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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 忙碌小小梨

    “余靖笙, 我記得再過陣子是你十八歲生日吧?我準備把媽媽接過來住幾天!庇鄳讯Y想了想說,“等媽媽來了我們陪你過個生日,然后再在京城的旅游景點轉轉……”

    余靖笙邊聽著余懷禮說話邊垂下了眸, 目光落在了余懷禮鎖骨上的那片紅上,他的手指忍不住動了動。

    自己太不小心了……哥哥的鎖骨都被自己弄紅了。

    “余靖笙?”余懷禮看余靖笙心不在焉的模樣,伸手彈了下他的額頭, “在想什么呢?你覺得怎么樣?”

    余靖笙像是才如夢初醒似的, 他將臟掉的紙巾丟進了垃圾桶,想了想剛剛余懷禮說過的話,點頭說:“我都聽哥哥的!

    頓了頓,余靖笙又忍不住伸手,輕撫了一下余懷禮鎖骨上的痕跡。

    這痕跡實在有些太……曖昧了, 就像是被親出來的一樣。

    余靖笙吞了吞唾液, 抬眸看著余懷禮,語氣十分認真的問:“哥,媽媽來了后, 我能和你睡覺嗎?”

    “余靖笙,你還是個離不開人的小孩嗎?”余懷禮打趣似的笑了笑, 又說:“行!

    余靖笙彎眸, 輕輕抱住了余懷禮, 同樣用被打趣了的口吻回道:“只是離不開你。哥離開我視線的每一秒我都感覺到呼吸不過來……剛剛我做的那個夢,是夢到哥牽著牽引繩,牽引繩扣在我的脖頸上, 然后哥走到哪兒把我拽到哪兒!

    這并不是余靖笙的夢境, 是他突如其來的幻想,但只是這樣想想,余靖笙的身體就控制不住的輕微顫抖了起來, 他越發用力地吞下口中不斷分泌的唾液。

    但是這話卻勾起來了余懷禮不太美妙的回憶。

    因為余懷禮真的這樣和曾經的一個好朋友“鬧著玩兒”過。

    那時候余懷禮才十七八歲左右,正值獸人族的“躁動期”,就像是少年的叛逆期一樣,看什么都新奇,身上仿佛有永遠發泄不完的精力。

    他那段時間很癡迷音樂。除了學習外,他認識了不少玩音樂的朋友,也和幾個朋友組了個樂隊。

    有個朋友叫甫餳,經常來看他們樂隊的演出,還請他們樂隊吃過飯,一來二去,兩人就認識了。

    甫餳和余懷禮同族,比他大了很多,也比青春期的他沉穩許多。

    總之在那時候,甫餳為余懷禮解決了很多青春期困擾他的問題。

    而且因為習性問題,兩人天然比別人親近些。

    熟悉以后,甫餳說自己好像有了個難以啟齒的癖好——他很喜歡被人牽著“遛”。

    雖然余懷禮并不喜歡,但是他覺得有些同族有這種想法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甫餳嘆息著說除了自己真的不知道和誰說好了,又說或許他的癖好永遠也見不得光。

    十七八歲的余懷禮看著朋友為難,他也不太高興。于是很熱心腸的表示自己可以幫忙,不過他要上學要去樂隊,只有周六周日有時間。

    所以每到周六周日,甫餳就自己帶上鐵的牽引鏈過來敲他家的門。

    兩人這種關系維持了很短暫的一段時間,因為余懷禮發現這甫餳不僅想要被他“遛”,還有更加奇怪的癖好——他好像特別喜歡自己的氣味和□□。

    一開始,甫餳只是想要出錢買下他的貼身衣物,像是穿過的襪子,內/褲這些……

    余懷禮雖然那時候覺得有些奇怪,但是并沒有問甫餳要錢,而是很糾結的送給了他一兩件。

    再然后,甫餳甚至想要出錢買下自己的尿/液,當然這個余懷禮并沒有同意,甫餳就沒有再提過。

    后來頻頻失蹤的貼身衣物和甫餳的轉賬,余懷禮心里雖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很珍惜每一段友誼,而且甫餳錚錚傲骨,他想了想,并沒有拆穿甫餳,而是選擇了包容朋友的性/癖。

    直到余懷禮被甫餳邀請去他家做客。

    那是他第一次去甫餳的家,卻在甫餳的枕頭底下、衣柜里、朋友的身上,余懷禮都發現了他丟失的那些貼身衣物。

    甚至他無意間闖入的地下室里滿滿當當都是他的照片,吃飯的、洗澡的、睡覺的、上學的、穿衣服的、沒穿衣服的……

    余懷禮竟然都不知道甫餳是什么時候拍的。

    這些他忍受不了。

    他斬釘截鐵的跟甫餳說不要再聯系了,甫餳那么驕傲的人,給他下跪求他原諒,拉著他的手去扇自己的臉。

    甫餳啞著嗓子解釋說,他只是因為太喜歡了余懷禮,他同樣覺得這樣的自己很惡心,他掙扎過,可是見不到余懷禮的每一秒他都想要發瘋,漸漸的,放任自己沉淪。

    但是看著甫餳眼睛里的深情和瘋狂,那時候沒經歷過兩性關系的余懷禮覺得甫餳這個人簡直太極端了。

    到底什么人會尾隨、偷怕別人的照片,偷拿別人的衣物,而且還給別的男人下跪?

    他剛回到家就徹底拉黑了甫餳。

    所幸,甫餳并沒有找過來,至少明面上沒有。

    最后一次提起甫餳,是余懷禮退出了樂隊后,樂隊的朋友說自從他退了后,那只很大款的狐貍也不來了。

    余懷禮這才知道,甫餳連同族這件事都是編瞎話騙自己的。

    他是余懷禮最無感的狐貍一族,還是個公的!

    嘖。

    想到了這個,余懷禮的臉色又有些難看。

    “哥哥?”見余懷禮很久沒有回答,余靖笙抬眸,余懷禮晦氣的臉色,他瞇了瞇眼睛,心里像是被刺了下,緊緊地握住了余懷禮的手說,“對不起!

    “什么?怎么又道歉”余懷禮正色,拍了拍余靖笙的肩膀,感同身受的說,“怪不得你被嚇醒了,這真的是噩夢。”

    余靖笙:……

    余懷禮將余靖笙推開了些,又揉了揉他的頭發說:“行了,不流鼻血了就去睡覺。”

    余靖笙一步三回頭的離開,還不忘再向余懷禮確認:“媽媽來的時候,我真的能和哥哥睡覺,哥哥同意了的,是不是?”

    “是是是!庇鄳讯Y握著門框,敷衍的說。

    余靖笙彎了彎唇,在余懷禮嘴角上落下了一個吻,低聲說:“這是晚安吻,哥也要親我一下才行。”

    余懷禮無語:“余靖笙,你多大了?”

    “再大我也是哥的弟弟啊!甭勓裕嗑阁涎劬锶谶M了星星點點的笑意。

    然后他慢慢垂下眼皮,遮住含笑的眸子,語氣低沉:“小學的時候,我的同學說,他的哥哥每天睡前都會吻他,我很羨慕。但是哥當時看起來不喜歡我,我不想給哥添麻煩就……”

    “行,少和你哥賣慘了!庇鄳讯Y雖然這樣說著,卻上前一步,在余靖笙的額頭上輕輕親了下。

    “晚安,弟弟。”

    *

    翌日,余懷禮休息。

    大概昨夜被吸了陽氣,又陪余靖笙折騰了半天,他睡醒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

    主角攻不在,但是這些天主角攻總是不在,余懷禮就沒管。

    余靖笙已經去上課了,桌子上放著涼透了的早餐。

    余懷禮用微波爐熱了下,他吃過飯,想起來了昨天池覓說要教他烤小餅干。

    左右閑得無聊,余懷禮想著和主角受主人格培養培養冷淡了不少的感情,給池覓發了個消息問他現在在不在家。

    【池覓:在的!

    【池覓:(圖片)】

    【池覓:正在做烤蛋撻前的準備工作,但是不小心把蛋撻液打翻了,全弄到身上了……】

    【池覓:雖然現在已經擦掉了,不過還是黏黏糊糊的……但是我家淋浴壞了,壞梨,我現在能不能去你家洗個澡?】

    余懷禮點開照片看了看。

    蛋撻液確實全都弄到池覓的身上去了,因為池覓烤蛋撻竟然不穿上衣。

    【壞梨是個好梨:當然可以啊哥,你來吧,我也在家^ ^】

    【池覓:好^ ^】

    過了兩秒。

    【池覓:這兩年,天天在辦公室里辦公,身上的肌肉都要松弛了!

    余懷禮懶得再點開圖片看一遍了,隨手回復。

    【壞梨是個好梨:還可以了哥,蠻不錯的。】

    【池覓:嗯!

    【池覓:那我現在去你家洗澡^ ^】

    又過了兩分鐘,門被輕輕敲了三下。

    余懷禮汲著拖鞋打開了門,看著赤裸著半身池覓,他側身讓池覓進去了,又給他指了指浴室的方向。

    池覓看余懷禮平靜無波的眸子,笑了笑說:“謝謝!

    “沒事啊!庇鄳讯Y彎眸說,“池老師去洗吧,洗完池老師教我做餅干和蛋撻?”

    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池覓將衣服放在了客廳,只拿過去一條浴袍。

    余懷禮瞥了眼那短短的浴袍還有放在沙發上的衣服,叫住了剛要去浴室的池覓:“池老師,貼身衣服還是拿一下吧!

    池覓:……

    他彎眸笑了笑說:“啊……看我,怎么連這個都忘記,謝謝壞梨提醒我,還是你細心!

    被夸了,余懷禮喝了口冰鎮的可樂,笑彎了眼睛說:“小事呀小事呀!

    池覓突然有點想揉揉余懷禮的頭發。

    【主角受泥……】

    【呵呵主角受你是不是想故意假裝忘記拿內褲然后讓壞梨給你遞進去,然后你就會勾引他?看你失望的神情,你個不要臉的被我猜中了吧!】

    【給樓上補充,剛剛給余懷禮發那種不堪入目的照片是想干什么?神經病啊主角受烤蛋撻不穿衣服把你燙成豬頭三你就老實了!

    【池覓你個賤人你知道我想要說什么!

    【好想把池覓給扇死,特別是他那個副人格(怒)(怒)】

    【啊啊啊啊,你們千萬補藥放過主角攻,最近怎么罵主角攻這只賤鬼的人少了,你們放過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我都會難受的ok?】

    【大概是因為主角受的副人格賤的出奇,太炸裂了。】

    【對,那天副人格讓壞梨寶寶吃那些東西還給他下chun藥的時候,我真的想魂穿主角受的主人格給他頂號,然后再左右開弓給自己兩個耳刮子,干的是人事嗎。。 

    【壞梨寶寶大度,沒跟副人格計較,我現在看到他還是想扇他!

    【呃啊啊啊我強烈要求以后的世界也開放黑夜的直播權限,要不然我都不知道還有神經病會半夜爬壞梨的床啊啊啊啊啊現在說我還要氣死了,怎么會有人這么不要臉!

    【主角攻也罪不容誅啊……我嚴重懷疑他這個鬼多少有點說法,吸陽氣就吸,和壞梨□□是不是有點找死了!

    【總之我現在最看得順眼的竟然是弟弟……】

    【主要原因是我能絲滑代入余靖笙,我說對啊,壞梨當我哥哥就這樣^ ^】

    【FOX 送出了星際一號*100】

    【FOX:壞梨我支持你把這個世界的**主角攻受給捅死。】

    【止風:@系統給樓上的禁言】

    【止風送出銀河星幕*100】

    【止風:壞梨,新禮物的特效!

    【止風送出星際一號*100】

    【小馬:@系統下次不許給壞梨接這種任務了(微笑)】

    【小馬送出小狗梨梨向你敬禮salute*1314】

    【小馬:哎?直播公司什么時候搞出來這個特效?】

    【我操,罵架暫停,這特效怎么這么可愛啊啊啊啊啊啊】

    【q版小壞梨咋這么萌?】

    【誰設計的壞梨頂這個綠梨頭套敬禮?帝國直播公司的美工我這次真的要狠狠夸你了!!】

    【壞梨……天殺的我一看就知道這是我家孩子。 

    【小馬姐姐真的很愛很愛壞梨啊……這個特效才上線了10秒小馬姐姐就瞬間發現了。】

    【姐姐> <】

    【因為完全是媽粉的大勝利,那些死爹的夢男不會懂的。】

    【??夢男招你惹你了,樓上又虛空索敵了哈,其實在場的0個人支持你!

    【罵夢男的那個,這樣搏我們的關注有沒有想過你的父母怎么辦^ ^】

    【你們媽粉姐姐粉弟弟粉兒子粉再亂蹦跶試試看呢?這個世界送壞梨的禮物排行榜十個有八個是夢粉哈,叫?再叫?】

    【樓上的口氣熏到我了,結果我一看你怎么就刷了一千塊?你回家吧好不好,回家吧,你就是一灘狗屎,一坨豬糞!

    【加我v看壞梨敬禮salute的制作秘方:引戰的、吵架的、罵人的(罵主角攻受的不算),攻擊觀眾的全部禁言三天!

    【加我v看壞梨敬禮salute的制作秘方:引戰的那個東西你是什么媽粉,一看主頁壞梨含量為0但怎么在叫丑貨老公,沒品位的東西,禁言你兩百年!

    【加v哥……你變成夢男后怎么變得和狐貍哥這**一樣刻薄了?】

    【FOX:?**樓上你閑的沒事把你家門口的糞挑到菜園子里行嗎,帝國就缺你這樣的廉價勞動力!

    【……都說了罵狐貍哥之前要鎖主頁,怎么還有人不聽?】

    【大家的戾氣還是一如既往的重啊,看得人心里暖暖的。】

    【用戶huaili:^ ^】

    【用戶huaili 送出小狗梨梨向你敬禮salute】

    直播間的禮物特效多的讓人眼花繚亂,但是在余懷禮送出自己那個禮物后,屏幕上齊刷刷都是帶著綠色頭套的q版余懷禮板著臉,立正稍息敬禮。

    余懷禮模仿那特效做了個敬禮的動作,他彎了彎眼睛:“好可愛!

    他本來想問帝國直播公司怎么會出這個特效,但是想了想之前自己牽過的合同,有一條就是“若是主播連續蟬聯三十天打賞榜第一,帝國直播公司會針對主播的直播間,設計一款主播q版形象的禮物特效并上線”。

    不過拿到特效的條件有些苛刻,加上余懷禮也不過有14個主播滿足了條件。

    【FOX:壞梨,這個新特效窩很早就參與設計惹,你能喜歡就太好了呀> < 】

    【……?哇塞】

    【狐貍哥一直這樣嗎?剛剛還內涵別人是澆糞的!

    【哈哈,狐貍哥變臉戲法向來快的。】

    【壞梨哥哥你完全是一只寶寶呀。】

    【特效實在太可愛太可愛了尖叫!】

    【壞梨剛剛跟著特效敬禮的時候萌的我要流鼻血了……】

    【哎?那昨天晚上咱們流鼻血是不是因為壞梨?】

    【。吭蹅兪?】

    【余靖笙!

    【就這樣水靈靈的把弟弟穿走了……】

    【哥哥!!窩愛泥!!】

    望著整齊的特效和滿屏的夸夸,余懷禮的眼神慢慢柔軟了下來,他喉結動了動,眼眶微微有些熱。

    【用戶huaili:我特別特別喜歡,很感謝大家,你們給了我很多、很特別的愛。】

    【小馬:壞梨你值得因為你很好!

    【寶寶你真的很好……】

    【哥哥(流淚)(流淚)】

    【壞梨很容易感動……其實我覺得壞梨是怎么死纏爛打的就能追到的人……看看上個世界的幻境就知道了,他那時候或許真的被那些主角攻感動了……】

    【小馬:剛剛看壞梨微 微癟了癟嘴,是不是要流眼淚了。】

    【用戶huaili:沒有啊姐姐> <】

    【小馬:好嘟呀壞梨。】

    【止風:壞梨,你值得!

    余懷禮輕輕笑了起來,他眨了眨眼睛,抬頭與從浴室出來的池覓對視了一眼。

    池覓愣了兩秒,顧不得暗戳戳向余懷禮展示自己苦練出來的薄肌了,他輕聲說:“怎么了?”

    余懷禮抿著唇,臉部的線條甚至冷硬又鋒利,但是偏偏池覓覺得此刻余懷禮露出的表情讓人止不住的心軟。

    委屈嗎?可是又并不像……

    余懷禮搖了搖頭,又說:“哥你教我烤餅干吧。”

    “好啊。”池覓彎了彎眸子,昨天余懷禮知道他休息跟他提了一嘴想要池覓教他烤餅干,只是當時余懷禮的語氣像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這么快。

    池覓將衣服又原封不動的抱回了自己的家,去臥室換好了衣服,出來看到認真閱讀說明書的余懷禮,他彎眸笑了起來,手把手的教著余懷禮怎么烤小餅干。

    池覓有很多模具,被壓在底下的模具各式各樣,常用的卻全是形態各異的小狗模具。

    “怎么突然想學這個了?”池覓問。

    “就想打個基礎?”余懷禮隨口說,“過幾天余靖笙的十八歲生日,沒想好送他什么生日禮物,給他做個蛋糕吧!

    主要原因是想修補修補和主角受主人格這冷淡的鄰居情,別到時候他臭了池覓都發現不了。

    池覓想到余懷禮那熊孩子弟弟,他彎眸道:“作為哥哥,你對余靖笙真是仁至義盡了,希望他以后懂得知恩圖報!

    “余靖笙很懂事。”余懷禮語氣低低的說,“我不圖回報的,細說的話……我虧欠媽媽、虧欠他很多!

    “余懷禮!背匾挿鲋鄳讯Y的肩膀,皺著眉認真的說,“你做的很好,你不虧欠任何人……多對自己好一些!

    昨晚看到余靖笙手上的最新款智能機,再看看余懷禮還是用著他那又卡又舊的手機,池覓有種想把未來小舅子先好好教訓一頓的沖動。

    他到底懂不懂體諒他哥哥?

    余懷禮與池覓對視著,他從池覓的眼睛里,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這氛圍有些奇怪,主角受看自己的眼神也很奇怪。

    就跟下一秒就會親上來似的。

    余懷禮眼睫輕輕顫了顫,他有些疑惑的說:“池老師?”

    池覓沒有應聲,他的喉結滾了滾,吞咽下了口中的唾液,眼神慢慢變得幽深而危險。

    余懷禮皺了下眉,有些不確定的說:“你是……池老師的副人格?”

    什么?

    池覓腦子里現在只想和余懷禮接吻,當然就算他清醒的時候他也并不知道余懷禮到底是怎么判斷他是主人格還是副人格的。

    但是,顯然余懷禮現在的判斷是錯誤的。

    池覓越發用力地握緊余懷禮的肩膀。

    副人格是和余懷禮做過那種事情的,用“池老師”的身份,余懷禮或許不會同意和他接吻,可是副人格呢?

    余懷禮會同意和副人格接吻,甚至……上/床嗎?如果副人格強行親吻余懷禮,余懷禮會厭惡副人格嗎?

    啊,他巴不得余懷禮厭惡副人格。

    余懷禮瞇了瞇眼睛,在池覓吻下來的時候,他偏了偏頭,于是那個吻就落到了他的唇角。

    “你在干什么?怎么出來就發瘋?”余懷禮皺著眉說。

    “親你,不算發瘋。”池覓的呼吸都顫栗了起來,原來真真切切的和余懷禮親密接觸是這樣感覺……

    他越發控制不住想要與余懷禮親密接觸的心。

    余懷禮又細細的看了池覓兩眼,似乎是想要分辨眼前的人到底是主角受的主人格還是神經病一樣的副人格。

    “為什么這樣看我?”池覓輕輕笑了起來,拽開了余懷禮穿的短褲的帶子,他掃了眼隨意擺放的烤餅干的材料,想了一下副人格都是怎么對余懷禮說話。

    池覓啞聲說:“感覺在廚房這里做會很刺/激!

    話音落下,池覓又重重地咬了下舌頭,心里又想把副人格拽出來抽。

    ……主人格說話沒這么神經病。

    余懷禮蹙起來了眉,抬腳就走:“誰同意了?走開!

    “你那天下午你和這具身體做了很久很久。”池覓看著余懷禮的背影,他微微瞇了瞇眼睛,語氣慢悠悠的,“再做一次也沒關系吧。壞梨,你也不想我告訴主人格,你那天下午和他做了吧……”

    其實說出這些話時,池覓心里并不確定能不能留住余懷禮,但是余懷禮停住了腳步。

    余懷禮重重地咬了他一口。

    啊,那天余懷禮在自己車里時,流露出的表情,果然是不想自己知道的。

    廚房真的挺刺激的,特別是池覓的廚房正對著對面公寓的陽臺,且他沒有關窗戶。

    余懷禮看著池覓笨拙的親吻著他,突然開口說:“你叫池八月吧。”

    池覓疑惑的嗯了一聲:“什么?”

    “那天夜里你讓我給你取的名字。”余懷禮說。

    “……”池覓問,“為什么要叫這個名字?”

    “大名叫池八月,小名就叫小八!庇鄳讯Y解釋說:“我和你相遇在八月份,你似乎很想和我有關聯?但是你直接用我的姓很奇怪!

    池覓笑不出來了。

    因為他和余懷禮相遇是在六月底七月初。

    余懷禮叫了池覓一聲:“小八,你喜歡這個名字嗎?”

    池覓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說:“壞梨,我更喜歡你叫我池覓!

    余懷禮:……

    池覓這句話說出口的一瞬間,余懷禮的試探成真了。

    天殺的……他又把真主角受給睡了……

    嘖,他就說怎么越來越不對勁了,主角受的主人格到底想要干什么,為什么騙無辜的他?

    而且到底是開始就是主人格還是做到一半主人格才出來的?

    第112章 和沒皮沒臉的色/鬼割袍斷義

    看池覓邊顧著打掃著廚房的狼藉邊將出爐的小餅干遞到他的嘴邊, 余懷禮嘆了口氣,有些煩躁的把餅干的上的蔓越莓全都扣了下來。

    怎么就像是每個世界的固定流程一樣,劇情大綱現在又被搞得亂七八糟。

    余懷禮又將扣下來的蔓越莓給擺成一排想, 雖然他和主角攻睡完又和主角受睡,但是這劇情也并不是不能挽回……

    主角攻是只鬼,只是為了吸他的陽氣, 所以不能做數。

    主角受有雙重人格, 自己跟這樣一只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抽風的精神病計較太不人道了,所以也不能作數。

    而且他就是引導主角攻受相識的炮灰,主角攻受認識以后怎么發展都怪不到他這個無辜的已死之人的身上。

    余懷禮思考了兩秒,就明確了他的首要目的是要按照走走劇情大綱,找各種“大師”給主角攻刮刮痧。

    如果主角攻會像劇情大綱里那樣, 對他沒興趣后會隨手弄死他就好了。

    池覓偏頭看著余懷禮正盯著被扣下來的蔓越莓, 嘴里還無意識的嚼著餅干,他擦干了手,給余懷禮倒了杯牛奶, 遞到了他的嘴邊。

    余懷禮喝了口,皺了皺鼻子抬眸看向池覓, 將牛奶推開了一些。

    “不喜歡嗎?”池覓的聲音有些沙啞, 他清了清喉嚨, 又說:“那換杯水?”

    手機響了一聲,余懷禮解鎖手機看了一眼,黃啟明說上次雜志拍的很不錯, 他給他接了個新工作, 只不過取景在外省,所以明天要出差,讓他今天準備下。

    余懷禮邊回復了個“好”邊起身說:“不用了, 我回去了!

    頓了頓,余懷禮的語氣像是敲打又像是再確認一遍似的,開口說:“池老師他是我很好的朋友,我不想因為這種事情和他生出間隙,你確定你不會告訴池老師,對不對?”

    池覓深深地注視著余懷禮,他輕輕點點頭說:“當然……不過我很好奇,如果池覓知道了你無/tao睡過他、把jing液/射/進過他的身體里,你會怎么辦?”

    這句是池覓對他的試探。

    余懷禮彎眸,笑著說:“不能怎么辦啊,只是和池覓哥做不成朋友了,我大概會搬走!

    聞言,池覓控制不住地攥緊了拳頭,平整的指甲在掌心中留下來了深深的指印,他輕輕彎了彎眸子說:“唔……畢竟做過這種事情了,難道不會就這樣稀里糊涂的接受他?”

    “什么?沒有!庇鄳讯Y皺著眉斬釘截鐵的說,“你也說是稀里糊涂,我不想稀里糊涂。我只是把池覓哥當成朋友、鄰居。如果這個關系再近一層,會給我帶來困擾!

    池覓沉默。

    “而且!庇鄳讯Y皺著眉,臉色有些冷:“池覓哥說過不想要談戀愛,我也不想因為這些給他帶來困擾……說來說去,這些事全都是因為你!

    余懷禮上前,輕輕拍了拍池覓的臉,低聲說:“你給我吃了那些東西,現在又威脅我,如果不是看在池覓哥的面子上,我早就報警了!

    池覓張口就想要道歉,但幸好他想起自己現在扮演的身份是副人格,道歉的話語又被池覓咽了下去。

    他的眼神略微有些怪異,瞇了瞇眼睛說:“你很討厭作為副人格的我?”

    余懷禮擦了擦手,像是很奇怪池覓問出這個問題似的,他直白道:“不然呢?你有做出來什么讓人喜歡的事情嗎?”

    余懷禮情緒穩定的很,在生活中,基本很少去真情實感的討厭某個人,更別提現在是在小世界里,不管是劇情大綱還是主角攻受,全都是他的工作內容。

    他雖然會覺得主角攻受做某些事的時候像是神經病一樣,但是談不上討厭。

    池覓笑了起來:“啊……那真是太可惜了,我以為你給“我”取名字,是出于喜歡!

    “……你想多了!庇鄳讯Y看看時間,轉身離開時,又丟下一句話:“以后如果你再出來,不要再讓我和你做那種事了。”

    池覓靜靜的看著余懷禮離開的背影,輕輕摸了摸自己被余懷禮拍過的臉,然后彎了彎眸子。

    池覓從來不認為副人格是他的一部分,余懷禮和他一樣討厭副人格,他很開心,當然這也算是他的目的。

    至于余懷禮說的只是把他當成朋友、鄰居,并沒有和他交往的想法……

    池覓垂著眸子想,這或許只是因為余懷禮并沒有談戀愛的打算,或許是因為余懷禮現在沒有那么喜歡他。

    沒關系,感情并不是無中生有而來的。就像他,開始也只是覺得余懷禮是個在很努力生活的小孩,對他根本生不出來什么非分之想。

    是在余懷禮的那個傻缺老板出來后,他才慢慢用看待男人的眼光去看余懷禮。

    余懷禮沒談過戀愛,感情生活是一片空白,又只和他一個男人做過愛,這怎么不算一種特殊呢?

    畢竟感情都是慢慢培養出來的,池覓想,他會對余懷禮好一些、再好一些,如果余懷禮生出想要談戀愛的心思,兩人或許能夠試試。

    余懷禮并不知道主角受的心思,他從冰箱里拿出一罐可樂,在臉上滾了兩圈,從腦子里規劃完了接下來的行動。

    但是想著這次又這么糟心的劇情,余懷禮忍不住捏了捏眉心,深沉地嘆了口氣。

    天殺的,怎么感覺只有他的任務這么坎坷?

    別人的勝率再怎么說都差都有40%,怎么他做任務就是百分之零?好嘛,他再勤勤懇懇做完任務,好不容易超越了百分之零點一的人,一看原來是超過了上次飛舞的自己。

    然后再打開郵箱一看,里面靜靜的躺著一張紅牌警告。

    可惡啊。

    余懷禮冷著臉捏扁了手中的易拉罐。

    醉生夢死沉迷游戲的系統看著,頓時不敢把游戲邀約說出口了。

    它輕輕蹭了蹭余懷禮的臉,也深沉地嘆了口氣:【壞梨,我覺得我們任務評分那么低,全都是因為主角攻受!】

    系統又扒拉扒拉擋在自己眼睛上的毛說:【下個世界我要不給你選個……嗯……傻子或者弱智的人設?】

    余懷禮將易拉罐扔進了垃圾桶里:【……為什么?】

    【因為大家都和傻子睡覺是犯法的,就像是掏耳朵的時候無人敢靠近一樣?】

    系統覺得自己已經將互聯網罵人的話術參透。

    因為他和別的系統聯機打游戲的時候,就會有人因為它和別的系統連體把它們認成一對,但是它的操作又很下飯,就有男人對別的系統開它們的黃/腔說和傻子睡覺是犯法的。

    余懷禮:【……】

    他把系統從自己的肩膀上拿了下來,放在手心里好好揉搓了會兒說:【不要。下個世界隨機匹配吧!

    系統口齒不清的說:【好哦壞梨……哎?壞梨,止風給我發消息了!

    止風在直播間里的話就特別少,私下里也是,不會像狐貍哥那樣,每天都要敲打敲打它,害得它根本不敢點開和狐貍哥的私信。

    余懷禮看了眼正在對主角受副人格群起而攻之的彈幕,挑了下眉問:【發了什么!

    【我看看……】系統點開郵箱看了看,【止風問你想不想要更換這種純粹扮演的任務?】

    【嗯?】余懷禮眨眨眼睛,有些不理解,【止風哥這是什么意思?合約里并沒有這種任務是能換的吧。】

    【是嘟壞梨,確定了后是不能換的……】系統邊說邊給止風發消息問是什么意思。

    過了會,系統說:【止風回復啦壞梨,他說有辦法能換!

    余懷禮想了想,覺得扮演任務被他做成這幅模樣他還是有義務搶救的,而且他并不覺得自己不行。

    【算了,你跟止風哥說,我暫時還沒有這個想法!坑鄳讯Y說。

    【好呀。】系統點點頭。

    日暮西沉,余靖笙下課回來后,正想叫“哥”,卻看到余懷禮在沙發上睡著了,夕陽的余暉靜靜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余靖笙的眼睛里融進了星星點點的笑意,他從房間里拿了個毯子,輕輕蓋在余懷禮的身上。

    他蹲下身,用目光靜靜描摹著余懷禮的眉眼。

    看著看著,余靖笙控制不住的垂下眸子,輕輕湊近余懷禮的臉,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輕飄飄的吻。

    余懷禮眼睫顫了顫,睜開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余靖笙,問:“干嘛呢!

    余靖笙并沒有被哥哥抓包的心虛,他語氣真摯的說:“我覺得哥睡著的時候很像小王子,很好看……就想試試會不會親一下就醒過來!

    他看著余懷禮無語的表情,笑了起來:“我去做飯了哥!

    余懷禮坐起來,看著余靖笙在廚房忙碌的背影,揉了揉眉心說:“說的什么亂七八糟的。”

    臨睡覺前,余懷禮突然想起來了件事,跟洗完澡的余靖笙說:“我明天要出差,過會兒給你打點錢,你不想做飯的話就出去吃。”

    余靖笙愣了兩秒,他擰著眉頭說:“要出差多久?”

    “不知道!庇鄳讯Y說,“看拍攝周期,我說了不算。”

    “……”余靖笙沉默了下來,余懷禮又叫了他一聲,余靖笙勉強笑了笑說,“我知道了哥,你好好照顧自己。”

    余懷禮嗯了聲,他剛想讓余靖笙去睡覺,余靖笙卻又湊到他的面前,垂眸說:“晚安吻!

    余懷禮看著余靖笙執著的樣子,無奈的抬手撩開他額前的碎發,在他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

    和昨天一樣,余靖笙的晚安吻輕輕落在了余懷禮的嘴角,他低聲說:“哥,我會想你的,我能常和你發消息嗎?”

    “可以!庇鄳讯Y笑著說,“但是我不一定能夠及時回!

    余靖笙抿著唇點了點頭。

    翌日一早,余懷禮和余靖笙一同下了樓,是黃啟明開車來接的余懷禮。

    黃啟明在樓下等了有一會兒了,他看著冷臉的余靖笙,按了按車喇叭說:“弟弟,你現在要去上課嗎?我和余懷禮送你?”

    什么叫“我和余懷禮”?黃啟明和哥只是上下級的關系把,為什么他就自動把他和哥歸到一起了?

    這種說法讓余靖笙忍不住皺起來了眉,他聲音淡淡的說:“我哥只有余懷禮,我和哥是家人!

    說完,余靖笙又看了眼余懷禮:“哥,我去上課了!

    黃啟明是哥的老板,但是他實在不喜歡這個人,如果自己控制不住對他出言不遜,他因此遷怒到哥怎么辦?

    看著余靖笙離開的背影,黃啟明摸了摸下巴:“你弟看起來還是很不喜歡我呢。”

    余懷禮撐著頭說:“青春期的小孩心思都比較多!

    “也是。”黃啟明偏頭看向余懷禮說,“還沒吃飯吧?過會我們去機場吃個早飯。”

    余懷禮沒什么異議:“好。”

    但是出差拍攝的時候,余懷禮只覺得眼皮狂跳。

    因為是末世和賽博朋克融合的主題,所以選址的拍攝地有些偏僻、陰冷,但是在余懷禮看來這簡直是捅了鬼窩。

    拍攝的第一天,就有鬼拖著斷腿,堅持不懈的拽著他的褲腳問他是不是能看見他,但是余懷禮還不能跑。

    這種感覺就是像恐怖片里蠢笨如豬的主角,偏要去一看就不正常的爛尾樓里探險。

    幸好消失了兩天的主角攻及時出現后,二話沒說就手撕了那只鬼。

    那股腥臭的味道直沖余懷禮的鼻腔。

    但是好在余懷禮后面幾天都沒有被別的鬼糾纏了,因為主角攻會時不時出現騷擾他下,被他罵一頓后再心滿意足的閉嘴。

    每個晚上的主角攻更是沒皮沒臉、肆無忌彈,說著什么符咒對他的魂體傷害很大,周圍鬼的實力太強……

    幾乎每日都變著理由和余懷禮索要陽氣。

    余懷禮又一次在兩三點睡的時候想,和主角攻這只沒皮沒臉的色/鬼割袍斷義的事情,已經迫在眉睫、刻不容緩了。

    而且連黃啟明都看出來余懷禮的異樣。

    趁著拍攝的間隙,黃啟明遞給余懷禮一瓶礦泉水,他皺著眉問:“是不是拍攝強度太大了,還是沒有睡好?眼下的烏青有些重了。連化妝師都說你這幾天的臉色不太好看!

    主角攻現在并沒有顯形,余懷禮也不知道他到底在不在自己身邊。

    余懷禮捏了捏眉心,低聲詢問說:“哥,你認不認識那種跟能收鬼神的人?就像是道士一類的?”

    聞言,黃啟明也忍不住皺起來了眉,其實和娛樂圈和時尚圈搭邊的大多都信這些鬼神和氣運的東西。

    黃啟明不覺得余懷禮在騙自己,他話說的很輕:“壞梨,你怎么了?是撞到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了嗎?”

    “對!庇鄳讯Y抿了下唇,眼神虛虛的落在一處,語氣有些無力:“一兩句話說不完,總之那只鬼……每天晚上都會來,我已經很久都沒有睡個好覺了,我現在神經都有些衰弱!

    黃啟明想了想說:“我倒是真的認識一個道士,我現在聯系他,等到了京城我約他和你見個面!

    “謝謝老板。”余懷禮的情緒有些不太高,看得黃啟明更擔心了。

    他又問了些別的問題,比如這東西是什么時候出現的,現在是不是還纏著你……

    兩人低聲交流了會,開始拍攝的時候黃啟明看起來也有些憂心忡忡。

    夜晚。

    修撐著頭,看著只給他留了個背影的余懷禮,挑了下眉說:“是不是這些天你s了太多次?不高興了?”

    這話問出口,余懷禮就知道在他和黃啟明說話的時候,修是在的。

    余懷禮關掉了床頭燈,一副我聽不懂也不想交流的樣子:“我睡了,明天我還有工作。”

    修瞇了瞇眼睛:……

    作為一只根本不需要呼吸的厲鬼,修竟然奇怪的感覺到了一陣胸悶。

    余懷禮找道士是什么意思?

    第113章 想擺脫我,是不可能的

    工作結束后, 余懷禮并沒有先回家,而是和黃啟明七拐八拐去見了一位已經入世的道士。

    道士姓陳,聽黃啟明說他是有兩把刷子在身上, 當時他說某個正當紅的男星命不久矣,后來因為劇組偷工減料,從威亞上摔了下來, 還沒等到救護車來就死了。

    后來男星養小鬼又被小鬼反噬的事情就在私底下傳開了。

    但是這道士不僅貪財、嗜酒成命, 脾氣也陰晴不定的。

    陳道士正在客廳里獨酌,他的房間里掛著稀奇古怪的東西,桌子上還整齊的擺著兩排陶瓷的娃娃。

    余懷禮總覺得這些陶瓷娃娃正用黑溜溜的眼睛看著他們。

    他別開視線,將特意買來的好酒放下,三言兩語簡短地跟這位陳道士說明了下自己的情況。

    陳道士一把年紀了, 看著卻吊兒郎當的, 他慢悠悠的喝了口辛辣的白酒,咂了咂嘴巴看向了黃啟明。

    他放下了酒杯:“啟明啊,你先出去吧, 我跟這小兄弟單獨說說話。”

    黃啟明嘴唇動了動,又輕輕捏了捏余懷禮的肩膀, 低聲說:“壞梨, 那我就先出去了!

    余懷禮輕輕點了下頭。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陳道士說:“小兄弟,你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

    余懷禮剛剛已經把基本情況跟陳道士說過一遍了,聽陳道士這樣問, 他想了想又說:“從我遇到他到現在, 大概已經有兩個月了。”

    “不是問你遇到他!标惖朗坎[了瞇眼睛,有些不正經的掃了掃余懷禮說,“我是在問你和那只鬼睡了多久了!

    余懷禮的眼睛睜圓了些, 他有些驚訝,這道士好像確實有兩把刷子,連這個竟然也能看出來嗎?

    他嘴唇動了動:“不算久……大概就一周左右!

    “這還不算久?”道士嘖了聲,把話說的極重:“時間再長點,哪怕你是極陽之體,也會被這只色鬼吸成干尸,最后小命不保了!”

    余懷禮面上被嚇了一跳,他喃喃說:“怪不得這些天我一直覺得腰酸背痛,感覺腦子昏昏沉沉的……”

    他像是更信任這個陳道士了,語氣有些急切的追問:“大師,我該怎么擺脫這只厲鬼?”

    陳道士又抿了口酒,看著余懷禮說:“黃啟明在你們來之前先付了一萬塊錢。”

    余懷禮按開手機,看了眼自己的余額,毫不猶豫的將自己這兩個月賺的大部分錢都劃到了陳道士的賬戶上。

    陳道士這才慢悠悠的從懷里掏出來了一張黃色的符和打火機。

    他燒了這張符,將燒出來的灰融入清水中,攪拌了兩下,遞給了余懷禮說:“把它喝了。”

    余懷禮垂著眸子看著上面漂浮的灰,剛準備接過來,陳道士卻猛地把手松開了。

    杯子摔到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陳道士看著地方的殘渣怔愣了兩秒,視線有些驚恐的看向余懷禮的周圍。

    陳道士是能看出余懷禮的體質,也能看到余懷禮流失過快的陽氣。

    這種情況他也見過了不少案例,無非就是因為和鬼發生了那種事情,但是他沒有發覺到,話題中心的那只鬼現在竟然也在這個房間里面。

    氣壓越來越低。

    “砰、砰、砰……”

    那些陶瓷娃娃一個接一個的碎掉,有幾片陶瓷片都飛到了陳道士的臉上,在他臉上留下來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這些陶瓷娃娃里都鎖著不能轉世入輪回的惡鬼,但是現在摔碎了,陳道士卻沒有看到任何惡鬼跑出來,只能聽到它們痛苦的哀嚎。

    陳道士的呼吸驟然急促了起來,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看向余懷禮的眼神都變了。

    跟在這小兄弟身邊的鬼絕對不是簡單的鬼,實力簡直恐怖如斯!

    余懷禮看著滿地的狼藉,輕輕皺了皺鼻子問:“大師……這是怎么了?”

    陳道士將余懷禮的錢原路退回,他聲音有些深沉的說:“跟在你身后的鬼不是一張符能對付的,我不想搭上我的命,你還是找別人吧!

    余懷禮還想說什么,陳道士就站了起來趕人說:“你現在還是請回吧,我幫不了你。”

    余懷禮嘴唇動了動,他還想說什么,但是陳道士已經很不耐煩的開始推搡他了。

    看著“砰”的一下在他面前關上的大門,余懷禮摸了摸鼻子。

    站在門外的黃啟明連忙掐了煙問:“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

    余懷禮嘆了口氣說:“大師說跟在我身邊的這只厲鬼太厲害,他解決不了,讓我再找別人。”

    黃啟明愣了愣。

    連陳道士都說厲害的厲鬼?

    看著垂頭喪氣的余懷禮,黃啟明說:“沒關系,你別害怕,我會幫你的。”

    余懷禮勉強朝黃啟明笑了笑:“謝謝老板,麻煩你先送我回家吧。”

    黃啟明輕輕捏捏余懷禮的肩膀,憂心忡忡的嗯了一聲。

    回到家,余靖笙已經下課很久了。

    他已經知道了余懷禮今天會回來,提前做了一大桌子菜給余懷禮接風洗塵。

    聽到門響,他解開圍裙,幾乎是小跑到余懷禮的身邊,抱住了余懷禮的腰,輕輕的語氣纏綿悱惻:“哥,工作辛苦了,我好想你!

    “我不是時不時給你開視頻嗎?”余懷禮彎了彎眸子,揉了一把余靖笙的腦袋,又把他推開了些說:“好了,余靖笙你再過兩天就十八歲了,別撒嬌了!

    余靖笙輕輕握了一下余懷禮的手:“哥,你餓了吧?先洗手過來吃飯!

    余懷禮嗯了一聲,他去衛生間洗了洗手,關掉水龍頭后,抬眸看了眼鏡子里的自己。

    修無聲無息的站在他身旁。

    不知道是不是余懷禮的錯覺,他覺得修的臉色好像比以往更加蒼白了。

    修的嘴唇動了動,聲音有些輕:“你想做什么?”

    余懷禮垂眸,面無表情的把自己的每根手指都擦干凈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修看余懷禮無動于衷的樣子,語氣有些快,“你想除掉我?為什么?”

    “你給我提供陽氣,我為你除掉對你虎視眈眈的鬼,分明是雙贏的事情,你想要違背我們的契約?”

    “還是說你覺得我不知節制了?還是向你索取太多?你不高興了?”

    余懷禮像是沒有聽到修的話一樣,他沒有回應修,打開了衛生間的門。

    修擰著眉頭跟在余懷禮的身邊,語氣又變得有些急。

    “憑那些臭道士的不入流招數你就想擺脫我?不可能的。你不要再被人騙錢!

    “還有那個符水,你喝了只會拉肚子。”

    看余懷禮還是不理他,修沉默了兩秒,又開始反思了。

    “……好吧,我承認我這些天確實是纏你纏的比較緊,我保證再也不會這樣不加節制了可不可以?”

    “用符我自己也很難受,這些天里我也并沒有露出過自己的本體!

    “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和我商量商量嗎?我又不是……又不是不聽你的話!

    “余懷禮,我知道你肯定聽得見,你能不能說話?!”

    余懷禮并沒有把眼神分給主角攻,他坐到餐桌旁,接過了余靖笙遞給他的筷子,看著滿桌子的菜,笑著說:“聞著好香!

    余靖笙彎了彎眸子,笑容看起來有些幸福:“哥能喜歡我就開心。啊,對了哥……”

    余靖笙解鎖手機,在手機上操作了兩下,對余懷禮說:“哥哥,之前我和網上的朋友搞了小游戲,雖然主要是靠廣告進賬但是反響還不錯,我們幾個人分了分!

    看余懷禮皺起來了眉,余靖笙又連忙補充說:“肯定沒有耽誤學習!

    余懷禮這才垂眸,看了眼進賬的信息,數了數后面的零,沉默了。

    余靖笙轉給了他十萬塊。

    嘖,比他賺的多。

    “余靖笙,你這就成年了,我知道你做事情有分寸,有些事情哥就不管你了。”余懷禮把他又轉回去說,“錢我就不要了,你自己留著!

    余靖笙堅持要給余懷禮轉過來,然后又放下手機給余懷禮盛了碗湯,彎唇說:“不,我賺錢就是給哥花的,以后我會賺更多錢給哥哥!

    余懷禮皺著眉又給余靖笙轉過去,但是余靖笙又轉了回來。

    一來一去,光是手續費就損失了不少。

    余懷禮見余靖笙堅持,也就沒有再說什么。

    吃過飯后我,余靖笙又掏出來兩部嶄新的水果智能手機,解釋說:“哥的手機該換了,但是這些我也不太懂,問了奧數班的同學,他說年輕人都很喜歡這個牌子的……然后這部手機等媽媽來了就給媽媽!

    余懷禮并沒有拒絕余靖笙的好意,笑著說了一聲“謝謝”。

    余靖笙輕輕攥了一下余懷禮的手,低聲道:“哥為什么要跟我說謝謝?我們是家人。”

    “嗯……你說得對!庇鄳讯Y靠在沙發上,看著給自己換手機卡的余靖笙的說,“你生日是后天,明天就讓媽媽來吧?”

    余靖笙笑:“都聽哥的!

    客廳的氛圍看起來很好,如果忽略正蓄力準備發癲的主角攻的話。

    修冷冷的看著和余懷禮言笑晏晏的余靖笙,忍不住輕嗤了一聲。

    修剛剛嘴都快說干了,但是余懷禮根本不愿意和他交流,無視他的存在,把他當成一團空氣對待,但是這小子卻能和余懷禮撒嬌。

    越想 越不爽,修不僅遷怒了余靖笙,還遷怒了今日的那個臭道士和余懷禮的那個多管閑事的老板。

    嘖,他雖然不能對余懷禮的弟弟怎么樣,但是他不舒服,惹怒的他的人也都別想好過。

    翌日一早。

    余懷禮和媽媽通過電話,確認了她來到京城的時間,他掛了電話,有些疑惑的看了眼消息爆炸的工作群。

    黃啟明昨夜出了車禍,腿骨折了,他醒過來后就在群里交接了下工作。

    余懷禮剛想問問黃啟明現在好些沒,下一秒就收到了他的消息。

    【啟明星:壞梨,陳道士想要喝藥自殺,幸好被人發現的及時,現在已經被拖去洗胃了,我不確定這兩件事和那個東西有沒有關系,但是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余懷禮抬眸,看向了坐在客廳里看八點檔狗血劇的修:“黃啟明和陳道士的事情,是你干的!

    修轉頭看向余懷禮,笑瞇瞇的說:“終于肯理我了?”

    “是我干的!毙藓敛华q豫的承認了下來,撐著頭說,“他們讓你對我產生隔閡了,我覺得特們有點該死。壞梨,你覺得呢?”

    余懷禮聲音有些冷:“我不覺得!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毙撄c點頭,面上露出來了一副求表揚的樣子,“所以我手下留情,并沒有殺了他們!

    余懷禮并沒有說話,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

    修嘴角的笑容逐漸僵硬了下來。半晌后,他重新笑了笑,語氣卻有些陰沉:“余懷禮,你想擺脫我……是不可能的呀!

    第114章 最親密無間的人

    沉默, 大段大段的沉默。

    余懷禮與修沉默的對峙著,片刻后,余懷禮輕輕的笑了起來:“你確實很厲害, 那你干脆也把我殺了好了!

    聞言,修的瞳孔縮了縮,眸子里仿佛醞釀著風暴, 語氣像是疑惑:“你——”

    “聽從你的話和你做那種“交易”是我犯了糊涂!备惺艿街茉獾目諝怏E然冷了下來, 余懷禮打斷了修的話,瞇了瞇眼睛低聲說,“和鬼糾纏在一起,每天做那種事給鬼提供“陽氣”,其實這完全是在透支我的壽命吧?我的生與死也在你一念之間!

    余懷禮垂眸看著修說:“除非你現在殺了我, 不然在此之前, 我會想盡辦法除掉你!

    又是一段沉默。

    好半晌,修眼眸深沉地注視著余懷禮,話里含著笑:“原來這就是你的想法。這些天不理會我也是因為這個啊……”

    “我說過很多遍, 我并不會傷害你,可惜看起來你更愿意相信那個道士的話也不愿意相信我的話!

    修站起身, 冰涼的手指輕輕撫摸上余懷禮的臉頰, 他臉上雖然笑著, 語氣卻冰冷極了:“我和你同樣期待你能徹底除掉我的那一天。否則我可是會一直、一直纏著你……哪怕你死了,你的魂魄都要被鎖在我身邊……”

    余懷禮與修對視著,他能感覺修并沒有在開玩笑。

    倏地, 修又輕輕掐了掐余懷禮的臉:“但是你可不要像昨天那樣, 被個臭道士騙的家底都要全部掏出去!

    余懷禮:……

    有一點不爽。

    主角攻這種自信的、調侃的語氣,仿佛自己真的不能拿他怎么樣似的。

    雖然自己確實不能拿他怎么樣吧!

    主角攻說完這些話,又消失不見了, 但是結合這幾天的情況來看,余懷禮知道主角攻并不是消失不見了,只是自己看不到他了。

    或許他就在這兒陰暗的窺視著自己也說不定。

    電視里還放著狗血潑天的三流愛情劇,余懷禮攥著遙控器坐回沙發上,心不在焉的聽著男女主說著雷人臺詞。

    嘖……前兩天他對主角攻放置的太狠了,他本來以為主角攻這種性格會覺得憤怒來著,但是剛剛對自己發表那種陰濕的“不許獨立宣言”是想干什么?

    余懷禮沒想到,現在他面臨的最大的難題,竟然是怎么讓主角攻殺了他。

    不管惹,任務他是一定要盡力完成的,就只能另辟蹊徑了。

    【系統!坑鄳讯Y問,【系統商城里有什么反噬的道具?就類似于我對主角攻造成的傷害會反噬到我自己身上的?】

    系統從系統商城里翻了翻,撓了撓腦袋,有些遲疑的說:【壞梨,這種道具有是有。但是主角攻是只鬼,這種道具會讓你和主角攻的魂體深度綁定!

    余懷禮輕輕皺了下眉:【深度綁定……?】

    【對,但是應該沒問題!肯到y又拍著胸脯說,【這種道具應該類似于月老的紅線,雖然把兩個少男少女綁在一起了,但是他們要見面才行呀,這個世界結束了,我們又不會和主角攻再見面了,有這種東西也沒關系……我看看,這個道具的銷量還挺高的。】

    聽到系統說“不會再和主角攻見面”,余懷禮皺著眉,手指無意識的點著桌子,直到系統又叫了他一聲:【壞梨,你覺得咋樣?】

    【你先買下來!坑鄳讯Y想了想說,【暫時先不要用!

    系統點頭:【好嘟壞梨!

    *

    媽媽是下午三點到的,余靖笙的奧數班的最后一節課在中午十一點四十左右下課,兩人去機場接了媽媽。

    媽媽的名字叫吳婷玉,又高又壯,像是常年在莊稼地里干活的女性,手上還有些一層厚厚的繭子。

    “媽,咋樣,坐的累不累?”余懷禮笑著迎上去,把她手里的背包接了過來。

    “不累,感覺睡了一覺就到了!眳擎糜裼行┫『钡目粗鄳讯Y,摸了摸他的臉說,“我還擔心你在京城吃不好睡不好,見你長胖點我就放心了!

    然后她又看向余靖笙:“小笙看著白了不少!

    “捂的。”余靖笙又把余懷禮手里的包接了過來說,“我沒哥長的白。”

    余懷禮叫了兩輛車說:“余靖笙,你先和媽媽回家,我下午要去見個人!

    余靖笙嘴唇動了動,輕輕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哥,那你早點回家,我等……我和媽媽等你回家。”

    “嗯!

    余懷禮是想去找那個賣假水晶的算命先生,就當他努力了,實在不行等他媽媽回家的時候,他也跟著回老家找找“高人”。

    余靖笙的目光緊緊追隨著余懷禮離開,見車來了后,他給媽媽拉開車門,有些焦躁的咬了咬指甲。

    哥到底是去見什么人?

    “小笙!眳擎糜駥г趹牙,問余靖笙,“你到底跟你哥說了沒?我怎么看你哥一點都不著急呢?”

    余靖笙知道吳婷玉說的這話是什么意思,無非是想問問自己到底對余懷禮說讓他找對象的事情了嗎。

    他心里越發煩躁了,但是又不能對媽媽表現出來,他按了按手指說:“沒說!

    “嘖,你這小孩,你也得替你哥的幸福著急著急啊!眳擎糜胥皭澋恼f,“小禮又會賺錢又能擔事兒,長的也英俊,怎么就談不到戀愛呢?”

    余靖笙將自己的手指掰的咯吱作響,難以言喻的煩躁讓他的話幾乎是脫口而出:“我能給哥幸福!

    但是這話一出口,余靖笙就后悔了。

    他跟媽媽說這個干什么……

    但是吳婷玉顯然沒有理解到余靖笙的意思,她語重心長的說:“你和哥哥關系好媽媽很高興,但是家人能給予的幸福和愛人給予的不一樣……算了,你還小,等你哥給你找個嫂子你就知道了。”

    余靖笙不說話了。

    車在公寓樓下停了下來,余靖笙和吳婷玉上樓的時候,正好遇到了池覓。

    余靖笙很煩這個人,池覓顯然也不怎么喜歡他。

    余懷禮出差的那幾天,兩人遇到的時候臉上全是冷漠,但是此刻池覓卻又揚起來了那種溫柔和煦的笑容。

    “小笙!背匾拸濏,笑著叫余靖笙,“這位是?”

    余靖笙輕微的蹙了蹙眉。有些不耐煩的瞥了池覓一眼,他抿著唇,顯然不打算和池覓介紹。

    但是媽媽很熱情的說:“我是小笙的媽媽。”

    “小笙的媽媽……”池覓臉上的笑意越發真心實意,他笑著說,“阿姨您好,我是余懷禮的朋友池覓,也是他的鄰居!

    “哦哦。”顯然吳婷玉知道池覓,“你就是小禮隔壁的池老師對吧,我經常聽小禮提起你呢,他說你對他很照顧,真是謝謝你了!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背匾捳f,“我很喜歡余懷禮!

    余靖笙眉頭越蹙越深,他看著節節上升的樓層,覺得池覓的話真是有些太多了。

    池覓和吳婷玉相談甚歡,再聊下去,吳婷玉都恨不得認池覓做他的干兒子了。

    幸好電梯運行的很快,余靖笙打斷了池覓的話,轉頭跟吳婷玉說:“媽媽,到家了。”

    池覓看了眼余靖笙,笑著跟吳婷玉說:“阿姨,等您什么時候有空,我請您和小笙在我家吃頓飯,壞梨都說我的手藝很不錯呢。”

    吳婷玉呵呵笑著:“吃飯應該是我們請的,謝謝你對小禮的照顧……明天是小笙生日,小池你有時間嗎?”

    “啊,當然有!背匾捒聪蛴嗑阁,彎著眸子朝他笑,“十八歲了呀弟弟,生日快樂!

    余靖笙敷衍的朝池覓點了點頭,跟著媽媽身后回了家,把門重重地關上了。

    “媽!庇嗑阁厦蛄嗣虼,直白的說,“池覓是男同!

    吳婷玉有點不理解:“啊?”

    “就是……”余靖笙給吳婷玉倒了杯水,平靜的說,“池覓喜歡男的,他看起來喜歡我哥,剛才他是把你當成未來婆婆巴結!

    吳婷玉被余靖笙的說法嚇了一跳,她忍不住皺起來了眉,像是在消化這個信息似的,過了好半晌才說:“咋、咋這樣?”

    “你哥跟他談戀愛了……?”頓了頓,吳婷玉又咬了咬牙說,“要是、要是你哥真喜歡的話,媽也支持!

    余靖笙:……

    他忍不住替余懷禮正了正名:“放心吧媽媽,全都是池覓單相思,我哥不喜歡這種水性楊草的男人!

    “哦……”雖然余靖笙都這樣說了,但是吳婷玉看起來還是有些憂心忡忡的。

    因為余靖笙并沒有否認余懷禮喜歡男人這件事……

    說完池覓的壞話,余靖笙心情舒暢了些,他沒有注意到吳婷玉異樣的眼神,輕輕按了下她的肩膀讓她坐下:“媽媽你先坐,我去做晚飯,哥平時最喜歡吃我做的!

    吳婷玉看起來心事重重,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余懷禮從算命先生那里回家的時候已經快六點了。

    吳婷玉和余靖笙似乎都在等他回來吃飯。

    飯桌上的氛圍其樂融融,只是余懷禮總覺得他媽媽似乎有話想對他說。

    吃過飯后,他把要去洗澡的余靖笙叫住,將口袋里的兩串水晶手鏈拿了出來。

    “余靖笙,提前送你的生日禮物。”余懷禮遞給他一串,彎眸笑了笑說,“開過光了,希望你以后能夠順順利利。”

    余靖笙愛惜的撫摸了兩下手腕上的手鏈,他走上前,用力地抱緊了余懷禮:“謝謝哥,這是我收到的最喜歡的生日禮物!

    他還以為又是哪個野男人不知廉恥的勾引他哥,原來他哥只是給他買禮物去了。

    余懷禮輕輕拍了拍余靖笙的肩膀:“行了,去洗澡吧。”

    然后他又把自己八百八十八買的另一串手鏈送給了吳婷玉。

    “媽媽,這個送你。”余懷禮將紫水晶戴到了吳婷玉的手腕上,又摸了摸她有些粗糙的說,低聲說,“開過光的,保平安!

    吳婷玉握了握余懷禮的手,有些試探的開口:“小禮,你跟隔壁的小池是什么關系……”

    “就是鄰居啊!庇鄳讯Y態度自然的說。

    “哦、哦。”吳婷玉想來想去,還是覺得直說比較好,“……小禮,你是喜歡男生嗎?”

    余懷禮沒有說話。

    但是沉默或許就代表答案了,吳婷玉又連忙開口說:“男生也挺好的。小禮,有時候媽媽都覺得你心里給自己的擔子實在太重了,這三五年來,你很不容易。媽媽現在雖然年紀大了點,但是你弟弟成年了,媽催著你成家立業,就是想讓你能多為自己的未來考慮考慮……”

    余懷禮回握了吳婷玉的手,下一秒他就聽到吳婷玉又有些遲疑和八卦的開口:“小禮,我聽你弟弟說,隔壁的小池老師喜歡你,你覺得他咋樣!

    余懷禮愣了兩秒,反應過來他媽是想給他拉郎后,有些哭笑不得的說:“媽,余靖笙說得都是什么有的沒的,別聽他瞎說!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我好心辦壞事,因為白天我邀請小池明天來家里吃飯!眳擎糜耖L舒了口氣說。

    余懷禮想了想說:“我知道了媽媽。”

    夜晚。

    媽媽睡了次臥,余靖笙順理成章的睡到了余懷禮的床上,他的胳膊搭在余懷禮的腰上,像是終于安心下來似的,沾著枕頭就睡著了。

    “笨蛋,怎么找了個半吊子的算命先生?”

    “又被這騙子騙了兩個八百八十八吧,什么開過光的手鏈,就是這算命先生不要臉,把手鏈放功德箱里又拿了出來!

    “……”

    修跟自言自語似的,在余懷禮的耳邊絮叨著。

    余懷禮抬眸說:“其實是三個!

    修本來余懷禮不會理他,聽余懷禮開口,他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什么?”

    余懷禮從手腕上取下來一串水晶手鏈:“送給你的!

    修瞇了瞇眼睛,他笑了聲說:“這是……辟邪的?這不應該是你戴著的嗎?還是想用這一串手鏈就解決我?”

    余懷禮閉上了眼睛說:“差不多吧,不要你就還我。”

    修迅速地將手鏈戴到了自己的手腕上,挑眉道:“不,給了我就是我的了。”

    這手鏈戴上去的一瞬間,修就感覺到了和余懷禮之間有了一種若有似無的聯系。

    但是這聯系很淡,下一秒又消失不見了,讓修幾乎以為這種聯系是自己的錯覺。

    他垂眸,忽略了手鏈灼燒他的感覺,將手鏈牢牢鎖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

    翌日,池覓借著趁余靖笙生日、給他慶生的借口,堂而冠之的登堂入室。

    看著余懷禮做蛋糕時,池覓幾乎貼在余懷禮后背上的東西,余靖笙臉色平靜,手下卻徒手掰彎了一個叉子。

    沒關系,哥哥已經答應過他了。

    今晚過后,他將會是哥哥最親密無間的人。

    第115章 結局

    “祝你生日快樂……”

    余懷禮和池覓把蛋糕端上桌子, 他在蛋糕上插上“1”和“8”的數字,池覓關掉了客廳的燈,房間頓時陷入了一片漆黑。

    池覓打開手機的手電筒, 湊近余懷禮的身邊后,拿出來一個嶄新的打火機遞給余懷禮。

    他垂眸,溫柔的看著余懷禮點燃了蠟燭。

    余懷禮抬眸, 笑著對余靖笙說:“許個愿望吧, 弟弟。”

    余靖笙的目光落在哥哥和池覓一同做的蛋糕上,他緩慢地眨動了兩下眼睛,合上了雙手,卻半晌沒有閉上眼睛。

    吳婷玉輕輕碰了碰余靖笙的胳膊:“小笙?”

    余靖笙抬起臉,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余懷禮, 他的聲音很輕, 但是每一個字都咬得清晰:“我的生日愿望是和媽媽、哥哥永遠在一起!

    蠟燭上搖曳的燭火映照出他隱晦的神情,余靖笙又開口了,低低的聲音里透著幾分刻骨的偏執, 不知道是重復一遍,還是他的新愿望。

    “要和余懷禮在一起, 永永遠遠!

    說完, 他吹滅了蠟燭。

    微弱的燭火搖曳著, 房間里又陷入了一片寂靜的黑暗。

    空氣出現了兩秒的空白,只能聽到幾個人清淺的呼吸聲,池覓才皺著眉起身, 打開了客廳的燈。

    看著將切蛋糕的塑料刀遞到余懷禮的手上, 臉上還流露出來了幾分乖巧的余靖笙,池覓的眉頭越皺越深。

    坐回去后,池覓又松開緊皺的眉頭, 撐著臉笑意盈盈的看著余靖笙說:“弟弟,愿望說出來可就不靈了!

    余靖笙掃了池覓一眼,又看向切蛋糕的余懷禮,語氣淡淡的說:“我的愿望是關于哥的,我想讓他知道。”

    輕微的停頓了一秒,余靖笙又笑了起來:“余懷禮!

    余懷禮將切的第一塊蛋糕遞給吳婷玉,他挑了下眉,輕輕笑著說:“嗯?果然長大了,都敢叫哥的名字了。”

    余靖笙搖了搖頭,他握著余懷禮的一根手指,輕輕晃了晃問他說:“哥……會陪我實現十八歲的生日愿望吧?”

    余懷禮想,他大概不可能實現余靖笙的生日愿望了。

    因為他總歸會離開的。

    但是看著等待他回答的余靖笙,他笑了笑說:“當然會,媽媽和哥哥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池覓看著又露出那種乖巧笑容的余靖笙,眉心還是忍不住深深地皺了起來。

    他總覺得余靖笙這個小孩對余懷禮的態度有些太奇怪了,又對任何接近余懷禮的人都懷有極大的惡意。

    連兄控都不足以解釋他的行為舉止了。

    ……是戀哥嗎?

    幻想哥哥能和他成為戀人之類的?

    池覓張了張口,但是看著眼泛淚花的吳婷玉,最終沒有說出什么。

    只是晚上回去的時候,池覓又回憶起了余靖笙看余懷禮的眼神,越想越不對勁,他想了想,給余懷禮發了條消息過去。

    【池覓:壞梨,我總覺得你弟弟今晚很不正常,他很可能喜歡你,是想和你成為戀人的那種喜歡,你注意下他!

    消息發送過去后,池覓并沒有等到余懷禮的回復。

    余懷禮在洗澡。

    余靖笙看了一眼池覓發過來的消息,雖然他只能看見消息的前半截,但是不妨礙他心里升起對池覓的深深厭惡。

    剛剛哥哥和池覓做蛋糕的時候,媽媽在他旁邊小聲說什么如果哥和池覓在一起的話應該也不錯,池覓看起來是個值得托付終生的人……

    聽得余靖笙很想把手中的叉子插到池覓的喉嚨里,如果池覓的血濺出來,哪怕會濺到他的臉上,他大概也會暢快很多。

    余靖笙盯著那白色的粉末完全融入水中,眼神閃過了幾分掙扎。

    事到關頭,他突然不知道到底要不要這樣做。

    如果他真做出這種事,哥哥可能不會開心的吧?

    聽著浴室那邊傳出來的開門聲,余靖笙狠狠閉了閉眼睛。

    可是余懷禮作為哥哥,本來就是要和弟弟永遠、永永遠遠的在一起……

    哥哥分明答應過自己,媽媽來了后,他會和自己睡覺的。

    余靖笙偏過頭,看著頭發還是濕漉漉的余懷禮,起身去拿吹風機:“怎么不吹頭發就出來了……算了,我給哥哥吹!

    余懷禮嗯了聲,他拿起了水杯,喝了兩口后剛準備解鎖手機看一眼,余靖笙就又拿著吹風機跑回來了。

    看到余懷禮手中握著的杯子時,余靖笙的神情閃過一瞬的驚訝。

    他垂眸,看看余懷禮手中的水杯,又看看余懷禮面色如常的臉,最終只是安安靜靜的給余懷禮吹干了頭發。

    關掉吹風機后,余靖笙輕巧地托住了余懷禮垂下來的頭,他繞過去,將余懷禮打橫抱起,又把他輕輕放到了床上。

    兩人的唇真切的碰在一起,含著滾燙的熱氣,不再是如蜻蜓點水一般的“晚安吻”。

    “哥哥……”余靖笙的語氣纏綿悱惻,盯著余懷禮的眼神卻偏執極了。他的手指緊緊地纏繞著余懷禮的手指,聲音又輕又啞,“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余懷禮睡得并不安穩,連續做了好幾個夢,最可怕的一個夢是夢到他去喂了只公雞。

    那只公雞老是“咯咯”、“咯咯”的叫,他煩得不了的,一下就捏住公雞的嘴筒子,警告它再叫就把它燉成雞湯。

    然后那只公雞在他手下變成了余靖笙。

    余靖笙跪在他腳邊,邊企圖去拽他褲子邊纏綿悱惻的叫著哥哥。

    余懷禮被嚇醒了。

    下一秒,他對上余靖笙赤紅的眼睛,看清楚此刻的形態,還以為自己是依舊是在做夢。

    他拍了拍額頭,心有余悸的說:“噩夢、噩夢!

    “哥哥……”余靖笙不輕不重的夾了余懷禮一下,他垂眸看著余懷禮,聲音里滿是癡迷,“喜歡哥哥……喜歡和哥哥這樣接觸、好喜歡……”

    說著,余靖笙又俯下身,去親余懷禮的臉頰,啞聲說:“喜歡哥哥!

    余懷禮:……?

    我操!不是夢!

    他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抬手就重重地扇了余靖笙一巴掌,皺著眉嘖聲道:“余靖笙?!你還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嗎?!滾下去!”

    余靖笙被扇的偏了偏頭,臉上迅速浮現出來了鮮紅的指印,但是他卻輕輕笑了起來。

    怎么辦……哥就算打他,他也很喜歡……

    余懷禮氣的捏了捏眉心,他怎么不記得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而且還睡的這么沉……

    看著捂著臉、垂著眸子的余靖笙,余懷禮握了握有些發麻的手掌。

    嘖……是不是打得太重了?

    但是看清楚余靖笙笑意盈盈的表情,余懷禮的火就又冒上來了:“余靖笙?你要不要臉?你竟然還有臉笑?”

    啊……哥哥看起來是真的很生氣。

    余靖笙眨眨眼睛,就像是知道自己做錯事了似的,從小小梨上下來后,利落的跪在了地上。

    余懷禮冷著臉穿上衣服,摸了摸自己有些刺痛的唇,抬手又甩給了余靖笙一個巴掌。

    余靖笙硬生生的又挨了一巴掌。他想,挺好,兩邊臉也算是被哥雨露均沾了。

    “媽媽就在隔壁!庇鄳讯Y收回手,看著垂著眸子、看起來有些可憐的余靖笙,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說:“余靖笙,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嗎?你知道我們這樣是luan/lun嗎?”

    “哥,我們又不是親兄弟,怎么能算是luan/lun?”余靖笙抬起臉,他的眼神像是小狼一樣,直勾勾的盯著余懷禮。

    哪怕是luan/lun,又能怎么樣?

    余靖笙絮絮叨叨的說:“那杯水……本來我已經不想讓你喝的,是哥自己喝掉了。剛剛哥雖然睡著了,但是跟我上/床的時候肯定也爽到了吧?我有觀察哥的反應,除了哥進來的那時候,其他時間都沒有皺過眉。和哥分床睡的時候,我每天都在研究這些東西,我有讓哥爽到了吧?”

    ……聽得頭好痛。

    余懷禮閉了閉眼睛,又揚起來了手。

    余靖笙直起了腰,迎著余懷禮的視線,嘴里吐出的話陰沉又偏執:“哥哥,我愛你,但不僅因為你是我的哥哥。就算你現在打死我我也要說,余懷禮,我想我比任何一個人都要愛你!

    余懷禮沉默的放下了手。

    這個任務他就該速戰速決。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他分明一直把余靖笙當成自己的弟弟看的。

    天殺的,這個倒霉孩子。

    好半晌,余懷禮才平靜的說:“你才多大啊弟弟,就懂什么是愛啦?爸爸沒了,我又是你唯一的男性長輩。我知道。你只是太依賴哥哥了!

    余靖笙眼睛瞪圓了些,他頭一次急急的反駁余懷禮:“不是哥說的這樣,我——”

    余懷禮瞇了瞇眼睛,打斷他說:“余靖笙,差不多行了……這件事你和我就當成沒發生過,過兩天你跟媽媽一起回去。”

    頓了頓,余懷禮又說:“起來吧,別跪著了,地上涼!

    余靖笙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

    他想,他都做出這樣的事情了,余懷禮還擔心他著涼。

    哥對他這么好,他愛上哥哥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我忘不了!庇嗑阁蠜]起來,依舊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仰著頭看余懷禮說,“我忘不了……哥能找外面那些不干不凈的人疏解欲/望,為什么不能和我呢,至少我干凈又年輕,和哥也很親密吧?”

    余靖笙這咄咄逼人的架勢是想要讓自己承認兩人之間的不正當關系,還不想讓他粉飾太平。

    余懷禮又想抽這小孩了。

    “……那按照你這樣說,余靖笙,你馬上高三,要在距離京城四百多公里的學校上學!庇鄳讯Y皺著眉,“你說給我疏解,你怎么疏解?夢里?”

    “不上學我也能——”余靖笙皺著眉,但是話還沒說完,他又被余懷禮扇了一巴掌。

    “余靖笙,你是不是有。俊庇鄳讯Y甩了甩發麻的手掌,把話說的很難聽,冷聲道:“你難道真的想學也不上了、書也不讀了、日子也不過了,天天就在家里等著哥回來操/你?”

    余懷禮的話音剛落下,余靖笙竟然流露出來了那種細微的向往神情。

    看得余懷禮更想抽他了。

    “行了!庇鄳讯Y下床去了浴室,“你想跪你跪著,正好跪著清醒清醒,把機票買了,明天你就趕緊滾回去!

    浴室里。

    余懷禮洗了把臉,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他叫了聲系統。

    【那個道具的使用權限打開吧!坑鄳讯Y說,【等媽媽和余靖笙這小崽子離開,我就找大師來除了主角攻。】

    系統剛從小黑屋里被放了出來,看著余懷禮這幅模樣,它也被沖擊的不輕。

    系統晃動身子,連連點頭:【好的壞梨!

    頓了頓,系統有些恍惚:【壞梨……你弟弟那么猛啊……直接零幀起手誰能躲得過去……】

    余懷禮嘖了聲。

    系統憋了憋,沒忍住又說了一句:【壞梨,真是辛苦你的雞兒惹……】

    余懷禮:……

    【統子你再這樣說話我就像未成年系統中心舉報你!坑鄳讯Y無語的說。

    系統連忙晃動身體,不知道從哪掏出來封條,把自己的嘴給貼了起來。

    余懷禮從浴室里出去,看見余靖笙還挺直著背跪在地上,臉上的指印鮮紅。

    余靖笙的視線一直緊緊的追隨著余懷禮,他喉結動了動,看著余懷禮走出了房間,他輕輕垂下眸子,沒一會兒余懷禮又推門進來了。

    余靖笙抬頭看去,冰涼的毛巾卻輕柔的蓋在了他的臉上,他聽見哥哥溫柔的啞聲說:“……剛剛是哥哥下手重了。”

    余靖笙喉頭哽了一下,呼吸越來越重。

    “哥哥!彼f,“對不起!

    余懷禮垂眸給余靖笙冷敷著,低聲問:“余靖笙,我不會喜歡你,我只拿你當弟弟看,你不想傷心,就最好別再對我抱有這種心思……”

    靜了兩秒,余靖笙悶悶的說:“對不起。”

    “那你就是想要逼死我!庇鄳讯Y扔掉毛巾,掐著余靖笙的下巴,逼迫他仰頭看著自己,“你也知道我是爸爸媽媽收養的,你這樣做,你考慮過我嗎?你考慮過我該怎么面對媽媽、面對死了的爸爸嗎?我該怎么說,你們盼天盼地盼來的親兒子剛成年,就被我給睡了?”

    余懷禮垂眸說:“余靖笙,你太自私了!

    余靖笙看著神情難過的余懷禮,他莫名也跟著難過了起來,挺直的脊背漸漸彎了下來,他喃喃的重復說:“對不起哥哥,對不起,我太自私了……但是我愛你,我沒辦法,我只要想到你會和別的男人睡/覺,想到你以后會有伴侶……然后我、我這個弟弟就再也算不了什么,我就控制不住發瘋……我……”

    他的聲音顫抖著,后面的話也哽咽住了,他怕他再開口是一陣哭腔。

    余懷禮還沒開口,門外就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他皺了皺,打開門出去看了看,看到躲起來但是露出一片衣角的吳婷玉,感覺的頭更疼了。

    深深吐出一口氣,余懷禮按了按太陽穴,他轉頭看著余靖笙,嘖了聲說:“你什么時候想明白,什么時候再起來。”

    余靖笙直挺挺的跪了一夜。

    翌日一早,余懷禮皺著眉讓余靖笙站起來的時候,他的膝蓋都又紫又黑。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講道理也講過了,看余靖笙依舊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樣,余懷禮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飯桌上也是一片沉默。

    “小禮!毖鄣紫乱黄嗪诘膮擎糜窠辛擞鄳讯Y一聲,“……我想今天就走,余靖笙也走!

    余靖笙頓時抬頭看向吳婷玉,她并沒有看自己。

    他明白,媽媽絕對聽到昨夜他和哥哥的爭執了。

    余懷禮嗯了聲:“媽,我也有這個想法,畢竟余靖笙快開學了。等我找到對象了,再把你們接過來,好好在京城轉轉!

    吳婷玉的嘴唇動了動,她重重地點了點頭:“行!

    余靖笙捏著筷子的指尖漸漸發白,顫抖的連菜都夾不住了。

    “余靖笙!庇鄳讯Y夾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的碗里,“在家對媽媽好點,別惹她生氣!

    余靖笙咽下嘴里的血沫,把余懷禮夾給他的菜全部都吃掉了,他紅著眸子說:“我知道!

    腦子里依舊還回蕩著哥哥那句“你想要逼死我”,余靖笙緊緊咬著口腔里的軟肉想,是他太弱小了,他向哥哥攤牌,但是他根本什么都不能給哥哥……

    等他再強大些,等到他能給余懷禮帶來幸福,那個時候,誰都無法阻止他。

    “哥哥。”余靖笙彎眸朝余懷禮笑笑,“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

    送走了余靖笙和吳婷玉,余懷禮坐在出租車上,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他輕輕的嘆了口氣。

    “我說……”修坐在余懷禮旁邊,撫摸著手腕上的水晶,低低的開口道,“你怎么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呢?”

    余懷禮沒理他。

    “我說過,池覓對你不懷好意,你不信,吃了一個大虧!毙弈樕想m然笑著,但是聲音卻很冷:“我又覺得你弟弟有些太陰了,你還是不信?窗伞衷粤藗跟頭。”

    余懷禮還是沒理他。

    但是修這些天已經學會對著余懷禮自言自語了,他不受影響的繼續說:“我顧忌著余靖笙是你弟弟,昨夜我那么生氣都沒殺了他,只是讓你媽媽看到她兒子的所作所為。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醒的那么快的。”

    “我從來沒有真切的傷害過你,反而為你趕走了想要傷害你的鬼,你為什么偏偏就最討厭我呢?”

    “難道就因為我是鬼,人鬼殊途?”

    余懷禮動了動,他看了眼專心開車的司機,又偏頭看向異常聒噪的修,他瞇了瞇眼睛說:“你知道我回家想要干什么嗎!

    修的笑容真實了些,他沉吟了一聲說:“好吧,既然你都這樣問了,那我就猜猜……你和賣你水晶的那個老頭商量好了,今天要甕中捉鱉除掉我?啊……放心,我今天會讓他把你花的冤枉錢吐給你!

    修又挑了下眉:“不過,為什么會選擇在家里呢?你不是都告訴那算命先生,我的尸骨都在你家嗎,他好自信,他認為那三腳貓功夫能在我最強的地方除掉我嗎?”

    當然是余懷禮選擇的,不在家里主角受還怎么給他收尸啊?

    余懷禮白了修一眼,忍不住嘖了聲:“你話真多!

    修悶悶的笑了起來。

    他覺得和余懷禮玩這樣相愛相殺的游戲也別有一番情/趣。

    有時候修都有些心疼余懷禮,因為無論如何,余懷禮都永遠別想擺脫他啊……

    回到家,余懷禮和池覓打了個照面。

    池覓說他自己研究了一種花茶,想要邀請余懷禮去自己家喝杯茶。

    余懷禮想了想,同意了。

    “壞梨……”池覓給他泡了杯茶說,“昨夜我給你發的消息你看到了嗎?我并沒有想要挑撥你們兄弟之間的感情,我就是覺得余靖笙有些……”

    余懷禮抿了口茶說:“余靖笙和我媽都回去了。”

    “啊?不是說還要在這兒玩幾天嗎?”

    池覓話音落下,看著余懷禮的神情,頓時就明白了,余靖笙大概可能就是真的像自己說的那樣,對余懷禮抱有見不得光的心思,而現在余懷禮發現了,自然不會放任不管。

    解決了難纏的小舅子和情敵預備役,池覓壓了壓嘴角,低聲說:“真是……太可惜了,我本想這些天帶阿姨和余靖笙在京城轉轉呢!

    余懷禮靠在沙發上,他撐著胳膊,突然在抱枕的后面,摸到了一條有些眼熟的內/褲。

    這條內/褲上還有一塊干涸的白斑。

    余懷禮:……

    池覓:……

    空氣一時有些沉默。

    余懷禮問:“這是什么時候偷的!

    池覓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昨天、拿的,在你換下來的臟衣簍里……抱歉,我一時手快就……”

    余懷禮把內/褲丟掉一旁說:“上面的東西也是一時手快?”

    池覓喝了口茶,看著余懷禮臉上好像沒有生氣的神色,他又清咳一聲:“對不起。壞梨,如果你覺得生氣的話……打我幾下也可以!

    余懷禮真的沒有生氣,他有些滄桑的想,這些事情他見得多了竟然不覺得奇怪了。

    “嗯……”余懷禮想了想,“那就罰池老師今天給我烤蛋撻吧,我想吃。”

    池覓的動作輕微的頓了頓,他忍不住彎了彎唇:“好啊。”

    余懷禮沒有生氣。

    直到余懷禮離開后,池覓拆開一盒蛋撻皮的時候,嘴角依舊掛著笑容。

    余懷禮為什么沒有生他的氣呢?為什么在發現自己對他的內/褲做了這么不堪的事情,嘴角還露出那樣的笑容呢?

    心里有個答案簡直要呼之欲出。

    池覓喉結動了動,心情都飛揚了起來。

    是因為余懷禮正在準備……接受他嗎?

    池覓垂眸,溫柔的盯著手中蛋撻液,他想,或許可以用送蛋撻的借口,再問問余懷禮對戀愛有什么看法。

    *

    余懷禮打開家門,就看到那算命先生不把自己當外人似的,正背著手巡視他的家。

    修的身體零部件也被算命先生翻了出來,放在了客廳的桌子上。

    修皺著眉,十分不爽。

    “跟著你的是只厲鬼啊!彼忝壬粗鄳讯Y換鞋走進來,摸了摸他短短的胡子,慢悠悠的說,“這得加錢。”

    “錢不是問題!庇鄳讯Y掃了眼修的白骨,又看向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嘿嘿笑著,他點了點頭:“我現在就布陣法,這惡鬼的白骨就是陣眼……你最好離遠一點!

    修簡直無語:“這人比你第一次找的那個道士還不靠譜呢,什么陣法什么陣眼的,就憑他手里的那把桃木劍嗎。他就是純純騙你錢的啊,余懷禮你是不是笨蛋?”

    余懷禮沒理修,想了想對算命先生說:“那我就先回我的房間?”

    算命先生高深莫測的摸了摸他的小胡子:“可以!

    余懷禮回到了房間,輕輕關上了門,他安靜的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系統,可以開始了!

    修有些煩躁的看著這算命先生跟發瘟了似的圍著他的牌位和白骨開始跳大神。

    余懷禮這個笨蛋,怪不得這群不著調的算命先生都愛和余懷禮打交道,這錢可太好賺了,隨隨便便跳兩下就能讓余懷禮把家底都掏出去。

    可是,余懷禮都愿意為了他把家底掏出去,這怎么不算一種深沉的感情呢?

    隨著算命先生將一口黑血噴到他的白骨上,修手腕上的手鏈竟然也莫名其妙的開始發熱。

    他垂眸看著自己手腕上出現的一道淡淡的金線,忍不住皺了起來眉。

    ……等等,什么情況?

    這道金線越來越熱了,算命先生的儀式好像也逐漸進行到了尾聲,他一劍劈裂了修的白骨。

    下一秒,金線陡然收緊,又驟然消失,修臉上那種淡淡的嘲諷的神情猛地變了。

    他顧不得在客廳里跳大神的小丑了,閃身來到了余懷禮待的臥室里。

    余懷禮靜靜的躺著,他的胸脯不再起伏,沒有了呼吸。

    不對、不對。

    修臉上的神色頭一次出現了慌張。

    怎么會這樣?!那算命先生的“儀式”到底針對的是誰?!為什么,為什么余懷禮的命數會盡了?

    到底是哪里搞錯了?!

    沒關系,人死了沒關系,他能讓余懷禮變成鬼,這樣余懷禮就不會覺得人鬼殊途了。

    修想,余懷禮變成鬼后,無論如何他都能護住余懷禮。

    等等。

    為什么?修愣了片刻,神情越發癲狂,他的剛剛的動作明明很快,余懷禮的靈魂絕對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去轉世投胎。

    為什么?為什么余懷禮連魂魄都沒有?他的魂魄呢?

    修的雙目赤紅,他看著還正在圍著他的白骨跳大神的算命先生,死死地攥住了他的脖頸。

    算命先生的神情頓時恐慌了起來。

    什、什么情況?!

    余懷禮身邊的這鬼不會真的是惡鬼吧…?!他都用盡畢生所學了,怎么這樣這鬼都沒死?!

    周遭的空氣冷了下來,家電一件接一件的爆掉,算命先生聽到了一道幽幽的、含著刻骨恨意的男聲,他一字一句的,宣判了他的死亡日期。

    “你、該、死。”

    *

    香噴噴的蛋撻剛烤出爐,池覓小心翼翼的端著它們,在敲門前,他輕輕整了整領帶。

    但門一推就開了。

    亂糟糟的客廳,所有家電都不在它們本來的位置,那桌子上擺著一堆噴了黑血的斷骨,中央躺著一個七竅流血的陌生男人。

    余懷禮“坐”在沙發上,就像有人操控的手辦似的,閉著眼睛,機械地朝他揮動著胳膊。

    啪嗒。

    池覓手中的蛋撻全都滾落到了地上。

    *

    20××年9月1日

    哥,我今天開學了,想你的時候,我就會給你寫日記。

    20××年9月3日

    哥,自從從京城回來后,媽媽總是躲著我,我知道,她已經知道了那天我和你之間發生的事情。

    但是她今天卻破天荒的來學?次伊。媽抱住我,哭了很久很久,媽似乎想對我說什么,卻又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只在臨走前,留下來了一句好好學習。

    或許我真的不是一個能夠讓媽媽驕傲的孩子,但是若是讓我再選擇一遍,我想我還是會堅定不移的愛上哥。

    20××年9月14日

    哥我好想你。

    給哥打電話,哥的手機總是關機,發消息哥也從來不理我。

    哥,我快瘋了,你到底想讓我怎么做?

    20××年9月18日

    想你、想你……

    20××年9月23日

    又夢到了哥哥,醒來后又覺得悵然若失,總覺得這時候,我應該在哥身邊才對。

    哥哥,很想你。

    20××年10月1日

    國慶節。偷偷買了去京城的票,媽不讓去。

    她說我要敢去找你,她就去跳樓,她和哥說了一樣的話,她說我是想逼死她。

    ……哥,可是我只是想你。

    20××年11月1日

    哥哥,我這次考試成績是區第一,給你發消息沒有回,但是你會為我驕傲的,對嗎?

    20××年11月2日

    哥哥,我用你照片自/wei,但是媽會對你的照片偷偷哭。

    我用媽亓亓整理的手機給你打電話,依舊是關機。

    媽發現了,她說哥換了新工作,很忙。

    20××年12月1日

    哥,有時候我想你想的很痛苦。

    20××年1月1日

    哥,新年快樂。

    我很想要發瘋、想要痛苦的嚎叫,哥,你為什么不理我?

    20××年1月1日

    哥,我去找你了,遇到了池覓,很討厭他,但是他為什么住進了你的房子里?

    20××年1月1日

    哥,我看到你了。

    20××年1月1日

    哥,是我逼死了你。

    20××年1月1日

    余懷禮,新年快樂。

    【救贖文里的傻汁攻×瘋批哥受】

    第116章 救贖文里的傻汁小梨

    【用戶huaili您好, 您在編號10832小世界中所扮演角色的評級為:D+,輔助劇情發展評級為:D+,綜合評分已經超過百分之零點一的同類型主播, 請再接再勵!】

    【您的啵啵幣余額為51億,待轉化的帝國幣為5100萬,若您申請提現的金額超過1000帝國幣, 帝國直播公司將會自動為您代扣個稅。】

    【用戶huaili您好, 直播系統提醒您:編號10832小世界的劇情后續發展已經嚴重偏離大綱,紅牌*1已下發到您的郵箱。請您合理推動劇情發展,切忌隨心所欲。[*注:三次紅牌后,帝國直播公司將強制注銷主播賬號。]】

    【若是您對系統判定表示異議,請來信告知!

    余懷禮看到郵箱里靜靜躺著的兩張紅牌, 眼前頓時又一黑。

    上個任務他應該沒有崩的太離譜吧?為什么又給他發了張紅牌?

    憑什么——!

    系統看著頭上都快要冒火的余懷禮, 在旁邊賣力的給他扇著風:【這不對吧……壞梨,可能是判定錯誤了,雖然我們兩項評分都又拿了D, 但是這兩項評分都是D+啊,憑什么又給我們發紅牌?!】

    余懷禮冷著臉, 從睡眠倉里坐起來就開始寫上訴信。

    兩千字的上訴信余懷禮寫得特別順暢特別快。按下發送后, 余懷禮有些悲催的發覺, 他竟然已經對寫這種東西熟能生巧了。

    直播系統這次回信也很快。

    【直播系統:在編號10832小世界中,主角受并沒有把主角攻送入輪回。由于主角攻的影響巨大,鬼門大開時百鬼夜行, 鬼魂長久的滯留人間, 形成了各式各樣的“詭異怪談”,10832小世界的秩序陷入了徹底混亂,意識正在崩潰。】

    【直播系統:請問您還有什么異議嗎?】

    余懷禮:……

    他手指動了動, 沉默的發送完“沒有了”三個字,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天殺的,上個任務怎么會是這個走向和結局?

    系統翻了翻郵箱,翻到底下時,有些驚喜的說:“壞梨,紅牌下面還有一封未讀郵件……是不是撤銷紅牌?”

    “讓我看看……”系統點開了這封郵件,“余懷禮親啟……帝國直播公司為喜迎3068年在公司總部會議廳3號舉行年會……特邀余懷禮先生在三零六八年一月一日出席晚會……”

    “壞梨,是公司下發給我們的年會邀請函哎,我們要不要同意?”系統撓了撓頭問。

    “可以!庇鄳讯Y咬開了一支營養液,喝了兩口問,“不過這晚會是干嘛的?”

    “分豬肉的,反正是被邀請出席的都有獎杯!毕到y眨眨眼睛,有些懷念的說,“我就參加過一次!

    余懷禮嗯哼一聲:“你拿了什么獎?”

    “銅的菜鳥系統獎杯……”系統說完,又哼哧哼哧的開始給自己找補,“壞梨,其實我這個獎還好啦,就中不溜秋吧。還有一個業績最差獎系統,好丟統的,得了這個獎多半是要被發配的。”

    幸好今年它遇到了余懷禮,不然估計今年的業績最差獎就要淪落到它頭上了。

    系統拍拍胸脯說:“壞梨,你就放心吧,雖然咱們已經拿了兩次紅牌,雖然咱們的任務一次也沒有成功過,雖然咱們已經搞完蛋了兩個小世界……但是今年咱們給公司的創收在全平臺主播里面非常之高啊,按照我的經驗,怎么也能拿個“最佳新人將”、“最有潛力獎”、“直播帝KING”……吧?”

    余懷禮嘖了聲說:“只要你別在給我接那些超自然的任務就行了。比如這兩次的修仙和靈異背景,回報和我的付出簡直不成正比!

    “我明白了。”系統看似很懂的點了點頭,“這次就選個中不溜的對吧!壞梨,你這次就看我的吧!”

    余懷禮欣慰地摸了摸它說:“統子,你終于聰明一回。”

    電梯停在了十二樓,余懷禮抬眸看向走進了電梯里的人,恰好那人也瞥了他一眼。

    令狐甫餳冷淡的朝余懷禮點了點頭,余懷禮眨了眨眼睛,想了兩秒才想起來這人是誰。

    ……甫餳?

    怎么會在這里遇到他?

    只是甫餳一進電梯就站到了角落里,似乎是不太想看見他。

    也正常。

    余懷禮想,如果自己有那么丟臉的黑歷史,在跳樓和見和他黑歷史有關的人選擇一個的話,他大概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跳樓。

    余懷禮覺得和甫餳相處的那段時間,也算他的黑歷史了。

    直到電梯降到了一樓,電梯里依舊彌漫著淡淡的寂靜。

    系統摸摸頭發說:【壞梨,下個世界我已經抽取到了,我看了眼,時代背景接近于第二個世界的背景,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坑鄳讯Y有些狐疑的捏了捏它,【不過你表現的這么心虛干什么?】

    系統嘿嘿了兩聲。

    直到進入任務世界,余懷禮才明白系統為何這么心虛。

    因為他這次要扮演的任務角色是個傻汁。

    *

    “扣扣!

    秘書輕輕敲了兩下辦公室的門,聽到一聲冷淡的“進”,她才打開了門,微笑著對身后的青年說:“先生,您可以進去了!

    趙忻恣點點頭,朝秘書說:“謝謝!

    門開合兩次,趙忻恣輕輕關上門:“余先生!

    余惘失正在看文件,頭都沒有抬,冷淡的嗯了一聲:“坐!

    趙忻恣看看偌大的辦公室里唯一的一張沙發,頭發有些長的男生坐在沙發的邊角,正垂著眸子認真地握著畫筆畫畫。

    趙忻恣想,這大概就是余惘失的弟弟,他未來需要照顧的對象——余懷禮。

    桌子上散落著幾張余懷禮的畫。

    感受到身旁沙發的凹陷,男生抬起頭,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坐到他身邊的趙忻恣,又自顧自的低下了頭,換了一支藍色的畫筆開始畫太陽。

    只不過畫了一會兒,余懷禮就又開始出神了。

    “您好。”趙忻恣主動出聲,他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些畫,輕聲問發呆的余懷禮:“我可以看看您畫的這些畫嗎?”

    余懷禮又抬眸,看了趙恣一眼,他的眼睫輕輕顫了顫,神色是和余惘失如出一轍的冷淡。

    只是余懷禮的眼神澄澈、空明,仿佛一眼就能夠望到底。

    趙忻恣彎眸,又溫和的重復了一遍說:“小禮,我可以看看你畫的這些畫嗎?”

    余懷禮歪頭盯著趙忻恣,他皺著鼻子,仿佛像是在思考趙忻恣的話一般,直到趙忻恣被盯的脊背都直了兩分,余懷禮才恍然點了點頭說:“可以。”

    趙忻恣靜靜地盯著余懷禮的畫看了會兒,他早就知道余懷禮不善與人交際,有些孤僻,智商也只和七八歲的孩童一樣。

    所以余懷禮畫出來的畫也簡單且一成不變。

    藍色的太陽、紫色的天空、黑色的草地、奔跑的小彩球。

    在余懷禮放下了藍色的畫筆,又拿起紫色的畫筆時,趙忻恣猜測他是想畫天空。

    果然。

    余懷禮垂著眸子,認真的將圖畫紙上方空白的地方涂滿了紫色,又在空白的地方,畫了一個上紅下綠的彩色球。

    趙忻恣彎眸看著,將余懷禮的畫整理好后,聲調很慢的問余懷禮:“小禮,我可以問一下每張畫都會出現的這個圓球是什么嗎?”

    聽到主角受這跟哄騙小孩似的語氣,余懷禮面上雖然不動聲色,但內心卻靜靜的崩潰了,下筆的時候都有些重。

    不過他并不能說什么,因為他在這個世界扮演的角色就是一個智商和孩童差不多但又十分孤僻的傻汁、瘋汁。

    不發病的時候他是傻子,發瘋的時候他就是瘋子。

    他是被余家二少領養的,七八歲時被下了發燒藥,燒到了腦子,把腦子燒壞了,就一直懵懵懂懂被余二少養到了十八歲。

    余二少死后,就由主角攻余惘失養著他了。

    不過這個世界是本巨大的救贖文小說,主角受趙忻恣就是在救贖余惘失的同時,順便救贖下他的。

    因為父親不詳母親又是精神病,余惘失從小不僅被精神病母親折磨著,還受盡了別人冷眼和嘲笑。

    母親離世后,京城世家之一的余家找到了他,說他其實是余大少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但是不管是私生子還是婚生子,都有權利繼承這龐大的余家。所以頂著私生子名號的余惘失,在余家這個大家族里的生活更是水深火熱。

    余家很多下人都知道,余大少認回來的這個兒子,在余家的地位比后院養著的那些藏獒還要不如。

    在余家,仿佛形成了一個共識,余惘失是可以隨意“欺凌”的存在,這甚至是那些真正尊貴的少爺和小姐“授意”的。

    但余惘失這世界的主角,任何對他的磨難都是助力他登頂的基石。

    不過這些磨難也導致了余惘失的情感的缺失,造就了他暴虐的本性。

    所以在余惘失徹底掌控余家后,這些余家的人通通都被他清算了。

    余惘失只放過了余家的一個人,就是余懷禮扮演的人物——余二少領養的獨子。

    余惘失放過余懷禮有兩個原因,第一是因為余懷禮曾在余惘失剛來到余家時,送給了他一塊糖。

    第二,也是最主要的一個原因是,余二少死前曾立下了一份遺囑。他死后,他在余家的股份全都是余懷禮,若是余懷禮死亡后,股份就以分紅的形式全都捐贈給愛心紅十字會。

    余惘失想要把余家牢牢的把握在自己手中,自然要留著余懷禮,他覺得余懷禮還算識相,除了特別黏自己外,并沒有給自己惹出什么事端來。

    但是余懷禮偶爾會發沒來由的發瘋,若是余懷禮發瘋的時候,身旁沒有人陪著他,他就會越來越崩潰。

    余惘失很討厭保姆,雖然余懷禮很黏他但是他并沒有多少時間陪著余懷禮。

    在余懷禮又一次發瘋把家砸了個稀巴爛還把自己整進醫院的時候,余惘失這才開始考慮請個保姆了。

    機緣巧合下,余惘失在去教堂做禱告的時候,看到了在教堂做義工的趙忻恣。他對孩子耐心的態度讓余惘失聘用了他,并且給他開了高薪,讓他專門住家照顧余懷禮。

    趙忻恣的母親患了重病,急需用錢,所以他對這份突如其來的工作存了兩分感激,而且他本身就善良真誠,為人熱忱,對余懷禮也幾乎是掏心掏肺。

    余懷禮漸漸依賴上趙忻恣的同時,余惘失也因為每天趙忻恣給他留的一盞燈,一頓飯而變得對生活有所期待了起來。

    最終余惘失和趙忻恣漸漸走到了一起,余懷禮也漸漸恢復了神智,變得外向了。

    只不過因為他想要和余惘失搶趙忻恣,就被余惘失毫不留情的趕出了國,但是余懷禮的那班飛機失事,無一人生還。

    趙忻恣知道這件事后還難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余惘失只覺得他死的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今天是趙忻恣就是來和余惘失簽合同的。

    趙忻恣的話說出了口,但是余懷禮并沒有回答他。

    雖然已經感覺余懷禮并不想搭理自己,但是趙忻恣早就有所預料了,余惘失的秘書曾粗略的跟他說過余懷禮的情況。

    他很耐心的又輕聲詢問了余懷禮一遍:“小禮把圓球畫的特別可愛,是小寵物之類的嗎?”

    余懷禮眨眨眼睛,看了趙忻恣一眼,又垂眸看了看正擺pose的系統。

    系統嘿嘿笑道,有些心虛的趴在余懷禮的手背上:【壞梨你果然好棒,這張你也把我畫的美美噠!

    余懷禮:【……】

    他哼哼兩聲說:【畫你畫了快有五十張了,你到底哪來的那么多丑衣服?】

    系統摸了摸頭,也哼哼說:【系統商城買的啊……壞梨你不懂,這都是我們系統最受歡迎的時裝!】

    【……那你們統子的審美我確實不敢恭維!坑鄳讯Y一言難盡的說。

    系統根本不把余懷禮的評價放在心上,它哼著歌又去試穿自己的時裝了。

    余懷禮慢慢放下了彩色的畫筆,盯著自己畫的畫看了兩三秒,突然開口說:“不是!

    趙忻恣眨眨眼,有些訝異的彎了彎眸,感覺到余懷禮有向他表達的意愿,他又諄諄善誘的問道:“嗯……不是寵物嗎?哪是什么呀?”

    余懷禮看向趙忻恣,他彎彎眸,眼神很干凈:“是朋友哦。”

    沒想到聽到的是這個答案,趙忻恣愣了下,他怎么沒聽說余惘失的秘書說過余懷禮有朋友?

    但是想想對余懷禮所有事情都一知半解、只覺得余懷禮是傻子的余惘失的秘書,再看看余懷禮澄澈的眼神,趙忻恣覺得不該只從別人的嘴里了解余懷禮。

    “是什么樣子的朋友呢?”趙忻恣又問。

    余懷禮認真的指著畫上的小球說:“笨蛋。”

    是個審美很差的笨蛋統子。

    趙忻恣沒忍住,輕輕笑出了聲。

    并沒有嘲笑的意思,他只是覺得很有意思。

    怎么余懷禮的“朋友”也是個笨蛋?

    第117章 瘋子

    余懷禮解釋完后, 就并不再跟莫名其妙笑起來了主角受說話了,他拿起畫筆,看樣子又沉浸在了自己的創作當中。

    趙忻恣撐著下巴, 靜靜的看著余懷禮,精準的遞給了他需要的每支畫筆。

    實在是因為余懷禮每幅畫都大同小異,從太陽畫到天空再畫到草地和那只球。

    余惘失從文件中抬頭, 他撫了撫后頸, 看了眼沙發上的兩個人,神色依舊淡淡的。

    “看起來,你和他相處的不錯。”余惘失起身說。

    趙忻恣的目光飄飄忽忽的落在了不為所動的余懷禮身上,他笑了笑說:“余懷禮很特別!

    余惘失其實并不太在意余懷禮是特別還是普通,這對他沒有意義。

    他只是掃了眼桌子上余懷禮畫的那些幼稚無比的畫, 將勞動合同放到了趙忻恣面前:“簽完后, 司機會送你和他回余家!

    趙忻恣點了點頭:“好的!

    他拿起筆,正想翻看一下合同,卻突然聽到“砰”的一聲。

    余懷禮猛地起身, 重重地拍了下余惘失的辦公桌,他深深蹙起來了眉, 眼神陰沉沉的盯著余惘失, 大聲道:“不要!”

    劇情大綱里, 前期主角攻的地位在余懷禮的心里就等同于收養他的余家二少。

    大概是曾經有過被拋棄的經歷,他的潛意識里很害怕自己再被拋棄。以前余家二少不會讓他覺得孤單,但是余惘失對他的態度稱得上是“冷漠無情”。

    這種不安的情緒在他的胸膛沖撞著, 讓他很難受、很痛苦。

    但傻子宣泄這種劇烈情緒的方式只有發瘋。

    直到把對主角攻的這種依賴感轉移到了主角受的身上, 他的情況才減輕。

    “余懷禮,不要大吼大叫!庇嚆Р[著眼睛,眼神冷漠的看著余懷禮, 嘴里吐出來了威脅的話,“不然我現在就把你從二十三樓扔下去。”

    余懷禮的胸脯重重地上下起伏著,他雖然根本聽不懂余惘失的威脅,但是他能分辨余惘失的語氣。

    這分明不是妥協的語氣。

    黝黑的眸子里瞬間盈滿了怒火,余懷禮像是一條憤怒的小狗似的,逮哪兒咬哪兒。

    余惘失的辦公室瞬間被他砸的稀巴爛,甚至連他本人都在一片混亂中被余懷禮掐著脖子打了兩巴掌。

    余惘失摸著脖頸,深深地蹙著眉,他臉上滿是怒火,但直到看著余懷禮砸得累了,才出手制止住了他的動作。

    余惘失看著余懷禮,不耐煩的甩開他的手說:“能不能別發瘋了?我為你考慮的不夠多嗎?只不過是讓你先跟這個趙先回家,你有什么不滿意的?”

    余懷禮在廢墟中間靜靜的站了會兒,看他的神情,好像是在聽著余惘失對他的指責,但是仿佛他又什么都沒有想,只是在發呆似的。

    緩慢的眨動了兩下眼睛,余懷禮上前掐著余惘失的手腕,眼神濕漉漉、亮晶晶的,絲毫不覺得自己剛剛犯了錯。

    “哥哥,我要和你在一起。”余懷禮安靜了下來,想了想又說,“剛剛我在畫畫,很安靜,沒有吵。”

    余惘失前幾次覺得余懷禮很吵,根本不愿意把余懷禮放在他身邊。

    余懷禮這話意思是說:自己剛剛在安靜的畫畫,沒有大吵大鬧,為什么余惘失這個喪盡天良的東西還要趕他走。

    余惘失垂眸,與眼睛有些濕漉漉的余懷禮對視著。

    ……煩得很。

    不知道余懷禮什么時候學會的招數,每次造完反后,都這樣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雖然他并不吃這一套,但是如果他朝這樣的余懷禮發火,倒顯得成了他的錯了。

    余惘失壓抑著怒火,并沒有回答余懷禮,他看著被余懷禮砸爛的座機,用自己的手機給秘書打了個電話:“叫保潔上來,打掃下我的辦公室!

    秘書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事情,點頭說好。

    趙忻恣靜靜的觀察著這荒誕的一幕,在看到余懷禮因為余惘失不理他后,有些焦躁的把手指放進嘴巴里啃的動作,上前拉下來了他的手。

    余懷禮皺著眉轉頭看向趙忻恣,輕輕眨了眨眼睛。

    “不能咬指甲。”趙忻恣捏了捏余懷禮光禿禿的指甲,想了想說,“嗯……會變成很丑很丑的毛毛蟲。”

    余懷禮頓時放下了手,他從地上撿起來了一張白紙,拿了一根斷成兩截的紅色蠟筆,蹲在地上在畫紙上面畫了一條像是在蠕動的毛毛蟲,他舉起來給趙忻恣看:“這樣!

    趙忻恣看了眼余懷禮的畫,又有些訝異的挑了下眉,他笑了起來,夸贊道:“你很聰明,畫的很好!

    余懷禮彎了彎眸子。

    趙忻恣偏頭看了眼冷淡且置身之外的余惘失,又看向情緒已經穩定下來的余懷禮。

    見余懷禮并不反感自己,趙忻恣仔細的將余懷禮的畫都收了起來,輕聲對他說:“小禮,我叫趙忻恣,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家嗎?”

    余懷禮定定的看了趙忻恣兩秒,隨后他堅定的搖搖頭:“等哥!

    趙忻恣又看向余惘失,低聲說:“余先生……小禮他看起來很依賴你。”

    余惘失知道余懷禮的難纏程度,他捏了捏眉心,忍不住嘖了一聲:“不用你復述!

    像是實在看不下去辦公室凌亂的景象了,余惘失又給秘書打了遍電話,催促他們快點。

    秘書急匆匆趕來的時候,辦公室里一片狼藉,連下腳的地方都找不到,而罪魁禍首正盤腿坐在地板上,安靜的在白紙上畫著五顏六色的毛毛蟲。

    他們叱咤風云的老總,正有些狼狽的靠在窗臺上,皺著眉聽那位趙先生說著什么。

    “余懷禮很聰明,我感覺他現在只是不懂得如何將自己的情緒表達出來!

    趙忻恣說著,目光落在余懷禮的身上:“我看得出來,小禮覺得您是他唯一的依靠,他需要您的陪伴!

    余惘失掐滅了手中的煙,蹙眉道:“趙——”

    “趙忻恣!壁w忻恣也看得出余惘失并不記得他的名字。

    “我說了,這些問題并不需要你來復述,你大學學的是農業還是畜牧業?你應該知道你自己并不是什么專業的心理咨詢師吧。”

    余惘失刻薄的說完,又淡淡敲打了趙忻恣兩句:“我高薪聘請你來,是讓你來照顧余懷禮的。你現在只需要盡快讓余懷禮熟悉你的存在,我沒有時間陪他裝瘋賣傻、跟他扮家家酒!

    趙忻恣看著毫不在意余懷禮問題的余惘失,再看看安安靜靜畫畫的余懷禮,心里陡然生出來了些對余懷禮的可憐。

    他是學農業的,他確實不懂什么心理學,但是趙忻恣想,陪伴余懷禮,大概和修剪小樹沒有什么區別。

    他輕輕點了點頭說:“……我知道的。”

    余惘失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后,垂眸對余懷禮說:“開完會后我會帶你回余家,你在我的辦公室安靜等會,如果聽懂了就點點頭。”

    余懷禮點了點頭,對著余惘失伸出來了小手指說:“等哥!

    余惘失垂眸看了眼余懷禮的手,他略微敷衍的跟余懷禮拉完鉤,轉身去了會議室。

    自從余懷禮砸過一次余惘失的辦公室后,余惘失的辦公室就換成極簡風格了,保潔上來沒一會兒就清潔完了。

    清潔完后,秘書記下辦公室里的需要補齊的物件,又端進來一杯溫熱的果汁,輕輕擱置在了余懷禮的面前。

    這熟練的流程像是已經發生了好多次。

    畫紙和畫筆都被放在了余惘失的辦公桌上,余懷禮將吸管咬得扁扁的,沒有再畫畫,就盯著辦公室里的綠植發呆。

    就像只是單純的等待。

    趙忻恣從口袋里摸出來一個橘子,將橘子上的白邊都摘掉后,他捏著一瓣橘子,遞到了余懷禮的面前:“小禮吃橘子嗎……是甜的!

    余懷禮垂眸,握住了趙忻恣的手腕,先是咬了一半他手中的橘子瓣,然后又張口吃掉了另外一半。

    趙忻恣垂眸看著余懷禮略微遲緩的動作,莫名的笑出了聲。

    本以為并不會給他什么反應的余懷禮抬起了眸子,語氣慢吞吞的問:“笑什么啊!

    趙忻恣怔愣了兩秒,思考過后,他才認真回答了余懷禮的問題:“我覺得你很特別!

    余懷禮沒有再說話,而是松開了趙忻恣的手腕。

    頓了頓,趙忻恣又補充說:“像是水晶球中心紳士的小王子一樣,是特別的、唯一的。”

    很奇妙的聯想,但是趙忻恣確實在看到余懷禮的第一眼后就覺得他很像自己八歲時收到的生日禮物——父親送給他的水晶球里那個抱著畫板的小王子。

    轉動按鈕,水晶球里的泡沫就會像是雪一般落下,于是身穿燕尾服的小王子看起來就越發的憂郁。

    這是趙忻恣收到的最后一個生日禮物,他八歲那年,父親突然離世后,母親又被查出來了癌癥,籠罩在他們家的烏云直到趙忻恣工作后才稍微減輕些。

    直到現在,那水晶球也被安穩放置在趙忻恣的床頭。

    余懷禮:……

    他覺得主角受病的比他還要嚴重呢,剛剛趙忻恣又不是沒有看到他發瘋,“紳士的小王子”這個形容跟他根本不搭邊吧?

    余懷禮安靜的吃完了趙忻恣剝給他的橘子,看著趙忻恣被自己咬的都是口水的手指,他攥著趙忻恣的手腕思考了好半天。

    余懷禮保持了這樣的姿勢保持了好久,直到趙忻恣覺得他的手腕都有些僵硬了。

    他看著余懷禮柔軟的發旋,輕聲詢問道:“小禮,怎么了?”

    余懷禮抽出來了幾張紙巾,塞到了趙忻恣的手心里:“擦!

    趙忻恣笑了起來:“謝謝!

    “謝謝?”余懷禮眨眨眼睛。

    趙忻恣以為余懷禮是不懂“謝謝”的意思,想了想跟他解釋說:“嗯……就是我在收到你善意的幫助后,要跟你說謝謝。謝謝你給我的紙巾。”

    “要說謝謝?”余懷禮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他指了指垃圾桶里的橘子皮說,學著趙忻恣的話說:“謝謝你給我的橘子!

    趙忻恣又笑:“不客氣。”

    余懷禮眨眨眼睛,也笑了起來:“不客氣!

    余懷禮像鸚鵡學舌似的,趙忻恣說一句,他就似懂非懂的問趙忻恣為什么要這樣說。

    想到了余懷禮剛剛異常的表現,趙忻恣垂著眸子,慢慢教他該怎么循序漸進的表達出自己的情緒。

    只是像余惘失說的那樣,因為他并不是主修心理學的,他覺得自己教的并不順利,說了兩句,余懷禮的神情就放空了起來,像是沒有聽進去他說的話。

    “覺得某個人做的某件事不符合你腦子里想的,你可以告訴他你討厭這樣,你不喜歡他!壁w忻恣說,“相反,若是你看到某個人就覺得開心、高興,這是喜歡。收到你“喜歡”的那個人也會覺得高興……”

    余懷禮的眼睫輕輕顫了顫。

    趙忻恣的話音落下后,辦公室的門就被擰開了,余惘失隨意的敲了兩下門,語氣冷淡的對余懷禮說:“下班了,回余家。”

    余懷禮起身,剛想要走向余惘失的時候,他伸手指了指趙忻恣,表情有些疑惑。

    余惘失眼中閃過了一絲微不可察的詫異,但是他畢竟和余懷禮生活了這么長的一段時間,很輕易的就理解了余懷禮的意思。

    “在未來三年,他會一直和你在一起。”余惘失說。

    余懷禮想了想,很快就學以致用:“喜歡!

    余惘失皺了下眉:“什么?”

    “喜歡哥哥!庇鄳讯Y和他并肩,彎眸說:“余惘失。”

    余惘失:……

    他看了眼余懷禮,并沒有說話。

    傻子哪里懂什么是喜歡,余懷禮要是知道他那養父是被自己間接搞死的,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說出來這句喜歡。

    當然,余惘失很想看看,若是余懷禮有天不傻了,知道了他一直信賴的那個養父其實是個有戀/童/癖傾向的變態后,會露出怎么樣的表情。

    回到余家后,余惘失為了讓趙忻恣能夠快速的和余懷禮熟悉起來,直接給他安排到了余懷禮的房間里。

    趙忻恣都能看出來余懷禮依賴他,余惘失這個當事人的感受其實更為直接。

    余惘失并不討厭余懷禮這個傻子,不然就算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都在余懷禮手上,他也不會忍受余懷禮動不動就發瘋。

    只是余惘失從未被人這樣全身心的信賴過,他覺得自己似乎并不喜歡這種感覺。

    對于他來說,余懷禮更像是塊急需脫手的“燙手山芋”。

    所以他對趙忻恣這個另類的“住家保姆”沒有別的要求,他只需要趙忻恣無條件的服從余懷禮的需求、無時無刻的跟在余懷禮的身邊。

    很快,他又后悔了自己的這個決定。

    “余先生!壁w忻恣放下敲門的手,語氣為難的說:“小禮說他想要找您睡覺。”

    頓了頓,趙忻恣說:“畢竟今天只是我跟小禮接觸的第一天,我想任何事情都需要循序漸進。若是我否定了小禮的思想,我擔心他對我的抵觸心理會嚴重……”

    余惘失穿著黑色的睡袍,看起來已經準備睡了,趙忻恣的打擾讓他很不耐煩,額頭的青筋都跳動著。

    他打斷趙忻恣的話:“以往余懷禮并不跟我一起睡,讓你服從他,沒讓你服從他這么無厘頭的要求!

    說完,余惘失就要關上門。

    趙忻恣轉頭看著面無表情的余懷禮,他總覺得此刻的余懷禮是有些失落的。

    “小禮……”趙忻恣輕輕嘆了口氣,摸了摸他的鬢角說,“我們回去睡覺好嗎。”

    余懷禮說:“討厭。”

    “嗯?”趙忻恣輕微怔愣了兩秒,想起這是下午他教余懷禮如何表達自己情緒的方法,趙忻恣又輕輕笑了起來,諄諄善誘:“小禮……你覺得什么討厭?”

    “哥哥!庇鄳讯Y說。

    門又被打開了。

    被正主抓包在背后說壞話的余懷禮眨了眨眼睛。

    他其實并不是真的要來和主角攻一同睡,畢竟主角攻根本不會同意。

    余懷禮只是在勤勤懇懇的創造出主角攻受的互動,畢竟這對cp前期的互動可都是圍繞他展開的。

    還有就是,他要借著這個借口,引出后面對于余懷禮來說,有些一言難盡的劇情。

    余惘失拒絕讓余懷禮睡在自己房間后,被拋棄的陰影籠罩著他,他不安極了,主角受又如此溫柔和耐心的安慰他。

    不安和迷茫之下,他對主角受用了那個之前能一個讓養父更愛他的舉動……

    余惘失抱著胳膊,靜靜的盯著余懷禮看了兩秒,他扯了扯嘴角說:“想跟我睡?”

    余懷禮面上點頭,又在心里狂搖頭。

    “進來!庇嚆дf完,又瞥了眼趙忻恣:“只有今晚,明晚你要攔住他!

    趙忻恣看著余懷禮歡呼雀躍的眼神,再看看余惘失高高在上的態度,突然微妙的覺得有一絲不爽。

    但是這絲淺淡的不爽很快就消散而去,他點頭:“好的,余先生。”

    *

    余惘失的房間同他本人的感覺很像,處處透著一股死寂的氣息。

    余懷禮拖著有些沉重的步伐躺到了余惘失的床上,他在心底嘖了聲,有些想不明白為什么余惘失會同意。

    按照自己前期那種人設,他肯定會無所不用其極的黏住余惘失。

    嘶,那他那個將要對主角受做出來的舉動還需不需要對主角攻做啊……

    沒等他思考出個所以然,余惘失已經躺在了他的身邊。

    余懷禮蓋著被子,眼巴巴的看著余惘失說:“……喜歡。”

    余惘失冷哼。

    剛剛在外人面前說討厭,又在他的面前說喜歡。

    傻子的喜歡與討厭果然都很隨意,因為那句“討厭”而感覺到不舒服的自己更是有病。

    溫熱的身體慢慢貼在他的后背上,余惘失蹙起眉,剛想跟余懷禮講講規矩,余懷禮的手指卻插進了他的指縫中。

    “喜歡!

    余惘失停頓兩秒:“喜歡什么?”

    “哥哥!庇鄳讯Y說,“和哥哥牽手!

    余惘失嘖了聲,瞇了瞇眼睛說:“只有今晚。”

    余懷禮皺了皺眉,他定定的看著余惘失,牽著他的手摸到了自己的腿間。

    “你喜歡。”

    感受到手下的炙熱,余惘失愣了兩秒,抽出自己的手,在心里深呼吸了好多次才勸住自己不要跟一個傻子計較。

    他壓住眼中的震怒:“余懷禮,你干什么。”

    話問出口,余惘失猛地反應了過來。

    剛剛余懷禮口中說出的“你喜歡”,應該并不是在說自己喜歡,而是他那個死了的養父喜歡這種事。

    余棹暉個狗東西,他就該把他拉出來鞭尸。

    余惘失黑著臉捻了捻手指。

    第118章 和誰睡

    余懷禮像是被余惘失的反應嚇到了, 他拽著褲子,有些茫然的看著余惘失。

    余惘失閉了閉眼睛,有些頭疼的說:“你先把褲子穿上。”

    余懷禮老老實實的把睡褲腰帶打了個死結。

    “安安穩穩的睡覺, 不要再搞小動作。”余惘失又說,“明白我的意思嗎?聽懂了就點頭。”

    余懷禮看了余惘失好半晌,他點點頭, 慢慢閉上了眼睛。

    房間里安靜了下來, 余惘失關掉了床頭燈,聽著旁邊傳來的平穩呼吸聲,他突然開口:“余棹暉他……”

    聽到養父的名字,余懷禮睜開了眼睛,但是沒有等到余惘失的下文, 他有些茫然的啊了聲。

    余惘失:……

    算了。

    余棹暉已經是個死人了, 除非他能從棺材里自己爬出來,否則在余懷禮面前再提起他根本毫無意義。

    “不要讓別人摸——”余惘失的話說了一半又停住了,他總覺得自己現在是在跟余懷禮上思想政治課, 這種感覺讓他覺得非常奇怪、別扭。

    余懷禮靠近了余惘失,握住了余惘失冰涼的手, 他不太理解的看著說話又只說了一半的余惘失:“哥哥?”

    “……”余惘失停頓了兩秒, 捏了捏眉心, 一字一句的繼續說了下去:“不要讓其他人摸你的生/殖/器官!

    余懷禮臉上的神情看著還是似懂非懂的,看起來并不理解什么是生/殖/器官。

    余惘失深吸了一口氣,他覺得想要和傻子正常交流真的有些費勁。

    “就是你那根尿尿的東西。”余惘失冷下臉, 把話說的粗俗易懂, “不要隨便讓別人摸!

    余懷禮定定的看了余惘失兩秒,黑夜中他的眼睛卻顯得特別亮:“不是!

    余惘失皺起眉:“什么?”

    “哥哥不是別人,和爸爸一樣, 是家人!庇鄳讯Y邊說話邊肯定的點點頭,“可以摸!

    余惘失沒有說話,他掀起眼皮,撩了余懷禮兩眼,像是覺得好笑一般,笑出了聲。

    他確定覺得好笑。

    對于余家來說,一個是來歷不明的野種、私生子,一個是被當成“童養夫”領養的傻子,他和余懷禮算什么家人。

    但是看著余懷禮傻不拉嘰的樣子,他沒有出聲反駁,只是又告訴了余懷禮一遍:“除了你自己,和你未來的老婆,誰都不可以摸你這個東西,記住了嗎?”

    余懷禮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睡覺。”余惘失又說。

    余懷禮喔了一聲,他又笑瞇瞇的看著余惘失,輕輕貼著他的臉說:“開心!

    余惘失當然知道余懷禮在開心什么,他沉默了好半晌才語氣有些兇道:“睡覺,再不睡覺我要把你丟出去了!

    余懷禮頓時把臉埋進了被子里,手腳像是八爪魚似的纏在了余惘失的身上。

    這大概是個能讓他獲得安全感的姿勢。

    余惘失被勒的有些喘不過來氣,他臉有些黑,想不管明天余懷禮會怎么發瘋,他也不會讓余懷禮再和他睡在一起。

    *

    翌日一早,余懷禮醒過來的時候,旁邊的被窩早就已經涼透了,看樣子余惘失離開很久了。

    以往余惘失去上班時會把余懷禮叫醒然后帶上他。

    因為之前余惘失不知道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把余懷禮自己一個人丟在了家里。

    余懷禮發瘋不僅余家砸了個稀巴爛,還不慎從二樓圍欄那里摔了下來,余惘失過了兩天才發現他腳踝扭傷了。

    現在余惘失可能覺得趙忻恣會在家里陪著他?

    余懷禮起身,下了樓就聞到了一道淡淡的飯菜香。

    趙忻恣正在廚房里做飯,聽到動靜,他從廚房走了出來,看到余懷禮神情慌亂又崩潰的去拉上了鎖的大門,一句“早上好”就卡在了喉嚨里。

    他上前握住了余懷禮冰涼的手,柔聲道:“怎么不穿鞋就跑下來啦?”

    余懷禮神情有些恍惚,艱難的從嘴里吐出來了一句話:“哥哥……不在,害怕,找哥哥!

    趙忻恣垂下了眸子。

    余惘失的秘書跟他說,余懷禮自從他的養父死后受了些刺激,有時候會變得很不講理、會沒有來由的發瘋。

    可趙忻恣卻覺得余懷禮很乖很聽話,明明好好跟他講道理他是能聽得進去的。

    哪怕余懷禮偶爾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也只是因為他有些太依賴余惘失了。

    ……但是余惘失看起來并不像是重視余懷禮的模樣。

    今早余惘失跟自己說的唯一一句話是“看好余懷禮,別讓他隨便發瘋”,語氣中還隱隱透著幾分嫌棄。

    趙忻恣有些心疼的看著余懷禮,他輕輕嘆了口氣,將余懷禮抱在懷里。

    任憑余懷禮怎么推拒他,咬他,趙忻恣也只是溫柔的撫摸著余懷禮的頭發,聲音和緩的說:“小禮,我在呢。不用害怕,我會陪著你的,會一直陪著你!

    余懷禮掙扎了兩下,但是趙忻恣抱他抱的卻越發緊了。慢慢的,他在趙忻恣的懷里安靜了下來。

    他像是不太懂這個詞的含義,又像是向趙忻恣確認一般,喃喃道:“一直?”

    趙忻恣撫摸他發絲的動作頓了頓,給予了余懷禮一個肯定的答案:“一直。”

    余懷禮沒有開口,毛茸茸的腦袋卻輕輕的蹭了蹭趙忻恣的脖頸。

    好半晌,趙忻恣輕輕拍了拍余懷禮的后背:“小禮,你餓不餓。恳灰孕〇|西?”

    余懷禮點了點頭。

    趙忻恣放開了他,輕輕摸了摸他的眼尾說:“那我們商量一下好不好?你去房間把鞋子穿上,我現在把早飯端出來。”

    余懷禮又點了點頭。

    趙忻恣慢慢撫平了余懷禮頭頂翹起來了的頭發,看著余懷禮安靜下來的眉眼,忍不住笑了起來:“……好乖!

    大概知道趙忻恣現在是在夸他,余懷禮有些高興的瞇了瞇眼睛,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頭發上不讓他抽走:“摸頭發。”

    趙忻恣眼神柔軟了些,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

    看著余懷禮跑上了樓,趙忻恣才轉身進了廚房。

    余懷禮坐在床沿邊,他穿好鞋,看了一眼調成兒童模式的手機。

    頂端有鬧鐘的提示,緊接著手機里播放了一道磁性的、低沉的聲音:“壞梨寶寶,現在是吃早飯的時間了。”

    頂著被揉亂的頭發,聽著手機里的男聲,余懷禮深沉地嘆了口氣。

    【笑死我了小壞梨kkkk當傻子好辛苦!

    【給壞梨演累了哈哈哈!

    【這世界真的是“睡傻子是犯法的了”,誰碰壞梨我會狠狠的唾棄他!

    【那余棹暉那個賤東西真的值得被拉出來鞭尸。】

    【壞梨剛進入任務世界的時候滿十八歲了沒?余棹暉這賤人竟然真的敢差一點就和壞梨發生那種關系!】

    【這些天看下來,主角攻真的是“坐懷不亂柳下惠”了!

    【主角攻可以的,希望繼續保持,想起那死透了的余棹暉我就火大!】

    【幸好死了。】

    【這爹真是掛在墻上了都還不老實,每天給壞梨的兒童手機整這老些鬧鐘是想干什么……】

    余懷禮垂眸看了兩眼飛速被頂上去的彈幕,他彎了彎眸,剛想打字和直播間的觀眾互動下,門就被敲了兩下。

    “小禮?”趙忻恣擰了擰門把手,語氣有些擔憂:“怎么啦?”

    換個鞋而已,怎么在樓上待了這么長時間?

    余懷禮抬眸看他,指了指自己又響起來的手機鬧鐘。

    聽著鬧鐘的鈴聲,趙忻恣挑了下眉,有些遲疑的問:“是……你的父親給你設置的鬧鐘?”

    余懷禮點了點頭。

    “小禮不會關嗎?”趙忻恣看了眼余懷禮的手機,“那我幫你關掉好不好?”

    “嗯!庇鄳讯Y眨了眨眼睛,“還會響,要關掉!

    趙忻恣劃開余懷禮的手機,粗略的翻了翻余懷禮的父親給他設置的鬧鐘。

    吃飯、吃藥、喝水、睡覺、畫畫……這些生活中日常的事情余懷禮的父親都給他設置好了時間,甚至每條都有他自己配的鬧鐘鈴聲。

    趙忻恣看完后,沉默了半晌,他張了張口說:“你爸爸對你很好……”

    他知道余懷禮的情況,他的養父在不久前離世了,或許余懷禮并不太懂什么是生死離別,但是聽秘書說,自從余懷禮的父親離世以后,他的精神就更差了。

    ……有些可憐。

    趙忻恣半蹲下身,掌心輕輕貼著余懷禮的臉頰,他像是保證一般,溫和的說道:“那以后未來的每一天,就都由我來照顧你、提醒你,好不好?”

    余懷禮垂眸看了趙忻恣半晌,他彎眸:“哥哥!

    頓了頓,他又說:“喜歡!

    趙忻恣愣了一下,嘴角揚起來了一個笑容:“小禮,你是在說喜歡我嗎?”

    余懷禮點了點頭。

    于是趙忻恣眼眸中的笑意就愈深。

    他確實是被余惘失聘請過來照顧余懷禮的,說實話,剛開始聽到秘書說余懷禮又傻又瘋,心理還有些問題時,他還擔心自己能不能應付的過來。

    但是見到余懷禮的第一眼趙忻恣就覺得這男生很親切,他想或許余懷禮也這樣覺得。秘書說他明明對陌生人很防備,但是昨天卻吃了自己遞給他的橘子。

    他很想照顧、引導余懷禮,就像是修剪小樹的枝椏。

    “吃過飯后要不要去畫畫?”趙忻恣提議道,“我覺得這邊風景很好!

    余懷禮點點頭,他跑去自己房間拿出來了一塊畫板和大盒的蠟筆,放到了飯桌上。

    然后他朝趙忻恣拍了拍自己的畫板。

    趙忻恣看著余懷禮嚴陣以待的模樣,忍不住彎了彎唇。

    余懷禮畫畫的時候很安靜,他坐在余家的后花園,對著一朵花瞄了半天,然后一口氣給這朵花從上下左右各個角度畫了十幾幅畫。

    想了想,余懷禮又生疏的畫了個黝黑黝黑的火柴人,一筆一劃的在火柴人旁邊寫下來了“哥哥”兩個字。

    趙忻恣陪在余懷禮身旁,將他畫的簡筆畫都細心的收集了起來。

    臨近中午。

    余懷禮關掉提醒他吃午飯的鬧鐘,放下蠟筆看向趙忻恣,他比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放在耳邊,跟趙忻恣說:“哥哥。”

    趙忻恣掏出手帕給他擦了擦手:“嗯?”

    余懷禮皺了皺眉,他又比了一遍打電話的手勢,語氣有些煩躁的說:“哥哥!”

    趙忻恣又輕輕拉過余懷禮的另一只手,細致的擦著他的每根染上顏料的手指,他想了想說:“小禮你先別急……你是說的哥哥是余惘失?你是想要跟他打電話嗎?”

    余懷禮這才點了點頭。

    沒辦法,雖然余惘失煩他煩得很,但是他現在是離開哥哥就要發瘋的“哥控”,每天都得去熱臉貼下主角攻的冷屁股。

    趙忻恣劃開了余懷禮的手機,看到聯系人界面大大的“哥哥”,在余懷禮期盼的眼神下撥通了余惘失的電話。

    第一通、第二通電話都自動掛斷了,看著余懷禮有些失落的神情,趙忻恣皺著眉又給余惘失撥了一通電話。

    手機響了將近三十多秒,余惘失才接了電話,淡淡道:“有什么事!

    余懷禮把手機從趙忻恣那兒奪了過去,叫道:“哥哥!”

    余惘失嗯了一聲。

    “哥哥……”余懷禮語氣有些低落,“哥哥,想你!

    余惘失:……

    他抬眸,掃了眼會議室都不敢抬頭看他的人,他捏了捏眉心說:“嗯!

    余惘失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淡淡的囑咐道:“在家不要亂生氣,和那個趙——”

    他卡殼了兩秒,顯然又沒記起趙忻恣的名字。

    “趙忻恣!”余懷禮接了話,輕輕拽了拽趙忻恣的衣服,朝他眨眨眼睛說:“我畫畫不吵,對不對?”

    趙忻恣笑了聲,他接過電話,順著余懷禮的話說:“對,小禮今天上午很安靜,畫的畫很好看,早飯也按時吃了!

    余惘失淡淡的嗯了一聲,他對趙忻恣說:“午休后,你督促余懷禮多認識幾個字,雖然他是個傻子,但不能真成大字不識的文盲……把手機還給余懷禮!

    余懷禮高興的聲音又從手機里傳出來:“哥哥!”

    余惘失取下眼鏡,捏了捏鼻梁說:“練字時想要發火的話不要砸東西,給我打電話……我下班回去會給你帶蛋撻,聽懂了嗎?”

    余懷禮重重地嗯了聲:“聽懂!

    掛斷了電話后,余惘失站起了身,將他們做成一坨屎的方案重重扔到桌子上,冷聲道:“你們就用這種東西糊弄我?都滾回去重做!散會!

    等會議室的人都離開后,秘書將一杯咖啡放到了桌子上。

    “老板,趙先生將小少爺畫的畫發給了我,您現在需要看一下嗎?”秘書彎著腰,輕聲問余惘失。

    ……余懷禮畫的那些幼稚簡筆畫有什么好看的。

    但是想到余懷禮今天至少沒再發瘋讓他頭疼,余惘失抿了口咖啡又說:“發到我的私人賬號上吧,我有時間會看。”

    一連串的照片發過來,余惘失頓了頓,他拿起手機隨意的看了眼。

    看到這些畫紙上不同方向的同一朵小花,又看到余懷禮畫的最后一張的火柴人時,余惘失輕輕嗤了聲。

    ……這個傻子。

    *

    【陳秘書:趙先生您好,小少爺并不喜歡練字,期間他的情緒可能會出現波動,希望您能盡量安撫他!

    趙忻恣收到陳秘書發來的消息的時候,余懷禮雖然不太高興的皺著眉頭,但是正安安靜靜的在草稿紙上一筆一畫的寫著“余懷禮”三個字。

    趙忻恣給余懷禮榨了杯果汁,放到他的手邊后,又回復余惘失的秘書:沒有,小禮很安靜。

    頓了頓,他又垂眸認真的編輯了條消息回復。

    【趙忻恣:余懷禮很聰明、情緒也很穩定,同時他很敏銳,那些不用心對待他、只把他當傻子看待的人,他其實是能夠感受到的。我覺得不要先入為主覺得小禮就是個傻子、瘋子,用對正常人的態度對待小禮,他都會很高興的!

    【趙忻恣:小禮現在只是有些太過依賴余先生,我明白這對余先生來說也是困擾,我會努力幫助小禮潛移默化改掉這個習慣的。】

    【陳秘書:這段話我需要同步給老板看嗎!

    【趙忻恣:都可以的。】

    陳秘書的備注變為“正在輸入中”好幾次,好半晌,她才過來了條消息。

    【陳秘書:小少爺是很好的人!

    【趙忻恣:我知道!

    發完消息,趙忻恣放下了手機,他垂眸看余懷禮現在已經能寫出來端端正正的名字了,輕輕笑了笑。

    余懷禮看了他一眼,按了按筆說:“我想寫哥哥的名字!

    “是余惘失嗎?”趙忻恣問。

    余懷禮點了點頭。

    “他的名字可能會有些難寫……”趙忻恣握著余懷禮的手,垂眸說:“我來教你。”

    看著自己和趙忻恣一同寫出來的“余惘失”三個字,余懷禮皺了皺鼻子說:“哥哥的名字不是這個樣子的,這是錯的。”

    他頓時把筆一丟說:“我不寫了!

    恰好門鈴響了,余惘失提著一袋蛋撻進來,他看著幾乎被趙忻恣環抱在懷中的余懷禮,瞇了瞇眼睛說:“余懷禮,蛋撻。”

    余懷禮剛要起身,趙忻恣又將他拉了回來:“明明上午才和我約定好吃東西前要洗手,小禮這么快就忘記啦!

    “沒有忘記。”余懷禮扣了扣臉說,“我洗手去。”

    余惘失將蛋撻輕輕擱置在桌子上,他垂眸打量了眼趙忻恣,淡淡的說:“你和余懷禮相處的很好!

    這話余惘失已經說過一遍了,趙忻恣笑著點了點頭,還是那個答案:“因為小禮很特別……對我來說,他確實像弟弟一般,我很喜歡他。”

    頓了頓,趙忻恣又說:“我能感覺到,小禮也很喜歡我。”

    聞言,余惘失嗤笑了聲,他看著急匆匆從洗手間跑向他的余懷禮:“他哪里懂什么是喜歡。”

    趙忻恣靜靜的看著正在拆蛋撻盒包裝的余懷禮,沒有說話。

    余懷禮明明喜歡畫畫,喜歡放空,穿拖鞋時喜歡啪嗒啪嗒的走路,開心時喜歡別人摸摸他的頭,他也喜歡余惘失……所以余懷禮怎么會不懂什么是喜歡呢?

    趙忻恣又想,但是哪怕余惘失是余懷禮的哥哥,他都不太值得余懷禮喜歡。

    余惘失周圍豎起來了鋒利的尖刺,靠近他的人都會傷心。

    趙忻恣不想讓余懷禮傷心。

    *

    又是夜晚。

    余惘失咬著未點燃的煙打開了房門,他瞇著眼睛掃了眼站在他門口的兩個人。

    見余惘失開門,余懷禮頓時像條泥鰍似的擠進余惘失的房間里,蓋著被子躺在了他的床上。

    余惘失:……

    這傻子。

    “昨晚我怎么說的。”余惘失撐著門,手里夾著煙,眼神淡淡的看著趙忻恣,“你說余懷禮喜歡你,卻不愿意和你睡一起?”

    趙忻恣搖了搖頭:“我很抱歉,余先生,小禮堅持的話,我并不想讓他傷心。凡事都需要時間的,特別是余懷禮依賴您的情況下——”

    他又想說,若是余惘失今夜像昨晚那樣拒絕余懷禮,其實余懷禮也不見得會生氣,頂多會 失落兒。

    但是余惘失嗤笑了聲,打斷了他的話說:“可以,我給你時間……但別讓我等等太久!

    說完,他關上了門。

    余惘亓亓整理失看了眼把自己裹成蠶蛹的余懷禮,又在電腦上處理了會公務,見余懷禮還沒睡,他不經意的問:“余懷禮,你很喜歡那個趙?”

    余懷禮點了點頭:“喜歡!

    余惘失瞇了瞇眼睛,他點燃了手中的煙:“……我和那個趙,你喜歡誰?”

    余懷禮毫不猶豫的說:“喜歡哥哥!”

    余惘失將煙按在煙灰缸里,合上電腦,淡淡道:“行了,睡覺。”

    頓了頓,余惘失又強調了一遍:“只有今晚,你要學會適應和那個趙睡覺。”

    余懷禮頓時搖了搖頭:“我不要,我只要和哥哥睡。”

    余惘失:……

    “麻煩精。”余惘失莫名勾了勾唇,他壓下唇邊細微的笑意,看著有些興奮的余懷禮,“趕緊睡覺。”

    “喔……”

    *

    接連兩個星期,每個夜晚幾乎都會重復一遍這樣的流程。

    余惘失的衣柜里都常備著余懷禮的兩套睡衣。

    但是余懷禮有些煩。

    明明余惘失每次看起來根本不想同意還很嫌棄他的模樣,明明每次等到自己快睡著的時候余惘失都會告訴他“明天不要來了,沒有下一次了”,但等到第二天他真的在站到余惘失的門口時,余惘失卻并沒有在言語上拒絕過他。

    不行。

    余懷禮想,這樣不行,總是順著人設和余惘失這樣拉拉扯扯的話,什么時候他才能和趙忻恣睡覺,推動一下兩人的劇情?

    主角受才是他這次的主要任務對象!

    第119章 擦邊球

    日暮西沉。

    余惘失將脫下的西裝掛在了架子上, 剛換好鞋,余懷禮就像小炮彈似的沖到他的懷里,將他撞的連連向后退了好幾步。

    他皺著眉頭, 訓斥的話還未說出口,余懷禮就站直了,拉著他的手往餐桌旁走:“哥哥, 吃飯。”

    余惘失抬起眸子, 看著趙忻恣將最后一道菜放在了桌子上,又笑著叫余懷禮過去吃飯。

    “小禮,先去洗手。”趙忻恣瞥了眼余惘失被余懷禮緊緊攥著的手,伸手將余懷禮有些長的頭發給拂到了耳后:“洗手的時候只需要按一泵洗手液,注意不要碰到手腕上的傷口!

    “我早就記住!甭勓, 余懷禮頓時松開余惘失的手, 急吼吼的去了洗手間。

    趙忻恣目送著余懷禮跑去洗手間,見余懷禮順手關上了門,他才看向了余惘失, 只是臉上的笑意淡了些:“余先生,你下班了!

    余惘失淡淡的瞥了眼廢話一堆的趙忻恣, 他走向餐桌旁, 恰好聽見余懷禮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余棹暉給余懷禮設置的提醒他吃晚飯的鬧鐘。

    余惘失蹙著眉將鬧鐘給關掉了, 他又劃開余懷禮的手機,看著那一串鬧鐘,他猶豫了兩秒, 到底還是沒把這些給關掉。

    這鬧鐘他曾經關掉過一次, 結果余懷禮知道后就又發瘋了,還跟他打了起來。

    “余先生!壁w忻恣將一盤簡單的炒雞蛋輕輕推到了餐桌中間,他溫聲道, “這道菜和湯都是小禮做的,為了炒這道菜他的手腕上還燙破了皮……他很期待您的夸獎,就算味道不如意,也麻煩您能肯定他一下。”

    余惘失抬眸看了眼趙忻恣,臉上沒什么表情。

    他總覺得趙忻恣的這話聽著十分奇怪,就好像若是余懷禮燒的這道菜味道不好,他一定會貶低、數落余懷禮似的。

    這是下意識的將自己放在了余懷禮的對立面嗎?

    或許是看余惘失遲遲沒有回答,趙忻恣又放低了聲音,無奈的說:“余先生……就算不和您的胃口,也麻煩您別否定小禮,可以嗎?”

    余惘失神色晦暗不明,他嗤了聲,并沒有正面回答趙忻恣的問題,而是說:“你和余懷禮的關系越來越好了!

    趙忻恣笑笑:“嗯,我很驚訝,小禮能這么快就接受我的存在!

    話音落下,擦完手的余懷禮就坐到了餐桌旁,他給余惘失盛了碗湯,又接過趙忻恣遞給他的筷子:“哥哥,吃飯!”

    余惘失嗯了一聲,他頂著余懷禮熱切的眼神,夾了一筷子油光光的雞蛋,放進了嘴巴里。

    面無表情的咽下去夾著蛋殼的雞蛋,余惘失又喝了口余懷禮盛給他的湯,沉默了兩秒后,他嗓音有些沙啞的說:“這道炒雞蛋和湯都不錯,是小趙你做的嗎?”

    趙忻恣搖了搖頭,他指了指頓時昂首挺胸的余懷禮,忍不住笑了聲說:“這都是我們小禮做的……這些青菜也都是被小禮洗的!

    余惘失喝了口水,沖淡了嘴巴里的鹽粒子后,他看向了余懷禮,淡淡的夸獎道:“不錯。”

    余懷禮得意的哼哼兩聲,又將他炒的那道菜推到了余惘失的面前:“哥哥吃!

    余惘失:……

    他沉默的吃完了余懷禮炒的雞蛋,又喝下兩大杯水后,他瞥了眼余懷禮手腕上貼著的創可貼說:“下次不要再做了,這種對你來說很危險的事情,讓小趙來就可以。”

    余懷禮還是很高興,他重重的點了點頭說:“我明白。”

    余惘失放下了筷子,又宣布說:“明天我會去國外出差,大概半個月左右!

    頓了頓,余惘失又淡淡的對余懷禮說:“所以,今晚你可以來我房間睡一眼!

    余懷禮像是只聽明白了余惘失同意他去自己房間睡一晚,他有些高興的點點頭,抱著余惘失的腦袋重重地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余惘失:……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口水印,有些嫌棄。

    趙忻恣看著像小尾巴一樣跟在余惘失后面的余懷禮,臉上的笑意愈來愈深,只是未達眼底。

    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余懷禮越發的信賴他了,白天黏他黏的很,連他小解余懷禮都要在守在衛生間門口才安心。

    雖然這算是很好的開始,但只要是余惘失回了家,余懷禮就仿佛根本看不見他了,眼睛里只容得下余惘失。

    趙忻恣有些不太理解,余惘失到底有什么值得余懷禮喜歡的呢?

    難道是吊橋效應?因為養父突然離世,身旁只有余惘失這個堂哥陪著,所以就會不自知的依賴他?

    嘖。

    趙忻恣覺得余惘失也是腦子里塞驢毛了。

    余惘失分明就是不喜歡余懷禮,不愿意余懷禮每天黏他,他聘用自己來,也是為了照顧余懷禮的,結果還每天晚上陪余懷禮一起睡覺。

    余懷禮很懂事,只要余惘失當面嚴肅的拒絕他一次,余懷禮大概就不會這樣每天晚上黏著他睡覺了。

    老是跟自己說那些“不許余懷禮再過來”的話有什么用?

    將碗筷放進洗碗機里,趙忻恣端著一杯牛奶,敲了敲余惘失的門。

    是余惘失過來開的門。

    “余先生。”趙忻恣雖然在跟余惘失說話,目光卻越過了余惘失的肩膀,看向了房間中的余懷禮,“小禮還沒喝牛奶呢!

    最近,余懷禮有時候會半夜腿疼。看著余懷禮猛地躥起來的身高,趙忻恣猜測他可能是長高時的生長痛。

    他想了想,在余家常備了牛奶,但是沒想到半點不挑食的余懷禮竟然不太喜歡喝牛奶。

    余惘失沒說話,剛想接過趙忻恣手中的牛奶時,聽到趙忻恣聲音的余懷禮卻放下了手機,赤著腳就走了過來。

    但是看到趙忻恣手里的那杯牛奶后,余懷禮皺了皺鼻子,頓時就想要發脾氣:“拿走!我不要喝這個!”

    “小禮……”趙忻恣熟練的給余懷禮順毛,他的手心輕輕貼著余懷禮的臉,溫柔的說:“可是不喝的話晚上會腿疼哦。那我們商量一下,你喝完了,明天我們出去玩好不好?”

    余懷禮沉吟了兩秒,看著趙忻恣手中的牛奶,眼中閃過了掙扎,最終他點了點頭,接過牛奶一口氣喝了個干干凈凈。

    趙忻恣彎眸,又遞給他兩粒鈣片說:“小禮一口氣喝完了,好厲害,可以吃兩顆糖!

    余懷禮把鈣片扔進嘴巴里,嚼碎了后哼哼兩聲說:“小趙哥哥是傻瓜吧,這不是糖,這是鈣片!

    看著義正言辭的余懷禮,趙忻恣沒忍住笑出了聲,他又咳嗽了兩下說:“小禮聰明!

    頓了頓,趙忻恣撩起來了余懷禮額前的碎發,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了輕輕的吻:“吃完記得刷牙,晚安小禮!

    余懷禮禮尚往來的在他額頭上親了下:“我記住!

    目睹了全程的余惘失甩上了門。

    他看著鞋都不穿就又跑到床上玩手機的余懷禮,瞇了瞇眼睛說:“你喜歡小趙?”

    余懷禮有些茫然的啊了一聲,問道:“小趙哥哥?”

    余惘失:“嗯。”

    “喜歡!”余懷禮放下了手機,重重地點著頭說,“小趙哥哥像爸爸,我喜歡!

    余惘失輕嗤一聲。

    余懷禮以為他那爸爸是什么好東西嗎?

    心里這樣想,但是看著余懷禮滿臉笑容的模樣,他又淡淡的問:“哪里像?”

    “小趙哥哥像爸爸一樣,會給我做飯,陪我畫畫,陪我玩游戲!庇鄳讯Y彎眸說,“反正我好喜歡小趙哥哥!

    余惘失:“……”

    好喜歡?

    “那我和小趙呢!庇嚆Р[了瞇眼睛又問,“你喜歡誰?”

    余懷禮依舊是毫不猶豫的回答:“喜歡你!”

    余惘失挑了下眉,他抱著胳膊說:“去刷牙,然后睡覺。今晚別吵,明天我要出差!

    頓了頓,余惘失又問:“你知道出差的意思嗎?”

    余懷禮茫然的搖了搖頭。

    “就是我會去別的地方待一段時間,你在家里等我,但是小趙會陪著你!庇嚆дf,“那個地方和這里的時間不一樣,我可能接不到你的電話,你想要發火的時候可以砸東西,但是——”

    余懷禮這下聽懂了,他著急的打斷余惘失,拽著余惘失的衣服,看起來很生氣:“哥必須接我的電話!”

    余惘失笑了下。

    他的指腹輕輕擦了擦余懷禮的額頭:“我盡量!

    余懷禮這才安靜下來,他松開余惘失的衣服,抬眸看他說:“哥哥給我刷牙!

    余惘失想,麻煩精。

    他怎么會養出來這么麻煩的小煩人精。

    *

    翌日。

    余惘失七點的飛機,余懷禮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八點了,他洗漱完下樓,看到趙忻恣已經做好早飯了。

    好好好。

    余懷禮有些欣慰的想,他單方面和主角受感情升溫的機會就趁著主角攻出差的這半個月了。

    他要和主角受狂打擦邊球擦到主角受根本受不了,但是因為他是個傻汁還不得不忍耐他。

    等到后期他不是傻汁后,主角受就會因為這段經歷,委婉的跟主角攻提出辭職。

    等主角攻同意了后才驟然發現,他沒了主角受根本就活不下去。

    “小趙哥哥!庇鄳讯Y接過趙忻恣遞給他的豆漿,猛地吸了一口后,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趙忻恣說,“哪里玩?”

    余惘失這半個月都不會在,趙忻恣竟然覺得如釋重負,他彎了彎眸,試探性的向余懷禮提議道:“嗯……小禮,你想去游樂園嗎?”

    “不要!”余懷禮想也不想的拒絕,他皺了皺眉說,“爸爸!

    “小禮是想說你爸爸帶你去過很多次嗎?”趙忻恣想了想問道,“那去動物園?”

    余懷禮疑惑的嗯了聲:“動物園?”

    趙忻恣以為余懷禮不知道什么事動物園,解釋說:“就是關著很多很多小動物的園區!

    余懷禮吸了口豆漿,神情有些難過的問:“都關起來……?那它們的爸爸媽媽呢?”

    趙忻恣的眼睫輕顫,他的語氣頓時柔軟了下來,摸了摸余懷禮的頭發說:“是哥哥說錯了,并不是小禮想的那種關起來……他們的爸爸媽媽都和他們在一起呢。”

    余懷禮的頭輕輕靠在趙忻恣的小腹上,他低聲說:“小趙哥哥,我很想爸爸,我可以去找他嗎!

    聽著余懷禮的語氣,趙忻恣的心尖莫名疼了下,他喉結動了動,一下一下撫摸著余懷禮的頭發,輕聲說:“爸爸現在去了很遠的地方,可能最近不能和小禮見面啦,但是我相信小禮的爸爸也會很想小禮,畢竟小禮那么懂事,對不對?”

    頓了頓,趙忻恣又溫柔的低聲說:“小禮,你可以把我當做你的家人!

    余懷禮沉默的點了點頭,他抬眸看著趙忻恣:“那小趙哥哥的爸爸媽媽呢?我們去找哥哥的爸爸媽媽好不好?”

    “哥哥的爸爸也去了很遠的地方,媽媽生病了。”趙忻恣垂眸,輕輕捏了捏余懷禮的比較說,“如果小禮想去的話也可以啊,我想她會很喜歡你的!

    余懷禮彎了彎眸子。

    他們去醫院的時候,趙忻恣的媽媽正在睡覺,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來了深深的痕跡,哪怕睡覺時她的眉頭都未舒展。

    趙忻恣輕輕給他媽媽掖了掖被角,他媽媽動了動,睜開眼睛看了看趙忻恣說:“今天不是星期二嗎,兒子你怎么過來了,工作不忙嗎?”

    他媽媽坐了起來,瞥了眼站在病床旁邊的余懷禮,又小聲問趙忻恣:“這個小伙子是?”

    “我換工作了媽媽,最近剛換的,不太忙。”趙忻恣說,“他是我朋友,你叫他小禮就行,他聽說你住院,來看看你!

    余懷禮朝趙媽媽鞠了個九十度的躬,繃著臉說:“媽媽好。”

    趙媽媽懵了。

    趙忻恣笑了聲,他捏了捏余懷禮的肩膀:“小禮,放松點……不用叫媽媽,叫阿姨就可以!

    余懷禮眨了眨眼睛,頓時朝趙媽媽露出來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媽媽好!

    “這個、那個……哈哈,不用叫媽媽!壁w媽媽尷尬的朝余懷禮笑了笑,她咳嗽了一聲,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趙忻恣說,“兒子,這、這是你對象啊?你這……咋領回來一個男的?”

    趙忻恣:……

    他偏頭看了眼余懷禮,余懷禮很無辜的回望。

    ……幸好余懷禮聽不懂。

    趙忻恣無奈的說:“什么很什么啊。不是,他是我老板的弟弟,也算是我的弟弟……情況有些復雜,我現在不太好說。媽,我來之前給你發過消息,你現在看一看!

    趙媽媽拿起手機看了看趙忻恣給他發的消息。

    知道趙忻恣工作的大概情況和這孩子心智和孩子沒什么區別后,她頓時有些憐愛的看了眼余懷禮,遞給了余懷禮一個橘子。

    余懷禮接過了橘子,朝趙媽媽笑了笑說:“謝謝!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媽媽。”

    趙忻恣眨眨眼睛,無奈的笑了笑,算了,余懷禮想要叫什么就叫什么吧,他開心就好。

    秘書曾經跟他說過,自從余懷禮的父親死后,余懷禮在外面有很大的概率會應激,他還有些擔心余懷禮今天出來會不會覺得難受,但是幸好他的擔心都是多余的。

    余懷禮很安靜,聽他媽媽講話時,有時候聽懂了會很積極的和他媽媽講話,大部分時間他都聽不懂,聽不懂他也不吵,就往嘴巴里塞橘子。

    臨走時,余懷禮還拍著他媽媽的手,語重心長的囑咐:“媽媽,你要好好啊。”

    趙忻恣忍不住笑了起來,心中的某個地方驟然柔軟了。

    兩人順便在外面吃過了飯,趙忻恣給余懷禮買了個汪汪隊立大功里一個警察小狗樣式的氫氣球,又將長長的繩子系在了他的手腕上。

    余懷禮看起來很喜歡,睡覺時才戀戀不舍的從手腕上取了下來。

    “今晚你要和我睡在一張床上了!壁w忻恣彎彎眸子說,“小禮,你愿意嗎?不愿意的話我在地上打地鋪也可以。”

    余懷禮點了點頭:“小趙哥哥,愿意。”

    趙忻恣伸手,輕輕捏了捏余懷禮的鼻尖。

    提醒余懷禮睡覺的鬧鐘響起來的時候,趙忻恣輕輕給余懷禮蓋上了被子:“睡覺吧!

    余懷禮慢慢擠進了趙忻恣的懷里,鼻尖抵著他的鼻尖,霸道的說:“抱我!

    趙忻恣怔愣兩秒,只覺得此刻余懷禮的眸子幽黑深邃,像是要把人吸進去似的。

    頓了頓,他收回來了自己的思緒,輕輕抱住了余懷禮。

    兩人緊密的抱在一起,像是交頸天鵝般,沉沉睡去。

    只是這種姿勢卻能讓人清晰的感覺到那處的變化。

    第二天一早,趙忻恣感覺到余懷禮抵著自己的那根東西時,才無比清晰的意識到,余懷禮是個貨真價實的、有那方面欲/望的成年男人。

    第120章 用手解決

    “唔!庇鄳讯Y的眼睫輕輕顫著, 他還未睜開眼睛,抱趙忻恣卻抱的越發緊了,“小趙哥哥……你醒的好早。

    趙忻恣輕輕撫著他的后背。

    余懷禮似乎特別喜歡這種兩個人像蛇一樣緊密纏在一起的、能夠讓他得到些安全感的睡姿。

    “小禮。”只是感受著小小禮的存在感越來越明顯, 趙忻恣微微皺了皺眉,深深地吸了口氣,溫聲細語的和他商量說, “我們先放開, 好不好?”

    余懷禮點點頭,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趙忻恣的臉,他松開了手,語氣卻顯得有些無辜和可憐:“小趙哥哥,我有點難受。”

    雖然余懷禮嘴里說著難受, 但是卻老老實實的放開了他。

    ……實在太乖了些。

    趙忻恣垂眸, 有些頭疼的向下瞥了眼余懷禮。

    雖說余懷禮的身體是十八九歲的成年男性,但是余懷禮的心智還不知道有沒有六歲。

    他似乎對那方面一竅不通,只知道自己難受、不舒服。

    但是趙忻恣畢竟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要和余懷禮相處, 按余懷禮黏人的程度,他大概會有很長時間都和余懷禮睡在一起, 那總不能每天早晨他都要面對這樣尷尬的場景吧……?

    趙忻恣思索了兩秒, 他望了眼余懷禮單純懵懂的眼神, 喉結動了動,心里莫名生出來了些愧疚感,為著自己接下來要說出的話。

    總感覺不該對還是“孩子”的余懷禮說這些……

    “小禮, 這是chen/bo, 難受是正常的,也是一時的,只要出來就好。”趙忻恣清清喉嚨, 溫聲說,“你的爸爸、哥哥,有沒有教過你怎么解決這種事情?”

    余懷禮有些茫然的啊了聲。

    雖然他現在是在打擦邊球沒錯,但是怎么看主角受的樣子還要給他上一堂生理課?

    ……看起來是沒有人教過。

    趙忻恣捏了捏眉心,深感自己教導余懷禮的責任重大。

    但是他張了張口,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到底是先從什么是chen/bo講起,還是先教余懷禮怎么解決一下生理需求。

    “就是!壁w忻恣慢慢吐出一口氣,指了指它,斟酌著開口,“你早晨醒過來,它自己變大是正常的,解決了就沒有那么難受了!

    余懷禮似懂非懂的喔了聲,很是驕傲的說:“我經常這樣!”

    ……經常?

    趙忻恣皺了下眉,語氣有些奇怪的問:“那小禮,你都會怎么辦呢?你的父親沒有給你講過這些東西嗎?”

    他覺得余懷禮死掉的那個養父是真的很愛余懷禮,難不成他連這個都沒講過嗎?這不應該是養孩子最基本的嗎?

    余懷禮唔了聲:“怎么辦?”

    趙忻恣還以為余懷禮會說等它自己好了之類的話,但是余懷禮卻彎著眸子說:“爸爸解決。”

    “這樣啊……”

    趙忻恣點了點頭,心里還是覺得有些奇怪,那余懷禮的爸爸到底是怎么給他解決的,為什么余懷禮現在對這種事情還是懵懵懂懂的?

    想了想,趙忻恣又追問到底:“小禮,那你爸爸都是怎么給你解決?”

    劇情里趙忻恣就是通過余懷禮的只言片語推測出來,余棹暉曾經對他做過一些禽獸不如的事情。

    余懷禮彎了彎眸,無辜的語氣像個不諳世事的傻汁:“用嘴呀。爸爸很開心,夸我每次都很久,他嘴巴都會酸……小趙哥哥,很久是不是就是好厲害。”

    趙忻恣:……?

    他愣了兩秒,才消化了余懷禮話里的意思,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問:“用、用什么?”

    余懷禮像是不理解趙忻恣為什么這么大反應,他很無辜的看著趙忻恣說:“嘴巴呀!

    頓了頓,余懷禮又滾到了趙忻恣的身上,捏捏他的嘴巴,隨意的扯到了別的話題:“小趙哥哥,爸爸說家人可以結婚所以可以提前摸,但是哥哥卻說只有我老婆才能摸……我聽不懂!

    趙忻恣抱住了余懷禮,他深深地擰著眉頭,斟酌了兩秒剛想開口,余懷禮的頭卻又磕在了他的額頭上。

    指縫中擠進了余懷禮的手,趙忻恣聽見余懷禮有些憂心忡忡的說:“小趙哥哥,不高興?給你摸摸!

    感受到了手心下的炙熱,趙忻恣的眼睛睜大了些,剛剛斟酌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里,語氣頓時有些急:“小禮,等等,你先松手!”

    “你不高興,我給你摸摸!庇鄳讯Y皺起來了眉,語氣也沉了下來:“你兇我。”

    趙忻恣覺得頭更疼了。

    從余懷禮顛三倒四的話中,他雖然并不愿意相信,但是也慢慢拼湊出來了余懷禮平時到底是怎么和他那個所謂的“父親”相處的。

    他很不理解,到底是什么樣的“父親”會想到用嘴給心智不成熟的傻子解決?這分明是仗著余懷禮什么都不懂吧?

    甚至余懷禮想讓人開心的方法,竟然是主動攥著別人的手去觸碰他。

    天殺的,這死人到底怎么哄騙余懷禮的讓余懷禮都把這種事當成讓人高興的手段了?

    他到底是把余懷禮當成兒子看,還是當成他的私有物看?

    而且余懷禮分明才剛剛成年沒多久,他到底已經這樣對待余懷禮多久了?

    余懷禮與心事重重的趙忻恣對視了眼,他瞇了瞇眼睛,看起來又要發火:“趙忻恣!”

    “小禮。”趙忻恣猛地抽出自己的手,他攥了攥手心,輕聲說,“謝謝小禮,我并沒有不高興!

    頓了頓,趙忻恣又低聲說:“你哥哥說的對,不能隨便讓別人亂摸你,用嘴……用嘴更是不可以的,知道嗎?”

    余懷禮沒有說話,幽黑的眸子緊緊盯著他。

    趙忻恣輕輕捻了捻手指。

    雖然余懷禮已經不說他很難受了,但是趙忻恣能感覺到余懷禮現在肯定并不是很舒服。

    趙忻恣的人緣從小到大都很不錯,他上學時宿舍的幾個男生鬼鬼祟祟用一部手機看動作電影的時候還不忘想要拉上他,但是趙忻恣完全接受不了,所以他從來都沒有同意過。

    但是這是不是證明,男生之間這樣的話其實是很正常、再正常不過的?

    而且他剛剛那么大反應,余懷禮對情緒感知很敏感的,也不怪他會生氣。

    “別生氣,小禮!壁w忻恣順著余懷禮的毛哄他,只是語氣有些嚴肅的說,“我跟你說,用嘴巴肯定是不對的,哥哥用手好不好?”

    余懷禮的“不好”還沒有說出口,趙忻恣就試探性的動了動,動作生疏極了。

    “覺得不舒服的話,就告訴我!壁w忻恣垂下了眸子,聲音鎮定,指尖卻微微顫抖。

    余懷禮的眼睫顫了顫,他抿著唇點點頭,于是趙忻恣的手就越發抖了。

    “小趙哥哥!庇鄳讯Y聲音低低的,嘴里慢慢吐出趙忻恣的名字,他抬起了眸,眼睛濕漉漉的,“可以抱我嗎。”

    趙忻恣只敢垂眸看了余懷禮一眼,便用力地抱緊了他,他低低的說:“……小禮,別叫我的名字。”

    余懷禮垂下了眸子,輕輕咬了咬趙忻恣。

    感覺等到主角受后期反應過來后,估計會離他和主角攻遠遠的,主角攻后面追人肯定不好追了,好可憐喏。

    余懷禮有點幸災樂禍的想,主角攻值得。

    兩人折騰了好會兒才起床。

    在余懷禮出來的那一瞬間,趙忻恣掀開被子就快步去了洗手間,又反鎖上了門。

    他單手撐在洗漱臺上,垂著頭,鬢角都濕透了。

    想到余懷禮剛剛的表情和他說出口的“小趙哥哥”,腦中驟然閃過一道白光,趙忻恣繃直的后背卸了幾分力。

    關掉水龍頭后,趙忻恣靜靜的盯著鏡子里自己看了好一會兒。

    他抬手,重重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指著鏡子里的自己惡狠狠的罵道:“趙忻恣,你是人嗎!”

    給余懷禮解決還能有理由說服自己,但是剛剛想著余懷禮才出來的自己,和余懷禮那活活賤死的ltp父親有什么區別?

    席卷而來的愧疚感幾乎要將趙忻恣給淹沒了。

    “小趙哥哥?”余懷禮在外面拍了拍門,大聲說,“我要吃飯。”

    趙忻恣洗了把臉,他打開了衛生間的門,彎眸看著余懷禮,語氣正常極了:“小禮,今天早晨想要吃什么?”

    余懷禮有些狐疑的看著趙忻恣臉上的指印,他眨眨眼睛想,自己剛剛應該沒有打主角受吧?

    趙忻恣看余懷禮不說話,又有些疑惑的嗯了聲:“小禮?”

    余懷禮比了個大圓。

    “唔……還要吃昨天那家的湯圓嗎?”趙忻恣問。

    余懷禮彎眸,點了點頭。

    “好!壁w忻恣垂眸看了眼余懷禮赤著的腳,有些無奈的說,“但是你要把鞋子和外套穿上……嗯,再換條褲子我們就出發?”

    余懷禮點點頭,他換了好衣服,見趙忻恣靠在窗臺上怔怔出神,注意力根本不在他這邊,他皺了皺眉,看著有些生氣叫了聲趙忻恣。

    “小趙哥哥!庇鄳讯Y皺了皺鼻子,朝他伸出了手說,“牽著我呀。”

    趙忻恣回過了神,快步走上前,牽住了余懷禮的手,又輕輕撥弄了兩下余懷禮過長的頭發。

    他想,別再糾結那么多了。

    雖然他二十五歲,但是他對這方面并不熱衷,以往從未看過什么片子,例行做那種事情的時候腦子里面也都是空白的。那個時候他剛剛給余懷禮解決過,所以腦海中浮現出余懷禮的樣子也無可厚非……

    別再糾結那么多了。

    *

    吃過早飯后,余懷禮在花園里又畫了很久的畫,又靠在趙忻恣的身上,看了幾集趙忻恣找給他看的動畫片。

    趙忻恣將余懷禮最近畫的畫做成了一本畫集,他攬住余懷禮的肩膀,慢慢的翻看著他的畫,思考著需不需要給余懷禮請個能教他畫畫的老師。

    雖然余懷禮畫的都是再簡單不過的簡筆畫,趙忻恣又是門外漢,但他就是覺得余懷禮畫畫很靈。

    他正想轉頭問問余懷禮的意見,提醒余懷禮吃午飯的鬧鐘卻又響了起來。

    聽到余懷禮養父的聲音,趙忻恣有些厭煩的皺了皺眉頭,他翻出來余懷禮的手機,將鬧鐘關掉了。

    “小禮。”趙忻恣問他,“還要看動畫片嗎?”

    余懷禮搖了搖頭,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哥哥。”

    趙忻恣摸了摸他被壓紅的耳朵:“……小禮是想跟余惘失打電話嗎?”

    余懷禮點了點頭,他抿了抿唇,語氣難過的說:“想哥哥!

    趙忻恣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只是替余懷禮撥通了余惘失的電話號碼。

    這次余惘失很快就接通了。

    余懷禮高興的對著電話說:“摩西摩西!

    余惘失詭異的停頓了一秒,緊接著手機里傳來了他冷淡的聲音:“跟誰學的?”

    “是小涼!”余懷禮說。

    余惘失:“小涼?新朋友?”

    趙忻恣適時開口,笑意盈盈的說:“小涼是小禮剛剛看的動畫片的主角,小禮的學習能力很強。”

    頓了頓,趙忻恣說:“余先生,小禮的畫畫天賦也很高,我覺得他可以跟著老師系統的學習一下。”

    其實余惘失曾經給余懷禮找過三個家庭教師,但是只有自己在的時候余懷禮才能靜下心來學習,自己走后他就要發瘋,三個家庭教師都被他打了。

    但是這些余惘失并沒有告訴趙忻恣,他只是說:“這件事等我回去再說,手機給余懷禮!

    余懷禮接過了電話,聲音有些委屈:“哥哥,想你!

    余惘失嗯了一聲說:“余懷禮,我最近很忙,如果接不到你的電話你不要發火!

    余懷禮哦了聲,趙忻恣十分善解人意的說:“余先生,小禮很懂事,他這邊我會跟他說的,我盡量不會讓他打電話打擾您,您放心工作!

    余惘失:“……”

    他輕嗤了聲:“如果你能讓余懷禮聽你的,那最好!

    趙忻恣笑:“余先生,小禮并不是聽我的話。他其實很明事理,若是好好跟他分析,他是會接受的,并不會隨便發火!

    頓了頓,趙忻恣又對余懷禮說:“小禮,你該吃午飯了。余先生已經知道你想念他啦,我們跟余先生說再見好不好?”

    余懷禮點 了點頭,對余惘失說:“哥哥再見。”

    余惘失:……

    看著被掛斷的電話,余惘失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雖然趙忻恣確實在完成他交待的工作,但是他越發覺得趙忻恣煩人了。

    而且趙忻恣的這種煩人和余懷禮的煩人并不是一樣的。

    嘖。

    *

    夜晚。

    余懷禮聽著趙忻恣跟催眠似的在他耳邊輕聲說:“余惘失工作很辛苦,那邊和我們這邊時間不一樣,我們跟他打電話的時候他都要睡覺了,我們明天不要和他打電話了,讓余惘失好好休息兩天,你覺得好不好?”

    余懷禮從鼻腔里嗯了聲,悶聲說:“好吧……小趙哥哥,要抱緊我!

    趙忻恣越發用力地抱緊了余懷禮,看著余懷禮近在咫尺的眉眼,他彎了彎眸,突然開口說:“小禮,之前和余惘失睡覺的時候,他會抱緊你嗎?”

    余懷禮打了個哈欠,他有些困倦:“我抱緊。哥哥不喜歡!

    “……都是你抱著他睡嗎?”趙忻恣有些心疼的看著余懷禮,他輕撫著余懷禮的后背,低聲說,“小禮,余惘失不喜歡你,所以我來了,以后我會抱緊你的。你愿意嗎?”

    余懷禮又打了個哈欠,他點了點頭說:“愿意呀!

    停頓了兩秒,余懷禮又眨眨眼睛,十分不贊同的說:“哥哥喜歡我!

    趙忻恣:……

    喜歡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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