮的。”
余惘失嗤笑了聲,不想再聽趙忻恣的廢話了,他撥出去一個號碼,讓別墅區巡邏的保安直接將趙忻恣給丟出去。
在附近巡邏的保安很快就過來了。
余懷禮溜達到后院,和那群藏獒玩了會,等他再回去的時候已經看不到趙忻恣了。
余惘失坐在客廳,看余懷禮邊喊著“小趙哥哥”邊把幾層樓都找了個遍。
看余懷禮找的累了,他遞了杯水給余懷禮:“喝口水。”
“哥哥。”余懷禮喝完水,皺著眉問,“小趙哥哥?”
余惘失看著余懷禮上心的模樣,也喝了口水說:“他丟下你走了。”
余懷禮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來了兩個問號。
哎?還有意外收獲呢!
不管怎么樣,主角受離開余家的這個劇情點他陰差陽錯的完成了。
“很驚訝?”余惘失看了眼余懷禮疑惑的神情,嗤笑了聲說,“這種賤人,拿了點好處自然就離開——”
余惘失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余懷禮擰著眉大聲打斷了:“哥哥騙人!小趙哥哥不會。”
“……”余惘失又喝了口水,抬眸看了余懷禮一眼說,“你這么信任他,但是他就是走了,你在余家找到他了嗎。”
這句話像是觸發到余懷禮的開關了,他眸子里頓時充斥著怒火,拿起水杯就砸在了余惘失的身上:“我不信!小趙哥哥喜歡我。”
余惘失握了下余懷禮的手,卻被他用力地甩開了。
“余懷禮,他不是真的喜歡你,他如果喜歡你,是不會和你做那種事情的。”
余懷禮的胸膛起伏著,眸子里燃燒著怒火與哀愁,他抬手,又重重地甩了余惘失一個巴掌說:“都是哥哥!哥哥打小趙哥哥!把他打跑!”
余惘失摸了摸自己被余懷禮打過的地方,沒有說話。
他沉默的看著情緒不受控制的余懷禮又把客廳砸了個稀巴爛,并沒有伸手阻攔。
等到余懷禮發泄完自己的憤怒和精力后,余惘失才在一片廢墟中,輕輕將余懷禮擁進了懷抱中。
余懷禮掙扎了兩下,余惘失卻抱的越發緊了。
“都怪余惘失。”余懷禮的頭重重地磕在他的肩膀上,低聲說,“都怪你。小趙哥哥不喜歡我,都怪你……”
“余懷禮。”余惘失輕輕的撫摸著他的頭發,低聲說:“以前是哥哥做錯了,哥哥以后會比任何人都要愛你、喜歡你,我們是家人、唯一的家人。”
余懷禮說:“可是我也想要小趙哥哥……”
余惘失撫摸余懷禮頭發的動作越發輕柔了,聲音卻透著幾分狠厲:“但是那個拋棄你的賤人不會再回來了。”
余懷禮不說話了。
主角攻說主角受拋棄他他其實是信的,但是他倒是不信主角受是拿錢跑了。
但是主角攻的態度怎么這么堅決?他不應該是對主角受有好感的嗎?
難不成主角攻其實有處子情節?因為主角受和自己被捉/奸在床了,所以他對主角受本就不多的同情就大打折扣了……?
還是說因為主角受被自己睡了主角攻很不開心,所以他現在其實在生主角受的氣?
嘖……可主角受要是以后真的回不來余家,那后續的劇情大綱還怎么開展?
不行,這樣不行。
余懷禮覺得他還是得努力努力。
夜晚。
余惘失打開床頭燈,他輕輕貼著余懷禮的身體,垂下眸子問:“余懷禮……怎么了?怎么還沒睡著?”
余懷禮好久沒說話,等余惘失又問了遍,他才有些委屈的開口說:“我想小趙哥哥。”
余惘失:……
“哥哥陪你不好嗎。”余惘失低聲說,“睡吧。”
余懷禮抿了抿唇說:“好,但是我也想要小趙哥哥。”
余惘失又說了遍:“睡吧。”
頓了頓,他有些生疏的補充了個稱呼:“……寶、寶。”
但是第一遍說出了口,說第二遍就順暢多了,余惘失輕輕拍著余懷禮的后背,低聲說:“睡吧,寶寶。”
余懷禮:……?
主角攻這是被鬼上身了吧。
見余懷禮閉上眼睛,呼吸慢慢平穩,余惘失抬手關掉了床頭燈,在余懷禮的額頭上輕飄飄落下來了一個吻。
翌日。
秘書看著在余惘失辦公室玩樂高的小少爺,有些驚訝的笑了笑:“小少爺。”
余懷禮看了她一眼就又低下來了頭,神情看起來不太高興。
秘書又看了眼神情冷淡的老板,在心底唔了聲。
吵架了?
余惘失敲了敲桌子說:“陳秘書,趙忻恣的微信刪掉吧,他被解雇了。”
秘書心里雖然越發疑惑了,但是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她點了點頭:“好的,老板。”
哪知道在旁邊玩樂高的余懷禮頓時跳了起來。
“不好不好不好。”
余懷禮有些可憐的對秘書說:“姐姐,我想見小趙哥哥。我想他。”
余惘失捏緊了拳頭:“馬上刪掉。”
他深深吐出一口氣,又看向余懷禮:“寶寶,趙忻恣他走的時候開心的很,可是一點都沒有考慮到你。”
余懷禮頓時就將手中的東西砸到了余惘失的臉上:“這都怪哥哥!”
余惘失:……
秘書把文件放到桌子上,余惘失就揮手讓她離開,他撿起來地上的積木,放到余懷禮面前的桌子上說:“寶寶,晚上哥哥給你做飯。”
余懷禮抬手,摸了摸余惘失臉上那一點紅,有些愧疚的抿了抿唇:“哥哥,對不起。”
余惘失愣了下,看著余懷禮垂著眸子的模樣,心里頓時什么情緒都生不起來了,只剩無奈和心疼。
余懷禮都是被趙忻恣那個賤人哄騙了。
“沒關系。”余惘失又重復了遍:“哥哥晚上回去給你做飯好不好?”
“好。”余懷禮答應完,又說:“可是我沒有吃過哥哥做的飯,我更喜歡小趙哥哥做的。”
余惘失嘴角的笑容又僵硬了。
看著又重新玩樂高的余懷禮,他坐回辦公椅上,手邊的手機響了兩聲。
【路季則:(圖片)】
【路季則:朋友,什么時候把我弟弟帶過來看看啊?】
這些天發生太多事情,余惘失都快忘記路季則這個人了。
他皺著眉點開了路季則發過來的圖片。
是親子鑒定報告的內頁。
“根據現在資料和DNA分析結果,1號檢材所屬人路季則和2號檢材所屬人余懷禮存在親緣關系。”
余惘失愣了下,他以為路季則這滿嘴跑火車的神經病說搞份親子鑒定報告看看是開玩笑的,他竟然真的去測了?
【余惘失:你是那天晚上拿到了余懷禮的毛囊?】
【路季則:哈哈,聰明。】
【路季則:沒想到余懷禮真是我弟弟。】
【路季則:什么時候把我弟弟領過來玩玩?等我忙完我去你哪兒?】
【余惘失:?】
【余惘失:你想死了?】
【路季則:哈哈,那倒是不想,你那么緊張干什么。】
余惘失不回了。
他看了眼安靜拼積木的余懷禮,開口說:“余懷禮,你覺得那天見到的路季則怎么樣?”
余懷禮想了想才想起來了這個人是誰,他搖了搖頭:“不怎么樣。”
余惘失嘴角上揚了幾個像素點,他問:“我和路季則……你更喜歡誰。”
余懷禮哼哼兩聲。
“路季則。”余懷禮說,“因為我還沒原諒哥哥把小趙哥哥打跑這件事。”
余惘失不笑了。
他蹲下身,微微仰頭看著余懷禮的眼睛說:“余懷禮,我們都姓余,我們才是家人。”
余懷禮又哼哼兩聲:“哥哥才不姓余,哥哥以前姓閆的對吧,我記得。”
頓了頓,余懷禮又從他剛剛畫畫的那張紙上,寫下余惘失以往的名字。
閆罔市。
余惘失垂眸看著那陌生又熟悉的三個字,桌角深深扎進了他的手心中,他都沒有察覺。
閆是他媽媽的姓,罔市是他媽媽取的名字。
他媽媽本來就不想要他,所以給他取了這個名字。
隨便養養而已。
因為他那個生物學上的父親不允許情婦生下他的孩子。他媽被余大少強制墮胎的時候跑了。
余惘失想,這可能并不是因為心疼他。五歲前他媽說,自己是雜種,如果想以后過得好就得讓他爸知道心疼他。
他媽領著五歲的自己出現在余家時,他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余家大少爺。那時候他媽媽還做著能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
但是很顯然,他們在那些人眼里就是垃圾,毫不客氣的被轟了出去。
大概是美夢被打碎吧,在他童年的記憶里,他媽對他也確實是隨便養養,活著也行,死了最好。
直到他被接到余家后,才正式的改姓了“余”,也改了名字里的字。
但是余家的那群人才不會叫他余惘失,他們只會覺得自己玷污了那個姓。
直到自己徹底掌權前,那群人嘴里叫的依舊是“閆罔市”。
但是余惘失不見得喜歡“余”這個姓,確切的說,他討厭他用過的任何一個名字。
因為它仿佛在時時刻刻的提醒著他,自己本來就是遭人厭棄的、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桌角的尖劃破了余惘失的手心,他的視線從紙上那三個字上移開。
“余懷禮,你都記得啊。”頓了頓,余惘失又笑了起來,“會寫這么多字了,厲害。”
余懷禮感覺現在的主角攻有點不正常。
余惘失的身世確實是他難以啟齒的痛楚。
那余惘失現在是不是被刺激到了……萬一一會兒主角攻把他剁碎了喂狗怎么辦?
余懷禮想了想,低頭在余惘失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哥哥,雖然你不姓余,但我應該也不姓余。”余懷禮彎眸,朝他伸了伸手說:“我們還是家人。”
余惘失輕輕勾住了余懷禮的小手指,大拇指碰到一起的時候,他瞇著眼睛朝余懷禮笑:“余懷禮,這是你說的。”
余懷禮點點頭。
啪嗒。
余惘失手心里的一滴血落到了地上。
*
但是余懷禮晚上看到余惘失做的那一坨黑糊糊的東西的時候就變卦了。
“哥哥。”余懷禮堅決不碰筷子,他抱著胳膊說,“我還是想小趙哥哥。”
余惘失沉默的看著自己做出來的東西,他深深吐出來了一口氣說:“余懷禮,別再提他了。我帶你出去吃。”
余懷禮還在繼續嘟囔:“小趙哥哥,他就不會做成這樣。”
余惘失沒說話,只是拿上了車鑰匙。
夜晚。
余惘失正給他沖掉頭上的泡沫,余懷禮又叫:“泡沫弄到我眼睛里了!”
余惘失拽過一塊毛巾遞給他:“擦擦,一會兒用清水洗洗。”
“小趙哥哥就不會這樣……哥哥,小趙哥哥還會回來嗎。”
“不會。”
擦著眼睛的余懷禮并沒有看到余惘失陰沉沉的臉色。
睡覺前,余懷禮看著余惘失給自己扣錯的睡衣扣子,很不高興的又一次提起來了趙忻恣。
“如果是小趙哥哥——”
余惘失打斷了他的話,語氣有些意味不明:“余懷禮,睡衣脫了。”
余懷禮:嘎?
他怎么有種余惘失要開始發癲的預感。
余懷禮疑惑的看著慢條斯理解著扣子的余惘失:“哥哥。”
“小趙哥哥。”余惘失嘴里吐出這四個字,他笑了笑說,“他對你真的有那么好嗎,寶寶。為什么總要把他掛在嘴邊呢。”
“是不是就因為他愿意張開腿給你草?”余惘失解開睡袍的腰帶,神色有些冷,“如果是這樣,哥哥也行。”
第130章 半夜幽會又被抓
“你知道我經常打拳擊吧。”余惘失的語氣依舊有些冷, 他握住余懷禮的手,按到了他形狀分明的八塊腹肌上,余惘失瞇了瞇眼睛說:“操/我肯定比操/趙忻恣帶勁。”
余懷禮:……?
泥巴的余惘失是不是瘋了?他還知道自己現在在說什么嗎?
但是見余惘失的眼神中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余懷禮閉了閉眼睛,眼睫輕輕顫了顫。
他服了,他不說了。
他不說了還不行嗎。
余懷禮越發有些慶幸自己現在還是個傻子了。
傻子可不懂草來草去這些不文明的粗俗東西。
“哥哥。”余懷禮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神情茫然又天真的問, “什么是草呀?”
頓了頓,余懷禮又握住了余惘失的手說:“但是哥哥好,喜歡哥哥。”
余惘失:……
他靜靜的與余懷禮對視了兩眼,慢慢抬手系上了自己的睡袍后,又垂下眸子, 認真的給余懷禮扣好了睡衣扣子。
“余懷禮, 睡覺之前——”余惘失手下慢慢翻過來了余懷禮睡衣的領子,低聲說,“我再跟你說最后一遍, 你覺得趙忻恣喜歡你,是因為那是他的工作, 他拿了錢走后, 你和他之間就兩清了。他不會再喜歡你了, 也不會再回來了。”
說到最后,余惘失的神色有些陰沉沉的。
他又開始覺得自己不該那么輕易的放過趙忻恣,趙忻恣這種人就該得到和余棹暉那死人一樣的死法。
但是看余懷禮不高興的皺起眉, 余惘失閉上了嘴。
是因為自己剛剛的語氣有些嚴厲, 所以惹得余懷禮不高興了嗎?
但是趙忻恣他憑什么值得余懷禮這樣信任他?
他和余懷禮才是親密無間的家人。
頓了頓,余惘失又垂著眸子重新開口說:“……哪怕我之前姓閆,這也改變不了我和你——我們是最親密無間的家人的事實。那賤貨能為你做的, 哥哥不是同樣可以為你做嗎?”
雖然余惘失現在已經二十六歲還沒有過性經驗,但是剛剛他說想要給余懷禮操也并不是開玩笑。
余懷禮現在是獨立自主的成年男人,又被那賤男人哄騙著開了葷,他有了正常男人該有的正常欲/望。
以后若是余懷禮想要,總不能讓他像小狗一樣,蹭著被子發泄吧。
余惘失想,而且自己也絕對不會允許余懷禮去找別人。
恰好,現在在余懷禮身邊的他,就是一個沒有任何過往病史的正常男人。
而且他的道德感沒有太高,哪怕被余懷禮內/she也沒有什么關系,因為他不會懷孕,不會和余懷禮生出來畸 形胎。
如果和余懷禮做/愛,能讓和余懷禮之間越來越親密的話,他非常樂意。
余惘失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思緒,他垂下眸,指腹輕輕蹭著余懷禮的嘴唇說:“余懷禮,喜歡哥哥就好了,以后不要再提別人了。”
余懷禮的神情看起來很不高興:“可是……好吧。”
他不說了。
最近幾天他將不會提起趙忻恣的名字。
余惘失彎了彎唇,低頭親了親他眼睛:“乖……走吧,和哥哥去睡覺。”
余懷禮心累的點了點頭。
為什么每當他覺得自己任務完成的還可以的時候,主角攻受就跟神經病似的跳出來,用“質樸”的語言攻擊他的心靈。
并且還順便把他所想的劇情大綱給一腳踢翻了。
搞不懂,他是觸犯什么天條了嗎?
啪嗒。
柔和的燈光被關掉,皎潔的月光透過窗外沙沙的樹葉,落了進來。
余懷禮平躺著,正思考以后的劇情該怎么推進的時候,余惘失冰涼的手指慢慢擠進了他的指縫里。
余懷禮:……
信不信他現在一拳就給主角攻毆死。
“睡不著嗎?”余惘失握住了余懷禮的手后,低聲開口問。
余懷禮并沒有睜開眼睛,有些含糊的說:“馬上睡著。”
余惘失短促的笑了聲,慢慢撩開余懷禮的額前的碎發,吻卻遲遲沒有落到他的額頭上,而是試探性的、慢慢的落到了余懷禮的嘴唇上。
兩人的唇分開后,余惘失又輕輕托著余懷禮的臉,慢慢朝他這邊轉了些,然后又落下一個纏綿的吻。
余懷禮忍了。
……不對了,余惘失這人怎么還伸舌頭!
余懷禮咬了咬余惘失伸進來的舌尖,終于睜開了眼睛,他開口,企圖喚醒余惘失那不知道有沒有的良知:“哥哥,親我?”
“嗯。”余惘失抵了抵有些發麻的舌尖,垂眸認真盯著余懷禮的神情問,“余懷禮……你是喜歡哥哥親你,還是喜歡趙忻恣、余棹暉他們親你?”
余懷禮:……
他不中了,余惘失咋能恁雙標?不讓自己提趙忻恣,他怎么還老提。
嗯?等等。
余懷禮沉吟兩秒,心里的小人頓時作喜羊羊的思考狀。
該不會余惘失不讓自己提趙忻恣的原因是,余惘失其實暗戀趙忻恣而不自知,聽到自己提起趙忻恣就吃醋吧?
哈哈,想想也不可能。
見余懷禮的思緒不知道飄到那里去了,余惘失挑了下眉,伸手捏捏余懷禮的鼻尖說:“余懷禮,這是很難回答的問題嗎。”
余懷禮回過神,拉下余惘失的手說:“爸爸。”
“為什么是余棹暉?”余惘失彎了彎唇,破有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執著,“那哥哥和余棹暉,寶寶更喜歡誰呢。”
余懷禮啊了聲,有些不明白余惘失為什么問這樣自取其辱的問題。
雖然余棹暉這個人壞是壞了點吧,但好歹是余棹暉把他養到十六七歲。
余懷禮剛來到這個任務世界的時候被世界意識影響了,體質有些差,大病小病從沒斷過。
有次他發高燒,燒到了快四十度,反反復復一個多星期還退不下來燒。
余棹暉那時候跟余惘失有個正在競爭的項目,卻依舊衣不解帶的照顧他。
雖然時常跟他開玩笑說再不好可能要燒成弱智了,但是余棹暉的嘴巴里卻著急的起了好幾個口腔潰瘍。
余棹暉是很信鬼神和因果報應的人。
系統躺在他額頭上取暖的時候,跟他說余棹暉在余家的祠堂里跪了整夜,說是不是因為他作孽作多了才會反噬到余懷禮的身上,又說如果真是他的孽就讓他來償還,為什么要找上余懷禮。
不過那晚過后,余懷禮的燒就慢慢退了,但是余棹暉的口腔潰瘍足足兩個多星期才好。
余懷禮的嘴巴得以空閑了兩個星期。
看余懷禮又悄悄走了神,余惘失無奈的瞇了瞇眼睛:“這也很難回答嗎,寶寶?”
余懷禮眨了眨眼睛,他看著神情有些希冀的余惘失,回答的依舊毫不猶豫:“爸爸。”
余惘失:……
他突然覺得自己當時對余棹暉也有些仁慈,只是讓他出個車禍就輕輕松松的離開了。
他應該把余棹暉的頭顱都給碾碎。
沉默了好半晌,余惘失又開了口,聲調有些慢:“寶寶喜歡余棹暉親你,是因為他常和你接吻嗎?”
余懷禮想了想,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唔。”
“真的是這樣……”余惘失又輕輕攬著余懷禮的腰說:“睡吧。”
嗯?這是什么意味深長的語氣?
余懷禮皺了皺眉,他總覺得余惘失又要發癲。
*
“老板,您的咖啡。”秘書輕輕敲了敲余惘失辦公室的門。
但是在門口等了好半晌,秘書才聽到了那聲冷淡的“進”。
剛剛聽到了疑似重物落地的聲音,難不成老板又跟小少爺吵架了?
果然,秘書進去的時候,看到她老板正用紙巾擦著嘴巴,紙巾上染了一片紅。
小少爺看起來心情不錯,還在繼續拼這段時間都沒有拼完的樂高。
見她進來,小少爺抬眸看了她一眼,跟她打了個招呼:“姐姐。”
秘書彎彎眸子,朝余懷禮點了點頭:“小少爺。”
她總覺得余懷禮的心智現在肯定不止七八歲,怎么看也得有十二三歲了。
“咖啡放桌子上,你可以出去了。”看著兩人的互動,余惘失瞇了瞇眼睛,將紙巾扔進垃圾桶里說。
秘書看向余惘失,只匆匆瞥了一眼他嘴巴上那個明晃晃的牙印,便依言照做。
放下咖啡后,辦公室的門又被秘書輕輕帶上,寂靜的空氣中只能聽到兩道清淺的呼吸聲。
余惘失坐下,處理完了手頭上的工作,又看了眼已經將汽車身體拼出來的余懷禮,碰了碰自己的嘴唇說:“被你咬破皮了,”
“哼哼,因為哥老是親我。”
雖然余懷禮話里話外都透著余惘失“活該”的意思,但卻還是放下了手里的積木,上前捏住了余惘失的臉,左右看了看他的嘴巴說:“明明不流血了。”
余惘失眼睛里冒出來了幾分細碎的笑意,他握著余懷禮的手腕說:“嗯,那再親親?”
余懷禮:……
自從那天晚上他說更喜歡和余棹暉親過后,余惘失扯著什么“家人”、“兄弟”的幌子,動不動的親他。
余懷禮覺得這些天他被余惘失親的嘴巴都有些發麻了。
他本來還想在余惘失面前提提趙忻恣,但是看余惘失這幅樣子,就歇下來了這個心思。
因為他覺得余惘失真的會把他那天的話付諸行動。
而且由于之前被余惘失抓住過他和趙忻恣睡覺的事情,所以余惘失要是再扯出來什么“家人”、“兄弟”大旗,出于現在的傻汁人設,他根本就無法拒絕。
“不要。”余懷禮又張開雙臂,抱住了余惘失說,“喜歡和哥哥親,但是不能老是親。”
余惘失輕輕撫摸著余懷禮的頭發,提取了余懷禮話里的關鍵詞后又重復了一遍:“嗯……?最喜歡哥哥?”
他服了。
他真投降了。
余懷禮敷衍的嗯嗯兩聲說:“最喜歡。”
余惘失低低的笑了起來,他啞聲說:“哥哥也最喜歡你了。”
頓了頓,他慢慢捧起余懷禮的臉,吻又輕輕落在了余懷禮的唇上。
前些天他和余懷禮親嘴的時候,確實藏了幾分想要余懷禮最喜歡他的心思。
但是余懷禮在接吻這件事上實在是太熟練了,太會親了……
余惘失當然知道余懷禮是和誰練出來的技巧,每次和余懷禮接吻的時候,他都恨不得把余棹暉拉出來鞭尸。
卻又忍不住每時每刻都黏在余懷禮的嘴巴上。
幸好余惘失此刻還知道余懷禮不高興了,所以只是簡單的貼了貼余懷禮的嘴巴就放開了他。
剛一松開,余懷禮就一溜煙跑到沙發那邊坐著了,仿佛自己是什么色/狼成精。
余惘失看得好笑,他坐回辦公椅上,抿了兩口苦澀的咖啡,開始著手處理工作。
再時不時抬眸看兩眼安靜拼樂高的余懷禮,余惘失忍不住彎了彎唇。
天空漸漸染上紅色的時候,放在余惘失手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垂眸看了眼來電人,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什么,余惘失瞇了瞇眼睛,轉頭看了眼余懷禮,嘴里說著:“……當然可以……嗯?是今晚嗎……沒有問題……當然,我會到的。”
掛斷電話后,余惘失放下手機,叫了聲余懷禮:“寶寶,等下我要去隔壁市和合作商吃飯,可能要明早才能回來,你和我一起去?”
余懷禮抬眸,頓時斬釘截鐵的拒絕了:“不要,等哥哥。”
“那你自己在家可以嗎?”余惘失皺了下眉說,“今天晚上可就沒有人能讓你抱住睡覺了。”
余懷禮哎了一聲:“那小——嗯……我可以。”
余惘失瞇了瞇眼睛,有些煩躁的抿了下唇。
這并不是他想要從余懷禮嘴里聽到的答案,他想要聽余懷禮說他離不開他,哪怕一個晚上都不行。
就像余懷禮以往那樣,就像自己現在這樣。
余惘失現在只要想到和余懷禮分開,心里就仿佛堵了一塊大石頭,悶的他有些透不過來氣。
鋼筆的墨在筆記本上慢慢暈染開,余惘失遲遲沒有開口。
過了好半晌,他輕輕嘆了口氣說:“那你在家照顧好自己。”
“我知道。”余懷禮將積木的最后一塊拼好后,抬眸看著余惘失說:“哥哥,是不是我明天醒過來,你就回來了。”
余惘失低低的嗯了一聲,又囑咐一遍說:“照顧好自己,你會想哥哥嗎?”
余懷禮彎眸:“想哥哥。”
聞言,余惘失的神情流露出來了壓抑不住的煩躁,他俯身親了親余懷禮說:“……哥哥會盡快回來的,不會讓你等太久。”
*
司機送余懷禮回到余家后,就載著余惘失去了隔壁市。
余家有余惘失安的監控,余懷禮洗完澡后玩了會平板,就去睡覺了。
夜半。
余懷禮是被一陣激烈的狗叫聲吵醒的,他耳朵動了動,緊接著聽到了有些微弱的、重物落地的沉悶聲。
余懷禮皺著眉打開了燈,起身去了臥室的環形陽臺那邊,拉開了陽臺上的門。
趙忻恣恰好從陽臺下面翻了上來,他看著余懷禮,眸子里的笑意依舊柔和,朝余懷禮張開了雙臂。
余懷禮愣了下,向前走了兩步,幾乎是撞進了趙忻恣的懷抱中。
安靜的抱了幾分鐘后,趙忻恣才終于那種失而復得的恍惚心情中抽離。
余惘失很厲害,他現在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將余懷禮從余惘失的身邊帶走。
但他實在太想念余懷禮了。
陳秘書雖然把他的微信刪掉了,但是陌生人能查看她的最近十條朋友圈。
在得知余惘失今晚會出差的時候,他想要見余懷禮的念頭就止不住的冒出了頭。
趙忻恣吐出一口氣,他慢慢松開余懷禮,輕輕摸了摸著余懷禮被剪短了一些的頭發,語氣有些纏綿:“小梨,我很想你。”
余懷禮看起來又長高了,抱起來感覺更瘦了些,頭發也剪短了些,眉眼長開了,看著越來越凌冽了……
“你想我?”余懷禮看著趙忻恣的眼神卻有些陌生,“可是哥哥說你不喜歡我了,所以才會離開我。”
趙忻恣看著余懷禮的眼神,心臟驀地一疼。
余惘失這賤人到底都對余懷禮說了些什么?
他咬緊了牙關,垂下眸子,嘴唇在余懷禮的眼睛上游離著,又輕輕親他顫抖的睫毛:“余惘失他騙了你。小梨,我從來沒有想過離開你,我很愛你。”
“可是你為什么很久都沒有來找我。”余懷禮皺了皺鼻子說,“我都要忘記你了。”
一枚鑰匙被輕輕塞到余懷禮的手心里,趙忻恣彎著眸子,低聲說:“賺錢呀。小梨,我想要給你一個確定的未來。”
余懷禮有些不解的捏住了手里的鑰匙,又仔仔細細的看了兩眼趙忻恣。
他總覺得主角受的變化有些大,眸子里看起來都是野心。
嘶……那主角攻還能對這樣的主角受強取豪奪嗎?
只是還不等余懷禮再問出什么,余家的大門卻打開了,余惘失的車開進了車庫里。
余懷禮愣了下,他皺起來了眉,推了兩下趙忻恣說:“哥哥回來了,小趙哥哥快走,他會打你。”
只不過余懷禮的房間門是虛掩的,在余懷禮推搡趙忻恣的時候,樓梯上就傳來了清晰的腳步聲。
現在趙忻恣跳下去的話,后院的那些藏獒肯定會叫。
“小趙哥哥,柜子。”余懷禮深深嘆了口氣,推了推趙忻恣說,“藏起來,別被哥哥打!”
【壞梨,你現在有種半夜正幽會相好的結果被正宮抓到的心虛,嘎嘎嘎嘎。】
余懷禮:【……?】
余懷禮服了:【統子我打死你,誰教你亂用這些比喻的。】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他剛關好柜門,房間的門就被慢慢推開了。
余惘失抬眸,與神情無辜的余懷禮對視了兩秒,關掉了手機里的監控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